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记/肃宗/三十六年/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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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 十月 十一月

10月1日[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右承旨金德基。左副承旨李东馣。右副承旨朴泰恒。同副承旨金一镜。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廷弼朴弼梦。事变假注书李景远。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五更,流星出北极星下,入艮方天际,状如钵,尾长三、四尺许。色白。

○下直,开城留守金万埰。

○备边司启曰,右参赞尹世纪,礼曹参判尹趾仁,本司提调差下,堂上金镇圭,仍察有司之任,何如?传曰,允。

○大殿,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中宫殿、世子宫、嫔宫,药房、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昨入汤剂,其已进服,而核处稍硬,脚部牵引等症,或有差减之势乎?今日臣等,与诸医入诊,详察症候,宜当。不胜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无事,汤剂进服,而核处稍硬,脚部牵引之候,一样矣。勿为入诊。

○掌令李翊汉上疏。大槪,敢陈愚浅之见,以备裁择事。入启。答曰,省疏具悉。今玆疏陈,予当留心,而毋论文武荫官士庶,苟有才略敏达之人,拔取荐进事,令庙堂禀处,疏末事,费辞救解,殊极未安也。朝报

○忠勋府启曰,连岁凶荒之馀,本府税入大缩,凡事不成貌样,而都事金镇瑞,尽心职事,多有修举之效矣。今将准朔递改,前头苏残之责,不可付诸生手,而他司,亦有瓜满后启请仍任之规,都事金镇瑞,姑为限一年仍任,何如?传曰,允。《忠勋府誊录》

10月2日[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右承旨金德基。左副承旨李东馣。右副承旨朴泰恒。同副承旨金一镜。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廷弼朴弼梦。事变假注书李景远。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利仁察访沈友文。

○大殿,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勿为问安。中宫殿、世子宫、嫔宫,药房、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汤剂连日进服,而核处及脚部,其有差胜之势乎?臣等不胜忧虑,敢来问安。答曰,知道。无事,与昨一样,汤剂连进矣。勿为逐日问安。

○司果郑缵先,月课连三次不作,依承传罢职。

○判尹尹以道辞职上疏。入启。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刑曹参判金镇圭上疏。大槪,连被台劾僚斥,廉义所关,既不可仍据文衡重任,本职及讲筵、史馆,亦不容虚带,而辞疏见阂喉司,此际,又差筹司有司堂上之任,其所不敢冒当者,有非一端,玆敢悉暴衷悃,祈递本兼职任,以幸公私事。入启。答曰,省疏具悉。卿勿过辞,从速察职。

○玉堂箚子。大槪,略贡愚忱,以备睿裁事。入启。答曰,省箚具悉。忧时进言,罔非切至,予甚嘉尚,可不留心,而可以议处事,令庙堂禀处。

○掌令柳述上疏。大槪,敢陈愚迷之见,以备财择事。入启。答曰,省疏具悉。疏辞,令庙堂禀处,而巡抚之举,决不可已也。朝报

10月3日[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右承旨金德基。左副承旨李东馣。右副承旨朴泰恒。同副承旨金一镜。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廷弼朴弼梦。事变假注书李景远。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左议政徐宗泰上疏。大槪,意外猥承新命,惶悸靡定。伏乞圣明,深念艰虞置相之重,亟收前命,改卜时望,以幸国事事。入启。答曰,省疏具悉。今予复畀卿以弘济之责者,可见倚毗之笃矣。至于护党等语,元非指斥大臣,少无不安之端,卿其毋执㧑谦,速出论政,用副予如渴之望。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全罗监司书目,珍岛、龙潭呈,以恶虎横行,囕杀人命,至于四名,极为惊惨事。

○平安监司书目,阳德、龙川两邑呈,以染病方痛五十四名,死亡十名事。

○咸镜监司书目,臣于南道巡历之时,感伤既重,加以痹痛复发,左臂不遂,委身床席,坐卧须人,以此病状,万无察任之势,不得不冒死呼吁,冀蒙恩递事上疏上送事。启。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调理察职。

○司直李光迪上疏。大槪,臣之忧国一念,死不能忘,更为条陈守御之策,仰渎宸严之下,冀蒙断自渊衷,益坚先定之大计事。入启。答曰,省疏具悉。都城事,非所更议,而他馀事,令庙堂禀处。

