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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政院日记/纯祖/十年/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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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 十月 十一月

10月1日[编辑]

行都承旨金在昌。左承旨李永锡。右承旨赵钟永。左副承旨申溆。右副承旨洪羲俊受由在外。同副承旨申光轼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赵毅淳南秉宽。事变假注书金文泽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卯时,有雾气。自三更至初二日开东,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一寸三分。

○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本院启曰,来初五日,朝参日次矣,敢禀。传曰,停。

○又启曰,行大司宪李冕膺,执义宋稚圭,掌令金直淳在外,李泰淳未肃拜,持平金图远、朴鸣和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副应教李惟命三牌不进,依定式禁推传旨捧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副应教李惟命三牌不进禁推传旨,传曰,分拣,更为牌招。

○以校理洪命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本院启曰,副应教李惟命疏批未下,校理一员,修撰一员未差,副校理徐长辅、曺凤振,副修撰李东冕受由,修撰金学淳在外,副修撰李宪琦未修史,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经宿,事甚未安。应教朴周寿,校理洪命周,并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受由人并许递,与未差之代,政官牌招开政,待下批牌招。

○以应教朴周寿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更为牌招。

○以校理洪命周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更为牌招。

○以应教朴周寿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更为牌招。

○本院启曰,校理洪命周三牌不进,依定式禁推传旨捧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校理洪命周三牌不进禁推传旨,传曰,分拣,更为牌招。

○有政。吏批,判书朴宗庆进,参判李肇源牌不进,参议李羲甲式暇,承旨进。以徐长辅为校理,尹致后、李东冕为副校理,朴宗琦为修撰,林景镇为副修撰,金履度为左参赞,金羲淳为知经筵,申在明为刑曹参议,柳镐源为万顷县令,赵贞喆为茂长县监,洪羲书为监察,李基承为肇庆庙别检,学谕单李祖馨,左参赞单朴仑寿,右参赞单金履度,嘉善金就奎、韩今琦已上今加嘉义。折冲崔致纶、韩允文、崔遂敏、金圣律、金富益、洪丽一、崔斗说、崔汉亿、金儆,已上今加嘉善加资事,承传。

○兵批,判书李勉兢进,参判闵命爀受由在外,参议郑景祚入直,参知郑东干病,承旨进。以朴仑寿为都摠管,吴泰贤为副摠管,崔命健为羽林将,李有亨为五卫将,诸景彧为忠翊将,郑蓍为都摠经历,洪羲瑾为文兼,洪圣益、郑玮为武兼,同知单南章玉,司勇单郑楗。

○以校理徐长辅,副校理李东冕,修撰朴宗琦,副修撰林景镇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更为牌名。

○传曰,发遣吏郞,诸执事清斋与否,摘奸以来。

○本院,以兵曹言启曰,羽林卫将具毅和病难供职,呈状乞递,忠翊卫将赵学枋过限未上来,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本院,以奎章阁言启曰,景慕宫望庙楼今朔奉审,无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本院,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平安监司李晩秀分等状启,则肃川等七邑置之稍实,平壤等二十四邑置之之次,义州等十一邑置之尤甚,后录诸条,并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其一,还谷尤甚邑,尤甚面里限折半,尤甚邑之次面里,之次邑尤甚面里限三分一,尤甚邑稍实面里,之次邑之次面里,稍实邑尤甚面里限四分一,以相当谷准折代捧,待明秋还作本邑事也。其一,慈母山城所属七邑中慈山等四邑城饷限折半,许令捧留于邑仓,待明秋还纳城仓事也。其一,尤甚之次邑,限明秋勿定配所事也。其一,推奴征债,限明秋防塞事也。本道穑事,春有大有之兆,夏经极备之灾,及到秋后,收成在即,而雹霜风水,无灾不有,分各邑条论,则虽有近丰之处,通一路摠言,则实非免歉之年,道臣分等,可见排比之得宜,依所请许施。至于代谷,殆成灾岁应施之典者,实属切闷。然而此等之时,亦不可无阔狭,而道启之分邑分里,果为精实,许令相当谷准折代捧,山饷邑捧,虽是法禁,属邑适是灾处,城饷大关民弊,而慈山、顺天地既最近,三分一,成川、殷山邑在稍远,折半,使之捧留本邑,勿定配所,推惩防塞事,并令依状请施行,何如?传曰,允。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咸镜监司赵德润分等状启,则安边等九邑,置之尤甚,北青等十一邑,置之之次,定平等五邑镇,置之稍实,仍以为,安边等五邑,长津等四邑,民情遑急,方以新还停退,饥口赒赈等事,邑牒纷纭,故姑以奠居之意,为先申谕,而若其尤甚邑、尤甚里,不可无从便救急之道,赈济之方,更加烂商,追于登闻计料,后录数条,并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其一,交济久置外,无论元还饷各谷,尤甚邑三分一,之次邑四分一,稍实邑五分一,准折代捧,待明秋还作本邑,而唐米勿为代捧事也。其一,谷簿不均,明春分还分赈时,不可无推移之道,各邑元还饷交济谷稍裕处,参酌移划,以为分留时入录事也。其一,明川以南进俸吏停止事也。其一,尤甚之次邑,限明秋勿定配所事也,其一,推奴征债,限明秋防塞事也。北路穑事,无论南、北关诸邑,均被极备之灾,论一邑之丰歉互错,举全坪而优劣各异,夏秋之交,灾伤尤多,收成之节,日候不调,殆无纯登之邑,难免近歉之岁,而至若安边等五邑,风水之灾,极其惊惨,果可谓挽近所无。道启之如是分等,必有所十分斟量,依所请施行,新还代捧,虽救目前之民势,必启来后之邑弊,除非极歉之时,则不可轻许,而全道各谷,均为失稔,九邑民忧,尤系闷急,尤甚邑三分一,之次邑四分一,稍实邑五分一准折代捧,果非过当之请,并为许施。若有不得已设赈处,则先启灾实,次请赒赈,乃是应行之节次,而今于分等之状,遽论赈谷移划之举者,事涉不审,此则姑置,以待追后启闻,始为禀处,进俸吏勿令资送,勿定配所及推征防塞事,依状请施行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全罗监司李相璜状启,则以为,田种各谷,一路俱歉,而木绵一种,尤为告灾,训局炮保钱木参半,兵曹及各军门、各衙门保布,并为纯钱收纳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湖南民事,虽当拔例加恤,而但绵农亦如谷农,一道之内,宜有甚不甚之分,而今此不为区别,混请代钱者,终欠核实之意,有难遽然许施,姑令各衙门少宽其限,更使之逐邑分等,追后状请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副应教李惟命上疏。大槪,申控恳迫之私,冀蒙镌递之恩事。原本未考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

10月2日[编辑]

行都承旨金在昌。左承旨李永锡。右承旨赵钟永。左副承旨申溆坐直。右副承旨洪羲俊受由在外。同副承旨申光轼。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赵毅淳南秉宽。事变假注书金文泽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本院启曰,行大司宪李冕膺,执义宋稚圭,掌令金直淳在外,李泰淳未肃拜,持平金图远、朴鸣和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曰,礼房承旨驰诣宗庙,奉审摘奸以来。

○本院启曰,应教朴周寿三牌不进,依定式禁推传旨捧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应教朴周寿三牌不进禁推传旨,传曰,分拣。

○以校理洪命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更为牌招。

○以校理徐长辅,副校理李东冕,修撰朴宗琦,副修撰林景镇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更为牌招。

○本院启曰,校理徐长辅,副校理李东冕,修撰朴宗琦,副修撰林景镇牌不进,校理洪命周牌再不进,副应教李惟命受由,副校理尹致后,修撰金学淳在外,副修撰李宪琦未修史,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应教朴周寿,既有分拣之命,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违牌人只推,更为牌招。

○又启曰,副校理尹致后,时在全罗道任实县,经筵入番事紧,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许递,前望单子八之,待下批牌招。

○又启曰,校理洪命周三牌不进,依定式禁推传旨捧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校理洪命周三牌不进禁推传旨,传曰,分拣。

○以校理徐长辅,副校理李东冕,修撰朴宗琦,副修撰林景镇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更为牌招。

○传曰,饬已施矣,公忠道大兴郡定配罪人琴玉声放送事,分付该道道臣。

○本院,以礼曹言启曰,即见东莱府使尹鲁东状启,则以为,信使护行差倭所赠宴礼单及裁判倭回礼单杂物,令该曹照例磨炼为辞矣。顷以护行差倭许接事,自庙堂草记允下,而护行差倭出来时,渡海护还裁判倭,仍差信使护行裁判事,书契同为赍来,而自臣曹依癸未信行时裁判倭护行差倭宴礼单一体题给之例,前已磨炼草记行会矣。今此该府使状启中,裁判倭,只以回礼单为请,不以宴礼单并举者,盖由于护行裁判,曾以护还裁判,已受宴礼单之故也。护行裁判题给宴礼单,既有已例,护还与护名色虽异,而第以一裁判,再受宴礼单,似有架叠之嫌,信使护行裁判倭宴礼单一款,置之,只给回礼单杂物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本院,以兵曹言启曰,宣传官李惟秀亲病沉重,庆熙宫卫将李彦五身病猝重,俱难供职云,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以训炼都监言启曰,本局把摠李鼎会身病甚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集贤门入直禁卫营军,以本厅京中哨军,今月初三日,依例替代入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10月3日[编辑]

行都承旨金在昌。左承旨李永锡。右承旨赵钟永。左副承旨申溆。右副承旨洪羲俊受由在外。同副承旨申光轼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赵毅淳南秉宽。事变假注书金文泽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开东至人定,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二寸五分。

○自人定至初四日开东,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四分。

○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本院启曰,行大司宪李冕膺,执义宋稚圭,掌令金直淳在外,李泰淳未肃拜,持平金图远、朴鸣和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右参赞金履度,除拜后过三日不为出肃,依定式推考警责,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校理徐长辅,副校理李东冕,修撰朴宗琦,副修撰林景镇牌不进,副应教李惟命受由,修撰金学淳在外,副修撰李宪琦未修史,副校理一员前望未下,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应教朴周寿,校理洪命周,并即牌招,以为入直之地,何如?传曰,校理更为牌招。

○以校理徐长辅,副校理李东冕,修撰朴宗琦,副修撰林景镇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并只推,更为牌招。

○玉堂前望单子入之,副校理李龟云落点。

○本院启曰,新除授副校理李龟云,方在解由未出中,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勿拘。

○又启曰,副应教李惟命受由,校理洪命周牌不进,徐长辅疏批未下,副校理李东冕,修撰朴宗琦,副修撰林景镇再牌不进,副校理李龟云,修撰金学淳在外,副修撰李宪琦未修史,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应教朴周寿,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违牌人更为牌招。

○以副校理李东冕,修撰朴宗琦,副修撰林景镇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以校理洪命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以文二所试官洪命周、朴蓍寿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本院启曰,副校理李东冕,修撰朴宗琦,副修撰林景镇三牌不进,依定式禁推传旨捧入之意,敢启。传曰,违牌人并分拣,待明朝出牌。

○本院,以吏曹言启曰,本堂文科初试试官,当为磨炼,而拟望之人乏少,承旨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以吏曹言启曰,文一所试官中,前佐郞朴宗璜,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单朴宗璜。

○本院,以吏曹言启曰,礼曹佐郞兪理焕素患痰癖之症,肇庆庙别检李基承素患风麻之证,万无供职之望云,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今此式年文科初试一所,设场于本曹矣,上直郞厅,依例朝房直宿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礼曹言启曰,即接四馆所牒呈,则去己巳十一月颁夻科入格进士南潞,庚午正月春到记制述入格进士金逌根,同年七月秋到记制述入格生员赵璟镇,殿讲入格幼学金逸行,同年八月水原府儒生试取入格幼学金喆远、李锡周以上直赴殿试,戊辰正月春到记殿讲入格幼学郑显璞,己巳正月春到记入格幼学姜大荣,庚午正月春到记殿讲入格幼学金昌济,同年七月秋到记殿讲入格幼学安亨镇以上直赴会试,丁卯八月秋到记殿讲入格幼学兪昇焕,戊辰正月春到记殿讲入格幼学韩相五,己巳正月春到记殿讲入格幼学金宗獜,庚午正月春到记殿讲入格幼学慎宜奭,同年七月秋到记殿讲入格幼学孟明淳以上给二分,己巳正月春到记殿讲入格幼学金应砺、徐志辅,庚午七月秋到记殿讲入格进士黄致渊,生员金宗渊以上给一分事,命下矣。依例分等许赴事,报来矣。进士南潞等六人,直赴式年文科殿试,幼学郑显璞等四人,直赴式年文科会试,幼学兪昇焕等九人,许赴于式年文科初试,较艺等第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礼曹草记,则以为,顷以护行差倭许接事,自庙堂草记允下,而护行差倭出来时,渡海护还裁判倭,仍差信使护行裁判事,书启同为赍来,而自臣曹依癸未信行时裁判倭护行差倭宴礼单一体题给之例,前已磨炼草记行会矣,今此该府使倭状启中裁判倭,只以回礼单为请,不以宴礼单并举者,盖由于护行裁判,曾以护还裁判,已受宴礼单之故也。护行裁判之题给宴礼单,既有已例,护还与护行,名色虽异,而第以一裁判,再受宴礼单,似有架叠之嫌,信使护行裁判倭宴礼单一款,置之,只给回礼单杂物事,允下矣。今此护行裁判,前以护还裁判,已受宴礼,故该曹以一差之再受宴礼,在前无例,护行宴则请置之,而盖一差再宴,果为架叠,该曹请寝,非不得意。第护还护行,名色既异,且今易地之礼,信行尤别,在朝家柔远之道,事当从厚护还,裁判宴礼单,依例许给之意,分付该曹,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公忠道大兴郡定配罪人琴玉声放送事,命下矣。琴玉声即为放送事,分付该道道臣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刑曹启目,刑锁等勘罪一款,自本道究核,其故纵与不觉失囚,依此两条律文施行事,分付道臣,何如?判付启,依允。

10月4日[编辑]

行都承旨金在昌。左承旨李永锡。右承旨赵钟永左副承旨申溆。右副承旨洪羲俊受由在外。同副承旨申光轼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赵毅淳南秉宽。事变假注书金文泽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本院启曰,行大司宪李冕膺,执义宋稚圭,掌令金直淳在外,李泰淳未肃拜,持平金图远、朴鸣和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曰,当该中官,从重推考。

○以校理洪命周,副校理李东冕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推考传旨书入,更为严饬入来,肃命入直。

○本院启曰,校理徐长辅受由,副校理李龟云,修撰金学淳在外,副修撰李宪琦未修史,副校理李东冕陈疏入启,修撰一员、副修撰一员未差,校理洪命周再牌不进,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应教朴周寿,副应教李惟命,并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违牌人只推,更为牌招。近来玉堂,连事违傲,未知有何别般情势耶?经筵之阙,果几个日也?承宣不饬,又何也?亦骇然甚也。严饬入来,而又复如此,非对扬之意也,以此严饬,即为入来肃命,不为违牌。

○本院,以奉常寺言启曰,东籍亲耕田所种稻打作,则所出为二石十斗,唐黍打作,则所出为五石五斗,豆打作,则所出为十二斗,太打作,则所出为一石五斗,皮粘粟打作,则所出为二斗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本院,以武一所试官意启曰,今日平明开场,木箭试取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武二所试官意启曰,今日平明开场,木箭试取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武一所试官意启曰,试取日暮,姑停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武二所试官意启曰,试取日暮,姑停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禁府照目,南桃浦前万户高道明,杖八十收赎,夺告身三等,私罪奉教,依允为旀,功减一等为良如教。

○副校理李东冕疏曰,辞职云云。科场之弊,前冬大僚之疏,近日儒臣之章,已备陈之,臣不必架叠,而纷竞之习,犹复如前,躁进之风,去益难医,饬教,何如,而或有随从之见捉者,科规至严,而间多无文之参榜者,今日科弊,可谓末如之何矣。目今试围连叠,伏愿严饬有司之臣,大张公道,无袭近日弊源之地。原本未考省疏具悉。所陈切于科弊之救,令庙堂申饬,本职特为许递。

○修撰朴宗琦疏曰,情私煎迫,冒死控吁,乞蒙镌改,俾便救护事。原本未考省疏具悉。所陈依施。

○副修撰林景镇疏曰,申控恳迫之私,冀蒙镌改之恩,仍治渎扰之罪,以肃朝纲事。原本未考省疏具悉。所请依施。

10月5日[编辑]

行都承旨金在昌。左承旨李永锡。右承旨赵钟永。左副承旨申溆。右副承旨洪羲俊受由在外。同副承旨申光轼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赵毅淳南秉宽。事变假注书金文泽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都提调金思穆,提调沈象奎,副提调李永锡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中宫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王大妃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中宫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惠庆宫,口传问安。答曰,知悉。嘉顺宫,口传问安。答曰,知悉。

○本院启曰,行大司宪李冕膺,执义宋稚圭,掌令金直淳在外,李泰淳未肃拜,持平金图远、朴鸣和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无时急禀定事,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永锡启曰,药房三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本院启曰,实录曝晒,事体重大,而今番赤裳山城实录曝晒时,所入物种,不为及期待令,未免临时窘急,致有奉命史官之筵奏,该道举行,极为未安。全罗监司李相璜,从重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校理徐长辅受由,洪命周陈疏入启,副校理李龟云,修撰金学淳在外,副修撰李宪琦未修史,副校理一员、修撰一员、副修撰一员未差,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应教朴周寿,应教李惟命,并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应教朴周寿,副应教李惟命牌不进,校理徐长辅受由,校理一员、副校理一员、修撰一员、副修撰一员未差,副校理李龟云,修撰金学淳在外,副修撰李宪琦未修史,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未差之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待下批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受由及在外、未修史人并许递,今日政差出。

○本院启曰,明日圣节望阙礼,依例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明日望阙礼习仪,两司当为进参,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人员,并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应教朴周寿,副应教李惟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有政。吏批,判书朴宗庆进,参判李肇源,参议李羲甲牌不进,承旨进。以洪仪泳、姜浚钦为校理,郑道荣、洪大浩为副校理,郑元容、林景镇为修撰,全启河、李泳夏为副修撰,李普天为户曹参判,闵英世为礼曹佐郞,柳本学为冰库别提,姜斗焕为肇庆庙别检。

○兵批,判书李勉兢病,参判闵命爀受由在外,参议郑景祚病,参知郑东干入直进。同知单钱道硕。

○以校理姜浚钦,修撰林景镇,副修撰金启河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本院,以武一所试官意启曰,今日平明开场,昨日未毕试木箭,仍为试取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武二所试官意启曰,今日平明开场,昨日未毕试木箭,仍为试取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校理洪命周疏曰,伏以臣,于日前,猥上一疏,及奉恩批,辞旨严正,可以扶世教而惧乱徒,臣诚钦仰攒颂之不已,而至于臣疾病之难治,辞不达意,诚未上格,未蒙体谅之恩,职名依旧,召牌荐降,夜下饬教,又复严截,情势有无,有不暇顾,臣非不欲力疾趋承,而胸腹牵引,跬步莫移,欲起还仆,宛转床第,惶陨闷隘,莫知攸措也。伏惟我殿下,天地于臣,父母于臣,以其爱欲生之圣意,俯烛实病之万不可自强,则岂有此强其所难强之理哉?臣自在髫龁,素有癖积之证,每值换节,如期闯发,而自经今春丧威之后,积瘁成祟,寒疾挟食,宿证添发,首尾十数日之间,一味委顿,每当冲亘之时,神精昏断,喘息凛缀,几殊而复苏者,屡矣。以鍼以药,百方治疗,终未收效,有漏无补,元气澌脱,贴席委苶,殆没省觉,房闼之内,动辄须人,束带趋走,非所可议,臣若有一分可强之劳,而承此传教,不知变动,则是岂义分之所敢出者哉?臣情到此,穷且蹙矣。疾痛而呼父母,人情之固也。玆将病重实状,仰浼崇听。伏乞天地父母,俯垂矜谅,镌削臣所带之职,仍治臣逋慢之罪,以安私分,以肃朝纲焉。仍伏念,臣与僚员,向日登筵,启阵科场不严之弊,伏承许可之批矣。试院才罢,仄闻传说,则士子之纷沓如旧,场屋之淆杂既甚,缝掖跄济,尚矣无论,荆围出入,殆无防限,甚至于酒食卖买,狼藉场内,听闻之骇惑,试体之解弛,无复馀地,今日纪纲,诚可寒心。既往姑舍,来者可追,而东堂在明,会围不远。伏愿更令庙堂另加严饬,期有实效,以为信令必行之地,幸甚云云。省疏具悉。科弊事,诚若尔言,大关纪纲,而此与用情不公之类,颇有紧歇轻重,而其淆乱混杂之状,非但士子之不肃,必由门禁之解弛而似然焉。令庙堂各别申饬,另有实效。尔职许递。

○庚午十月初五日,上御诚正阁。药房入诊入侍时,都提调金思穆,提调沈象奎,副提调李永锡,假注书赵毅淳,记事官金阳淳、李纪渊,检校直阁李鲁益,以次进伏,医官秦泳、李惟鉴、吴千根、吴仁丰、赵宗协、李汉臣、赵学鲁、秦东秀、郑重周进伏楹外讫。千根、宗协、汉臣等入诊后,退伏奏曰,脉候左右三部调均矣。上曰,滞候尚未快复,汤剂以消导补益兼行之剂,议定以入。汤淳gg阳淳g进伏奏曰,臣以赤裳山曝史事,昨已复命,而今既登筵,有所仰达者矣。曝史时,例有需用物件,故使以依例备待之意,臣于辞朝前,前期关饬本道矣。及至史阁,初无一邑来待者,故欲为关问道臣,则道臣闻已发巡,如欲往复,可费旬日,且开库日时,即受点举行者,不敢私自进退,事甚即当,等待无路,臣取考本道以及期来纳,故使地方官茂朱府使,先进排后代捧于各邑,幸得如期竣事,而盖物种分定诸般举行,即该道应行之例也。今番本道之不为等待,致有史官之自为分定,临时窘急,不但事面之极涉苟艰,后弊亦不可不虑,故敢此仰达矣。上曰,退去。使都承旨请罪也。进御加减太和汤,自今日一贴式煎入事。出榻教王大妃殿进御加味六君子汤前方中,去黄芩、只角,自今日五贴式制入事。出榻教惠庆宫进服参吉茶,自今日一贴式煎入事。出榻教此下未考

10月6日[编辑]

行都承旨金在昌。左承旨李永锡。右承旨赵钟永。左副承旨申溆。右副承旨洪羲俊受由在外。同副承旨申光轼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赵毅淳南秉宽。事变假注书金文泽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五更,洒雪。

○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嘉顺宫进服加减归脾汤,依前方自今日五贴式,日次制入事,榻前下教。

○本院启曰,行大司宪李冕膺,执义宋稚圭,掌令金直淳在外,李泰淳牌不进,持平金图远、朴鸣和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永锡启曰,药房三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本院启曰,今日望阙礼习仪,宪府则监察代行矣,虽无谏院,依例行礼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在昌启曰,臣在昌今日望阙礼习仪进去,下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曰,故事连以《宋史》为之,便是,代以筵话之义,则今日中官传命之际,误漏一宋字,致使玉堂以《大学》奏对,极为骇然。为先削黜,内侍府不饬之行首中官,亦令内侍府,捧现告下刑曹,依科治例发缄推考。

○大司谏金履载启曰,臣言议风采,本不合于清朝之耳目,而至于长官之衔,责任尤重,夫岂有一分堪承之望哉?况于合启中,有臣同宗之亲,随众联参,有所未安。在前如臣情地者,据实陈恳,辄蒙恩递,而缘臣病伏郊舍,累日虚縻,召牌之下,今始来避,所失尤大,以此情踪,何可一刻晏然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依启。

○以吏曹参议李羲甲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以掌令李泰淳,献纳朴绮寿,正言尹应大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以副校理郑鲁荣,修撰李泳夏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本院,以弘文馆言启曰,应教朴周寿,副应教李惟命,校理姜浚钦,副校理郑鲁荣,修撰林景镇,副修撰金启河、李泳夏,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即接元陵官员所报,则大王陵上莎草,连为奉审,则夜以霜霑之露润,昼以秋阳之温曝,实有着根之望,故洒水等节,仍为停止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五卫将郑承毅,庆熙将南章玉在外,五卫将金启极病难供职,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以训炼都监言启曰,敦义门西边第一城廊近处体城十间许颓圮处,今初七日为始,改筑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本营把摠申緖身病猝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以摠戎厅言启曰,北汉禁卫营字内城堞颓圮处,自该营九月二十日始役,今日毕筑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武一所试官意启曰,试取日暮,姑停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武二所试官意启曰,试取日暮,姑停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武一所试官意启曰,今日开场,木箭试取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武二所试官意启曰,今日开场,木箭试取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武一所试官意启曰,木箭今已毕试,铁箭鳞次取试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武二所试官意启曰,木箭今已毕试,铁箭鳞次试取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武二所试官意启曰,铁箭今已毕试,片箭鳞次试取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庚午十月初六日,校理洪仪泳书陈故事曰,《大学传之六章》曰,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朱子章句》曰,诚其意者,自修之首也,毋者,禁止之辞。自欺云者,知为善以去恶,而心之所发,有未实也。慊,快也足也,独者,人所不知,而己所独知之地也。言欲自修者,知为善以去其恶,则当臭,实用其力,而禁止其自欺,使其恶恶则如恶恶臭,好善则如好好色,皆务决去,求必得之。臣谨按学问之道多术,而宏纲大猷之备,莫俱于《大学》。《大学》明新之工多端,而入德造道之要,莫大于诚意。故子思所谓不诚无物,朱子所谓诚意为人鬼关者,是也。盖吾心之体,为一身之主宰,为万化之纲领,冲漠无朕,微渺难察,而其发微充周之几,则惟在于所发之意焉。濂溪所谓几善恶者是也。人心道心,于此乎分焉,为舜为桀,于此乎判焉,而诚之为体,原于赋命之始,根于成性之初,实有之理,自在著于方寸,中正之德,著见于动静,其淑慝之分,诚伪之别,昭著发疏于隐微幽独之中,人虽不见,而己则独知,事虽未露,而几则已着,二叶之萌,去百折斧之忧,涓涓之渐,驯致滔天之势,毫忽千里之差,顷刻渊天之别,惟在于此时,则《大学》所谓诚意云者,此时是也,为学之工,初无自修之心,则已矣,苟欲自修,则其用力克治之道,要莫要于此时,急莫启于此时也。少不省察,则颠倒于利欲之中,少不操存,则杂糅于冰炭之间,既曰为学,而或忽于此,则格物致知,徒伤于游骑之无归,正心修身,适足为倩人而看屋矣。于是乎以人情之切近而易知者,行而喩之,可好之物非一,而恒情之好,莫好于好色,可恶之事多端,而实心之恶,莫恶于恶臭,好恶之真切着明,虽欲自欺,有不可得也。其丁宁垂训,如是其反复亲切,必使表里则洞然如一,虚伪则无所间隔,凡在日用事为之间,慥慥乎不敢忘也,洞洞乎莫或忽焉,则《中庸》所谓戒慎恐惧之不可须臾离者,非此之谓欤。好之而不能如好色之实,恶之而不能如恶臭之切,使已归于自欺之科,而此意则终不可诚也。又况善之可好,奚特好色之可比,恶之可恶,不啻恶臭之与同,而乃为习熟之所牵掣,私意之所拘挛,其真实好恶于天理人欲之分,不能如区区好色恶臭之诚且切焉,则其可曰为学乎?是故《大学》一篇之中,诚意之要切,有如是焉,虽寻常韦布匹,庶之存心为学,惟此一节,实为修身之大关捩,而况乎帝王之学,以身而为四方之表,以心而为万化之源,其端本正始之工,尤万万于匹庶者乎。朱子曰,过此诚意关道理,方得牢固,又曰颜子有不善,未尝不知,既知未尝复行,虽以颜子地位,亦有不善云云,则好恶之情,虽在日用之间,而推而至于圣神诚明之极,亦莫非此道之所成就也。答曰,省尔故事,务知学问要道,当留意矣。

10月7日[编辑]

行都承旨金在昌。左承旨李永锡。右承旨赵钟永。左副承旨申溆。右副承旨洪羲俊受由在外。同副承旨申光轼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赵毅淳南秉宽。事变假注书金文泽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三更至五更,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三分。

○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本院启曰,来十一日,朝参日次矣,敢禀。传曰,停。

○本院启曰,行大司宪李冕膺,执义宋稚圭,掌令金直淳在外,李泰淳未肃拜,持平金图远、朴鸣和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本院启曰,来十一日,轮对日次矣,敢禀。传曰,当次人受点,后日次待令。

○李永锡启曰,药房三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本院启曰,即者司译院官员来言,译科初试,明日当为试行,而提调赵得永在外,洪奭周内阁直,不得举行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在外提调许递,政官牌招开政。

○传曰,司译院二提调,与他提调相换。

○有政。吏批,判书朴宗庆备边司进,参判李肇源牌不进,参议李羲甲进,承旨进。启曰,判书朴宗庆备边司进,参判李肇源牌招不进,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

○传曰,见窠皆令差出。以尹益烈为大司谏,李好敏为司译提调,李远翊为典籍,韩耆裕为掌乐正,承文博士单蔡弘韵。司译提调洪奭周,瓦署提调朴仑寿相换。

○兵批,判书李勉兢进,参判闵命爀受由在外,参议郑景祚病,参知郑东干入直。以李汉弼为同知,洪义浩、宋祥濂为副摠管,李英植为宣传官,权爔、金养直为五卫将,李守鼎、文喜孙为庆熙将,以李鼎会为训炼正,沈尹泰为训炼主簿。

○本院启曰,即者司译院官员来言,明日译科初试,提调当为备员,而提调朴仑寿有身病,不得进参云,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应教朴周寿,副应教李惟命,校理姜浚钦,修撰林景镇,副修撰金启河,副校理郑鲁荣,副修撰李泳夏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本院,以训炼都监言启曰,本局从事官郑元容永柔地觐亲下往矣。职务不可久旷,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以武一所试官意启曰,铁箭今已毕试,片箭鳞次试取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武一所试官意启曰,片箭今已毕试,而日暮姑停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武一所试官意启曰,今日平明开场,骑刍试取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武一所试官意启曰,骑刍今已毕试,鸟铳鳞次试取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武一所试官意启曰,鸟铳今已毕试,骑枪无一人应试,修正榜目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武二所试官意启曰,片箭今已毕试,骑刍鳞次试取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武二所试官意启曰,试取,日暮姑停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武二所试官意启曰,今日平明开场,骑刍试取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武二所试官意启骑曰,骑刍今已毕试,鸟铳鳞次试取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武二所试官意启曰,鸟铳今已毕试,骑枪无一人应试,修正榜目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刑曹启目,行首中官金昌舜不饬同僚之罪迟晩,依律文,杖八十收赎,私罪施行,何如?判付启,依允为旀,功减一等为良如教。

○副修撰李泳夏疏槪,敢陈恳迫之私,冀蒙镌递之恩事。原本未考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

○庚午十月初七日,校理洪仪泳书进故事曰,朱子曰,某于《大学》,用工甚多,温公作《通鉴》,言臣平生精力,尽在此书,某于《大学》亦然。《论》、《孟》、《中庸》,却不费力。臣谨按朱子曰,读书且从易解处去,如《庸》、《学》、《四书》道理粲然,人只是不去看,若理会得此,何书不可读,何理不可究,何事不可处?又曰,某要人先读《大学》,以定规模。又曰,《大学》如一部行程历,皆有节次,今日行得到几何处,明日行得到几何处,方可渐到那田地。臣愚伏以谓,自生民以来,为天地立极,为万世法程,为民生开泰平者,自孔子以后,任传道之责,集群儒之会,为后学表率准的,其惟紫阳夫子,而但其平生用工,地负海涵,以书则充栋而不足,以言则更仆而难尽。后学绍述之道,若将无处下手,而求其平生用力之地,入道之门,则其言之反复丁宁,如是断断。又以章句而畅之,《或问》而申之,字分句释,将无馀憾矣。臣按司马光之治《通鉴》也,开局秘阁,阅十有馀年,此书始成,自谓平生精力,尽在于是,而朱子《大学》之工,则盖自同安时,专力此书,其章句之成,则在其年五十八,而其间间改缀者,到末年犹不自已,则精力所及,又非司马光《通鉴》之可比也。《大学》一篇,自经至传,其书不过为千有馀字,乃以若是之高明眼目,若是之密察心力,又费若是之许多岁月,圆满成就,以诏后世,而其言之不我欺,又复若是不已,则为学之宏纲大猷,于是乎备矣。修治之堂隍门路,于是乎尽矣,则先儒所谓治此一书,他虽不读可矣之言,亦无异矣。臣愚𫍲浅之见,曾未得乎此书之万一,而诚以笃信朱子之意,则根于性情,裨补睿学之诚,则出于秉彝。自夫叨冒是职,前后登对,非止一再,而多少陈吁,则皆是此书之掇拾,区区仰勉,则惟在此书之专致者,诚以为学之道,只在精一,而万几少暇,群书既多,浩博则或虑其汎滥,精略则易得其要领矣。且格致之要诀,诚正之蹊径,曲畅旁通,皦若指掌,既非他书可方,而治平挈矩之道,亦是次第之间节目故也。朱子曰,先通《大学》了去,看他经方见得,此是《大学》八条中条件。又曰,某一生只看得《大学》、《启蒙》两件文字,朱子平生,岂徒看得此两件书,而如是云云者,其所专致之意,推可知矣。臣愚微诚,更愿殿下所用工,亦以表准焉,不胜千万颙祝期望之至。答曰,省尔故事,极为切实。大抵为学之道,自有登高行远之力,先取便要,诚如朱夫子从易晓易解之训,而学者修己治人之方,亦不外于此。今尔所陈敷衍挈引,俱有条理,当留心《大学》之工矣。

10月8日[编辑]

行都承旨金在昌。左承旨李永锡。右承旨赵钟永。左副承旨申溆。右副承旨洪羲俊受由在外。同副承旨申光轼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赵毅淳南秉宽。事变假注书金文泽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卯时,雷动。

○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本院启曰,行大司宪李冕膺,执义宋稚圭,掌令金直淳在外,李泰淳未肃拜,持平金图远,朴鸣和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右承旨赵钟永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永锡启曰,药房提调、副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传曰,烨烨轰轰之声,光发于纯阴闭藏之月,噫,天之示灾,何若是丁宁也?呜呼,皇天降灾,灾有所召,年致斯异,明有其故。《书》曰,民惟邦本,语曰,君心如源表,未有邦安而其本乱,心诚而源表浊昏也。是故二者之中,兼有一焉,欲安其国者,必诚其心,诚者,德之表也源也。如此则修德亦由于诚,而弭灾之道,实不外于是。试以今日保赤子以固邦本,尽心诚以明源表,虽谓之无,可也。静究厥由,专是寡躬,寡躬不敏,庶事丛脞于上,于下徒尚恬嬉之为苟且姑息,于国于政,一无方便之有留心周旋。惕心虽萌于灾时,惰机转成于恒年,其为灾之所由来渐,而年致斯异,不亦是乎?然可爱仁天,其戒春温,恳恻谆复,如有虑未及对越而诏云,其于能及而不及,何哉?往既尚矣,来能可追。孜孜如虞舜盛德,兢兢如周文小心,克图仰答,惟其寡躬之道。至于寡躬之犹未知阙失者,民生之犹未知艰难者,拱居九重,予安得一一知之。风俗之浇薄,纪纲之颓弛,如疾者之膏肓,而非良药未治者,必有同心辅弼之人,然后可望苏复,独运于上,予安得一一救之?咨尔大小臣工,咸体此意,陈言纳谟,正直无讳。言虽不中,予不为罪。使邦家克有风回俗变之美,予方虚襟敬伫。

○行都承旨金在昌,左副承旨申溆,同副承旨申光轼启曰,伏以云台有报,圣心斯惕,责躬求言,丝纶诞宣,首尾累百言,丁宁恻怛,眷眷于诚心修德之工,亹亹于保民固本之道,慨风俗之浇薄,忧纪纲之颓弛,至以膏肓良药,譬以谕之,大哉一哉,孰不钦仰赞叹乎?今者轰烨之异,及在收藏之节,臣等相顾愕眙,不知攸届。灾不虚生,必有所召,则仁天警告,岂无厥由也?以我殿下对越之诚,夙夜寅畏,造次洞属,而今当灾沴之著见,恐惧怵惕之圣意,当复如何?窃伏念,天人相须,一理无间,成汤之六责,宋景之一言,而转灾为祥,在昔已然。古语曰,儆余之天,犹可为也,弃余之天,不可为也。以此言之,殿下之遇灾修省,乾乾夕惕,回天心之不豫,致休祥之滋臻,岂非其时欤?顾今至尊忧劳于上,治效不应于下,民惟邦本而困悴转甚,士为国脉而躁竞居多,纪纲隳坏而群工有恬嬉之叹,财用匮竭而闾里成侈靡之风,凡此数者,何莫非今日之可言,而臣等之所期望者,乃在于殿下之以实心行实政,次第丕变,次第矫革,俾有拭目之效矣。至若敬上天则无或一念之间断,法祖宗则惟恐一事之或忽,开言路而务尽采用之道,饬朝绅而偕底对扬之功,无日而不修者,无时而不正,干惕,以至政令注措之际,无一不出于大公至正,则听卑之天,孚感之效,捷于影响,不特消弥目下之灾而已,将见卿云之日兴矣,岂不休哉?臣等职忝近密,诚切忧爱,联陈肤浅之见,庸寓芹曝之献,惟矣,圣上留神澄省焉。惶恐敢启。答曰,所陈好且美矣,当加勉矣。

○本院启曰,司译提调朴仑寿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明日驿科初试,当为进参,如是违牌,事甚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与他司相换。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副校理洪大浩时在原州地,修撰郑元容时在永柔县,并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并许递,政官牌招开政。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副应教李惟命,校理姜浚钦,副校理郑鲁荣,修撰林景镇,副修撰金启河,并即牌招,推移入直,何如?传曰,并许递,今日政差出。

○传曰,平安兵使有阙之代,政官牌招开政下批。

○备边司,以李海愚为平安兵使。

○有政。吏批,判书朴庆庆,参判李肇源杂科进,参议李羲甲进,承旨进。启曰,判书朴宗庆,参判李肇源观象监杂科进,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以郑鲁荣为校理,曹凤振、金启河为副校理,尹久东、尹尚圭为修撰,赵民和为副修撰。司译提调朴仑寿,缮工提调李勉兢相换。

○兵批,判书李勉兢进,参判闵命爀受由在外,参议郑景祚入直进,参知郑东干病,承旨进。同知单金养直。

○吏批再政。以李惟命为副应教,金声振为监察。

○兵批再政,以赵存庆为都摠都事,具载恒为训炼主簿,同知单李守鼎,平安道兵马节度使单李海愚。

○传曰,当该政官,从重推考。

○本院启曰,即者司译院官员来言,译科初试,今日当为设行,而提调李勉兢谓有情势,不为进参云,即为牌招,以为备员开坐之地,何如?传曰,虽有情势,既是已往,何不进参?严饬进去。

