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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政院日记/哲宗/三年/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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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 十一月 十二月

11月1日[编辑]

行都承旨徐宪淳。左承旨金炳国。右承旨赵然昌。左副承旨李秉文。右副承旨申泰运。同副承旨李承辅。注书李仑夏郑东奎。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日有食之。

○政院启曰,即者兵曹郞厅来言,今初三日景慕宫冬享大祭亲传香时侍卫节目,当为磨炼,而行判书李鹤秀在外,不得举行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次堂举行。

○传曰,呈告摠管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摠管前望单子入之,副摠管李行教落点。

○奎章阁启曰,景慕宫望庙楼今朔奉审,无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司谒口传下教曰,兵判上来间,政注不可虚徐,亚堂依例开政。

○以司谒下教曰,瓜满兵使,今日政差出。

○备边司启曰,即见水原留守徐英淳状启,则以为,儒生公都会,当为设行,而年形失稔,民情艰食,多士之赍粮留滞,亦系当念,特许停退,待明年设行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公都会,即课岁应行之事,而为念些少贻弊,至请退设,殊欠于劝奖之义,然状辞既如此,亦有已许于他都者,依所请许令退行,何如?传曰,允。

○尚衣院启曰,平安监司封进墨,不为趁期上送,以致阙贡,该道臣为先推考,领来守令,亦为捧现告拿处,何如?传曰,贡墨虽未免不即趁期之失,今才来到,此与阙贡有异,姑令戴罪举行。

○吏曹启曰,今朔为始,当为储窠,而若出郡守以上窠,则京职中可拟之人,每患苟艰,虽非启请,限都政前以限满守令,勿拘纯望,通瀜备拟,以为次次迁转之地,而虽值口传政事之时,亦为一体举行,须成近例,今亦依此为之,何如?传曰,允。

○政院启曰,吏曹判书金洙根,参判兪章焕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事甚未安。参议李时愚陈疏到院,而原疏以救蚀斋戒,已退却矣。判书、参判,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允。原疏捧入。

○传曰,吏曹参议疏批已下,即为牌招。

○左右捕盗厅启曰,谨依本厅启目批旨,庆熙宫铁物偸窃汉金奉学,买赃人张性伊、郑履中等,并移送秋曹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有政。吏批,判书金洙根进,参判兪章焕牌招不进,参议李时愚进。以李圭祊为大司宪,李济达为大司谏,金炳骏为执义,申佐模为司谏,宋达洙、赵秉悳为掌令,林文洙、金达渊为持平,金永基为献纳,李裕奭、朴仪汉为正言,黄浩民为户曹参判,洪永圭为敦宁都正,金炳德为大司成,李鹤秀为艺文提学,兪章焕为同成均,李𡩄在为绥陵令,承文正字单金炳垣。再政。以李寅卨为户曹佐郞,申国休为监察,朴敏悳为南海县令。三政。以李搢万为司仆主簿。四政。以李京镐、尹喜臣为监察。

○兵批,参判南秉哲进。以郑基世为同知,黄浩民为副摠管,赵最淳为佥知,吴晋泳为宣传官,徐润昌为宣沙浦佥使,别军职任兴模、朴仁泰今加折冲加资事。承传。再政。兵批启曰,全罗兵使,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他道水使并拟,何如?传曰,允。以李龙求为同知,朴致亮、李宜炫为五卫将,石泰庆、李东根为景福将,崔致仪为庆熙将,赵一燮为都摠经历,申泰益为训炼佥正,孙海远为训炼主簿,沈宜达为武兼,张春汲为部将,郑塾为守门将,李健緖为全罗兵使,佥知加设二单任兴模、朴仁泰。三政。兵批启曰,黄海水使,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他道防御使并拟,何如?传曰,允。以宋显基为景福将,郑福希为庆熙将,徐琛淳为宣传官,李胜宪为都摠都事,李在明为武兼,李济道为黄海水使,同知单李东根,佥知三单朴致亮、李宜炫、石泰庆。四政。以赵得林为副摠管,郑济昇为训炼佥正,吴显佑为永宗佥使,同知单崔致俊。五政。以李岐洪为训炼佥正,崔瑆焕为中枢都事,同知单宋显基。

○刑曹判书尹致秀疏曰,伏以,臣因成均馆草记,冒入场屋之无赖辈查得事,洊承严旨,不任悸恐,俗习之乖悖姑舍,国法之陵夷至此,事体极为重大,愤慨多于惊动,穷核严绳,不容少缓,详察理势之所至,推究见闻之所及,而首尾四日,尚迟斯得,莫非臣不职之罪也。然而臣于前泮长草记,不无讶惑者存矣。夫无赖者,无所赖于世也,冒入者,不当入而入也。庠选合赴,异于无所赖之类,泮水思乐,决非不当入之地,到今课试也毕,场屋皆虚,姓名不著于当日,踪迹莫追于过境,所可钩诘者,不过当场举行之吏隶,故臣果到底盘问,则脱身于苍黄之际,陈情于辨白之辞矣。眼不分名面,诸供皆没把捉,赴试儒生之外,元无无赖冒入者云,臣之所欲知者,是无赖冒入者,非赴试儒生也。传教若曰既云无赖,则何可以待之士类?士类与无赖,见待各异,特因泮启之云以无赖,所以圣教之许其捉得,苟于鼓箧警昕之所,作此投石散瓦之举,则指名请勘,只在泮长,考律定罪,宜付有司,则其泛称无赖,谓以冒入者,奏御文字,何如是糢糊耶?第念我朝敦尚儒化,待以优礼,虽或有悖儒之当付司寇者,先令本馆,摘发移送,盖以掌教掌法,职任不同故耳。今此乱场之举,实是无前之变,论其负犯,则师生之分也,语其关系,则纪纲之紊也。其在诘奸禁暴之义,宜尽率乂棐彝之责,而至于儒生之谁某,自有本馆之审核,伏望圣上,更加三思,亟令成均馆,问名移付,臣亦稽律勘处矣。妄陈愚见,冞增惶恐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秋曹之所不能,泮长能为之乎?勿复规避,更为严查,指名草记。

○吏曹参议李时愚疏曰,云云。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壬子十一月初一日辰时,上御熙政堂。日讲入侍时,知事金箕晩,参赞官赵然昌,检讨官赵宪爕,假注书尹致圣,记事官沈舜泽、李容殷,各持《孟子》第五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诵前受音一遍讫。仍开卷,箕晩读自万章问曰或,止而谓贤者为之乎,仍释义讫。宪爕曰,百里奚,虞之贤人也。知虞公之不可谏而不谏,知穆公之可与行而相之,可谓智矣。岂有自鬻其身,以要其君者哉?盖君子出处之际,必合于礼义,而至于得失,初无关系于吾心。故《易》曰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惟圣人,此之谓也。战国之时,人不知道,专尚功利,以其不正之心,敢诬圣贤,而欲借以行其私,如伊尹割烹要汤,孔子主痈疽侍人,至于百里奚自鬻之说,虽万章之徒,亦未免于习俗而有此疑问,而孟子直以事理,反复申言,以明其不然也。若使百里奚,有苟得之心,不待人君致敬尽礼,而先自污辱以求进,则岂可谓贤且智乎?伏愿此等旨义,省察焉。

11月2日[编辑]

行都承旨徐宪淳。左承旨金炳国。右承旨赵然昌。左副承旨李秉文。右副承旨李承辅。同副承旨睦仁栽。注书李仑夏郑东奎。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政院启曰,即者兵曹郞厅来言,明日亲传香时,别侍卫不可不备,而行判书李鹤秀在外,不得举行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次堂举行。

○传曰,右副承旨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睦仁栽落点。

○传曰,《文苑黼黻续编》时监董阁臣以下别单书入。

○传曰,《文苑黼黻续编》,西库、外奎章阁,五台山、赤裳山、太白山,内阁、弘文馆、艺文馆、成均馆、藏书阁及时原任大臣、阁臣、两国舅,曾经文任承史、玉堂、监印检书官,各一件赐给,其馀内入。

○奎章阁启曰,颁赐册子安宝次,奎章之宝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曰,发遣吏郞,诸执事清斋与否,摘奸以来。

○传曰,明日出宫门路,以协阳门为之。

○以《文苑黼黻续编》时监董阁臣以下别单。传曰,监董阁臣、原任提学金兴根、朴永元、金左根,各内下大虎皮一令赐给,赵斗淳,原任直阁尹定铉,各内下大鹿皮一令赐给,监印阁臣、原任直阁赵然兴,检校待教金炳德,各内下筒个一部赐给,监印检书官兼检书柳曋,检书官金显一、金沃根,各上弦弓一张赐给,其馀唱准、补字官、员役、工匠等,并依丁未年例施赏,上板诸员元时喆,从愿施赏。

○以江原监司洪祐顺状启江陵府民家失火事。传曰,闻甚矜恻,元恤典外,别加顾助,结构奠接之方,庙堂措辞,分付。

○备边司启曰,顷因湖南年分状启,事目外不足灾二万三千结,覆启加划矣。即见该监司郑㝡朝状启,则复陈年形灾损之状,仍请见减灾八千四十九结六十九负一束,特许准划事,更令庙堂禀旨,分付矣。前此所划,非不优厚,而道启更请,必准为期者,诚未知其称当。然本道既多旧頉,今年年事,亦未均熟,则民情每狃于厚望,王政常先于怀保,有难以国计嬴绌,一切防塞,更以三千结加划,俾为宣布德意,毋敢更烦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备边司荐望,以李熙䌹为平安兵使。

○兵曹启曰,参知安允沆有身病,他无推移替直之员,令政院禀旨变通,仍令该曹口传差出,待下批牌招,何如?传曰,允。参知许递,令该曹口传差出。

○吏曹口传政事,以吉显范为兵曹参知。

○政院启曰,即者兵曹郞厅来言,以平安兵使下批政事,取禀。传曰,当日为之。

○吏曹启曰,即接司仆寺牒报,则以为,明日亲传香时,本寺正例为进舆差备,而正宋谦洙,奉命出壃矣。即速变通,及时举行之地云。司仆寺正宋谦洙改差,其代口传备拟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吏曹口传政事,以洪锺序为司仆寺正。

○礼曹启曰,延祐宫gg延祜宫g祧礼后,绥吉园忌辰祭停止矣。今十一月十六日忌辰各殿素膳,依前勿为封进事知委,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今十一月十二日冬至朝贺节目,当为磨炼,而伊日与国忌斋戒相值矣。谨稽誊录,则在前如此之时,有朝贺退行之例。故令日官李秉洪推择,则同月十七日为吉云,以此日退行,磨炼节目,何如?传曰,允。

○承文院启曰,在前日月交食,或有俱值于一月之内,礼部咨文,则各度出来矣。今朔日食与今望月食时刻分秒,并为开列于一咨而出送者,虽与已例差殊,今于日食之后,仍待月食而合撰回咨,则其在克谨之道,有涉未安。日食回咨,为先撰出,正书安宝后,定禁军骑拨下送于湾府,使之传给凤城将处,以为转致北京之地,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金洙根,参议李时愚病,参判兪章焕进。吏批启曰,判书金洙根,参议李时愚,俱以病不来,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以朴齐宪为同经筵,林永洙为江界府使。

○兵批,同知单郑福希,平安兵使单李熙䌹,兼江界防御使单林永洙。

11月3日[编辑]

行都承旨徐宪淳。左承旨金炳国。右承旨沈敦永。左副承旨赵然昌。右副承旨睦仁栽。同副承旨徐堂辅。注书李仑夏郑东奎。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亲传香入幕次后,药房、内阁、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还内后,药房、内阁、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传曰,召对为之。

○传曰,礼房承旨驰诣景慕宫,奉审摘奸以来。

○传曰,左副承旨、右副承旨并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李参铉、徐堂辅落点。

○政院启曰,新除授右承旨李参铉,时在安边府任所,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沈敦永落点。

○政院启曰,明日召对,取禀。传曰,为之。

○备边司启曰,北关后运纸衣七百一领,照数称量,木品纸品,亦为看审监封,逢授于赍去禁军处,沿路输运及本道颁给等节,更为各别关防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刑曹启曰,谨依臣上疏批旨,泮试作拏人姓名,更为严核于成均馆吏隶等处,多岐钩诘,则幼学郑显念,倡为乱场云。事当捉致查问,依律勘处,而既伏承指名草记之命,惶恐敢启。传曰,知道。堂堂贤关,作此悖举,师生之义蔑矣。首倡斯得,捉致查问,依律勘处,可也。

○壬子十一月初三日辰时,上诣仁政殿。景慕宫冬享大祭香祝亲传入侍时,行都承旨徐宪淳,左承旨金炳国,右承旨赵然昌,左副承旨李秉文,右副承旨李承辅。同副承旨睦仁栽,假注书洪兢周,记注官白宗逵,记事官李容殷,直提学郑基世、南秉哲,检校直阁申锡禧,检校待教李秉文、金炳国、金辅铉,以次侍立。时至,通礼跪启请外办,上具翼善冠、衮龙袍,乘舆出宣化门。药房提调金学性,副提调徐宪淳进前问候讫。由协阳门,入仁政门诣月台。通礼跪启请降舆,上降舆。通礼导上诣褥位南向立,引仪引献官兴宣君昰应,进诣褥位之左,香室官员奉香祝,以授承旨,承旨跪受,东向跪导上受香祝,以授昰应,昰应跪受兴,通礼导上就阶下祗送位西向立,香祝由正路出,通礼跪启请鞠躬,上鞠躬。香祝过后,通礼跪启请平身,上平身入幕次。少顷,通礼跪启请出次,上出次。乘舆出仁政门,入协阳门,承旨请出标信解严,上还内,诸臣以次退出。

○壬子十一月初三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睦仁栽,检校待教尹滋悳,侍读官李启善,检讨官南锺顺,假注书洪兢周,记注官白宗逵,记事官李容殷,各持《通鉴》第七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仍开卷,上曰,上番读之。

11月4日[编辑]

行都承旨徐宪淳。左承旨金炳国。右承旨沈敦永。左副承旨赵然昌。右副承旨睦仁栽。同副承旨徐堂辅。注书李仑夏郑东奎。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政院启曰,明日召对,取禀。传曰,为之。

○以黄海监司金鍏状启,金川郡民家失火事。传曰,闻甚矜恻,元恤典外,别加顾助事,分付。

○摠戎厅启曰,本厅中军李基硕,身病甚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大司成金炳德疏曰,伏以,臣于本月初一日政,伏奉除旨,以臣为成均馆大司成者,剡谬而恩隆,分溢而情蹙,凡官人于朝,不选甚差遣,程其能核其艺,有足相方焉。始无滥授侥冒之嫌,否则职居瘝而官箴兴矣。然而任使乎凡百执事之末者,谂挈艺能,藉有所几分不给,抑有以娴典故守规橅,竱心殚力,劣可耐当,今臣所叨,本非可班于闲漫庶僚,体昭代乐育之化,任贤关训诱之责,禔躬修辞,翼世教于鸿郞,崇雅黜浮,范文程于敦朴,其职之不轻而重,谁昔已然,岂可视之为宦涂之津梁,循梯蹑级,雁序而鱼贯已也,噫,世道日污,士趋寝渝,居业之地,揖让无闻,较艺之场,睢盱是事,风习成痼,不可救药,甚至于拏闹起于青衿,凌轹加于绛帐,此实章甫之所深耻,而有识之忧叹。玆有所大可惧者,此时此任,尤当慎抡,俾有以振励风裁,鬯明典教,卓然为多士之所楷范,若辀车和而鞅靽顺轨,律吕谐而磬筦合节,乃可以存师儒之名,而逭诸生之笑矣。若臣者,才具素辁,年纪甚浅,弱婴疾病,学殖由以荒嬉,早窃科第,功令初不娴习,虽使臣尚在呈艺之列,抠衣于歌鹿之席,鼓箧于述蛾之庭,五寸之绥人,或讥其惰游,今忽裒然于皋比之上,若将以作成誉髦,变儒风而端治本为己任,则四至之嘲姗訾謷,其将何术而自解乎?历gg历g日踧踖,承膺无路,玆敢悉暴衷恳,仰渎崇严。伏乞圣慈,俯赐鉴谅,将臣新授职名,亟行镌免,俾清选毋骫,微谅获伸焉云云。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平安监司金炳冀疏曰,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往省焉。

○壬子十一月初四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徐堂辅,检校待教尹滋悳,侍读官李启善,检讨官南锺顺,假注书洪兢周,记注官罗时镛,记事官李容殷,各持《通鉴》第七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仍开卷,上曰,上番读之。启善读,自止文义缺堂辅曰,刘虞,值玆患难之际,能存心宽政,劝督农桑,使之年丰而民乐,可谓知所本矣。一州犹然,况一国乎?农为天下之大本,而圣王仁政,必先务农,故农业兴,然后国有屡丰之瑞,民享安乐之效矣。上曰,谷石三十,何义也?堂辅曰,谷每石其直钱,不过三十文,言其年丰而谷歇也。上曰,只言三十,而不言钱,何也?堂辅曰,古语多有此等处,如唐诗所谓新丰美酒斗十千之类,是矣。上曰,山东兵起,而卓之烧焚宫庙,何义也?堂辅曰,洛阳近于山东,故迁都长安以避之,至于烧焚宫庙,则卓之逆节,尤无所逃矣。上曰,袁术之表坚为破虏将军,何义也?堂辅曰,术因孙坚,得据南阳,故所以表坚而示有功矣。上曰,其时事卓皆主之,何以有表耶?堂辅曰,卓虽用事,汉廷固自如,故所以有表,而所谓表者,即后世强藩之拜表辄行之类也。

11月5日[编辑]

行都承旨徐宪淳。左承旨金炳国。右承旨沈敦永。左副承旨赵然昌。右副承旨睦仁栽。同副承旨徐堂辅。注书李仑夏郑东奎。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提调金学性,副提调徐宪淳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大妃殿气候,何如?中宫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三殿气候一样,中宫殿气候安顺,卿等不必入侍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中宫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政院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领议政未差,左议政李宪球有身病,右议政金左根无时急禀定事,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明日召对,取禀。传曰,停。

○壬子十一月初五日未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睦仁栽,检校直阁申锡禧,侍读官郑锡朝,检讨官李锺淳,假注书李锡宙,记注官申学典,记事官李容殷,各持《通鉴》第七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仍开卷,上曰,上番读之。

11月6日[编辑]

行都承旨徐宪淳。左承旨金炳国。右承旨沈敦永。左副承旨赵然昌。右副承旨睦仁栽。同副承旨徐堂辅。注书李仑夏郑东奎。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都摠府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技放,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传曰,日讲连开,启沃论思之责,是急先务。而儒贤尚不簉朝,此岂终始仰成之意乎?诸山林处,令政院措辞别谕,遣地方官敦饬,使之从速上来。

○传曰,呈告与在外法司堂上许递,政官牌招,开政。

○以司谒口传下教曰,假注书行公,不过四五日,辄请改差,未免频数。自今为始,行公十日前,切勿改差。

○备边司启曰,即见江华留守李源达状启,则以为,公都会,当为设行,而岛中年形失稔,目下民食方艰,多士之赍粮留滞,系所当念,姑为停止,待明秋合设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应行都会之有此请停,实有违于劝奖之义,而岛农既云失稔,退行亦多其例,依状辞待明年,使之合设,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金洙根,参判兪章焕牌招不进,参议李时愚进。吏批启曰,判书金洙根,参判兪章焕并牌招不进,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又启曰,侍从臣父年七十人,每于岁首,抄启加资,而新有应推恩人,虽非岁首,亦为抄启加资事,载在法典矣。侍从臣父年七十以上人,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以李晋翼为左尹,李承辅为刑曹参议,闵永勋为同义禁,申泰运为安边府使。再政。左尹单朴齐宪,右尹单李晋翼。

○兵批,以朴来益为管城将。

○壬子十一月初六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徐堂辅,检校直阁申锡禧,侍读官郑锡朝,检讨官李锺淳,假注书李锡宙,记事官徐相至、李容殷,各持《通鉴》第七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仍开卷。上曰,上番读之。锡朝读,自止文义缺堂辅曰,就以荀彧之言论之,王霸之分,忠逆之判,尤可了然矣。高祖之缟素,出于义,此所以为王也。晋文之勤王,假之仁义,此所以为霸也。曹操之谋迎天子,外虽似忠,而内实挟天子以令诸侯,此所以为逆也。迹其事则虽若相似,而究其心则王、霸、忠、逆之不同,有如是矣。且彧之言曰奉主上以从人望,大顺也。秉至公以服天下,大略也。挟弘义以致英俊,大德也。三者虽明王御世之道,亦不外于是矣。但曹操用之,以成奸谋者,即其本心,在利而不在义,在伪而不在诚故也。此一节尤可见义利诚伪之辨矣。上曰,荀彧所谓大顺、大德云者,即不过假借仁义之说也。堂辅曰,然矣。自古凶逆之臣,未有不假此而益肆其恶者。苟或不能使操,扶汉室正名位,而反启奸凶挟天子令诸侯之心。其言虽似合于仁义,而不免为助虐之归矣。上曰,四方虽有逆节者,何谓也?堂辅曰,言若使操奉主还都,则诸侯虽有害之者,莫敢谁何之义也。上曰,彧之忠于操而逆于汉,可知矣。堂辅曰,然矣。

11月7日[编辑]

行都承旨徐宪淳。左承旨金炳国。右承旨沈敦永。左副承旨赵然昌。右副承旨睦仁栽。同副承旨徐堂辅。注书李仑夏郑东奎。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传曰,玉堂并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玉堂前望单子入之,应教徐翼辅,副应教赵文和,校理赵在应、李鼎信,副校理李维谦、朴珪寿,修撰权应夔、李锺淳,副修撰李锺愚、洪锺序落点。

○传曰,在外摠管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摠管前望单子入之,都摠管李敦荣、尹致谦、永平君昱落点。

○政院启曰,新除授摠管李敦荣,方在谴削中,何以为之?敢禀。传曰,荡涤叙用。

○又启曰,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新除授应教徐翼辅,副应教赵文和,校理赵在应、李鼎信,副校理李维谦、朴珪寿,修撰权应夔、李锺淳,副修撰李锺愚、洪锺序,并即牌招,推移入直,何如?传曰,允。

○以应教徐翼辅,副应教赵文和,校理李鼎信,副校理李维谦、朴珪寿,修撰李锺淳,副修撰李锺愚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以咸镜监司尹定铉状启,永兴府民家失火事,传曰,当寒民家失火,极为惊闻。元恤典外,别加顾助,即为结构奠接,俾无栖遑之弊事,庙堂措辞关饬。

○礼曹启曰,即接济州牧使白希洙状启誊报,则十月令荐新唐金橘、柑子一一摘取,唐金橘为一百七十二个,柑子为五十五个。而肇庆庙荐新唐金橘十六个,柑子十四个封进,所馀唐金橘为一百五十六个,柑子为四十一个,宗庙、景慕宫荐新,排比无路。故谨援已例,都封上送于礼曹,以为禀旨进献之地,为辞矣。在前橘果稀结之时,已有减数荐献之例,今亦依前例分排,当日荐进,何如?传曰,允。