○观象监,辰时,日晕左珥。未时申时,日晕。启。朝报

○礼曹启曰,今日臣墪,参判尹趾仁,与典设司提调尹□臣诣大报坛眼同奉审,则其三面械木,造成年久,半为歪斜,试插柱木,则皆不得正立,势当不得不改造,而反复商量,则精炼石础,随其柱数,去其立柱处所排方砖埋置,穿穴立柱。又着圆环于石上,临祭排设时,以黄索,自柱头,下系于圆环,则虽值风雨,似无挠荡欹侧之患,分付该曹,依此排置,而别定监役官,以为监董之地,宜当。黄幄之雨湿渝变,果如该司启辞中所陈,其他物件之伤污者,亦令该曹一一算摘修改事,并为分付,何如?传曰,允。《典设司誊录》

10月4日[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右承旨金德基。左副承旨李东馣。右副承旨朴泰恒。同副承旨金一镜。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廷弼朴弼梦。事变假注书李景远。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中宫殿、世子宫、嫔宫,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调摄,若何?汤剂,当尽于今日,核处、脚部,其有差胜之效乎?臣等,久未入侍,倍切忧虑,今日与诸御医入诊,详察症候,宜当,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无事,核处、脚部,别无差胜之效矣。

○传曰,昨观江华留守状启,李万运妻生存之说,极可怪讶,其间必有奸情,令该曹严核禀处。

○备忘记,大臣之退归田园,虽在平时,尚云不可,矧玆边虞孔棘之日乎?其在卿同休戚之义,不宜恝视,须体至意,斯速就途事,遣史官,传谕于南奉朝贺,尹领府事,李判府事,尹判府事。

○备忘记,前判书黄钦,前参判兪集一,并叙用。

○传曰,受由在外及带职在外人员,自政院,别为分付,使之斯速上来。

○备忘记,前判书赵相愚,职牒还给,削黜罪人申镡,放其门黜。

○政院启曰,宪府多官,或在外,或呈告,监察茶时,已至数日,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呈告人员,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院启,储置米之分留各邑,以备不时之需者,朝家定式,意非偶然,而龙仁县令韩圣箕,到任以后,征利是先,取本邑储置米,分给吏辈,勒令转贩,害及残氓,利归私橐,其他鄙琐之事,不一而足。如此不法之人,不可仍置字牧之任,请龙仁县令韩圣箕罢职不叙。答曰,依启。