○以右承旨赵钟永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本院,以弘文馆言启曰,副应教李惟命,校理郑鲁荣,副校理金启河、曺凤振,修撰尹久东,副修撰赵民和,并即牌招,推移入直,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李惟命,副校理金启河、曺凤振,修撰尹久东,副修撰赵命和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本院,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平安监司李晩秀状启,则以为,本道兵使李润谦卒逝,而所佩密符及印信、兵符与守令边将兵符左只七十六只,兵虞候沈公绰,上送臣营。故密符则上送于承政院,而至于印信、兵符,则取考该营誊录,则康熙丙戌,乾隆庚戌,俱因节度使有故,虞候移送臣营,而谨稽《大典通编符信条》,曰节度使有故,则虞候传受藏之,启闻云矣。虞候即古之留后,今之中军,有事时代,主将司令,法意即然。边上重阃,符印不在,则便是空营,所用依《通编》所载,还授该虞候,而已例既如此,故节度使印信、兵符,守令、边将兵符,一一照数,姑为留置臣营,而揆以法意事面,终不宜仍置,边阃重务,亦不可无一定之制,请令庙堂,即速禀旨分付矣。节度使有故,则符印传授虞候,既是《通编》所载,则该营誊录之赍送于巡察使者,未知其缘何委折,而法典所载,即是成宪,到今援引,当从法典。且虞候亚于主将,司令师律即然,依道臣状闻,节度使所掌印符,还为传授于该营虞候,以待新兵使交龟,仍以此意,载之《监兵营誊录》,以为来后定制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关西先运襦衣二百四十九领,纸衣二百六十六领,照数捧上称量,绵品纸品,亦为看审后,仍为监捧进授于赍去禁军处,沿路输运及本道颁给等节,各别惕念事,措辞关饬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校理洪仪泳箚曰,伏以天人之理,一气流通,和气致祥,乖气致灾,孚应之际,捷如影响。顾今圣明出治,治道咸具,宜若休祥日至,诸福并致,而今日轰烨之灾,何为而至哉?以节则潜藏凝蛰之时也,群动俱息,伏阴潜滋,闭塞盛冬,收蛰既深,则如何蒙翳之气,积日未收,滂沱之雨,不时注集,继之以不令雷电,盛夏无异,其端甚微,其几已显,臣虽不能如汉儒传会谶纬,指摘其应在何事,而天事恒象,有不可诬也。汉之董仲舒曰,国之有失道,则天必出灾害而谴告之,不知自省,又出怪异而警惧之,此天心之仁爱人君,而欲止其乱。往年三道之歉荒,灾异之甚者也,颠连之患,夭札之惨,溢目惊心,已无可言,则天心之所谴告,略将可见,而今日非常之灾,又踵而发作焉,皇天仁爱之心,于是乎可见矣。可见之灾,若是丁宁,而可致之由,臣实不知,圣姿钦明,一意罔间,进德施政之道,有足以悦豫天心矣。朝著清平,百工允熙,上下和同之休,亦足以旁招吉祥,而已往之灾害既如是,今日之怪异又如此,则应变弥灾之责,其不可以故例之避殿减膳而止矣,亦不可以虚文之求言,许对而止矣。人君事天之道,如孝子之事父母,洞洞乎如将见也,兢兢乎如将接也。一理相通,显微无间,礼所谓视于无形,听于无声者此也,《诗》所谓畏天之威,于时保之者此也。今则烨烨之光,不可谓无形矣,轰轰之响,不可谓无声矣,殿下事天之道,固不出于既畏其威,益敬益惕,以求时保之责而已也。臣之愚鲁茫昧,实未知何事赞襄,以补圣德之万一,而请以目下之可忧可闷,有足以招灾致异者,略陈三条,惟圣明留神焉。其一曰,悠悠万事,都在我殿下德业日新,治教休明,而其所以致此者,又在圣学之缉熙也。缉者,不容已之诚也,自强不息,无一毫间断之谓也。熙者,不容掩之明也,无一息怠忽之谓也。深宫濩蠖之时,万几暇豫之际,其幽独自修之工,臣固未知,而讲席停撤,恒多于开卷之日,筵臣晋接,每少于燕闲之际,十寒之忧,在理难免,众咻之适,不见是图矣。群下之蔑学浅识,虽知无补于日月之明,而程子有言曰,人君亲士大夫之时多,亲宦官宫妾之时少者,可谓切要言也。臣不能知殿下独处之工,果其无一毫之间断,如古人不容已之诚欤?臣不敢知殿下清燕之学,果其无一息之怠忽,如古人不容掩之明欤?人君一心,万化之原也。天人之际,孚感斯捷,《干之大象》曰,天行健,天以至阳之德,其行甚健,而十月也阳气潜伏,将为发生之根。故古人之以十月为阳月者,恶其无阳也。今焉在十月潜伏之时,有二月大壮之象,潜滋之阳,将有发泄之忧,则在乾象行健之道,乖常极矣。对扬之道,虽不可若是几也,而行健之体,要在于圣躬之益勉勤笃,勤笃之工,又在于圣学之无时间断。以是道益勉警惕,庶几为弥灾之道也。二曰,民生之劳悴匮竭,可谓莫今时若也。特以祖宗之遗泽深固,殿下之忧恤多方,其穷困之状,匮乏之忧,则遑遑有朝夕之形,而朝廷之泽,未能下究,流来之弊,未能湔除,田政之解弛,而土着之赋税无方,粜籴之丛脞,而闾里之担石俱空,军丁之浩多,杂役之烦琐,贡献人情之旁岐错互,凡可以剥其膏血,切其肌肤者,不一其端,指难胜屈,而加之以昨年南土之凶荒,实斯民百六之运也。流来声息,虽未可必,而全罗右道之颠于沟壑者,几以屡十万为计,则匹夫匹妇之不得其所,犹足以仰于天和,招致乖气,而况屡十万赤子,鱼烂禽狝于草莽之中,思之于悒,言之痛心,罪岁之言,有司之所难道也,求牧之责,朝廷之所可诘也,而春夏以后,安慰之命未下,两湖以南,存恤之使无闻焉,则颠连夭札之无告无诉者,其将抑郁不伸,幽冤不散,感而致此,亦非异事。《洪范》曰,庶民惟星,星有好风,星有好雨,风雨之不时,实由于民星,则今日之灾,又安知不由于此也?伏愿殿下,询于庙堂,责励其守土字牧之臣,亟恤问安慰之典。且使之求其政令注措之贻害斯民者,沿其流而溯其源,审其弊而革其瘼,亦为弥灾之道也。三曰,言路之关于治政,大矣。国家之有言路,如人之有耳目,耳目壅阏,则人不得为人,言路闭塞,则国不得为国,其理明矣。我朝之立国规模,盖仿于宋朝,台谏之重,与大臣相抗,朝廷之巨细大小,无不与知,无不与闻,既极其选,使之论长短议臧否,法意何如哉?惟我殿下来谏之德,虚受之量,亦可谓迥出百王,而近日以来,大小含默,未闻鲠直之言,上下弥缝,不见直截之风,骫骳积习,忌讳多端,激扬之风,寥寂无闻,此岂盛世之美事,而识者之忧,容有既乎?《易传》曰,阴阳和畅,天地之泰也,上下相通,朝廷之泰也。今日之无言,不可谓上下之相通也,上下既不通,则阴阳之和畅,不可期矣。今日之灾,实由于阴阳之未和畅,则开广言路,亦未必非弥灾之道也。臣于治箚正书之际,伏睹求言传旨之下者,前后屡百言,其责躬之言,消灾之方,谆复恳至,有足以感神明而格天人矣。至于诚者,德之表也源也,则大哉王言,可谓先立乎大者,推是心以往,何患乎赤子之难保?双擎感祝,有泪被面,而至于悯心虽萌于灾时,惰机转成于恒年,及往既尚矣,来能可追求下教,则转灾为祥之机,其将不出于一转移之间矣。伏愿殿下,以今日所下之教,躬而行之,践而履之,自今以往,率而遵之,虽成汤、太戊之盛,何以过此?古人有言曰,应天以实不以文。伏愿殿下,懋哉懋哉。取进止。省箚具悉。《诗》云,烨烨之震电,不宁不令,小子平日所敬天爱民之心,自以为不愧于古人,而奈之何天降异灾,甚于近岁,岂小子之敬与爱有到极工,而天乃有无妄之灾耶?反躬自责,必由不知之中,有未尽处而然耳。悚懔者深。镇时靡措,于时天晓已明,云观彻报,呼草求言,如渴觅飮。院启堂箚,一时踵至,言言切直,可使忧心益惕。多所陈言,予当付诸壁上,以助修省之资焉。

○庚午十月初八日,校理洪仪泳,书进故事曰,宋宁宗元年,彭龟年上奏曰,陛下以雷电非时,淫雨为灾,推寻厥咎,未知其繇。凡朕躬有过失,朝廷有阙遗,令台谏侍从,条疏以闻。臣官为侍从,职在论思,傥有所隐,宁不负恩。因陈时务若干条云云。臣谨按龟年、在光、宁之间,立朝名节,实为一时之贤卿,而其谠言嘉谟则尤于论灾异七条,大有可观者其七条则见于名臣奏议,臣不必更事烦陈,而其一,论赐与不省之事也,其二,论君子小人淑慝之别也,其三,论中国夷狄阴阳之分也,其四,论人主进退臣下劝沮之意也,其五,论纳谏之请也,其六,论重名器严功罚之政也,其七,论严赃律无不平之事也,凡此七条,或古有而今无,或不合于时宜,虽不足于逐条引譬于今日时政之得失,而谨取其中要切者,论断以奏。其第二条曰,臣闻君子阳也,小人阴也。自古君子小人,势不两立,君子在内,小人在外,于卦为《泰》,小人在内,君子在外,于卦为《否》,臣愿陛下观拔茅连茹之象,以进君子,戒履霜坚冰之渐,以防小人,无使鸮鸾并栖,薰莸同器,则天意解矣。臣以为,阴阳淑慝之别,实为人君之急务,万世不易之正理也。以殿下则哲之明,鉴别无遗,则何患乎贤否之难明?于是乎讲明龟年之奏,益加澄省,区区之望也。其第三条曰,臣闻中国者阳也,夷狄者阴也。自古夷狄之强弱,常系中国之盛衰,臣愿陛下明诏大臣,俾之先事经理,以备不虞。臣谓我国今虽未如南宋之不振,制边之策,不可以不讲,诘戎之务,不可以不严,而边备之疏阔,未免有识之寒心,戎政之率略,大为时务之关紧。于是乎讲明龟年之奏,益加修举,区区之望也。其第四条曰,臣闻人主进退臣下,必晓然示人以劝沮之意,故进一人而人皆以为当进,退一人而人皆以为当退。臣愿陛下守至正以昭临,百官有善则进,有过则退,与之共天位而治天职,以答天灾。臣以谓,古之人君,有赏一人而天下胥悦,罚一人而天下皆服者,其道无他,但以至公之心,行至公之政。故公之所在,人心无不悦服。舜之举八元去四凶,舜何与焉者?用此道也,于是乎讲明龟年之奏益勉大公之政,区区之望也。其第五条曰,臣闻明主不恶切谏而特取,忠臣不避重诛而杀身,言路之开,社稷之福也。敢言之气,作之尚不能起,况沮之乎?臣愿陛下,依汉世每有灾异,必求贤良之士,直言得失,此诚应天之实也。臣以为,言路开闭,实与天地之气相应,而逆耳之言,虽若违拂,国家之利,莫大于是。顺旨之言,虽若甘美,国家之害,莫大于是,于是乎讲明龟年之奏,益恢从谏之量,区区之望也。其第七条曰,臣闻淳化二年大旱,太宗延近臣,问时政得失,学士寇准对曰,大旱之证,盖刑有所不平。顷者祖吉、王淮,皆犯赃罪,吉既伏诛,淮以参知政事沔之婿,止杖于私室,用法如是,安得免亢旱?近日用法,亦多不平,怨讟交兴。臣愿陛下特降严旨,一体施行,以答天变。臣以谓,政法之以势利轻重,其幽冤不平之气,足可以仰干天和。近日之法吏舞文,宁无其人,特以纪纲不严,惟势是趋,法之不行,常在于茹柔吐刚之际,于是乎讲明龟年之奏,益严纪律,区区之望也。臣于龟年之五条,非但庄诵之不已,敢以引喩,陈达于黈纩之前者,盖以其言,则无非正议崇论。若使宁宗为中材之主,取以用之,举以措之,则庆元之治,岂如是纰缪,而不但其言之不用,是年,龟年以吕祖俭之营救,同入于奸党之目,屏出而终,今其緖言馀论,犹尚未泯,得用于圣明之世,则千古志士之恨,安知不雪于今日也?且观其奏曰,臣闻仁宗庆历中,灾异数见,宰执谢过上前,仁宗谕之曰,不须谢过,但自行事,此言则未见于宋史者,而见于龟年之奏。不须谢过,但自行事之言,此其所以为仁宗也。谢过虚文也,行事实事也。《书》曰,非知之艰,行之惟艰。仁宗之言,与此相为表里矣。伏愿殿下,采龟年五条之奏,遵仁宗行事之言,沛然行之,以为转灾致祥之道,不胜区区之望也。答曰,省尔故事,可见眷眷忧忠。予闻古语曰,圣主不弃至庸之才,良工不弃粪土之壤,又曰,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或曰,智者至明,故譬诸水明若无鱼焉,予则曰不然。未若水清而有鱼,至明而无苛。夫鱼之取浊,畏物侵罗也,人之畏明,恶彼刻迫也。虽有无侵罗无刻迫之事,而人与鱼尚然乎?又曰,愚者至昏,故开物触类,不知而觉,予则曰,亦不然。愚者是人率性之一道而分也,天之禀也,岂有贤愚之分乎?蔼然之心,自发于中,愚之穷而得有所见也,何有于开物触类?然大圣人异焉,无微不有,无微不知,智仁俱全,善恶明显,岂未及智者,而区区于一明字耶?以明四目言之,是帝舜之德,而未闻至明。如智者之察察之明,而人皆欣然乐从。然则智之为圣人,虽圣人有至明处,不为察察之明也。与智者之所以异,如此之甚,又于智者之愚人,不啻楚越。由此观之,或之说料得一言矣。论其智者修己之道,智者之过智,反不若愚者之过愚,愚者之过愚,不若一得之有愚,开益开渐成智者,古语所云不弃至庸之才,不弃粪土之壤,正为此也。今言曰,虽愚开益开,异于触类而长,何望智者?此则予必不许,予之所言误。或说者是不开时言也,自得有开,自开益开,非但言其触类,得及于智者,须非智者可望圣贤。由此观之,或之说,又可谓料得一言,可也。宋之仁宋,贤主也,一言足以兴邦,虽不仰及于圣王,而其为治之心,足可见矣。奈何末年之政,渐不如初,才至出入少康之境,岂不叹哉?今以仁宗,较之圣智,不愧智者,终难望于上智一等,呜呼,一失之言,果不虚矣,而与后世庸主,亦不可同日而语矣。援引他语,庸示警箴。

10月9日[编辑]

行都承旨金在昌。左承旨李永锡。右承旨赵锺永。左副承旨申溆。右副承旨洪羲俊。同副承旨申光轼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赵毅淳南秉宽。事变假注书李祖馨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本院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又启曰,行大司宪李勉膺,执义宋稚圭,掌令金直淳在外,李泰淳未肃拜,持平金图远、朴鸣和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药房提调、副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又启曰,事变假注书金文泽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金文泽改差,代以李祖馨为事变假注书。

○传曰,湖南道臣疏事禀处事,已有成命,而不见其疏,多有至切紧于民者。自见此疏,乐而忘食,若有尽祛巨弊者然,令庙堂必从详细磨商讲究,以为禀处之地事,更为分付。

○本院启曰,明日次对,两司当为进参,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人员,并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校理郑鲁荣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玉堂前望单子入之,校理徐长辅落点。

○本院,以弘文馆言启曰,下番阙直,事甚未安,以上番姑降入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副校理曺凤振,修撰尹久东,副修撰赵民和,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以修撰尹久东,副修撰赵民和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又以礼曹言启曰,故学生李皋祠板,遣礼官致祭,今十月十五日祗受事启下,而祠版则亲尽已久,故在前致祭时,设行于墓所矣,今番亦依此举行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即接南部幼学许澓所志,则以为,矣身今番监试初试时,入格于一所终场二等第十二人,而取见榜目,则名字误以𣸪字书,本生父名,亦为不书,请即入启厘正为辞矣。试券秘封及启下榜目,详细考准,则榜目之澓字误书,生父不录,果为的言。故原榜中,付标以入,而当该试官及四馆官员,俱有不察之失,并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兴仁门南边颓城改筑处,女墙毕筑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左议政金载瓒,右议政金思穆联名箚曰,伏以是月轰烨之异,又何为而发也?十月节届纯阴,殷雷象在刚阳,以纯阴之节,有刚阳之象,即气之乖也,灾之极也。天所以警告于人者,以是灾也,人所以恐惧于天者,以是灾也。历数从古,灾何尝无所由而发哉?苟使遇灾知过,起警遄改,则天必底豫,而灾何从屡至也。顾今大小上下,百千事为,何莫非为灾之端,而若使仁爱,随处辄告,则将见其式日斯灾,灾无不有也,何特十月雷而止哉?噫,上自朝廷,下至方域,凡可警可惧,朝夕必亡者,实不胜指偻毛举,而先就衮职上略陈愚见,而亦岂无一二可言者耶?昨下纶音,蔼然求助,有可以格感天人,而乃以一诚字,为设弊救弊之至哉。一言无以加此,而臣等区区之忱,请以是诚字仰覆焉。人主之一喜一怒,过于中,则心失其诚,而天监在玆,一语一默,非其时,则心失其诚,而天监在玆,诚与不诚,丝毫是争,而上天虽邈,降烛至明,方寸之内,尚不可揜,幽独之地,尤所易著,惟此耳提面命之天,咫尺临止,而安得不降祥降灾于诚不诚间之也?三代以回,人臣之告君者,必称上天上帝,而其所以格乎天而协于帝之本,即不过诚而已。臣等之前席敷奏,每在于诚一字者屡矣,而今以是涣发德音,诞告有众,臣等之所仰望者,殿下已先得,臣等之所欲言者,殿下已先谕,今无容更加屡屡,而在臣等尧、舜吾君之心,惟愿殿下以心而勿以言,以内而勿以外,造次焉以诚,出入焉以诚,自喜怒动静,以达于语默政令,一一自真实无伪,纯一无杂中做将去,则上可以回天怒,下可以孚众心,而上所谓千百事为,不期正而自正,今玆儆告之灾,安知不为祈天永命之福也?惟殿下懋哉懋哉,仍伏念,臣等忝古人燮理之任,犯今日辜负之罪,致使天谴人怒,灾沴荐臻,圣王之欲励臣工,则瘝厥者先服典章,而尚何敢晏然在职,徒贻宵旰之忧,厚招舆儓之谤也?伏乞亟命斥免,改卜贤德,俾国事回安,天灾自弥,不胜大幸。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等之恳。雷烨告警,达宵惕惕,匡救继至,敢不服膺?予于昔日,承闻于宁考,若曰予于平生,无一点怠气,是一样诚敬二字做去,汝其知之而勉焉。仍命小子,使书诚敬二字于座侧,屏于卧内,尝顾而教小子曰,汝其无忘斯意也,于是小子拜手庄诵,永作绅戒。玉音在耳,圣训难再,呜呼,小子自承此教,朝夕眷眷,惟在励意继述,奈何否德不逮,一政一令之间,犹未能发显实措,曷胜怵然而自悟者乎?是以省存戒谨之工,非徒一日二日,战战慓慓,陨渊履冰,将为几许年矣。古者唐太宗有言,成迟败速者,国也,成败之分,推斯明的,可不深惧?程夫子亦尝戒之曰,因灾异而修戒无损,贤人之言,可谓后世人主,夫国之迟速,明于诚敬,诚敬为实,在于吾心。然则诚敬是不可已之极工。噫,惟天为能爱君,惟圣为能畏天,厌之者必示嘉祥,爱之者必谴灾异,天人之理,即在影响,焉敢不敬?修省之责,专在于弥消,焉敢不诚?夫千緖万端,同归诚敬,试言数条,历历可陈。君德成就,在于经筵,治道污隆,在于审问,清心于燕处之中,访道于临朝之际,此其勤学之敬也,恢弘化理,必资于儒术,缉熙光明,仰法于典训,游神于治政之中,怡悦于穷极之域,此其立志之诚敬也。存心于若保,兢念于如伤,懋照大德,康济水民,心玆志玆,事玆为玆,心志庄于中,事为形于外,推广宽仁之德,抚字疲苦之象,惠虽未均,效可自施,此其保民之诚敬也。《书》曰,敬天之休,《诗》曰,上帝临汝,圣经贤传,布在方册,治我国家,舍此何为?卿等职在大僚,受遇昔日,傥以体昔日之先宪,以保寡躬,咸有同德,匡辅拯济,挽回吾国,庶几康哉,岂不休哉?展见卿箚,满幅忠谠,心焉庄之,益加兴怀,为谢老诚复不料盐梅之美睹,在于今日,安得不悦?至于辞逊等节,文具虚伪也,实欲不听。卿等何不思谅?安心视事,夙举猷谟。仍传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于左议政、右议政。

○副校理金启河疏曰,伏以臣,尝读《诗》,至《十月之交》,有曰烨烨震电,不宁不令,终之曰,哀今之人,胡憯莫惩,此诗盖忧周室将乱,而天之降灾如此,诗人忠爱之心,风刺之义,溢于言外,丁宁恻怛,圣人取以著之于经,欲使后之人主,以为鉴戒,而毋蹈其乱败也。今月十二日癸巳,即立冬之节,则真十月之交也。乃于此时,震雷大作,轰轰之声,烨烨之光,虽盛夏,未之过也。呜呼,此何爻象?臣病中惊起,绕壁彷徨,伏想我殿下惊惕忧惧,何以为告怀也?噫,冬雷之告警,非今斯今,前冬如此矣,又前冬如此矣,殆同岁课,而特今年甚焉耳。臣愚不敢知上之所以按例求言,下之所以应文陈戒,亦将如去年而止耶?夫如是,则非应天以实之道也。今玆之警告,臣固不敢指为某事某害之应,而以岁较之,则自微至著,昔小今大,一岁甚于一岁,此非非常之变乎?非循常守旧,所可消弭也。礼曰,孝子之事亲也如事天,仁人之事天也如事亲,此切至之言也。父母怒其子,而子不能起敬起孝,以期底豫而后已,则是自绝于父母,而父母亦不子之矣。今我殿下,当此变异之时,不有以警动大奋发大振作,以格上帝之心,而略举故常之事,以为修弥之道,则高高在上之天,其将以是而虚豫耶?天命去就之几,国家隆替之分,将于是乎在,岂不大可惧哉?臣闻天道远而难知,人事近而易知,善观天者观于人,今日之人事,其得乎失乎?呜呼,未可谓得也。上而时政之阙遗,下而民生之困悴,此今日廷臣之所当沥血刳肝,以对扬我圣上恐惧修省之实,而其实则又有大于此者。宋臣杨万里之言曰,人主之治天下,必正其治之之主,人臣之相其君,必先正其人主之主,夫所谓人主之主,何也?即万化之源也。天以桑谷警太戊而殷道复兴,噫,桑谷之生枯,何关于兴殷,而所以兴者,以启太戊之主也,孰为太戊之主,非太戊之心乎?天以荧惑警景公,而宋国以存,噫,荧惑之守徙,何关于存宋,而所以存者,以启景公之主也,孰为景公之主也,非景公心乎?顾今转灾为祥之机,制治未乱之道,亦在乎视其人主之主如何耳。恭唯我殿下,以聪明有临之资,承艰大无疆之业,兢业如舜,勤俭如禹,不迩声色如汤,不盘于游畋如文王,则殿下所以正心诚意,以立其致治之主者,宜其无不用极,而臣犹以为言者,盖其符验之著于外者,自不禁愚衷之耿耿,而敢效狂瞽之说,惟殿下垂省焉。呜乎,迂而易失者机也,往而不返者时也。我殿下之临御臣民,殆一纪于玆矣。殿下试反思之。一纪之间,而所奋发者,何事,所振作者,何业?不闻其日进,而惟闻其日退,未见其寝昌,而惟见其寝弊,庙堂以期会簿书,为燮理之本,铨曹以排比彼此,为激扬之政,讼狱骫骳而干嘱日盛,科试淆杂而关节肆行,以言乎台阁,则含默卷舌,便作家法,以言守宰,则诛求掊克,辄称干能,奢侈争尚而甁罂俱罄,纪纲尽堕而毛发皆病。有一于此,亦足召灾,况兼而有之乎?此固臣等持禄保位,不能极言竭论,以裨聪听之罪,而亦不能无憾于天地之大也。呜呼,前后廷臣所进言,而蕲望于我殿下之一奋圣志者,非欲以自利其身也。盖欲我殿下之国之理也。今使臣终日极言于前,以陈弭灾之策,切时之务,则舍此奋励二字,亦无所措其说矣。殿下若今日奋励,则明日必有效矣,一事振作,则万事必皆就矣,而何所惮而不为乎?殿下必以为,吾虽不事强健,而自有关和之旧制,固不害为仁厚矣,吾虽未能忧勤,而自有庙堂之禀裁,又何至于弛废乎?以此自恃,而自晦自逸,不自觉其国事之日非也,岂不大可忧闷而痛迫者哉?关和虽存而苟不修明,法何由徒行,禀裁虽当而若不躬率,人孰肯震摄?徒尚仁厚,初非帝王之令节,专事弛废,终归危乱之根抵,略举古昔,可鉴得失。汉室之衰,不在于成、哀,而在于元帝之徒事仁厚,优游不断,唐室之替,不由于懿、僖,而由于文宗之专尚文雅,委弱不振。臣之愚妄,敢以元帝、文宗,比之于圣明之世,自知僭谬,罪在不赦,而周昌、桀、纣之对汉高,亦赐开纳,刘毅、桓、灵之比晋武,犹乐优客,傥殿下不以人废言,超然远鉴,赫然兢惕,毋徒以宽仁为盛节,卓然以振励为能事。始自今日,画为一初,凡大小事为政令施措之间,锐意奋发,一此不懈,则桑枯荧徙,特在转移之间耳。三代以往,其将由此而驯致,汉唐而下,又何道哉?申愿殿下,毋曰陈谈,深留圣意,则实宗社臣民之福也。仍伏念,臣向叨见职,猥控疾痛之呼,旬日之间,再蒙体谅之恩,感戴洪私,安意调息,不意鞶带朝禠,华诰夕宣,以臣代臣,天召俨临,当此灾异非常,大小警惕之日,岂敢不竭蹶趋承,以效不俟驾屦之义,而狗马贱疾,既难遄瘳,龙象法筵,无望趋簉,左右思量,进身无路。玆敢申控未毕之恳,猥蕲已施之泽,惶霣震越,罔知攸措,亦愿亟治违逋之罪,以肃朝纲,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噫,前日犹有奋发之谈,陈说于予前者,今则久未闻矣。噫,千羊一狐,古主称道,而尔之敢言,于是仿佛。噫,汉元,唐文,一则优游,一则柔弱,与权奸臣受制北寺,无可称道,而尔能比于此等人主,语曰君圣臣直,反躬自思,予有虚已之量,故尔有犯鳞之谏,非不曰自以为圣,虚已之道,已无加勉,实践之工,方与尔等交戒,特赐内帑帛一十段,以表直言。察病难强,特递本职。

○副应教李惟命疏曰,伏以臣于昨日,伏见传教下者,其所以遇灾祗惧,责躬求助之意,溢于辞表,凡在瞻聆,孰不感动?如臣肤贱之见,刍荛之说,姑不足有槪圣心,而职忝经幄,亦安得终始泯默,以负我殿下求言之圣意哉?臣窃伏惟念,天人一理,上下无间,吉凶祸福,各以类应,考诸往牒,甚可惧也。臣窃瞷我殿下,聪明睿智,卓越百王,临御出治,已过十载,凡于政事得失,国家之治乱,靡说不讲,无微不烛,庶可以天心底豫,和气自至,而比年以来,饥馑荐臻,灾异叠见,中外殿屎之状,小大忧畏之端,固不可以一二计,而迺者雷异之警,又在收藏之节,天意冥邈,实难测知,而变不虚生,必有所召,则诚不知圣躬有何阙遗,朝廷有何乖错,使仁爱之天,谆谆然警告之至此也。臣学鲁知莽,识见浅短,虽未知何事为目下第一挢救之策,而若其隐忧过虑之妄,有所忖度者,则抑有可言者存。今之进言者,皆曰圣志不可不奋发也,纪纲不可不振刷也,言路不可不广也,风俗不可不正也,凡此数说,莫非当今之急务,而究其本,则犹有所未尽然者。臣闻朱子之言曰,天下之事,千变万化,无一不本于人主之心,人主之心正,则天下之事,无一不出于正,是故君心一正,则推之政令之间,发之施措之际,无不各得其宜,而治国平天下之道,亦不过举而措之耳。苟或求治而不能先正其心,则是舍其本而欲齐其末,遗其内而欲端其外,不近于北辕之适越,而却步而求进耶?然而心不能自正,而其所以正之之要,亦不外于讲学明理四字。帝王之学,异于匹庶,固不存于章句文义之间,而必须探颐义理,体念心身,使吾方寸之天,湛然虚明,无所瑕翳,开明其心志,不迷于是非之分,涵养其德性,不惑于理欲之几,然后方可以尽诚正之实,而致位育之功矣。今殿下圣学高明,德业日新,虽若无待于讲学之工,而古人之盘水易知,此心难保,六马可调,而此心难御。是故以成汤之功焉,而昧爽丕显,以文王之德焉,而日中不懈。殿下试以是而思之。吾之所以致其治功者,果如成汤否乎?吾之所以纯一其德者,果如文王否乎?讲筵日开,而所读者章句之末,所讲者文义之粗,而至于微辞奥旨,未见有力究深探之工,则虽欲融会贯通,以臻缉熙之域,其可得乎?殿下诚能于不闻不睹之中,常若上帝之临汝,至微至隐之际,亦思屋漏之无愧,戒慎恐惧,不敢怠忽,必以正心为万事之本,而又以讲学明理,为正心之本,则圣志自可奋发矣,纪纲自可振刷矣,言路不期广而自广矣,风俗不期正而自正矣。亦可以默契天心,收回威怒,烨烨者可变而为祥光,轰轰者可转而为和气,尧天舜日,和风甘雨,庶几自今伊始,岂不休哉?伏愿殿下,穆渊深思,不以人废言,则未必不为弭灾之一助矣。仍伏念,臣一日之内,乍蒙恩递,复叨见职,惶霣感激,罔知攸措。揆以分义,固当竭蹶,而臣之母病,转辗沈痼,诸般症情,有增无减,夙宵焦遑,方寸靡定,百尔思量,虽无离侧之望,召牌之下,末由承膺,坐犯违傲,徒增罪戾。伏乞圣慈,俯垂鉴谅,亟递臣见带之职,以便救护,仍治臣逋慢之罪,以昭法纪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陈切实,当留念,尔其勿辞救护。

○掌令李东淳疏略曰,伏睹我殿下,今因冬雷之警,下询之旨,若曰,陈言纳谟,正直无讳,言虽不中,予不为罪,大哉王言。窃观今日,政仍旧贯,人不炼熟,臣邻避喜事之谤,庙堂无建白之议,王道仁政,为迂阔之空言,诚意正心,为陈腐之古谈,时务之章,徒归该司之故纸,含默之习,只作谋身之良策,泄泄沁沁,苟保无过,至谓我国前例之国朝政三日之政,坐视百度之日隳,而终不肯一开口大着手。噫,大小臣僚,岂尽无忧国之诚,救时之策,诚恐我殿下狃习安常,不事建明,故无益而不言耳。今日民忧国本,固千端万緖,而其要则不过振纪纲也,其目则正士习,禁奢侈,择司牧,恤民瘼也。四者举而纪纲可得而振矣。何谓正士习?夫士者,国之元气,今日培养,而异日将需用者也。目今世道波下,不知风声气节之有可尚,不识礼义廉耻之为何物,营求升斗之禄,驰逐得失之场,日甚一日,此曷故焉?苟于庚申年间权贵之当国也,举世奔波,当铨而一资半级,贿赂公行,主试而泮试礼围,新榜狼藉,而臣即其时科场中人也。字标相应,场屋互通,借述外作,目击耳闻,甚至曰某也某之亲,某也当为,某也某之党,某也当参,毕竟榜出,十差一二,此何变怪?前鉴孔昭,而耳目皆染,骎骎然混入其套,父以是诏其子,兄以是勉其弟,朋友以是相招邀,明年甚于今年,间有一二惜身名者,则反称之以迂怪乡谙,士习不可复正,而正之之道,要在乎作成人才。程夫子尝曰,学校,礼义相先之地,月使之争,非教养之道,乃欲镌解额省繁文,别立观光之法,又欲尊贤立师,以为化俗之本。伏愿殿下,择学成行尊,公正不挠者,俾长国子,而革罢升补之试,申复月讲之规,不专以句读字义为主,而取其志行端洁,经义烂熟者,次第选补,使州县吏,公选经明修行之士,授以学校之任,而岁行乡飮之礼,月申朔望之讲,守臣以时考其勤慢,力闻之于朝,以为随材以调用之科,继又力择铨曹,以杜幸门,别饬有司,严科法,则何忧乎士习之不正哉?何谓禁奢侈?夫地之生财有限,而人之所用无节。生财之道,莫功于崇俭,而今上自朝绅,下至闾里卑贱,不度家计丰约,都丽服食,便美僮马,间有衣缊被布者,则非笑之凌侮之,讥之以矫饰,视之以乞丐,人孰不知俭则可富,奢则可贫,而特以举世之所尚,不可独异。况身章者,所以表贵贱而正名分也。今公私贱隶,举皆着道袍曳绣履,此不但糜费,事关名分,不可不痛加禁抑,而亦不但屑屑于禁令之间也。诚以上之所好,下必有甚焉者,伏愿殿下,躬帝尧茅宫之法,夏禹菲服之俭,使公卿庶僚,无不贱奢而贵俭,则一国慕之矣。且锦绣金玉,玩好杂品之列肆求售者,皆财之费而无补于国者也。自今严饬使臣之行,禁其无益之贸。此唐玄宗罢职锦坊之法,而织坊尚可罢也。况非我所自织,而货贸于他国哉?此而严禁,则奢侈不期禁而自禁矣。何谓择司牧?夫生民休戚,系于守牧,守牧勤怠,在于监司,今监司惟以不作仇怨为家计,守令惟以媚附权近为能事,徒知瘠民肥己,剥下赂上,驯致贪婪成风,而监司之巡游列邑,漫不闻生民疾苦,守令臧否,及其夏冬殿最,只黜无攀援异已趋者一二人以塞责,其恣行不法,专事媚赂者,皆置之上等,其罔民情而诬天听者,吁亦甚矣。许多州县,固不可一一择人,苟使监司而公明刚严,则怙势蔑法者有畏矣。伏愿殿下,别择刚明方正,威德素著者,寄以方面,考其殿最,不畏强御,不私党习者,特加升用,党同挤异,吐刚茹柔者,显示谴罚,又令廷臣,各荐其循良能治者,委之以字牧,而申严赃法,先治一二尤甚者,其举主与该曹,并从连坐之律,则目前民国之忧,可纾矣。何谓恤民瘼,夫民惟邦本,而本固则邦宁,今吏政日紊,而民瘼痼甚,其最切忧者,军丁也粜籴也?黄口充额,白骨微布,此犹不足。南山北山,苟塡其数,拥簿责布,邻族对征,相与携手四散,苟仍旧充额,而欲革其弊,诚近于无面不托,此非臣谋之所能及也。至于粜籴之弊,盖自壬辰耗出之后,常日燹兵之约,公私匮竭,不得已补用之计,而荏苒今日,至有元还、统还、赈还、结还之许多名色,会付、会录、京纳、营纳、官纳之许多条例,吏胥夤缘作奸,而有私利之假托者,有他邑添加者,耗上生耗,月加岁增,种种痼弊,一则耗条,二则耗条,今若草罢耗条,则目今国用见竭,诚不容一朝荡涤,只当较户量谷,均排石数,逐年作耗,详定谷价而已。夫较户均谷,则民无偏苦之患,逐年作耗,则谷无岁增之弊,伏愿殿下,亟令该曹,执一国之户摠,均八路之谷簿,可移者移之,可作者作之,当留者为几何,当分者为几何,一齐分排,平等受食,年年耗条,则无论会付、会录、京纳、营纳、官纳,逐户以钱代纳,俾不得偏划于一邑,百姓有安堵之乐矣。凡此数条,奚足为弭灾之方,而目今痼弊,实不出于四条之中,伏愿殿下以臣所陈,俯询大僚,博采廷议,勿令该曹,循例回启,如其可用,行而勿疑,如其不可用,斥臣妄言之罪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四条附陈,极为切务,而当留念。科民两弊事,令庙堂即为采施,尔其勿辞察职。