○以司谒口传下教曰,自明日日讲,依例为之。

○刑曹启曰,郑显念,捉致查问,则谓以合制设场之初,先有东庭起闹之事,不赴儒生既多,劝入之诸吏自在云。故成均馆吏隶等处,更为严查,则幼学吕圭弘、吴胄默、金演九、李用宪等,亦参乱场云,并捉致查问,一体勘处,何如?传曰,允。名以士子,有此骇悖之举,羞耻极矣。查问后并岭沿充军。

○以黄海监司金鍏启本,罪人李民俊长渊府到配事,传曰,特为放送。

○义禁府启目,大兴郡守李教昌原情云云。问目内辞缘,泛称迟晩,所当请刑是白乎矣,曾经宣传官,勿为请刑,载在法典,议处,何如?启依允。

11月8日[编辑]

行都承旨徐宪淳。左承旨金炳国。右承旨沈敦永。左副承旨赵然昌。右副承旨睦仁栽。同副承旨徐堂辅。注书李仑夏郑东奎。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传曰,召对为之。

○敦谕副司直宋来熙,夫士有隐居而行义,固穷而乐道,独善之志也。幼学而壮行,致君而泽民,兼善之道也。然二者,各随其所遇而行其志也。尔之今日所遇,将欲独善其身而止欤?古已有行之者,岩野之士聘,而以治天下自任,闽、洛之贤出,而以辅君德为先。此皆黼黻乎皇猷,笙镛乎至化,身亲见尧、舜之君民者也。语曰为人臣者,以前贤心为心,则生民之福。况尔所处则先正之裔也,所学则先正之道也,尔若以先正之心为心,则岂不幡然勉回,究厥蕴抱,思所以兼善之道乎?粤自先朝,旌招之礼,已尝隆挚,而逮予寡昧,叨承丕基,一念兢业,屡发饬谕,必欲致尔于前席者,亶出于继述之意也。见今讲筵日御,思与邃学硕德之贤,左右导迪,朝夕启沃,以辅予求治之道,尔无念于当世则已。苟能念到于先武之克承,儒者之丕责,则出处进退之分,不待一言而决矣。其无金玉尔音,不俟驾屦而行,以副予如渴之望焉。

○敦谕执义金炳骏,予于旌招之初,已敷必致之意,谷驹之咏冞切,冈凤之仪愈邈。礼犹有未尽欤,诚或有未孚欤,抑将怀道长往,浼浼于当世之事而然欤?士生大有之世,缊袍华于佩玉,飮水甘于列鼎,皆欲终老岩穴,则其谁与资启沃而弘功业欤?夫穷经而明理,博文而笃志,澡躬浴德,砥名励行者,即为其协赞声名,辅世长民,致其君于尧、舜也。顾予嗣服以来,寤寐求贤,不翅如饥渴之于飮食。况今课日临讲,探赜经义,此时辅导之责,舍尔而谁?世笃忠贞,孰如尔焉,家袭诗礼,孰如尔焉?经术文学之富,践履修藏之实,其必有积中而发外者。抱厥鸿猷,逸于考槃,果不欲出而试之,则曷以副朝野之想望乎?用申敷心之谕,勉图来思之意,无庸固守于东冈,冀幸频接于三昼,以补予治教,克绍尔先休,深所期望而凝伫者也。

○敦谕掌令宋达洙,予闻致治之君,必须待贤而弘功业,读书之士,所贵需世而行道。苟或蕴椟深藏,元志果忘,则良弼其必老于版筑,而高宗莫能资时敏之工天民亦果乐于絷亩,而汤后无以致躬曁之化矣。且契遇之盛,先数世臣之美,尤贵长德。尔以先正之孙,经术可以裨补君德,清望足以矜式士林,则予之所倚仗而悬望者,曷不厚且大也欤?前此敦谕,已罄如渴之衷,而颙俟数月,翘车尚邈,诚浅礼啬,反躬自愧。玆申贲园之招,荐縻柏府之衔,谏官不当一时而旷也,讲席不可一日而稽也。予既思先以勖,期欲必致,尔须率祖攸行,勿复过巽,幡然登途,以副侧席之望。

○敦谕掌令赵秉悳,传云幼而学之,壮而欲行之。尔以林下穷经之士,造诣精笃,识见宏洽,固宜博发蕴抱,思效壮行之道。而前此敦召,尚不幡改,独不念匏系之训也欤?予以寡昧,嗣承艰大。窃庶几二三儒贤,匡辅予不逮,聿修先王之緖业,而如尔劬经笃行之人。徒守循墙之义,永矢考槃之志,则谁将棐迪我启沃我,俾臻将就缉熙之域也。每御讲席,冞深求助之念,荐除台职,庸表必致之诚。尔其勉回遁思,惠然肯来,以平日所学,悉陈于前,则予虽否德,亦岂不潜心而听,虚己而受乎?即须造朝,毋负予如渴之望焉。

○弘文馆启曰,新除授应教徐翼辅,副应教赵文和,校理李鼎信,副校理李维谦、朴珪寿,修撰李锺顺,副修撰李锺愚,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赵文和,副校理李维谦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政院启曰,明日召对,取禀。传曰,为之。

○兵曹启曰,参议赵秉纬有身病,再明日冬至望阙礼习仪时,不得进参,令政院禀旨变通,仍令该曹口传差出,待下批牌招,以为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许递。

○吏曹口传政事,以李秉文为兵曹参议。

○吏曹,兵曹参议单吉显范,参知单李秉文。

○义禁府启目粘连,向前李友昌亦,为守令而不能事事,军丁之阙伍,旗帜之破伤,已违经法,至于私服出陈,使人替行,有乖师律,听闻骇然,以此照律,何如?启依允。

○持平林文洙疏曰,伏以臣,即选士之一愚夫也。材器巽劣,闻见𫍲陋,白简风范,初何尝毫丝仿佛?而柏府恩除,忽下于千万梦想之外。臣闻命惝恍,实不知措躬之所也。夫言官,人主之耳目也,持风宪而论时政,为任既重,其望且峻。窃瞯近例,纵云通清之循梯,若稽古典,有非卑鄙之滥竽,以臣视臣,自知不称,则以人论臣,将谓斯何?伏乞亟递臣职,俾公器无玷,私分获安焉。臣于丐免之章,何敢赘他?而生长畎亩,稔知民邑之切瘼。故不禁漆室之忧,粗效芹曝之献,惟圣明,少垂察焉。臣闻民惟邦本,本固邦宁。盖民生之困瘁,未有甚于今日者,而苟究弊源,职由于都结一款。都结云者,户首都收田民之结,准备公纳之用,而言私其剩者也。近来饶邑墨吏,无端攘取,名曰官都结,把作肥己之私橐,则民纳之数,虽无所添,而养户之辈,全失其利。故以其见夺于官者,必欲取餍于民,百般椎剥,流毒穷蔀。此而不痛加严禁,则民何以支保乎?然而严禁之中,抑有所不得不姑许者,至若邑样之毛发皆病,束手无策者,迫不得已自官都结。或缝军布之无处可征者,或补籴耗之当捧未足者,东涂西抺,仅保邑样,而民无加征之弊,公无愆纳之患。此若一任于户首之手,而官不与知,则田民反受其害,结纳无由趁期。真所谓乌头之药,适足以害人,而亦能活人者也。向来筵奏疏论,已悉其弊,而傥使束手之邑,一例禁断,则其势末由。伏愿自上申饬道伯,使之随邑完弊,详细区别,可以姑许者许之,可以永革者革之。俾弊邑毋至因饐而饥,完局莫敢同井而浴。因势操纵,可否适中,则邑力可纾,朝饬可行矣。缘此而又有所大可忧者,即京司之外授与预下也。臣闻国无三年之积为虚,臣未敢知今日之京司,果能有几月之积否乎?今我殿下,圣学日新,崇俭节用,内而无服食之尾闾,外而无土木之滥觞。周庾之墉崇,汉仓之贯朽,可以比隆,而奈之何财日益渴民日益穷也欤?殿下深拱九重之邃,新御万机之繁,而以日月之明,犹未及洞察于外授预下之弊故也。夫一岁之纳,所以备一岁之用者也。苟能当用而用,岁以为常,则蓄羡聚剩,渐次储积,不过屡年,可致盈溢。而近来各营各司,做出外授之名色,无难搬移。以今岁而先搀来岁之当用,以元库而经推外库之所藏,取有限之财,应无限之费,浸浸恣行,便成谬例,遂使官库枵然,莫可收拾。傥或有不虞之用,迫于仓卒,则虽使冉求治赋,隶首执筹,亦何以措其手足乎?且预下之弊,或拘私颜,或缘染指。以莫重之国用,看作阿好之妙诀,俾惟正之公货,烂开欠逋之捷迳,随口应诺,举手押署,甚至有四五年七八年或十馀年之预下者。而堤防以之悉坏,法纪以之渐紊,问之度支,度支空矣。问之惠厅,惠厅亦然,而各营军库,尤极板荡。若使贾生,窃观今日之事势,则决不当太息流涕而止矣。至于追大同之不待朝令,防纳邑之大违邦宪,俱是病国瘠民之一大瘼。而若自京司,先立法纲,逐条定限,不少饶贷,则外邑下吏,自当风靡而影从。伏愿自今以后,严饬户、惠两厅及各营门,排年计用,量入为出,虽尺布片金,更无敢外授预下。而如或有越,即付有司,绳之以擅用公货之律。殿下亦宜懋加俭德,节用爱民,正心以正朝廷,则百官董职,万姓徯志。自天佑之,吉无不利,而大有元亨之象,可致于转移之间。伏乞圣慈,勿以人废言焉云云。省疏具悉。疏辞令庙堂禀处,以遐土之人,能有此言,予甚嘉尚,尔其勿辞察职。

○壬子十一月初八日辰时,上御熙政堂。日讲入侍时,日讲官洪锺应,参赞官沈敦永,侍读官赵在应,假注书洪兢周,记事官徐相至、李容殷,各持《孟子》第五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诵前受音一遍讫。仍开卷。锺应读自孟子曰伯夷目不视恶色,止其自任以天下之重也。仍释义讫。

○壬子十一月初八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徐堂辅,检校待教李秉文,侍读官赵在应,检讨官权应夔,假注书洪兢周,记事官徐相至、李容殷,各持《通鉴》第七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仍开卷。上曰,上番读之。秉文读,自止文义缺堂辅曰,以此章大旨言之,当是时,群雄蜂起,二袁、二刘、孙策、张凤辈,割据州郡,俱拥重兵。而曹操皆不数之,独于流寓穷投之刘备,诩之以天下英雄,此可谓英雄能识英雄矣。操以当世之奸雄,既识刘备之如枭雄,而犹不能害之者,岂非天欤?昔者汉高祖,谢项羽于鸿门,而羽不应范增之举玦者,非但妇人之仁,有所不忍而然也。羽之气盖一世,眼空四海,初不识高祖之为豪雄,而遂无必害之思也。今曹操既识昭烈,而犹不害之者,亦非有度量而然也。方欲招集智谋,驾驭英雄,而遽杀归附无罪之人,则徒冒害贤之名,将起智士之疑。故不如忍容而善遇之,此所以为奸雄也。项之未卒霸业,曹之能成伪功。于此,亦可以验之矣。

11月9日[编辑]

都承旨金炳国。左承旨沈敦永。右承旨赵然昌。左副承旨金基缵。右副承旨睦仁栽。同副承旨徐堂辅。注书李仑夏郑东奎。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都摠府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技放,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传曰,都承旨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金基缵落点。

○弘文馆启曰,副应教赵文和,副校理李维谦,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副校理李维谦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传曰,下直守令入侍。

○承文院启曰,即见盛京礼部咨文出来者,以为叆江西岸,今年夏季统巡,拏获伐木人犯七名,送部审办,转行知照云矣。回咨依例撰出,正书安宝后,定禁军骑拨下送于湾府,使之传给凤城将处,以为转致盛京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忠清监司李根友状启,洪州牧民家失火事,传曰,民家烧烬,若是伙多,闻甚矜恻。元恤典外,别加顾助,结构奠接之方,庙堂措辞分付。

○吏曹启曰,今此冬至祭祭官,当为磨炼,而除老病公頉,实无推移排比之路,依近例刑官、司饔院官员及年六十以上人,通瀜塡差以入,而其中时无职名人员,并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刑曹启曰,幼学郑显念、吕圭弘、吴胄默、金演九、李用宪等处查问,则显念以为,呈券于一天,直为出来,乱场之事,初不闻知云,圭弘以为,晩赴合制时,诸儒径出,故渠亦随众出来,不闻乱场之事云,胄默以为,早赴试所,则诸儒激愤于书吏之书等,俱为出来,渠亦无以观光,随众出来云,演九以为,被抄于庠试,初不赴举于合制,且前大司成宋持养,即渠姑母之媤叔,而曾以受学,虽以私情,万无乱场之理云,用宪以为,渠以五十岁老儒,二十年久勤,始为参榜,犹当感恩之不暇,何必乱场而作闹云矣。参以各人招辞,想其当日光景,郑显念早呈即出,殊无真的自明之案,首唱为归,似涉终始可疑之迹,而吏招先出,不为无据,吴胄默,书吏书等,纵缘众愤,当场起闹,不无所失。上项两儒,不可以囚供之发明,有所参恕,谨依批旨。显念庆尚道长鬐县,胄默咸安郡,并充军定配所,即为押送。吕圭弘,合制不观,纵或随众,既云晩赴,宜有称冤,金演九,既为受学于试座,又为结姻于试座,且无庠试之选,自归落空之科,李用宪,既是参榜之人,必无乱场之理,以情以迹,俱无可据。上项三儒,既无所犯,合有厚恕,并放送。虽以成均馆吏隶言之,既不能捍御于乱场之初,又不肯直招于查问之下,揆以下习,万万痛骇。自臣曹严刑惩励,何如?传曰,允。

○壬子十一月初九日辰时,上御熙政堂日讲,下直守令同为入侍时,日讲官金景善,参赞官睦仁栽,侍读官权应夔,假注书李锡宙,记事官金完植、徐相至,各持《孟子》第五卷,以次进伏,顺天府使金渊根,慈山府使权永秀,熊川县监金愚商,进伏楹外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仁栽奏曰,下直守令,使之进前奏职姓名乎?上可之。渊根等以次进前,奏职姓名讫。上曰,今年之事,未免歉荒,下去之后,须抚恤百姓,使之奠居也。渊根奏曰,圣教恳至,悉心对扬矣。永秀曰,圣教恳恻,悉心奉承矣。愚商曰,圣教切至,悉心奉行矣。仁栽奏曰,守令等,使之以次退出乎?上可之。上诵前受音一遍讫。仍开卷。景善读自柳下惠不羞污君,止非尔力也。仍释义讫。

○壬子十一月初九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赵然昌,检校待教李秉文,侍读官赵在应,检讨官洪锺序,假注书李锡宙,记事官金完植、徐相至,各持《通鉴》第七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

11月10日[编辑]

都承旨金炳国。左承旨沈敦永。右承旨赵然昌。左副承旨金基缵。右副承旨睦仁栽。同副承旨徐堂辅。注书李仑夏郑东奎。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都提调朴永元,提调金学性,左承旨沈敦永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大妃殿气候,何如?中宫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三殿气候一样,中宫殿气候安顺,卿等不必入侍矣。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中宫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进御归茸君子bb汤b,自今日停止事,榻前下教。

○传曰,直提学郑基世驰诣仁陵,奉审摘奸,仍留监察,仍诣长陵,一体奉审以来。

○备忘记,永宗佥使吴显佑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儿一个赐给。

○政院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望阙礼习仪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以江原监司洪祐顺状启,杆城乡民家失火事,传曰,当此寒节,民户之烧烬,闻甚矜恻。元恤典外,别加顾助,趁即结构奠接之意,庙堂措辞分付。

○传曰,在外艺文提学许递,与弘文提学未差之代,前望单子入之。

○弘文提学前望单子入之,金学性落点。

○艺文提学前望单子入之,南秉哲落点。

○传曰,发遣吏郞,诸执事清斋与否,摘奸以来。

○弘文馆启曰,校理李维谦,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校理李维谦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以庆尚监司洪说谟状启,清道郡民家失火事,传曰,闻甚矜恻,元恤典外,别加顾助,结构奠接之方,庙堂措辞分付。

○义禁府启曰,因黄海监司金鍏启本,昭显墓前守卫官李民俊长渊府到配事,判付内,特为放送事,命下矣。李民俊,即为放送事,分付该道道臣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义禁府启目,粘连,大兴郡守李友昌矣本府议启内,为守令而不能事事,军丁之阙伍,旗帜之破伤,已违经法,至于私服出阵,使人替行,有乖师律,听闻骇然。以此照律,罪杖八十收赎,夺告身一等私罪,奉教依允为旀,功议各减一等为良如教。

○刑曹启目,罪人金奉学,推问其和应指使之人,则渠以杨州之民,今六月上京,寓接新门内,负卜资生。今八月受雇,往赴于庆熙宫除草之役。自尔路熟之致,越入差备内,先取锁钥柱铁,以拔铁环与排目而出来,捧价三两,和卖于杂铁商张性伊处,十月又为入去,偸出如干铁物,捧价二钱五分,放卖于杂铁商郑履中处,同月念后,又为偸拔铁物,未及出来,为水工所捉,至于移送捕厅之境矣。莫重之地行贼之事,岂可听人指使乎?无识乡汉,不耐冻寒,罔念所重,自犯罔赦之罪云。买赃罪人张性伊、郑履中亦,推问其符同贼汉,潜买赃物之举,则性伊以为,渠居生安洞,以杂铁商为业,奉学今八月,持铁物来欲斥卖,故渠无疑买得,九月又为卖买,而铁物制样,别无官舍之分矣。早知可疑之物,则岂可和买乎?千万暧昧云。履中以为,渠居生于布廛屏门,以杂铁商为业矣。今十月,过去一汉,持铁连环六十一个,排目二百四十一个,来卖渠市故买置,而数爻不多,别无可疑,故不问其居住姓名矣。有此被捉之境,岂不至冤云矣?奉学,渠以愚昧没觉之类,潜越宫城,偸出铁环,暗卖街市,物固不多,罪关罔赦。谨按律文,则越皇城者绞,所犯情节系是一律,结案取招后禀处。性伊、履中等,铁环制样,已非私家之物,无难故买,敢售射利之计,究厥所为,亦极痛骇,并照律严勘,何如?启目判付,虽曰纪纲解弛,无严无惮一至于此乎?必是不胜饥困。自犯罔赦,是岂秉彝之性?特贷一缕,严刑三次后,远恶岛为奴为良如教。

○吏曹参判兪章焕疏曰,伏以臣,姿性素甚湔劣gg谫劣g,材具不合任使,践历华要,屡试蔑效,非但臣自知之甚明,亦尝渊鉴之所悉烛。反躬愧恧,惶蹙继至,自分谴罚早晩必致。而圣度包容,谬恩偏及,铨衔忝叨,已经六朔于玆,臣于是,尤不胜凛惕之私,敢暴衷情之恳,惟圣明,少垂察焉。噫,臣于是职,䩄然冒居,有时代斲,亦既屡遭。而鉴识素昧于臧否,衡称无别于轻重,政注一颁,疣瘢百出,瘝厥官既若是,而久厥居又若是。臣身之毕竟狼狈,犹属细故,其在圣朝励明之治,殆将以臣而致坏。贤路汇征之期,亦必缘臣而有妨,用是祗惧,鞶褫一念,如缚求解。且臣年来疝积之病,今当大冬,奄成癃痼,荣卫日铄,神魂都丧。苟于是时,稍就闲便,悉心将理,则庶或复起为人,玆将疾痛之呼,仰渎崇严。伏乞圣慈,俯垂悯谅,亟递臣天曹佐贰之衔,使官无所旷而病有所摄,得以为公私俱幸焉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请依施。

○上护军李纪渊疏曰,伏以臣之获有今日,宁是梦寐思虑之所能及哉?阳春一回,枯荄再苏,已覆之门户复完,将灭之视息更全。纵使臣自为之惟意安排,决不得如是之曲尽无馀蕴,则求诸往牒。傥有是否,行路瞻聆,孰不感颂出涕?而况臣父子叔侄,当作何心?《诗》云欲报之德,昊天罔极者,呜呼臣之谓也。而臣今尸居,奄奄如日下山,气志则风波忧畏,都归销铄,肢体则瘴湿膏肓,莫能运用。凡可以奔奏gg奔走g效力之方,此生此世,断无望矣。孤恩负义,遂至于斯,不忠无状,合置何辟,臣以是寤寐宸极,有泪泉涌,bb生b不如死,残景可怜,真是天地间一穷命,尚何有一个半个之馀外希觊?而第伏念七十而致仕,《礼经》之明训斯在,人臣之大防攸系,古昔圣王之特为制此令式者。盖以人生,五十始衰,又过二十而至于七十,则筋骸耳目,皆就凋耗,死期且迫。夫如是也,故许致其事,保护休息者。不惟老者安之之义为然,亦所以养其廉耻,惜其晩节。俾无以颓颜癃背,颠顿偪侧于禄利之间,其委曲恳恻,愍劳惠恤之意,可谓至矣。由是焉下之请不以为泰,上之施曲循乎情。臣主俱荣,今古齐美,曷不休哉?顾臣策名于朝,居然为四十八年之久。而犬马之齿,恰跻七旬,则律之礼防,既非趋走供职之时,论以病状,诚无弹束赴公之期。而如或诿之以所被恩造,若是旷绝,不敢为言私告退之计云尔。而低徊顾恋,迁就月日,则非但重得罪于清朝励廉之风,且不免自阻于圣上生成之化。然则臣之微衷,可以暴矣,臣之至愿,可以遂矣。敢援古人引年之美规,仰裨明时优老之盛典。伏乞圣慈,细烛由中之恳,快施体下之政,趁此一缕之存,借以三字之衔,则臣与阖门百口,舞蹈歌诵于馀生几时,而亦将衔恩入地,詑荣后世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之引年礼也,而见今朝象,政须老成,予之不从,其势然也。卿勿复提。