○府启,新除授执义权忭,时在忠清道韩山地,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曰,依启。

○江华留守书目,江原监司郑齐斗辞职上疏上送事。启。答曰,省疏具悉。委寄非偶然,决难许改,须勿固辞,往哉惟休。

○同副承旨金一镜上疏。大槪,敢贡荛说,仰备睿裁事。入启。答曰,省疏具悉。疏陈之事,令庙堂禀处。

○药房入诊时,前剂入柴青泻肝汤五贴,加剂以入事,榻前定夺。朝报

○入诊时,提调闵镇厚所启,静摄之中,极知惶恐,而有不可不定夺者,故敢此仰达。洪福城基,与两将臣往见事,既已承命,而见差冬享大祭祭官,且药房问安之屡度不参,既甚未安,三军门习阵,亦为当次,势将于旬后出去之意,敢达。上曰,依为之。镇厚曰,三人偕往同审固好,而或以为三大将尽离都城,恐或未安云,大将虽出,都提调自可兼察,训局则都提调虽在外,亦有他将兼察之前例,而事体重大,不可不明白定夺,故敢达。上曰,轮次往见,无妨矣。镇厚曰,往来之际,当依例乘驲,而官供有弊,欲各自备粮而去,使本司,只为接济驿人马之意,敢达。上曰,依为之。都提调李颐命曰,似当除朝辞往矣。镇厚曰,虽除朝辞,以命召还纳事,当诣政院矣。上曰,命召,仍佩往来,可也。镇厚曰,北汉山城,即温祚王所都之地,而自古称其形势,若筑洪福,则亦宜修治北汉,以为掎角之势矣。自洪福归时,取路于此,一体看审,何如?上曰,依为之。又所启,本番咨文赍来陪持,自湾上五日而始抵京中,渠虽称行日夜发,入京日早到,而稽缓则甚矣。自备局,请推府尹,当该陪持,令本道治罪,盖由于拨马之无形,故亦已行关三道,使之择立,而循例行关,恐无实效,似当别为申饬,故敢达。上曰,各别申饬,可也。又所启,臣待罪守御使时,因判府事李□所定节目,三田津渡,自本厅句管,而设置一哨之军,加造新川之船矣。临津,实是贼路要冲,其所关系,无异于三田渡,若属之摠戎厅,使之句管诸事,自辟别将,如守御之三田,则缓急庶可以得力,故敢达。上曰,依为之。镇厚曰,津渡,有国之一政,虽非三田、临津亦不可泛忽,若以汉江属训局,杨花渡属御营厅,露梁属禁卫营,自辟别将,团束津军,待寒节不骑船之时,时时参操,则亦必有其效矣。李颐命曰,作为节目之后,欲以此定夺而未及,敢此仰达。上曰,诸军门,各为句管一处,似好,依为之。闵镇厚所启,判府事李,曾以各官官属作队之意,陈达分付,而此事初无节目,故各邑,多不着实举行,其中或有一二处行之者,颇有其效云。若令兵使、营将巡历时,捧成册,试才论赏,下吏之非公私贱而才艺超众者,或拔置将校,则不但渠辈兴劝,各邑,亦不得私练,以此申饬,何如?上曰,依此申饬,可也。又所启,先辈以为,丙子以后,上下当如在围城中,此实切急之论也。况此边事可忧之日,尤岂无惕念之道乎?试以兵曹朔下见之,所谓加出加下者,殆半宜有一番查正之举,而事系大段变通,有难容易为之,若使诸各司,常若在围城中,员役之可减者减之,糜费之可省者省之,一以任怨祛私为念,则庶可救得一分半分,以此申饬,何如?上曰,依为之。又所启,臣待罪本兵,已屡月,而尚未知军布一事,使军色郞官,考出文书,而终不能得,盖郞官,递易频仍,且甚多事,故如此矣。臣昼夜思度,无他变通之策,今若别出文书色郞厅,以武臣中解事者差下,一如都案厅郞厅之例,待查出文书后,或还为减下,或仍作规例,皆似便宜,故敢达。都提调李颐命曰,兵曹郞官久任,曾有受教,其数亦至八人,而每患如此,今若变通则好矣,而本数之外,又添名色,亦似重难,使兵判,自辟军色,申明久任之规,切勿迁动,宜矣。上曰,各择军色,久任,可也。镇厚曰,臣方欲以久任事继陈,而大臣先发矣。顷日庙堂,别作久任法,以兵曹军色郞厅,一员二十朔,一员一周年定式,而厥后终无实效,不可无申饬之举矣。上曰,依前定式为之事,申饬,可也。又所启,丁丑年赈恤厅贷用兵曹军布,而尚未尽偿。又于丙子、丁丑、癸未年,自备局,以兵曹银布,使之移送赈厅,而亦未尽送,兵曹督偿于赈厅,赈厅反索于兵曹,互相文移,不免烦挠矣。虽是启下之事,既不取用,则固不当追后送之,军兵未收之身布,亦且荡减,则赈厅所用者,何可责偿于十年之后乎?即今二司,皆臣所带,而日后难保,其又无此弊,赈厅军布代钱二万一千馀两,兵曹前后启下银近五万两,布三百馀同,并为荡减,以为息争之地,似宜,故敢此仰达。上曰,依为之。《备局誊录》

○提调闵镇厚所启,宣传官被荐人,先隶禁旅,自是旧例,其意甚好,而禁军额数甚多,故中间,称以额外而启下矣。故判书李寅烨,长本兵时,一从旧例,差下实禁军事,又为定式,而此有大段掣肘者,若偏用被荐者,则取才者,每有郁滞之叹,若专用取才者,则被荐者,殆无拟望之日,臣意,则被荐者,姑先以额外启下,待禁军多阙时,间间陞差,则似合变通之道,故敢达。上曰,依所达,复出额外禁军,可也。《兵曹誊录》