○全罗监司李相璜疏曰,伏以,鸿箓增巩,麟趾协庆,产室既设,壸度深康,区区下情,不胜欣祝。仍伏念臣,忝膺见寄,行且两月有馀矣,湖南今年,即国计嬴绌,民生休戚之大关棙,臣于是时,受命南来,任蚊背以岱岳之重,策驽蹄于太行之险,欲望其不输尔载,利有攸往,则天下或有此万一之理耶?今欲归重于国计,则不得不有征督之事,今欲致力于民生则不得不有宽纾之政。夫宽纾与征督之二者,譬犹南辕北转gg辙g之各殊其涂,终不可合而一之也,宽之则国计板荡,无牵架之方,督之则民生涣散,无安保之望,臣诚左右焦劳,莫省攸措。与其强不强而并无所成,无宁酌其轻重,参以利害,专意一事,不至两失之为愈。凡国计之见缩于湖南者,通计各项米谷钱布,盖且百万计,国家支计,专恃湖南,而昨年所减,其数如此,将何以办一年之用,而应凡百之需耶?非但掌国计者焦忧罔措,凡今日中外大小,莫不相顾忧叹,则追征前欠,少裨见用,即目下急务,宽纾之政,尚可与论于今日乎?然则昨年各项停免之以百万计者,惟有并督于今年湖南而已。湖南之民,徭役繁重,虽使承屡登之馀,占又丰之喜,朅一年之作,不能供一年之入,辄见缻罂俱空,卒岁无策,妻饥儿寒,艰楚百端,稔岁如此,况今年湖南而又经昨年大祲乎?一岁之常供如此,况并督两岁之辄额乎?臣于巡路,历审今年农形,山农非无登熟之处,而灾頉又往往间之,除却茂朱一邑,不免为穴农,而野邑则又逊于山邑,沿邑则又逊于野邑,至于傍海面里,则灾损之酷,尤有甚于昨年。盖昨年则犹有田种之间或收拾,而今年则并此全弃,昨年则犹有海采之可以依赖,而今年则并此俱失,当年应捧,已同括毛,宿逋复起,于何着手?假使昨年停户,无一流亡,无一札瘥,各安闾井,撑持到,今新经大病,元气不接,呻吟困顿,已不堪追呼拘系。况目下停户,完者几何,原湿所过,每见堵壁破榻,烟火萧条,停车细询,辄曰饥馑疠疫,流死相续,此即昨年之五六十家村闾,彼即昨年之三数十户墟落,而今此十空三四或五六矣。然自臣观之,今年以后,其五六与三四者,亦必不能保有其土矣,彼流且死者固已无迹可寻,而其种种当纳,尚留人间,贻劳于邻里,非但一事而已,且三事四事,非但一年而已。且昨年今年,渠辈之自已应役,尚无以承当,朱签白挺,不堪痛苦,况事在他人,而累及其身乎?若身有长物,则亦岂或观望顾惜,自速官刑,而春夏生活,不能专靠于还赈,弊袴破裆,皆归货卖,破筋折匙,俱无馀存,而如干田器之忍死待农者,又为征番催粗之吏搜括而去矣。今以无助之民势之尚多未了之公案,有血可浚,无物可塞,而冤苦在心,推剥临肌,尚安能顾恋迟回,坐受磨折乎?去乡仳离,沿门叫丐,岂常情之所乐为也哉?原其事势,盖亦有不得不然者,一人如此,二人可知,此里如此,彼里可知,今若以国计之重,而不稍宽纾,或失奠接,则沿海之民,必将荡析而后已,无沿海则是无湖南也,无湖南则国家之异日经用,于何倚办?财用诎则国固无以为国,然至若财用所由出,则实本于民,由是论之,轻重虽分,而利害之系其间者,又可知矣。然则宽纾之政,宜先于征督,而苟欲为宽纾之政,又当先从邻族变通之。一曰,物故军伍。昨今两年,即湖南之杀运也。始之以饥馑,继之以疠疫,沿民死亡,顶背相望,而目下军伍之以故悬頉者,并计案付内外京乡都数,大邑如罗州则为四千六百之多,下此而灵光、灵岩则为二千馀数,小县则如海南者,亦不下一千六百馀,而如康津、珍岛、务安、兴阳诸邑,多则且千馀,小亦不下八九百,外此各邑之若多若少者,无邑不然,而有不可一一遍举也。逃故塡代,查括闲丁,而犹且不足,则次及于冒录、私募等诸般名色,其例则然,今年则轮行之疾,死者甚多,军伍如此,他可类推,虽有无役杂役之略有馀存者,以此充彼,顾能当十之一二乎?罗州虽大,一州也,外此诸邑,虽有稍大稍小之异,而皆一郡一县也。以一州一郡一县之户,而欲括半万世二千一千,去千不远之游民于流离死亡,十空三四之地,则其理势事情,果当如何?平时军额,外道各邑,多用面里代定之政,如或残盛异势,变通移额,则添伍之里,虽一名二名,睢盱相告,久而始定,今此许多故额,偏在于饥疫最酷之里,而完户之无几,臣既指陈于右方矣。欲以无几之户,专责见阙之伍,则其势必不可行,然则惟有通融面里,变通厘正,而彼每面每里之移受新额者,小当以五六十计,多且为一二百馀矣。今夫五六十与一二百者,其数不少,虽或移送于民殷物阜之一州一郡,尚见其移疾生弊,况所谓一面一里者,能有几多民户,而可以承受得起耶?假使安乐富庶,一如常岁,猝然遇此,其惊遑绎骚,如不欲生者,势所必至。况经赈则同,遘疾则同,而特以死亡稍少之故,横增里额,签老括幼,十不当一,团土刻木,又无其术,则竟当排户勒配,虚其户而敛其役而已。所谓移送虚额之本里,十空四五,不成村样者,未始不由于饥疫,而其实则太半是饥疫之后,人亡役存,不能以见存之户,尽了其替当之役,保抱携持,渐次凋零,以致如此耳,今既见失于彼里,而必欲取偿于此里,则彼里已往景色,独非此里之来头榜样乎?当并与仅支粗完之民,而又将散而之他矣。二曰,陈废田结。凡今年之以未移畓结请灾者,无邑不然,累百累千,而沿甚于野,沿邑之中,如罗州、灵光、灵岩、珍岛、兴阳、海南、康津、茂安、咸平、茂长等十邑,尤为最甚。今年沿海之旱,固有妨于秧役,而苟或因旱而已,则未移之处,虽云伙然,岂至于连坪全里,沃瘠无分,一望莱芜,靡有限极哉?特以春饥夏疫,流死猥多,有地无人,竟不免此,畓既如此,田又可知,彼畓秧之未移者,履亩减赋,自有恒典,而至于旱田陈荒,则灾俵不及,税征自如。当初法意,虽出再农之故,以此责之于今日沿田,诚亦冤深,以未落种之地,兼不见在之人,今欲一按常式,槪捧准额,则其势不得不移及于邻族,邻族而不给,则又将遍及于面里矣。荐饥之民,无计自资,出入咨嗟,若将不能朝暮,而又重以他人白税,日来侵扰,则虽欲安意遂生,姑守田庐,实不可得,臣恐田之随陈者,将日益多而不止,已陈之结,结之移侵者,亦日益多,而竟无可侵之民也。三曰,流亡结役,昨秋歉荒,虽曰无前,而凡名在税案者,皆实结也。当初停退,已是旷典,到今征督,岂有他说,而春夏以后,其不能奠厥攸居,或流或死,存没相半,则观于废田虚伍,可以反偶gg反隅g,其人虽亡,其役尚在,减非可论,征既无处,则族里之侵,又不得不如田伍之为,一犹不支,况二之三之乎?剜肉医疮,即古人诗语,而穷民输赋,其悲如此,有时读此,辄欲泪下,然此犹剜自身之肉,医自身之疮者,至于今日沿民,则忍剜自身之肉,往医乎人之疮,肉且告尽,而疮竟不合,求医者之索剜则无有已时,抑将何术而应之?粟米麻丝,本出土地,而地未尝与人俱亡,则货彼充此,亦自有术,疑若无与于邻族,然岁弊人散,土贱钱贵,转贷无路,虽或幸而得贷,亦不能值应纳之十五,然则邻族之外,有谁当此?四曰,渔盐船税。沿岛诸民之傍海占基,布列盆箭者,在在相望,不啻百千,七月之风,驱海深入,溃决防堰,汎滥原野,远几至里许,近不可步计。渔箭盐盆,并归于波涛汤潏之中,而所谓网条舠船者,又毁破漂失,处处皆然,夫所谓箭盆网船,即海利之资斧也。沿民生涯,专赖海采,而海采之利,胜于陆农,故税额之多,倍于田赋,一或失利,则较之陆民之失农,甚害尤甚,而今年所遭,不可但以失利言,并与平日资斧,而全然失却,陆既告歉,海又无业,彼沿岛鹑鹄之啜泣相唁者,又将何以自聊?流转他方,已闻有人,今若专责常税,则支接之不能,而散亡之益多,不待毕竟而可知。五曰,停退还谷,昨年停退各谷,通计一路,殆近八十万石,而见停于沿邑者,为居多,沿邑之中,见停于尤甚面里者,又居多,假使见停居多之处,秋稼穰穰,一望如云,当年应纳之外,又准责昨年见停,则其势不能办。况昨年沿邑,又为今年之尤甚,昨年见停居多之面里,又为今年之尤甚,而饥疫流亡,又遍于此者乎?外此之次、稍实面里之停还捧仍,容俟列邑分等时,同为酌量论列,而至于似此面里,自当年还饷,已不可无阔狭之政。停退还捧,尤难容议于今年,而虽以明年言之,若用停还准捧之常式,并督于见停最偏,无凭居多之面里,则虽一户而兼数户之事,一里而应数里之役,决知其不能承当,非但流徙者之无以招徕,必致存接者之不免稚析,来头民事,转益罔措。今欲为安顿之策,则惟有稍令息肩,姑且宽心而已,如欲为是,无遽为督迫之政,俾各有旋容之地,而如是之方,莫如排定年限,为渐次收杀之图,吏奴逋还,尚用宽典,况民隐所系乎?若谓公谷之重,不可久停,遽欲责之于一年二年之间,则非但无益于收捧而已,将见民与谷俱失,而益无涯畔,今若援本道兴德、高敞反逋已例,限以五年,排定分数,使之次次办纳,则庶见实惠下究,舆情少安矣。大赈馀氓,疮痍未苏,山野之间,亦岂无寒暑之资,而博施济众,虽尧、舜在上,犹或病诸,臣何敢毛举鳞缉,为无节之请于盖高之听哉?亶以沿海民情,无异焚溺,而沿邑之中,若罗、灵、珍、兴等十邑,饥既最甚,疫又最甚,今年灾形之惨,又为诸邑之最。臣今见担民事,有不能漠然坐视者,玆将尤甚十邑事情,仰尘崇听,而今臣所陈,实关沿民安危,若或苟牵法例,淹延时日,不即拯救,则沿民且凛然不支,不支则且散矣,既散之后,安集之难,尤当有倍于今日。然则变通之方,宜趁今日,而军政则就目下案付故额,查荡其昨年停布,签代之政,亦稍宽展,无甚催迫,而道内各样收布者之不入于京案付者,自臣营谨当为从便次次签代之方。如有不得不给代者,则更当往复筹司,商议通变,而至于京案付六千二百馀名,则分作两半,一半则责于当年,一半则许以明年。外此陈田海农之全然陈废者,正税所重,关系经用,有司之臣,有不敢生意于蠲荡二字,既不能公行检踏,则实数几许,虽不能指的仰陈,传闻所及,廉采所得,亦或有大体领略者。陈田结数,则决当在四千有馀,五千不足之间,盆箭网船之溃破者,亦当为三停之一,而略有出入矣,并许另加查检,量减分数,又就大同未收及停退中阖户流亡,无处指征者,详核虚实,特施蠲减,而停还排年。又准所请,则民情之遑汲奔波,无所止届者,或不无支持存接之理,而海户失业,非但十邑而已,风涛所及,被灾则沿边同然,似此处,并令逐邑执摠,一例施行,则亦似无向隅之叹,而有安堵之效矣。或有设难于臣者曰,签丁之分排两年,非不为姑息之政,而今年既无路得充,则明年岂有丁可括乎?且陈田海农,既请分数减頉,已不能准值于实摠,摠既未准,无论多少,冤征一也,与其冤征之竟不可无,而两无所当,无宁归重公税,按式准征之犹有其说乎?此说似矣,而臣则曰不然,明年签政之不甚容易于今年,臣非不知,然今年则洊灾之民,喜动易散,有不可挠之以事,而捱过明年,则喘息少定,心神粗宁,虽稍强之以非力所任,其鸟骇兽窜,必不至如今年之甚,且沿海村里之在在空虚者,岂皆死亡而然乎?其流散未还者十五,而且过之矣。所以前却徘徊,不欲遽还者,政在于各样力役之无以应当,而又非但为渠之力役而已,其所顾虑者,尤在于他役之替担,而停有蠲荡,签又宽退,邻族之侵,姑且无虑,乡里之思,固所同有,则稍稍返接,想当然尔。然则明年之得以措处者,亦或有胜于今年,至于陈田海农,则民虽蚩蠢,亦知常税之至重,疾痛所迫,虽有盻望之语,而其心则未尝敢必于曲副,似此处,自朝家,虽略示大意,其所以慰悦固结者,必有倍于有例者之全数减免也。凡此诸条,上以关公税之正,下以系军需之重,且还饷捧停,法意甚严,有非一藩臣所敢仰请阔狭者,而臣既目见民势之如此,又明知如是则民且少支,如彼则民且不保,然犹虞罪戾之及,畏谤议之来,沁泄次且,袖手傍观,则是孤我殿下平日念念元元,锦玉靡安之盛德也。是重孤我殿下临筵命臣,忧恤南民,许以便宜之至意也,如是思惟,臣安得终默而已哉?诚不忍使殿下昨年辛勤拯活之赤子,不能安奠于今年,而更贻伊戚也,不忍使朝家所恃以为本之重藩,竟至颠顿溃裂,而莫可收拾也。又不忍使受恩罔极之臣身,不一陈流民哀痛情状,竟自归于监门之罪人也,又有一事之差可便民者,敢此尾陈,惟圣明,并赐采览焉。昨年本道所划关西钱十二万两,均厅贸租钱八万两,此盖春以钱分,秋以谷捧者,始而以此济饥,终又以此添还,固已为南民之大幸,而继下除耗之特命,俾有及民之实惠,滂泽所被,沦浃肌髓。但今年秋事,又多失稔之处,若以春间所受,较视秋后当纳,则钱谷利害,不无相悬之叹,实有难办之虑。钱还有禁,固难遽议,而今此两条,则系是今春钱俵者,姑从便宜,依当初分给数爻,以钱收捧,而还作本谷,姑待来秋,则公簿别无所损,民力优可得纾矣。伏乞圣慈,下臣此疏于庙堂,划即禀处,使经赈遇灾之民,脱彼沟壑,奠此衽席,则岂但今日环湖几十万生灵之幸而已哉?我圣朝祈永无彊之休,亦将不外于是矣。民事其亟,疾声呼龥,章皇渎屑,言不知裁。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湖南下道昨年歉荒,他道实有难言之忧,前道臣克殚厥诚,拯活颠连,予到于今,嘉尚不忘。又接卿疏,说陈五目,屡屡不已,自头至尾,罔非生灵,遍被切害者,穷苦景状,完在牍上,喜卿综密,为民测然。亟令庙堂逐条禀处,俾有实惠,作谷退限,除耗有命,而姑待一秋,亦何少妨?采探物情,必有商量而然,此则予先许施,卿即知悉。

10月10日[编辑]

行都承旨金在昌。左承旨李永锡。右承旨赵钟永。左副承旨申溆。右副承旨洪羲俊。同副承旨申光轼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赵毅淳南秉宽仕直。事变假注书李祖馨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药房都提调金思穆,提调沈象奎,副提调李永锡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中宫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殿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矣。王大妃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中宫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惠庆宫口传问安。答曰,知悉。嘉顺宫口传问安。答曰,知悉。

○本院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本院启曰,行大司宪李冕膺,执义宋稚圭,掌令金直淳在外,李泰淳牌不进,持平金图远、朴鸣和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李永锡启曰,药房三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传曰,当该中官罢职。

○本院启曰,明日昼讲,经筵当为进参,而知经筵曺允大、朴仑寿、金羲淳,同经筵金铣俱有身病,吴泰贤在外,李好敏译科进,无进参之员。知经筵曺允大、朴仑寿、金羲淳,同经筵金铣,并待开门牌招,以为推移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朴宗庆进,参判李肇源在外,参议李羲甲牌不进,承旨进。以韩耆裕为副校理,南奎采为典籍,金箕悳为宣陵参奉,金履乔为通信使,李勉求为副使。

○兵批,判书李勉兢杂科进,参判闵命爀病,参议郑景祚入直进,参知郑东干病,承旨进。判府事加设单李集斗,同知单文喜孙。

○以吏曹参议李羲甲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以掌令李泰淳,献纳朴绮寿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以咸镜监司赵德润状启,荐新生文鱼、生大口限内不得封进,惶恐待罪事,传曰,勿待罪事,回谕。

○副修撰赵民和疏略曰,日昨轰烨之变,何为而作也?灾不虚生,必有所召,殿下对越之诚,非不笃也,而或者实德之未格而然欤,恤民之仁,非不切矣,而或者实惠之未究而然欤,政令施发,或欠奋励之功而然欤,公私措置,或涉因循之弊而然欤,生灵之困悴,由于惩贪之未尽而然欤,习俗之奢靡,由于节俭之未行而然欤,言路之不开,而听纳之未弘欤,惩讨之不严,而义理之不明欤?凡此数者,皆足以致灾,而若其应之之道,不可他求,亶在于圣教中诚之一字。夫诚实之道,在于知、行并进,圣学则必期于力践,治道则亦在于力行,而夷考近日,一何反是也?勤勤于厦毡之上,恳恳于章奏之间者,无非治法政谟,忠言谠论,而殿下虚襟而受之,开心而听之,太平万世,不日可期,而以言乎朝象则犹复前日,以言平人心则犹夫前日,此专由于上下之无诚实而然也。今日即殿下汲汲有为之时也,而玩时愒日,堕坠成习,大小恬嬉,悠泛度日,无一人担当国事、经纶世务,而举国靡靡,徒言无行,频开经筵之请,迭陈于上而及其时接,反以无入直为頉,频接臣邻之言,交陈于下,而及其日次,或以无时急入禀,此皆诸臣不能对扬之致,而上有好者,下必甚焉,则抑殿下之有所自反处也。臣窃以为,殿下诚实之工未尽,而犹足以因循以度,牵补以过,可保目前之无事而然乎?天下之势,不进则退,若不及今改图,惕然自奋,一有所大作为,则必将骎骎冉冉,日趋危亡之域而后已,可不惧哉?殿下每当灾异之作,略施警惕之意,徒欲以避殿减膳之文,具责躬罪己之空言,冀感至窅之天,要回方怒之心,此所以逢怒之滋益深,而示警之逾不已也。今臣之事殿下,亦如殿下之事上帝,臣之不能仰格宸心者,以臣诚意之不能务积而然也,殿下倘能反隅于此,益殚照事之诚,则仁爱之天,亦岂无降顾孚感之理乎?惟圣明,诚之为贵,加十分真积之工,无一毫虚伪之念,则今日之震雷,即所以玉成我殿下之圣德,而乃欲其一心交修,自底全安者也云云。省疏具悉。所陈切实,当留念,尔其勿辞察职。

○副修撰李泳夏疏略曰,冬雷之异,非止今番,年来此警,殆无虚岁,方其告警之际,君臣上下,恐惧怵惕,及其事定之后,恬嬉伈泄,依旧样子,往年而如是,今年又如是,圣教所谓惕心,虽萌于灾时,惰机转成于恒年者,深有得乎古圣王修省之义,伏愿持守此心而不解焉,则应天之诚于斯,至矣。程夫子有言曰,人君亲宦官宫妾之时少,亲贤士大夫之时多,则可以涵养气质,熏陶德性,殿下日三晋接,不辍讲论之工,月六宾对,遵守祖宗之规,然而一日之内,晋接臣僚,不过数时,入处深宫,殆过其半,当此时温绎所讲之书,不忘当世之务,亦如接臣僚开讲筵之时乎?圣教所谓诚者,德之表也源也者,深有得于硏几慎独之义,伏愿持守此心而不解焉,则修身之诚,于斯至矣。顾今民生之困悴,可谓末如之何矣,今年穑事,比之昨年,稍有优劣之可言,而见今民事之艰,无异昨年之甚,何者?还谷之停退者,军布之减征者,今年则不可不捧,灾结之状请,赈政之设行,今年则异于昨年,而朝家轸念之政,昨年则先期措划,今年则届冬无闻焉。非但两湖为然,诸道中昨年稍处稔往往有判歉者,今虽若晏然无事,而迄于岁终,又不知至于何境,不可不及今讲究。无论两湖与他道,分其告歉之尤甚、之次,可以设赈者设赈,还谷军布之可以停退者停退,然后荷担嗷嗷之民,可免颠连之患矣,圣教所谓民生犹未知艰难者,予安得一一知之者,深有得于察民隐之义。伏愿持守此心而不解焉,则恤民之诚,于斯至矣。盖应天之诚至,则侧身修行,非独于遇灾之时,恐惧怵愓,常存于无灾之时,修身之诚至,则严恭寅畏,无间于幽显,亲贤远侫,益臻于高明,恤民之诚至,则一视同仁,无远迩之别,忧勤惕念,无间断之时,所谓实心、实政、实惠、实效,皆从一诚字做去,岂不休哉云云。省疏具悉。所陈切实,当勉加留念矣。

○正言尹应大疏略曰,呜呼,日昨云观之报,何为而至也?殿下自即祚以来,水旱之灾,星象之怪,比岁叠见,而至于闭藏之月,轰烨之异,尤不啻屡见,则仁爱之告,可谓勤矣,圣心辄为警动,责躬求言,恳恳缕缕之教,亦不待今日而已至矣。诚使殿下,自初遇灾,真能省愆修德,奋志立政,则上穹宜已底豫,灾沴宜已消减,何至今日,复以灾异为忧,重烦十行之纶,以求助于臣邻耶?臣于此,有以见殿下于前日之灾,未必真知其可畏,而每岁所下圣教,亦未必出于至诚耳。若出于至诚,则权纲不振,政教委靡,而何不奋发,贪墨成风,民生困悴,而何不警饬,文武恬嬉,百度解弛,而何不董责,名分日坏,等威不章,而何不整肃,言路壅阏,情志未孚,而何不恢张,士趋不古,风声气节,渐就消磨,而何不激励,民俗不齐,奸伪侈滥,太无防闲,而何不矫救乎?臣愚窃以为,殿下之畏灾异,未尝不真,责躬求言,未尝不诚,而尚无转而为祥之效者,政坐立志不固耳。惟其不固也,故今日畏之,而明日不能如今日,今日诚焉,而明日不能如今日,毕竟至于苟且因循而自归于应文备例之科而已也,立志之方,莫切于讲学,讲学之要,莫先于力行,此所以乾道之刚健不息,而知仁之不可舍勇也。窃覸近日以来,讲对之作辍无常,并与臣邻之召接,而或有累日不为之时,一曝十寒之叹,一如去年样子,此臣所以不敢舍本而论末者也,倘殿下不以人而废其言则幸甚云云。省疏具悉。所陈切实,当留念,尔其勿辞察职。

○庚午十月初十日,校理徐长辅书进故事曰,宋真宗初即位,李沆为相,王朝参政,沆日取四方水旱、盗贼奏之,朝以为细事,不足烦上听。沆曰,人主少年,当使知四方艰难,不然,血气方强,不留意声色犬马,则土木甲兵祷祠之事,作矣,吾老不及见,此参政他日之忧也。臣谨按先儒尝以真宗首末,反复论之曰,景德以前,足为继世之贤君,祥符以来,不过为矫诬上天之主,又曰,景德以前之相,皆是李沆、王朝辈君子人,而祥符以后之相,皆用小人,观于此,可知真宗之为治,前后判异,而相道之有关于君德之成败,有如此矣。当真宗即位之初,沆为辅相之任,而日以水旱、盗贼、艰难、疾苦,一一奏之者,斯可谓知所先务,而其深远之虑,真宰相之器也,惜乎王朝之见,不及于此也。夫沆之为后日虑是者,不独止此,而边患既息,则曰恐人主渐生侈心,问治道所宜先,则曰不用浮薄喜事之人,此最为先,及至真宗末年,所作为一如其言,则其无先见之明而能如是乎哉?此虽出于沆之见几,而大抵为人君上,深居九重,四海之广,兆庶之众,水旱之灾,盗贼之变,许多艰难、疾苦之状,无由尽知也。故虞舜明四方之目,周公进七月之诗,逮夫汉、唐之君,小康之世,亦莫不摠揽庶务,好察民隐矣。宋之真宗,虽以李沆为相,得闻四方艰难之说,而其奈血气方强、禀质未化、土木祷祠、天书封禅等奇怪妄诞之事,无一不为,则宜其景德、祥符之前后各异,而李文靖真圣人之叹,当发于王朝之言也。洪惟我殿下,丕承列朝艰大之业,深轸生民怀保之方,而八道之积弊众瘼,其何以尽知之?万姓之艰难、疾苦,其何以尽闻之乎?日前震雷之告警,其或由于民隐之未及上彻欤?又或由于惠泽之未及下究欤?伏愿圣明,厦毡清燕之暇,频接臣邻,每勤谘访,无论事之大小,凡系民情,无遗毕烛,俾尽讲究之策,则转灾为祥之道,亦无过此也。答曰,省尔故事,敷陈切务,留念矣。校理曺凤振书进故事曰,宋太祖尝征处士王昭素,为国子博士,问以治世养身之术,对曰,治世,莫若爱民,养身,莫若寡欲,太祖爱其言,书于屏几。臣谨按,历代人君,未有不以虐民多欲而败者,秦始筑城驾海而天下怨之,汉武求仙采药而后世讥之,此其验也。子曰,节用而爱民,周子曰,无欲则静虚动直,盖其治世之道,养身之方,实不外是,而昭素能及之,岂真得圣贤之旨者欤?且夫宋祖一闻其言,欣然嘉纳,揭诸座右,朝夕常目则其从谏如流之量,取人为善之德,固已卓越,而夷考其平生,非徒心而好之,亦多践而行之者,其闻江南之平而泣曰,攻城之际,必有横罹逢镝者。又曰,朕夙夜畏惧,防非窒欲,庶几以德化人,凡此数事,罔非爱民寡欲之心,而其所深得躬行之工,于是乎可见矣,其能创业垂统,为宋贤祖,不亦宜乎?洪惟我殿下,以大有为之姿,兼不谏入之德,周谘嘉谟,好察迩言,虚己翕受,如恐不及,臣固不胜钦仰万万,而第念临御以来,几一纪之间,未尝见体认躬行之迹,著见于政令注措之际,然则前后虚受之美,徒归于丝纶上文具而已,此岂群下所仰望于圣明者哉?古人云,言之非难,行之惟艰,此非但千古格言,实为目下对证之剂。伏愿深留睿念,克轸艺祖好善之诚,而益勉其实心践行之道焉。答曰,省尔故事,极为切实,留念此语矣。

○庚午十月初十日,上御诚正阁。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同副承旨申光轼,假注书南秉宽,事变假注书李祖馨,记事官金阳淳、李纪渊,左议政金载瓒,右议政金思穆,吏曹判书朴宗庆,行户曹判书沈象奎,此下未考以次进伏。上曰,日昨雷异,尽是非常矣,果有求言之举,而及见卿等箚子,则拈出诚字,敷陈甚好矣。载瓒曰,近来十月之雷,无岁无之,而今番则太有甚焉,若求其孚感天心,消灾致祥之道,则固不出乎诚之一字,臣等此言,非臣等之言,即古人之言也。顾今国事,召灾之端,不一而足,天若随事警告,则惟日不足矣,岂但冬雷为可警动者乎?殿下谆复之教,既以诚自勉,臣等仰陈之言,亦以诚为勉,而诚之道无他,在于圣上方寸之上,而有非言语所可为者也。臣等亦未知殿下为诚之教,果是真实底诚乎?苟能诚矣,则自然著见于事为之上,臣等虽极悚惶,而殿下政令上实效未见之前,则实不敢十分信殿下能做真个诚字工夫矣。上曰,甚好矣,非不知诚之道为好,而此后当益加体念矣。载瓒曰,臣等伏承下教,不胜钦仰之忱矣。其于臣等则有不可不乞退之义,大臣之灾时丐免,似是文具,而臣等今番乞退,则实非不诚之言也,当国家如此艰难之时,如臣无状者,忝在相位,安得无天灾乎?我国,虽云褊少,而为相于一国者,其位顾不重欤?斥退如臣无似之类,而更卜贤相,然后天不降灾,国乃赖安矣。思穆曰,燮理阴阳,固是三公之责,则慎其任不其然乎?故曰官不必备,惟其人,臣则冒居相位者,实非其人矣,亟命斥退,然后始无上天之警告矣。上曰,日前批答,亦已言之矣。卿等虽或有诚心乞退之意,而此时乞退,亦近文具,卿等但将今日此心,益勉以诚实做去,以奏来后之效,好矣。载瓒曰,即见全罗监司状启,则民事之切急,诚欲无言,而接济之道,实漠然矣,道臣所言,即臣等所常言之者,而大体国计民事,两得其宜,然后可矣。在昔汉文、景时,减天下租税之半者,亦非一再,汉之时则业成富庶,蓄积既多,而今国储空枵,无一所恃,若减全罗一道租税,则国计万不成说,特以昨年三南歉荒无前,故道臣之请,至于如此,然若尽从道臣之请,则实有不可为之势,更当退与诸宰,烂商仰奏矣。上曰,务从善处也。载瓒曰,即见公忠监司金蓍根分等状启,则平泽等二十二邑镇置之尤甚,忠州等二十三邑置之之次,清风等十邑置之稍实,仍以为,后录诸条,并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其一,昨年停退还饷及身米布钱,尤甚户全数,之次户折半,稍实户三分一仍停事也。其一,今年海溢邑天安等十邑当纳新还饷布,尤甚户全数,之次户折半,稍实户三分一停退事也。其一,旧还,无论尤甚、之次、稍实邑并许勿捧事也。其一,双树军饷,温阳等十九邑镇所俵谷,三分一还纳本仓,三分二捧留本邑仓事也。其一,安兴军饷,洪州等五邑,各令折半还纳,馀数待明秋准纳事也。其一,上党军饷,姑许捧留,各其邑仓,待明秋输纳该城事也。其一,安兴饷谷,姑许捧留邑仓,待明秋还纳该镇事也。其一,拯劣米太,牙山所在丙辰、辛酉、丙寅三年条分征谷与沿邑所在流来拯米太及瑞山等今年致败拯米太,并限明秋停退事也。其一,清风等五邑外各邑,自今年十月至明年九月兵曹纳与各军门所纳身布及昨年停退条,并许纯钱代捧事也。其一,炮保价布,清风等五邑外各邑,并许纯钱代捧事也。其一,各军门军保作米,乐工保米今年条及昨年停退条,尤甚、之次邑,不计,三等面里,并许纯钱代捧事也。其一,天安等十邑被灾面里军民丁卯、戊辰两年停退身布,并令仍停事也。其一,牙山贡津仓大同,依近例追后装载事也。其一,尤甚、之次邑限明秋勿定配所事也。其一,推奴征债限明秋防塞事也。本道穑事,依山近峡之地,受灾最浅,优得免歉,山野互半之处,通全邑而优劣各异,接一坪而灾实不同,而霜候幸得稍退,晩移几免全弃,俱可为俗所谓穴农,而至于沿海诸邑,自春至秋,诸灾俱备,而最是咸损海溢,尤为偏甚。无论此疆彼理,未免全歉,道臣之如是分等,各有料量,依所请施行,昨年饷还停退条,尤甚邑三分一,之次邑四分一,稍实邑之尤甚面里五分一,仍为停退,身米布钱停退。非无已施之例,而若非特恩,有难每年烦请,置之,天安等十邑镇,滨海灾损,果为最甚,新还饷布,尤甚户折半,之次户三分一,并令停退,旧还饷,固当分数分捧,而以今民势,昨年停条,尚令分等许停,则旧还之此时并捧,实属当念,并令仍停。双树、上党、安兴饷还之移俵各邑者,温阳等十九邑镇,并折半捧留本邑,安兴饷还之移转于洪州等五邑者,水路运输,果为不远,使之准数还纳,上党饷还之分画于平泽等三邑者,数既无多,依双树例,限折半还纳拯劣米太牙山所在丙辰、辛酉、丙寅三年条,并与瑞山等邑今年条,一体仍停,待明秋准捧。清风等五邑外,自今年十月至明年九月,兵曹及各军门所纳身布及昨年停退条,限折半纯钱代纳,训局炮保价布,与他有异,诚非自下所请,置之。各军门军保作米乐工保昨年停退条,尤甚邑全数代钱,之次邑折米代钱,当年应纳条则本邑准捧,天安等十邑被灾面里丁卯、戊辰身布停退条,仍令停退,牙山贡津仓大同,许令追后装发,勿定配所,推征防塞,并依施,何如?上曰,依为之。训局炮保与各军门,一体纯钱代捧,身米布仍停,可也。出举条载瓒曰,即见江原监司洪义谟灾实分等状启,则杆城等九邑置之稍实,通川等十七邑置之之次,尤甚名色,不为举论,仍以为,事目灾一百结外,不足灾一百八十九结七十八负五束,特蒙准许,推奴征债限明秋防塞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今年诸道所被之灾,大抵同然,而本道之虽未登稔,庶免歉荒者,实为甚幸,分等依施,加请灾一百八十九结零,果非过多,以此数准划,推征防塞,亦为许施,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载瓒曰,即见水原留守金履翼灾实状启,则以为,本府今年穑事,灾頉自多,最尤甚贫穷者,势将设赈,从后登闻,而各样灾名,则未移为七百九十六结八十负四束,海溢为三百二十三结九十三负五束,覆沙为八十四结五十七负,较量地部划下五十结,则不足为一千一百五十五结三十负九束,特为加划,昨腊未捧各谷及今年还谷,一体趁限收捧,而其外丁卯、戊辰、己巳停退各谷,并为仍停,推奴征债限明秋防塞事,并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本府以昨年大无之邑,又不免失稔,而沿海各面,殆无异于昨年,则灾结之多,安得不然?第既非举一境全歉,而折长补短,则较昨年不啻稍胜,今以一邑之地,灾为一千二百馀结者,终涉过多,有难准许,以五百五十结,并事目灾五十结,合为六百结许划,至于新旧停退条之全数仍退,民情非不切闷,饷体亦系至重。况嗣岁之虑,尤所闷念,而如是为请,诚甚未安,守臣推考,饷还丁卯条仍停,戊辰条三分一,昨年条四分一,许令停捧,推征防塞,亦为依施,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载瓒曰,即见广州留守韩用铎灾实状启,则以为,本府农形,虽近穴农,摠以论之,实未免歉,地部划下三十结外,不足灾九十七结一负三束,特为加划,昨年停退三千九百十五石零限明秋仍停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本州穑事,声串一面外,虽非纯登,亦免全歉,较丰凶之中,而优可谓穴农,然而沿面举被沈垫,山坊亦多汰覆,今此灾结九十七结零之加请,谅非获已,数且不多,依所请许划,至于昨年停退之全数请退,民情虽闷,饷体宜念,而有此仰请,终涉不审,守臣推考,四分一许令停捧,待明秋使之准纳。声串面则三年连歉,今又尤甚,加等轸恤,在所不已,最无依九十一户当纳新旧还及身米,依所请,并令限明秋停退,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载瓒曰,即见江华留守尹致性状启,则以为,添饷贸米条,当捧为三千三百五十石零,而穑事伤损,民情遑急,元饷则不敢仰请阔狭,而至如添饷条贸米,本以代钱分给者,且数十年之间,一无以米准捧之岁,多有纯钱代捧之例,今年贸米条,纯钱捧上,待明秋还作本色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本府以环海之地,受灾偏多,及到收获,大失始望,守臣所陈,果合所料,民势转艰,催课切闷,添饷贸米条三千三百五十馀石,依近例许令纯钱代纳,昨年元饷停退条,守臣虽不敢仰请,而民势难捧,实为切闷。华城、南城,各以四分一许停矣,本府穑事,与两道无异,一体以四分一仍停,待明秋准捧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载瓒曰,即见庆尚左水使李馨秀状启,则以为,本营所属开云、西平两浦战船二只,俱为限满伤退,不可不趁今改造,而左沿松举皆体小,两只船改造材木,右道封山,依例许斫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前以包伊浦战船改造事,以信行卜船用后充代之意,草记允下矣,今亦信行后骑卜船中,当量宜移给,造船之役,今姑停止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载瓒曰,三道补赈人三千石以上,济州补赈两人,并道内边将除授,一千石以上人,并五卫将除授之意,前已筵禀允下矣。今已多月,边将则仅差一人,卫将则尚多未差者云,远人之许久企望,赏典之未即颁施,有非赏不逾日,令必示信之意也。若使赍失望而后,始为差除,则赏无足以耸民志,令无足以慰远人,边将若无见窠,则瓜近人作窠差出,五卫将亦为作窠拟入,幼学之相当职当差者,亦即关问本道,详探其地处及自愿,并随窠差出之意,分付两铨曹,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载瓒曰,前前平安兵使赵𡹘昨年被拿也,裨将姜晦焕,因特教,严刑充军矣,今则主将已为收叙,而褊裨尚在编配,论以刑政,终涉偏重,宜有分拣之道,故敢此仰达矣。上曰,放送,可也。出举条载瓒曰,以新宁还逋前后当该守令,自该府分等照律,而一守令则徒配,其馀则并施夺告身之典矣。本邑还逋,不知始自何年,而今此诸守令,虽非首犯,不能登时查发则同,不能准数征捧则同,罪既惟同,则律当无异,而一人之独被编配,实有罪同罚异之叹,故似闻公议,或多称冤云,论以平允之道,不宜偏重,故敢此仰达矣。上曰,罪同罚异,宜有分拣之道,放送,与被罪他守令,同罪勘处,可也。出举条载瓒曰,冬至兼谢恩使拜表期日不远,正使李集斗,依例判中枢府事单付,口传下批之意,分付该曹,何如?上曰,政官牌招,开政下批,可也。出举条宗庆曰,臣待罪度支时,有厘正贡弊事,敢此仰达矣。修理契,本是别贸贡物随用随下,殆无限量,故昔年己卯,定式恒留一次,价米五千石式上下,一年进排,若过此数则加给,不及此数,则随其进排多少上下,以准恒留者,定为不易之典,而目下恒留遗在,通计己卯前后,则为四万馀石。己卯已前遗在,姑且无论,以后遗在,即恒留定式之外,为有司者,非不知恒留法意,而不计差小差多,只以五千石,至于今上下,上下逐年无减,故遗在逐年增加,至为四万之数矣。价米出自惠厅,而臣适冒忝,每接度支之牒,已怪其不有加减,而直以五千之数上下矣。及待罪度支时,考其恒留,则己卯后果为二万馀石,所当以恒留计减,勿复有上下者,而苟究该贡事势,则自己卯至今年,恰为五十年之间,转相卖买,时贡人非前贡人,旧遗在非今遗在,渠辈呼冤,不是异事,而在公家,则设贡法意,反有重焉,毁其法意,徒循谬例,以悦众心,臣不忍为也。与郞僚相议,逐年以二千石上下进排之,过此数爻,则以遗在计减者,一以存法意,一以恤贡弊,而时贡人矜闷之状,不待渠辈之言,而已所稔知,既存贡法,则兼恤贡弊,在所不已,如有从长通变,有益于该贡之道,则岂不许施?今闻该贡有呈诉于度支者,云本事之便否,姑未能臆度,而如无掣碍之端,则自户曹往复庙堂,量宜决处恐好,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象奎曰,德应房奉安辇舆、玉轿、驾轿、毛物改备与修补时,物力则出自户曹藏护则任之司仆,而官员不欲检饬,下属惟意抛置,故其所修改,殆无限节。曾于甲寅,以每年修补价钱二百两酌定都下,后自本寺春秋奉审时,若有执頉修改之举,则数三张内外,该内乘虽不论罪,若过十张则依外而守令,内而钱谷衙门官员例,解由则拘碍,升品则勿拟。下属从重论勘事,有所定夺,而当年修改者,虽一张,执頉则依张多例,解由拘碍,久任责成,无頉则仍用履历事,特教定式,揭板恪遵,行之十数年,在经费,果不无其效矣。至于戊辰,因下教勿送修补价,依甲寅以前例举行,则未及三载,修改已三次,而所入物力,不啻倍蓰,此莫非本寺官吏看护之道,不如都下之时而然也。臣意则修改一款,虽自户曹举行,而奉审藏护等节,当谨遵甲寅下教,定式施行,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光轼曰,当此遇灾求言之时,今日宾对,两司、诸台,无一人进参,违牌诸台,并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

○庚午十月初十日,上御诚正阁。昼讲入侍时,知事曺允大,特进官洪奭周,参赞官申光轼,侍读官洪仪泳、徐长辅,假注书南秉宽,记事官金阳淳、李纪渊,各持《诗传》第二卷,武臣吴载重,以次进伏讫。仪泳读自毖彼泉水,止章六句,释义以奏,上命陈文义。仪泳曰,此诗,即卫女思归宁而不得之诗也,此妇人未知卫国何君之妇人,而亦未知嫁于何国也,然而大抵此妇人所处情事,可谓切迫矣。出嫁他国,闻其父母之终而不得归宁者也,此诗四章,写其情事如画,一章则谋于诸姬,二章则谋及诸姑与伯姊,三章则可见其以礼自守也,四章则馀思蔼然,而其中不瑕有害四字,可见其操守之卓然矣。其常时情性之充养至正,礼法之防限甚截,归国之心虽切,而终始思量,毕竟以不瑕有害四字,止其行矣,注言瑕何相通,而先儒或言瑕与遐通矣,言其为害之或不远及者也,此二说,参互看之,好矣。大体礼节防闲,即天理之常,人道之正也,一有不尽,则认以为大过,至于或遇如此恳迫之处,而能思其不瑕有害,则此虽妇人之事,而其志趣工夫,直与颜子四勿之工,无异矣。颜子以和风庆云之像,有一日克复,天下归仁之言者,皆从四勿中做得来也,今此不瑕有害四字,便是入四勿之阶梯,而此女子之终始不归者,正是大段成就于礼防一关矣。一女子能办如此事,则况乎帝王之学乎?伏愿殿下一言、一动、一事、一为,必以颜子四勿之工,为准,而不瑕有害四字上体念,似好,故敢此仰达矣。上曰,所陈甚好矣。上曰,下番陈之。长辅曰,俄者上番,以不瑕有害四字敷陈者,诚好矣。先儒言思义理而卒于不归,事之正也,盖妇人之难事也,大抵义理关头,每有不瑕有害之心,则斯过半矣。贤人君子之着力于道学工夫者,亦何莫非由是道做去,则况乎人主一心,为万化之源,凡于政令事为之上,造次斯须之顷,必以不瑕有害四字,留着圣心,则何事做不得也?日前雷异,圣明之世,何为而致此也?大抵圣学不明,则其害触处皆及,以至言路不广,而聪明有壅塞之患,字牧失人,而百姓有困瘁之忧矣。近日诸臣章奏者,辄以懋圣学为言,今则便是陈谈陋说,而圣学之讲明与不讲明,国之安危治忽系焉,岂可以其言之陈陋,而不思所以圣学讲明之道乎?顾今圣学高明,孰不钦仰,而统计一年,则讲日常少于撤讲之日,不无一曝十寒之虑矣。伏愿三昼之讲及召对、夜对,频频设行,看作茶饭不可废之事,则实效自著矣,岂不休哉?以言乎言路则习俗骫骳,气节消磨,语衮阙则触忤是惧,论时政则忌讳多端,甚至于寻常官师之相规,寥寥无闻,此皆群下之罪,而上好下甚,其理的然。继自今以后,克广言路,先自近日章奏间,如有可采者,采用之,则昌言嘉猷,亦当日进于前矣,至于为民之事,则臣于日昨传教民惟邦本之教,不胜赞叹之忱矣。盖民者,国之本也,而固本之道,在于怀保奠安之得其宜矣,迩来为民之策,靡不用极,而民生之困瘁,日而益甚者,皆由于字牧之不得其人之致也。非无殿最之黜陟,绣启之论列,而龚黄之治,尚矣不复可见,虽被贪墨之罪,曾未几何,复厕仕籍,惩贪之典,不宜如是其疏忽也,此后则如有犯赃者,另施加典,则民被其泽矣。臣适因文义,敢此敷陈,伏愿留神焉。上曰,诸条敷演以陈者,甚好,当体念矣。上曰,知事陈之。允大曰,此女子以礼自守,终不归宁,则发乎情而止乎礼者,可谓贤妇人也,然而是岂有平日学问之工然哉?盖其一段义理之心,原于性命之正而流出来者也。古语曰,虽下愚,不能无道心,虽上智,不能无人心,然则精以察之,每使人心,退听于道心,此正是学问之极工,而惟精惟一,允执厥中者,此也,此章之极致,亦以精一之工看得者,好矣。顾今自上求助之德音,有足感格天人,有曰惕心,虽萌于灾时,惰机转成于恒年,首尾数百言,谆谆恳恳于诚字之工,圣教至此,臣邻莫不感泣,盖诚不诚,即人心、道心之分界,而克诚则为善,不诚则为恶,故程子亦言,诚者善恶之几也。凡天下万事,有出于形气之私者,有出于义理之正者,惕心者,道心而义理之正者也,惰心者,人心而形气之私者也,内而言语动作,外而政令施措,必以道心为主,而每使人心退听,则终至于治跻大猷之盛矣。伏愿于人心、道心之分,克加体念焉。上曰,所陈好矣。上曰,特进官陈之。奭周曰,上下番以不瑕有害一句敷陈者,甚好,而犹有馀意之未尽言者也,臣请因是略陈之。盖此诗之旨,所贵乎发于情止于礼者也,大凡人之所不能无者,情也,而诸般为害者,亦皆从情中出来,宫室衣服之私,飮食男女之欲,以至燕闲安逸,志满气戾者,莫非情之所使,而大则害情理,小则害事为,伤财劳民之事,不一而足,人君则尤甚焉,情一不制则害及于宗社,可不惧哉?然则凡于出一言、行一事,必以不瑕有害四字,恒存圣念,则便是存天遏人之工,而自臻于至善之域矣,岂不休哉?日昨求言,十行丝纶,德音蔼然,孰不钦仰赞叹,而人主事业,不但见于发号施令之际,而必慎于燕安幽独之地,若或安于逸豫,深居九重,罕接臣邻,则上下之情不通,而其害无穷矣。以至七情不得其中,则内以害摄养之道,外以害军国之政,苟于器用服饰之节,声色玩好之间,每思害之一字,则自然无害矣,大体为害之事不一,而其中甚者则曰,暂为此事,岂有甚害乎?又其甚者,则曰,此则小事耳,为此何害乎?尤其甚者,则曰,吾为此事,人孰知之?在昔武王铭于其楹曰,毋曰胡害,其祸为大,毋曰胡伤,其祸将长,是岂非后辟之所可监法者乎?人君虽深居九重,而心之所发,厥应如响,上而皇天监临,下而百姓有知,试以往史观之,庸主昏君,自以谓吾为此事,人孰知之,而毕竟其暴行恶德,载于后史,万世皆知,可不惧哉?如此思念,惕然省察则非但为目下致治之方,实为万世无彊之福矣,于此留神,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所陈切实,尤可留念矣。仪泳曰,俄者臣以害之一字,仰陈,而臣则学识卤莽,未能敷陈矣,今者特进官所陈,诚甚切至,而无馀蕴矣。然凡事作为,未必皆以害之一字,先着在心矣,此心之发,无一有愧于天人,则自然不为为害之事也。大凡人君之德,莫如仁义,而假以用之者,千古以还,莫如唐太宗,而惟其好色、好兵之心,终始未已,立国之初,渎乱伦纪,末年躬征,狼狈而归,自以谓运用机变于隐微之地,人莫窥测,而毕竟其害之显著者如此,则其为害者,犹甚于为恶于显著之地也。顾今圣心,慥慥求治如渴,伏愿于幽独燕闲之地,省察此心,表里无间,恒若上天之在傍,无一毫自欺,则害之一字,自然落空矣。伏愿于此体念焉。上曰,此云我思肥泉,思须与漕等语,可见其思念父母之切至矣,以此思念之情,当其父母终之时,则似无不可归之义,而此女子之终不暂归者,盖其父母终已久之时,故不得归而作此诗乎?仪泳曰,注疏云,此卫女,即宣公之女也。虽未详知其必然,而大抵女子不百里奔丧者,礼也,若不以礼自处,无故归国,则《春秋》亦有文姜、出姜、哀姜之事耳,况遭父母之丧而岂有不归之事乎?然而此女子之以礼自守,终始不归者,可知其贤矣,此诗之作,以在于父母终之时看解,无妨矣。奭周曰,此诗之作,不必以在于其父母终之时看去矣,大体女子者,父母在则有归觐之礼,而父母终则不得归者,即礼也,且女子出嫁,则虽兄弟,坐不同席,亦礼也,此女子之不归,盖在于父母终以后时也。允大曰,侍读官洪仪泳,进讲之际,累次误读,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

10月11日[编辑]