○壬子十一月初十日辰时,上御克绥斋,日讲入侍时,领府事郑元容,日讲官徐戴淳,参赞官金基缵,检讨官洪锺序,假注书李锡宙,记事官金完植、徐相至,各持《孟子》第五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诵前受音一遍讫。仍开卷。戴淳读自北宫锜问曰周室班爵禄也,止是以为差,仍释义讫。元容曰,章旨皆领会乎?上曰,章句义则易知,而规制之旨,则难于晓知矣。元容曰,然矣。周室之礼若行,则诸侯无以兼并侈大。故《周礼》,先失于秦燔之前,至汉时,河间王得之李氏子,始传于世矣。王制,是汉儒之所bb撰b,而此章,却与二书,有不同者,今无以详据,而其班禄差等之义则一矣。天之命为君,而又设卿士大夫者,盖为治民之事也。以无私而为德者公也,堠察而布德者侯也,德足长人者谓之伯,德足养人者谓之子,男者任也,任者安也,德足安人者谓之男,盖子男之同一位。如古所谓郞中、员外,皆五品官,而有正从之别也。其道上达者卿也,知足帅人者大夫也,才足事人者士也,庶人在官者,有府吏胥徒,府者,掌官契以治藏,史gg吏g者,掌官书以赞治,胥者,掌官叙以治叙,徒者,掌官令以征令。盖凡民之除徭役,而官长之辟除以使之者也。府、吏如今之计士、录事,胥、徒如今之书吏、使令,此亦皆给料而代耕矣。附庸者即所谓属城三十里则以字,二十里则以名,此亦有差等。而古则今之州县,皆以国称,故执玉之国为万矣。古之禄制,皆以田亩,即井田之规,而后代则废之。然以爵之为bb尊b卑,制禄之丰薄,其差等之规则同矣。上曰,卿之禄次于君,古之诸侯之卿,其禄若是丰厚乎?元容曰,以古书见之,卿禄果厚矣。昔齐景公飮酒,晏婴入,有侍者曰晏子,君赐之卿位,宠以百万,爵莫尊而禄莫重,今衣弊裘驾驽马,是隐君之赐也。请罚觞晏子曰,臣以君之禄,父党无不乘车,母党足于衣食,妻党无冻馁者,国之闲士,待臣而举火者数百家,如此者为彰君赐乎,为隐君赐乎?公曰善,为我罚言者,以此观之,卿禄及于三族,其丰厚可知也。上曰,天子之地方千里,以畿内言之乎?元容曰,然矣。四海之内,莫非王土,而畿内千里,则为天子公田之奉矣。上读十遍,诸臣奏文义讫。元容曰,诸臣所奏之言,俱好矣。君王之职责,专在于用人,贤才在高位,然后国可以治矣。上曰,此章别无可问之义矣。仍掩卷。元容进前问候,各殿问候讫。仍奏曰,讲读之外,咨访治道,讨论古史得失为好,近日召对,《通鉴》为几卷乎?上曰,方讲三国时矣。元容曰,自西汉以后所讲者,皆记思乎?上曰,未能一一记之,而若有言之者,则辄记思矣。元容曰,自唐尧后,为四千馀年,而夏殷周三代,几近二千年,自汉至今,为二千馀年,历代中汉唐宋明,为大一统矣。其间事迹之最大者,留神记存,洞知其得失,则其馀虽阔略,亦可矣。上曰,然矣。史书中关于治体政令之大者,则尤为留神思存,则必有益于为政为事矣。元容曰,听言之记思,或胜于独看,闾里学徒,相与谈论,久而思之,其效与读工无异矣。君上会文之友,即经幄近臣也。读书为政之时遇疑,则召接咨问,好矣。上曰,然矣。元容曰,臣得见日前御制四和序文矣。近来连作行文乎?上曰,姑未更作,而此是集字,何足为文乎?元容曰,文非别样也,写言谓之文,多识多读,然后意之所欲言,言之所欲宣,皆著于字而形于文矣。上曰,然矣。文是言也,言之以字写之者,即文也,多读则自然文进矣。元容曰,然矣。

11月11日[编辑]

都承旨金炳国。左承旨沈敦永。右承旨赵然昌。左副承旨金基缵。右副承旨睦仁栽。同副承旨徐堂辅。注书李仑夏郑东奎。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进御二钱重人参粟米飮,自今日一贴式,限三贴煎入事,榻前下教。大王大妃殿进御二钱重人参粟米飮,自今日一贴式,限三贴煎入事,榻前下教。王大妃殿进御二钱重人参粟米飮,自今日一贴式,限三贴煎入事,榻前下教。中宫殿进御二钱重人参粟米飮,自今日一贴式,限三贴煎入事,榻前下教。

○政院启曰,药房副提调持粟米飮来待矣。传曰,封入。

○传曰,礼房承旨驰诣宗庙、永禧殿、景慕宫,奉审摘奸,仍诣受香诸处,奉审摘奸以来。

○传曰,明日时、原任大臣率礼堂来待,领敦宁同为来待。

○传曰,吏曹参判有阙之代,前望单子入之。

○吏曹参判前望单子入之,尹穳落点。

○壬子十一月十一日辰时,上御熙政堂。日讲入侍时,日讲官南秉哲,参赞官金炳国,侍读官李鼎信,记事官郑东奎,记注官白润鹤、白宗逵,各持《孟子》第五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诵前受音一遍讫。仍开卷。秉哲读自万章问曰敢问友,止其义一也,仍释义讫。文义缺炳国曰,尧友舜飨舜,迭为宾主,是天子友匹夫也。友也者友其德也,虽匹夫之贱,有玄德升闻者,则天子不为挟贵。用上敬下,是以殷汤,以玉帛聘伊尹于莘野,任之保衡,周文,以猎车载吕尚于渭滨,待之师父,是皆友其德之意也。伏愿殿下,尊贤待贤,以殷汤、周文之心为心,则蓬荜之下读书者进,岩穴之间行义者作,与共职禄,则唐、虞郅隆之治,可期而待。此等处体念焉。上曰,万章问官,而孟子益以友其德者,欲引发下章用下敬上,用上敬下,贵贵尊贤之义也。炳国曰,贵贵尊贤,事之宜者。然贵贵易尊贤难,故孟子以一义言之,而必称尧、舜友德之义,则果孚合上章问答之旨义也。秉哲奏曰,今此圣教至当矣。此章为论诸人皆不挟贵之事,即此意也。上曰,人有挟贵之心,则易致骄傲之境矣。炳国曰,圣人之戒骄,最为深切。故古人曰国君骄人失其国,大夫骄人失其家,士庶人骄人失其身。夫有挟贤之心,则必生骄傲之心。而殿下,因此挟贵之语推演骄字之义,臣不胜钦仰万万矣。上曰,馆甥于贰室,贰室何室也?炳国曰,作天子之正宫,故谓之贰室矣。上曰,舜是尧婿,而尧以友道待舜者,必取其德也。炳国曰,天子之友匹夫,乃是尊贤之至也。尧之馆舜,果为友德之义。而晋平公,则于亥唐也,只知敬贤,而不知尊贤之实。故《孟子》讥之以非王公之尊贤也。上曰,先敬后尊,使治天民,则待贤之礼,可谓至尽。而平公不能如是,何异于匹夫之尊贤也?炳国曰,敬而尊之,以尽天所以待贤之礼,则晋国庶几大治,而窃恨平公,不此之为也。又奏曰,天字之意,玉堂已悉陈,章注亦备义。而天位、天职、天禄,所以处贤、任贤、养贤之义也。上曰,天位非天子之位乎?炳国曰,天位所以治天民之位。而平公,不能使亥唐任治天民之位矣。上曰,不知尊贤之实效,则何可谓王公之尊贤乎?仍教曰,今十三日,即仁陵忌辰大祭也。虽有勿拘斋日之规例明再明两日,则方欲停讲矣。炳国曰,大臣以句gg勿g拘斋日之意,前所禀达者,乃欲以圣学无所间断。而今于仁陵忌辰,圣孝隆重,哀感纯至。姑停数日,不但情礼允合,实无足为间断矣。上曰,十四日依例诣阁,可也。上命史官就座,仍命讲官先退,又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1月12日[编辑]

都承旨金炳国。左承旨沈敦永。右承旨赵然昌。左副承旨金基缵。右副承旨睦仁栽。同副承旨徐堂辅。注书李仑夏郑东奎。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中宫殿,内阁、政院、玉堂、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堂上冬至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政院启曰,药房三提调持粟米飮来待矣。传曰,封入。

○又启曰,时、原任大臣率礼堂,依下教来待,领敦宁同为来待矣。传曰,入侍。

○传曰,予小子嗣服,三年于玆矣。显扬之典,尚今未举,情礼缺然,容有其极,范金镂玉,摸天画日即我家已行之典礼也。今当亚岁,召见大臣、礼堂,以此大典下问,则佥议询同,仰禀东朝,获蒙兪音,纯宗大王追上尊号都监,大王大妃殿加上尊号都监,合设举行,政官牌招,开政,都监堂郞差出。

○弘文馆启曰,下番修撰臣李锺淳,以日讲继讲册子,问议于诸大臣及在外儒贤事,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修撰李锺淳,以继讲册子问议事,出去,下番阙直,事甚未安。修撰权应夔,副修撰李锺愚、洪锺序,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备边司启曰,关西后运襦衣二百二十领,纸衣一百领,照数称量,木品、纸品,亦为看审监封,逢授于赍去禁军处,沿路输运及本道颁给等节,更为各别关饬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咸镜监司尹定铉状启,会宁等邑人命渰死事,传曰,人命之渰死,若是伙多,闻甚惊惨。元恤典外,别加顾助,如有生前身还布,并荡减,未拯尸身,期于拯得之意,庙堂措辞分付。

○以修撰权应夔,副修撰李锺愚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传曰,议号日子,以今月念前择入。

○礼曹启曰,今此冬至诸道所封贺笺中,龙川府使李鹤周,虽非应封官,以别军职封进矣。一体看审捧入,而坡州牧使金用基所封笺文踏印,不为于下端大年号月日,而误踏于上行恭遇年月日者,有违格例,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谨稽誊录,则在前追上尊号,加上尊号都监合设时,都监以上号都监称号,而凡系启辞移文,则随其所掌,分而书之矣。今亦依此举行,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议号吉日,以念前择日举行事,伏承圣教矣。令日官李秉洪推择,则今十二月十七日十八日十九日俱吉云,以何日定行乎?敢禀。传曰,以十九日为之。

○有政。吏批,判书金洙根进,参判尹穳未肃拜,参议李时愚牌招不进。以尹穳为同春秋,尹滋悳为司仆正,朴文铉为司成,金炳渊为掌乐主簿,李基洪为武烈祠参奉,金左根为上号都监都提调,提调三单李若愚、赵斗淳、赵冀永,郞厅五单李时敏、赵崇祖、金膺根、金在显、洪秉玮,幼学林馥镇今超通政,年七十六,侍从臣持平林文洙父加资事,承传。

○壬子十一月十二日时,上御熙政堂。时、原任大臣率礼堂,领敦宁同为入侍时,都承旨金炳国,记事官郑东奎、沈舜泽、金完植,领府事郑元容,判府事金道喜、朴晦寿、朴永元,左议政李宪球,右议政金左根,礼曹判书赵冀永,参判李明迪,参议金炳弼,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仍命大臣进前,元容等进前问候,各殿问候讫。上曰,今日卿等之引见者,有大典礼可议之故也。予以否德,叨承丕基,今为三岁,而显扬之典,尚今未举,情礼怅缺,当复,何如?方拟纯宗大王追上尊号,东朝加上尊号,诸大臣之意,何如?元容曰,自上行此莫大之典礼,臣等常所仰祝而恭俟,今承圣教,不胜庆幸矣。纯宗大王深仁至善,浃洽臣民,常有没世於戏之思。东朝殿下存社稷之丰功厚德,被生民之慈化惠泽。为我东国臣民者,岂可一日忘之乎?殿下于纯考慈圣,受至恩大德,天高地厚,欲报罔极。虽日与臣等,奉瑶觞而献冈陵之祝,镌玉简而扬天日之辉,情若有馀,诚若不足。况昨年母临五十年上号,即仁元王后已行之礼,而东朝守㧑谦之德,殿下承顺志之孝,应行之礼,未得行焉。非但群情抑郁,仰想圣心,必多怅缺。而今此追上、加上之并行,礼有所重,殿下若为积诚祈恳,乃得感回慈衷,则情文允协,人神胥悦,臣等惟有攒颂而已。伏愿亟承成命而举行焉。上曰,今此之举,非一分为仪文间事也。予之欲赞扬纯考、文母之功德,实由于粗伸情礼之意。故以此事自内仰禀东朝,纯考追上,已蒙兪音,而至于加上,则以事属慈躬,屡屡仰请,尚靳允从,下情不胜憧憧。今当更为入禀,积诚祈恳,期蒙允从矣,卿等少俟之。元容曰,殿下此举之出于至诚,臣等岂不仰认乎?今若积诚更恳,以慈圣止慈之衷,安得不感悦而允许乎?昔仁元圣后,每从英宗之仰请,而教以为彰圣孝也。今殿下所请,慈圣许之,则慈孝俱有光于百世矣。上命少顷还御,诸臣进伏讫。上曰,今伏承允从之教,实不胜庆幸万万矣。元容曰,伏闻兪允之教,群情欢忭,何可尽达乎?仍奏曰,《邹书》今将讫工矣。《四书》几皆讲读,以《诗经》继读似好。而讲规有所重,册子令弘文馆,问议于诸大臣及在外儒贤,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冀永曰,在前追上、加上尊号时议号日,无议号单子亲受及亲上笺文之例,百官只进笺于大殿,而亲临仁政殿亲受矣。依此举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

11月13日[编辑]

都承旨金炳国。左承旨沈敦永。右承旨赵然昌。左副承旨金基缵。右副承旨睦仁栽。同副承旨徐堂辅。注书李仑夏郑东奎。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政院启曰,药房副提调持粟米飮来待矣。传曰,封入。

○传曰,今番陈贺时诸般仪节,固当依例举行,而屡承㧑谦之慈教,其在养志之道,不敢不承顺,外方方物物膳并置之,只进笺文事,分付。

○传曰,奉审阁臣入侍。

○吏曹启曰,礼曹佐郞赵崇祖,受由过限不上来,改差,何如?传曰,允。

○礼曹启曰,传曰,今番陈贺时诸般仪节,固当依例举行,而屡承㧑谦之慈教,其在养志之道,不敢不承顺,外方方物、物膳并置之,只进笺文事分付事,命下矣。在前陈贺外方方物、物膳置之之时,各殿进献议政府、六曹物膳及京厅方物、京畿物膳,则例为封进,今亦依前例封进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壬子十一月十三日未时,上御熙政堂。奉审阁臣入侍时,右承旨赵然昌,记事官郑东奎,记注官白润鹤、白宗逵,直提学郑基世,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仍命奉审阁臣进前。基世进前奏曰,臣承命驰诣仁陵,陵上奉审则无頉,碑阁、丁字阁奉审则无頉,祭物、祭器、祭井看审则精洁,诸执事摘奸则无頉。仍诣献陵,陵上奉审则无頉,碑阁、丁字阁奉审则无頉,还诣仁陵,仍留监祭,将事安宁之意,敢达矣。仍奏曰,仁陵红箭门,为前月十二日大风所颓圮,本陵官即报礼曹,而姑未修改云矣。所见极为惶悚,以趁即改建之意,分付该曹,长陵丁字阁、碑阁,多有渗漏处,水剌间至于全颓,不可不即为修改与改建,而时值冬节,难以工役,待明春即为举行之意,一体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红箭门即为改建事,分付。出举条,上曰,红箭门何以造建,而至于颓颠之境也?基世曰,立石础于两边,治两柱而立于其间,故年久受伤,则或有颠颓之弊矣。

11月14日[编辑]

都承旨金炳国。左承旨沈敦永。右承旨赵然昌。左副承旨金基缵。右副承旨睦仁栽。同副承旨徐堂辅。注书李仑夏郑东奎。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传曰,礼房承旨驰诣宗庙、景慕宫,奉审摘奸以来。

○传曰,召对为之。

○京畿监司曺锡雨状启,以为臣祗受别谕,使地方官骊州牧使金箕绚,驰往执义金炳骏所住处传谕,则以为,臣之本末长短,难逃于圣明之下,而每承恩诰,辄增死罪,屏息江干,恭俟斧钺之诛。今于守土之臣,来宣十行之谕,授臣以亚宪之职,惶懔震剥,即欲钻地而不得。顾今讲筵连开,圣学日就,钦仰攒祝。而如臣草莽之踪,只自泥首缩伏,又添方命之罪云矣,敢启。踏启字。

○兵曹,以沈昌奎为摠戎中军。

○政院启曰,明日召对,取禀。传曰,为之。

○奎章阁启曰,明日即书香阁望奉审日次,臣进诣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壬子十一月十四日辰时,上御熙政堂。日讲入侍时,日讲官赵斗淳,参赞官徐堂辅,侍读官李维谦,记事官李仑夏、沈舜泽、金完植,各持《孟子》第五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诵前受音一遍讫。斗淳读自万章问曰敢问交际,止如之何其受之,仍释义讫。上命授书算于斗淳,上读新受音十遍讫。斗淳还纳书算。上曰,文义以次奏之。上曰,交际,何义也?斗淳曰,交接之谓也。上曰,然则朋友交接之谓乎?斗淳曰,不独朋友之交接也。凡人交际,必先之以礼仪币帛。虽人君招贤之时,骋之以玉帛蒲轮者,即以礼仪交接者也。又以士相见礼观之,亦皆有币。今无仪节之可考,而法意则本然矣。又奏曰,此章有错简与衍文,经义且晦,何敢敷衍仰达?而当受而却之,是为不恭,若不顾合义与不合义而皆受之,亦非为恭矣。孟子开晓之如此,而万章终不能解,有此屡问。此章大槪如此矣。上曰,尊者有所赐,无论合义与否,以不受为不恭乎?斗淳曰,不然。虽曰尊者之赐,辞受之间,岂可无酌量较计者乎?明日自止内,多有文义可达,而此则别无敷陈者矣。上曰,万章不晓其义而又问之乎?斗淳曰,然矣。维谦曰,此章语多未详,义有难晓。而盖言其辞受取与之节,惟在于义与不义之分。圣人量度于交际之间,如其义也。虽万锺斯可受之,苟非义也,虽一芥不以取之。况取诸民之不义者乎?此可见圣人励廉耻行礼义之教矣。夫御人国门,杀越而夺之货者,天下之不义,孰大于是?如使国家,有掊克聚敛之臣,虐民渔利,攘夺其财,则其为不义,与御人杀越无异。故圣王之用人,必以励廉耻为先务,道之以德,齐之以礼,使渐磨优游于教化之中,则三代直道之民,举皆有恒产有恒心,一国兴让之风,自可无不仁无不义。故大同之世,外户不闭,道不舍遗者,良有以也。季康子患盗,孔子曰苟子之不欲,虽赏之不窃,此可验矣。然一乡之士,修其礼义,令人感化于善,则闾里之内,风俗自美。故汉之王烈,能使盗牛之人,羞愧自服,乞不使王彦方知之,卒化为道傍守剑之君子。而况人君化民成俗之教乎?此章之义,非专指此。而推类以观之,取诸民之不义一句,尤为人君之深戒。伏愿留神而澄省焉。上曰,孔子之教是矣。上有聚敛之臣,则民安得不效而为盗乎?维谦曰,然矣。上曰,盗牛者感化而悔过矣。维谦曰,然矣。上曰,孔子受之之事,详在于此章《集注》矣。斗淳曰,阳货欲屈孔子,瞰无而遗以蒸豚,孔子亦瞰无以往拜其门矣。维谦曰,此取其相类者而比之也。堂辅曰,此章言交际辞受之间,自有恭与不恭之殊。而不独凡人交际之道,辞受之节为然也。抑于君臣上下之间,亦有此等义谛。故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便是恭底意也。《书》曰接下思恭,此以君道而言也。孟子曰责难于君谓之恭,此以臣道而言也,至于同寅协恭,即谓其君臣上下夹辅共贞之义也。恭是彻上彻下底工夫,无处不当,无事不然。而君臣交际之间,尤为衬切,虽是此章言外之旨,而此等处。伏愿推类而澄省焉。上曰,恭者非但可行于君臣之间,无处不当矣。堂辅曰,然矣。上曰,暋不畏死之暋字,何义也?斗淳曰,顽恶之义也。上曰,如此之人,凡民无不怨之,此乃不待教而当诛者也。斗淳曰,万章终未开晓,如是问之,有若诘人以难穷之事者然矣。维谦曰,此上卷所谓诐辞知其所蔽也。上掩卷。上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壬子十一月十四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金基缵,侍读官李维谦,检讨官权应夔,检校待教金辅铉,记事官李仑夏,记注官申学典、白润鹤,各持《通鉴》第七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仍开卷。上曰,上番读之。维谦读自七年袁绍,止冀州牧。上曰,文义奏之。维谦释义讫。仍奏曰,父子兄弟,人之大伦。而袁绍既死,因奸臣之矫命,舍嫡而立少,其家乱矣。若兄若弟,提兵相攻,干戈起于萧墙,肝脑涂于草野,则其国乱矣。虽非荀攸劝操先击之语,其势当自亡。孟子曰家必自毁而后人毁之,国必自伐而后人伐之,正谓此也。伏愿以此领会焉。上曰,下番读之。应夔读自十二年,止羽、飞乃止。上曰,文义奏之。应夔释义讫。上曰,每自比管仲、乐毅,何谓也?应夔曰,管仲相桓公霸诸侯,乐毅佐昭王复燕国,孔明每自比于两人矣。上曰,胄字是长子之称乎?应夔曰,此胄字帝室后裔之谓也。上曰,诸葛之情好是密,而羽、飞不悦,何也?应夔曰,羽、飞到底是忠勇,而其实则武夫也。诸葛是未试之人,故不慨于其心,所以有此。然无几何而俱诚心悦服矣。仍奏曰,诸葛之自比管、乐者,即小可之譬也。其才学抱蕴,实伯、仲、伊、吕之人,其出处之正大,功业之卓荦,忠节之凛烈,俱是三代上人物也。三代以降,君道日亢,臣道日卑,为人君者,无不召之臣。故遂无自重于出处去就之士矣。汤之于伊尹,勤莘野之币,文王之于吕尚,枉渭滨之驾,致玉帛之礼,注殷勤之诚。然后蹶起膺命,展布素学,遂创殷周之盛业矣。今刘备能行三代以上之事,风雪隆中,频繁三顾之访,其志则兴复之大义也,其事则汤、文之古礼也。诸葛安得不感激殊遇,许身驱驰乎?汉室之天命已去,君如昭烈,臣如诸葛,而遂不能统一天下,克恢旧业。而若其风雪之会,鱼水之契,臣主俱荣,炳烺青史,宇宙大名,长抆志士之涕。读史而至此等处,务在审察乎大义之所在,详究乎际遇之昭融,则圣志开发,不待臣等之烦告矣。上曰,刘备之访孔明,因司马徽之言也。应夔曰,然矣。不然,何以知之乎?维谦曰,刘备三往之时,孔明假寐而试之,见其执辔愈恭,立于风雪之中,感其诚意而见之。故有草堂春睡足句,此是许身之诗也。君臣际遇,可谓千载罕有,毕竟以亮陪享于昭烈之庙。诗人著一体君臣祭祀同之句矣。上曰,诸葛亮、关羽、张飞,皆汉边人,而曹操边人则谁某也?应夔曰,操之臣亦多。有荀彧、郭嘉、荀攸等诸人矣。孙权亦有周瑜、鲁肃、吕蒙等人矣。孙权据有江东,刘备领巴蜀,各保一隅,操据中原,将百万之众,其强诚难当矣。上曰,然矣。上曰,操据中原,人若攻,谓犯天子矣。基缵曰,然矣。操之挟天子令诸侯,出于荀彧之谋,而曹操奸雄也。故好谋而能听,凭借帝威,恣行胸臆,内怀篡逆之心,而外若忠于汉室。其时士大夫,或有见欺而附者,如荀彧、荀攸之类是已。虽以舍刘表取袁尚一事见之,明于取舍,能用荀攸之计,此其所以为奸雄也。上曰,参赞官读之。基缵读自司马徽,止弃去。上曰,文义奏之。基缵释义讫。上曰,庞德公于庞统,为何亲乎?基缵曰,德公,统之叔也。上曰,刘琮为人,不及刘表矣。基缵曰,不可但以不及言矣。维谦曰,有刘景升儿子豚犬之说,推可知矣。上曰,表临亡托子于备乎?基缵曰,然矣。仍奏曰,臣所读自止内见之,刘备之有仁德信义可知也。或劝刘琮之可取,而不欲背信而自济,或劝江陵之速保,而不忍弃众而独全。坐失荆州之地,终致长坂之败,其时事机,则可谓万万失着。然而其心则仁也,其言则信也,由是而豪杰归附,人心悦服,诸葛亮所谓将军信义著于四海者此也,亦不可以一时成败论也。至若以人为本云者,即君人之言也。民惟邦本,本固邦宁,虽当抢攘危乱之时,惟信与仁,不可斯须已之。何况人主,御众临下,其可少忽乎此哉?君子体仁,足以长人,文王与国人交止于信。伏愿体念焉。上曰,《论语》足食足兵之说,亦有信字之义矣。基缵曰,然矣。上曰,备以人众辎重之故,日行十里,缓失事机,而其蔼然为民之心,真有人君之量矣。维谦曰,刘琮已降曹操,荆州人士,既无所属。备又久在荆州,仁德已著,故备之去也。垂髫戴白,扶携而从,满其车下,仁人君子,恶得以弃之死地,独自趋利乎?基缵曰,虽抢攘之时,人心所属,天命攸归矣。夫济大事者,以人为本,此真一言兴邦也。终有所成就,能继汉统者,即此心之所推也。上曰,若使操当之,必不然矣。应夔曰,圣教得之矣。此其所为仁暴之别也。上曰,一言兴邦,在何书乎?维谦曰,在于《论语》矣。基缵曰,更加发问似好矣。上曰,《通鉴》中事实,多草略矣。应夔曰,《纲目》则事实该载矣。上曰,羽、飞优劣,何如?基缵曰,若论其雄勇之材,并称其名,而论其为人,羽之于飞,不可同日而语矣。关羽平生好读《左氏春秋传》,其忠节又与日月争光,真千古一人也。是以我朝立庙而祀之,中原则几乎家家尸祝矣。上曰,中原事,果然矣。上曰,《小学》亦有诸葛事迹矣。应夔曰,诸葛自蜀讨魏时,有前、后出师表,而槪见于《小学》矣。上曰,出师表亦载于此册乎?应夔曰,载在卷末,当次次进览,而出师表中,备述知遇之感,忧爱之忱,与《伊训》、《说命》,相为表里。古人曰读出师表而不下泪者,其人必不忠矣。应夔曰,亮之三兄弟,各事蜀汉与吴魏矣。上曰,其人器皆如亮乎?基缵曰,有蜀得龙、魏得狗、吴得虎之论,推可知其兄弟之优劣。上曰,后汉才数世而讫矣。应夔曰,刘禅为人,昏劣暗弱,遂至于亡矣。天命未改,则以王郞假之,而人心服从,天命已去,则以孔明佐之,而汉祚遂衰。是故古诗,有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之句矣。上曰,汉时之自称太子者,凡数次矣。基缵曰,然矣。宣帝时成方遂,自称太子,而隽不疑置之法,更始时邯郸卜者王郞,又自称成帝子子舆矣。上曰,阁臣读之。辅铉读自曹操,至樊口。上曰,文义奏之。辅铉释义讫。仍奏曰,刘备以为济大事,必以人为本,不忍弃去,十馀万众,日行十馀里。曹操一日一夜,行三百馀里往追之,此专为江陵有军实而已,有顾士卒之瘦敝也。是故玄德,信义著于四海,曹操之众,皆是偪兵势耳,非心服也。徐庶之往曹操也,人谓玄德曰,徐庶天下奇才也,今往曹操,则必当重用,君其危矣,切勿放去。玄德曰不可,使人害其母而用其子,是不仁也不义也,我不忍为此也。曹操赚得徐庶母笔迹,乃仿字体,诈修家书,以为汝若降曹操,则免遭大祸,不然事急矣。竟使徐庶急赴,求贤之诚,固当如玄德之三顾隆中。今曹操,虽凭一纸伪书,以致徐庶之来,必无心悦诚服之理矣。曹操事每多如是,不过是奸雄矣。上曰,刘备再失妻子矣。维谦曰,然矣。上掩卷,上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1月15日[编辑]