○提调闵镇厚所启,王妃父母坟墓,监司巡历时,看审启闻者,自是法典,而中废不行已久,今虽不可还复,似闻久远国舅坟墓,或有元无守军,不禁樵牧之处云,若令所在官,每于岁末,以守墓军有无頉,报于兵曹,以为守阙代定之地,则实合事体,故敢达。上曰,道臣看审,虽难复旧,依此为之,好矣。又所启,《大典》守墓军条以为,先后及王妃父母,各二人,亲尽勿定云,故旧例则每位各二人,充定矣。近来与骑兵一体本军之外,加给三保人,不但《大典》所不载,各陵守护军,亦给两保,则王后考妣守墓军,岂有给三保之理乎?虽以臣家言之,先臣在时,以每位各二人,望定矣。及至臣身,未知法意,从他加给三保,极为惶恐,此后则一从法典,每位守墓军,各定二人,而保之减除,何如?上曰,依为之。镇厚曰,绫原大君坟墓,曾有守墓军定给之命,此亦当一体为之矣。上曰,依为之。镇厚曰,德兴大原君[德兴大院君]守墓军十六名,慎妃、燕山、仁嫔守墓军各十名,昌嫔守墓军五名,今方现存,而曾无明白定数之事云,以现存之数为定,勿复增减,何如?上曰,依此数定式,可也。《礼曹誊录》

○入诊时,提调闵镇厚所启,都摠府,有拾箭军、使唤军之名目,自兵曹,逐朔以价送之矣。中日拾箭等军,既自卫所定送,则叠送其价,事甚无谓,今若一倂减除,则本府必以为闷,使唤价,今姑仍存,拾箭价,为先革罢,何如?上曰,依为之。《兵曹誊录》

10月5日[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右承旨金德基。左副承旨李东馣。右副承旨朴泰恒。同副承旨金一镜。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重熙金有庆。事变假注书洪𬿱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假注书李景远出使,代洪𬿱,假注书朴弼梦出使,代金有庆,假注书李廷弼出使,代金重熙。

○府启,己卯文科之罢榜,实出于深恶科贼之妖变,严惩日后之奸窦,公议大伸,舆情咸快,而追复之请,卒发于十数年之后,终至准许,臣窃不胜慨然也。当初换封窃卷之狱,四年究核,奸状狼藉,毕竟全榜并罢之时,非不知勿罢之有受教也,亦非不知自述得中者混罢之为可冤也,以前古所未有之变怪,不可以常例处之故也。况且两卷未推之说,实缘图复之谤,喧藉于中外,群疑未释,舆情冞切,今因一台臣之疏,遽以还复,其处分之颠倒,国体之坏损,莫此为甚。伊日宰臣,既已违覆于前席,而厥后台官,亦且累陈于章疏,公议之严,此亦可见,此而仍置,则将无以严科法而服人心,请还收己卯文科追复之命。顷者复科还收之请,措语之间,虽不免草略,而亦出于公共之论,则居言地者,所当苦口力争,准请为期,而其时宪官,乃于入台之初,汲汲擅停,使重发之论,终为塞责之归,亏损台体,更无馀地,公议阏而不伸,人心久而愈激,断不可置而不论,请其时停论台官,并命罢职。臣于今日茶坐时,龙仁县上下民人等联名呈状内,以为渠等数百家世传田畓七百馀石之地,李时祥为名者,伪造文案,盗卖于一王子房,自宫家,委送差人,打量田库,将欲收税,渠等不胜冤愤,始诉巡营,继呈京兆,以为推卞之计,而时祥等,抵死流避,终不就讼,宫奴等,多率人丁等,状中两班数人,结缚捉去,拘留于宫门内,胁迫捧招,使不得接讼云。诸宫家折受既已革罢之后,则宫家之给价买庄,其势无怪,而奸民之伪造文卷,凭势横夺,欲为分利之计者,诚为可恶,七百石所耕之土,百馀户所争之讼,地非些少,事似不诬,穷民呼冤,理所必至,宫家之待其决讼而执持,固无不可,而徒信一张立案而买取,已极不当,结缚接讼两班而捧招,尤涉可骇,请令本道,别定刚明官,从公处决,宫奴,令攸司严核科罪。答曰,今玆复科,少无不可,而不惟还收之启,既停而复发,停论台官一倂请罢,予未知其得当也。亟停勿烦,末端事,依启。

○京畿监司书目,京外儒生通文陈疏之事,有不敢晏然者,乞赐递免,以快诸生之心,回授有风力可堪之人,以正风习事上疏上送事。启。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察职。

○观象监,自巳时至未时,日晕,晕上有冠,晕下有履,色皆内赤外青。申时,日晕。初昏,流星出天中淡云间,入艮方天际,状如甁,尾长五六尺许,色赤,光照地。启。朝报

10月6日[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右承旨金德基。左副承旨李东馣。右副承旨朴泰恒坐直。同副承旨金一镜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重熙金有庆仕直。事变假注书洪𬿱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二更,月晕。