行都承旨金在昌。左承旨李永锡。右承旨赵钟永。左副承旨申溆。右副承旨洪羲俊受由在外。同副承旨申光轼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赵毅淳南秉宽。事变假注书李祖馨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本院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本院启曰,行大司宪李冕膺,执义宋穉圭,掌令金直淳在外,李泰淳未肃拜,持平金图远、朴鸣和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永锡启曰,药房三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本院启曰,缮工监监刈官假监役宋太鼎,既呈肃单,不为入来,事体骇然。所当重勘,而本院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从重缄推,公罪,杖八十收赎,可也。

○又启曰,缮工监监刈官假监役宋太鼎,从重缄推传旨启下矣。宪府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人员,即为牌招,以为承授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副校理韩耆裕,修撰尹久东,副修撰李泳夏、赵民和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本院,以弘文馆言启曰,下番姑降入直,事甚未安。副校理韩耆裕,修撰尹久东,副修撰李泳夏、赵民和,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推移入直,何如?传曰,允。

○本院,以礼曹言启曰,取考誊录,则曾前信使入送与行期,并为报知于彼中矣。今亦依已例,当有移咨之举,令庙堂议处,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自前信行时,有使臣假衔之例,今亦依此举行事,分付该曹,何如?传曰,允。

○本院,以兵曹言启曰,今十一日宾厅《武经》讲书日次,而内外中日停止,试讲亦为停止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副校理韩耆裕疏略曰,目今召灾之由,虽非一端,而臣请先从时务中最先急者,历陈而救其弊。噫,言路二字,有国之先务,而乃自近日以来,台阁长锁,噤默成风,衮阙之箴,尚矣无论,官师之规,绝然未闻,每当求言之下,徒见应旨之迹,只以没模棱无关系之语,依样葫芦,苟且弥缝,至于国计民忧,曷尝有直言竭论,洞陈无讳者乎?伏愿圣明,益恢转圜之量,克尽采谏之诚,则衮职有补阙之美,时政无瘝旷之叹,警告之天,庶几底豫,岂不休哉?经筵开讲,所以启沃圣心,将就圣德,而窃伏覸儒臣进讲者,莫不以衮阙国纲民隐时弊等语,敷陈筵席,则圣心乐闻,特赐俯答,而未闻一事之施诸政令,未有一弊之渐见厘革,臣未敢知殿下以其言之无足采用而然欤?非不恢翕受之量,而有欠于奋发之道而然欤?伏愿殿下,益励奋发之志,克轸因循之戒,闻善沛若江河之决,改过则复如日月之更,临事则辨其可否而断行之,御下则察其贤愚而黜陟之,则自然庶绩咸熙,灾沴消尽,国之有纪纲,所以摠理上下,维持名分者也。夫何近来,风俗日坏,世道日下?以言乎朝著之上,则庶僚少董饬之意,百度有懈弛之叹,虽有当行之事,而互相推诿,虽值大同之役,而辄思图免,享帖一出,而陈疏言病,已成规例,宾对命下,而悬頉居多,班联殆空,台臣之避,除非袒免之亲则不当引嫌,而便成谬例,玉署之直,如非救护之疏,则例当面替,而任自径出,如是而朝纲立乎,否乎?以言乎闾巷之间,则愚顽之辈,不畏法纲,轻犯朝家之禁令,卑贱之类,每因微事,无难跸路之呈吁,土民恐吓官长,辄称上言,常贱凌辱士夫,看作能事,有识之忧叹,厥惟久矣。伏愿殿下,董饬群工,表正百僚,必使贤者淬励而益勉,不贤者羞悔而能改,则国纲由是而振矣,法纪由是而整矣。噫,理国之道,莫先于节用,务本生财之方,不外乎去侈崇俭,而奈彼奢滥成习,节约无闻,仕宦之家,衣马服饰之具,务极华侈,闾里之间,酒食声色之费,不计过滥,加之以务本者少,趋末者众,率多游食之辈,鲜有恒产之民,而况值连年歉荒,国计渐耗,民忧孔殷,不有别般矫救厘革之道,则财用何由而不匮,民生何由之而奠安乎?伏愿殿下,克轸躬率之化,益懋节用之方。勖哉臣邻,洞禁冗费,率彼游手,尽缘南亩,务尚朴素之风,丕变汰侈之俗,则高廪万亿之积,岂专美于《周颂》,而太仓红腐之粟,不必让于汉代矣。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陈切实,当留念,尔其勿辞察职。

○庚午十月十一日,上御诚正阁。昼讲入侍时,知事金羲淳,特进官闵耆显,参赞官赵锺永,侍读官徐长辅、曺凤振,假注书南秉宽,记事官金阳淳、李纪渊,各持《诗传》第二卷,武臣李近胄,以次进伏讫。长辅读自出自北门,止章七句,命陈文义。长辅曰,此诗,卫之贤者仕于乱世之所作也,而前一章,叹其贫窭,后二章,叹其劳苦,然而不怨天不尤人,尽吾其所当为而已。是故,先儒尝论此诗,处其变而不失其道,可以为臣子之法,又言终窭且贫,是不见知于君,非专较廪禄之厚薄者,大抵贤者之不计其禄,诚是矣,而忠信重禄,所以劝士,则有臣如此,而不能以忠信重禄劝之者,是君之过也。甚至于室人之不能忍其饥寒,交遍谪我,而不知其心,则尤可验此诗之为衰世,而其与《二南》盛时,关雎化行,如殷其雷之妇人能闵其君子行役者,不同矣。管子曰,衣食足而知礼节,孟子亦言,先王制民之产,而使民养生送死无憾。夫治国之道,固莫先于制民产足衣食,而其忠臣犹且贫窭,则凡民之无恒产,亦可推知,卫安得不至于乱亡?我东壤地,则虽偏小,素称殷富之国,而粤自古昔壬辰以后,仕宦之臣,禄不足以代其耕,而挽近以来,民穷财竭,骎骎然日甚一日,平居无事之时,每患国用不足矣,若有不虞之事,则其将何术而得用乎?诚非细忧而其所矫救之策,惟在于汰冗杂、禁奢侈、节财用数事矣,行此数事,则民国自当受其实效。伏愿深留圣念而毋忽焉。上曰,所陈好矣。仍命下番陈之,凤振曰,今观此章,先言其贫窭之情,又陈其劳苦之状,外而王事敦适,内而室家谪摧,则其出入受困亦极矣,而知其无可奈何,而归之于天,无一毫怨尤之辞,人臣处变之道,固可为万世之法,而忠信重禄,所以劝士也,今其臣,至于贫窭而莫知其艰,遗以政事而不知其劳,则卫国昏乱之政,吁亦甚矣。是以,古者授官分职,各称其才,而念其劳苦而慰劝之,未尝不曲尽其人情,故采薇、出车之诗,所以为先王仁厚之政,而人亦忘其劳矣。及夫后世,则牛羊其臣,勒加驱使,一任艰虞,无少爱惜,故祈父尸饔之怨,北山贤劳之叹,起于征戍行役之间,而终莫之恤焉,观此数诗,足可见时政之治乱、人心之向背,可不惧哉?顾今圣明在上,礼使群工,全保之德,顾恤之恩,迥出寻常,更无所加勉者,而诚愿此等处,深留圣意,见一夫之贫窭,则思所以赈济之,闻一人之劳苦,则思所以奠安之,使八域元元,咸囿于幈幪之泽焉。上曰,所陈好矣。仍命知事陈之。羲淳曰,大体此章,贤臣不见知于其君而发叹者也,自古人国,明良相须,任贤使能,则其国治矣,反是则乱亡必至,是的然之理也。是以,尧、舜为君,稷、契佐之,以跻熙雍之治,而降自三代以至汉、唐之世,而能得少康之治者,亦皆由于君明臣贤,使之展布其所缊,未尝有壅阏之叹也,如是而国不治者未之有也。然而千古以还,治日常少,乱日常多,孔、孟栖遑于列国,程、朱隐沦于山野,硕人兴榛苓之叹,考槃起永矢之歌,至于北门之贤人而极矣。今以政事一埤等语看之,则不可谓不见用于其君,而其所劳苦如此,而其君不知,则虽谓之不见用,可也,其人则姑未知其何等贤人,而其君之不贤则从可知矣。今观其天实为之之辞,则事到末如何之地,而归之天命,其情可谓戚矣,然而人事不应,而归之天命者,即凡人、贤者之事而有非人君之所可语到者也。古语曰,人君不言命,又曰,人君造命,盖人君不言命,然后其国治矣,玆曷故焉?命虽在天,而人君能有修身格天,转移旋斡之竗故耳。顾今仁天示警,圣心有惕,求言之教,谆复恳至,其所以仰答天谴,转灾为祥之道无他焉。只在乎躬自笃厚,慥慥于诚、正、修、齐之工,旁搜贤俊眷眷于任职责成之道,时自警惕,每曰诚、修之未能尽乎,日加省察,辄曰贤才之或有遗乎?每将古人此等处,看作目下之事而体念之,则寔国家无彊之福也。上曰,所陈甚好矣。仍命特进官陈之,耆显曰,知事之所敷陈者,诚好矣。此三章,皆以天实为之结辞,而杨氏注言,知其无可奈何,而归之于天,大凡事到末如,归之天命者,即在下人之事,而非在上人之事也,天虽高高在上,而人君能有孚感转回之术焉。是以,太戊、景公弭灾之事,著于前史,且古语曰,殷忧多难,所以成德,人君苟能遇灾修省,则孚应之竗,捷于影响矣。伊来水旱之灾,连岁频仍,而今番冬雷,尤其甚矣,求言之教,丁宁恻怛,大小臣邻,孰不钦叹?然而消灾致祥之方,惟在圣上方寸上耳。伏愿讲到此等诗,先观人君之大节,诚心事天,以尽对越之工,诚心求贤,毋忽用人之道,则草野圭荜之中,岂无生一代了一代之才乎?每于应天、用人二者,深留圣念,是臣之望也。上曰,所陈好矣。仍命参赞官陈之,锺永曰,此章大旨,则虽以为不得其志,而其曰王事适我,又曰政事一埤,则殆似任用之人,而不可谓之不见用矣。然其忧叹郁悒之情如此者,只缘在上之人,全不施其察下之仁,故上下之情志相阻,未见有《鹿鸣》、《四牡》之义而然也。杨氏注所云忠信重禄,所以劝士者,即因终窭且贫、莫知我艰等句语而为此说也,然而九经章之重禄劝士,亦论其大体与经法耳。后世则禄不足以代耕,而百官庶僚,何可但以爵禄一物,为兴劝之资乎?其所劝之之道,在于爵禄之外,故其为臣者,劳而忘劳,乐于趋事,亦有所感激于察下之恩,而自无忧叹郁悒之情矣。窃愿圣明,每于授官任事之际,恒懋劳念下情之道,俾有劝兴之效焉。上曰,以劝之一字敷陈者,甚好矣。上曰,出自北门,忧心殷殷,可见其衰乱之象,而已无君视臣如手足之义也。此时决去,不害为见几而作,而此人之终不去者,何也?长辅曰,北门者,即是背明向阴之处,则取譬于乱世暗君者,尽如注说矣,此人处于如此之国,而犹不决去者,非不知见几之作,而正有不忍弃故国而去之之意,此是贤人矣。上曰,此云已焉哉?天实为之者,即言其末如何之情也,人臣道不合则去,固是常也,而此人之愁苦如此,而终不弃去,所以为忠臣者,尽如注说乎?长辅曰,道不合则去者,有非后世之所可言者也。在昔春秋列国之时,则事君而不合者之陈之楚惟意所适,而此人则独不然,犹事其君而不去,故曰忠臣矣。钟永曰,有不当去之义,而不去则忠也,有当去之义,而去之则亦贤矣。其所去就,惟在义之如何耳。上曰,杨氏注言,不择事而安之,无对憾之辞,知其无可奈何,而归之于天者,可知其时世之末如何,而毕竟不去者,果是贤者之事乎?长辅曰,只叹其自己贫窭之事,而无一毫怨怼之辞者,果是贤矣。上曰,然则推伊尹何事非君之心,终身事一君,君虽不贤,而臣则尽事君之道,以此推看,何如也?凤振曰,知其无可奈何云者,言其劳苦之情,不见知于其君而叹之者也,非指其君之不贤而言之者也,其终身不去之义则已自决矣。上曰,孔氏注言,今无去心,忠之至也,此与何事非君之义,悬殊矣,然则此贤者,亦有贤于伊尹者乎?长辅曰,此则大有异焉,伊尹则自任之圣也,此人则即有一段忠悃而不去者也。凤振曰,且以三仁之事观之,或去或不去,皆出于天理之公而已矣。上曰,此人则终不忍去,而只叹其贫窭之事矣,若或道不相合,则其义必去乎?羲淳曰,既已为其臣子,而以其廪禄之不丰,去之,则是岂贤者事乎?其所去就之正,惟在道合与不合耳。上曰,微子去之,则盖见其天命之已尽而去之者也,今此卫国,亦可谓天命之已尽,而此人之不去者,盖与微子之义,有所不同者乎?凤振曰,微子之去,亦是合乎天理,而又非自绝于殷者也。羲淳曰,毕竟不见用于其君,则贤者亦有去之之义矣。锺永曰,去不去,自有大小之分,如三仁之去不去,则当国事之大非,自量所处而处之,伊尹则志在于择君行道,故去就之义,与此有异,至于此人,则政当可以去可以不去之时,故眷眷王事,不忍舍去,即所以为卫国之忠臣矣。上曰,王事适我者,即何等事也?长辅曰,不能的知其何事,而或是征役行戌等事也。羲淳曰,不以贤者待之,而埤以冗琐猥杂之事,则虽曰任用,而不可谓之任用矣。长辅曰,但埤劳苦之事,故其言如此矣。凤振曰,近年以来,冬雷之灾,无岁无之,灾不虚生,必有所召,近来公车日积,匡救交至,若蒙嘉纳采用,措诸事为,则亦足为消弭之方,而顾今民国受病之端,不一而足。朝廷之间,恬嬉为务,台阁之上,謇谔无闻,水旱连年,而民生有殿屎之患,才彦未举,而人心有抑郁之叹,以至纪纲之扫地,奢靡之成风,科举之奔竞,武备之疏虞,何莫非矫救之不容少缓者,而臣愚浅见,则以为,当今切急之务,不在于此,惟在于我殿下方寸之间也。以殿下聪明睿智之姿,承列圣重熙累洽之馀,其所挽回世道,治跻大猷,不过一转移间事,而雍容伈泄,姑息挨过,岁月荏苒,汔无所奋发者,玆曷故焉?臣窃瞷殿下,深拱九重,恭默太过,前席多旷,召接绝罕,未敢知清燕幽独之中,所观者何书,所接者何人,而其真有涵养省察之工耶?古者盛世,君臣相须,上下交泰,或引入卧内,询访治道,或躬临直庐,讨论经史,进对不时,延见无常,风云一堂,鱼水相乐,而泰平之治,亦随而成,岂不盛哉?今时则不然,礼貌截严,筵体尤重,虽寻常晋接,其所郑重难慎,无异于罕有之大朝会,月六宾对,頉禀居半,日三经筵,停辍相续,甚至承宣入侍,通计一朔,数既无多,而亦不过暂时许接,应文备例而已,闾巷谣俗,生民疾苦,未尝一言提及,然则殿下所以勤勤恳恳,求助臣邻之实心、实政,将于何仰睹乎?大抵人主之召接群下,非徒荣宠其身,将谘诹𬣙谟也,缉熙之圣工,必资于是,郅隆之治理,必讲于是,以至礼乐、刑政、钱谷、甲兵,莫不由都兪吁咈中做出来,苟或反是,则宫门深邃,情志隔绝,爱戴之诚,虽切于下,而上达无阶,怀保之德,虽勤于上,而下究无路,朝象泮涣,民国困瘁,必至于莫可收拾之境矣。虽以大舜,文王之圣,亦必鸡鸣孜孜,取人为善,日中不遑,舍己从人,历数前代,未有如今日之貌样者矣。虽闾巷匹庶之家,为其家长者,必每日晨起,饬励子孙,洒扫室堂,终年劳苦,手足胼胝,然后十口之家,始可以无饥矣。一家犹然,况复千乘之国乎?皇天之付毗,如彼其至重,祖宗之寄托,如是其至艰,八域之广,兆庶之众,无不系焉,则其可深居宴处,偏听独运,而不与我大小臣僚,共理天工耶?虽以圣体修养之道言之,自暇自逸,过于燕安,则恐非节宣之宜,古人云,庄敬日强,安肆日偸,夫人之血气,运行四肢,流通不息者,有如天行至健,循环不已,故阴阳顺则六气和,起居节则百脉调,而如或一度之少差,一息之暂停,则始乃灾沴至而疾痛作矣。伏愿继自今益加振作,频接臣邻,仰体乾刚,俾啬圣躬,以为养身致治之本焉。上曰,所陈甚好,当留念矣。

10月12日[编辑]

行都承旨金在昌。左承旨李永锡。右承旨赵钟永。左副承旨申溆。右副承旨洪羲俊受由在外。同副承旨申光轼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赵毅淳南秉宽。事变假注书李祖馨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中宫殿解娩后,大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内阁、政院、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金思穆,提调沈象奎,副提调李永锡启曰,伏未审俄间,圣体,若何?中宫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喜幸之忱,敢此问安。答曰,知道。

○本院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本院启曰,行大司宪李冕膺,执义宋穉圭,掌令金直淳在外,李泰淳呈辞,持平金图远、朴鸣和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左副承旨申溆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申光轼启曰,臣光轼,依定式进诣香室,奉审香祝柜、祝板袱子则精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永锡启曰,药房三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本院启曰,缮工监监刈官假监役宋太鼎从重缄推传旨,虽已承授,而行大司宪李冕膺,执义宋穉圭,掌令金直淳在外,持平金图远、朴鸣和未署经,只有掌令李泰淳一人,无以备员举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在外掌令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掌令前望单子入之,徐长辅落点。

○掌令徐长辅启曰,臣性本庸愚,识又蔑裂,清朝耳目之任,素无堪承之望,而掌宪特除,忽下于瀛馆持被之中,义分是惧,冒没出肃,而第臣于合启中,有区区私义之不可冒参者,曾叨台地,累次引避,辄蒙恩递,则顾臣处义,宜无前后之异同,以此情踪,其何可一刻蹲冒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依启。

○传曰,山林中堂下台谏许递,副校理曺凤振除授,牌招察任。

○传曰,掌令未差之代,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掌令前望单子入之,李泳夏落点。

○李永锡启曰,药房三提调,伏闻中宫殿解娩平安,不胜欣幸之至,为承候来诣请对矣。传曰,入侍。

○本院以弘文馆言启曰,下番阙直,事甚未安。修撰尹久东,副修撰李泳夏、赵民和,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左副承旨申溆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以修撰尹久东,副修撰赵民和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本院以内医院言启曰,本院移直于司饔院之意,敢启。传曰,移直,置之。

○又以司饔院言启曰,本院移接于扈卫厅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本院以兵曹言启曰,今日立冬改火进上时,宗庙署、社稷署、永禧殿、永宁殿、景慕宫、毓祥宫、宣禧宫,依例改火,奎章阁、议政府、承政院、汉城府,一体颁火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庚午十月十二日,上御诚正阁。昼讲入侍时,知事金羲淳,特进官宋祥濂,参赞官金在昌,侍读官徐长辅、曺凤振,假注书南秉宽,记事官金阳淳、李纪渊,各持《诗传》第二卷,武臣沈择之,以次进伏讫。长辅读自北风其凉,止静女三章章四句。上命陈文义,长辅曰,此诗,卫国危乱,气像愁惨,故欲与相好之人,去而避之者也。观此三章,则一节深于一节,曰同行,曰同归,曰同车,贱者、贵者,次第皆去,众叛亲离,国之空虚,从可知矣。先儒尝论篇曰,人之去国,岂人之本情哉?昔孔子去鲁曰,迟迟吾行也,去父母国之道也,今此之诗,将欲去国,而若是其极者,盖恐迟留于此,则祸将及己也,又曰,观此诗而知民情之不可失也。夫人君发政施仁,则耕者皆欲耕于王之野,商贾皆欲藏于王之市,行旅皆欲出于王之涂,贤者皆欲立于王之朝,而尚忍去之哉?今此卫人则与此相反,急于避去,则卫君虽欲为国,谁与为国乎?《书》曰,受有臣亿万,惟亿万心,予有臣三千,惟一心,商、周之兴亡,即不过人心之向背而已,若使人心离之,则虽众不可恃也,与之同心,则虽寡而必多助矣。是故,伊尹之戒太甲曰,民罔常怀,怀于有仁,夏禹之言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宁,为人君上者,若不能使斯民怀我,而又不知固本之道,则国何以为国哉?大抵臣民避去,而国其危亡,则臣民爱戴,而国之治安,不待智者而可知矣,今从恶可为戒处,推移以观,则善可为法之道,自有言外之得者矣。伏愿此等处,深留圣意焉。上曰,所陈好矣。上曰,下番陈之。凤振曰,此章,即卫人见机避祸之诗也,别无文义之敷陈者,而人心之不可失者,则于此益可验矣。大抵人君失德,恣威肆虐者,有如北风雨雪,则安得不弃其国而去之哉?今此卫国之民,弃其父母之邦而去之者,惟恐不亟焉,此政孟子所谓为渊驱鱼者也。俄者上番,亦以人君发政施仁,则贤者愿立于朝等语,仰奏,而苟能如是,则百姓岂有弃其君而去之者乎?是故,周王昭德,伯夷、太公归焉,燕君修政,乐毅、剧辛往焉。一堂风云,际会昭隆,于是乎保合太和,国治民安,夫如是则虽欲去之,其肯去之乎?今此北风之诗则与是相反,其曰同行同归者,即《魏风》十亩章不乐仕之旨也,其曰其虚其邪者,即蘧伯玉从近关出之意也。卫之人大小贵贱,皆思避去,国几空虚矣,暂时留滞,有若浼已,不俟终日而行,以此观之,则卫之亡,即自亡者也,此等处反复详览,正是观诗之一助矣。伏愿体念焉。上曰,所陈甚好矣。上曰,知事陈之。羲淳曰,大体此诗,其时在朝、在野之人,皆与携手同归,则其国之政事,可知矣。大凡人君之治与不治,无他焉,系乎人心向背之如何矣,今此卫人背国,如此,国可为国乎?夫至尊者,人君也,至卑者,下民,而《书》曰,可爱非君,可畏非民,民之所爱之颙若者,君也,而君一失道,民皆背之,是岂不可畏者乎?人君处崇高之位,安富尊荣,岂不乐哉?然而语其危则有若朽索之御六马,此其几不可不审,而岂可一时怠忽而放心者乎?然则今此卫国致乱之由,从可知矣。然而不但卫国如此,后世人君之失道而失国者,何可胜计乎?因其民之向背,而其国之治乱系焉者,其理的然。伏愿此等处,深省君人之道,而惩创监戒焉。上曰,特进官陈之。祥濂曰,此章,即贤者见几避去之诗也,而百千万事,莫不有几,几者动之微也,以几之一字,移观于治国之道,而慎其几,则国乃治安矣。是故,履霜冰至,《羲经》著训,阴雨撤土,孟子引喩,是皆言其几者,而制治未乱、保邦未危之道也。日昨仁天告警,圣心有惕,此正殿下大振作、大奋发之一大几也。伏愿讲到此等诗,推类省察,益勉振作、奋发之道焉。上曰,参赞官陈之。在昌曰,经筵及上下番已悉陈之,臣则别无可陈者矣。上曰,国之危乱之象,取比之物何限,而必以北风雨雪比之者,何也?长辅曰,雪则固是因肃杀之气而成者也,风则春为生物,夏为长物,秋为成物,而至于北风,则即冬月之风而杀物者也,故取以为比者,甚言其危乱之象也。上曰,此章,别无文义之发问者也。

10月13日[编辑]

行都承旨金在昌。左承旨李永锡。右承旨赵钟永。左副承旨申溆。右副承旨洪羲俊。同副承旨申光轼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赵毅淳南秉宽。事变假注书李祖馨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大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内阁、政院口传问安。答曰,知道。中宫殿解娩后,大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堂上,大司谏问安。答曰,知道。大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内阁、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金思穆,提调沈象奎,副提调李永锡启曰,伏未审午间,圣体若何?中宫殿气候,何如?臣等弥切喜幸之忱,敢此问安。答曰,知道。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元子宫,口传问安。答曰,知悉。

○本院启曰,玉堂备员间,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左议政金载瓒为承候来待矣。传曰,入侍。

○又启曰,诸阁臣为承候来待矣。传曰,入侍。

○李永锡启曰,药房三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本院启曰,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应教朴周寿,副应教李维命,校理洪仪泳,副校理韩耆裕,修撰尹久东,副修撰赵民和,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修撰尹久东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本院以礼曹言启曰,即接南部幼学赵汉所志,则以为,矣身今番监试初试时,入格于一所初场三等第二十人,而取见榜目,则本生父名,不为书录,请即入启厘正为辞矣。试券秘封及启下榜目,详细考准,则榜目之生父不录,果为的实,故原榜中付标以入,而当该试官及四馆所官员,俱有不察之失,并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以承文院言启曰,通信使入送时,咨报北京矣。今番则咨文中当以易地之由,措语撰出,何如?传曰,允。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以信单参换定事,别定讲定译官,追后下送,使之另为讲定矣,信参虽未换品,单参果得竣事,该驿之尽心效力,诚为嘉尚,不可无拔例酬劳之典。别讲定官玄义洵加资,令该曹相当实职除授,信行讲定官玄烒,亦不无合力周旋之劳,一体加资,以示激劝之意,何如?传曰,允。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礼曹草记,则以为,曾前信使入送与行期,并为报知于彼中,今亦依已例,当有移咨之举,令庙堂议处事,允下矣。取考各年誊录,则每于信使定行之后,先以入送之由、行发之期,咨报于彼中,而或别定咨官入送,或节使行相值则顺付入送,而乾隆丁卯,则因庙堂禀处,特教顺付矣。信使行期,定在春初,今亦依丁卯已例,成出咨文,顺付于今番节使之行,何如?传曰,允。

○司宪府照目,假监役宋太鼎,当为既呈肃单,不为入来,事体所在,诚极骇然。从重缄推罪,杖八十收赎,公罪施行启,奉教依允为旀,功减一等为良如教。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公忠道牙山县定配罪人新宁前县监宋伦载,罪同罚异,宜有分拣之道,放送,与被罪他守令,同罪勘处事,承传启下矣。公忠道牙山县徒二年定配罪人宋伦载放送事,分付该道臣,依同罪已勘守令例,以侵欺系官钱粮失觉察律,杖一百收赎,告身尽行追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平安道铁山府宣沙浦镇充军罪人姜晦焕放送事,承传启下矣。平安道铁山府宣沙浦镇充军罪人姜晦焕放送事,分付该道臣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庚午十月十三日,上御诚正阁。药房承候入侍时,都提调金思穆,提调沈象奎,副提调李永锡,假注书赵毅淳,记事官金阳淳、李纪渊,检校直提学洪奭周,以次进伏。思穆曰,汤剂进御,今已屡日矣,滞候,何如?上曰,比前差胜矣。思穆曰,中宫殿解娩平顺,诞生公主,胞衣又下,伏不胜懽忭之忱。连进羹饭,而诸节,何如?上曰,一样臣平顺矣。上曰,自今日当合直乎?思穆曰,然矣,而臣等以移直司饔院之意,俄已草记矣。上曰,仍直本院,可也。问安及门禁与替直事,依己巳年例为之事,承旨禀定。原本未考

○庚午十月十三日,上御诚正阁。大臣、阁臣承候入侍时,左议政金载瓒,右议政金思穆,检校直提学朴宗庆、洪奭周,检校直阁沈象奎,承旨□□□,假注书南秉宽,记事官洪敬谟、李纪渊,以次进伏讫。载瓒曰,中宫殿解娩万安,凡节连为平顺,下情不胜庆忭之忱矣。羹饭亦善为进御乎?上曰,比昨年尤为平顺矣。载瓒曰,日候渐寒,解娩后调摄之方,宜加慎重,虽闾巷之人,分娩之后,其所慎,护于外气者,十分周详,下情不胜耿耿矣。象奎曰,洗胎吉日例,以三日为定而庚戌年,则以七日为定矣,今番则何以为之乎?上曰,以三日为定,可也。卷草,何以为之乎?象奎曰,例以七日为之矣。上曰,胎封,何以为之乎?象奎曰,封安前自内处所,则当如前日矣,而封安则在三朔后,礼曹当择定矣。领敦宁及副司果金逌根,自今日别入直事。出榻教此下未考

10月14日[编辑]

行都承旨金在昌。左承旨李永锡。右承旨赵钟永。左副承旨申溆。右副承旨洪羲俊受由在外。同副承旨申光轼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赵毅淳南秉宽。事变假注书李祖馨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大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内阁、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元子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悉。

○药房都提调金思穆,提调沈象奎,副提调李永锡启曰,伏未审夜间,圣体若何?中宫殿气候,何如?臣等喜幸之忱,历日冞切,敢此问安。答曰,知道。大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内阁、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元子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悉。

○药房都提调金思穆,提调沈象奎,副提调李永锡启曰,伏未审午间,圣体若何?中宫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喜幸之忱,敢此问安。答曰,知道。

○传曰,礼房承旨驰诣宗庙、景慕宫,奉审摘奸以来。

○李永锡启曰,药房三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本院以奎章阁言启曰,奉谟堂大奉审日次,而产室厅相值,不得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本院以义禁府言启曰,公忠道牙山县定配罪人新宁前县监宋伦载,罪同罚异,宜有分拣之道,放送,与被罪他守令,同罪勘处事,承传启下矣。公忠道牙山县徒二年定配罪人宋伦载放送事,分付该道臣,依同律已勘守令例,以侵欺系官钱粮失觉察律,杖一百收赎,告身尽行追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如有功、议,各减一等。

10月15日[编辑]

行都承旨金在昌。左承旨李永锡。右承旨赵钟永。左副承旨申溆。右副承旨洪羲俊受由在外。同副承旨申光轼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赵毅淳南秉宽。事变假注书李祖馨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开东至午时,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二分。

○大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内阁、政院、玉堂、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堂上、大司谏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大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内阁、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金思穆,提调沈象奎,副提调李永锡启曰,伏未审夜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中宫殿气候,何如?顺娩已至三日,下情益切喜幸,敢此问安,并为仰禀。答曰,知道。卿等不必入侍矣。王大妃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中宫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惠庆宫,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嘉顺宫,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元子宫,口传问安。答曰,知悉。

○药房口传启曰,俄间中宫殿气候,何如?今日乃分娩后第三日也,洗浴吉时择入,而不无劳动触风之虑,似当十分谨慎,只用手巾略拭,恐为得宜,惶恐敢启。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金思穆,提调沈象奎,副提调李永锡启曰,伏未审午间,圣体若何,中宫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喜幸之忱,敢此问安。答曰,知道。王大妃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中宫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惠庆宫,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嘉顺宫,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元子宫,口传问安。答曰,知悉。

○本院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朝廷问安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永锡启曰,药房三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传曰,玉堂故事为之,代以讲筵。

○本院以礼曹言启曰,今此庚午式年监试覆试试官,当为磨炼,而堂下无故可拟之人乏少,依近例以堂上官通瀜拟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本院启曰,今此监试覆试一所试官李集斗、金履度牌不进,朴仑寿陈疏,二所试官赵弘镇牌不进,李文会在外,无以备员受点。除在外、陈疏外,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监试覆试一所试官金履度再牌不进,吴载绍牌不进,无以备员受点。吴载绍更为牌招,金履度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允。更为牌招。

○以监试覆试一所参试官金鲁应、洪命周,二所参试官尹久东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以监试覆试一所试官金履度三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本院以吏曹言启曰,宣陵参奉金箕悳素患痰癖之症,万无供职之望云,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以奎章阁言启曰,景慕宫望庙楼今望奉审,无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礼曹言启曰,己酉二月,因备局节目,大小科陈试人草记许赴事,定式矣。甲子式年监试初试入格幼学玄汉声,乙丑年公都会初试入格幼学柳涑,丁卯式年监试初试入格幼学朴濡源,己巳年增广监试初试入格幼学李元茂、李桂臣、韩大彦、金兴烈、辛鼎夏、元櫽、金象之、崔命祐、尹斯民、朴世昊、金敬天、闵声远、朴世淳、权锡履、朴世瀁、严著、韩祖馨、赵嶈、金尚履,业儒朴尚仪,俱以应頉陈试矣。取考各人等公文,则明白无疑,而遭艰及期服未葬,父子俱参人并许陈试,法典所载,今此式年监试覆试,一并许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礼曹言启曰,今此式年监试覆试一所,设场于本曹矣,上直郞厅,依例朝房直宿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黄海监司洪羲臣灾实分等状启,则瑞兴等六邑置之尤甚,载宁等十一邑置之之次,松禾等六邑置之稍实,仍以为,划下灾五百结外,不足畓灾二千四百八十七结九负三束,绵田灾六百九十三结七负五束,特许加划,后录诸条,并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其一,今年绵农,均一歉荒,以沿以峡,无以强别,道内各邑,当年条各军门各衙门军布、身布及训局炮保江都所送选武布,特许限明秋纯钱代捧事也。其一,今年还谷当捧中粟稷,尤甚邑之尤甚坊里限三分一,尤甚邑之之次坊里,之次邑之尤甚坊里限四分一,以豆太,木麦准折代捧,待明秋还作本色事也。其一,延安,白川癸、甲两年停退条旧还及各样钱布,限五分一收捧,而米布则无论各军门各衙门,代钱收捧事也。其一,牙兵入坊停止事也。其一,尤甚邑限明秋勿定配所事也。其一,推奴征债限明秋防塞事也。两西穑事,可谓鲁、卫之间,而海西则除非沿海诸邑,偏被沈垫者,则馀外山野列郡,丰歉相错,优劣互半,折补彼此,几得免歉,较诸关西,不啻差胜,分等,依道启施行,加请灾结。今年汰垫之患,非不为多,而通计绵灾结,过三千馀结,终涉过多,事目灾五百结外,畓灾二千结,绵田灾五百结,合三千结许划,训局炮保三分一代钱,各军门身军布折半代钱,各衙门身军布,江都选武布全数代钱,新还代捧,道启分数,果为的当,依此许施。延、白两邑癸、甲旧还及各样钱米布,限三分一收捧,而米布则代钱收纳,牙兵入坊,停止,勿定配所,推征防塞,并为依施,何如?传曰,允。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全罗监司李相璜灾实分等状启,则兴阳等十二邑镇置之尤甚,长兴等二十八邑置之之次,茂朱等十四邑置之稍实,后录诸条,并请令庙堂禀处,仍以为,尤甚邑尤甚面里被灾最甚者及海中诸岛遑汲难支之类,不可无接济之举,烂加商确,退于登闻为辞矣。其一,当捧条今年还谷,兴阳等三邑尤甚面里限折半,之次邑中长兴等十三邑尤甚面里四分一停退事也。其一,兴阳、珍岛尤甚面里昨年停捧停退条,全数仍停外,此若而面之少胜处,停捧条三分二仍停,停退条全数仍停,罗州等邑尤甚面里昨年停退停捧条,全数仍停,外此面里停捧条,三分一仍停,停退条,全数仍停,长兴等邑尤甚面里昨年停捧停退条,全数仍停,外此面里停退条,四分三仍停,全州等十五邑停退条,五分四仍停,绫州等九邑昨年停退条,折半仍停,并待明秋还捧事也。其一,今年新还,尤甚邑限折半,之次、稍实邑限三分一,以相当谷准折代捧,昨年代捧,一体代捧,并待明秋还作本色事也。其一,各年旧还,并限明秋停退事也。其一,各山城军饷,山城附近处,输纳于各其城仓事也。其一,各宫房、各军门折受加火与屯土,并令本官及镇将从实执卜,收税上纳事也。其一,训局炮保及各军门、各衙门所纳保布之昨年停退,并许仍停,待明秋收捧事也。其一,各军门及乐工诸色保米六斗,代钱二两收捧,待明春上纳事也。其一,税大同拯劣米限明秋停退事也。其一,尤甚邑结钱限明年麦秋退限事也。其一,今年所纳京外箭竹,一并许减事也。其一,今秋等渔盐船税限明年麦秋,明春税钱限明秋退限事也。其一,兴德、高敞旧逋限年条限明秋退捧事也。其一,尤甚之次邑限明秋勿定配所事也。其一,推奴征债限明秋防塞事也。本道承昨秋大饥之馀,经今春极炽之疠,惟此十室九空之民,无异万死一生之人,其所极力延活,聚首望哺者,惟在秋稼之庶几有秋,而春末之旱,入夏逾酷,夏半之雨,到秋成潦,加以风枯咸损,海溢山汰,殆乎无灾不有。但幸霜信稍退,晩候颇调,山郡野邑,幸以稍熟,而至于芦岭以南沿海之地,诸灾所萃,偏被其害,未获之前,已判极歉,既收之后,尤觉大无,民间遑汲,几无间于昨年,道臣之如是分等,必有所目击心量,各有排置者,依所请施行。当年新还兴阳、珍岛、罗州等三邑尤甚面里三分一,之次十三邑之尤甚面里四分一停退,昨年还饷,无论停退停捧,尤甚邑三分一,之次邑四分一,稍实邑五分一,以相当谷许代,昨年代捧,一体代捧,旧还当捧条,则昨今年新还,亦令分停,旧籴并督,尤所当念,并限明秋停捧。城饷附近邑外,并捧留邑仓,各宫房、各军门折受之在海岛者,并使地方官,本镇将,从实执卜,收捧上送,屯差、屯监,并勿下送之意,发甘严饬,训局及各军门保布停代,已陈于道臣上疏回启中,各军门及乐工等诸邑保米,尤甚邑纯钱,之次邑折半代钱,而依昨年例,各以六斗代二两,待明春上纳。拯劣米太尤甚邑全数,之次邑折半,限明秋退限,尤甚邑结钱,限明春退限,竹物,各军门旗竹外,各衙门所纳箭竹,折半除减,渔盐船税,限明春退限,明春所纳,限明秋退限,兴德、高敞等邑旧逋,限明秋停退,勿定配所,推征防塞,并依施,何如?传曰,允。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全罗监司李相璜上疏批旨内,有令庙堂逐条禀处之命矣,今见道臣疏本,举一路歉荒之剧,陈五条拯活之急,说民隐则宛见蔀荜,语方策则若救水火,斟酌乎国计民事之间,而终不得不归重于民事。盖道臣非不念国计之闷,殆无异于民事,而职既按道,地是近民,故所身担者,民事也,所目击者,民忧也,民国之间,果无以两得其宜,则损益之论,自不免一有所偏矣。天下租赋,尚许除半,则今以湖南之出于民者,还救湖南之民,更何足靳惜留难,而第至重者,经费也,莫严者,程式也。民国相须之义,有时乎互为重轻,而朝家所以较量两间,随时方便者,即以程式作为绳尺故也,若使恩重则其流也,渴违式则为弊也,靡今此五条所请,虽或举槪略施,有难逐端辄许。一则物故军伍之乡案付则荡布给代,京案付则分半责役也。水旱所过,流亡必多,况经疠疫,且添札、瘥、流者,未纳之役故者,已停之布,今当并捧,殆同责有于无中,移疾贻弊,邻里难保。然而逃故即塡,为法斯严,随阙随蠲,在例无闻,荡布则虽不可从施,停纳则亦难以并靳,虽昨今年尤甚邑,又抄其尤甚面折半,之次面三分一,前停者仍停,新捧者亦停,停外当纳者,折半代钱,折半本色。二则陈废田结之查检减结也。陈与起相当,无减于原结而后,方可以起则录而陈则頉,即田政之作为铁限,攧扑不易者也。况田无给灾之法,结是惟正之役,目下民情之急,虽知其切闷,而今难遽议。三则渔盐船税之量减分数也。岛沿风水之灾,剧矣,箭盆俱溃,船网都失,海民失业之患,无异陆民。凡系轸恤,岂或少后于陆民,而第渔盐,异于耕农,农有所受之廛,而失此则更无攸往,渔无一定之区,而舍是而尚有馀地,风波所及,荡析虽酷,若于波息水退之后,差过一年。凡其泛宅浮家之类,自可复渔于渔处,更盐于盐所也,在今救灾之政,停之则可,而减之则不可矣。况海税之重,即如田税,常定之法,有不容随时加减,然而沿岛被灾朝家,业已洞悉,本道渔盐船税,依昨年已施者,更为停退。四则阖户流亡者,大同未收及停退条并蠲减也。惟彼举室逃故之户,妇孺靡遗,篱落亦虚,殆甚于周民之四穷,而反责以汉室之三税者,宜入于一视垂矜之化,而第大同停退,为例亦罕。况此蠲减,尤难轻议,道臣疏论,虽缘切急,覆启遽请,实涉未安,置之。五则昨年停退还饷限五年分捧也。此则已于分等状回启,有所分数排定,今不得叠陈,至于昨年移划关西钱及均厅贸米钱,以钱收捧,待明秋作谷添还之请,已因特教许施,无容更陈矣。盖今湖南民情,以其新旧繇赋之并督于今年,今年遑隘,无减去年,此道臣所以非昧国计之为闷,而有此五条所陈者也,然而经费之重,不可不念也,程式之严,不可不守也。虽与有司诸堂,以面以言,多日斟商,而终未得其称停之策,今此一二事曲为请施者,庶或为目前少纾,而其外劳来存抚之节,益加悉心对扬,俾有成效之意,措辞关谕于湖南道臣,何如?传曰,允。完伯疏请迫不得已之故,自朝家怀保小民之方,亦当许伯之请焉,大同停退条中尤甚十邑,依灾年已例,减斗题给,便宜稳当,依此施行事,分付,可也。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全罗监司李相璜状启,则以为,异国船一只,漂到于济州咸德浦前洋,而参以问情,则果是日本国萨摩岛倭人二十五名之行商漂到者,渠等以其船只之破碎,愿从陆路还归,烧船铁钉二千一百九十斤,亦愿带去,而己未年漂倭领送时,有勿许下陆,使沿路各邑,整待船只,次次交付,转送莱府之已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漂人之从水、从陆间,自当依愿施之,而既有己未已例,勿令下陆,使沿海诸邑,定船只次次替付,今亦依此例待其越海,自初到邑至莱府,各具船只,次次交付,而以附近守令或边将,定差员领去,彼人卜物与铁物,另为董检,俾各带去之意,分付该道、该牧,何如?传曰,允。