都承旨金炳国。左承旨沈敦永。右承旨赵然昌。左副承旨金基缵。右副承旨睦仁栽。同副承旨徐堂辅。注书李仑夏郑东奎。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提调金学性,副提调金炳国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大妃殿气候,何如?中宫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三殿气候一样,中宫殿气候安顺,卿等不必入侍矣。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中宫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政院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国忌正日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都摠府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技放,而以国忌正日相值,不得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司谒口传下教曰,上尊号时,若抄女伶,则虑有为弊于民间,依今春例举行之意,分付都监。

○奎章阁启曰,景慕宫望庙楼今望奉审,无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刑曹启曰,即接江原监司洪祐顺文移,则狼川县徒三年定配罪人尹正石,限满云矣。取考曹上配案,则正石以蚕头举火罪,己酉十一月定配,今已限满的实,依法典放送后,徒流案頉下事,分付道臣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即接黄海监司金鍏文移,则信川郡徒一年半定配罪人朴完得,限满云矣。取考曹上配案,则完得以宫内相殴拒捕罪,辛亥五月定配,今已限满的实,依法典放送后,徒流案頉下事,分付道臣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谨依判下,罪人金奉学,全罗道康津县薪智岛,为奴定配所,而待拷讯限满,次次加刑准三次,押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壬子十一月十五日辰时,上御熙政堂。日讲入侍时,右议政金左根,日讲官金学性,参赞官睦仁栽,侍读官李维谦,记事官郑东奎、金完植、徐相至,各持《孟子》第五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诵前受音一遍讫。学性读自曰今之诸侯,止道不行耻也。仍释义讫。

○壬子十一月十五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徐堂辅,检校待教金辅铉,侍读官李维谦,检讨官权应夔,记事官郑东奎、金完植、徐相至,各持《通鉴》第七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仍开卷。上曰,上番读之。维谦读,自止文义缺堂辅曰,赤壁一战,即三国鼎峙之大机关也。当是时,操已芟夷群雄,破荆州下江陵,顺流而东,舳舻千里,旌旗蔽空。此诚不可与争锋,若非刘、孙之协规同力,岂能办此一战哉?由是论之,亮之说权求救,不但为刘,亦为孙权而献策也。瑜之请备助战,不但为孙,亦为刘备而并力也。亮、瑜同谋,荆、吴合势,然后始得一捷,而三分之业,于是乎成矣。且吴中谋士,震慑请迎,几误大事,而孙权独用周瑜之计,斫案决策,卒成大功可谓惟断乃成者也。周瑜以三万精兵,竟破曹操八十万大军,至使片甲不还,可谓师克在和,不在众者也。权之好谋能断,可谓明矣,瑜之以少敌众,可谓智矣。此兵家胜败利钝之一大机也。

11月16日[编辑]

都承旨金炳国。左承旨沈敦永。右承旨赵然昌。左副承旨金基缵。右副承旨睦仁栽。同副承旨徐堂辅。注书李仑夏郑东奎。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以庆尚监司洪说谟状启,三嘉县民家失火事,传曰,当此寒节,民家之烧烬,闻甚矜恻。元恤典外,别加顾助,趁即结构奠接,俾无失所之弊事,庙堂措辞分付。

○壬子十一月十六日辰时,上御熙政堂。日讲入侍时,日讲官金大根,参赞官金基缵,检讨官权应夔,记事官李仑夏、金完植、徐相至,各持《孟子》第五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诵前受音一遍讫。仍开卷。大根读自万章曰士之不托,止尊贤者也,仍奏释义。上命授书算于大根,上读新受音十遍讫。大根还纳书算。上曰,文义以次奏之。上曰,万章之以士之不托诸侯何也为问者,无乃托拟于孟子之意乎?基缵曰,似不然矣。战国游说之士,或多不仕其国而徒受其禄。故万章之问,似或为此而发也。上曰,此是以民则周之而可受矣,以士则虽赐而不可受之谓乎?应夔曰,然矣。赐者即禄也,无其职则不可受矣,周者周穷恤贫也,此则可以受之也。大根曰,赐字之发问,甚至当矣。虽抱关、击柝,有其职,然后可受其禄。若无其职,而徒受其禄,是不恭也。基缵曰,托于诸侯者,食禄之谓也,馈之粟者,周乏之谓也,盖君赐则一也。而名之以禄而赐之,则不可不仕而受之矣,名之以恤而周之,则不可辞也。赐与周之间,辞受之义不同矣。上曰,抱关、击柝,虽微亦职,若无其职,则岂可以赐禄乎?大根曰,馈即飮食,赐即禄也。孟子引子思之事,可谓善称其辞受之合礼也。悦贤之悦字,此不可寻常看。如《论语》所云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之悦,即出于诚心者也。上曰,悦贤不能举者,不能举用之谓乎?大根曰,此是不与治天职共天位食天禄之谓矣。仍奏曰,君之于氓也,固周之。不曰民而曰氓者,总谓之为民,至愚之为氓。《诗》曰氓之蚩蚩,许行曰愿为圣人氓,氓是小民,《书》曰𫍯小民,夫以小民之空乏。固周之则待民之礼至矣恤民之意极矣。然而九重深严,八域遥远,终岁之勤,终身之苦,有未能家家而给,亦不可人人而悦之也。《康诰》曰如保赤子,《大学》引此书而释之曰心诚求之,虽不中,不远矣。人君之于民,犹父母之于赤子,其所保之,不可强为,而必以发政施仁为先。孔子曰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盖天地以生万物为仁,帝王以爱民为仁。殿下仁德,洽于民心,使穷蔀之下,无一夫不获其所,自不至于空乏,不待周而周矣。伏愿圣明,于此章之义,益加体念焉。上曰,不能行仁政,视民如伤,何以为君乎?基缵曰,一民有饥,犹己之饥,一民之有寒,犹己之寒。念其饥寒,至于此切,则海隅苍生,自可蒙其惠泽,各得其所,反有胜于家家周之,户户恤之矣。应夔曰,此章旨义,反复致意乎君子辞受之义。盖君子之食于人也有节,苟为无义,则万锺之禄,𬨎如鸿毛。故孟子于齐上卿之饩,中国之宅,崇奉备至,弃如脱屣者,诚以无所为而徒致其养,义在当辞也。若位与德相称,当致其禄,则虽授以天下,在所不让。舜、禹之间,岳牧咸荐,授之以政,功用既兴,则知其大有为之德,畀以万子民之责,泽被天下者,当受天下之养。故百官仓廪之奉,被袗鼓琴之乐。若固有之,晏然享受,以其位与德相称,义在所不辞也。宋臣文正公范仲淹,常居相职,每夜深临卧,计当日所为之事,较当日所食之物。若食事等称,则安心就睡,若所事不及所食,则悔恨思愆,终夜不能成寝。此真宰相为国忧爱之忠,持身克己之工,而深得乎君子辞受之义矣。《诗》云彼君子兮不素餐兮,政为是意。伏愿省察焉。上曰,计之以当日,所为之事,多于所食,则其心尤当充然矣。应夔曰,尤好矣。虽以人君言之,以有限之财,赐无名之人,亦非节用之道也。基缵曰,此章曰尊贤、曰养君子、曰悦贤,三者之中,悦贤为最切矣。悦者好之无斁,心悦诚服之谓也。徒知尊贤,而不知养贤,徒知养贤,而不知举贤,是非悦贤者也。必也好贤之切于己,如刍豢之悦于口,音乐之悦于耳,其所以礼遇之盛,委毗之隆。一出于诚,以至情志融洽,终始无间。然后始可谓真个悦贤,而贤者亦当展其所学,竭其所蕴,不负其礼待之盛矣。不如是,则虽尊之以高官,养之以厚禄,以君子高尚之心,必不乐为之用矣。如缪公之于子思,只有好贤之名,而无悦贤之实也。如帝尧之于大舜,能养、能举,悦贤之至,于斯二者,可以见之矣。《诗》曰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书》曰其心好矣。不啻若其自口出,《礼》曰好贤如缁衣。此皆古人悦贤之辞,而形容夫诚心中出来者也。旨哉言乎?惟殿下,念哉念哉。上曰,前章中晋平公之于亥唐,亦无悦贤之心而然矣。基缵曰,然矣。缪公之心悦子思,如尧之于舜,举国而听之,岂不王天下乎?上曰,然矣。上曰,悦贤之悦字,尊贤之尊字,意味深长,诚心悦之,故能尊之也。应夔曰,若不然,皆文具矣。上曰,缪公之待子思,与晋平公之于亥唐事,颇相似矣。基缵曰,然矣。上曰,君之用舍,臣之进退皆中礼,然后可合矣。大根曰,礼天理之节文,人事之仪则。譬如竹之将生,必有节而挺生,凡事无不以礼节之也。基缵曰,人君诚心待臣,岩穴抱道之士,皆将出而需用,苟或不然,言不用行不合,亦当望望而去,必不苟食其禄。孔、孟之历遍列国,即冀其行道之故也。上曰,道不行故去矣。基缵曰,齐梁之君,可与行道,则孟子岂有去之之理乎?大根曰,晋平公可谓徒恭矣。基缵曰,此所谓过恭非礼也。上掩卷。上曰,史官就座。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1月17日[编辑]

都承旨金炳国。左承旨沈敦永。右承旨赵然昌。左副承旨金基缵。右副承旨睦仁栽。同副承旨徐堂辅。注书李仑夏郑东奎。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政院启曰,即者兵曹郞厅来言,再明日殿座时侍卫节目,当为磨炼。而行判书李鹤秀在外,不得举行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次堂举行。

○传曰,副提学未差之代,前望单子入之。

○副提学前望单子入之,郑基世落点。

○传曰,大司宪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大司宪前望单子入之,赵亨复落点。

○传曰,在外工曹判书与呈告工曹参判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工曹堂上前望单子入之,判书李敦荣,参判兪章焕落点。

○兵曹口传政事,以白乐薰为内乘。

○承文院启曰,月食已过,礼部回咨,依例撰出,正书安宝后,定禁军骑拨下送于湾府,使之传给凤城将处,以为转致北京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见盛京礼部咨文出来者,以为叆江西岸,冬季统巡出派,内城正白旗协领奇克慎,自十月初一日起,至十二月底止前往,边之内外,实力查拏,先行知照云矣。回咨依例撰出,正书安宝后,定禁军骑拨下送于湾府,使之传给凤城将处,以为转致盛京之地,何如?传曰,允。

○壬子十一月十七日辰时,上御熙政堂。日讲入侍时,日讲官李㘾,参赞官沈敦永,侍读官朴珪寿,记事官郑东奎、金完植、徐相至,各持《孟子》第五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诵前受音一遍讫。仍开卷。㘾读自万章曰敢问不见诸侯,止大夫以旌,仍释义讫。

11月18日[编辑]

都承旨金炳国。左承旨沈敦永。右承旨赵然昌。左副承旨金基缵。右副承旨睦仁栽。同副承旨徐堂辅。注书李仑夏郑东奎。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都摠府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技放,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政院启曰,明日纯宗大王追上尊号,大王大妃殿加上尊号议定时,时、原任大臣、九卿、馆阁堂上、六曹参判、三司长官、礼曹参议,当为进参并待开门,命招与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议号时,三司长官当为进参。而大司宪赵亨复在外,何以为之?敢禀。传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兵曹启曰,明日仁政殿亲临,受百官进笺时,本曹堂上当为进参。而参知李秉文有身病,不得进参,令政院禀旨变通,仍令该曹口传差出,待下批牌招,以为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许递。

○吏曹口传政事,以李鲁奎为兵曹参知。

○大司宪前望单子入之,金箕晩落点。

○政院启曰,即者兵曹郞厅来言,明日殿座时,别侍卫不可不备。而行判书李鹤秀在外,不得举行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次堂举行。

○传曰,召对为之。

○传曰,明日出宫门路,以协阳门为之。

○备边司启曰,即见忠清水使李南轼启本,则以为,泰安安兴镇漂到异国人五名。闻其言语,则啁啾难通,以书问之,亦不能答之,万无通情之路,列书邓、莱、湖、苏等州邑示之,则手指邓州。而船中积庤鱼物,想必汉清人之渔商漂到者也。下送京译官,详细问情,恭俟朝家处分为辞矣。漂人问情时,本道之或请京译,亦有已例,而今此漂人,则既不识字,尤无以通情,分付该院,以解事汉译一人,各别择送,以为详细问情之地,何如?传曰,允。