○药房都提调李颐命,提调闵镇厚,副提调南致熏启曰,寒事猝紧,伏未审日间,圣体调摄,若何?汤剂,连日进服,而核处及脚部,其有差胜之效乎?臣等,不任忧虑,敢来问安。答曰,知道。无事,核处、脚部一样,汤剂,连进矣。

○备忘记,传于金德基曰,史官一员待命,骑马三匹立之。

○传于朴泰恒曰,日寒如此,薄衣军士,襦衣题给。

○传于兪命雄曰,日寒如此,宿卫军士,空石题给。

○朴泰恒,以兵曹言启曰,传曰,日寒如此,薄衣右军士襦衣题给事,命下矣。发遣本曹郞厅摘奸,其中尤甚薄衣者二百七名,别单书入,令该曹依此数襦衣题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左议政徐宗泰上疏。大槪,批旨之下,震悚闷塞,措身无地,沥血更伸呼吁,恳乞亟收新命事。入启。答曰,省疏具悉卿恳。日昨批谕,亶出心腹,当此忧虞多端之日,以卿体国深诚,胡不谅予至意耶?疏中所云深有望于卿,则其所谓才识终不可以勉者,决知谦让之过矣。卿其安心勿辞,即起视事,共济时艰。仍传曰,遣史官传谕。烬馀

10月7日[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右承旨金德基。左副承旨李东馣。右副承旨朴泰恒。同副承旨金一镜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重熙金有庆仕直。事变假注书洪𬿱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辰时至未时,日晕。

○朴泰恒启曰,大司宪权尚夏,执义权忭在外,掌令李翊汉呈辞受由,掌令柳述呈辞,持平赵锡命受由在外,持平徐命遇式暇,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南致熏启曰,来十一日,文臣殿讲日次,取禀。传曰,为之。

○金一镜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明日为之。

○忠清监司洪重夏状启,以大司宪权尚夏病重上去不得事。传于金一镜曰,卿勿固辞,益加调理,上来行公事,回谕。

○以大司成李光佐辞职上疏。传于南致熏曰,此上疏,还为下送。

○假注书朴弼梦书启,臣承命驰往于龙仁枇杷潭奉朝贺南九万所住处,传宣圣旨,则以为臣负罪深重,决不敢更厕朝班,故退伏荒野,以为没齿自讼之地,而区区恋阙之诚,亦有耿耿于日夕者。矧于近日,流闻边虞之绎骚,何敢但为桑楡之煖,自安偃息之计哉?臣之从前不敢仰承恩命,仍留辇下者,危苦微情,曾已累渎于天听,不敢复有所烦缕,而闻今边虞虽多可虑者,亦与金革不避之时有异,若令臣,当此时承召进诣,参闻于庙堂之筹画,赞扬于厦毡之𬣙谟,则毋论臣愚暗谫劣,实无千虑之一得,设令臣,或有分寸之长,可裨于末议者,其奈贱臣,先失私心之所守,更贻朝廷之羞辱,何哉?此臣所以瞻望云天,雪涕含痛,而终不敢进者也。且臣以三朝旧物,受恩如天,年逾八十,更无馀地,何敢自惜躯命,嗫嚅徘徊,而忘国家之忧哉?曾于年前赐对时,请从古人在囚在谪之例,仰答自上之询问,此则亦或职有于圣心矣。从今以后,如或有俯询之事,则自当不计愚妄,陈暴肝膈,此实臣以言赞身之义,若或边虞更急,至有封彊之变,则疾病筋力,虽无馀地,亦当扶曳枯骸,生死向前,虽于成败之数,少无所言,其为道路之鬼,沙场之尸,皆所甘心,一腔血忱,唯以自期,惟圣明之垂烛焉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兼文学李縡辞职上疏。入启。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上来察职。

○左参赞崔奎瑞辞职上疏。入启。答曰,省疏具悉。疏辞,令庙堂禀处。

○副修撰李宜晩辞职上疏。入启。答曰,省疏具悉。既往之事,不必深嫌,尔其勿辞,上来察职。原疏皆缺烬馀

10月8日[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坐直。右承旨金德基。左副承旨李东馣坐直。右副承旨朴泰恒式暇。同副承旨金一镜。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重熙金有庆仕直。事变假注书洪𬿱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提调座目并见上启曰,寒事日甚,伏未审日间,圣体调摄,何如?核处及脚部,其有差胜之势乎?臣等,不任忧虑,敢来问安。答曰,知道。无事,核处、脚部,一样矣。