○左参赞朴仑寿疏略曰,试望注拟,庚牌遽降,义重往役,何敢逡巡,而臣于昨年冬,适当主试之任,而时有大僚之箚,参试诸人,举皆引义,若论偾误,臣实为首,试垣一步,艮限自在。伏乞亟拔试望,勿复检拟,仍递臣本兼诸任云云。原本未考答曰,省疏具悉,所请依施。

○庚午十月十五日,校理洪仪泳书进故事曰,《周南》第十一章曰,麟之趾,振振公子,于嗟麟兮,二章曰,麟之定,振振公姓,于嗟麟兮,三章曰,麟之角,振振公族,于嗟麟兮,其小序曰,麟趾,关雎之应也,关雎之化行,而天下无犯非礼,其公子皆信厚如麟趾也。臣谨按《周南》一篇,有以见文王德化之盛,而夫子编诗之体,文理微密,脉络贯通,始于飮食被服之节,而遍于江沲江汉之远,行于闺门房闼之内,而洽于闾阎夫妇之贱,千载之下,宛然如睹丕变之谟、于穆之德,而尤于以《关雎》,起十一篇之首,以《麟趾》,终十一篇之末,则亦可谓参造化之功,而尽王道之美者也,於乎,麟之为灵,盖昭昭也。自夫唐、虞、夏、殷之盛,典谟之间,未尝著见,而乃于文王之世,必有与朝阳之凤,同仪于岐岑、沣水之间,其声也,协于律吕之则,其行也,中于规矩之节,不独麕身牛尾,与凡兽大异也。其趾则不践生草,其定则不抵,其角则不触,王者之瑞,有非人力所致而自至者,则于是乎诗人取象之意,乃在于其趾其角者,盖谓麟有仁厚之性存于中,发见于趾与定角之表者,有若文王至仁之德,及于公子族姓之末也,麟之仁厚,犹足为王者之上瑞。矧乎公子族姓之为王室懿亲者,能有是德,则其为邦家之瑞,岂徒如郊棷间物祥之可譬也?本支百世,皆有仁厚之性,文昭武穆,共为瑞世之人,则其所以致此者,抑有故矣。观乎编诗之例,则《葛覃》、《卷耳》,述其志行之在己,《樛木》、《螽斯》,美其德惠之及人,化行于内而有桃夭之宜室,德被于外而有兔罝之干城,《芣苣》、《汝坟》,备言女德之静贞,《乔木》、《江汉》,以著风俗之丕变,而又以关雎一篇,冠而首之,倡而起之者,生民之始而为百福之原,大礼之正而得天命之全,以圣人端本于外则干之象也,以圣妃主壸于内则坤之体也。乾坤合德而庶物咸畅,则于是乎葛覃以下《汝坟》以上诸篇,罔非齐家治平之效,而其教化之所薰袭,仁德之所成就,天和俱应,百禄鼎至,终焉子孙族姓,诜诜振振,而人皆有祥麟仁厚之德性者,其所权舆,寔由于关雎正始之本,则诗序所谓关雎之应,不其然乎?惟我圣上,值旧邦维新之会,懋德业于缉之工、臣邻颙若之望,孰有敢以文王之下一层,期望于殿下者,而况又虹渚流庆,天璜协吉,斯工之咏,播于舆颂,而则百之兆,告厥休祥,则《周南》麟趾之美,将又不让于文王矣。臣愚区区,治国之本,在于齐家,齐家之本,在于修身,身修而家不齐者,未之有也,家齐而国不治者,亦未之有也。麟趾之祥,殿下亦将有之矣,则其所以端本正始之工,又如文王关雎之化者,岂非圣念之所自勉欤?朱子曰,读关雎诗,便使人有齐庄中正意思,所以冠乎周南,与《记》言无不敬,《书》言钦明文思,同一旨意。近日法讲,既以《诗经》为日监之工,则其于关雎之篇,所以咏叹而观感焉者,伏未知涵泳齐庄之工,果如何哉,培养中正之德,亦如何哉?齐庄者,齐遬端庄,无或一时豫怠安逸之谓也,中正者,大中至正,无或一毫因循苟且之谓也。臣谨按日前求言传教下者,其致谨乎诚敬之方,蔼然于辞旨之表,虽帝舜精一之训,成汤日新之箴,亦何以加此?臣愚区区,实不敢援引经传,亦不敢傅会他说。但以前日下教诚敬二字,作为根基,于以体验于齐庄之工,于以振发于中正之德,诚以立之,敬以行之,诚敬之久,与道乃凝焉,则措之齐家,则关雎之化,将有造次之效,而麟趾之祥,亦为影响之孚矣。伏愿殿下,懋哉懋哉。答曰,省尔故事,极为切当,当另加勉励矣。

○副修撰赵民和书进故事曰,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臣谨按曾子此言,最是学问之紧切工夫,所当取则而存心者也。夫尽己之谓忠,以实之谓信,受于师之谓传,为能念念不忘,日日点检,以为吾所为人谋者,忠乎不忠乎,吾所与朋友交者,信乎不信乎,吾所受于师者,习乎不习乎?凡此三者,果忠而信而习也,则益加勉励,犹恐或亏,果不忠、不信、不习也,则一切痛断,不留苗脉,毋或怠忽,毋或间断,则自然成性,优入圣域,诚不难矣。曾子所以得闻一贯之旨,终绍圣统之传者,讵无以哉?至于帝王之学,尤不可不体念乎?此何则,君临黎庶,凡所以为百姓谋者,即近于为人谋,器使群工,凡所以为接下御众者,即近于与朋友交,明师在前,硕辅在后,凡所以劝戒于朝夕者,即所以传受于师,而三代以后,哲王不作,虽自谓铮然于铁中者,犹且先诈力,而后忠信,以此而临民,以此而接下,而至于师受之工,则尤蔑蔑无闻,或始勤而终怠,或自暴而自弃,尚何望习熟而成德哉?治日益卑,政日益弊者,此也。伏愿殿下,师曾子日三之训戒,后世庸主之失,必以此三者察之,临民则必以至诚而相感,接下则必以实心而相孚,无以干誉为意,无以外貌自饰,闻一善言,则必拳拳服膺,见一善行,则必孜孜用力,闻斯行之,勇如子路,守而勿失,笃如曾参,朝焉、夕焉而有恒,今日、明日而相续,表里交修,本末具备,则其于修、齐、治、平之道,岂不少补哉?噫,忠信传三字,固所宜省,而若夫人君之所当省者,又岂止于此哉?纷华波动之中,或失节宣之方,则可省者,此也,幽独得肆之地,或有怠惰之念,则可省者,此也,便嬖易昵,谗侫得以间进,则可省者,此也,奢侈日甚,财力几乎耗弊,则可省者,此也,言路不恢,或有𫍙𫍙之渐,则是亦当省也,王纲不振,或有泄泄之习,则是所当省也。风俗淆漓,廉耻都丧,则宜先尚宽厚、崇节义,躬率以导之,此非可省乎,才难有叹,衮职多旷,则宜先明教条、尽培养,宾兴以用之,此非可省者乎?随事随省,彻头彻尾,有则改之不吝,无则勉而益勉,内而治心如此,外而治国如此,则其为宗社之福,臣民之庆,孰有大于此哉?昔宋臣赵抃平生日所为事,夜必焚香告天,范仲淹遇夜就寝,即自计一日所为之事,与一日自奉之费,相称,则鼾鼻熟寐,或不然则终不能安眠,明日必求所以称之者,此皆与曾子日省,同其意,而古人检身之切,着用力之笃,实于此亦可见矣。伏愿圣明,留神澄省焉。答曰,省尔故事,当留心澄念矣。

10月16日[编辑]

行都承旨金在昌。左承旨李永锡。右承旨赵钟永。左副承旨申溆。右副承旨洪羲俊。同副承旨申光轼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赵毅淳南秉宽。事变假注书李祖馨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大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内阁、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元子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大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内阁、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元子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金思穆,提调沈象奎,副提调李永锡启曰,伏未审夜间,圣体,若何?中宫殿气候,何如?臣等喜幸之忱,日以益切,敢此问安。答曰,知道。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又启曰,伏未审午间,圣体,若何?中宫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喜幸之忱,敢此问安。答曰,知道。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李永锡启曰,药房三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本院以宣惠厅言启曰,全罗道大同停退条中尤甚十邑,依灾年已例,减斗题给事,命下矣。辛亥有减二斗之例,甲寅有减三斗之例,以何年例施行乎?敢禀。传曰,以甲寅年例为之。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顷因咸镜监司状启,释王寺水灾有頉处修补之役,待开春经纪之意,覆启行会矣,即见该监司赵德润状启,则以为,释王寺修补之役,略绰磨炼,则将过二万馀金,而癸亥、己巳咸兴火灾时,均役厅渔盐税及其他参布价、贡银价、进上鹿茸价,特为划给,空名帖一千张,亦为成送矣。今此释王寺之役,与火民救急,事体迥殊,均役上纳庚午条渔盐税钱三千九百六十两零,赈恤厅上纳己巳新设谷耗条作钱三千七百七十两零,一并划付,空名帖一千张,特许成送,则并计钱数可值二万二三千两,而木石斫运之役,俱宜于日寒地冻之时。趁此岁前,咸聚木石,待开春营建,则夏潦前庶有完役之望,而南关大无,方患接济,厚给雇价,从愿使役,则荒年救活,不下于排巡赒赈之政,并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盖此释王寺,事体与凡寺刹,有异,该道之启闻禀处,朝家之拔例措划,专为所重有在故也。基址之完筑,观舍之改建,功役甚巨,财力随多,道臣所请,出自为所重之意,然年前火灾,系是民邑之事,今此经纪,犹谓僧舍之役,奉安御笔,所重自别,重修方观,事件不同,不可与火民救急。公廨营建,一例许施,而渔盐船税,新设还耗,俱是给代之需,有难轻议举论,置之,空名帖五百张,昨年区画岭南谷当年耗条中折米五百石,从便所用,助给役粮,材木斫用,亦为许施。开春始役,既有禀定,而趁今寒节,斫运木石,道臣之言,必有计量,物力划下之后,凡系事役,自该道方便为之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渔盐等条,推移排比,无失两便之道,可也。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顷因全罗监司李相璜状启,绵农丰歉,更为逐邑分等之意,草记行会矣,即见该监司状启,则以为,野田峡亩,被灾同然,无以强分优劣,区别等数,各项纳布,势将贸迁于他道,灾岁民情,极为矜怜。麻布上纳两邑外,各邑所纳训局炮保,钱木参半,各军门、各衙门保布,并纯钱代捧事,更请令庙堂禀处矣,谷歉之岁,兼以绵歉,纳布之民,本色切难,故才于道臣疏回启,以尤甚邑请令分数代钱矣。今见状本,通一道绵歉,果无优劣之可分,谷、绵俱荒,催督方始,此时民力,切可矜念,道臣之再烦状请,其势固然。求礼等五邑,既是稍胜,训局保布外,各军门及各衙门折半代钱,其外诸邑,告灾既同,差等莫分,训局保布折半代钱,各军门及各衙门,并以纯钱代捧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10月17日[编辑]

行都承旨金在昌。左承旨李永锡。右承旨赵锺永。左副承旨申溆。右副承旨洪羲俊。同副承旨申光轼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赵毅淳南秉宽。事变假注书李祖馨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内阁、政院、玉堂、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堂上、大司谏口传问安。答曰,知道。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内阁、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金思穆,提调沈象奎,副提调李永锡启曰,伏未审夜间,圣体,若何?中宫殿气候,何如?臣等喜幸之忱,日以益切,敢此问安。答曰,知道。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元子宫,口传问安。答曰,知悉。

○又启曰,伏未审午间,圣体,若何?中宫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喜幸之忱,敢此问安。答曰,知道。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元子宫,口传问安。答曰,知悉。

○本院启曰,来二十一日朝参日次矣,敢禀。传曰,停。

○李永锡启曰,药房三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本院以备边司言启曰,北关后运纸衣七百三十四领,照数称量,木品、纸品,亦为看审监封,逢授于赍去禁军处,沿路输运及本道颁给等节,更为各别关饬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庚午十月十七日,校理洪仪泳书故事曰,宋孝宗时,吏部侍郞李春上奏曰,臣窃见选举之令,数有申明更改,本欲革纷竞、求实才,用意非不善,而实才未效,纷竞愈甚,士夫惟知求进法出幸生,营求百方,无所不用其至。臣愿陛下,精择职事,戒饬臣僚,使主选者,皆自重而选人,则庶几纷竞之风少戢,而实才出焉。臣谨按程子之言曰,不是科举累人,人累科举,臣以为,程子之时,科弊之秕缪,犹不如今日之太甚,人士之纷竞,又未如今日之狼藉,故其言但谓科举不累人,人累科举也云云,而今日之弊,科举之陷溺人士,不啻若洪水猛兽之酷也,人士之沈染科举,不啻若奸声乱色之值也。人与科举交相为害,世道之不靖,既由于是矣,人心之梏丧,亦由于此矣,何特以累与不累,论也?四民之中,惟士为贵者,以其守仁义本心之性,明圣贤义理之学,在家为孝子,在国为忠臣,上足以匡辅其君,下足以利泽其民,故尊以待之,礼以迎之者,其法如三代之设庠序学校,十年教育,三年大比,拔其俊秀,与之共天位、治天爵者,即古人选举之法也。法何尝为累于人,人亦何累于其法,而一变而为汉之贤良制策,再变而为茂材孝廉,三变而为九品中正贡举之制,虽未能如先王之以道选人,而犹能先本实而后虚名,人才之盛,又非后世之可比,文辞试士,权舆于隋炀帝荒惑之政,一转而为武则天殿前试士之规,自是以后,先王选举之法,扫地无馀。于是乎明经帖括拔萃宏词等许多名色,驰骛于浮华无用之文,沈淫于沽衒自售之习,敦朴之风,日以益衰,躁竞之心,日以益长,举世滔滔,习与成性,苟非中材以上卓然不染者,其何能自重其身,守本心之正,而遵古人之道欤?世级愈下,士趋日卑,挽近以来,科举之弊,可谓月异而岁不同矣。私意横流,法禁无可措之地,奸伪层生,廉耻有都丧之忧,上焉而法禁无措,下焉而廉耻都丧,则此所谓元气息而四维绝,使如贾谊者,在此时而论此事,则深忧远虑,不独太息流涕而止矣。九重邃远,场围间可惊可愕之状,何由尽察于四聪之明,而其关节往来之风,文笔倩借之习,场外之制入,帐内之交通,奇巧多门,诈伪百出,言之污口,思之痛心。臣亦以声闻所及,固不敢一一指摘,而安有设礼围会多士,选而举之,将以为国家桢干之用,而反使习其偸窃之行,开其奸伪之窦,上以自陷于欺君之科,下以驯致于失性之归者,抑又何哉?此辈皆士大夫与国休戚之类,而凡人之性,与时变化,为善为恶者,罔不在于在上导率之如何,所谓礼乐刑政者,即导率之具,而其务则在于向善去恶而已也。若以今日科举之法,导率今日已痼之弊,则虽刑戮日加,谪罚相寻,愈见其法愈严而犯愈甚,禁愈密而奸愈生,上下之间,徒增嚣然,而无所救矣。古语曰,治其末者无效,治其本者有功,若令一朝尽变文词取人之法,更求三代贡举之规,参以时宜,举而措之,则此实孔子所谓斯民也,三代之所以直道而行者也。解弦更张,虽未必其适中于咸英韶頀,而岂不愈于徽破柱折,调律吕而不可得者欤?先儒所谓选举得失,历代议臣之论,已具,苟有明君良辅,变其所弊,复其所善,在一转移之间,衰可以为盛,乱可以为治。又曰,天下无不可为之时,亦无不可为之事,苟以殿下之明圣,穆然深虑,赫然改图,积痼之弊,亦岂无渐次因革之举,而东俗委靡,习熟如性,虽有如是之良法美政,瞑眩之来效未见,筑室之途谋多端,抑亦更求其次,实为矫革之一道。嗟夫科弊之所以至此者,专由士习之不端,士习之所以不端者,实缘教导之无素,教导之所以无素者,盖缘太学首善之地,既无师儒之严惮者,不能如古人之崇教立术,吁之以教化之本,而导之以艺游之方故也。程明道告于宋神宗之言,决是古今之通义,治法之良谟,其详则载于《全书》与《近思录》,苟以是法,行之于太学,久任而责其成,全畀而尽其能,其教之术则亦不必大变于时行之规。但使励廉耻崇教化,师生之际,久而相亲,教导之方,习而相感,且使日夜讲告科弊矫革之策,渐次厘正,则庶几乎正士趋而变科弊者,莫要于此也。或必以谓士习之不古,久矣,使之讲明于师生渐磨之礼,则其将群起嘲笑,何导率之有哉?是则不然,阳城之为司业,陈襄之为仙居,亦尝初焉讥嘲,末乃率服者,此亦人情之安于习熟,久而有成也。且曰,虽未能如古人之率教丕变,独不愈于今日之骎骎忘返欤?今是会围之日也,场屋纷竞之状,悬之心目,愚忱所激,敢以一得之见,如是覶缕,伏愿圣明之垂察焉。答曰,省尔故事,以科弊奸伪之状,敷陈,言甚好矣。副修撰赵民和书进故事曰,宋孝宗时,太学博士虞俦乞申饬百司、勤职守,毋使奔竞。状曰,臣闻天下之事,人君执其要,人臣理其详,执其要者,享其逸,理其详者,任其劳,此不易之分,自然之理也,夫天何言哉?四时行而百物生焉,以有六子之运动而已,人君何为哉?万事理而四海安焉,以有百官之分掌而已。昔汉宣帝励精为治,五日一听事,至百工器械,咸精其能,唐太宗以武定祸乱,而承平之日,虽诸卫将帅,皆日试于殿庭,则当时百执事之间,夙夜匪懈,奔走服劳,盖可知矣,其中兴之盛,致治之美,岂无所自而致哉?臣仰惟殿下,自即大位,躬揽万几,凡其所以作新人材,盖将欲以兴起治绩,第近年以来,士大夫狃于故习,无振励奋发之意,有因循怠惰之心,以法文为文具,视官府如传舍,入局既晩而出又早,甚者至于无故而不入,文书有所不暇省阅,吏奸有所不暇检柅,职业废弛,期会稽违。盖其念虑所存,不过欲伺候执政之府,奔走台谏之门,为身谋而已,久而不革,国将何赖?孔子有云,百工居肆,以成其事,韩愈亦谓,食焉而怠其事,必有天殃,今辇毂之下,百司庶府,曾不能终食之间,安坐官曹,以了官事而望其能,公而忘私,知无不为,抑已难矣。伏望陛下,特降睿旨,申饬百工,各司其局,毋或后时以入,毋或先时以出,不唯职事之间,得以修举,而奔竞之风,亦庶几小戢焉。臣窃念,今日百千弊端,无一不出于因循姑息,而虞俦已言其弊矣,又言救弊之方矣,臣不暇更论,而若言其受病之源,则职由于纪纲之不振,虞俦此言,实为当今切中之论。然而纪纲之振,亦非一朝可期,故先正臣李珥尝告我宣庙曰,纪纲之在国家,若浩然之气在一身,非一事偶合于义而可袭取也。纪纲亦然,非一朝发愤而可立,须以公平正大之心,施之政事,今日行一善政,明日行一善政,直必举枉必措,功必赏罚必刑,则纪纲立矣。伏愿圣明,监虞俦说奔竞之状,念先正立纪纲之言,赫然奋发,以图丕变之效焉。答曰,省尔故事,言皆切实,当另留心神矣。

10月18日[编辑]

行都承旨金在昌。左承旨李永锡。右承旨赵锺永。左副承旨申溆。右副承旨洪羲俊。同副承旨申光轼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赵毅淳南秉宽。事变假注书李祖馨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卯时至午时,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三分。

○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内阁、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内阁、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金思穆,提调沈象奎,副提调李永锡启曰,伏未审夜间,圣体,若何?中宫殿气候,何如?喜幸之忱,日以益切,敢此问安。答曰,知道。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元子宫,口传问安。答曰,知悉。

○又启曰,伏未审午间,圣体,若何?中宫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喜幸之忱,敢此问安。答曰,知道。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元子宫,口传问安。答曰,知悉。

○以江原监司洪义谟状启三陟府民家漂颓事,传曰,闻甚矜恻,另加慰抚事,分付。

○本院以礼曹言启曰,生、进放榜,以今十月二十八日卯时,前已启下,而其日与拜表相值,放榜退定于同月三十日辰时,原帖目中,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又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公忠监司金蓍根状启,则以为,本道今春所划均厅添还钱四万八千两,海西谷代钱五万一千五百馀两之待秋作谷者,偏俵于尤甚沿海诸邑,而今年荐歉,目下事势,实难并督,一依湖南例,待明秋收捧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今此海西均厅作谷钱明秋退限之请,即仿湖南已例者,而湖南无退限之例矣。日前湖南道臣所陈五条中,请以此两条钱,今秋则以钱还捧,待明秋始为作谷,而至于退行之请,初无举似于疏中,则今乃取例于湖南,请退于明秋,果是不审之失也。且湖西穑事,非曰稍登,较诸湖南,反复有胜,设行使湖南果得停退,今未必以是为例,况湖南初未尝如此乎?道臣状辞,置之,何如?传曰,

○庚午十月十八日,校理洪仪泳,副修撰赵民和等书进故事曰,视听言动四者,身之用也,由乎中而应乎外,制于外,所以养其中也,后之学圣人者,宜服膺而勿失。盖非礼而勿视听者,防其自外入而动于内者也,非礼而勿言动者,谨其自内出而接于外者也,内外交进,为学之功,可谓不遗馀力矣。夫学问之功,不越乎日用事为视听言动之间,而伏惟我殿下,圣性自然,不勉而中,聪明接应之际,语默动息之间,固无待乎臣等之加勉,而万几之暇,酬应甚多,一日之中,存息无常,臣等不任愚忱之耿耿。不揣愚卤,乃于四箴之下,各附己意,思赞日月之明,而其僭妄之罪,亦不敢自辞,伏愿圣明之垂察焉。视箴曰,心兮本虚,应物无迹,操之有要,视为之则,蔽交于前,其中则迁,制之于外,以安其内,克己复礼,久而诚矣。臣仪泳曰,明而不翳,虚而靡迹,门户斯心,鉴于物则,四目无前,重瞳不迁,旁烛煌煌,大公其内,端厥礼容,诚斯立矣。臣民和曰,曰惟天君,自我而视,明追舜四,哲作箕五,洞观今古,莫逃妍媸,勿蔽垂旒,遍烛穷蔀,无远不届,阶前万里。听箴曰,人有秉彝,本乎天性,知诱物化,遂亡其正,卓彼先觉,知止有定,闲邪存诚,非礼勿听。臣仪泳曰,无声之听,圣人成性,纩塞有节,玉音养正,存以仁熟,闲以礼定,耳顺之功,天以民听。臣民和曰,王者体天,居高卑听,虞臣作耳,晋旷司聪,从谏法汤,淫声放郑,不闻亦式,钦哉存警。言箴曰,人心之动,因言以宣,发禁躁妄,内斯静专,矧是枢机,兴戎出好,吉凶荣辱,惟其所召,伤易则诞,伤烦则支,己肆物忤,出悖来违,非法不道,钦哉训辞。臣仪泳曰,王言之出,天命攸宣,由仁则蔼,违礼不专,表里自谦,如恶如好,德音载播,大和是召,訚有伦脊,简不蔓支,训谟孔彰,声律无违,洪业所居,基于修辞。臣民和曰,臣所禀令,即我王言,殷修播告,羲号涣汗,有德为衣,有出为纶,记诸右史,酌于下民,逊逆求道,戎好监前,一犹足兴,三以心传,安定其辞,愿学古训。动箴曰,哲人知几,诚之于斯,志士励行,守之于为,顺理则裕,从欲惟危,造次克念,战兢自持,习与性成,圣贤同归。臣仪泳曰,惟诚之几,动于显思,规矩绳墨,造次施为,涵此道微,慥彼人危,命以顾𬤊,敬又挟持,慎厥攸动,百福所归。臣民和曰,圣与天合,有静必动,殷善惟时,虞化以风,审厥几微,制我情性,容貌远暴,起居懋正,发皆中节,先哲攸程。答曰,省尔故事,极为切实,当另加留念。继诵四字之铭,其视箴曰,灵台澄如,好恶有迹,如镜如水,有鉴有则,猗彼三寸,自多万迁,发之于外,展也其内,耿念于心,非礼远矣。其听箴曰,礼之为人,实由乎性,天地造化,何莫非正?勿为利夺,端本有定,反思厥躬,自然明听。其言箴曰,大圣垂戒,谓告以宜,出乎反尔,惟吾之专,驷不及舌,莫云己好,讷言近仁,是人之召,有其礼者,不崇烦支,念于斯道,无愆而违,千古至训,敬具乎辞。其动箴曰,湛湛精神,显乎志思,憧憧修身,日事月为,撑山捧岳,非曰勇也,造次罔念,故不为危,君子小人,惟在一持,嗟嗟小子,亟趋亟归。

10月19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义浩。行左承旨李永锡。行右承旨申光轼。左副承旨赵锺永坐直。右副承旨申溆。同副承旨洪羲俊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赵毅淳南秉宽。事变假注书李祖馨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开东至巳时,有雾气。

○大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内阁、政院、玉堂、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堂上、大司谏、奉朝贺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金思穆,提调沈象奎,副提调李永锡启曰,伏未审夜间,圣体,若何?中宫殿气候,何如?七日已届,臣等益不胜欣忭之忱,敢此问安。答曰,知道。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元子宫,口传问安。答曰,知悉。

○本院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又启曰,药房三提调,为承候来待矣。传曰,入侍。

○又启曰,时原任大臣,为承候来待矣。传曰,入侍。

○又启曰,诸阁臣,为承候来待矣。传曰,入侍。

○又启曰,药房三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传曰,药房三提调直宿及别入直,自今日撤罢。

○传曰,药房都提调以下,依癸丑年书启书入。

○传曰,近日故事,连命陈入,已有成命,况传教若以连字之无教,疑之,则何为连日书入,而到于今日,以不为连日命下等语,仰对耶?事极骇然。殊欠诚实,启沃自启沃,国纲自国纲,亦可见其始勤终怠之念,弘文馆入直学士,下柏府从重缄推后,递差本职,其代明日经筵、玉堂之应入参者,以弘文馆典经李光文与他上番,进筵。

○药房口传启曰,今日乃中宫殿解娩后第七日也,卷草祭既已设行,产室厅撤罢矣。臣等与诸医官,当依例罢直宿退出,而差备待令医官,则姑为仍留,何如?惶恐敢启。答曰,知道。差备待令医官,依昨年例举行矣。

○传曰,阁臣番次苟艰,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奎章阁提学前望单子入之,沈象圭,直提学前望单子入之,洪奭周,直阁前望单子入之,徐俊辅,待教前望单子入之,李光文落点。

○以奎章阁直阁前望单子,传曰,罢者叙用。本院启曰,新除授奎章阁直阁徐俊辅以前任务安县监,方在解由未出中,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勿拘。

○吏曹口传政事,校书提调单沈象奎,弘文正字单李光文,兼奎章阁待教单李光文,兼校书校理单徐俊辅,兼校书正字单李光文。

○传曰,产室设厅,与昨年有别,而体貌与癸丑,当无异,岂可无示意之道?产室设厅都提调议政府右议政金思穆,别入直领敦宁金祖淳,并熟马一匹、鞍具面给,提调行户曹判书沈象奎,副提调承政院左承旨李永锡并加资,卷草官行工曹判书韩晩裕熟马一匹面给,子侄中调用,别入直前佐郞金逌根陞叙,礼房承旨申光轼加资,史官赵毅淳等儿马一匹赐给,待令医官并加资,而其外医官,依己巳年例为之,卷草陪进内赡寺直长李在谦,引仪、奏时官、部将、日官以下员役、典乐、乐工等,亦依己巳年例施赏。传曰,产室厅次知中官康寿甲加资,承传色安裕福,本殿承传色白兴来并加资,待令司谒、饭监别监、中禁等,亦依己巳年例施赏。

○传曰,今番赏典,政官牌招开政。

○有政。吏批,判书朴宗庆,参判李肇源,参议李羲甲进,承旨进。启曰,大司成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承旨并拟,何如?传曰,允。以姜俊钦gg姜浚钦g为校理,金启河为副校理,金学淳为副修撰,赵尚镇为左参赞,闵耆显为右尹,金在昌为大司成,金履度为知经筵,韩致应为知义禁,洪大浩为掌乐正,韩用弼为宣陵参奉,权逴为金海府使,朴周源为旌善郡守。承旨李永锡、申光轼以上今加嘉善,嘉义吴千祥今加资宪,嘉善赵宗协、李汉臣已上今加嘉义,折冲李惟泽今加嘉善,资宪秦泳、卞观海已上今加正宪,折冲崔源、郑重周、赵学鲁已上今加嘉善,嘉义玄义洵、玄烒今加资宪加资事,承传,兼持平金𨩿减下,左尹单闵耆显,右尹单赵弘镇,同义禁单韩致应。

○以咸镜监司赵德润状启朔膳物种中生文鱼等,限内不得封进,惶恐待罪事,传曰,卿其勿待罪事,回谕。

○本院启曰,吏曹郞厅来言,承旨有阙,政事,取禀。传曰,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洪义浩落点。

○本院以奎章阁言启曰,新除授提学、直阁、待教教旨安宝次,濬哲之宝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入直禁军今日替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训炼都监言启曰,金虎门入直军一百名,弘化门入直军一百名,永肃门入直局出身二十五人,崇智门入直局出身二十人,以精洁之类,各别抄定,把摠柳圣台,哨官白思祖、尹弘鼎,局别将尹彦哲,并为留宿于北营,今日使之替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建阳门入直乡军六十名,铜龙门入直乡军三十名,各别精抄,把摠田德贤,哨官池景俊及别武士二人率领,一宿于新营,今日替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集贤门入直军二十名,以精洁之类,各别抄定,哨官李匡毅率领,昨日留宿于本厅新营后,依例替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惠化门南边体城颓圮处,今已毕筑,把守军兵撤罢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庚午十月十九日,上御诚正阁。时原任大臣、阁臣、药房提调承候入侍时,承旨□□□,假注书南秉宽,记事官洪敬谟、李纪渊,鳌恩君李敬一,左议政金载瓒,内阁提学南公辙,检校直提学朴宗庆、洪奭周,药房都提调金思穆,提调沈象奎,副提调李永锡,假注书赵毅淳,以次进伏。载瓒曰,一七已过,中宫殿诸节,连为平顺乎?上曰,一样平顺矣。载瓒曰,日前以今番信行之易地一节,添入于北京咨文之意,草记蒙允矣。考见前例,则别无举地名奏闻之事易地一节,似不必添入于咨文中,故敢此仰达,而至于信行之何时治发之意,则不可不载入发行日字,使之趁今择定,以为塡书咨文之地,好矣。上可之。仍教曰,择日以何间为之乎?载瓒曰,当以正月内择日,而其时风势甚顺,正好乘船云矣。象奎曰,新生公主供上,待先启手本举行,而手本尚未启下,不得举行,系是典礼所载,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依癸丑年例为之。出举条宗庆曰,即伏见释王寺物力划下回启批旨,以渔盐等条,推移排比,无失两便之道事,命下矣。渔盐等条惟正之供,除非不得已之事,则从前无划下于似此物力,而今于北伯状启所请,诚是不审,庙堂回启中区画物力,不为不多,且有内下之物,合而计之,则恰过五六千之数,又为推移,太过分数,置之,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此下未考

10月20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义浩。行左承旨李永锡。行右承旨申光轼。左副承旨赵锺永。右副承旨申溆。同副承旨洪羲俊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南秉宽朴齐闻。事变假注书李祖馨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药房都提调金思穆,提调沈象奎,副提调李永锡启曰,伏未审夜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中宫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殿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矣。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本院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又启曰,行大司宪李冕膺在外,执义曺凤振,掌令李泰淳、李泳夏呈辞,持平金图远、朴鸣和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行右承旨申光轼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无时急禀定事,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假注书赵毅淳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赵毅淳改差,代以朴齐闻为假注书。

○传曰,平安兵使留待。

○传曰,平安兵使入侍。

○备忘记,平安兵使李海愚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儿一个赐给。

○本院启曰,药房三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又启曰,今日昼讲为之事,命下,而副应教李惟命试所进,校理洪仪泳,副修撰赵民和缄推未承授,修撰尹尚圭副修撰金学淳在外,玉堂上下番俱空,无以备员,事甚未安。应教朴周寿,校理姜俊钦gg姜浚钦g,副校理韩耆裕、金启河,修撰尹久东,并即牌招,以为推移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传曰,弘文馆副提学未差之代,前望单bb子b入之,待下批入参讲筵。

○副提学前望单子入之,洪奭周落点。

○传曰,下番以昨日下教,弘文典经李光文,即为入参。

○本院启曰,副提学洪奭周,应教朴周寿,校理姜俊钦gg姜浚钦g,副校理韩耆裕、金启河,修撰尹久东,正字李光文牌不进,副应教李惟命试所进,校理洪仪泳,副修撰赵民和缄推未承授,修撰尹尚圭,副修撰金学淳在外,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副提学洪奭周,更为牌招,而今日昼讲,无以备员进参,何以为之?敢禀。传曰,违牌人只推,更为牌招。

○又启曰,校理洪仪泳,副修撰赵民和缄辞从重推考传旨,今方启下矣。宪府行公诸台,并即牌招,以为承授之地,何如?传曰,允。

○传曰,弘文副提学更为牌招。

○以应教朴周寿,校理姜俊钦gg姜浚钦g,副校理韩耆裕、金启河,修撰尹久东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以执义曺凤振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以公忠监司金蓍根启本,罪人金在铉永春县到配事,传曰,并分拣放送事,分付。

○以黄海监司洪羲臣启本,罪人金命浩文化县到配事,传曰,已判下矣。

○本院以弘文馆言启曰,校理姜俊钦gg姜浚钦g,副校理韩耆裕、金启河,修撰尹久东,并即牌招,推移入直,何如?传曰,允。

○又以司饔院监膳提调意启曰,渔父契贡人等呼诉内,冬节已届,鱼族深入,设网屡日,势难捉得,将至阙供之境云。每年如此之时,以活鸡例有参半代封之规,而莫重御供,自下不敢擅便,惶恐敢启。传曰,参半代封。

○又以观象监提调意启曰,新生阿只氏藏胎处,当自本监看审后,前期备三望受点举行,而英庙乙酉,有只用外陶缸,御苑精洁处埋置事,定式受教,先朝癸丑,又因特教,依乙酉定式举行矣。今番则何以为之乎?敢启。传曰,知道。谨当遵奉乙酉之教,以今月与来月旬半前择入而已,陪进官,亦并当以内侍差出,以此知委,可也。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外邑之俵灾催科,正当其时,而金海则前府使病旷之馀,民事尤当委属,新除授府使权逴,使之明日辞朝,催促赴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京畿监司权常慎灾实分等状启,则南阳等四邑置之尤甚,骊州等二十三邑镇置之之次,杨州等八邑置之稍实,仍以为,事目灾四百结外,不足灾四千三百七十九结八十七负七束,特许加划,后录诸条,并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其一,南阳尤甚面里昨年停捧停退条,全数仍停,外此差胜面里停捧条,四分一征捧,停退条,五分一征捧,仁川等三邑尤甚面里昨年停捧条,四分一征捧,停退条,五分一征捧,之次面里停捧条,三分一征捧,停退条,四分一征捧,骊州等二十三邑镇尤甚面里昨年停捧条,折半征捧,停退条,三分一征捧,之次面里停捧条,三分二征捧,停退条,折半征捧,杨州等八邑停捧条,勿论,停退条,三分二征捧事也。其一,还谷南阳尤甚面里三分一,外此差胜面里四分一停退,仁川等三邑尤甚面里四分一,之次面里五分一停退,待明秋还捧事也。其一,还饷尤甚邑之尤甚面里三分一,尤甚邑之之次面里,之次邑之尤甚面里四分一,以相当谷准折代捧,待明秋还作本色事也。其一,昨年代捧还谷,仍为代捧,待明秋还作本色事也。其一,大兴、临津、长山等饷谷,捧留本色,而亦依他还饷例,分数代捧,待明秋还作本色,北汉平仓饷米无得捧留之意,既有年前定夺,不敢援例仰请事也。其一,各年旧还,姑许勿捧事也。其一,禁、御两营江都留饷米、太,依例以米每石五两,太每石二两代捧,待明秋还作本色事也。其一,守、摠两营守堞军官,壮抄牙兵等身米,依近例每斗以四钱代钱收纳,各样军官之自前纳米者,一体代捧事也。其一,各衙门所纳各样身布,目今民势,实难并督,昨年停退条,尤甚邑之尤甚户全数,尤甚邑之之次户,之次邑之尤甚户,折半仍停,待明秋准捧事也。其一,拯米、太并许停退事也。其一,推奴征债限明秋防塞事也。古所谓虽当占丰之岁,亦有多灾之时,盖由于丰处虽丰、灾处偏灾之故,而今年畿农,政自如此矣。况今年则丰处未必纯丰,而灾处多被酷灾,以灾较丰,则灾分数居多,而至于汉南沿邑之滨海各面,始病于早旱,再伤于海溢,又为卒痒于七月之风,南阳等数邑,间多举一坪全灾之处,道臣之邑则分等,灾则加请,顾其势,盖不得不然,所请分等,依施,灾结则地部事目,因虑其太半不给,而若其近五千结请划,则终欠节约矣。昨秋灾结,且置无论,本道最多之灾,莫过于壬子、甲寅,次之为辛亥,而辛亥为四千馀结,若以今年灾上,比辛亥摠则失之于过矣。元划下四百结外,更以三千四百七十九结零加划,与元划合为三千八百馀结,使之以此均俵,昨年饷还,冬初因道启退限者,谓之停退,岁末以特教许停者,谓之停捧,无论停退停捧,俱是昨年当捧,则今年毕纳,无容更议,而但今尤甚四邑中南阳民势,尤在于十分地头,盖屡年荐饥,南阳最剧,昨秋大无,南阳最酷,而加以今年偏被之灾,无如南阳之为甚,况海面全荒,甚于湖南沿邑,见今疮痍,必至澳散,道启之拈出南阳,别加存恤,实非过实之语,尤甚差胜面分数征捧之请,依施,仁川等三邑尤甚面里停捧条三分一征捧,停退条四分一征捧,之次面里,停捧条折米征捧,停退条三分一征捧骊州等二十三邑镇尤甚面里停捧停退两条,并三分二征捧,之次面里停捧条四分三征捧,停退条全数征捧,杨州等八邑,既是稍实停捧停退,全数征捧,当年新还,则南阳及仁川等三邑之分数请停,尤甚、之次邑之准折代捧,俱非过当之请,昨年代捧之仍为代捧,其势似然,大兴、临津、长山城饷之捧留本邑gg本色g,谷物之分数代捧,即是昨年已施者,并为依施,北汉城饷尤甚四邑,依昨年例捧留本邑gg本色g,之次邑则虽使之准纳,而灾民之直输山仓,为弊宜念,并令收纳于平仓,而稍实邑则勿论旧还,当于稍实、之次邑,分数征捧,而各衙门谷,全在于乔桐,乔桐虽是之次邑,屡岁经歉之馀,亦难举论,依两湖例仍停,禁、御两营江都留纳米、太,依昨年例代钱,守、摠两营各样军官,壮抄牙兵身米饷米,亦令代钱,各衙门昨年停退身布,尤甚、之次邑,分等、分户、分数仍停,拯米、太停退,推奴征债防塞,并依状请许施,何如?传曰,允。

○又以训炼都监言启曰,本局哨官宋哲文身病甚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右议政金思穆箚曰,伏以,中宫殿解娩平顺,七日已过,调候荐复,并直既撤,庆幸之忱,大小同情。仍伏念,臣之忝叨保护之任,今已两载,而稀有之庆,年年获睹,区区欢祝,有倍他人,即伏见传教下者,以臣名之猥居是职,特侈罔功之赏,至有锡马之典,便蕃宠赉,何为而连岁偏及于臣身也?臣迹侧直宿之列,诚伸起居之礼,乃是职分之当然,抑亦私心之与荣,有何可纪可奖之劳,而郑重恩渥,裒然为赏功之首,感惶兢蹙,历日靡措,玆敢猥陈短箚,略暴衷恳。伏乞圣明,亟收成命,俾恩典得重,微分获安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卿其勿辞,安心领受。仍传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于右议政。

○领敦宁金祖淳箚曰,伏以,中宫殿下弥月告庆,贵主诞生,昌炽之颂,忭贺之忱,大小同情,容有已哉?臣于直宿懽欣之际,伏承熟马、鞍具面给之命,诚不胜感激恧蹙之私也。以臣之身,粗效于保护起居之节,即是天理人情之常,而职分之所当为也,何劳之可言,何功之可纪,而每于直宿之馀,必蒙便蓄gg便蕃g之赐,以圣上饰喜之诚念,虽为其推恩而普锡,繁缨之锡,弊袴之藏,岂非盛世之所必先?贪天之功,无名之获,尤岂非臣子之所当戒乎?玆敢冒陈短箚,仰申微悃。伏乞圣明,亟收锡马之命,以慎恩赏,以安贱分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卿其勿辞,安心领受。仍传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于领敦宁。