○壬子十一月十八日巳时,上御熙政堂。日讲入侍时,日讲官赵秉骏,参赞官赵然昌,检讨官权应夔,记事官李仑夏、金完植、徐相至,各持《孟子》第五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诵前受音一遍讫。仍开卷。秉骏读自以大夫之招,止不听则去,仍奏释义。上命授书算于秉骏,上读新受音十遍讫。秉骏还纳书算。上曰,文义以次奏之。上曰,欲其入闭之门者,犹招虞人不以皮冠而以旌之意也。秉骏曰,招之不以其道,即欲入闭门之意也。上曰,君子所履,小人所视,何谓也?秉骏曰,孟子以周道譬义路,君子能履此道,而小人则视而为法矣。上曰,如砥者平坦大道之谓乎?秉骏曰,然矣。应夔曰,君子之道,小人为法,即其宗旨也。上曰,孟子善士之语,皆以友道言之耶?秉骏曰,己之善苟非盖于一乡,则不能友一乡之善士,至于一国天下皆然矣。仍奏曰,此章之义,非徒韦布之所勉,亦可以反隅于帝王之学。夫人主之日亲贤士大夫,涵养熏陶者,友善之义也。燕闲之中,温绎经史,动法古圣者,尚友之义也。今以我殿下讲学言之,非但日开经筵,引接儒臣,为取善之方。如读《小学》,则尚想朱子之遗训,读《论语》,尚想夫子天地之德,读《邹经》,则尚想孟子泰山之像。以至他书,各随其人,而尚想,勉勉不已,缉熙光明,以臻乎圣贤之域,则尚友之义。岂小补也哉?伏愿于此等处,益加警省焉。应夔曰,友字之义,其意深长,友有三益之道,友有辅仁之义。善士有隆杀之别,而能友善士,是亦善士也,善士者瓌奇忠信才德之谓矣。其人岂易多得,恶可比屋居而朝暮遇,与之相友乎?行谊相孚,论议相合,则虽各居殊方,远隔间世,便若至爱深交之友也。故语曰千里一士,若并肩而立,千岁一士,若接踵而起,善士之难得如此矣。世无其人乎,则只可向方册中求之,此所谓颂其《诗》读其《书》,尚友古之人也。古人事迹,错落横纵于黄卷之中。况帝王之学,尤有所重,对越书籍,潜心玩索,则经法谟训,明鉴在前,格致问学,良师在傍,开卷有得,方寸炯然。不期至于沛决江河,三益辅仁之道,孰有大于此乎?上曰,万章不俟驾之问似非矣。秉骏曰,孔子时方仕鲁,故以其职就召,与士之不见诸侯有异。而万章未达于进就之当否,复有此疑问也。应夔曰,万章为人质钝,不见诸侯,不俟驾屦,即圣人去就间精微之义也。万章岂能知之乎?上曰,如万章言,有官守者,皆当不往矣。应夔曰,然矣。上曰,齐宣王之勃然变色,甚慨然矣。秉骏曰,然矣。应夔曰,枉道见贤,犹欲入闭门之义,圣教已领会大旨矣。臣无容敷陈,而贤人出处,崭然有截铁之守,,苟有尊德乐道之主,能以缁衣好贤之心,勤干旄玉帛之礼,则为贤人者,荷知遇之恩,感诚礼之笃,翩然羽仪,展布素蕴。不负我幼学壮行之本志,未始不为贤者之可乐。而若微文末节之间,或见诚礼之亏忽,则望望然去之若浼。宁枯死岩穴,决不欲以枉道从君,此虞人所以死不往于非其招也。段干木、泄柳、申详,不过是战国自好之士,而或逾垣而走,或拒门而不纳,亦审于荣辱之分,严于去就之节而然也。不如此,浸浸然是贪恋冒进患得失之一鄙夫耳。故《礼之檀弓篇》曰,齐当大饥,有饿者蒙袂辑屦,贸贸然来,其饥饿困顿之状,去死如纸,仅存喉下一缕。有黔敖者,怜其饥而愍其将死,请与飮食曰嗟来食。饿者扬其目而视之曰,予惟不食嗟来之食,以至于斯,终亦不食而死。此固过于悻悻然,君子许其志尚矣。愍饥请食,本出好意,滨死一饭,优可活命,而嗟来之说,辱莫甚焉。故与其受辱而生,毋宁不食而死。虽百死塡壑,而不失所守,其志尚岂不确然凛烈乎?贤人荣辱之分,其严如此,人君见贤之道,其难又如此。伏愿省察焉。然昌曰,讲官儒臣,以友善尚友,敷衍仰达,臣无容更陈。而友道之有益于人大矣,至若友善尚友,为尤切于君德也。就以友善言之,人君好善之心,优于天下,则天下之善士,其将于于而来,昌言嘉谟,日进于前,则此便是朋友间切偲之义也。就以尚友言之,圣贤之嘉言善行,良法美规,载在方册。苟能临文讨论,心得躬行,视之若益友在傍,丽泽相资,则此便是论古尚友之义也。《礼》曰今人与居,古人与稽,君子之友善尚友,于此可见。惟殿下念哉。上掩卷,上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壬子十一月十八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睦仁栽,检校直阁申锡禧,侍读官朴珪寿,检讨官权应夔,记事官李仑夏、金完植、徐相至,各持《通鉴》第七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仍开卷。上曰,上番读之。珪寿读自十五年曹操,止处实祸也。上曰,文义奏之。珪寿释义讫。上曰,此是操矫饰之言也。珪寿曰,然矣。上曰,下段慕虚名处实祸之语,亦巧辞也。珪寿曰,谓钦慕虚名,而解释兵权,则为人所害,徒受实祸也。仍奏曰,当是时,操亦自知不臣之迹,颇为他人所覰,故为此饰辞,欲以掩获妆撰也。操之才智,足以愚一世耳目久矣。汉室衰乱,群雄并起,操方挟天子令诸侯,自操一边人观之。虽如刘备者,反似不利于帝室,而操之征伐捍御,有似汉朝之勋臣。一时士大夫,皆被其欺瞒,独诸葛孔明,隐居草野,若不以当世事经心。而默识义理,先觇操之为汉贼,实由孔明读书明理,胸中正大光明故耳,岂不伟哉?上曰,下番读之。应夔读自刘表故吏士,止亦虑此也。上曰,文义奏之。应夔释义讫。仍奏曰,东吴所以固国自守之道,只是长江天堑之险,而荆州地势,据在上流,形便之胜,尤是四通用武之国也。据此者有呑吴之计,轻舸顺流,朝发而夕至,呼吸之顷,荆州之军,已抵心腹矣。自吴人视之,其要害血争之地,决不可暂时借人。而刘表之时,则表非枭雄之才,又无四方之志,只是坐保江、汉之间。时人比之守户之狗,故吴亦视之等闲刘备之雄略,非表之可比也。吴岂欲借上流用武之国,视之等闲如刘表者流乎?瑜之此言,非独为荆州之地,其意专欲绊絷刘备,以绝后患之计。而权之不从,天也。备于此时,虽非王公之尊位,然自任以兴复大业,其自为身地,当不轻而重,奈之何率尔遽行,躬蹈虎尾乎?语曰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为人上者,奈何不戒?孔明之谏行,金石之论,而违拒不从,轻身涉险,几陷不测,亦恶在乎言听计用,托契鱼水之意欤?但天命有属,幸得脱身逃归。然几不能免于駴机,此是径情直行之失矣。上曰,瑜亦知人之善者也,故能知刘备矣。应夔曰,然矣。其雅量高致,在吴亦如汉之诸葛矣。上曰,参赞官读之。仁栽读自周瑜诣京,止巴丘。上曰,文义奏之。仁栽释义讫。上曰,瑜之猝病,何也?仁栽曰,疾病之来,所不免。而盖瑜之病,无或因三气之祟,又或因偶然得病,此是未可知也。将死之时,吴将中可荐者亦多,而特举鲁肃者,盖为将之道,非独勇武,必也忠直宽厚,临事不苟,凡所措处,皆得其当,然后始乃可将矣。诸将中肃之为人然焉,故瑜所以荐之也。上曰,鲁肃为汉边稍亲近也。仁栽曰,然矣。鲁肃持心忠厚,故能知为备,以时势观之,人莫不附操。而刘备则到处见败,谁肯助援?然而赤壁之说权救备,荆州之劝权借备,都是鲁肃之力也。珪寿曰,鲁肃为汉之事,何以料烛乎?上曰,以曾有致书之事故知之也。应夔曰,鲁肃谨厚长者,非特将才,盖决机于两阵之间,奇变百出,则固不及瑜。然其忠壳之质,有胜于瑜矣。以瑜狭隘之量,气味似不相合,而终举此人者,即有深知之明故也。应夔曰,张鲁,张良之后也。上曰,甚辽远矣。仁栽曰,张鲁之父,即所谓五斗米贼,其术如张角之类也。上曰,五斗米贼,何谓也?仁栽曰,张鲁之父,以符咒称以疗治人病,辄受五斗米,故有此号也。上曰,张鲁事竟如何?应夔曰,终为贼徒,据有汉中,始为曹操所讨平,而其地则终属于刘备矣。应夔曰,瑜死之后,权甚惜之,取瑜女为其子登之妇,以其女为瑜子循之妇矣。上曰,孙权不忘周瑜故也。仁栽曰,权闻瑜死,恸哭嗟惜,竟为胥婚矣。应夔曰,此所谓内托骨肉之亲者也。上曰,阁臣读之。锡禧读自初程普,止结友而别。上曰,文义奏之。锡禧释义讫。上曰,结友而别,何谓也?锡禧曰,肃方向浔阳,故路过蒙所而仍别也。上曰,拜其母,何也?锡禧曰,既结好友,升堂拜母,共处子孙之列,古有此俗矣。仍奏曰,周瑜谋略勋业,卓越于人,而程普每加凌侮,瑜折节下之,终不与校。此即长处,而便有儒者气像。且若廉、蔺之先国后私,同受重任,不可相恶,故普亦后乃自觉矣。上曰,普自以年高侮瑜乎?应夔曰,普是孙坚时宿将,故自以为旧物而然矣。锡禧曰,吴多人才,如周瑜、鲁肃、程普、吕蒙。而孙权,即窃据偏邦之君也。然其劝臣以读书,有若识治体者,此是卓然处也。上曰,蒙之少也,不能识字,故有此言耶?仁栽曰,然矣。锡禧曰,鲁肃劝权以荆州借备,为备则虽善,而为吴则失计也。肃非为汉而背吴,欲协力而拒操之意,然其见事则未为得也。应夔曰,周瑜之计,则欲并据荆、吴,使天下大势,皆归于权。鲁肃则与备合力,以讨操为务,其见势各异而然也。锡禧曰,刘备方东败西丧,人罕知其为雄,惟曹操之桀黠能知之,以为天下英雄,惟使君与操耳。周瑜之明达,又能知备,故以为蛟龙得云雨,恐非池中物。权若知备之雄,而自度不能制之,则必不借荆州矣,备亦知权若知己,则必色斯举矣,不留于权耳。仁栽曰,瑜之虑备深矣。故筑宫馆积玩好,使不得有他志,又各处羽、飞,使为己用矣。上曰,瑜之拘滞刘备,其为吴之计,则可为善矣。应夔曰,博士之义,阁臣释义时已备陈。而汉明帝,承光武崇儒重道之风,师事桓荣,创行三老《五经》之礼。而古制大备,又置五经博士十四家,《五经》者《易》、《诗》、《书》、《春秋》、《礼记》也。《易》四家施氏、孟氏、梁丘贺、京房,施、孟只传其姓,而史失其名。《诗》三家申公、辕固、韩婴,《书》三家欧阳和伯、夏侯胜、夏侯建,胜、建叔侄也,故世称大、小夏侯。《尚书》、《春秋》二家严彭祖、颜安乐,《礼记》二家戴德、戴圣兄弟也,故亦称《大戴礼》、《小戴礼》,合为十四家。而使士之学者,各专治一经,则触类傍通,此汉儒专门之学也,东汉儒术之盛,实基于此矣。珪寿曰,周瑜、鲁肃、吕蒙诸人之事,非无可取,臣则窃尝有慨然者矣。虽以孙权言之,其据有江东,即乃父之受命于汉朝者也。至若东吴诸人,孰非汉室臣子欤?当此时,帝室寄命于操贼,不绝如线。而刘备之为人杰,关、张之为虎将,如周瑜者既知之。若欲同心戮力,共奖王室,则非斯人,将谁与谋之乎?以东吴之众,瑜、蒙之智力,协助刘备、诸葛,则除操兴汉之烈,其必有济。而瑜、蒙辈之意,终未有出此计者,未知其竭力辅成孙氏之业,竟欲何为乎?上曰,此时英雄,皆各据方隅,自为之计而已故也。若群雄合力,则一曹操,何难除去乎?珪寿曰,然矣。为士者贵识大义,以此论之,如瑜、蒙者,虽有才智之可取,安可比论于孔明乎?上曰,可胜言耶?上掩卷。上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1月19日[编辑]

都承旨金炳国。左承旨沈敦永。右承旨赵然昌。左副承旨金基缵。右副承旨睦仁栽。同副承旨徐堂辅。注书李仑夏郑东奎。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议号后,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内阁、政院、玉堂、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堂上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议号亲受还内后,药房、内阁、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百官进笺亲受还内后,药房、内阁、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传曰,柑制再明日通方外为之,试纸用大好纸,仁政殿亲临磨炼。

○政院启曰,即者兵曹郞厅来言,再明日殿座时侍卫节目,当为磨炼。而行判书李鹤秀在外,不得举行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次堂举行。

○宾厅,纯宗大王追上尊号望,继天配极隆元敦休,大王大妃殿加上尊号望,英德。

○礼曹,来正月初四日行宗庙春享大祭亲祭,取禀。奉教敬依。

○礼曹,来正月初六日行社稷祈谷大祭香、祝亲传,取禀。奉教敬依。

○政院启曰,纯宗大王追上尊号,大王大妃殿加上尊号议号单子,既已启下矣。招致礼曹郞厅传授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礼曹启曰,今此纯宗大王追上尊号,大王大妃殿加上尊号吉日,以何间推择乎?敢禀。传曰,以正月旬前择入。

○又启曰,以纯宗大王追上尊号,大王大妃殿加上尊号吉日,何间推择,取禀草记,传曰,以正月旬前择入事,命下矣。令日官李秉洪推择,则太室追上尊号册宝,来癸丑正月初四日,大王大妃殿加上尊号册宝,同月初七日为吉云,以此日定行乎?敢禀。传曰,以此日为之。

○又启曰,谨稽誊录,则在前追上尊号,加上尊号并行时,称庆陈贺,每以加上尊号日磨炼矣。今亦依此举行,而依例以亲临磨炼乎?敢禀。传曰,亲临磨炼。

○又启曰,今此纯宗大王追上尊号,大王大妃殿加上尊号称庆陈贺时,京外封进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中宫殿笺文头辞,令文任撰出,何如?传曰,允。

○工曹判书李敦荣疏曰,伏以景箓无疆,大典将举,先烈丕阐于嵬荡,慈德洊揄于隆厚,摹绘天日,笵镂金玉,圣孝有光,群情胥悦,诚不胜庆祝攒颂之至。仍念臣,向承谴何,退跧荒郊,千万不自意周庐除命,有陨自天,继之以荡叙,宠光所及,樵汲动色,未敢知负罪贱臣,何以得此于圣明也。顾臣溺职,庙启已彻,更无容自胪,而明慎庶狱,有国之大政也。两命之案,何等严重,而臣疏于阅实,昧于法理,竟有失出而追勘者,则原案决折之不能输孚,有足以滋群疑而招物论,居可知已,其为偾误,孰大于此?古所谓掌三典诘四方之职,自臣而隳坏无馀地,臣心之悚蹙惭恧,实无所容措矣。虽湔拂收录,恩顾甚挚,臣何敢自同无故,彯结周行,重陷无忌惮之科也哉?方今圣明在上,振肃朝纲,若使如臣重员,谓可以薄警而蔽辜,则非所以明罚敕法,昭示有位者也。臣有老母,属闻病报,急于救护,冒入城𬮱。而既无以叩谢恩命,又不敢露章陈暴,以缩伏讼愆,为自靖之义。迺者水部特点,忽下于是际,进退迫塞,若穷无归。议号在即,忝叨应参之列,而以若所坐,未敢趋膺,甘犯违傲,益增死罪。玆敢忙陈短章,仰渎崇严。伏乞圣明,俯垂鉴察,将臣本兼之任,亟赐汰免。仍命有司,更议臣当勘之律,以树颓纪,以全微谅,千万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往事何必追提?卿其勿辞行公。

○兵曹参判南秉哲疏曰,伏以臣于日者,滥拟文苑新通,顾名循分,暗室面骍。曾未几日,前单特除,有陨自天,臣之非分不类,姑无暇论,所不敢知者,我殿下官人爵人,何其若是之容易也?窃惟国朝,治本右文,设置两馆,弘文则备顾问主课试,艺文则掌制教撰辞命。职务虽有分殊,规例亦相通涉,时值阙员,互为替行。是以从前居是职者,苟非筐篚典谟,冠屦诗礼,问学该洽,词藻赡敏,鲜不招鹤轩之嘲而来鹈梁之刺。顾今人材,虽逊前时,岂有如臣空疏而敢自叨斯者哉?臣之伎俩,臣自知之。夫士之事,不止于文章,而臣未能焉,文章之事,亦不止于一道,而臣又一未能焉。稍涉经传,无全部下手之工,粗事铅椠,昧作家立言之旨。藉或有嗜好结习,不离乎文史之间,口耳四寸,不足美七尺之躯。况早窃幸第,素蔑功令之学,骤进荣途,自暴估𠌫gg占毕g之业。而尩嬴gg尩羸g之质,又善疾病,飮食起居,俱非恒人,聪明渐耗,惰懒成性,骎骎四十无闻而已。今忽处以文学之选,将使之黼黻王猷,笙簧士教。效东里润色之美,奏嘉祐濯磨之功,则器望之不协,舆论之未允。不见可图,而虽为臣甚庇护大假借者,其言必不过曰此人之仕宦福分,甚厚焉已矣。物议到此,事可知耳。臣身之贻羞招讥,固无足恤,窃恐圣朝建设之意,明时嚬笑之政。将缘臣而玷累不细,此臣所云官爵之不可容易者也。今玆圣孝冞笃,大仪将举,庆莫加焉,礼至重也。若臣无似,猥侧馆阁,周还与闻于议定之列,其于摸天绘日之役,恐有充位备数之虑。天牌俨临,趋走是恭,官箴攸在,承当无望,宁犯逋慢,未敢冒据,不揆僭猥,仰暴衷私。伏乞圣明,谅臣言之匪出崇让,念公器之不宜轻授,将臣所有艺文提学之衔,亟许改免,仍治臣临事违傲之罪,以为方命者戒焉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行公。

○副提学郑基世疏曰,伏以达孝莫重于报本,隆典载举于显扬,玉牒金简,物采将备。凡百有位,胥庆以祝,吉日王庭,公卿会议。玉署之长,原系与闻,迺者长单特点,授臣华诰,庚牌宣召,命臣参坐,斯礼甚盛,获睹为荣,一节之趋,臣岂全昧?第臣之怔营逡巡,欲前而却步者,亶以人官之太不相称也。臣闻朝典之不可亵者宠章也,王制之不可逾者名器也。士大夫仕宦于朝,流品庶秩,犹可以幸占冒据,而惟独典宥密掌润色之地。苟非藉囿之词英,艺林之儒宗,则莫宜居之,必其人通经博古,娴章修辞,备顾问而资启沷。如古之行秘书真学士,龙床蛇漏周冕殷辂之制,凤阁莲烛,演汉册唐纶之草,千庐戴鹖之士,望之若游玉清溯紫霄。而地分之要华,曹局之切近,自前代为圭组家峻拣精抡,至若处帷幄联缀之右者,比侍读检讨之列,其选规尤为严重者乎?是故其难其慎,宁旷不补,间或值事择授者,辄皆顾名而辞避。况如臣者,才本庸钝,性又懒惰,以学则未通章句,以艺则莫辨书数,重以早滥桂籍,出入金马,缥缃之业,夺于轮鞅,铅牍之工,等于筌蹄。凡惟翰墨之司,实无以供奉从事,而隆注盛眷,前后若偏,荣涂华贯锦花添耀。朝而奎璧深院,齿锺磬国书之序,夕而瀛洲华署,视笙镛藻绘之任,则臣之为宠为光。固臣身家之荣,而其于圣简之累,清班之玷,不至于召官箴而徕物评乎?臣自承是命,颜骍背汗,体栗神𢥠,吹竽招旌,不足以逾其滥也,临渊集木,不足以称其惧也。服之不衷,参倚已熟,徊徨踧踖,承膺末由。违傲虽乖于分义,辞受实关于廉防。欲望圣慈,谅臣至恳,亟递臣新授弘文馆副提学之职,以安私分,以重公器焉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行公。

○壬子十一月十九日辰时,上御熙政堂。日讲入侍时,日讲官徐熹淳gg徐憙淳g,参赞官金基缵,侍读官朴珪寿,记事官郑东奎、金完植、徐相至,各持《孟子》第六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诵前受音一遍讫。仍开卷,熹淳gg憙淳g读自告子曰,止犹人之性,仍释义讫。

○壬子十一月十九日申时,上诣仁政殿。百官进笺亲受入侍时,都承旨金炳国,左承旨沈敦永,右承旨赵然昌,左副承旨金基缵,右副承旨睦仁栽。同副承旨徐堂辅,记事官郑东奎、金完植、徐相至,直提学郑基世、南秉哲,检校直阁申锡禧,检校待教金炳德、李秉文、金炳国、金辅铉、尹滋悳,以次侍立,时至,通礼跪启请外办,上具远游冠、绛纱袍,乘舆出宣化门。药房提调金学性,副提调金炳国,进前问候讫。由协阳门、肃章门,入仁政门诣月台。通礼跪启请降舆,上降舆,通礼跪启请执圭,承旨进圭,上执圭陞座。引仪引宗亲、文武百官,由西挟门入就座。赞仪唱四拜,宗亲、文武百官行四拜礼。展笺官二人,对举笺函,升自西阶,入置于座前,宣笺官升自西阶,入诣笺函前俯伏。赞仪唱跪,宗亲、文武百官跪,宣笺官读笺讫。赞仪唱四拜,宗亲、文武百官皆行四拜礼。通礼跪启请礼毕,大臣进前问候讫。上释圭,承旨跪受圭。通礼跪启请乘舆,上降座陞舆,出仁政门由肃章门,入协阳门。承旨请出标信解严,上还内,诸臣以次退出。

11月20日[编辑]

都承旨金炳国。左承旨沈敦永。右承旨赵然昌。左副承旨金基缵。右副承旨睦仁栽。同副承旨徐堂辅。注书李仑夏郑东奎。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副提调金炳国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大妃殿气候,何如?中宫殿气候,何如?臣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三殿气候一样,中宫殿气候安顺,尔不必入侍矣。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中宫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备忘记,平安道观察使金炳冀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赐给。

○政院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领议政未差,左议政李宪球,无时急禀定事,右议政金左根,都监会同坐起进,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曰,未下直阃帅,催促明日辞朝。

○传曰,召对为之。

○传曰,平安监司留待。

○传曰,平安监司入侍。

○传曰,明日出宫门路,以协阳门为之。

○上号都监启曰,木都监gg本都监g都厅、郞厅二望,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都厅二单徐相弼、赵文和。

○又启曰,本都监监造官四望,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监造官四单郑基命、尹宗善、朴献阳、赵在性。

○又启曰,本都监郞厅、监造官分房,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阙内待令郞厅,以入直武臣兼宣传官,轮回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玉册文制述官、书写官及乐章文制述官、金宝篆文书写官实、预差,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追上尊号玉册文制述官判府事朴永元,预差判府事金兴根,书写官判府事金道喜,预差判府事朴晦寿,乐章文制述官金景善,预差赵鹤年,金宝篆文书写官金炳畴,预差尹宜善,加上尊号玉册文制述官赵斗淳,预差徐箕淳,书写官徐憙淳,预差李若愚,乐章文制述官金洙根,预差徐念淳,玉宝篆文书写官领府事郑元容,预差洪在龙。

○礼曹启曰,今此太室追上尊号时,亲上册宝之节,依例磨炼乎?敢禀。传曰,依例磨炼。

○又启曰,谨稽誊录,则在前太室追上尊号时,改题主一节,不为磨炼矣。今亦依此举行乎?敢禀。传曰,依此举行。

○又启曰,今此大王大妃殿加上尊号时,外殿亲传册宝,内庭行礼,自内亲上致词笺文表里之节,依例磨炼乎?敢禀。传曰,依例磨炼。

○又启曰,谨稽誊录,则乙卯年上尊号时,因特教,中宫殿行礼仪节磨炼,而甲子辛丑戊申年及今春,并依乙卯年例举行矣。今此大王大妃殿加上尊号时,中宫殿行礼,何以为之乎?敢禀。传曰,依今春例为之。

○上号都监启曰,本都监监造官赵在性,方在夺告身中,依例荡涤叙用,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本都监郞厅赵崇祖改差,其代前县监宋正熙差下,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本都监堂上李若愚有实故,今姑许递,其代以工曹判书李敦荣差下,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郞厅一员未差之窠,以前县令兪廷焕差下,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接宗庙署所报,则明日柑制试取时,本署官员,俱为观光云矣。依定式本曹正郞具行益,假官差送,以为代直后赴试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接永禧殿官员所报,则明日柑制试取时,本殿官员,俱为观光云矣。假官一员,依定式令吏曹,以成均馆官员口传启下,以为代直后赴试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接社稷署所报,则明日柑制试取时,本署官员,俱为观光云矣。依定式本曹佐郞金政源,假官差送,以为代直后赴试之地,何如?传曰,允。

○义禁府启曰,明日柑制通方外为之时,本府都事,皆为赴举,只有武都事一员当直入直,而本府入直、公事回公都事及仁政门、光范门禁乱都事,无以推移,假都事五员,令该曹口传差出,以为分排举行之地,何如?传曰,允。

○教平安监司金炳冀书,王若曰,咨尔凡厥有位,与我共理其维良。玆欲试之于民,此人何事不能了。肆卑唐宰相回翔之地,俾展周方伯屏翰之才,迺眷𬇙、浐重藩,最称关海巨镇,远在虞服以外五百里,管辖控厄之是依。由来檀、箕之后四千年,弦诵技击之犹尚,水暵之颠连比剧,汾绛竭漕挽之劳,原湿gg原隰g之供顿已疲。辽、蓟走讥禁之货,譬若残枰败局,无复旧时。苟求利器盘根,谁当今世?维gg惟g卿,簪组诗礼,黼黻𬣙谟,文艺才猷之推舆望,蔚然修饰之行人,润色之东里,忠荩勤俭之承家学。济以政令则集贤,典故则西厅,铜章报成,长玉署、银台之席,石画赞务,提璧府纶扉之衡。矧惟休戚之与同,爰思绩庸之必究。玆授卿以平安道观察使兼兵马水军、节度使、巡察使、管饷使、平壤府尹,卿其祗承宠命,懋昭永图,有社稷有民人,斯寓外重之义,为茧丝为保障,庸纾西顾之忧,坐而镇之,须念先天下忧后天下乐,行且召矣。应见去雪山重来雪山轻,故玆教示,想宜知悉。知制教制进。