○中宫殿,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吏曹参议李济辞职上疏。传曰,还出给。

○答平安监司权𢜫疏曰,省疏具悉。此时藩任,决难轻递,须勿撕捱,从速察职。

○持平徐命遇启曰,请还收己卯文科追复之命。请其时停论台官,并命罢职事。措辞并见上答曰,勿烦。

○兼春秋韩𬿱书启,臣承命驰往于骊州睡谷村判中枢府事李畬所住处,传宣圣旨,则以为衅重病深,缕息仅存,塞门坯蛰,与死为邻,千万意外,史官远临,传宣别召之旨,责以大臣之义,谕以边虞之棘,令臣作速就途,臣奉读纶音,惊惶震越,莫知所以自措也。噫,臣之终逭刑章,得以投还故里,自同田氓,实荷天地宽涵之大度,于分已谕矣。其何敢复厕于大臣之列,冒当招来之命乎?至于域外之忧,固不可忘备,而亦不可必遽惊动也。窃想庙堂胜算,已有所定,如臣昏耄疏迂,正使在朝,无以为轻重,况以退废垂死之身,弃廉义,冒羞耻,有若赴警急之为,则得不重为四方之讥咬乎?且臣,近添寒疾,昏昏迷瞀,若将便尽,虽欲力死趋命,实无其路,揆以邦宪,万殒是甘,当以一疏,仰请诛谴,而伏地悚怖,但为悲泣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东馣,以禁卫营言启曰,本营分授北体城颓毁处十五间,将颓处二十八间,及女墙九百九十七步,才已改筑,而日寒如此,姑停止,待开春解冬[冻],更当始役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德基启曰,吏曹郞厅来言,今日为政事命下,而行判书崔锡恒病不来,参判尹德骏受由在外,参议李济未肃拜,不得开政云。判书崔锡恒,参议李济,并即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书崔锡恒进,参判尹德骏在外,参议李济未肃拜,以洪泳为掌令,兪集一为判决事,李㙫为工曹参议,龙仁县令赵昌寿,瑞山郡守崔烷,金郊察访陈斗柄,副修撰林象德,尚衣佥正李耋,司录金始㷜。

○兵批,判书闵镇厚进,参判金演病,参议韩配夏病,参知李肇进,左副承旨李东馣进。训炼主簿韩范锡,翊赞李世泽,五卫将李相殷,忠壮卫将申行楫,天城万户李汶,武兼洪日新,尚州营将李汝迪,晋州营将张用汉,同知兪集一,知事黄钦,全罗兵使李泓,副司直兪集一,副护军黄钦、崔敬中、李翊汉、崔希卨,副司直洪𬿱、金有庆、金重熙。

○平安监司权𢜫疏曰,伏以臣之所遭,有万万必递之义,无一毫仍冒之理,而尚在官次,廉义徒伤,搢绅之间,讥诮四至,臣诚恧缩震悚,无地自容,沥尽肝血,连章乞递,兪音终閟,职名自如,祗承圣批,五情糜溃,臣之进退,实为狼狈。窃伏闻细毡吁咈之际,语及贱臣之去就,开释备至,委寄甚重,感激鸿私,涕血交零,而台章之发,既出于物情之未允,则不合之意,实寓于不言之中,纵欲曲为自解,而不可得也。目今边面有忧,人心绎骚,镇抚怀集之方,绸缪阴雨之策,决非如臣病残衰朽,志昏虑短者,所可办得,而仍窃伏念,纲纪一路,责在监司,而臣以当递之人,徒恃宠灵,不即引退,则为管bb下b四十州之嗤点,而固无以抗颜立于纪纲之地,亦何以行号令于道内乎?今臣踪地,虽重被严谴,耐强而察任,闷塞抑郁,宿患添剧,委顿呻痛,转侧须人,不得不冒万死,更暴危悃,仰渎于宸严。伏乞圣明,亟赐镌削臣职,仍治臣渎扰之罪,臣不胜幸甚云云。烬馀

10月9日[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右承旨金德基坐直。左副承旨李东馣坐直。右副承旨朴泰恒式暇。同副承旨金一镜。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重熙金有庆仕直。事变假注书洪𬿱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东馣,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军士,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金德基,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应教臣宋正明,以训炼都监郞厅,今日坐起时,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副修撰林象德,时在全罗道务安地,经筵入番,事甚紧急,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传曰,依启。