○副提学洪奭周疏曰,伏以,邦庥洊臻,天潢笃庆,坤候万康,院直已撤,忭幸之忱,历日冞切。仍伏念臣,匪才滥竽,误恩骤躐,前后兜揽,罔非逾分,日昨阁衔之特授,虽曰宿趼之重寻,而私心兢惧,尚若集木,今玆玉署长席之命,又何为而及于臣也?开讲有命,庚牌俨临,臣又适在禁直,礼所谓在官不俟屦者,臣虽固陋,亦尝闻之,乃其所以惝恍跼蹐,足欲前而心不从者,夫岂得已而然?臣之至愚无似,不称是职之状,固圣鉴之俯烛,不敢支蔓其辞,以渎聪听,而顾今仁天示警,灾异屡现,邦本扤陧,民生殿屎,群工旷箴谏之语,百度蔑振举之实,迺殿下深居高拱于清燕之中,臣邻之晋接绝罕,闾里之疾苦不闻,骎骎有上下不交之忧者,久矣。何幸近日以来,天启圣衷,惕然奋励,故事之屡赐批旨,讲缀之频命设行,寔有以仰认孜孜不遑之圣恩。臣窃钦颂攒祝,妄以为,转否来泰之机,自此其始,而其所以开导圣志,资益圣学,以致其日新又新之功,而俾无为十寒一曝,乍作旋辍之归者,惟讲官是赖耳。讲官虽不一其人,而玉署上番,其任尤专,上番之中,长席尤重,此其责顾,何如也?虽使唐之陆贽,宋之范祖禹,复见于今世,臣犹恨其学之疏而才之褊,惧未足以当其任,况如臣之蒙陋拙讷,百不犹人也哉?左右揣量,万难堪承,忙迫陈章,辞不成伦,慢命之诛,谅无所逃。伏乞圣明,俯鉴微恳,亟赐镌免,回授可堪之人,俾重启沃之责,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行公。

○行右承旨申光轼疏曰,伏以,天庥滋至,中宫殿解娩万安,七日已过,壸度弥康,祥化所被,大小交忭。臣于是时,猥忝近密,躬睹吉庆,欢欣荣幸,有倍常情,千万不自意,晋秩隆恩,忽及于罔功之贱品,臣手奉华诰,惊惶震剥,自不觉其四体之投地也。噫,亚卿,命德之重器也,进阶,懋赏之大柄也。廷绅之膺是命者,前后何限,而或以才猷,或以劳勚,或以久次,于斯三者而无一焉,则上未尝苟然轻授,下未敢恬然冒据者,诚以在笥之不可不慎,而循墙之不可不顾也。至若臣者,骫骳谫劣,最居人下,清朝器使,无足备数,而夤缘幸会,滥跻绯玉之列,联翩宠除,依近日月之光,隆天厚地,荣耀至矣,涯分极矣。竿尺进步,初非梦想之所期,卿月华贯,尤岂庸陋之可玷,而今玆非常之宠,即是不衷之灾,颠趾渥形,可立而俟,鹈梁鹤轩,将谓斯何?况伏念,堂下之于亚卿,崇卑悬绝,苟欲甄劳而循序,必至积年而阅岁,故虽以贾生之才望,太史超迁,犹费一岁之中,而臣则三数月前,即一眇然少官,五十日之内,便是裒然宰列,进躐之无渐,名位太骤,求之古今,实罕其比,臣之绵福薄材,将何以消受?此犹臣一己之私惧而已。若其冥升侥冒之弊,殆将自臣始启,而圣明慎赏之政,必也缘臣贻累,则臣罪至此,当复何居?且臣之伊日所掌,虽是礼房之任,而周旋进止,初无毫分之劳,今乃授以之旧例,不复区分,并入于酬劳之典者,是何误恩之至此,亦岂综核之美法也哉?倘使臣才具真有可堪,劳勚真有可纪,即此骤进之一端,已无以晏然承受,况玆菲才也如此,蔑劳也如此,加以猥躐之如此者乎?臣自闻此命,五内失守,徊徨怵迫,寝餐都忘,古人所谓居宠若惊,犹未足以喩臣心也,玆敢沥血陈恳,仰渎崇严。伏乞圣慈,念爵赏之不宜轻亵,谅臣言之匪出饰让,亟令收还臣新授爵秩,以重公器,以安贱分,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行公。

○庚午十月二十日,上御诚正阁。平安兵使入侍时,承旨□□□,假注书□□□,记事官洪敬谟、李纪渊,平安兵使李海愚,以次进伏。此下未考

○庚午十月二十日,上御诚正阁。昼讲入侍时,知事曺允大,特进官赵弘镇,参赞官洪奭周、洪羲俊,典经李光文,假注书南秉宽,记事官洪敬谟、李纪渊,各持《诗传》第二卷,武臣尹衡东,以次进伏讫。奭周读自新台有泚,止章四句。上命陈文义。奭周曰,此章,即卫宣公为其子娶妇,闻其美而自娶之,有此新台之筑,故时人恶之而作此诗,有曰籧篨不鲜,又曰得此戚施,盖籧篨戚施,不成人形,故以比宣公之人理灭绝,其斥之也,亦甚矣。宣公之行,便一禽兽,所可道也,言之丑也,何可以污秽方册,亦无足以鉴戒者,圣人所以不删于经,垂诫后世者,所以示人之一有所溺,失其本心,则悖伦乱常,无所不至,而危亡之祸,即随其后,诚不可不畏也。大抵讲席之体,读经之法,不必拈出字句,推衍傅会,归结于一言一事之鉴戒也,但就正义,反复玩索,且以前后篇章,比事连类而观之,则自然有所警悟。且以卫国之诗观之,则自庄公之偏惑嬖妾,疏弃贤配,而闺门之化,不行,末流之弊,至于此极。至于简首,北门之不用贤臣,式微、旄邱之不恤患难,静女、匏有苦叶之不能正民俗,无非所以致乱之端,而终之以定之方中之诗,则可见其为狄所灭,失国播迁之祸,此所谓比事连类而观之者也,如是看得,则圣人删述之旨,自见其有凛然可畏处,而本章内,别无可以拈出仰奏者矣。上曰,下番陈之。光文曰,此章大旨,则上番已悉陈之,臣则别无可陈者矣。臣猥叨以替笔之列,获睹此册之进讲者,日月久矣,诸臣之敷衍而援引为说者,皆是古人昌言嘉谟,而圣上之翕受嘉纳,臣每钦仰赞叹矣。至于此章,则无他文义,而且臣初登讲筵,实无可以陈奏之辞矣,惟将前后讲说,折衷而鉴戒焉,推类而省察焉,是臣区区之望,而此外以臣肤浅之见,别无可奏者矣。上曰,知事陈之。允大曰,《诗》中《郑》、《卫之风》,最为淫乱之诗,而圣人所以取之者,政欲惩创人之逸志也,然而孔子答颜渊为邦之问,但言放郑声,先儒曰,《郑诗》二十一篇,淫风居七之五,《卫诗》三十九篇,淫风居四之一,然则郑之淫风,甚于卫国,而至于《新台》章考之,《郑风》亦未有如此丑恶之甚者矣。此正所谓所可道也,言之丑也,特以圣人删定,垂教万世,故有此经筵之进讲,此等处圣人存戒之意,可以深省而监戒矣,其外别无文义之可陈者矣。上曰,特进官陈之。弘镇曰,上下番及知事已悉陈之,而此章尤无所敷陈者矣。上曰,参赞官陈之。羲俊曰,此章大旨,则上番已陈之矣,臣亦无他可陈者矣。上曰,此章,别无文义之发问者也。

10月21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羲浩。行左承旨李永锡。行右承旨申光轼。左副承旨赵钟永。右副承旨申溆坐直。同副承旨洪羲俊。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南秉宽朴齐闻。事变假注书李祖馨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本院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又启曰,来二十五日朝参日次,而翼陵忌辰祭斋戒相值,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本院启曰,行大司宪李冕膺在外,执义曺凤振,掌令李泰淳、李泳夏呈辞,持平金图远、朴鸣和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左参赞赵尚镇,行大司成金在昌,除拜后过三日不为出肃,依定式推考警责,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本院启曰,药房都提调、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又启曰,吏曹判书朴宗庆,参判李肇源,参议李羲甲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事甚未安。判书、参判,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允。参议只推,一体牌招。以校理姜浚钦,副校理韩耆裕、金启河,修撰尹久东三牌不进禁推传旨,传曰,并许递,今日政差出。

○有政。吏批,判书朴宗庆进,参判李肇源,参议李羲甲牌不进,承旨□□□进。以洪命周、金𨩿为校理,徐长辅、权烒为副校理,姜浚钦为修撰,郑元容为副修撰,韩晩裕为知经筵,闵命爀、郑尚愚为同经筵,李在修为宗庙令,徐有镇为牙山县监。校书正字二单,申在献、崔锡玄,赠吏判沈念祖赠左赞成例兼奎提,赠吏参沈公献赠吏判例兼,已上,前判义禁沈象奎两代。以吏曹参议李羲甲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本院启曰,校理金𨩿谓有情势,屡度催促,奉牌阙外,终不承膺,事体所在,诚极未安。所当重勘,而本院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奉牌骇然,许递。

○传曰,有实故玉堂许递前望单子入之,修撰前望单子入之,洪仪泳落点。

○传曰,在外玉堂并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玉堂前望单子入之,副校理赵民和,副修撰尹致后落点。以庆尚监司金会渊状启,咸安郡人物渰死事。

○传曰,人物渰死矜恻,荡减身布事,分付。

○传曰,司仆主簿与仪宾都事,并口传相换。

○吏曹口传政事,司仆主簿朴宗喜,仪宾都事尹致赫相换。

○本院以奎章阁言启曰,待教李光文,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行左承旨李永锡疏曰,伏以,坤殿顺娩,诸节万安,院直已撤,群情胥悦。仍伏念臣,猥蒙旷绝之恩,幸厕保护之任,欣忭庆祝,尤倍他人,千万不自意晋秩之命,至及于罔功之身,臣于是,惶霣震悸,罔知攸措。臣本常调一荫吏耳,以材则樗栎无用,以质则蒲柳已凋,伊来十有馀年,滚汨于米盐簿书之间,志气摧颓,头颅已判,侥幸一第,谅非始望之所及,而偏被洪造,徒藉先荫,台选瀛圈,次第兜揽,曾未几何,遂至于下大夫之列。涯分已逾,骤躐已甚,兢惕之怀,常切于中,数月起居,初无微劳之可纪,七日康复,秪切私心之喜幸,而乃者赏典特颁,恩资忽侈,班联动色,阖门攒祝,怀宠若惊,如梦非真,臣是何人,得此非常之恩于圣明之世也?夫卿月,进秩也,轩裳,命德也。藉使扬历已久,望实俱重,上不可以轻授,下不可以滥窃,而况才疏如臣,历浅如臣者,顾何尝一毫仿佛耶?德与才选,尚矣无论,而流品循资,即亦铨试之常法也,中世以后,未有舍此而爵人用人者,今遽以不试之才,加之以不次之秩,则是并与资格之遗意,而失之远矣。且爵秩赏劳,本非古制,前辈于赏功之典,必逡巡辞避,良有以也,今乃无丝毫近似于劳勚之迹,而恩典隆渥,反有加焉,此岂圣朝综核之政耶?况三朔之内,由庶士而超宰列,虽古名硕之急于向用,亦未之闻焉,是滥爵之路,自今日始也,幸赏之门,自臣身启也。冥升招咎,急走多踬,犹属臣私分事,固无足恤,至若创前古未有之例,玷清朝慎简之政,则所关系,岂浅鲜也哉?左右思量,进身无据,臣虽欲感恩带荣,包羞冒进,实亦末由,适值本院日次,礼重承候,诚切尝药,虽不得不一肃恩命,而循墙之惧,历日冞切,玆敢披沥衷恳,仰渎崇严。伏乞圣明,俯垂鉴谅,亟收臣新授爵秩,以重公器,以安私分,不胜大愿。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行公。

○献纳朴绮寿疏曰,伏以,坤殿顺娩,七日已过,玉度遄复,群情胥欢。仍伏念臣,本以庸陋,猥叨清显,五载迩列,无往非过,而全荷殿下包容曲庇之恩,获免大戾,以至今日,天高地厚,图报无阶,至若儱侗愦劣,无所肖似之状,固已圣鉴之所俯烛矣。清朝耳目之任,是岂臣一分所可堪承,而且臣间因情地之难安,缩伏私次,屡违召命,及夫遇灾求言之日,亦未敢随众一疏,且未得进参宾筵,以至近日候班,亦未一伸起居之礼,有臣如此,亦将焉用?臣诚伏地惶懔,靡所容措。伏乞圣明,亟递臣职,仍治臣罪,以肃朝纲,以安私分焉。臣方丐免,不宜赘他,而区区忧爱之心,有不能自已,玆敢冒陈焉。噫,近年以来,灾异荐叠,星孛地震之变,旱干水溢之患,连岁相仍,而冬月之雷,又无年不然,乃于收藏之节,又致轰烨之异,圣心惊惕,责躬求助,十行辞教,恻怛恳至,而又于相箚批旨,以诚敬二字,丁宁反复,多至累数百言,诸臣章奏,亦皆深加奖纳,凡在瞻聆,孰不耸感?臣窃以为,转灾为祥之机,实在于是,而第伏念,殿下前此,亦尝遇是灾而求言矣,群下亦尝应明旨而进言矣,殿下未尝不虚己而嘉纳矣,群下未尝有以言而获罪矣。推是以往,则治化其必已跻于郅隆,民生其必已臻于安乐天心悦豫,休征沓至,而不复有灾沴之作矣,然而今玆之灾,犹夫前也,臣未敢知殿下或有欠于应天以实之道而然欤?夫实者,即诚与敬之谓也,贯动静彻上下,无时不然,无事不然。以言乎问学,则以实心而下实工,以言乎治谟,则以实心而行实政,主一无适,而无有一毫虚伪外饰者,乃所谓诚敬也,以至听言之道,亦必翕受敷施,而有采用之实,然后实效斯著,而下可以熙庶绩,上可以格天心,此乃应天以实之大者,而即是诚敬之极功也。今虽公车堆樍gg堆积g,嘉言日进,而苟无实心采施之举,因循姑息,又复如前而止,则臣恐高高在上之天,卒无以仰格而灾沴之生,安知来者之不如今也,又安知不国事日非,天怒日加,而层生之变异,有甚于今也?且臣窃覵前后之因雷异进言者多,以我殿下德性之有馀于宽裕温柔,不足于发强刚毅之故,多以雷有奋厉之象,而仰勉圣志之奋发振厉,此言诚得矣,而奋发振厉,亦有其道,立志坚确,以尧、舜自期,做治勤孜,以禹、文为法,日干夕惕,自强不息,此之谓奋发振厉也。遏欲存理,不役耳目,万化之源,湛然虚静于纷华波荡之中,而无挠夺之患,此之谓奋发振厉也。应事接物,曲得其当,如当喜而喜,当怒而怒,一循于理,而不为血气所动,有若雨露霜雪,天道之自然,此之谓奋发振厉也。黜幽陟明,董正百官,𬣙谟远猷,泽被生民,此之谓奋发振厉也。夫如是则德业隆盛,而唐、虞三代之治,庶几驯致,其所谓奋发振厉之道,夫岂外是而他求哉?顾今财竭民穷,而邦本无可恃之势,文恬武嬉,而庶事有丛脞之叹,纪纲全颓,奢侈已极,狱讼则干嘱居先,科试则淆杂益甚,百弊猬集,众瘼鳞生,凡可以召灾之端,殆难胜纪,则救弊弭灾之方,诚不可不汲汲而图之矣。恭惟我祖宗朝,以数千里封疆累百万生灵,全付我殿下,而金科玉条,灿然俱备,惟我殿下,光膺宝历,率由旧章,继述之德,臣固钦仰攒颂,而至于法久弊生,则亦不得不稍加更张。臣于讲席,尝引真德秀所云当持守处持守,固是继述,当变通处变通,亦是继述之语,而仰陈紸纩之下,伏想圣聪,或当记有矣。今虽以匹庶家言之,祖先传来之第宅,渐至弊坏,则易桷与瓦葺而新之,然后不背于堂构之义,而人亦不以桷瓦之改易其旧,为非者,何也?拘于细节而不加葺治,则终致栋挠之灾故也,然而不得轮扁之手,而任非其人,则秪速倾圮之患,而反不如仍置之为愈。夫天生一代人才,自足了一代事,方今朝廷之上,群彦济济,殿下苟或厉精图治,器使臣工,量才授任,责成其效,则何患宿弊之不祛,政化之不新,而草野之间,安知无跅弛之逸才、识务之俊士乎?惟在殿下诚心延访之如何耳。且臣闻之,礼曰,玉不琢,不成器,人之生也,虽有美质,而不学则无以成其德器。是以,三代盛时,教人之道,必以学校为先,而小子有造,成人有德,人才彬蔚,为国桢干。《书》曰,则商实,《诗》云,济济多士,文王以宁,此言贤才众多,则国有充实之美,人主得以逸于任贤也,此其道专由于养之有素而已,始勤育莪gg菁莪g之方,而终致拔茅之盛,培根食实,其理必然。孟子曰,苟得其养,无物不长,苟失其养,无物不消,物皆然,人为甚,培养之道,固不可不慎也,今者人才之杳然,儒风之不古,实由科举之弊,臣俄已泛举其弊于诸条之中,今因培养之说,而尤有所慨惜者焉。我朝之科目取人,其来已久,而培养人才之意,亦未尝不寓于其间,名硕辈出,多从此路,而今之科弊,胡至此极?廷臣奏牍之间,皆已陈列无馀,臣不欲更事架叠,而意者,如朱子所云非科举累人,人累科举而然欤?苟求弊源,则抑未必不由于培养之未得其宜,今若教化一行,培养以道,则将见贤才蔚兴,人知自重,而科弊之厘革,有不足言矣。夫教化之本,即惟殿下之心,是耳,殿下以诚敬为基,而持之以刚毅,行之以奋厉,又必好问好察,取人为善,而推其躬行心得之馀,以导迪一世,则观感丕变之效,当如桴鼓之捷,风草之偃,曷不休哉?然而诚敬亦资于为学,必如殷宗之典于学,周王之学有缉熙,然后诚敬之道,可得以成始成终。帝王之学,且不在于记诵词章之末,而在于真知实践,措诸事为之间,今我殿下,圣学高明,卓越百王,固无待于群下之仰赞,而三昼法讲,停辍居多,九重深拱,罕接臣邻,臣固知清燕之中,亦必对越圣贤,罔或暇豫,而寒曝之忧,不能自已。乃者圣心惕厉,经席频开,因是而时敏日孜,实下圣工,俾有体行之效,而毋俾文具之归,则天灾真可消弭,民生真可乂安,诸福之物,可致之祥,莫不毕至,而我东方亿万年无彊之休,实基于玆矣。凡此所陈,皆是陈腐常谈,无望有槪于圣心,而先儒之言曰,烈风迅雷,景星庆云,系于人主一念之间,然则弭灾召和之道,今亦不得不有望于殿下本源之地。惟殿下念哉,勿以人废言,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陈常留念,尔其勿辞察职。

○弘文馆正字李光文疏曰,伏以臣,才既蔑劣,年又渺少,幸遭明时,徒藉先荫,滥叨簪笔之班,依近日月之光,含恩戴荣,随分奉职,亦且一岁有馀矣。无善可纪,每怀靡及,窃自勉谨守拙约,思罔或逾,以少答恩造,以无忝家声而已,不意昨者,内阁宠除,遽及于前望,玉署清衔,旋纡于即日,继又法讲有命,特使臣横经登对,责之以启沃之任,天牌屡降,午漏将迫。臣进退俱难,冰炭交攻,而旋念臣之𫍲浅,既无可以一毫仰效于论思之职,而缘臣违傲,乃使法筵见停,则臣罪尤大,左右揣量,义分是惧,虽不得不黾勉冒进而退,而愧汗浃背,历日而不自定也。噫,是职也,先朝之所置,而以崇儒右文之意,收亲贤远宦之效,于以阐一代之声明,于以备三昼之顾问,清燕懿访,不啻汉朝之东观,前席密勿,无异唐家之内相。是以,前后膺是选者,指不能以屡屈,而率多以博洽之识,鸿丽之文,为一世所推奖,盖其遴拣之至峻,畀付之綦重,有非他官之可比,而至若臣所带之职,以通拟于南床也,故最称参外之极选,为搢绅之至荣,历数四十馀年之间,仅仅逾十人而止耳。臣是何人,敢当斯任?臣虽迷暗,自知甚明,臣自幼未尝不学焉,而气质钝拙,志虑卑下,既不能刻意于经史,又不能肆力于词翰,或因疾病而习于荒嬉,终染俗累而自归暴弃,小善薄艺,无所成名,至于俗儒口耳之学,亦莫犹人,臣之伎俩,不过如是而已。然是皆臣自道之言,则或殿下认以为饰情例让,而抑又臣有一说焉,夫人也得好爵,则父母喜之,邻里荣之,是固常情之同然,而曩臣之猥与剡圈,而获蒙曲谅也。臣父在岭邑,贻书而勖之曰,使汝得之,吾其不能安寝食矣,又曰,人之所欲,天必从之,是诚吾与汝之福也,汝其益读书饬躬,以图报我圣上生成之泽。今使臣徒以官爵,沾沾自喜,厌然冒居,不知其为可耻,则有识之窃讥,物情之滋惑,姑舍之无论,而上累清朝之简,远贻老父之忧,其辜,当何如也?臣虽不肖,岂忍为是哉?且况新进名宦,不过有四而以臣至庸无似,左兜右揽,一时遍据,则满盈颠踬之惧,犹属臣一己,而在朝家官人之政,又岂容苟艰之至此耶?玆敢冒控微恳,仰渎崇严。伏乞天地父母,俯垂怜察,亟许镌改臣本兼诸职,以重公器,以安私分,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庚午十月二十一日,上御诚正阁。昼讲入侍时,同知事李好敏,特进官金宗善,参赞官洪奭周,参赞官申溆,典经李光文,假注书朴齐闻,记事官洪敬谟、李纪渊,各持《诗传》第二卷,武臣韩光迪,以次进伏讫。奭周读自二子乘舟,止章四句,命陈文义,奭周曰,此章亦与昨日进讲之章,无异,俱系人伦之大变,别无文义之可陈,而圣人所以存而不删者,盖欲垂戒于后人也。夫宣公惟不能胜其一念之惑,至有禽兽之行,而不能保其父子之亲,此固千古之炯戒,而伋、寿以宣公之子,一则不违父命,一则为兄代死,忠孝友悌之卓然可尚,有如此者。夫以宣公之荒惑,宁有义方之教训,而二子之平日薰染,无非淫惑丑秽之事,乃能有此卓绝之行,亦可见天性民彝之本善,而磨灭不得者,古人所谓不为尧存,不为桀亡者,是也。以此推之,则虽甚衰乱之世,斁败之俗,安有不可挽回教导之理乎?且宣公之恶,王法之所必诛绝者,而其子之善,乃为圣人之所取,此亦可见圣人之心,善善长,恶恶短,不以世累而弃人也,由前而言,则可推于化民成俗之要,由后而观,则可认于用人取善之方,此皆在所体念者矣。上曰,所陈诚好矣。上曰,下番陈之。光文曰,此与昨日进讲之章,相同,别无可陈之文义,而大抵宣公之斁伦乱常,至于此极,有不足污诸笔舌,而其二子之事则可谓贤矣。二子徒知恶伤父之志,不知为彰父之过,有欠于古人大杖则走之义也,圣人所以录之者,取其国人怜而哀之之情也,以不瑕有害一句,观之,其诗人之不甚斥言,足可见忠厚之风矣。上曰,同知事陈之。好敏曰,大抵此章之事,惨毒残恶,耳不可闻,目不可见,先儒或以为,此等事不必陈达于讲席,或以为,圣人所以不删而存之者,盖欲垂戒于后人也,不可不陈。夫使寿烝烝乂,不格奸,以至号泣而谏之,使宣公初无是过,则可为纯孝,而不此之为,徒能代兄而死,不知彰父之过,有欠于为孝之道,先儒固已断之矣,然而二子当其昏暴之时,有此卓然之行,亦且难矣。上曰,特进官陈之。宗善曰,知事及上下番悉陈之,臣则别无可陈者矣。上曰,参赞官陈之。溆曰,臣亦无他可陈者矣。上曰,此章亦与昨日讲章,相似,别无文义,不必强觅发问矣。好敏曰,今当讲筵日开之时,经筵不可不备,而同经筵吴泰贤在外,金铣有实病,知经筵金履度未肃拜,未肃拜经筵,请令政院牌招察任,何如?上曰,经筵多实故人,并许递,政官牌招开政。出榻教嘉顺宫进服加减归脾汤,自今日停止事。出榻教中日依己巳年例,三七日后设行事。出传教

10月22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义浩。行左承旨李永锡。行右承旨申光轼。左副承旨赵钟永。右副承旨申溆。同副承旨洪羲俊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南秉宽朴齐闻。事变假注书李祖馨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夜自三更至二十三日开东,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七分。

○本院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本院启曰,行大司宪李冕膺在外,执义曺凤振,掌令李东淳、李泳夏呈辞,持平金图远、朴鸣和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永锡启曰,药房都提调、副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传曰,当该中官,令该府拿问处之。

○以副校理赵民和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本院以奎章阁言启曰,直阁徐俊辅疏批已下,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副修撰尹致后时在全罗道任实县,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传曰,依启。

○本院以备边司言启曰,顷因岭南绵布代钱事,状启,安东等二十五邑钱木参半,庆州等三十七邑纯钱代捧之意,草记行会矣,即见庆尚监司金会渊状启,则以为,今年绵歉,在在同然,虽宜绵之处本木收捧,其势末由。参半诸邑中尚州等十六邑,许以纯钱,昨年尤甚邑停退军布,亦令依此例施行,至于训局保布,乐工保布,并折半代钱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各军布之纯钱与参半之请,前已许施,而今又以参半二十五邑,更为分等,十六邑则请以纯钱代捧,秋后民情,必有所益加详悉,而然依状请许施,训局乐工保布及昨年尤甚邑停退条,亦令依此施行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平安监司李晩秀,宣川府使金益淳状启,则以为,宣川府小大化岛漂到大国人五名,以问情辞缘观之,则乃是琇阳城大古山南边双山子樵船之逢风漂到者,而船只已尽破碎,愿从旱路还归云矣。今此漂人船只,既已破碎,依其愿从陆还送,而所着衣袴,分付该道,从厚制给发送,公廨移接及朝夕供馈,沿路刷马,各别申饬举行,以示朝家优恤之意。定差员次次护送及禁杂人等节,一体严饬,彼人物件中可以运致者,亦以刷马替送,卜重难运者,从优折价以给,破碎船只、弃置什物,彼人所见处,并为烧火,仍令问情译学,眼同差员,领付湾府,以为入送凤城之地,亦令槐院撰出咨文,顺付于今番节使之行,何如?传曰,允。

○行户曹判书沈象奎疏曰,伏以,泰人之占,岁献其吉,乃以出震之馀庆,复有索艮之新喜,圣化既著于关雎,嘉颂可卜于椒聊。臣职忝保护,身在禁直,睹蓐馆之重开,承坤候之弥康,区区庆忭之忱,尤万万于大小同声之贺,乃于此际,伏承推劳之恩,既晋秩为崇禄大夫,旋于前望之点,又授以奎章阁提学,臣惊惶悚恧,诚不知措躬之所也。以臣之绵力薄材,周岁之间,自亚卿而致崇品,即近古之所罕闻,清华要膴之左右揽尽,亦同朝之所未见,每自思惟,惶惑如梦,步骤者必踬,任重者必输,征诸古今,其理不忒,臣必无幸,臣所自分,而圣朝爵赏之滥,已不胜有识之寒心也。今以职分寻常之事,又与一资,不少留难,若此不已,则司存节目之责,筋力奔走之义,常先于砺世磨钝之术,而真正有功有德之人,殆于无赏可酬,无爵可劝,此岂治世之美事,国家之细故也哉?至若奎华长席,坐愈高而望愈隆,苟非赞猷之宏材、华国之大手,顾无以称塞之故,设阁三十馀年,居是任者才十数人而止,其为任之重,即此可知,一阁之中,亦不可以推迁而得之。臣是诸僚卤芜最下,备数班联,亦我先朝,追念先故,拂拭过分之恩数耳,今虽岁月滋久,空疏蔑劣,益觉消退,一朝居群彦之先,恬然若倘来而固有,则其不亦愚且妄之甚乎?牙牌体重,不敢逡巡,爰并恩资,一时叩谢,四维缺裂,有䩄面目,退省历日,无望蹲仍,玆将拙讷之辞,敢控慈谅之天。伏乞圣明,察臣言之非饰,怜微恳之切至,亟收臣崇禄之秩,内阁提学之衔,俾名器无屑,私分粗安,臣不胜大愿,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行公。

○直阁徐俊辅疏曰,伏以臣,恩荷再造,沐晠泽于幽明,荣侈一麾,轸微诚于乌鸟,天高海涵,德意难量,草结环衔,酬答靡极。惟幸依近日月,咏歌星云,以图不报之报,乃者内阁新命,忽下于千万梦想之外,前望特除,已超常格,别下甄叙,又侈殊渥,臣承命惝恍,抚躬惶悸,母子相对,攒手祝天,不觉清泪之被面也。噫,是阁之设,即我先大王鼓舞文治之盛德大业也,追贞观弘文之选,法圣祖集贤之规,妙简一世之鸿儒俊才,以笙镛于鸣国之盛,以黼黻于焕猷之美,苟非高文钜工之舆望所归,则莫宜居之,臣是何人,乃敢拟议于其间乎?牙牌俨临,循墙无路,遂不免冒昧肃命,而俯仰惭悚,骍颜汗背,直欲攒地以入而不可得也。念臣禀既脆薄,才本蔑裂,幼而失学,学未通方,长而业科,科又为累,一第侥幸,已犯不幸之戒,先臣兄弟,常切集木之忧,幸蒙我先大王覆育之恩,五年讲制,积费造化,非惠熏沐,文化策励,长进前席,谆谆之教,多在实地上用工。臣诚卤莽,纵不能仰承万一,而粗知淑慝之别,获免鱼鲁之讥者,何莫非先王之赐也?呜呼,追先报今,古人所悲,臣虽至愚,亦知斯义,惟当以先臣之事我先王者,矢心直前,以事我殿下而已。顾臣风霜震剥之馀,神精尽消,志气都灰,虽于寻常百执事之末,尚无以陈力而就列,矧玆东壁图书之府,西清迩密之地,庸可以章皇一出,苟然为盘礴之计哉?抑臣于此,又有所若惊于心者。昔臣仲父之拜直学也,手奉华诰,忧形于色,昆弟交勖,惕然惊惧,臣时蒙𫘤,犹能记忆。臣于先臣,无能为役,而乃殿下深念先故,不弃不肖,簪履无遗,弓箕是责,致误殊眷,俾踵前武,恩至厚也,德至渥也。第臣空疏之才,无望堪承,而荣耀之地,晏然贪冒,则其将仰累圣简,俯忝家声,倘使先臣兄弟而在者,其所忧叹兢忧,必有倍于前日,思之及此,若陨于渊,瞻望帷幄,感念今昔,名涂一步,徒增悲冤,历日惶陨,神魂靡定,今始鸣号于闵覆之天。伏乞圣慈,谅臣恳之非出饰让,察臣职之不容蹲据,亟命镌削,以重公器,以安微分,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庚午十月二十二日,上御诚正阁。昼讲入侍时,同知事李好敏,特进官金鲁敬,参赞官申光轼,侍读官洪命周,典经李光文,假注书朴齐闻,记事官洪敬谟、李纪渊,各持《诗传》第二卷,武臣朴基丰,以次进伏讫。命周读自汎彼柏舟,止墙有茨三章。命陈文义。命周曰,《诗》三百篇,何莫非惩创感发,而编次章句之际,亦有微意存焉。试以《鄘风》一篇观之,必以《柏舟》为首章者,是岂偶然而然哉?此篇中定之方中,《干旄》数三章之外,几皆淫奔之诗,而至于《柏舟》,则卓然自立,不染污俗,为父母者,虽欲夺情而改适,共姜矢心自守,以死为期,在于昏乱之世,而秉彝良心,犹有不泯,譬如大冬挺松,严霜孤竹,凛然有不可犯之意,故特弁于一篇之首,垂示来后者,此也。如使时君世主,教之以礼方,导之以善俗,则父诲子顺,不至无礼之域矣,不然则虽有如共姜之贞操,何以知之?是故,古人诗曰,烈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然则不有烈风,则不可知其劲草也,不值板荡,则不可辨其诚臣也。人之禀性,男女无异,而人臣事君,亦如是矣,顾今济济群彦,跄跄多士,熏沐于圣化,涵育于礼教,志操如共姜,节槪如共姜者,何患无其人哉?特以升平日久,尘氛永息,故姑未见孰为贤孰为不肖也,唐臣魏徵之言曰,愿为良臣,不愿为忠臣。伏愿殿下,克勤圣德,董率臣僚,化行治成,四境安逸,使今日盈廷之臣,俱为良臣,而不至为忠臣之地,是所区区之望也。上曰,下番陈之。光文曰,夫《诗》义,一节深于一节,至于此章,尤有可观者,上章既言矢靡他,下章又言矢靡慝,盖他者,泛举之称也,慝者,邪慝之谓也,言其甚也。当其昏乱淫奔之时,共姜独卓然自守,为其父母者,不能夺其志,可谓贤矣。以下句不谅人只一句,视之,言辞不迫,情地恳恻,足见其平日有幽闲贞静之德也。上番所奏尽好矣。盖人臣事君之义,固当矢靡他、矢靡慝也,夫靡他、靡慝,必由于诚信也,古人有言,烈女,不更二夫,忠臣,不事二君,每举二者而并称之者,良有以也。盖忠臣者,易见于板荡之世,而平常之时则不能知而用之,毕竟至于此境,然后知其为忠臣,不但悔之莫及,亦无有益于国家矣。昔宋帝有言,方今天下,太平无事,虽有伏节死义之人,不足用之,朱子以为,如此之人,虽若无用于太平之世,而盖其平日有轻爵禄尚名节之志,故临事能有卓然之行,若使此辈,尽用于平常无事之时,则初不至于伏节死义之境也。近来纪纲渐坏,名节尽亏,目下百弊之层生,皆由于纪纲不振、名节不尚之故也,小臣不称此职,迫于严命,虽参登筵,何敢论思于启沃之责,而适因文义,有此仰奏,伏愿体念焉。上曰,两条所陈,俱好矣。上曰,同知事奏之。好敏曰,此章别无文义之可陈者,而上番所奏中愿为良臣而不愿为忠臣之说,有不然者。夫事父、事君之道,不出于忠孝,古人有言,求忠臣于孝子之门,大抵忠者,人臣事君之一大节,而不必求之于衰乱之世也,今日殿下之讨论经义,使登筵诸臣,悉陈仰奏者,亦可为忠矣。古人云,君使臣以礼,则臣事君以忠,大抵平日事君之义,无非出于忠字,而何必求之于衰乱之时乎?臣未知其得当也。下番所奏中因文义而若有辞职之意,虽出于过嫌,而筵席之间,举措失宜,上下番虽不敢请推,而慨然其失措矣。上曰,特进官陈之。鲁敬曰,经筵及上下番已悉陈之,臣则别无可陈者矣。上曰,参赞官陈之。光轼曰,臣亦别无可陈者矣。上曰,此章亦与昨日讲章,无异,别无可问者矣。

10月23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义浩。行左承旨李永锡行右承旨申光轼左副承旨赵钟永。右副承旨申溆坐直。同副承旨洪羲俊。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南秉宽姜必鲁。事变假注书李祖馨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巳时午时,雨雹,状如小豆。未时,下雪。

○本院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又启曰,行大司宪李冕膺在外,执义曺凤振,掌令李泰淳、李泳夏呈辞,持平金图远、朴鸣和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药房三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又启曰,假注书朴齐闻,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朴齐闻改差,代以姜必鲁为假注书。

○本院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牙山县监徐有镇,宪府既已署经,而谏院则尚未署经云,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以为署经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者户曹郞厅来言,明日都堂方物看品时,判书当为进参,而判书沈象奎以药院提调,汤剂监煎进,不得进参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依例进去。

○又启曰,献纳朴绮寿以其亲病,投章径行,原疏才已捧入矣。所当直捧递差传旨及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下乡,有异,从重推考,何如?传曰,允。以正言尹应大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更为牌招。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单朴绮寿。

○献纳朴绮寿疏曰,伏以臣母,方在谷山府臣父任所矣,即接来信,则臣母素患冷癖之症,当寒越添,委在床笫,转侧须人,臣得闻此报,方寸煼灼,无以按住,玆敢短章陈吁,径寻乡路。伏乞圣明,俯垂谅察,将臣所带台职,亟赐递免,仍治臣擅行之罪,以肃朝纲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本职许递。

○庚午十月二十三日,上御诚正阁。昼讲入侍时,知事曺允大,特进官李光益,参赞官洪羲俊,侍读官洪命周,检讨官洪仪泳,假注书南秉宽,记事官洪敬谟、李纪渊,各持《诗传》第二卷,武臣李昌会,以次进伏讫。命周读自君子偕老,止君子偕老三章章八句。命陈文义。命周曰,此章,则全言宣姜之不善,而其讥刺之言,不出动容服饰之外,第以象服是宜一句,言之,象服,即是法度之服也。有是德而衣是服,则服称其人,固无可刺之事,而宣姜则有是不淑之行,而衣是象德之服,故诗人所以始以子之不淑,云如之何,责之。中以胡然而天也,胡然而帝也,问之,终以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也,惜之,辞益婉而意益深,是乃讥刺其人之不称其服者也。是故,服饰之际,有不可不慎矣。《书》曰,五服五章哉,是谓有德之人,以五等之服,以彰显之也,《易》曰,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是叹称尧、舜之德,而以衣裳言之也。今我殿下所御之法服,画之以日月、星辰、山龙、华虫、宗彝、藻火、粉米、黼黻,是皆取象而然也,照临臣民则取象于日月星辰,光华文章则取象于华虫,造化不测,取象于龙德,孝理为政,取象于宗彝,临事勇断,取象于黼,辨别是非,取象于黻,重取于山,明取于火,洁则取藻,养则取米,念玆在玆,勉勉不已,则法服取象之义,奚特为古人座右之有铭也?惟圣明留神焉。上曰,下番陈之。仪泳曰,《诗三百篇》中,讥刺之言最多,其所讥刺,不无浅深之别,而未有若此篇之甚者也。政令坏乱,伦纪灭绝,言之污口,有不足仰陈于法筵之上,而夫子编《诗》,存而不删者,盖卫国以王室懿亲,康公作之于前,武公述之于后,其德业功化之盛,实非可亡之国,而一自庄公失闺门之德,宣公继而尤甚,始于君子偕老,终以鹑之奔奔,而其国之乱,已无纪极。夫庄公嬖惑,上下倒置,则有绿兮𫄨兮之讥,宣姜淫乱,衣服不称,则有蒙彼绉𫄨之刺,而国随以亡,及其文公,克勤克俭,衣大布冠大帛,而卒以中兴,以此观之,服饰之奢俭,其国之兴亡,系焉。试以历代之事,见之,《周南》之《葛覃》,美其勤俭之德,《召南》之《羔羊》,求其洁白之行,顾其时治化,何其盛哉?至于汉高创业,至使贾人,不衣纻丝,文帝躬俭,先自后宫,衣不曳地,富庶之业,实基于此矣,又以一人之事,言之,唐玄宗御位之初,悉焚珠玉,而及其侈心一发,绫帛贱如粪土,竟致天宝之乱,服饰奢俭,兴亡随之者,有如影响矣。惟我东方,勤俭立国,三古帝王之治,无如我国,而且以近日事,观之,圣上节俭之德,迥出百王,臣等固已钦仰赞叹矣,人君御千乘之位,服饰之少近华侈,岂所不可,而其在为上导率之道,克祛侈心,然后国计丰裕,民产给足焉。顾今自上,虽有如此节俭之德,而其在下者,则犯分凌节,日加月甚,真所谓倡优、下贱,得以后饰,庶人屋壁,被之文绣者也。国用以之虚耗,民生以之困悴,皆由于此,上行下效之美,顾安在哉?此诚不可不少加惩励之政也。古之善治国者,必也导之以德,齐之以刑,夫德化与刑政,不可偏废,故委巷闾里之间,一或有逾制汰侈之习,则朝廷别有设禁之法矣。今则不然,看作寻常,小无惩励之举,若此不已,则国难为国,伏愿自上益懋俭德,其效下究,则其于为治之道,莫大焉,故敢此仰达矣。上曰,知事陈之。允大曰,此等诗日昨进讲时,以无足敷陈,有所仰奏者矣。此章亦宣姜之事也,章内本旨则别无可陈者,而吕东莱注言,首章,责之也,二章,问之也,末章,惜之也,辞益婉而意益深,诗人忠厚之意,固已可尚,而大凡君子责人,气逾缓而辞逾和,得其性情之正者,于此可见。至于人君,则处至尊之位,挟雷霆之威,辞气之间,一或暴厉,则群下何以措其手足乎?是故,古者贤君,晋接臣邻,必假以辞色,天颜温粹,酬酢如响,夫然后,为其臣下者,得以尽其情矣,而若或一于和柔,则不无庶事丛脞之虑,于是乎惕然发奋,雷励风动,则自然至于治成制定、恭己南面之域矣。然则凡于臣邻晋接之时,则主于温柔和缓,凡于政令注措之际,则主于发奋振励,二者并得其宜,然后百工熙而庶事康。伏愿于此,常常体念焉。上曰,特进官陈之。光益曰,臣则无可陈者矣。上曰,参赞官陈之。羲俊曰,此章内,臣亦别无敷衍仰奏者矣。上曰,宣姜有是位有是服而德不称者,是可为惜,而此外别无文义之发问者矣,章内既无别般文义,则不必强索而发问矣。允大曰,俄者臣以诗人得其性情之正,仰陈者,有足为推类监省之资,而此章本旨,与新《台章》,无异,实无深义矣。