○壬子十一月二十日辰时,上御熙政堂。日讲,平安监司同为入侍时,左议政李宪球,日讲官尹致秀,参赞官徐堂辅,侍读官赵在应,记事官郑东奎、金完植、徐相至,各持《孟子》第六卷,平安监司金炳冀,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诵前受音一遍讫。仍开卷。致秀读自告子曰食色,止亦在外也,仍释义讫。堂辅曰,此章文义,讲官、儒臣,俱已备陈,臣无容架叠。而大抵告子,元不识性之为理,只是认气为性。故始也以杞柳譬性,杯棬譬仁义。此以人性与仁义,分而二之,指仁义为分者也。率天下而害仁义,其为祸将不可胜言。故孟子以本然之性善,辞而辟之廓如也。于是告子乃以食色喩性,又谓之仁内义外,即其所谓遁辞也。夫仁义,即吾人本然之性也,仁为心之德而爱之理,义为心之制而事之宜。告子只欲以爱之理,属于内,而事之宜,属于外者。其举末而遗本,舍粗而取精,初不识性之理,而缪戾舛错,尤无所逃。此孟子不得不明办而洞喩之也。至于公都子,以孟门之高弟,始虽不能详辨于孟季子之问,终乃以冬汤夏水,深斥义外之说者。其辞简其理胜,可谓得孟子性善之緖论,而人皆不为尧、舜之道,于此益有验矣。此等处伏愿澄省焉。上掩卷。宪球进前问候,各殿问候讫。仍奏曰,今番泮试之事,诚一变怪。冠儒服儒者,罔念师生之义,起闹考试之场,竟至有罢榜之举。犯分坏纲,胡至此极?久愈惊惋,宁欲无言?作拏二人,今既勘律,则不必更论,而虽以前泮长言之,出榜之时书吏辈书等之说,既出于秋曹查供,则其有所失,自可推知。且乱场之初,苟能严辞操饬,则彼为士子者,焉敢为此?而反未免举措轻遽,升试计画之先为修启,庠制通读之并为停罢,无非颠错,此不可刊削而止。前泮长宋持养,施以窜配之典,原榜亦令勿施,一以惩举子乱悖之习,一以无陞庠异同之患,何如?上曰,升补罢榜依施,前泮长事,实为骇然,而既有刊削,窜配安徐,可也。出举条。上命平安监司进前,炳冀进前。上曰,西路之艰虞方甚,故有此特除,在卿图报之心,宜倍他人,不必加勉。而守令中,若有犯科者,少无顾藉,趁即罢黜,随事善处,殚竭对扬也。炳冀曰,下去之后谨当悉心对扬矣。堂辅曰,宣谕、别谕,何以为之乎?上曰,出去为之,可也。上命平安监司先退,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壬子十一月二十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睦仁栽,侍读官赵在应,检讨官李锺愚,检校待教尹滋悳,记事官李仑夏、金完植、徐相至,各持《通鉴》第七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仍开卷。上曰,上番读之。在应读自刘备,止亚于诸葛亮。上曰,文义陈之。在应释义讫。上曰,庞统故不治邑耶?在应曰,庞统固当世之雄,而处于耒阳之小邑,以若智略,展布无地,所以在县不治。鲁肃所谓非百里才者此也。昭烈竟因诸葛亮一言,即与之剧论当时之事,用为治中。虽不能兴恢中原,统一天下,而图成帝业,保守一隅者,亶由于知人得人,笃信专任也。此真古所云劳于求贤,逸于任贤者也。然则为人君制治之道,不出于任贤使能,而必也随其器局之大小,才谋之优劣,而各授之职,使之尽其所蕴,则何忧乎不能致治也?伏愿此等文义,深加澄省焉。上曰,备初不知统之才,使免其官矣。在应曰,蜀虽一隅偏邦,几成帝业。此无他,用人之际,听之如流故也。上曰,下番读之。锺愚读自十六年马超,止璋不听。上曰,文义陈之。锺愚释义讫。仍奏曰,此篇内法正事,实有所慨然者,正之为人,诸葛亮称以智术之士,后来夹赞汉室,亦多可观。而今于阴说取益州一段,其用心亦可知也。三国之时,专以智力相尚,辟土地聚人民,不复知信义之如何。而惟昭烈,正大光明,一反曹操之所为,则如法正者,固宜其依归而展布。乃反以诡秘之术,欺其主而劝取其地于人,则直一忠义之人。而虽谓之谲,亦不敢辞矣。夫欲归于信义之主,而先失信义于其主,可不惜哉?人君制治之道,固当以昭烈之大度监法,而在为人臣去就之际,亦可以推类而观之。此等文义,不害为观史之活法也。上曰,参赞官读之。仁栽读自法正至荆州,止以收众心。上曰,文义奏之。仁栽释义讫。上曰,迨此不取,将为他人所取云耶?仁栽曰,然矣。在应曰,虑曹操之来取也。上曰,放虎自卫之说,严颜已知刘备之意也。仁栽曰,然也。上曰,竟伐刘璋乎?仁栽曰,果取益州,又击汉中,遂领全蜀矣。在应曰,后以公安之地与璋矣。仁栽曰,备持心正大,故虽无片土,寄寓于人,本无欺人取蜀之心。而是时孙、曹,各自割据,天下分裂,无复着手处,馀地惟有荆、益二州,故及见孔明于草庐。孔明已以荆、益为言,法正、庞统辈,又劝备取蜀,则备亦自度以为今不自取,恐为他人先着,故不得已取之矣。然其宽仁忠厚,不欲以小利,失信义于天下者,真君人之言也。且以刘璋言之,据益州土沃险阻之地,父子相传二十馀年,根基已固。其谋臣、猛将,有如严颜、法正、杨怀、张松之类。而不能随才任用,故此辈皆知其无足与为,悒悒失志,反劝璋迎备,此非本心为然,即势不得已也。以此观之,山河之险固,不足为恃,惟在知人、用人之如何,此亦有推类可观者矣。又奏曰,严颜亦义士也,及张飞进取巴郡,勒使之降。颜曰,此州有断头将军、无降将军,其忠壮可知矣。上曰,严颜则已料此事者也。仁栽曰,然矣。备既入蜀,必非无事苟居之人,故所以预知而自叹也。上曰,阁臣读之。滋悳读自十七年孙权,止皆惜之也。上曰,文义陈之,滋悳释义讫。上曰,董昭亦如曹操者也。滋悳曰,操之臣也。上曰,操之不悦荀彧,以不迎合其意之故也。滋悳曰,然矣。上曰,彧何故死也?滋悳曰,操初善荀彧,后乃不协,遗彧以食而空其器。彧知其有欲害之意,遂自死矣。仍奏曰,荀彧智虑、谋略,足为王佐之材,而曹操名为汉相,以辅汉室。其忠贞退让之实,真如荀彧之言,则其时群彦之有志于当世者,尽心协辅,可复汉业。而操之为人,与彧之所期待者,实甚相反矣。及谋九锡,始知奸状,则其无知人之鉴,可胜惜哉?出处之际,大节已亏,虽有才能,亦不足论矣。若使文若之徒,苟能择主,早归昭烈,则其功名事业,岂可无彪炳可观者乎?上曰,彧不知操之情状,故往就为用也。滋悳曰,然矣。仁栽曰,彧是荀淑之孙也。淑本贤人,而其子八人,亦皆俊迈,时人比之八龙。彧亦克肖,初随曹操,欲扶汉室,及见其奸谲之情,始知见欺于操,遂恨叹而死矣。上曰,此时彧虽欲偸生,操必害之矣。仁栽曰,然矣。仁栽曰,董昭之逆节,有浮于操。自初移驾幸许,亦昭之计也。操欲取九锡,而未敢显言,昭伺意迎合,先倡其说,竟使进魏王加九锡。九锡者自古人臣虽勋业盖世者,受之者罕有。而昭以此劝之,且耻有惭德,乐保名节,何当近似于操?而以其谄谀之辞,巧为佞媚,史氏之特书者,欲使后世讥议之也。上曰,操有何功德,可当九锡之加乎?仁栽曰,是汉贼也。何功之论乎?上掩卷。上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1月21日[编辑]

都承旨金炳国。左承旨沈敦永。右承旨赵然昌。左副承旨金基缵。右副承旨睦仁栽。同副承旨徐堂辅。注书李仑夏郑东奎。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还内后,药房、内阁、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备忘记,黄海水使李济道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儿一个赐给。

○传曰,前检阅成载瑗陞六。

○都摠府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技放,而以殿座相值,不得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礼曹启曰,今此大王大妃殿加上尊号时,外殿亲传册宝处所及大王大妣gg大妃g殿受册宝处所,以何殿磨炼乎?敢禀。传曰,亲临处所,仁政殿月台为之,受册宝处所,慈庆殿为之。

○又启曰,今此大王大妃殿加上尊号日,内庭行礼时用乐,例以瞽师、女伶举行,而谨稽誊录,则乙卯、甲子年,俱因特教除之,辛丑年因特教,用乐之节,依丁亥年例设轩悬于通明殿正阳门,外庭登歌之乐,于正阳门外阶上磨炼,戊申年依辛丑年例举行,今春因特教除之矣。今番则何以为之乎?敢禀。传曰,既承慈教,今番亦为除之。

○又启曰,今此大王大妃殿加上尊号日,内庭行礼时大殿所进致词笺文,中宫殿所进致词,依例令文任前期撰进,以为肄习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太庙岁首展谒,例于岁翻后,当为,取禀,而来正月初四日春享大祭亲行,既有成命矣。谨稽誊录,则正庙朝己酉正月初七日春享大祭亲行时,兼行岁首展谒,而版位设于宗庙庙庭、永宁殿殿庭矣。今亦依此磨炼乎?敢禀。传曰,依此磨炼。

○训炼都监启曰,今日亲临柑制试取时,儒生入门,多由正路,极为骇然。该卫将领,令该营从重科治事,筵禀蒙允矣。卫领哨官金硕奉、李东弼,各严棍二十度惩励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御营厅启曰,本厅哨官李鼎禹,身病甚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吏曹参判尹穳疏曰,伏以追先隆养,宸孝冞笃于扬徽,镂玉范金,盛礼将举于显册,怆忭交挚,大小同情。仍伏念臣,姿性疏迂,知识浅短,本不足备数于百执事之末。而遭际昌辰,偏蒙洪造,始从荫途,晩窃科第,滥跻卿月之班,前后忝叨,已逾涯分。未效涓埃之报,徒切渊冰之惧,迺者亚铨新命,忽下于梦想不到之地。臣诚惝恍震越,不知所以措躬之所也。臣闻朝廷之命官也,惟才是简,匪才而或授,则滥竽有讥,人臣之授gg受g任也。惟分是揣,匪分而冒居,则负乘是惧。夫六典治邦,周重天官之任,贰铨综吏,唐推文部之权,进贤退愚,扬清激浊。虽是长僚之事,至于参论臧否,与闻通塞,即亦亚堂之职。而且或有是代斲,随窠塡阙,其所系之綦重,非与他曹寻常佐贰之比。是以国朝以来,铨选之职,号为清峻,虽使望实俱著,为世所推重者当之,莫不逡巡退却,不敢为冒进之计。况臣年衰病痼,居常杜蛰,朝论士评,初不入耳。铨格选法,无所经心,伥伥瞢瞢,直一野伧耳,以若声瞽。今忽居是任而责是职,则将未免画葫不得,终见其偾辕乃已。臣虽至愚,自知则明,顾何敢凭恃宠灵,冒没承受?而适值议号之时,庚牌俨临,命臣参坐,庆祝居先,未敢违傲。虽不得不张皇出肃,粗伸情礼,而岂可因仍蹲据,恬若固有,上以累则哲之明,下以招物议之讥哉?辞授gg受g有关于廉防,微谅已熟于参倚。玆敢略暴衷情,仰渎崇严。伏乞圣慈,俯垂鉴谅,亟递臣新授职名,以重公器,以安私分焉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行公。

○壬子十一月二十一日辰时,上御仁政殿。柑制通方外儒生试取入侍时,都承旨金炳国,左承旨沈敦永,右承旨赵然昌,左副承旨金基缵,右副承旨睦仁栽,同副承旨徐堂辅,记事官郑东奎、金完植、徐相至,直提学郑基世、南秉哲,检校直阁申锡禧,检校待教金炳德、李秉文、金炳国、金辅铉、尹滋悳,以次侍立。时至,通礼跪启请外办,上具翼善冠、衮龙袍,乘舆出宣化门。药房提调金学性,副提调金炳国进前问候讫。由协阳门,入仁政门诣月台,通礼跪启请降舆,上降舆陞座。炳国奏请试官行礼,读券官金学性、郑基世、李㘾,对读官李时愚、金炳德、崔遇亨、沈舜泽,行四拜礼讫,以次就位。炳国读奏入门单子,仍奏请颁柑,如例举行讫。上命试官进前,命书题赋鼓吹酒食,以祈蚕事,学性等书题读奏讫,遇亨、舜泽等,捧出悬之。上命试官权退,仍入小次,命书传教曰,入直兵、摠府堂上、在bb院b承旨、堂上对读官,并读券官加差下,入直阁臣、玉堂,并对读官加差下,使之分考。又命书传教曰,儒生入门之际,多由正路,苟有一分国纲,岂容若是?当该入门官及禁乱官,令该府拿问处之。炳国奏曰,儒生入门,多由正路,揆以国纲,极为骇然。致勤下教,臣不胜惶悚,当该环卫将领,不可无警,令该营从重科治,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通礼跪启礼毕,又请乘舆,上降座乘舆,出仁政门由肃章门,入协阳门。承旨请出标信解严,上还内,诸臣以次退出。

○壬子十一月二十一日申时,上御熙政堂。科次入侍时,都承旨金炳国,记事官郑东奎、金完植、徐相至,读券官金学性、郑基世、李㘾,对读官李时愚、金炳德、崔遇亨、沈舜泽,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仍命科次,遇亨读奏第一张讫。学性奏曰,书等何以为之乎?上曰,第一张书正三下,第二张书草三下,其馀并书次上。学性书等讫。炳国坼封内读奏讫。上命书传教曰,柑制赋居上目三下进士赵秉协直赴殿试,之次草三下进士朴齐韶直赴会试,之次次上进士徐衡淳给二分,之次次上幼学洪祐昇给一分,之次次上幼学尹滋弘等三人,并令该曹考例施赏。又命书传教曰,入格儒生,明日延英门外施赏。上命史官就座,仍命试官先退。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11月22日[编辑]

都承旨金炳国。左承旨沈敦永。右承旨赵然昌。左副承旨金基缵。右副承旨睦仁栽。同副承旨徐堂辅。注书李仑夏郑东奎。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备忘记,宣德浦佥使徐润昌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儿一个赐给。

○以江原监司洪祐顺状启,原州牧民家失火事,传曰,当此寒节,民家烧烬,闻甚矜恻。元恤典外,别加顾助,结构奠接之方,庙堂措辞分付。

○以庆尚监司洪说谟状启,庆山县令姜羲永,身病沉重,不得还任,不得已罢黜事,传曰,令该曹口传差出,催促下送。

○吏曹口传政事,以李济商为庆山县令。

○礼曹启曰,来癸丑年正月初四日纯宗大王追上尊号告由,同月初七日大王大妃殿加上尊号告由,当各为磨炼。而谨稽誊录,则在前追上、加上告由,同日兼行,祝文中措辞矣。今亦依此举行,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来癸丑年正月初四日行宗庙春享大祭亲行时,永宁殿春享大祭,依例遣大臣摄行,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来癸丑年正月初四日行宗庙春享大祭亲行时,省牲、省器之节,依例以亲临磨炼乎?敢禀,传曰,亲临磨炼。

○又启曰,今此纯宗大王追上尊号册宝,大王大妃殿加上尊号册宝内入、内出处所,以何殿磨炼乎?敢禀。传曰,依今春例磨炼。

○又启曰,今此纯宗大王追上尊号,大王大妃殿加上尊号习仪初、二、三度,当为择日举行。而外习仪则依前例,都监堂郞及诸执事,行礼于议政府,内习仪则依正日例,百官行礼于仁政殿庭,而加上尊号内庭习仪处所,以何殿磨炼乎?敢禀。传曰,以慈庆殿为之。

○又启曰,今此大王大妃殿加上尊号时,中宫殿行礼,依今春例为之事,命下矣。当有习仪之节,而谨稽誊录,内习仪日,同为举行,今亦依此磨炼,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纯宗大王追上尊号册宝,大王大妃殿加上尊号册宝内入吉日,则依例以同日推择,内出则各日临时请出,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今此纯宗大王追上尊号册宝内出后,自仁政殿奉诣宗庙时,殿下出就殿庭祗迎后随诣之节,依例磨炼乎?敢禀。传曰,依此磨炼。

○又启曰,来癸丑年正月初四日宗庙春享大祭亲行,已有成命,而纯宗大王追上尊号吉日,亦以同日推择,启下矣。亲上册宝后亲祭兼行之由,祭文中措辞撰出,永宁殿春享大祭摄行祝文中,一体添入事,并为分付,何如?传曰,允。

○吏曹启目,粘连,观此承政院左副承旨金基缵上疏,则以为,臣贱命孤畸,夙遭愍凶,只有本生老母,龄今七十有七矣。长时沈淹,少失将摄之宜,奄奄有朝夕之虑。而臣家清贫,参术挟元之剂,未能办焉,甘毳滋味之需,未能继之,臣情急臣言戚矣。伏乞圣慈,俯垂矜谅,特命选部,许畀一小县,俾遂便养之愿亦为白有卧乎所,金基缵之家贫亲老,菽水难继之状,即通朝之所共知,许畀一邑,俾遂便养之愿,允合于孝理之政是白乎矣,迩列之臣出补外邑,事体不轻,臣曹不敢擅便,上裁,何如?启依回启施行为良如教。

○左副承旨金基缵疏曰,伏以臣,至庸极陋,百无肖似,厚蒙两圣朝拂拭之恩,滚到下大夫之列,前后历扬,罔非逾滥。报蔑消埃,无往非罪,省躬揆分,惭悚交中。近又骑省、银台,除旨联翩,荣感之至,更何敢有一分徼恩之望?而第伏念,君之于臣,犹天也父也。疾甚则呼之,穷极则呼之,即臣子之常也。今臣有恳迫之私,切至之愿,不啻如疾甚而穷极。若徒怀严畏,隐忍未发,则是自阻于圣世孝理之下也。臣赋命孤畸,夙遭愍凶,只有本生老母,相依为命,而母龄今七十有七矣。素抱贞痼,长时沈淹,而自经丧威之震剥,一倍气息之绵缀,少失将摄之宜,奄奄有朝夕之虑。而臣家本清贫,计拙谋生,参术为扶元之剂,而臣未能办焉,甘毳为滋味之需,而臣未能继之。才解东邑之恩绂,依旧城南之寒厨,怅潘舆之暂奉,恐毛檄之难再,每诵事亲日短之语,未尝不惕然而惧矣。噫,昔人有以亲老辞官者,有云无心为吏者。臣于是事,窃有愧焉。而犹复拼廉冒耻,仰首陈吁者,诚以目下闷迫事实,有所不得不然者,臣情急矣,臣言戚矣。伏乞圣慈,俯垂矜谅,特命选部,许畀一小县,俾遂便养之愿,则臣母馀生,皆我殿下赐也云云。省疏具悉。疏辞许令该曹禀处。

○壬子十一月二十二日辰时,上御熙政堂。日讲入侍时,知事姜时永,参赞官金基缵,检讨官洪锺序,记事官郑东奎、金完植,记注官白润鹤,各持《孟子》第六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诵前受音一遍讫。仍开卷。时永读自公都子曰告子曰,止好是懿德,仍释义讫。

11月23日[编辑]

都承旨金炳国。左承旨沈敦永。右承旨赵然昌。左副承旨金基缵。右副承旨睦仁栽。同副承旨徐堂辅。注书李仑夏郑东奎。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传曰,召对为之。

○政院启曰,即者义禁府都事来言,时囚无得过三日滞囚,曾有定式矣。时囚罪人崔擎祖、吴致永等,当为捧供,而判义禁徐左辅呈辞,同义禁李是远在外,闵永勋、申锡愚俱有身病,不得备员开坐云。同义禁闵永勋、申锡愚,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并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金吾堂上前望单子入之。判义禁李启朝,知义禁洪锺应,同义禁李在鹤、成原默落点。

○政院启曰,开坐事,命下矣。新除授判义禁李启朝,知义禁洪锺应,同义禁李在鹤、成原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判义禁李启朝,知义禁洪锺应,同义禁李在鹤、成原默,并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坐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事甚未安。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明日召对,取禀。传曰,为之。

○壬子十一月二十三日辰时,上御熙政堂。日讲入侍时,日讲官洪锺应,参赞官徐堂辅,侍读官李鼎信,假注书朴兰寿,记注官白宗逵,记事官金完植,各持《孟子》第六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诵前受音一遍讫。仍开卷。锺应读自孟子曰富岁,止犹刍豢之悦我口,仍释义讫。文义缺堂辅曰,儒臣所奏情田gg井田g之说,诚好矣。俄者圣问,俯及于人事之不齐,臣请以是敷陈之。夫麰麦之种,一也,播之之地既同矣,耰之之时又同矣,至于成熟之期亦同矣。然或有丰歉多寡之不同者,寔由于地利肥瘠之分,天时雨露之异矣。设使地之肥瘠,天之雨露,虽无差殊,毕竟成熟之丰歉多寡,都在于人事之勤不勤如何。故服田力穑,乃亦有秋。苟其惰农自安,不昏作劳,则岂可有有秋之望乎?非但农功为然,百工庶事,莫不以勤而兴,以惰而废,至于学问上工夫,尤系于勤之一字。故修礼以耕之,讲学以耨之,自底于心田日日丰之效矣。夫耕田者,虽勤力沟洫,终岁勤苦,或不克雨旸之极备,水旱之为灾,而耕吾之心田者,不待人力,但务自己之学,则初无雨旸水旱之忧,而上上之瑞,日日以致之,岂不休哉?顾今圣志勤孜,睿学将就,克臻缉熙光明之域,则心田上大有之庆,其在斯矣。臣以是区区蕲祝焉。

○壬子十一月二十三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睦仁栽,检校直阁申锡禧,侍读官李鼎信,检讨官洪锺序,假注书朴兰寿,记注官白宗逵,记事官金完植,各持《通鉴》第七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

11月24日[编辑]

都承旨金炳国。左承旨沈敦永。右承旨赵然昌。左副承旨金基缵。右副承旨睦仁栽。同副承旨徐堂辅。注书李仑夏郑东奎。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进御加味拱辰汤,自明日停止事,榻前下教。

○都摠府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技放,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壬子十一月二十四日辰时,上御熙政堂。日讲入侍时,日讲官金景善,参赞官徐堂辅,检讨官洪锺序,假注书申辙求,记事官金完植、徐相至,各持《孟子》第六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诵前受音一遍讫。仍开卷。景善读自孟子曰牛山之木,止非然也,仍释义讫。文义缺堂辅曰,此章大旨,以山木喩人性,而斧斤伐之,牛羊牧之,则山无本然之材矣。良心既放,朝昼又梏,则人失本然之性矣。是故此以得养失养,统以论之,大凡物有盛衰进退之理,不进则退,不盛则衰,势使然也。而其要不出于养之一字,苟于山之木,而失养之之道,则岂能保其本然之美乎?亦于人之性,而失养之之工,则乌可复其本然之善乎?山木人性,其理一也,此所以以养木,取喩于养心之说也。学问上工夫,无加于存养此心,而人君成治之道,亦在于养之一字。抚养黎庶,四海囿雍熙之化,培养贤材,群彦致登庸之美,则举天下林林葱葱,莫不遂其养矣。伏愿体念焉。

○壬子十一月二十四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赵然昌,检校直阁申锡禧,侍读官李鼎信,检讨官李锺愚,假注书申辙求,记事官金完植、徐相至,各持《通鉴》第七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

11月25日[编辑]

都承旨金炳国。左承旨沈敦永。右承旨赵然昌。左副承旨金基缵。右副承旨睦仁栽。同副承旨徐堂辅。注书。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提调金学性,副提调金炳国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大妃殿气候,何如?中宫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三殿气候一样,中宫殿气候安顺,卿等不必入侍矣。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中宫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传曰,内阁提学未差之代,今日政差出。