10月24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义浩方物封裹进。行左承旨李永锡。行右承旨申光轼。左副承旨赵锺永。右副承旨申溆坐直。同副承旨洪羲俊。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南秉宽姜必鲁。事变假注书李祖馨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本院启曰,明日再明日,翼陵忌辰祭斋戒正日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本院启曰,行大司宪李冕膺在外,执义曺凤振,掌令李泰淳、李泳夏呈辞,持平金图远、朴鸣和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永锡启曰,药房都提调、副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洪义浩启曰,臣义浩今日方物封裹进去,下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本院启曰,检阅洪敬谟谓有亲病,陈疏径出,原疏才已捧入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检阅金阳淳谓有馆规,陈疏径出,原疏才已退却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仍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牙山县监徐有镇,谏院当为署经,而司谏权晙在外,正言李墡未署经,尹应大再牌不进,献纳未差,只有大司谏尹益烈一人,无以备员署经。未差之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以为署经之地,何如?传曰,违牌人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署经。台谏前望单子入之,正言韩用仪落点。

○本院启曰,牙山县监徐有镇,谏院当为署经,而司谏权晙在外,正言李墡未署经,韩用仪牌不进,献纳未差,只有大司谏尹益烈一人,无以备员署经。未差之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以为署经之地,何如?传曰,一司除署经。

○本院以议政府言启曰,今日方物看品时,吏曹堂上俱不进参,令政院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正言尹应大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以正言韩用仪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以吏曹参议李羲甲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本院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全罗监司李相璜状启,则以为,道内牟还应分条,已尽分给,今当秋耕,种牟不足,两麦留库中一万三十七石特许加分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留库犯分,非不为闷,秋后牟种,若非留库,他无容措,而殖谷之道,莫如广耕,依状请,两麦留库中一万三十七石,许令加分,何如?传曰,允。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节使行公,用银不足,为五千两云,势将以关西营邑所在中,推移贷去矣。今番历咨官回门收税,如可入栅前取用,则使之量宜取用,其外不足条,以公货从便贷充,待明年帽税,即为还报之意,分付关西道臣,何如?传曰,允。

○副提学洪奭周疏曰,伏以臣,数日之间,荐承除旨,左右兜揽,惶愧交中,至于玉署长官,其任甚重,尤万万非恒分之所敢安,而开讲有命,饬教屡勤,辞章才彻,恩批又靳,不惟身在禁直,逃遁无路,实不敢使我圣上勤孳延访之盛意,缉熙典学之睿工。缘臣而停辍间断之叹,颠倒肃命,冒没登对,而两日讲席,敷陈蔑裂,上无以答恩顾之隆挚,下无以逭傍听之讥笑,退而循省,自不觉汗浃背也。仍伏念臣,猥以庸陋,偏被宠私,十载迩列,无一裨补,图报之忱,虽未当食息暂忘,而无奈才具之素蔑,学识之极陋,诚无所献其尺寸。唯是一段忧爱之所发,尚庶几有补于刍荛狂夫之择者,而匪分之衔,适以论思为责,若复以蠢拙为讳,陈腐为嫌,而不一吐露于紸纩之前,则尘刹涓埃之酬,终无可效之日矣。退自前席,馀诚耿耿,伏思屡日,悉心极虑,罄其一得之忧,设为八条之陈,辞虽浅陋,不足观采,而若臣区区愿忠之志则竭于此矣,惟圣明,恕其僭妄而少垂察焉。顾今百度隳坏,群生殿屎,世道日下,民志靡定,邦本之扤陧,国势之岌嶪,凛凛有朝夕之忧,漏船烧屋,殆不足以喩其危,而旋观朝著,大小恬嬉,安坐而谈,饱食而休,晏然惟知有太平之乐。譬如癃老之人,元气积惫,筋骸荣卫,无一可恃,而起居飮食,犹作强壮之状,此固庸医之所谓不足忧,而扁鹊、仓公之所以望而走也,是可不汲汲皇皇,以求神丹妙剂而一为之涤祛其病根耶?顾其一毛一发,无不受病,殆难随症以投药,而若其大本急务之所在,则大约有八,讲学以正心,遏欲以养德,远便嬖以亲贤士,慎命令以重王言,勤谘访以讲治道,储人才以备选任,振纪纲以肃朝廷,节用以恤民命,是也。臣窃观今日臣僚之进言者,未始不以仰勉圣学,为第一义,而殿下亦未尝不嘉纳而翕受之矣,趁日昼接,乐不为疲,故事书进,辄赐恩批,殿下之于讲学,固不可谓不勤矣。第伏念,厦毡临御,不逾数刻,方册讨论,但止数论,臣未敢知深宫清燕之中,亦果不废䌷绎玩赜之工乎?经传之所探索,群下之所启沃,果能常留于圣心,而静存动察之功,无或懈于幽独得肆之地乎?造诣渊微,固非臣愚之所敢窥,而窃覵于外著之符验,则丝纶之所布告,政令之所施设,固未有以大慰八方之仰望,而临筵听断之际,对卷难问之语,亦未敢仰认其卓然日新于数岁之间,臣窃恐圣学虽讲,而未可谓有讲学之实也。夫讲学者,将以正其心也,学既讲矣,而心有未正者,臣未之信也,人主一心既正于上,而宫禁朝廷,百官万民之有一不出于正者,臣未之信也。惟殿下,省之于方寸隐微之中,验之于日用云为之间,一事之失当,一物之失所,辄曰吾心之未正欤,吾学之未讲欤?慥慥于穷格之方,勉勉于操存之实,如是而德有不日进,治有不徯志者,臣又未之信也,此臣之以讲学正心之说,为一篇之大根本者也。正心之要,固莫先于讲学,而心之不正,实由乎物欲之交蔽,本心之善,其端甚微,而众欲之攻,不胜其防,圣如大舜,尚有罔游之警,德如武王,犹进不役之诫,吁可畏哉。且况欲之为害,谅不在大,言非德义,皆谓之淫声,物非典彝,皆谓之奇技,一有偏好,已足移人,狃耳惯目,欲舍不能,于是乎骎骎然陷溺于其中,而不能自返,则败德累政,固必由之,而心志之流荡,精神之眩瞀,其为妨于摄养保啬之道者,又可胜言哉?今殿下恭己颐神,未尝问驰骋畋猎之乐,未尝有土木狗马之娱,而臣犹敢以是为言者,诚伏以九重深邃,晋接绝罕,一日十二时之间,闲燕之暇,居多,而勤政励学之实,未有以表见于外者。夫人无圣、凡,固不能无所用心,不用于此,必用于彼,顾臣之私忧过计,安得不预惧于嗜欲之或有所偏乎?《孟子》曰,口之于味也,目之于色也,耳之于声也,鼻之于臭也,四肢之于安佚也,君子不谓性也。臣窃谓期五者,皆物欲也,而惟安佚为最甚,盖人唯安佚而无所事,然后声色鼻味gg臭味g之欲,投闲而并作。诚愿殿下,继自今益加兢畏,萌芽之未动者,先事而预绝之,根柢之已见者,深省而痛断之,日干夕惕,尤谨于安佚之诫,则七情有节,六气既和,清明在躬,百体从令,三宗无逸之寿考,宁独专美于上世哉?此臣所以次之以遏欲以养德者也。臣伏闻我殿下,昔在春邸,进讲《孟子》,唯读正文,不及注解,而至于程夫子亲贤士大夫时多,接宦官宫妾时少之语,则我先王特命读诵,猗欤至哉,贻谟燕翼之盛意也,今殿下所以恪承善述而无替于堂构之美者,孰有大于斯乎?夫以天纵之圣,宜若无忧于近习之薰染,而孔壬者,大禹之所畏也,侫人者,孔子之所殆也。便儇之态,日接于目,导谀之言,日交于耳,玩好杂进,机巧并兴,心术之微,已且为潜移默夺,则虽或有端人正士匡救之论,亦安得以胜其先立之为主哉?此孟子所以缕缕于十寒众楚之诫也。近岁以来,讲席之上,章奏之间,以是说入告者,不为不多矣,殿下已听之,熟矣,亦未始以为不可矣,请试默而计之于经岁阅月之后,则亲此接彼,果孰多而孰少乎?殿下岂以为,今之在朝者,无足谓贤士大夫乎?今人固不如古人,而辅拂丞疑之任,法从谏诤之列,顾不犹胜于暬御阉寺之朝夕与处者乎?况殿下诚以亲贤为务,则亦必以求贤为急,涓人之骨,尚致千里之骏,弓旌玉帛之求,何患无俊乂之于于乎?然便嬖不远,则虽有贤士,终不可得以亲,此臣所以必曰远便嬖,以亲贤士者也。臣闻人君以眇然一身,临于亿兆之上,而能使其震动奔走,唯吾之所欲为者,恃其命令之重,足以鼓舞八方而已,发之也审则众志咸服,持之也固则民听不惑,坚如金石,信如四时,威如雷霆之不可犯而后,普天之下,莫不耸意承听,而无敢或慢。传曰,令重则君尊,又曰国之安危在出令,此之谓也,顾近日令甲之不信,法制之数易,而民无所取准者,亦久矣。是或由廊庙讲究之不熟,或由有司遵奉之不虔,固皆识者之所忧叹,而迩来辞教之发,或伤急遽,又往往有朝更夕改之叹。至于銮跸顺动,羽卫夙警,三军齐心而听期,万姓拭目而瞻旄,其为严且重,何如也,而时日有造次之易,晨昏无樊圃之限,小大惊惑,靡所适重,行路奔波,景象忙迫,遂事过境,臣不敢烦,而窃恐自今以后,王言之无以见孚于下民也。臣又伏覵于近日纶音之间,则朝廷用舍之大,民国𬣙谟之急,鲜或有播告之郑重,提饬之频繁,而至细之事,或勤催督之相仍,至贱之流,或烦威怒之叠加,缓急失当,则催督反归于懈弛,轻重乖宜,则威怒适足为亵越,此臣所以惓惓于慎命令以重王言者也。臣闻尧、舜之圣,不能以独治天下,故曰,稽于众,舍己从人,又曰,不询之谋勿庸。是以,立之承弼,副以卿士,设讽议之官,简出纳之任,盖将与之讲明治道,而修举庶政也。古之辅相,朝夕于君所,故《书》曰,爰立作相,置诸左右,虽以李唐之衰季,犹有中书令,何可一日不见天子之叹?粤若我东盛际,日御常朝,三公九卿,序进听事,有以圣躬之过劳,欲请间日临殿,而大为公议之所斥者,圣朝克勤之家法,有如是矣。臣伏见近日之接见辅相,唯有一月六对,而六对之中,停免又辄过半,自古以来,君臣相须之际,盖未有若是疏者矣。及其进对之时到,居首揆之列者,仅有若而事禀奏,而簿书期会之按例者,十又居九,殿下率亦循例而可之,固未尝一与之从容商确于为可为否之实也,自首揆以外,则又皆抑首而伏,视踵而退,盖有终岁登对,而未曾发一言者矣。至于庶官日次之轮对,牧、守辞陛之引见,银台六房之持公事禀裁,皆是列圣朝励精广聪之美规,而以陈达职名为竣事,以读奏状启为尽职,应文备例,有名无实,近又并与其文与例,而旷不克举者,久矣。上下之情,不交,幽隐之闻,不达,而国可以成泰者,未之有也,况殿下召访既罕,顾问尤简,臣僚之贤否,何以辨之,事务之便害,何以察之?汉之马后,一妇人耳,犹自谓吾未尝数与左右顾语,况以明君、哲辟,而宁可谋及于暬御之贱乎?然则殿下之于庶政,其将诿之以群工之各供其职,而漫然不加之意耶?是国也,是民也,非我殿下之私有也,乃所受于上天祖宗者,则天下之事,孰有大于治是国是民之道,而尚可以泄泄泛泛,有若视职分外事耶?此臣所愿,加勉于勤谘访以讲治道者也。治道之所宜讲者,不一其务,而人君之职,惟用人为大,百官有司,苟各得其人而任之,则垂拱于上,而庶事咸康矣。八域之大,不患无人,而选任之际,常忧乏才者,其故有三,养之也,无其道,举之也,不以公,而储之也,又未尝有素,虽欲得人,何从而得之?夫职曰天职,禄曰天禄,五服五章,谓之天命有德,盖非人君之所得以私也,故曰官不及私昵,惟其能,爵罔及恶德,惟其贤,其重也如此,而今之所以用人者,果能然乎?学校者,育材之具也,而教导无术,弦诵寂寥,科举者,取士之具也,而私欲横流,坊范全坏,大公至正之圣教,昭揭试院之壁上,而瞻听之可惊,愈往愈甚,徒使新进可教之士,牿丧其心术而已,尚可望鸢鱼蔚兴之效乎?及其彰之以九德之受,诏之以八柄之驭也,循资已足,为恢公而激扬之意,安在?席势常先于抡才,而甄别之实,蔑如,怀才抱器者谁欤,而干嘱者得之矣,安恬守拙者谁欤,而奔竞bb者b先之矣。虽以我殿下则哲之明,其于明扬登黜之际,亦不过泛然而应之,偶然而畀之而已,曷尝历试而熟察之?使其孰贤孰否,了然于渊衷之内,而随器任使,各适履屐之当乎?设有一二亲擢,若非事会之适然,即是名姓之偶熟,亦尝有仄席宵旰,寤寐英贤,而待之以不次之授,需之以临事之用者乎?当今升平豫安,循常守法之时,每有一官之阙员,辄不免以无人为忧,脱有非常不虞之事,而茫然不知何人之可使,则天下之可忧,孰有大于此者?此臣所以深愿储人才以备选任者也。今之说时弊者,恒必以纪纲之不立,为先,而历举其不立之目,则又必曰官不率职也,吏不畏法也,下慢上也,贱僭贵也,贪墨之得肆而莫惩也,请托之公行而无忌也,是固皆然矣,及论所以振举之术,则又率以严法作威,为先务,夫欲振纪纲,固不可不用威法,而专恃威法,臣未见其纪纲之能立也。昔在战国之时,齐之纪纲,尝大坏矣,及威王封一即墨大夫,烹一阿大夫与其左右常誉者,而国中震詟,威行诸侯,盖即墨大夫者,疏远无助之臣也,阿大夫者,党援盘结之人也,而其左右常誉者,又皆亲近私昵于威王者也。是以,一赏一刑之间,而其效如此,藉使威王赏一贵近之臣,刑一疏贱之人,虽赏当其功,刑当其罪,亦安能振起颓纲于一日之间乎?然则纪纲之所以振举,不亶在于威刑,而在于大公无私也,审矣。善乎,朱夫子之告宋孝宗曰,陛下意以为,人情各有所私,我既欲遂我之私,彼既欲遂彼之私,其势不得不少容之,且以为,虽或如此,亦未知甚害于事,而不知其败坏纲纪,使中外闻之,皆有轻侮朝廷之心。诚愿殿下,反复体求于朱子之言,廓然大公,奉三无私,以临御群下,而又必以必信之赏、至当之罚,行于其间,如是而纲纪之不振,朝廷之不肃者,未之有也。于是乎又以孜孜不遑之勤,为群下先率,以倡其作兴勉励之心,而勉辅相以尽董工之责,简台阁以举绳纠之职,则孰不恪勤震慑,而循循于法纪之内乎?《诗》云,勉勉我王,纲纪四方,维其有勉勉之实,然后乃可以纲纪四方,此臣所谓振纪纲以肃朝廷者也。呜呼,今日民命,诚可谓倒悬矣,杼、柚之空比比也,庚、癸之忧懔懔也,污莱溢目,而征敛不可以少弛,怨咨盈耳,而推剥不为之少戢,十年屡丰,一岁告歉,而公私绎骚,周救无策,毕竟使湖南千里,道殣相望,传闻之说,惨耳寒心。愿殿下深居高拱,但见其疏启缓声之呼耳,诚一念及于沟壑宛转之状,鹑鹄顑颔之形,则臣将恐玉食之膳,投箸而不忍御,乙夜之寝,却枕而不能安矣。恩言虽勤,而实惠未究,蠲赒固多,而奠接无日,重以今岁之风潦,未免饥馑之洊仍,而疮痍新起之喘,已付之漠然相忘,虽如寻常停代之请,亦率斤斤而靳持,至或为民国轻重之说,夫国依于民,无民则无国,强分轻重,有若彼此之相挈,臣不知其何说也。然庙堂之上,亦岂不知民事之至重、民情之至切哉?直以国计之枵然,虽欲措手而无所,则亦不得不为此万万不获已之论耳,但朝廷不去冗费,臣等犹享常廪,举措之丰豫无改,习俗之侈靡自若,而徒欲较计铢两于饥民口吻之中,则臣又不知果可以大报群黎之心,而俾无怨讟之交兴也。不先节用,不能爱人,苟欲节之,宜自上始,臣尝以高髻广袖之诗,三诵于横经之席矣,不审圣聪,尚或记有,而臣未知昨年大歉以后,宫庭禁掖之间,果有侈风之痛加克祛者乎?不急之误,无益之费,果已无一毫之可言乎?武卫新溢之额,燕私无名之赍,果己一切裁革,而无复亵恩伤财之叹乎?如或未也,虽日降哀痛之教,惧未足以固结元元之心也,下民无知,至愚而神,向背之间,其机可畏,及今不恤,后必难言,臣所谓节财用以恤民命者,此也。凡此八者,其目虽殊,若其体行之实,转移之机,要皆在殿下一加意之间耳,倘或循常习故,惮劳狃安,一日二日,终无振作之机,诚恐岁月逾迈,积习转痼,人心日离,国事日非,而安危之机,将不知其所底矣。更愿殿下,勿以臣狂愚而废其言,惕然警省,亟图所以见诸实事,则宗社生灵之幸也。臣之父母,俱在瑞兴任所,臣之未得归觐,今已九易月矣,晨昏之节,积旷常职,燠寒之问,徒凭书信,人子情理,实难久堪,而且况臣母,宿抱贞疾,入秋以后,宁日尤少,每接西来之报,不觉魂梦之一日九驰也。特以一年再觐,常例所拘,渎扰为惧,沈吟至今,乃者院直已撤,时可言私,阁僚备员,行不妨公,而第臣本兼馆阁之职,俱非闲漫之比,既未敢遽然擅离,又不可许久虚带。伏乞圣慈,曲加矜谅,并赐镌解,俾得安意往护,以伸至情,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八条所陈,极为切实,若欲言体念,则近于例科,不言体念,则妨于纳量,只当感报而已。卿则益勉此心,以为启沃之责,尤不善乎?所请依施。

○直阁徐俊辅疏曰,伏以臣,所带春秋兼衔,与直提学臣李存秀,有内外从应避之嫌,揆以法典,不可仍带,玆敢按例陈章。伏乞亟命递改,以存公格焉。臣无任云云。踏启字。

○检阅洪敬谟疏曰,伏以,臣之偏母,年迫六旬,素抱贞疾,委身床玆,于今四年矣,每当换节之交,诸症如期发作。即接家信,近因日候之不适,兼以外感之交攻,一倍添剧,促臣归护,臣终鲜兄弟,无人扶将,自闻此报,方寸煎灼,按住不得,忙陈短章,径出禁扄。伏乞圣慈,俯垂鉴谅,亟递臣职,以便救护,仍治臣擅离之罪,以肃朝纲,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

○庚午十月二十四日,上御诚正阁。昼讲入侍时,同知事李好敏,特进官李尧宪参赞官申溆,侍读官洪命周,检讨官洪仪泳,假注书姜必鲁,记注官洪宅柱,记事bb官b李纪渊,各持诗传第二卷,武臣李熙燮,以次进伏讫。命周读自爰采唐矣,止鹑之奔奔,二章章四句。上曰,文义陈之。命周曰,郑卫之时,风俗淫靡,故此诗之外,亦多讥刺之诗。今以小注中范氏说观之,则在昔共姜之时,尚有先王之遗风,上自宫闱,下至委巷,犹知鉴戒之义,劝惩之道,衰乱淫秽之中,尚有可观者,故卫国幸赖而不亡矣。至于宣姜之时,则淫风大行,天理灭绝,人道乖丧,举国之俗习,靡靡然,无复反初之望,则可胜惜哉?且以宣公言之,内而宫壸,无刑寡之德,外而闾巷,无易俗之化,竟致此诸诗之讥刺,则此实由于宣公之不能自尽其修身齐治之道,而国之灭亡,乌可免焉?然则卫国之灭,虽为狄人所灭,究其实则非狄人所灭,实卫之自灭之也。大抵《诗传》之旨,固不必就其章究其旨,而今推类此章之义而究之,则至于众庶治家之法,农务播收之方,士君子修身之道,苟不先尽其在我之道,则家乌得治之,谷焉能取矣,身安可修也?况乎国君,上有宗社之重,下有民庶之责,一日万几,治化从出,则其可不克艰厥位,励精图治也哉?今我殿下,上以承列圣之丕緖,下以统八域之生灵,兢业如拱璧,戒惧如集木,圣学高明而黎庶仪刑焉,则固不待臣之进勉,然臣尚切忧爱之忱。尝观程子之言曰人主一心,万化之原。夫人主之上行德化,而下民之仰法治教,比如风行而草偃,则固不可以文具备例,为今日之急务,而但当以诚实不已,为出万化之要符。盖诚者,真实无妄之道,而诚之所推,天下之百千万事,无不成矣。为人主者,苟能以是诚而广治化,则何患乎国政之坏废,亦何忧乎民俗之淫靡也?伏愿殿下,躬行诚实之道,诞敷淳俭之化,则上自宫禁,下曁八方,凡百事务,无不纲举目张,而三代熙雍之治,庶可拭目而待矣。惟殿下念哉念哉。上曰,下番陈之。仪泳曰,卫风讥刺之诗。盖自君子偕老章为始,始言宣姜淫秽之事,一转再转,而为当世士族在位者,相窃之张本,毕竟至有鹑奔之诗,讥刺之甚焉,则此卫之所以亡也。臣自前日之读此诗,未尝不初愤惋而终焉伤惜之。夫卫是康叔之旧邦,而其在立国之初,体宗室刑御之德,布先王齐治之化,德政也治教也,实非当世列国之比也。降而中叶,治化扫地,淫风横流,竟为一宣姜所亡,则其淫秽之风,固不足说。然以其时考之,则正当周室东荐gg东迁g之时,夫周之平王,虽是东荐gg东迁g之主,而尚有可为之势,若使平王,能立王纲之几坠,讨列国之衰乱,则不但周室之庶可以中兴,至于郑卫之国,亦得以匡复,而惜乎其终不能也。今言其故,则此无他,失其几也。夫几者,事之所当审,而以致其得宜者也。是以莘叟之言曰,往省括于度则释,大凡天下之事,必先察其几而后,举而措之者,正如弓弩之必先省括于度然后释者也。终古以来,不先察其几,而措置事务,能得其宜者,未之有也,此古人所谓一日失几,为百年之悔者也。且以目今言之,许多事务,多有失其几轴者,臣不能一一枚举,然失其几轴之中,唯还弊一关,尤甚于他。年年入籴出粜之时,都为奸吏辈所幻弄,盗窃其实谷,而仓库所存者,不过虚壳而已,则其分给之际,民安得被其周穷之泽哉?今若欲矫其弊,则都在于朝家区划之得其善策而后,方可以革其弊矣。至如昨岁赈恤之政,诸道举行之时,亦为吏胥辈所弄奸,名虽赈恤,而饥莩之民,实无蒙惠之事,沟壑之颠连相属,四方之流散胥继,国家之忧,孰大于是?大抵昨岁之凶荒,八域所同,而八域之中,唯湖南尤甚,委巷死亡之民,十居八九,此岂为人上者之所可坐而视者也哉?且伏闻年来南土军丁十万馀名,殆尽死亡,仅仅充数以来,而一自昨岁凶荒之后,又多死亡之人,今则万无一一备数之道,臣之学蔑识浅,固不知庙堂区划之当如何。然窃不胜漆室之忧,玆敢冒昧奏达,而臣于年前待罪南邑之时,略谙民情。伏愿殿下,趁此冬寒之未剧,亟令庙堂预议赒恤之策,以救尽在漏船之患焉。上曰,此是陈勉,则不必敷衍牵架于本章文义,而掩卷后陈之,亦好矣。既以文义尾奏,则不必出举条耶?好敏曰,经筵文义,每以敷衍为奏,故辄以当今尾奏陈勉矣。仪泳曰,自前有敷演以陈之事,故臣亦略有所敷奏而诚惶恐矣。上曰,同知事陈之。好敏曰,此不必以文义言,而今以桑中章观之,卫宣公无刑御之化,上自宫壸之中,下至闾巷之间,靡靡之风,一无可采而被之于管弦者,此固当时君子人之所共伤惜者也。若夫唐虞三代之时,则岂有如此之俗哉?千载之下,尚论其矫救之方,则亶在于正心二字,而惟彼宣公之不能齐治者,实由于心术之不正也。上曰,特进官陈之。尧宪曰,小臣实无文义之可陈者矣。上曰,参赞官陈之。溆曰,小臣亦无文义之可陈者矣。上曰,今日自止内,别无发问处矣。

10月25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义浩。行左承旨李永锡。行右承旨申光轼。左副承旨赵锺永。右副承旨申溆坐直。同副承旨洪羲俊。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南秉宽姜必鲁。事变假注书李祖馨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都提调金思穆,提调沈象奎,副提调李永锡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中宫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殿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矣。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本院启曰,行大司宪李冕膺在外,执义曺凤振,掌令李泰淳、李泳夏呈辞,持平金图远、朴鸣和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bb曰b,左副承旨赵锺永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国忌斋戒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永锡启曰,药房三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申淑gg申溆g启曰,臣溆以入直禁军戎器点考进去,下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臣溆依定式,进诣仁政殿月台,入直禁军等,戎器点考,则皆无頉,仍以传教内辞意劳问,则并皆好在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以弘文馆副提学、奎章阁直提学、同知成均馆事,洪奭周递差传旨,传曰,只弘文副提学许递。

○以左副承旨赵钟永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本院,以吏曹言启曰,上京守令催促下送事命下,而松禾县监权中缉时在公忠道清风地,故以即为申饬还官之意,自臣曹关饬于公忠监司金蓍根处矣。即接该道臣回移,则以为,权中缉素患痰癖之症,猝然沉重,万无还职之望云。谓以病重终不下去者,诚甚骇然,而该邑之许久瘝旷,亦甚可闷。罢黜,何如?传曰,改差,令该曹口传差出,使之不日辞朝。

○吏曹口传政事,以金永受为松禾县监。

○又以兵曹言启曰,当上番骑兵点考后,仍令该曹,襦衣分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训炼都监言启曰,本局分授都城敦义门西边第一城廊近处体城十间许颓圮处,今已毕筑,女墙仍为始役,把守军兵撤罢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10月26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义浩。行左承旨李永锡。行右承旨申光轼。左副承旨赵锺永坐直。右副承旨申溆。同副承旨洪羲俊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南秉宽姜必鲁。事变假注书李祖馨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二更,雷动电光。

○大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内阁、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金思穆,提调沈象奎,副提调李永锡启曰,伏未审夜间,圣体,若何?日届二七,中宫殿气候,益臻康安,臣等不胜欢欣庆忭之忱,敢来问安。答曰,知道。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元子宫,口传问安。答曰,知悉。

○本院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又启曰,行大司宪李冕膺在外,执义曺凤振,掌令李泰淳、李泳夏呈辞,持平金图远、朴鸣和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药房三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传曰,清河县监身死之代,口传差出,与他守令,并为催促下送。

○吏曹口传政事,以朴民淳为清河县监。

○传曰,轰烨重示警灾,天意虽未敢仰度,中心惕然,若有不容措者。呜呼,今之事势,世道日下,纪纲愈坏,国之安危,迫在振励之善否,而自予至朝,未能知道。噫,上天何不震之以威,加之以怒乎?仰思俯度,尤有心之忧矣之大,在廷臣僚,岂不谅知?自今明减膳三日,以伸恐悚之一端。

○以庆尚监司金会渊状启荐新进上生青鱼,限内不得封进,惶恐待罪事,传曰,勿待罪事,回谕。

○本院,以吏曹言启曰,松禾县监金永受催促命下,而即见该县监呈状,则以亲年七十一岁,不得冒赴,即速改差云。亲年七十岁以上者,勿差三百里外远邑守令,载在法典矣。松禾县道理gg里g既过五百里,则不可强令远赴,今姑改差,何如?传曰,知道。口传相换,一体催促下送。

○吏曹口传政事,松禾县监金永受,平康县监尹行勉相换。

○本院,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广州留守韩用铎状启,则以为,本府昨年停退条,仰请全数仍停,而只蒙四分一仍停之命,今当捧还,民力已竭,依前请全数仍停,虽不敢更渎,停退条当捧者,以相当谷准折代捧,待明秋还作本色,声串一面,荐被海溢,昨年停退还米加数仍停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停退当捧,几满三千石之数,本色并捧,非不切难,而全数代谷,亦甚为闷,当捧条中折半,以相当谷许令代捧,待明秋还作本谷,声串面,既抄九十馀户,特许加等之典,则此外追请,虽涉烦复,而全一面民情,果是尤甚,九十一户外,当纳停退条三分一停退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来十一月当十一番后部左司属庆尚右道四哨军兵逢点实数五百十三名,已为点阅整齐,来十一月初一日,与内外各处入直朝官军兵等,依例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辛未正月当十二番后部中司属庆尚右道四哨军兵来十二月二十五日京中逢点,依例准二朔立番之意,本道监兵使处,预为知委,何如?传曰,允。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十一月十二月两朔,应立后部右司属黄海道四哨军兵五百十七名,今已逢点整齐矣。十一月初一日,与旧番中司军兵,替代立番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辛未正月二月两朔,应立后部后司属黄海道四哨军兵,十二月二十五日,京中逢点。正月初一日,与右司军兵,当为替代立番,趁期调送事,本道监兵使处,措辞知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10月27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义浩。行左承旨李永锡。行右承旨申光轼。左副承旨赵钟永。右副承旨申溆。同副承旨洪羲俊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南秉宽姜必鲁。事变假注书李相馨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本院启曰,明日拜表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待礼毕后,只昼讲。

○又启曰,行大司宪李冕膺在外,执义曺凤振,掌令李泰淳、李泳夏呈辞,持平金图远、朴鸣和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来初一日轮对日次,而景慕宫冬享大祭斋戒相值,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曰,今日昼讲不得为之,知事以下,以故事书入。

○本院启曰,即者青台之报,又何为而至哉?以雷以电,无异盛夏,天之示警,一月而再。呜呼,休咎之征,各有所召,感应之际,其理不忒,向当轰烨之初,克尽消弭之策,则高穹如何不底豫,吉祥如何不咸凑,而今者灾沴之荐臻,若是其不之止耶?诗人所谓不宁不令之叹,不幸而近之矣。伏惟我圣上对越之诚,恒笃于宵旰,寅畏之念,不弛于造次,凡在恐惧修省之道,宜无所不用其极,而或者察之于事为,稽之于政令,其犹有未尽得意而然欤?窃观当今之世,国纲日益解纽,民生日益殿屎,财粟已竭,而岁又连歉,刑狱不清,而月以式繁,言路之杜闭,科弊之淆杂,奢侈之坏俗,贪墨之成风,无非有识者之窃叹,殆亦往时之罕觏,则有一于斯,足以致灾,况复兼有而极备,不可更仆而数者乎?此诚殿下忧勤惕虑,日不遑给之时,而方乃高拱穆清,以渊默为美德,专事宽弘,以涵容为大度,乾健之行,欠于奋发,日用之接,循于故常,如是之故,百度渐弛,大小恬嬉,而无夙夜匪懈之人,民国凋瘵,而有时月难保之忧。不审我殿下,亦尝于清䜩蠖濩之中,静究厥倪,慨然兴思,惟圣王日新之工,是则是效,而惟邦家艰大之业,是之为忧惕也耶?噫,古人有言曰,敬天之怒易,敬天之休难,天怒宜若可忧而以为易,天休宜若可喜而以为难者,诚以忧则惧心生,怒可转而为休,喜则玩心生,休或移而为怒也。今玆之灾,天怒可谓极矣。我殿下所以愈忧愈惧,转灾为祥之几,亦惟在于实心实政,发之注措,刬弊兴功,须如改弦而易调,以仰答皇天仁爱之警耳。臣等职忝近列,睹灾异之荐臻,绕壁不寐,忧国事之罔涯,略构荛说,将效芹献,际伏奉传教下者,责躬减膳,辞旨恳恻,桑枯荧徙,政在此会,臣等固不胜其钦仰攒祝之至。而第伏念,应文不足以践实,修辞所贵乎立诚,苟能一动一静,以诚以实,寅干夕惕,自今伊始,以致孚格天心,消灾导和之工,则岂不休哉?岂不美哉?惟殿下澄省焉。答曰,连有微感之候,不接臣邻久矣。昨夜雷风雨雹,乖于平日,而况电也雷也,申告丁宁,未敢知天心之所向,蹶起拥衾,剪烛静究,实是寡躬之由冒风露坐,重添所患,达宵不寐,反复惕叹,不知为止。噫,惟此至仁之天,岂无鉴俯今之朝廷上下哉?一则否德,一则否德,谨考英考传教,必称太康之戒。噫,今日君君臣臣,若有真实底理,岂有此哉?予或有安逸而然乎?圣考之至训丁宁,岂如此哉?群下之对掦不善也。济济群彦,必无是理,莫匪予故,蹙然于中,镇朝兢兢,际见汝等之启,益加留念矣。

○药房口传启曰,臣等即伏承因夜来乖候,冒添感症,不必入诊,而只医官数人待令之命,不胜忧虑之至,际又伏见政院批答下者,有冒风露坐达宵不寐之教,轰烨告异,圣心警惕,至有此竟夜忧劳,玉候添损,尤不任万万焦闷。医官虽已待令,而当进汤剂之详诊议定,不容少缓。亟许召接臣等,以为诊察之地,千万颙祝,惶恐敢启。答曰,知道。一时触冒之致,不至紧甚,何庸过虑?大抵感候,慎风为一,汤药亦难进御,故欲为一日之调摄,遂有诊候之下教,察脉亦甚不重,头咳别无示显,卿等不必入侍宜矣。太和汤自今日一贴式,连为煎入之事则停止。

○本院启曰,明日拜表,两司当为进参,而谏院则大司谏、献纳、正言一员未差,司谏权晙在外,正言李晔未署经,宪府除在外、未署经外,呈告人员,并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

○本院,以礼曹言启曰,连接元陵官员所报,则大王陵上莎草附土与莎土,几至完合,益有着根之望,日气渐寒,莎色向黄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承文院都提调意启曰,提调韩晩裕、曺允大、朴宗来、朴宗庆、金羲淳、金启洛、李冕膺、金在昌、洪义浩、李肇源、金铣、闵命赫、闵耆显、林汉浩、郑尚愚、韩致应并还差,赵得永、李好敏、宋祥濂、柳相祚、洪奭周、赵万元、李存秀、李文会、金鲁敬亦为差下,闵昌爀、宋铨年满七十,减下,何如?传曰,允。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金处汉以摠戎中军,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永肃门外大松一株颠仆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关西后运襦衣一百四十五领,纸衣一百领,照数称量,木绵纸品,亦为看审监封,逢授于赍去禁军处,沿路输运及本道颁给等节,更为各别关饬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左议政金载瓒,右议政金思穆联名箚曰,伏以,夜来雷电之异,又何为而一月再发也?阳月雷动,为灾最大,而旬日未几,洊发至此,威怒不违于咫尺,儆告之无异于辞命者,是曷故也?喜治而恶乱,天心之至公也,扶颠而持危,天心之至仁也。顾今倾否日甚,乱亡将迫,而犹且恃为升平,恬然狃安,将见胥溺之患,日急一日,则仁爱之天,安得不一告再告,以冀其一分自保之道耶?噫,溢目之忧,无非为灾,则何独于是月是雷,而始可谓之灾乎?试论以今年所阅,则春经厉疫,南民几刘,灾也。夏有风水,西北先浸,灾也。山川童渴,而沿峡之户已空,灾也。雾露失节,而阴泠之气益炽,灾也。以至国计已到于无奈,民命失阽于近止,爵禄乃砺世之具,而一世如醉,百怪层生,科举即光国之需,而四端都丧,八方解体,此又为灾之至大者也。呜呼,在天之灾,尚可为也,由人之灾,莫之可攸为也。盖轰然发声,烨乎有光,已昭示乎国人矣,警动乎圣心矣。其所以回怒底豫之道,尚或有方,而至于由人之灾,蚕食而水染,沙崩而波决,非一朝一夕之故,而国之必亡,亶在于是,独殿下未之悉烛耳。此识者所以仰屋拊膺,直欲长嗥者,不在彼而在此也。然则今此雷电之灾,实有所召,而亦岂不未旬,而告诫相续,谆复不止,有若救焚拯溺之急耶?然而古人所谓天下事尚可为者,政为今日道也。傥使万化之源,一下工于转移之间,则悦天心而巩邦基,乃是次第事耳。臣等已于日前箚陈,殆无馀蕴,而殿下亦已言下嘉纳,至以我宁考面命之训,揭而为教矣。今无容更加烦复,而惟以前下批旨中诚敬二字,念玆在玆,实心服膺,先从难克处克将去,用以为治心治国,应天应人之本,上副宁考丁宁传授之托,则臣等他日玉栏之拜,庶可以借手归报矣。仍伏念,臣等向于遇灾之初,已陈请谴之恳,至伏奉不诚之教矣。臣等虽甚不忠,方以一诚字,仰勉吾君,而乃反自处以不诚,则神明在彼,焉或为是?臣等猥居匡弼之地,未效辅佐之责,致使国忧方棘,天怒愈严,九重寅畏之念,达宵憧憧,秉烛求助,而犹且恬若无事,不能出一言措一策,仰赞修省之方,少答仁爱之告,臣等之得罪天人,到此而自无所逃,大则威罚宜降,小则策免犹轻。伏乞亟赐严命,以幸国事,千万至祝。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等之恳。予闻古语曰灾祥虽异,所以勉其为善则一也。今卿箚辞,可谓得其当也,奚徒目前冬雷而已,有灾无灾必也一也。噫,今日百千万事,无非召灾之端,试言朝象民事,罔涯失图,不知何以为然也。呜呼,天其不戒,自有应响,言贵而行尤贵,予则当勉其行,卿等亦勉答前日之命宜矣。何可以区区辞巽,必为第一乎?安心视事。仍传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于左议政、右议政。

○大司谏尹益烈疏曰,伏以,坤殿顺娩,二七已过,诸节万康,群情胥悦。仍伏念,臣向蒙恩暇,往扫霜楸,还归之日,获承薇院之除旨,时值弥月之告庆,诚切候班之入参,章皇出肃,讫至于此,言责之职,瘝旷已多,盘礴之讥,自知难明。乃者雷异之变,再见于一月之内,烨烨轰轰,不宁不令,有甚于盛夏之时,臣中夜惊起,绕壁彷徨。伏想我殿下,惊惧惕励,丙枕靡安,莫知何以为心也。即伏见传教下者,恐惧之宸心冞切,恳恻之圣意愈挚,修省之道,靡不用极,至有减膳之命,有足以孚格神明,感动臣邻。臣于此时,忝在台列,终无一言之仰陈,则不职之罪,尤无所逃,又何可终默乎?噫,人事失于下,则天灾应于上,天人之际,毫发不爽,可惧之甚也。潜藏凝蛰,闭塞成冬,节已届也,时则可矣,奈之何蒙翳之气,匪日匪月,乖常之雨,或霔或霏,继之以雷霆之变,层见而叠出,其端甚微,而其几易显。臣不敢以某事之为某应,强效汉儒之傅会,而至若君德之阙遗也,时政之得失也,纪纲之解弛也,风俗之淆漓,圣学有不诚之叹,民志无一定之规,生灵之殿屎,莫此为甚,国势之岌嶪,无一可恃,士趋不端,科场之纷竞愈剧,朝象泮涣,庙堂之恬嬉转甚,而言路之闭塞,亦已久矣,至于官师相规,而绝然无闻。噫,今日朝廷,果无一言一事之可惊可骇,而规箴之来,视若变怪,言论之出,谓之迃阔,虽有推考薄罚,当之者受而为憾,听之者视之亦瞠。朝议如此,人心如此,尚何望谠言直论之仰彻于黈纩之下哉?凡此数者,罔非今日之切中时病,而月初求言之日,上自大僚,逮至三司,莫不以此而敷陈而毕说,则今臣之蕴畜于中而发泄于外者,亦不外于前后诸臣之章奏。而殿下每于赐批之际,曰感服,曰体念,曰采施,群下所以庄诵而钦叹者。窃以为,大舜从谏之德,成汤智勇之盛,庶几睹于今日,以致驾轶于昭代,而前日未遑之事,有以教导而成就之,积年已痼之瘼,有以振刷而矫革之,如风之速焉,如雷之猛焉,改之不吝,不俟终日,使愚夫愚妇,拭目而改观,咸曰,大圣人所作为,乃于转移之间,有此丕变之效。侧睹近日以来,别无政令之一层奋发,亦无施为之一分激励者,伈伈泄泄,今日而如昨日,有事而谓无事,匡救之言,听若昧昧,施措之间,念忽孜孜,前者屡下之恩批,今为纸上之空言,果安有人事之克修,天心之底豫耶?所以昨夜之迅雷掣电,一警之不已,至于再警,使我殿下,惊惕而体行之,可不畏哉,可不惧哉?汉臣董仲舒之言曰,天心仁爱人君,自非大无道之世,尽欲扶持而全安之。宋儒亦曰,克谨天戒,则虽有其象,而无其应,不克畏天,灾异之来必矣。伏愿殿下,深体上天警告之心,益尽平日诚敬之道,使刚健之德,日积于中,清明之政,日行于外,则一时非常之灾,自当云消而雾释,殷桑之枯死,宋荧之移舍,实有此理,岂敢诬也乎?愿殿下勿以为难而废之,勿以为易而忽之,亦勿以天变为偶尔而不畏焉,则宗社之庆,臣民之福,可胜言哉?抑臣亦有所以眷眷仰陈者。《鲁论》曰,子贡问君子,子曰,先行其言,而后从之。释之者曰,先行其言者,行之于未言之前,而后从之者,言之于既行之后。范氏曰,子贡之患,非言之艰而行之艰,故告之以此,臣敢以子贡之患,仰勉于我殿下,惟殿下懋哉懋哉。臣于匡救之章,岂敢言私?而顾臣蒲柳之质,未秋先零,衰容枯骸,日觉凋落,精神随以曚昧,视听亦甚昏雾,虽使言议见识足以可当于此任,到今职事之责效,非所可论。而况臣所患贞疾,痰积为祟,每当寒节,动辄得肆,胸膈冲亘,四体投地,房闼之间,不能移步,僵卧床席,今亦有日矣。即闻柏府诸台,来诣朝房,联陈箚本,而臣则蠢动无路,顽然不知,有臣如此,生不如死。伏乞亟递臣职,使之便宜调养,以延残喘,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陈切实,当留念。尔即许递。

○副应教李惟命,校理洪命周,副校理赵民和,修撰洪仪泳,正字李光文联名箚曰,伏以,今日是十月中节小雪之日也。轰烨之灾,又何为而作也?十月之雷,在近年无岁无之,故天事恒象,而人心不为深怪,亢阴掩阳,而天戒视若寻常,其弭灾修省之方,所以若天谴而慰群情者。观于政令而指摘者,何事?发于施为而著见者,何事?伈泄则一如前日,警惕则无一可见。汉儒所谓国家将有失道之败,天乃先出灾异以谴告之,尚不知变,又出怪异而警惧之,今日洊雷之变,岂非又出而警惧之者乎?一之已甚,又至于再,则其著见明显,今则可谓无馀蕴矣。其祸乱之潜伏,咎征之洊至,不待智者而明无幸矣。十月者,无阳之月,而在《易》为纯阴之坤卦也。微阳潜藏于大陆之下,群动归蛰于无用之地,灾见于日月则有孔丑之叹,灾见于山川则有不臧之言。至于雷电,比诸日月山川,尤有甚焉,雷者号令之象也,电者发阳之气也。发于春而收于秋,无差其节,随时动静者,岂非垂象示人至顺而无妄者欤?今乃一切反是,当静而动,当伏而发,一月之内,叠见层生者,庸讵非古人所谓人有不顺天,又不知罪,则天未即绝,而以荐灾为符信者耶?以其伈泄之一如前日,诿之于不顺天,则臣未敢必矣,以其警惕之无一可见,归之于不知罪,则天道微茫,臣亦未敢必矣。臣等亦不敢如汉儒之论五行传灾异,以某事为某灾之应,而但以人事之易见于目前者,疏举而历论之,其所拂人心而伤人情者,不可以一二数,则好恶之意,天人无间,休咎之理,感应一体。臣等既切忧爱之诚,不胜警惧之忱,玆以目下舆情之所颙望而忧叹者,略具以闻,惟圣明少垂察焉。天之为道,至健而不息,元无一息之间断,故《易之象》曰,君子以自彊不息。蕫仲舒之言曰,人之所为,其美恶之极,乃与天道流通,而往来相应。天人之际,孚感如神,动静云为,上下无间。又况人君则其体也为天地立极,其道也为天地立心,故其所为学之方,亦不过立心,至诚无息,勉勉于自修之方,孜孜于不已之工,惟在于与天合德,而顾今进讲之规,仅可谓无停辍,而暂时登对,旋即辍罢,酬酢之际,常不免循已例,而渊衷含默,未尽底蕴,其于天道不息之体,臣等未敢谓德合无间矣。至于燕涓蠖濩之中,幽独得肆之际,暬御之所睹闻,要不出于媚悦之归,宦妾之所昵侍,又相反于明良之益,则虽以丕显之工,于缉之学,不敢必其无间断无摇夺于宴安私昵之际矣。外人虽未及见,明天则不离于咫尺,臣僚虽不在前,上帝则陟降于庭止,慎独之工,臣等未敢知悦豫于天心,对越之诚,臣等未敢知孚感于昊天,则凡其所以一动一静之间,致此威怒之荐臻者,必有故也。臣闻人君之事天,如孝子之事亲,天既威怒之若是,则循例自责之言,不足为底豫之资矣,文具备数之例,不足为克回之道矣。向日求言传教中,悯心虽发于灾时,惰机转成于恒年者,其诚意之霭然,德音之恻怛,有足以枯殷宗之桑,退宋公之星,而灾又如是,则殿下言行之际,或有不践之实而然欤?若以臣等为妄度之言,则幸无可言,而若或臣言之臆中,则今日之灾,未必不由于此矣。噫,天之为德,普万物而无心,四时行焉,百物成焉。故《易之象》曰,君子以果行育德,天之为体,虽曰无心,而其所以行天德而运天工,则其仁爱之理,焘覆之意,无一物之或遗无一时之或间,鼓之以雷霆,润之以风雨,一动一静,无非教也。人君体天之道,其可不于政令德业之间,代天职而亮天工,果其行而育其德欤?今我殿下,以中正九五之德,为东方亿兆之天,畀付之天意,果何如哉?担负之丕责,果何如哉?八域者殿下之一家也,万姓者殿下之赤子也,庙堂者殿下之家相也,侍从者殿下之耳目也。四百年宗社之托,数千里封疆之大,何莫非我殿下仰体俯育之洪緖重寄耶?殿下膺如是之位,当如是之责,行不可不果也,德不可不育也。而八域之内,忧乐休戚,其果如虞帝一家之气象,八域之众,饥馑颠连,其果如周王赤子之如保乎?庙堂晋接之规,不过月六宾对,而一月之内,頉禀居多,晋接之际,吁咈亦罕,酬酢之间,亦不过簿书期会之未,而草草了勘,至于礼乐刑政,使四方回心而向道者,初未见于注措之间,古人所谓置诸左右,朝夕纳诲,以辅台德者,恐不如是,殿下视廊庙如家相,不可谓尽其道矣。台阁谏诤之风,实为国脉之元气,而通望淆杂,言议骫骳,名教激扬之风,付之猥杂之笔,政令补拾之责,任诸含默之口,台厅深锁,惩讨之牍,徒生纸上之毛,琅函寂寥,謇谔之章,未见袖中之弹,殿下容谏之德,孰不仰卓越千古,而所谓能容者,以其能容其切直逆耳之言也。其奈巽软成俗,犹能是事,并与官师之微规,而寥寥无闻,则虽以我殿下乐闻虚受之量,将至于无地可施,殿下之置耳目,不可谓尽其职矣。在八域而幽隐莫通,在万姓而怨咨或闻,上下之情志,既不能相孚,耳目之责任,若是多旷,则其壹郁之气,壅阏之象,皆足以干天和而致灾眚矣。殿下行道之诚,不可曰不切矣,殿下布德之念,不可曰不勤,而八域之幽隐,何为而不通,万姓之怨咨,何为而不恤,上下之情志,何为而未孚,耳目之责任,何为而多旷?臣等极知僭猥,而凡此数者,皆由于殿下之不为也,非不能也。臣等以区区蠡测之见,敢论殿下之不为不能者,抑有故矣。量材授任,严其科程,则以殿下之明,何幽隐之不可察也?惩贪励廉,勤其抚摩,则以殿下之仁,何怨咨之不可释也?频赐延接,策励庶绩,则以殿下之圣,何情志之不相通也?峻其清选,责以气节,则以殿下之量,何谏诤之不可闻也?有可为之德,而无可为之实,有可为之行,而无可为之功,流弊所及,恬嬉成习。纪纲则日颓而无收拾之望,风俗则日败而无矫正之期,私意横流,而选举之政,付之芭篱,廉防隳坏,而贪冒之风,成厥伎俩。凡诸衰世危亡之道,更仆难数,虽无灾异之叠见,而人心之危惧,将无既极,顾今转灾为祥之道,只在于殿下之为与不为而已。在野之舆情如是,满朝之颙望如是,终至于天意警发,又复如是,无异于式日斯生,则安知非仁爱之天,示警动而使之奋发者,亦如朝野有为之舆情也哉?臣等伏读昨夜减膳传教之下者,上下百馀言,言言忱诚,字字警惧。臣等所以庄诵,继之以感涕之无从,相对咨嗟曰,大哉王言,苟非至诚之恳恻,曷有如是之言也?天棐谌辞,无理则已矣,苟有是理,吾国庶几之望,岂不在于圣教百馀言之中也?言行,君子之所以动天地也。殿下既以谆谆于在廷之臣僚,其对越修省之念,而况于上天乎,而况于神明乎?宣庙朝,有妖星之灾,其时儒臣李之菡曰,今此妖星,吾则以为瑞星。先正臣李珥问其故,之菡曰,人心世道,极其溃败,将至大变,而自星见之后,上下恐惧,人心稍变,仅得不至大变,岂非瑞星乎?此言有似讥讽,而其理则诚然矣。今我殿下之心,为万化之源,而今之警惧如此,忱诚如此,继自今洞洞属属,常如是日之为心,虽以刍荛之说,择用于上所陈自彊不息,果行育德之区区仰陈者,举而措之,则今日荐雷之灾,安知不归于李之菡之言,而转灾为祥之一大机也?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古人有言曰,人君之心,万化之源,岂虚语哉?今日自朝廷臣僚,对扬予切切之恳,然后予亦益加惕念,非不曰先责于朝廷,亦非不曰近于责人之意实然矣。予既得言之一端之机,何不言乎?尔等所列陈云云中,八域之为一家,万姓之为赤子云者,予虽不敏,粗闻圣人之言。夫人君以孤然一身,独临于上,所恃者,谁也?必也林林之众也,其不可畏而且哀哉?是故方伯、守宰,分忧者也,庙堂诸僚,布化者也。予之所望,乌不在于此哉?至于庙堂家相,侍从耳目云者,予亦知其人主之股肱辅弼矣。然譬如水之载舟,用棹楫之助者,非舟自使也,是棹楫之功也,焉有无棹楫而行舟之事?更非不曰予之导率之致所望在于朝僚之中,予岂独运也。噫,天灾时异,无岁无之,予岂不诚,予岂不诚而然耶?犹恐未尽诚矣。上天可鉴,予欺言也?所陈当留念矣。

○执义曺凤振,掌令李泰淳、李泳夏等,联名箚曰,伏以,呜呼,昨夜风雷之警,又何为而至哉?节届隆冬,万物收藏,稽之月令,雷之收声,已过数个月矣。此时此警,其为恐惧懔惕,当如何哉?月初轰烨之异,已极乖常,而其时则尚属秋序,其顷则不过斯须,而圣上责躬之教,群下应旨之章,罔不以至诚求助,亦莫不以至诚对掦,庶几天心格感,转灾为祥,而曾未逾月,又有此警告,臣等诚反复思惟,究其所以荐臻之由,而不可得也。盖灾不虚生,必有所召,某事之失,某事之应,臣等未敢指的为说,而伏未知群下陈戒之疏,虽皆贾谊之忧时,陆质之论事,而语其实则有诚恳之未孚欤?圣上虚己之量,虽若虞舜之翕受,大禹之拜昌,而论其实则有采用之未尽欤?上天冥窅,有非管蠡之所仰测。而第伏闻天心仁爱人君,必遣灾异而警告之,为人君者,恐惧修省,侧席求助,德已进而益加勉戒,政已治而尤勤饬励,烈风雷雨,转之为景星景云,治法政谟,终底于大猷升平。尧之潦,汤之旱,太戊之桑榖,景公之荧惑,其始也莫非乾文之变,物象之妖,而其终也克致熙隆之盛,安康之治。降及汉唐,麟凤之呈瑞,嘉禾甘露之告庆,前后何限,而考其治,何尝仿佛于熙隆安康之时乎?由是观之,太平之世,未尝无灾,衰季之邦,未必有灾。故曰怒我之天,犹可为也,忘我之天,不可为也。我殿下学通天人,道述尧、舜,持敬尽诚,对越上帝,发号施令,动合天则,宜其祯祥毕臻,灾沴尽消,而数年以来,水旱风雹之灾,在在相续,至于冬雷之异,非但今番,月初焉有之,非止今年,昨岁焉有之,青台报警殆无虚岁,玆曷故焉?臣等于此,有以知皇天上帝,仁爱我殿下,欲其德业之益修,治教之益臻,不遣祯祥而悦其志,必示灾异而警其心,连年而有此灾,一月而再斯警,在殿下格天之诚,应天之实,其可不体此意而尽其诚乎?臣等伏见殿下月初求言之教,至诚恻怛,首尾四百馀言,而今番所下传教,其至诚恻怛之意,有加前日,至有引咎减膳之命,而一篇辞教,至于百有馀言。臣等亦知殿下之意以诚心求助,非在于多言,丁宁谆复,前已备说,则无宁辞简而意至,敬立而诚到也。顾今群下之对掦圣意,亦岂有他哉?公车之已积,不啻累千百言,曰上躬之阙遗也,民生之困瘁也,言路之不开也,国纲之不立也,科弊之淆杂也,军政之紊乱也,前后章奏,言之尽矣。殿下采纳,听之熟矣。今虽欲更觅别件物事来,徒归已陈之刍狗,腐儒之常谈,岂有可闻可用之异于前者乎?为今之道,惟在君臣上下,精白一心,倍加警惕,以前日已陈之策已纳之言,加勉而采用之,持守而振励之,虽于事过之后,此心不懈,虽于无灾之时,此言不忘,无一息之间断,无一念之或忽,以实心而行实政,推实理而责实效。凡于日用事为,政令施措,纯然以一实字做去,不为文具之归而已。夫所谓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惟殿下懋哉懋哉。取进止。省箚具悉。所陈极为切实,益当留念矣。

10月28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义浩。行左承旨李永锡。行右承旨申光轼。左副承旨赵钟永。右副承旨申溆。同副承旨洪羲俊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姜必鲁仕直一员未差。事变假注书李祖馨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药房口传启曰,伏未审夜间,感候诸节,益有差胜之喜乎?臣等昨伏承口启批旨及口传下教,虽不得不相率退出,而忧虑之忱,达宵耿耿。太和汤既为停止,则对症之际,即当议定继进。伏乞亟许臣等率医官入侍,以为详诊议定之地,千万颙祝,惶恐敢启。答曰,知道。

○本院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传曰,三使臣留待。

○传曰,三使臣入侍。

○传曰,翰林未差之代,翰圈为之。

○本院启曰,左右史不可不备,别兼春秋朴周寿、申在植,检阅金阳淳,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今日拜表,虽无谏院,仍为行礼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别兼春秋朴周寿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本院启曰,翰圈为之事命下,而只有别兼春秋申在植,检阅金阳淳二人,无以备员举行,别兼春秋朴周寿,既有只推之命,更为牌招,以为会圈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平康县监金永受,宪府则既已署经,而谏院则大司谏、献纳、正言一员未差,司谏权晙在外,正言李墷未署经,无以备员署经云。未差之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待下批牌招,以为署经之地,何如?传曰,一司除署经。

○以执义曺凤振,掌令李泳夏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更为牌招。

○以执义曺凤振,掌令李泳夏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本院,以礼曹言启曰,今十月二十六日,所下传教中,自今明减膳三日事,命下矣。三日之限,止于今日,自明日依例复旧封进事,分付,何如?传曰,减膳既自今明,则已是二十七日,则何故以二十八日止之耶?不审之失大焉。卿姑先罢职,以二十九日为之,止之。

○又以礼曹言启曰,元陵大王陵上修改后,莎草着根与否,本陵官间十日枚报本曹,随即草记入启,亦自本曹时时出送,伊时看役将校,奉审以来矣。连接本陵官所报,则莎草着根,今已无虑,方当寒节,莎色渐黄云。自今以后,陵官旬报及时遣将校等节,并姑停止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承文院言启曰,通信使入送咨文及漂汉人入送咨文,正书安宝后,定禁军下送于使行所到处,以为赍传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刑曹言启曰,庆州幼学方周叔与泮吏洪圣郁,符同作奸,冒入场中,被捉于试所,而其所作奸之状迟晩矣。《大典通编》内,科场阑入者,限己身降定水军,用奸者,边远充军。方周叔、洪圣郁,依此照勘,圣郁咸平县边远充军,定配押送,周叔依例令兵曹举行,何如?传曰,允。

○庚午十月二十八日,上御诚正阁。药房入诊,昼讲入侍,三使臣同为入侍时,都提调金思穆,提调沈象奎,副提调李永锡,假注书南秉宽,记事官洪敬谟、李纪渊,知事曺允大,特进官李溏,参赞官洪义浩,侍读官赵民和,检讨官洪仪泳,假注书姜必鲁,各持《诗传》第二卷。武臣沈鑏,冬至上使李集斗,副使朴宗京,书状官洪冕燮,以次进伏,医官吴千根、李惟鉴、赵宗协、李汉臣、吴仁丰、郑重周、秦东秀、卞光寿,以次进伏楹外讫。思穆曰,昨日口启批答,既承晩后感候有小可之下教,臣等不胜庆幸之心矣。夜来诸节,有差胜之效乎?上曰,今则头痛身热已快胜,此非向日触风而然也。象奎曰,感候莫如调摄矣。今朝日候亦甚寒,而临殿触冷,不胜忧虑矣。太和汤有非感候对证之剂,故昨日口启,已有所仰达者,而感候今已平复,则太和汤连为进御乎?他汤剂更为议定乎?使昨日入诊医官更为入诊,然后可以议定也。上可之。千根等以次诊候,奏曰,感候已快复,而太和汤既多奏效,限三十贴,更为进御好矣。上可之。象奎曰,向日轰烨告灾,圣心有惕,至有露处之举,臣等非不知殿下恐惧修省之盛德至意,然有非圣人所以节宣保啬之道也。人君之事天,犹子之事父母,而父母惟其疾之忧焉,惟殿下体天之心,而益自慎摄焉。思穆曰,向日臣等箚子,既以诚之一字仰奏矣。大凡人主应天之道,莫如恐惧修省,而至于达宵露坐,则大有违于节宣保啬之道矣。无论修省与保啬,其以诚做去,则便是一致也。昨伏见减膳下教,孰不仰戒惧修省之德,而退而省凡百事为,则此皆由于如臣无似者,备位此职,无少仰赞,故天之所以降灾者也。伏愿如臣者,亟许斥退,而改卜贤德焉。上曰,向者亦已谕之矣,而今又如是辞巽,过矣。此实上下俱不能以诚做去之致也,惟在相勉而已。象奎曰,本院秋等所捧麝香二百六十七部内,产室厅待令及云母膏、樻上清心元、紫金丹腊药所入,合为三百六部五分三里六毫,不足之数为三十九部五分三里六毫,依例令户曹进排,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民和读自定之方中,止定之方中三章章七句。上曰,文义陈之。民和曰,此一章,可见卫文公迁都立国之规模制度。盖卫在懿公之时,为狄人之灭,而无中兴之势,今以简兮北风等诗观之,则贤者反处下位,而国人相与携归,伤叹其祸乱之将迫,则此卫之所以竟亡者也。于是焉文公承既坠之緖,率孑遗之民,布衣帛冠而务训通惠,从之以敬劝授任之道,竟致季年三百乘富强之业,则文公中兴之绩,久远之计甚盛矣。然要之则摠自末章所谓秉心塞渊中做出来者也。夫塞是实这意,渊是深之谓,而为人主者,凡于天下事,每以塞渊二字,举而措之,诚实而长远之,则无论事之巨细洪纤,皆可以得其成矣。是以文公,虽非春秋时贤圣之君,而尚能秉心塞渊,以实心行实政,而竟致騋牝之多,亦至于三千之数焉,则岂不休哉?今我主上殿下,上承祖宗之业,下抚林葱之众,一日万几而励精图治,则臣固知塞渊二字,正为今日之符要,而人主之心,又为万化之原,苟能一心之上,益加塞渊之工,而莅万几以诚实之道,熙百工以深远之计,则卫之文公,奚独专美于前也哉?臣伏见昨日传教,敬天之怒,而责躬之过,至于冒风露坐,圣候諐和,臣等不胜惶闷之忱,敢此冒昧奏达,惟殿下念哉念哉。上曰,下番陈之。仪泳曰,上番以塞渊二字陈之,甚好矣。盖心之为物,有体有用,其存养之工,固非一段,然究其要则莫如塞渊二字,塞者是真实之理,充于中之谓也,渊者是深远之道,发有源之谓也。秉是心以真实之理,操是心以深远之道,应事接物,而要不出乎塞渊二字,一动一静,而亦不越于塞渊二字,则事事物物,朴实焉深远焉,而其将心之所推,事无不成矣。然则塞渊二字,实是圣工之所当服膺者,而卫文公之能致中兴之业者,亦由于是矣。虽然惟彼卫之文公,则禀质本好,自能秉心塞渊而已,未尝于心上益加戒惧诚正等工夫,故终不过为卫国中兴之主矣。今言人主心上之工,则当如虞舜之允塞,成汤之广渊而后,方可谓心学之极工,而至于《庸》、《学》所谓戒惧诚正之训,固是做虞舜之允塞,造成汤之广渊,这第一工夫也。且以文公之家谟言之,必如武公之瑟赫磋磨而后,庶可以致此心之诚实深远这道理,而苟或此心之上,不着戒惧诚正,瑟赫磋磨等工夫,则虽欲塞渊,得乎?臣伏见昨日传教之下,辞旨恳恻,臣固知此发于圣心之警惕忧勤,而庶可以转灾为祥。然臣之忧爱之忱,窃以为,圣学缉熙之工,尚于秉心塞渊之上,不能无欠阙,故所以不能安心消灾,而有此中夜冒风露坐之举矣。伏愿自今以后,圣心塞渊之上,益着戒惧诚正等工夫,以之代天工而顺四时,则更安有仁天警告之灾也哉?上曰,以塞渊二字,敷演陈之甚好,当留念矣。上曰,知事陈之。允大曰,此章之文义皆好,然末章秉心塞渊之说,尤为第一文义,今以往圣言之。舜之所以为大圣者,实由于温恭允塞,汤之所以为圣君者,亦由于齐圣广渊焉,则塞渊二字,实是终古圣学之二字符也。然徒知塞渊之为好这道理,而未尝着工于塞渊上,则是不过悬空说话而已,其何益于圣工代天出治,消灾致祥之道也哉?上曰,特进官陈之。溏曰,知事与上下番已悉陈之,小臣更无文义之可陈者也。上曰,参赞官陈之。义浩曰,知事与上下番,皆以塞渊二字,敷衍以陈,果好矣。夫卫文公,虽非称道之君,然其能兴复既灭之国,而竟致富强之业者,实由于秉心之塞渊。夫农材之务训,工商之通惠,教学之敬劝,方能之任授,何莫非塞渊中推出来者耶?操吾心而诚实渊深,故有所为而无所不成,此莫非以实心行实政之效也。臣窃瞷殿下,圣姿高明,渊深之德,广大之度,根于中而自发于外,则臣固知渊深之德,殿下已有之矣。臣之学蔑识浅,更无仰勉者,然至于诚实之道,则殿下尚有所未尽足焉,臣不敢缕缕仰达,然诚实二字,实为圣学之根柢,惟殿下就他塞字上,益加真实之工焉。上曰,塞字上着工之说,尤好矣。上曰,定是何谓也?仪泳曰,定是二十八宿中一星,本是居北方之宿,而节届十月,此星昏见,而正当南方之午位。夫十月农功既讫时,可以营作宫室,故古之营作宫室者,必及此星之昏而正中,而仍为营作之候,即所谓营室星也。上曰,中何也?仪泳曰,中如昏中之中,盖言营室星之正当午位也。上曰,作于楚宫之作字,何义也?民和曰,营作宫室之谓也。上曰,其地何地也?民和曰,其地即楚邱之地,在于冀河之东也。上曰,既言作于楚宫,而又言作于楚室,何也?仪泳曰,此欲其叶韵,而非别有深意者也。上曰,榛是何木也?仪泳曰,榛是山有榛之榛也,其实如栗,而可供笾实者也。上曰,栗是何木也?仪泳曰,即今之栗木也。上曰,椅桐梓漆,皆何木也?民和曰,椅是实如梓,皮如桐者也,梓是疏理而色白者,如今之楸木者也,桐有白桐、赤桐、青桐,而所可㓸而为琴者,惟白桐也。上曰,爰伐琴瑟之伐字,何义也?仪泳曰,伐是㓸而作琴瑟之谓也。上曰,然则伐字下,当更着他字,以明伐以为琴瑟之义,而此直言爰伐琴瑟,究其文义,不能屈曲,而此与《豳风七月章》所言,爰求柔桑之义,直释而易晓者有异矣。民和曰,文法多有如此者也。上曰,虚是何城也?仪泳曰,虚是楚邱之有古城者也。盖古墟之高可望者,而如《左传》所谓晋侯登有莘虚之虚也。上曰,望楚与堂,何也?仪泳曰,楚是楚邱也,堂是楚邱之傍邑,而此盖言文公立国之初相土之事也。上曰,景山与京何也?民和曰,景是测景,而以定宫室之方面者也,如《周雅》所谓既景乃疆之景,而京是高邱之谓也。上曰,降观于桑何也?民和曰,楚邱盖在于冀河之东,兖州之境,其土景宜桑,而国君制民产之道,莫过于蚕桑,故所以降观其楡桑之地也。上曰,卜云其吉之卜字何谓也?民和曰,古之建国者,必先相土地之宜,而从以稽之于卜筮,如所谓爰稽我龟之义也。上曰,终焉允臧何谓也?民和曰,既相其宜,又稽卜筮,而竟叶其吉,故所以谓终焉允臧也。上曰,灵雨何雨也?仪泳曰,如时雨之雨也。上曰,倌人何也?民和曰,如今司仆之类,盖人君出入之时,掌车马者也。上曰,星言夙驾何谓也?仪泳曰,星言夙驾,言其瞻星而戒驾,往于桑田之谓也。上曰,非直也人此句何义也?仪泳曰,此盖言非但人之秉心,有此塞渊也,亦有騋牝之多,至于三千之众也。既美其秉心之道,又叹其所畜之蕃庶,则此两句之义,正好玩味也。上曰,騋牝三千此一句,盖言畜马之甚众,以人物之序言之,当先言人后及物,而此句只言物何也?允大曰,马是不过所畜之物,而既言其甚众,则其人物之盛,亦可以推知也。上曰,此与齐景公有马千驷之义,当互看耶?民和曰,齐景之有马千驷,只言富强而已,此章所言騋牝三千,盖言文公秉心塞渊之效也。上曰,既言其所畜之马,则只言騋牝,何义也?民和曰,将言生息之蕃庶,故特言騋牝之甚众,而牡马之蕃,亦可以推知也。上曰,卫文公是谁之子,是谁之孙也?仪泳曰,文公是宣公之子,而武公之曾孙也。上曰,狄人是何敌也?民和曰,狄有白狄赤狄之类,而此狄即在于北方之狄也。上曰,文公之必徙居于楚丘何也?民和曰,卫既为狄所灭,而齐桓公为之城于楚丘,故文公乃迁都于此也。上曰,徙居则亡国庶可兴复,而徙居之事,便是土木之役,则将迁之初,何以能营之也?民和曰,既亡之国,不必以徙居而兴复,然卫之文公,既迁之后,竟致中兴之业,则徙居亦不无助于中兴之业也。至若徙居之事,实非土木之役,然且以土木之役言之,迁都之初,必先立其宫室而后,方可以次第措置其规模制度,则亦岂可无土木之役耶?上曰,此言营作宫室,与文王之经始灵台而庶民子来,何如?仪泳曰,文王之经始灵台而庶民之自来,是德化之使然,而此章所言营作宫室,只言徙都之初,立国之制度也。上曰,文公是何如君也,而能如是也?民和曰,文公固可谓当世之善君,而以章下注考之,其崇俭懋德,爱民出治之道,实多可观者也。上曰,种木者必求用于十年之后,何也?民和曰,种木者固不可求用于一二年间,故必求用于十年之后者也。仪泳曰,此语出于太史公《货殖传》中,夫种木者,虽求用于十年之后,然必自今日为始而后,方可求用于十年之后。是以《邹书》亦曰,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大凡天下之事,必自今日为始,而可以求用于后日也。文公迁都之初,种椅桐榛栗等木者,亦此义也。殿下自今日以实心行实政,则亦岂无捷桴之实效也哉?集斗等辞退。命书传教曰,筵席事体,何如?而上注书以经筵座目外,混为离座,殊欠筵体,当该注书,为先汰去,令该府拿问严处。又命书传教曰,殿庭出入,本自严慎,今日上下番翰林趋跄之际,殊欠磬折之仪,当该上下番翰林,一倂罢职。

10月29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义浩。行左承旨李永锡。行右承旨申光轼。左副承旨赵锺永。右副承旨申溆。同副承旨洪羲俊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姜必鲁。李永祚。事变假注书李祖馨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本院启曰,明日生进放榜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行大司宪李冕膺在外,执义曺凤振,掌令李泰淳、李泳夏呈辞,持平金图远、朴鸣和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永锡启曰,药房三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传曰,再明日生进谢恩当亲受,该房知悉。

○以别兼春秋朴周寿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许递。

○传曰,别兼春秋未差之代,执义曺凤振差下,即为牌招。

○吏曹口传政事,别兼春秋单曺凤振。

○以别兼春秋曺凤振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本院启曰,翰圈为之事命下,而只有别兼春秋申在植,检阅金阳淳二人,无以备员举行。别兼春秋曺凤振,既有只推之命,更为牌招,以为会圈之地,何如?传曰,允。本职许递。

○以咸镜监司赵德润状启,十月令荐新生文鱼、生大口进上,过限已久,尚未封进,惶恐待罪事。传曰,勿待罪事,回谕。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单曺凤振。

○本院,以弘文馆言启曰,副校理权烒,修撰尹尚圭,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以副校理权烒,修撰尹尚圭牌不进,依承传罢职。

○本院,以吏曹言启曰,文科覆试时,典礼考讲二所试官韩用仪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单韩用仪。

○本院,以吏曹言启曰,右通礼任㸁,成均馆典籍尹尚烈,俱以病难供职,呈状乞递,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监试覆试时,拦入幼学方周叔,依律文,丰川府水军充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礼曹言启曰,郊坛四孟朔,遣礼郞看审有无頉草记事,曾有定式矣。发遣郞厅,南郊南坛、东郊先农坛、先蚕坛、南郊雩祀坛、北郊祈雨坛、南郊马祖坛、南郊汉江坛、司寒坛、北郊厉祭坛,次第看审,则南坛、先农坛、先蚕坛、祈雨坛、马祖坛、汉江坛、厉坛坛上及四面红箭门墙垣阶砌,俱为无頉,而雩祀坛西边红箭门柱根涂灰,司寒坛东北边红箭门柱根涂灰并剥落,即为修改事,分付该监,而此后看护等节,另加申饬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顷因北道慰谕宣传官书启,被灾五邑拯救奠接之方,令道臣论理登闻之意,覆启行会矣。即见咸镜监司赵德润状启,则备陈五邑被灾之状,仍以为,川浦落之地,虽十年后,更不得起垦,水沈陈之处,一二年后,犹可还起,只于今秋给灾,向后年分槪状,当以两名色区别悬注,而至于还上停退,就五邑中,尤甚社尤甚里三分一,尤甚社之次里,之次社尤甚里四分一,尤甚社稍实里,之次社之次里,稍实社尤甚里五分一,之次社稍实里,稍实社之次里六分一,稍实社稍实里七分一,特许停退。其中四穷无依之民,不可无从便救急,依己酉乙卯例,本道所在私赈谷中,折米四千石划给,自备月课谷,亦依已例,自今八月,限明年六月,勿为会录,移补救急,德源原还不足,以近邑稍优者,参酌移划,而外此尤甚长津等四邑田畓,不得不从实执灾,减摠磨勘,当纳新还,一依南关五邑例,区别社里分数停退事,并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被灾五邑之新还停退,道臣之分里分社分等分排,必有所十分裁酌于深浅缓急之间者,依所请许施。长津等四邑穑事民情,殆无异于五邑,分数停还之请,似非过语,依五邑例,一体依施。田畓减摠,事体不轻,不可以当年被灾,辄为减摠,置之。至于五邑之尤甚里社中最无依之民,无论私赈与救急,不可不及时赒恤,而所请谷物,则抄饥前无以梗定石数谷物,则从便推移,先期分排,而容入多寡,待饥口抄定之后,更为登闻。德源原还不足条,以附近稍优处,许令移划,何如?传曰,允。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平安监司李晩秀报本司辞缘,则以为,三登等四邑镇,俱以之次或尤甚,民情遑汲。今春城饷加分条,三登小米六百石,江东折米一千六百七石零,并捧留本仓,待明春分还,俾除远输之弊,碧潼昨年停捧条旧逋折米二千五百三十二石零,幕岭镇旧还当捧条折米七十二石零,亦许停捧为辞矣。城饷之捧留各邑,已许于慈母城饷,旧还旧逋之遇歉许停,果是昨年已例,并依所报施行,何如?传曰,允。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黄海监司洪羲臣状启,则以为,本道分等回启关中训局炮保布三分一,各军门身布折半代钱之意,有所区别分数,而第瑞兴、遂安、谷山、新溪、文化、长渊等邑,年歉之中,加以绵歉,其所责布,如龟括毛,上项六邑各军门及训局纳身军布之本还分数条特许代钱收捧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本道布代钱之请,至再至三者,可见绵歉最甚,民情切闷。瑞兴等六邑各军门训局纳身军布之分数许代者,依所请以纯钱收捧之意,许施,何如?传曰,允。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公忠监司金蓍根状启,则以为,新旧灾摠合为一万八千九百八十四结九十四负二束,事目灾一千五百结外,不足灾一万七千四百八十四结九十四负二束,特令加划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本道穑事,已悉于分等启闻,而今此请灾为一万七千四百八十馀结矣。以其分等,较此请灾,则虽知其极有斟量,而以今年分等,较本道元结,则灾居三分之一者,终不无过多之叹,以八千五百结,特许加划,与事目所下一千五百结,以为一一均排之地,何如?传曰,允。

○庚午十月二十九日,上御诚正阁。昼讲入侍时,同知事李好敏,特进官闵耆显,参赞官申光轼,侍读官洪命周,检讨官洪仪泳,假注书姜必鲁,别兼春秋申在植,记事官金阳淳,各持《诗传》第二卷,武臣崔命健,以次进伏讫。命周读自蝃𬟽在东,止相鼠三章。上曰,文义陈之。命周曰,此章,文公中兴之后,卫之旧染污俗,犹有未尽,乃有此大无信之女,故诗人以蝃𬟽比之。夫蝃𬟽即阴阳不和之气也,阴阳不和,则天地之气随而不顺,潜伏之时,或有发散之象,收藏之节,亦有震动之异矣。故曰君心和则天地之气应,以君心之和,天地之气应与不应,有难的知,而帝舜之时,有景星庆云,成王之世,无烈风淫雨,则此是已验之迹,而君心和而天地之气应之者,尽不虚矣。今我殿下事天之诚,则朝乾夕惕,无一息之间断,为学之工,则毫分缕柝,无一字之放过,宜乎天休滋至,吉祥鼎辏,而日前雷异,实是意虑之外也。当此无阳之月,一犹为灾,矧可再乎?圣心警惕,减膳而责躬,冒风而露坐,至有玉候之諐和,臣等之心,固万万焦灼,而第其遇灾修省之圣意,则足以感神明而孚臣邻,孰不钦仰攒颂也?月初求言传教,首尾数十百言,以诚敬二字,为一篇宗旨,今番堂箚批旨,又以予岂不诚而然哉?予岂不诚而然哉?重言复言。夫诚者,天地之道也,圣人之极工也,固非易言者,而圣教每以诚字自许者,恐与成汤六事自责之意不同,而似不无自足之嫌矣。圣学之已臻于诚明,左右臣僚,固已依俙仰度,而至于在外疏远之踪,或疑圣教中云云,似有自足之意,则岂非为圣德之累耶?继伏见犹恐未尽诚之教,大哉王言,此教可以至于诚明之域矣。先儒之言曰,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百尺之竿,岂有更进之道?而犹思更进一步,则岂非圣而益圣之道乎?伏愿圣明,每以圣教中,犹恐未尽诚一句语,为着工之方,上而事天之诚,下而图治之诚,恒忧其不足,则灾沴自消,休瑞常至矣。惟殿下念哉。上曰,下番陈之。仪泳曰,卫文公中兴之事,昨日经筵已陈之,而至于此二章,可见其丧乱之馀,尚能创国,其孑遗馀民,保有性命,则已是不易得之事,而惜乎,其犹有旧日淫秽之俗,间有男女无信无礼之事也,此诗人之或比于蝃𬟽,或比于鼠,然辞旨严切,胥相鉴戒,此卫之所以竟能中兴者也。且以二章所谓大无信也,不知命也,人而无礼等语观之,其劝惩感发之意,自发于言外。夫信者,以实之谓也,礼者,节文之谓,而以是信而节文,此许多事务,则国焉有不治者也?至于命者,是天所赋人所受之物,而至于百千万汇,莫不禀是命,然命字之义,至精至微,固难形容。故孔夫子亦尝罕言之,而惟彼卫人,犹有不知命之说。夫命有天命之命,命有命分之命,而此诗所言不知命者,即不知命分之谓也。不知命分而无信无礼无仪,则其将丧其所得乎天,而于是焉好恶爱憎,皆不得其正,此诗人所以疾之甚而谓之胡不遄死者也。夫好恶,是人情之当然,而苟不得其正,则此乃心术之病,而好而非好也,恶而非恶也,必如向来圣教中灵台澄然而后,方可以好恶得其正,而惟戒惧诚正上用工者能之矣。臣之学蔑识浅,固不可仰度殿下有诚正之宿工,然向日圣教之下,臣与其时臣僚,攒颂而相谓曰,此不但大哉王言而已,实为千古帝王心学之要符也。夫灵台澄然,好恶有迹,而当好者好之,当恶者恶之,则纪纲法令,自当整齐肃严,而实维我东国无疆之休也。上曰,好恶二字,敷演以奏,甚好,当留念矣。上曰,知事陈之。好敏曰,此诗两章,相为表里,上章言信字,下章言礼字,而信与礼皆是天之所与乎人者也。殿下鉴戒此无信无礼之言,凡于日用之动静语默,事务之巨细洪纤,信以实之,礼以品节,则治化政教,奚但如卫文公之只成富强之业而已哉?上曰,特进官陈之。耆显曰,蝃𬟽是天地阴慝之气,而今言人莫敢指,则是知阴阳之气,不当交而交者也。向日雷电,发于纯阴之月,仁天告警,人心骚扰,《小雅》所谓烨烨轰轰,不宁不令者,不幸近之,而正如蝃𬟽之阴阳之气,不当交而交者也。今以《小雅》考之,则时值衰乱之极,宜其天之降灾,而顾今圣明在上,治教方隆,则不宜有此雷电之变,而月前之荐至,何哉?臣伏闻古语曰,天之降灾,是人之自召。臣伏见今日士气坏丧而科弊淆漓,民俗奢靡而锦绣横行,赏罚不明而法令紊乱,许多诸弊,不可尽举,则臣固知此乃召灾者也。惟殿下克念道率之方,使八域之民,咸知其禀性于天,而有信焉有礼焉有仪有止焉,则百万生灵,咸囿于仁化之中,而箕范所谓保极锡福,荡荡平平之道,庶可见于今日矣。上曰,参赞官陈之。光轼曰,知事与上下番已悉陈之,小臣别无更陈者。然今以两章考之,则无信无礼等语,尤所鉴戒者也。殿下值此仁天警告之时,体此信礼之德,而推而出治,则更安有雷电之灾也哉?上曰,兽有许多,而必以鼠取喩何也?且体则取比于礼,齿则取比于止,皮则取比于仪者何也?命周曰,鼠是物中之最贱者,故以鼠取比于无礼无止无仪之人,而至于礼与体之取比者,以字样看之,体与礼字,俱从丰字,诗人多以字样之相似取比,而且体与礼字,本自合称者也。至于齿者,口之城郭,而有止物之义,且从止从口为齿字,故取比于止。至于皮则鼠之有皮,如人之有仪,故以是取比也。仪泳曰,大抵《诗传》之旨,后人固多难知。今不必逐字究义,然以表里言之,皮在外者也,齿在中者也,体举全体而言也,则此诗之初以皮字取喩,中以齿字取喩,终以体字取喩者,真所谓一节深一节,而欲其表里如一之义也。进御加减太和汤自今日一贴式煎入事。出榻教

10月30日[编辑]

行都承旨洪义浩。行左承旨李永锡。行右承旨申光轼。左副承旨赵锺永坐直。右副承旨申溆。同副承旨洪羲俊。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姜必鲁李永祚。事变假注书李祖馨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都提调金思穆,提调沈象奎,副提调李永锡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中宫殿气候,bb何如?b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殿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矣。王大妃殿、中宫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惠庆宫、嘉顺宫口传问安。答曰,知悉。

○本院启曰,明日景慕宫冬享大祭斋戒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生进放榜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曰,礼房承旨驰诣宗庙、景慕宫,奉审摘奸以来。

○李永锡启曰,药房三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本院启曰,即者别兼春秋曺凤振,谓以僚议不合,陈疏径出,原疏才已退却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仍即牌招,以为会圈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者别兼春秋申在植,检阅金阳淳,以僚员径出,谓有私义,陈疏径出,原疏才已退却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仍即牌招,以为会圈之地,何如?传曰,允。

○传曰,明日生进谢恩亲受处所,以涵仁亭为之。

○以别兼春秋曺凤振、申在植,检阅金阳淳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传曰,发遣吏郞,诸执事清斋与否,摘奸以来。

○本院,以吏曹言启曰,明日生进谢恩亲受时,协律郞当为进参,而掌乐正洪大浩在外,无以进参,改差,其代口传拟入,何如?传曰,知道。

○吏曹口传政事,以朴宗琦为掌乐正。

○本院,以内医院都提调意启曰,年例各殿进上腊药所入牛黄及麝香,依例进排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本院,以兵曹言启曰,宣传官李英植方带羽林将,职务相妨,羽林将之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惠化门南边颓城,改筑处女墙,今已毕筑之意,敢启。传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