○政院启曰,吏曹判书金洙根,参判尹穳,参议李时愚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事甚未安。判书、参判,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允。参议只推,一体牌招。

○传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以司谒口传下教曰,内阁提学陞资辅国,例为减下,此后则更无拟望。

○政院启曰,即者兵曹郞厅来言,左右捕盗大将望,当为拟入,而行判书李鹤秀在外,不得举行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次堂举行。

○兵曹,以徐相五为左边捕盗大将,任泰瑛为右边捕盗大将。

○以吏曹参议李时愚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政院启曰,新除授右边捕盗大将任泰瑛,即为牌招,传授命召及大将牌、传令牌,何如?传曰,允。

○忠清监司李根友状启,以为祗受别谕各一度,使地方官怀德县监,驰往传谕于经筵官宋来熙,掌令宋达洙所住处,则以为,臣自入冬以后,陡觉衰病日欲gg剧g,饰巾俟尽。特蒙圣念远轸,传宣别谕,辞旨勤恳,揆以涯分,何敢承当?臣实无所用,而致勤隆渥,收召不置,震灼闷塞,罔知攸措。席稿私室,祗俟处分,万一病若少间,谨当露章,罄竭未尽之怀云矣。驰启踏启字。

○有政。吏批,判书金洙根,参议李时愚牌招不进,参判尹穳进。吏批启曰,判书金洙根,参议李时愚并牌招不进,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以金炳冀为内阁提学,成原默为左尹,徐念淳为知经筵,闵永勋为同春秋,赵得林、申锡愚为同经筵,南秉哲为同成均,金秉周为礼曹佐郞,李章廷为恭陵令,李兢铉为汉城主簿,金丽祚为武烈祠参奉,日讲官二单李敦荣、郑基世,赠礼判崔𪽔gg崔𪾢g赠左赞成文衡例兼,学问节行卓异加赠事,承传,故通德李明洙赠户参例兼,赠童教李道吉赠左承旨,故佐郞李重喆赠训正,已上同知李龙求三代。再政,以权用圭为景慕宫令。三政,以吴致箕为中部令,校书提调单金炳冀。四政,以金炳潗为济用判官。

○奎章阁启曰,新除授提学金炳冀,时在平安监营任所矣。曾有藩任递来后肃谢之例,以此意自本阁下谕,何如?传曰,允。

○判府事金道喜疏曰,伏以臣之月前所蒙圣批,奖借之隆,勉留之勤。有若臣身进退,关系于民国者然,欲推帷盖之恩,未忍簪屦之弃。未知无状贱臣,何以获此于圣明也?臣仰感龙光之若偏,俯愧蚁悃之未格,徊徨蹙缩,涉阅数朔于玆矣。夫坐镇雅俗,即古贤相望重一世者能之,非臣之所可拟也,黄发寿耉,《邹经》所谓三达尊也,臣于寿齿,固已窃忝而幸到焉,至于长民之德,非臣之所自有也。况复左右训迪,臣以何学术,乃敢承当于此哉?噫,臣粗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之义矣,又尝闻陈力就列不能者止之训矣。二者各有攸当,随势而异,苟使臣精力可以一分策励,谟猷可以一分裨益,则以臣受国厚恩之踪,追先报今,所自誓也,赴汤蹈火,所不辞也。岂敢只知有身,全昧鞠瘁之义,忍于诀明,自占便宜之科哉?特以膏肓已痼,礼防难越也。既朽之质,理无久全,方颓之景,势莫复挽,虽欲自强于陈就,未如何矣,此是臣不得不止之实也。臣于前疏说病,严畏而无以拖长,丑秽而未敢详陈,所以日月之遗照,未蒙雨露之曲成,而目下癃顿,又不知几层落下。顽疾寒湿,自来恒苦之祟,脚痹听莹,月计愈剧。昔犹恃杖而蹒跚,今也扶人而亦蹶,向焉细语之遗漏,近则高声而并窒,此已天废之莫可医,人力之所难容也。且人之所恃而为生者,专在眠食。而朝昼痞满,下咽者仅若干龠,夜晓烦闷,交睫者未一二则,虚气上升,即外而霿,真元内渴,其中则枵。前冬引飮之症,初试劫剂而少间,近又较甚,危恶之兆,式日斯生,药路已穷。虽有扁、仓之良,不待望门而走,符到早晏,纵未逆料,复起为完,已判此生,命之穷矣。吁,亦何哉?臣本无才无能,而位遇隆极,未有一事之报答,只以筋力奔走,为平日自效之道矣。今焉病与年至,亦无以筋力为礼,纵使贪荣苟禄,迟徊不去,直一床箦间未冷尸耳。殿下留亦焉用彼哉?迨此一缕之存,获侈三字之衔,保残喘于垂绝之际,全微谅于未死之前,则𫍯至荣也大愿也。在圣朝遂物之仁,励廉之政,亦不无少补。臣当戴恩没齿,入地瞑目,生生世世,陨结为期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顷者一疏,已是意外。今又如是,是岂所望于平昔者哉?卿之引年,非不知礼也,筋力之有减昔日,亦非不知也。特今日国事之岌嶪,政须诸大臣之坐镇。此时卿何忍汲汲告退,予何可有请辄许乎?卿其谅之,卿其谅之。仍传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

○壬子十一月二十五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都承旨金炳国,假注书申辙求,事变假注书安时协,记事官金完植、徐相至,左议政李宪球,右议政金左根,备局堂上徐左辅、金学性、金景善、赵秉骏、姜时永、洪锺英、李升权、白殷镇、李景纯、南秉哲,校理李鼎信,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宪球进前问候,各殿问候讫。上曰,次对为之。宪球曰,即见按核使李时愚所奏,则以为,英阳、真宝,自有贼变以来,民户逃散,猝难苏醒。而英阳则丙申大歉之后,准税末由,至壬寅改量,又因绣启,核审不足结,为一百九十九结零,尚未蒙頉,此实白征。且两邑并在深峡,初非绵产,而至田税上纳,则英阳参半木为九同三十疋零,真宝纯木为十三同四十四尺零,贸取远地,浮费倍蓰。而英阳则丙午,虽蒙限年代钱,限且不远,真宝则一是纯木,迨此变通,亦所颙望。英阳摠不足条,姑令蠲頉,随起随执,以比元摠,田税参半木及真宝纯木,一依营底他邑例,并许代钱,则庶可支保馀户。而事系更张,下询庙堂处之事,批旨,有依此许施似好,许令庙堂禀处之命矣。两邑俱以残弊之局,又当绎骚之患,巧值农节,逃散失业,势所必至。而况贻弊多端,馀户难支之状,殆无异于抢攘之馀矣。今此英阳不足结之蠲頉,田税参半木及真宝纯木之并为代钱,正贡攸关,如是更张,极涉难慎。然但顾今两邑民事,不可无特轸之举,而依所奏许施,则当为目下一分纾力之道。结数虚实及钱木便否,更令道臣,详查状闻后禀处,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宪球曰,顷因平安前监司洪锺应所奏,各邑支敕时并站之弊,令道伯详探便否,具意见状闻后禀处之意,草记行会矣。即见前监司李鹤秀状启,则以为,义州支敕之节,依前与龟城,并站举行,而外他列邑之疲于奔命,应接不暇,专由于使星之络续淹滞也。以若一二残邑之徒肄事力,有难排比抵当,今若以三四邑举行,专委于两邑,则事力既甚窘跲,徒肄无以派定,不免有偾误之患,更请令庙堂禀处矣。通官定额,既有恒例,支饬gg支敕g应用,亦宜随减。而犹使各邑,如前并站者,有非除弊之意也。中和、顺安等三四邑并站之规,固当使之厘正。然而今见道启,只残邑事力与徒肄派定之艰为说,不欲以通官之减额,有所变通,则宜有所斟量而然者矣。有难遽尔更张,姑为依前举行之意,分付该道臣,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宪球曰,即见咸镜监司尹定铉所报,则北青居前虞候金汉雄,今年春夏之歉,本府私分钱为七千二百馀两,洪原私分租为七百九十馀石。而出义捐财,民多赖活,实为嘉尚云矣。补赈人施赏,自是朝家激劝之典。而此因北邑诸民之赴愬本司,使各该邑详查报来者,则其在信朝令劝民善之义,不可无优异之举。且金汉雄之履历,原为守令之阶,以道内相当守令,待窠差送之意,分付铨曹,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宪球曰,即见江华留守李源达状启,则以为,储置库各项公用,年增岁加,前后加下,合为五千六百馀两。而一千一百两,以今番役用馀在钱移报,则实为四千五百馀两矣。本府年例划来岭、完营别会耗米五百石及别划耗米二千石,即添饷之资,而前有所种种取用之例,上项耗米中限一千五百石代钱四千五百两,依已例特许划下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该库加下之渐至此数者,虽缘本府事势之不得不然,到今移补之节,亦不可无阔狭矣。依所请以岭、完营别划耗米中一千五百石许划,而若因一番许施,辄称加下,更有所请划,则此实尾闾难继之道,宜无更许之理,以各别撙节,毋得视为恒例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宪球曰,即见全罗监司郑㝡朝所报,则枚举前道臣李裕元昨年查起结八百十四结七十负八束内,二百三十一结八十四负四束则还实,其馀五百八十二结八十六负四束,依邑报姑以旧灾悬頉,俾为次次准充之意为说,而再度论报,今又更请矣。莫重国结,一或隐漏冒頉,则诿以永陈,更不还灾,揆以法意,恒所忧叹者也。今若以昨年查结,旋复许頉,则非但有例错gg倒错g之患,大关后弊,故向所靳许者,良由是也。而前后报辞,一直以灾状备陈,屡恳不已。公结悬頉,虽极难慎,民邑事势,不可不念。今年则依所报准施,待明春另饬各该邑,这这查验,俾充其数之意,分付道臣,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宪球曰,即见前大司谏朴宗休上疏,则以为,民国困瘁,专由于还上加作,税谷防纳,令庙堂严饬。所谓都结,一一革罢,还上加作,另行禁断,而各邑年久逋欠与军丁叠征,详查的报,尽行蠲荡。以纾生民切骨之瘼为辞,而批旨有令庙堂禀处之命矣。还上加作及税谷防纳,果系民隐之大者,而海西加作,为诸道之最。故臣于向筵,虽已禀饬,近来加数作钱,取剩减分之弊,便是无道不然,无邑不行,害及穷民,怨归公家,此为禁断之不可已者。虽以防纳言之,向来饬教,极其截严,为列邑守宰者,其在奉行之道,必无敢更犯科条。而苟究此弊之原,则实由都结之害。故臣以洞革都结之意,有所筵禀行会者,亦以是也。而今此谏臣所奏又如此,更加提饬,期于洞禁还弊事,向既有一一条陈以闻之教矣。待其到,从当随弊议求,而军伍叠征事。苟自营邑,查括闲丁,随阙塡补,则岂有叠疤横征之弊哉?以此意另加申饬,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以钱受之,则其价一般乎,都结专为还谷补弊乎?宪球曰,所谓都结,一结所捧内,以谷则有大同米、田税米、太、结钱名色。而挽近以来,各邑并以纯钱,定价责纳,分给各该色吏,使之贸纳,其剩馀条,则各项防弊云。结价则每于冬间,一邑班常,齐会烂商,参互市价,每结几许两式酌定捧上,而价之高下,不无各邑不同之患。而都结剩条,非但补其还弊,亦补军丁虚额矣。上曰,然则以结数受之,则谷数自在矣。宪球曰,一从结数,皆以纯钱磨炼捧上,故原无谷数之可论矣。上曰,都结则一结所剩,几何耶?宪球曰,一结所剩之几许,虽未详闻,而其剩之多少,亦为邑各不同矣。上曰,结数有丰凶高低乎?一结价假量三两,年年加增,将至十两。然则百姓从何出财,监司、守令,以结剩救弊云,所救,何弊也?宪球曰,结数果因丰凶,致有多寡不同,丰年则结数无减,歉岁则有灾减,故结数随减。而以其结价言之,丰年谷价颇歇,故结价亦歇,歉岁谷价翔贵,故结价亦为颗多gg伙多g,此非逐年增加之故也。邑倅所谓救弊,随其邑之为弊者,以此剩条,防弊矫救矣。宪球曰,挪移之弊,不得不明禁矣。且军额虚簿,寔为百姓难支之端,黄口之充丁,白骨之征布,各别充补,然后国可以为国矣。上曰,郡邑军丁,以虚额行之云,虚额因何云生乎?宪球曰,或逃亡或身故,而未即充代,以致虚额矣。上曰,是故黄口充丁,在在皆然。假使一邑军丁为一万,而黄口、白骨,充其军数,必有减于军额矣。虚额除减,自庙堂措处,亦非难事,而庙堂不能详知,监司、守令,必多隐匿矣。黄口充丁,犹此不忍,况以白骨充丁,若有不虞之事,以黄口、白骨用之乎?宪球曰,黄口充丁,白骨征布,实系不忍之政,圣教切当。而逃亡、身故,非但未即塡充,近来人心不古,军伍之名,百尔图避。且各面各里,有应頉之事,而一经校生及将校之任,则亦皆得免。故以是军丁之虚额,近益滋甚矣。宪球曰,即见持平林文洙上疏,则以为,民生困悴,未有甚于今日。而苟究弊原,则职由于都结一款,申饬道伯,使之随邑完弊,可以姑许者许之,可以永革者革之。且京司外授、bb预b下之弊,严饬户、惠厅及各营门,排年计用,量入为出为辞,而批旨有疏辞,令庙堂禀处之命矣。以都结申饬事,因谏臣朴宗休陈疏,有所禀覆,更不必烦达。而今此所奏,始既以洞禁为请,继又以可许者姑许之意为说,臣诚莫晓其何所以也。设或有民邑事势莫不涂抹之患,害民病国,无过此弊,则此弊之外,更有何可救之弊,而不思所以洞革乎?且前后朝饬,不啻申严,今若随邑完弊,或许或革,则非但有违于当初禁防之意也。实涉颠错,遽难阔狭,此则置之,至于京司之外授及预下,臣亦以此弊,常所忧叹者也。库储虽至盈溢,国用既系至重,则固不可无难挪移。矧今中外策应,常患匮罄,而或因干嘱,或拘颜私,至有此外授、预下之举。揆以常法,宁不万万寒心?从今以后,另加禁断,俾无如前袭谬之意,严饬户、惠厅及各司、各营门,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台谏亦廷臣也。如此之言,何独出于台谏乎?宪球曰,台谏之职责,随其所闻所见,或谏或启,以为规正矣。上曰,然则朴宗休、林文洙所见,出于忠告。而若不施行,安有所奏之义哉?渠之所言,亦非文具也。宪球曰,纵有陈弊之言,竟无厘革之效,甚是㦖然矣。宪球曰,景慕宫前旅客设始,在于正庙朝壬寅。而募入十七户,南草等四种物件卖买者,皆今收税霑漑,盖出于奠接居民,栉比宫底之圣意。而挽近以来,客主之散亡者居多,且商贾辈物件,太半潜卖于他处,初不往接于该店,因此凋残,无复旧样,固已伤叹。而昨春又有外他诸人,出财救弊,新旧合力,改号军弊云。此亦出于相资复旧之意,而但居在四方,非惟无益于宫底,或不无别般都家各自收税之虑。然则乌在其当初募设之意哉?从今以往,无论新旧契人,一从《仪轨》所载,奠居兴贩于宫底旅客,自前收税之物,如或从外执税,有所现发,则照律严勘之意成节目,使之永久遵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宪球曰,宫底旅邸所卖买物件,不过各道所来四种而已。申严节目,然后可无逐利移居之患矣。上曰,此是纪纲所在,前日则景慕宫前居民,皆为兴贩,今则东、西、南、北村散之,而惟意所居乎?宪球曰,果既居在四方,将有兴贩收税于他处之虑,故为其洞禁,有此仰奏矣。宪球曰,武臣边地履历之以十五朔三考为准,虽有筵禀定式,而挽近以来,如有因事经递之人,则其履历用否之间,或不无斑䮕之患gg斑驳之患g,每经兵判提禀,然后始乃许用,殊涉烦屑。从今以往,若有既满十五朔,未准三考而见递者,虽无该堂所奏,许用履历,而无论十五朔以外,贬下及或因邑镇事罪罢,则勿施履历之意,永为一定之例,载之铨曹掌考施行,似好,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宪球曰,左捕将沈乐臣,右捕将尹义俭,俱有身病,强难察任云,并今姑许递,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宪球曰,日讲官,工曹判书李敦荣还差,副提学郑基世加差下,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宪球曰,兵曹判书李鹤秀,工曹判书李敦荣,刑曹判书尹致秀,备bb堂b还差,吏曹判书金洙根,有司堂上差下,使之察任,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教宪球曰,呈告法司堂上许递,政官牌招,开政差出,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教宪球曰,在外及呈告经筵并许递,与未差之代,今日政差出,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左根曰,审理成命,已阅半岁,而间缘秋堂递易之频数,讫此迁就矣。夫有当死之罪,而偃息自在者,足以干和,而无必死之罪,而淹拘幽郁者,亦足以干和,则有国大政,莫审理若也。趁今岁前,期于了杀之意,分付刑曹,而未了杀之前,则凡系呈告,一切勿捧恐好。臣于见职,既是所掌,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左根曰,宗庙上册室时册室欌奉审,先期择日,自都监举行,曾有已例矣。今番奉审吉日,令该曹推择,依例举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命大臣就座。炳国曰,诸宰奏事。左辅等曰,别无所奏矣。炳国曰,玉堂所怀奏之。鼎信曰,近日以来,圣学日就,文义下询,多有出寻常处。臣退与诸僚,钦诵庆抃,第伏念闾巷匹庶之学,有所谓一膝之工者,失其机会,则难以成就。帝王之学,亦何异于是乎?伏愿益加勤励焉。上曰,所陈甚为切实,当体念矣。出举条。上命史官就座。仍命大臣先退,又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壬子十一月二十五日申时,上御熙政堂。日讲入侍时,判府事朴永元,日讲官南秉哲,参赞官沈敦永,侍读官李锺愚,假注书朴兰寿,记事官金完植、徐相至,各持《孟子》第六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诵前受音一遍讫。仍开卷。秉哲读自孟子曰鱼我所欲也,止求其放心而已矣。仍释义讫。文义缺。永元曰,万锺辞受之论,即指在下之人,帝王家则富有四海也,未有府库财非其财者也。岂有辞受之可论?然若引此而取譬,则敢请何事当为非义之取乎?上曰,不义则得天下不为也。永元曰,下于此而有可譬者乎?上曰,此则未之思也。永元曰,人君若不节俭,以致财竭,而取于民无制,则是乃不义之取也。虽非直取民财,而自然损下益上,民力穷竭,无异于直取。是岂非不义之取乎?古今人臣,莫不以节俭陈勉于其君者,良以是也。下章所论求放心,非成德之极工,而即下学之初程耳。鸡犬之放者,不在于目中,则犹有寻觅之劳,吾心则在吾腔子里,时时自省其心放于何处,即地收回,使反复入身,虽千里之远,其顷不容斯须矣。日日如此,事事如此,则自可为作圣之根基,治国之要道也。上掩卷,永元进前问候,各殿问候讫。仍奏曰,进御汤剂,有停止之命,贴数已多而然耶?上曰,制入者尚有未尽服矣。永元曰,已制入为九十贴,不为少也。而毕进后,继进与仍停间,更为议定,宜矣。上曰,唯。

11月26日[编辑]

都承旨金炳国。左承旨沈敦永。右承旨赵然昌。左副承旨金基缵。右副承旨睦仁栽。同副承旨徐堂辅。注书李仑夏郑东奎。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传曰,召对为之。

○传曰,《文苑黼黻续编》监印时不审之阁臣,并推考。

○奎章阁启曰,新除授提学金炳冀教旨安宝次,濬哲之宝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政院启曰,御营大将李升权卒逝矣。将兵之任,不可一刻无摠察之人,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禁将兼察。

○又启曰,御营大将,禁将兼察事,命下矣。兼察御营大将金汶根,即为牌招听传教,何如?传曰,从事官发牌听传教。

○备边司荐望,以洪在龙为御营大将。

○政院启曰,新除授御营大将洪在龙,即为(为))牌招,传授命召,何如?传曰,允。

○训炼都监启曰,本局把摠李宇斌,身病猝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义禁府启目,入门官成均馆直讲崔擎祖,禁乱官假都事武兼吴致永等原情云云。传旨内辞缘,泛称迟晩,并所当请刑是白乎矣,崔擎祖曾经侍从,吴致永曾经宣传官,勿为请刑,载在法典,并只议处,何如?启依允。

○又启目,全罗左水使李民植原情云云。问目内辞缘,泛称迟晩,所当请刑是白乎矣,年过七十,法不当请刑,议处,何如?启依允。

○又启目粘连,向前崔擎祖、吴致永等亦,儒生入门,自有其路,场内禁乱,亦当严束,不能申饬,以致混杂,溺职之失,在所难免,并只以此照律,何如?启依允。

○壬子十一月二十六日辰时,上御熙政堂。日讲入侍时,日讲官金大根,参赞官睦仁栽,侍读官李维谦,假注书朴兰寿,记事官金完植、徐相至,各持《孟子》第六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诵前受音一遍讫。仍开卷。大根读自孟子曰今有无名之指,止大人而已矣。仍释义讫。

○壬子十一月二十六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金基缵,检校待教李秉文,侍读官李维谦,检讨官权应夔,假注书朴兰寿,记事官金完植、徐相至,各持《通鉴》第六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仍开卷。上曰,上番读之。

11月27日[编辑]

都承旨金炳国。左承旨尹教成。右承旨金应均。左副承旨金基缵。右副承旨李鲁奎。同副承旨洪在重。注书李仑夏郑东奎。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人定至五更,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一分。

○都摠府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技放,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传曰,右承旨、右副承旨、同副承旨并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尹景善、李鲁奎、洪在重落点。

○传曰,左承旨、左副承旨并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尹教成、金应均落点。

○以咸镜监司尹定铉状启,德源府民家失火事,传曰,当此寒节,民家之烧烬若是伙多,闻甚惊惨。元恤典外,别加顾助,趁即结构奠接,俾无失所栖遑之弊事,庙堂措辞分付。

○上号都监启曰,郞厅金膺根改差,其代以前牧使朴显圭差下,何如?传曰,允。

○刑曹启曰,南部居崔南石,自称剑稧,招集无赖,行恶闾里,罪依律发配,出付该译gg驿g矣。不即押送,放还渠家,依旧作拏,纪纲所在,万万骇然。常时不饬之该察访,不可无罪,捧现告令该府拿问严勘,何如?传曰,允。

○义禁府启目,粘连,向前李民植亦,岛民责纳,饶户勒贷,俱为法外,差任时捧赂,自归躬犯,营属辈征索,亦未觉察,不可以囚供之发明,有所容贷,以此照律,何如?启依允。

○又启目,粘连,入门官成均馆直讲崔擎祖,禁乱官假都事武兼吴致永等矣本府议启内,儒生入门,自有其路,场内禁乱,亦当严束,不能申饬,以致混杂,溺职之失,在所难免,并只以此照律,罪各笞四十收赎,附过还职私罪,奉教依允为旀,并只功议各减一等为良如教。

○佥知赵然兴,大司成金炳德等疏曰,伏以臣等,顷于《文苑黼黻续编》锓梓之后,承命监董,粗效𨃃蹶之义,幸竣剞劂之工矣。伏见第一编玉册文中纯宗大王谥号宪字,以献字印出。敬谨之地,致欠审慎,疏类gg谬g之尤,自速谴何。臣等之满心悚懔,固无暇论,事体莫重,不容暂缓于厘正之举。故才已请出原书,亟图刊误,而第念敦董校印之际。苟能悉心检察,到底周详,宁有此铸不成一错哉?偾误莫恕于反躬,情实猥附于自首,问备恩命,不足以蔽其辜,惶隘转甚,如穷无归。伏愿圣明,亟命司败,议臣等当勘之律,以为溺职之戒焉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实涉无妄,不必张皇。

○壬子十一月二十七日辰时,上御熙政堂。日讲入侍时,日讲官郑基世,参赞官金基缵,检讨官权应夔,假注书申辙求,记事官金完植、徐相至,各持《孟子》第六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诵前受音一遍讫。仍开卷。基世读自天爵者,止亦必以规矩,仍释义讫。上曰,仁义忠信,是谓天爵,胡为得人爵而反弃天爵乎?此必患得患失之人也。基世曰,即得人爵之后,志满意得,弃其仁义忠信,故毕竟并与其所得之人爵而失之矣。上曰,天爵既云修而得之,则何可失之乎?基世曰,始以求荣利之心,修其天爵,则所修者,不得诚实,故所以乍得而旋失矣。上曰,有天爵者,何可见用于赵孟乎?基世曰,然矣。凡人之所贵者,非天爵也。故徒知爵禄之为贵,而见用于赵孟矣。上曰,人爵则赵孟能贱之。而苟修天爵,虽赵孟,安能贱之乎?基世曰,然矣。上曰,施于身云者,此指仁义而言乎?基世曰,然矣。上曰,膏梁gg膏粱g与文绣,此可属之人爵矣。基世曰,然矣。上曰,仁之胜不仁,如水之胜火,而为仁者,即一杯之水也,为不仁者,即车薪之火也。人见其为仁者不能胜不仁者,谓之水不胜火。吾亦为不仁云尔,则是助其不仁者也。基世曰,此章之指意,原如是矣。未有水不胜火之理,而勺水则不能救车薪之火,此孟子忧世之言矣。上曰,孟以仁义为心,故能距许行之不仁。若使孟,不以仁义,乌可距许行也?基世曰,孟子当战国之世,欲行王道于齐、梁之君,而终不见用,是无异于杯水之欲救薪火。在当世,似无救时之救,而为万世扶道之功甚大。所以尊孟以称亚圣者此也。上曰,不仁者用心如是,则岂不终亡之乎?上、下章皆言终必亡,皆指不仁者言之矣。基世曰,然矣。继奏释义讫。上读新受音十遍讫。上曰,文义以次陈之。基世曰,仁义在己,官位在人,己之所修者,人莫能以予夺,人之所授者,己不得以全此,君子所以自修之工,即为己而不救gg求g于人者也。然闻誉彰著,则官位自至,君子则固无意于修仁义干荣禄。而若夫时俗名利之习,假仁义之名,而得官位之后,便怠于自修之工,此圣训之诚实不倦,教人以为仁义之道也。在上者操官爵之柄,而必与其自修之士,在下者列公卿之位,而益勉其自修之实,则天爵与人爵并修。而安得不政举而国治乎?此等处如是推看恐好矣。上曰,弗思耳云者,所贵乎己者,莫如天爵,而人皆不思之矣。基世曰,然矣。孟子引《诗》之既醉以酒,既饱以德,以喩人之饱以仁义,则令闻广誉,自然施于身,而人爵从之也。此断章而取义矣。上曰,修天爵而见广誉,非人人所可有也。圣人不用力于修,而天爵自修,贤克修天爵,而人爵从之。凡人修天爵以求人爵,而反弃天爵,修之一字,可以见圣贤各有阶级矣。基世曰,虽圣人不可放过于自修之工矣。上曰,修之而至于圣人之道者,是谓下学上达也。基世曰,然矣。上曰,且以闾巷间学究训儿事言之,初学时不辨父母字之儿,岂可遽尔刑之?若终至不善学,则必笞楚之矣。基世曰,仁者心之德爱之理,天下万事非依仁而行矣。

11月28日[编辑]

都承旨金炳国。左承旨尹教成。右承旨金应均。左副承旨金基缵。右副承旨李鲁奎。同副承旨洪在重。注书李仑夏郑东奎。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传曰,召对为之。

○传曰,原任直阁金德根,检校差下。

○传曰,待教未差之代,前望单子入之。

○待教前望单子入之,李容殷落点。

○政院启曰,新除授待教李容殷,当为下批矣。政官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奎章阁启曰,原任直阁金德根,检校差下事,命下矣。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新除授待教李容殷,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新除授待教李容殷教旨安宝次,濬哲之宝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政院启曰,明日召对,取禀。传曰,为之。

○以忠清监司李根友状启,扶馀县监李稷铉,今月十九日遭本生母丧事,传曰,令该曹口传差出,催促下送。

○兵曹口传政事,副护军沈敦永、赵然昌、睦仁栽、徐堂辅。

○上号都监启曰,本都监郞厅金在显改差,其代李世翼差下,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本都监郞厅洪秉玮改差,其代赵秉履差下,而方在夺告身中,荡涤叙用,何如?传曰,允。

○礼曹启曰,谨稽誊录,则在前追上尊号册宝,皆以子时举行矣。今番追上册宝时刻,亦以正月初四日子时磨炼乎?敢禀。传曰,依此举行。

○有政。吏批,判书金洙根,参判尹穳牌招不进,参议李时愚进。吏批启曰,判书金洙根,参判尹穳并牌招不进,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以文庆爱为兵曹参知,弘文正字兼校书正字兼待教单李容殷。

○义禁府启目,粘连,全罗左水使李民植矣本府议启内,岛民责纳,饶户勒贷,俱为法外,差任时捧赂,自归躬犯,营属辈征索,亦未觉察,不可以囚供之发明,有所容贷,以此照律,罪杖一百流三千里定配,以其年七十收赎,告身尽行追夺私罪,奉教依允为旀,功减一等为良如教。

○壬子十一月二十八日辰时,上御熙政堂。日讲入侍时,知事徐念淳,参赞官洪在重,侍读官李维谦,假注书朴兰寿,记事官金完植、徐相至,各持《孟子》第六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诵前受音一遍讫。仍开卷。念淳读自任人,止弗为耳,仍释义讫。

○壬子十一月二十八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洪在重,检校待教李秉文,侍读官朴珪寿,检讨官权应夔,假注书朴兰寿,记事官金完植、徐相至,各持《通鉴》第七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仍开卷。上曰,上番读之。

11月29日[编辑]

都承旨金炳国。左承旨尹教成。右承旨金应均。左副承旨金基缵。右副承旨李鲁奎。同副承旨洪在重。注书李仑夏郑东奎。假注书。事变假注书。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提调金学性,副提调金炳国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大妃殿气候,何如?中宫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三殿气候一样,中宫殿气bb候b安顺,卿等不必入侍矣。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中宫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政院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领议政未差,左议政李宪球,右议政金左根无时急禀定事,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曰,礼房承旨驰诣宗庙、景慕宫,奉审摘奸以来。

○传曰,当此催科之时,守令旷官可闷,并令不日催促下送。

○传曰,全山郡夫人墓碣文,金领敦宁撰进。

○以司谒口传下教曰,江华浮石所石物十三块,柱础长台三百三十四块,待明春出浦,船运到泊于通津良陵桥事,分付畿营。

○吏曹口传政事,以尹载成为扶馀县监。

○奎章阁启曰,明日即奎章阁朔奉审日次,臣进诣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上号都监启曰,追上尊号金宝篆文书写官金炳畴,书出正、副本,以备睿裁后,入刻之意,敢启。传曰,正本入刻。

○吏曹启曰,务安县监徐有象,以其身病,不得下去云。罢黜,何如?传曰,允。口传差出,催促下送。

○备边司启曰,务安县监,见方有阙矣。此邑本以弊局,又值数递,不可不另择,以素著声绩人,勿拘常格,各别择拟之意,分付铨曹,何如?传曰,允。

○追上尊号bb都监b启曰,宗庙册宝欌奉审吉日,礼曹以今二十九日推择,启下矣。臣等与礼官,今日进诣宗庙奉审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司仆寺启曰,大静前县监元锡中递任进上马二匹,今才上来,禾毛色别单书入,依例内厩立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副司直宋来熙疏曰,伏以臣于秋间,猥陈一疏,蕲断召旨,祗俟违慢之诛,而匪惟不加威谴,反赐温批,臣愈增震灼,而曾未几月,今又特宣别谕,收召不已。将欲自达肝鬲gg肝膈g之私,则凡系辞巽,徒为礼让之归,臣之㦖蹙,到此益深一节。夫臣之于君,犹子之于父,父子之间,何怀不达?是以若有可辞,不嫌渎扰,上下之际,情志交孚,各得其分愿,岂容虚伪饶冒而止哉?臣之丑劣无一善状之足以需用,从前屡暴于章奏,今不须更为架叠,而臣居在下土,迹阻文陛。故殿下犹未俯烛其实形,辄加格外之奖借,盖闻圣人之言,一字不苟,得其褒者,荣于华衮,受其贬者,威于𫓧钺,以其各称其实也。今臣所蒙天语,勖以先武之克承,儒者之丕责,窃恐滥猥不称,人必有窥浅深而窃议者,臣尤不堪踧踖而靡安也。且臣犬马之齿,已望七袠,志气摧残,神精眩恍,最是两眼全昏,殆不辨黑白。清昼大阳之下,犹未能看审册面字划,自料精华既消,鬼事日迫,纵欲进侍讲筵,而识虑荒茫,何以仰备顾问,有所裨益哉?古或有征召草莽之臣,知其不谐世用,则即许罢遣,以遂其志者。恳乞圣慈,怜臣衰病难强,察臣才具空疏,镌刊选籍,俾获闲放邱樊,以安微分,以保馀喘,岂胜幸甚?仍窃惟念,臣虽在病顿之中,而爱君忧国之忱,炳然如丹。常以尧、舜德化,望于殿下,而临御有年,治效未著。近日国事,殆乎岌嶪,上则乾文差忒,雾雷荐发于收藏之月,下则岁饥赋重,民不聊生。古语云天人之际,精祲相荡,善恶相推,事作于下,象动于上。以此论之,纵未详为某事之感应,而天道不慆,灾不虚生,则其畏惧修省之方,岂可泛忽而少有所懈乎?朱子尝因雷异进箚曰,意者德之崇,有未至于天欤?业之广,有及于地欤?政之大者或未举,而其少者无所系欤?刑之远者或不当,而近者或幸免欤?直谅之言罕闻,而谄谀者众欤?德义之风未著,而污贱者骋欤?货赂或上流,而恩泽不下究欤?责人或已详,而反躬有未至欤?必有是数者,然后足以召灾而致异。臣愿听断之馀,试以前数者,反之于身,验之于事,而深自省焉,则渊默之中,无微不照,而凡得失之端孰有孰无,孰存孰改,皆无所遁其情也。此非如凡儒俗士应文备数之说,诚千古切至之论也。所以櫽括纠绳,崇广德业,消弭灾沴之道,释玆靡他。故聊献旧闻,以备省览,而帝王之维持此心,防范其身者。亦惟在于日三晋接,克懋典学矣。伏读谕旨,见今讲筵日御,思与邃学硕德之贤,左右导迪,朝夕启沃,以辅予求治之道。此诚天诱圣衷,以缉熙修饬之工,作挽回至治之机。况值玆阳复之节,凡在天地之间者,莫不有回甦之意。矧伊圣明,茂对更始,以新厥德,不能自已矣。臣民蕲望,曷有其极乎?在昔臣之先祖文正公臣浚吉,至日陈戒于孝庙曰,剥为九月之卦,坤为十月之卦,剥尽而坤,则阳无可尽之理。至十一月冬至,一阳复生于地中,在天则有阴消阳复之理。在时运则有乱极思治之数,在人事则有反善自新之义。善观天者信其理,善知时者推其数,善修人事者察其义。臣愿思今日阳生之义,体天道不息之健,日新德学,奋砺图恢,然后可以答上天仁爱之心,尽祖宗付卑gg畀g之责,慰臣民颙望之情。臣祖此疏,果尽责难陈善之义,蔼然勤恳之诚,溢于言外,而臣甚不肖,纵未克遵述先规。然每当此际,窃所默诵而兴感者,故敢为陈列。若赐采择,则其所裨补,庶几挽古而作今,必当有抚时警动之实。亦可有转灾致休之效,惟圣明之留神睿察焉。臣以疏逖,受恩深重,图报无阶,抵冒至此,冞增惶霣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恳。向见附奏,不觉失图,巽牍今又如此。由予诚礼未尽,不能见孚之致,愧恧何言?所陈诸条,无非切实,可不服膺?而尔既以先正之告于孝庙,为予诵之,予独不可以先王之致先正为心乎?此岁无多,调养宿疴,俟春造朝,以副如渴之望。仍传曰,此批答,遣地方官传谕。

○掌令赵秉悳疏曰,伏以臣,陇亩间一下流耳。窜伏穷山,分甘沟壑,为圣世弃物者久矣。千万不自意谬忝千万不当之荐剡,先付荫职,已逾涯分,而继之以经筵之衔,持宪之擢。此尤臣梦寐所不到,譬如猿狙而袍帽,立见其龁裂,鶢鶋而锺鼓,必致其骇死。臣之惶陨震灼,羞愧难容,犹属臣私,纵不足言,其轻毁名器,玷累渊聪,窃恐非细故也。夫以布衣之贱,一朝膺是匪常之命,历稽国乘,盖无几人,而未闻有如臣之百无肖似,丑羞莫掩,而苟然充选,骤躐无渐者也。况重误恩礼,亲发温论gg温纶g,招之以儒者,责之以世臣,臣认荣为罪,汗浃顶趾,直欲钻地以入而不可得也。第以远外疏贱,不敢直有附启,亦不敢冒入文字,席稿私室,惟俟公议之驳正。圣度宽容,不赐谴罚,乃反更进一步,升授掌宪之职,守土之臣,临宣召旨,异渥稠叠,隆宠旷绝,此岂虮虱微臣樵牧荒社所宜得哉?臣前担未卸,后负逾重,情穷数极,益无以自措,而若徒畏僭越,终于泯默,则剖判无日,逋慢冞深。玆从县道,沥血哀吁,不避烦渎,悉暴情事,伏惟圣明垂察焉。臣家世卑微,靡足备数于世所称大家,而惟其簪组相仍,至于臣父兄之身,臣固世禄末裔,顾其本分,祗当以荫袭为荣,区区所愿。未始不在于得霑寸禄,以蕲反哺于亲老之日,故粗习雕虫,应举求售,而卤莽蹭蹬。仍成废弃,亦尝从游师友,出入于故赞善臣吴熙常,故祭酒臣洪直弼之门者,不为不久。粪土之质,教无所施,徒资口耳,未有斑窥,因复流落乡陬,观感靡所,旧茫新昧,日就荒芜。且臣之老父,寝疾多年,气息绵缀,转侧扶护,不忍暂离,臣亦禀质脆弱,天卑百病,衰颓嬴瘁gg羸瘁g,若不保朝夕,无复馀念可及于问学之功。读书检身,俱属笆篱边物,罔克自力焉,则臣之自待,人之见处,其异乎无系着没巴鼻之一破落户者几希,臣之本末,如斯而止。特以迹疏京辇,杜门息影,鲜有知其实者,虽在服事之地,亦疑其潜修求志。使贱陋姓名,遽彻宸严,廷臣不复拣别,辗转谬误,遂于此。然则臣之向所谓从游师友,适足为沽名媒爵之计。臣尝闻之,人生罪过,惟欺最重,臣今上罔君父,下负师友,无所逃罪于覆载之间矣。臣纵欲贪恩恋宠,冒昧承命,其如法义之严何,清朝之羞何,四方后世之讥骂何?噫,国家之设筵官,非欲假其名荣其人也。盖将使之左右辅养,以资其熏陶之益,而今殿下,龙德天飞,圣志克励,临筵讲道,孳孳求治。此政朱子所云天命之眷顾方新,人心之蕲向方切,端本正始,因时顺理之会也。环东土跂踵啄息之伦,莫不延颈拭目,思见德化之成,而殿下,时敏典学,日新大业之责,专在于经筵,则有非宏儒宿德深明帝王之学者,莫宜居之,其不可人人而滥授也明矣。今臣冒窃匪据,积防贤路,臣固不遑自恤。而若成就允德,缘臣而疏略,则臣之罪尤大矣。昔程子以经筵官,为天下重任,而有曰取于畎亩,骤置经筵,苟或不当,失望于今,贻讥于后,旨哉言乎?何其前贤之所忧,与臣今日所处,恰恰相符也?且以未出身人,寘诸台阁,是何等旷典,而顾乃委之无状贱臣,一任其野外虚带,揆诸重言路上gg尚g实政之意,宁容乃尔?此臣所以悚懔闷厄,觅死无路,而重为公朝惜之者也。先贤有云食土之毛而为王臣,召而不往,邦有常宪。臣居父母之邦,岂全昧君臣之分,驾屦之义哉?诚以假真售伪,所恶有甚,宁伏不往之常宪,难回所守之微谅。臣若游辞饰让,以诬殿下,则神明殛之。伏乞圣慈,特加矜谅,亟降明旨,将臣所蒙前后职名,一并收回,仍命永刊选籍,勿复厕收召之末。使臣得以安分养老,歌咏圣化,则实为天地曲成万物之仁也。臣既不敢以见职自居,而臣之父最淳,以侍从臣父之例,特蒙格外恩资,八耋绯玉,荣动门阑,臣与老父,攒祝鸿私,感泪被面。然窃伏念臣,包羞戴罪,情踪臲卼。顾无侍从之实,而侍从追恩,及于臣父,恬然领受,视若固有,此亦臣私义难安者也。臣受恩罔极,而莫伸趋谢之忱,伏地九顿,只增惶蹙而已云云。答曰,省疏见悉尔恳。顷者别谕之后,窃冀幡然。今见来章,巽让太甚,有若浼浼,是岂予所望哉?良由诚浅,不觉愧赧。第今节届隆冬,未暇登途,少俟春晷之和畅,即日造朝,以副侧席之想。向来推恩,原是朝家优老之典,何庸提道?仍传曰,此批答,遣地方官传谕。

○壬子十一月二十九日辰时,上御克绥斋。日讲入侍时,领府事郑元容,同知事申锡愚,参赞官李鲁奎,检讨官权应夔,假注书申辙求,记事官金完植、徐相至,各持《孟子》第六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诵前受音一遍讫。仍开卷,锡愚读自徐行后长者,止五十而慕。元容进前问候,各殿问候讫。上曰,曹交不即请教,而以假馆后受业为言者,何也?元容曰,此可见曹交求学之诚不笃矣。仍奏曰,学道在为之与不为耳。凡事虽易行之事,不为则已之矣,虽难行之事,为之则可做矣。尧、舜之道,果若高远,而亦不外乎日用事为之间。人之所切近者,莫如言语衣服,故孟子以言尧服尧为教者,欲使之求之于近也。惟恐其认以高远而沮其求进之意也。上曰,孟子既以归以求之。有馀师为教,则宜更问其求师之方,而无一言,则交之求学之诚,可知矣。元容曰,然矣。师者求觉也。师吾心而审思得觉,则亦可谓师矣。性分之内,万理皆备有,故恻隐者仁之师,辞让者礼之师,推此则可以反求。然孟子拒其欲留之心,而有归求之教,则出于不屑之意,而交无一言而退者,可见不足游学于圣门矣。上曰,道若大路然之教,亦可以反复问难处。而又不仰质,交徒以身之长短,较量于圣人之道。欲学道者,奚有于是哉?元容曰,圣教至当矣。上掩卷。元容进前问候,各殿问候讫。元容曰,近日召对,讲何代乎?上曰,尚讲三国时矣。元容曰,向筵略奏历代事迹,果记存乎?上曰,尚思之矣。元容曰,东国历代事迹,亦已览之乎?上曰,见于《史略》中矣。元容曰,《史略》亦有附合东国事者矣。上曰,第言之。元容自檀君、箕子开国,历奏三国、高丽事,至高句丽时,王见贫民之歉岁无以佣力,出官谷赈贷,百姓至冬月还输,以为恒式。上曰,此今世粜籴之法也。还谷之式,始于何时乎?元容曰,然矣。大学之设,亦在句丽时。而秦苻坚,送佛像及佛经,故寺刹亦始于此时矣。宝藏王时,以违唐诏命,太宗率兵至辽东。安市城将梁万春,守城不下,太宗赐缣嘉之。至班师,东国之善于守城,闻天下矣。上曰,唐兵为安市城将所阻,不得至平壤乎?元容曰,然矣。又奏曰,高丽光宗时,始有科举。后周人双冀,随册使来,王授以文柄,命知贡举,试诗赋赐进士及第,东方之科名始此矣。上曰,其前以何法取人乎?元容曰,古有乡举里选之法,汉时亦有孝悌力田茂才异等之举,董仲舒天人之策,亦异于科举矣。自唐始有诗文取士之科,至宋明今代而俱然。盖以一两日制述,取人以用者,虽不如德行才艺之贡选,而今则科法已久,非此无以取人矣。上曰,予向有所作四和序。卿见之乎?元容曰,伏见草本,而正本则未之见也。上出示书板四和二大字,字下以小字书序文。元容等伏读奏曰,修齐治平之学。尧、舜、汤、文之道,俱载于是篇。臣等不胜钦仰赞颂之至。上又出示五七绝句私稿,元容等敬览讫。仍奏曰,鸣鸡诗,尤可见作圣之渊衷,益颂叹懽悦矣,行文亦时时习作,好矣。尧、舜之道,亦可以力行而得至,况日用文字之易成者乎?如为之则日见其将就矣。且御书字划,如列圣书体,小字如纯宗书体,尤钦仰矣。圣学若如书法,则可臻高明之域矣。上笑曰,行文亦欲时时作之矣。元容曰,作文之时,如或有意未畅而辞未达处,则召近臣顾问,亦好矣。

○壬子十一月二十九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李鲁奎,检校直阁金德根,侍读官赵在应,检讨官权应夔,假注书申辙求,记事官金完植、徐相至,各持《通鉴》第七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

○日记厅堂上金宗汉,郞厅卢台铉、朴台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