○李东馣启曰,训炼大将李基夏,明日以看审洪福山出去,往还间,禁卫营都提调兼察事,命下矣。曾前或有都提调命招之时,或有发牌郞厅分付之规,今则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发牌郞厅,分付。

○金德基,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校理郑栻,以南学兼教授,儒生制述坐起时,明日待开门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礼曹参议吴命峻上疏。大槪,臣于明庙胎室修改事,略有僚议参差之端,敢陈事体之未安,前例之有据,以备裁察事。入启。答曰,省疏具悉。该曹覆奏,亦有意见,礼官,虽不进往,似不至于大段未安也。原疏缺烬馀

10月10日[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右承旨金德基。左副承旨李东馣。右副承旨朴泰恒坐直。同副承旨金一镜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重熙金有庆仕直。事变假注书洪𬿱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月晕,有雾气。

○药房提调并见上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调摄,若何?核处、脚部,其有差胜之势乎?前入汤剂,已尽于昨日,今日臣等,与诸御医入诊,详察症候,宜[议]定继进当否宜当,不胜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无事,核处、脚部,一样矣。

○中宫殿,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金德基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取禀。传曰,明日为之。

○李东馣启曰,今日宾厅引见时,两司当为入侍,而宪府无行公之员,除在外,外呈告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传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金德基启曰,明日崇政殿,专经文臣殿讲时,命官,何大臣进去乎?敢禀。传曰,右相进去。

○李东馣,以兵曹言启曰,今十月十一日,武臣宾厅武经七书讲次,而文臣殿讲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十月十一日,禁军等戎器点考,设行于盘松亭矣。入直禁军等,依前例除标信,出来逢点后,还为入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兪命雄,以户曹言启曰,传曰,延礽君顷年买给之家舍,有故不用,今则出阁已定,尚无第宅,而造成未易,糜费可虑,宜有从便处之之道,令该曹问于该宫,可合处买给事,命下矣。问于该宫,则前主簿郑继一家云,故发遣郞厅,基址间架计之,则基址三千五百三十九间,家舍二百六十六间半,使监考折价,则银三千九百三十四两七戋四分折定矣。以此买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平安监司状启,定州居防军朴士信等五名渰死事。传于兪命雄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金一镜以春秋馆言启曰,臣等,以翰林取才事,今早以开坐矣。被荐人朴弼梦进来,而金在鲁,称有情势不安,屡度催促,终不进来,槪闻在鲁,以其曾为泮任时事引嫌,而所被之罚,既蒙特解之命,则到今更无难安之端,开坐之后,违拒不进,其在事体,殊甚未安,金在鲁推考,使其[之]即速就讲,何如?传曰,允。

○药房入诊时,汤药,今姑停止,待后日入诊,继进当否议定事,榻前定夺。

○大臣、备局堂上引见时。刑曹参判金镇圭本职递差,其代,后日政,以无故人差出事,榻前下教。

○医官丁时悌、权圣征职牒还给事,榻前下教。

○护军吴时兴等上疏,入启。答曰,省疏具悉。予意,已谕于前后筵中矣。原疏缺

○巳时,上御兴政堂,药房入诊引见时,都提调李颐命,副提调南致熏,假注书金重熙,记事官金日佐,记注官宋成明,医官金有铉、柳瑺、丁时悌、崔万尚、权圣征、吴重卨、许坫、玄悌纲、李征夏、崔泰宁入侍。李颐命进伏曰,日寒比酷,调摄中圣候,若何?上曰,一样矣。颐命曰,连日问安,每承一样之教,臣等,不胜忧虑矣。结核两处,自上手按,则两边大小,皆无异同乎?上曰,右边则核大,而左边则差小矣。颐命曰,今日,乃宾厅日次也。臣等先为诊察,宜矣。上曰,依为之。颐命曰,先察脉度,而次诊核处,何如?上曰,依为之。诸医次次入诊后,金有铉曰,左边关寸脉,虽似沈实,而他经脉,则极为安宁,热候比前颇减矣。颐命曰,与鍼医,诊察核处,何如?上曰,依为之。圣征入诊曰,左右结核处,姑无加减,而与前一样矣。重卨入诊曰,核处,既无加减,核处上下,似有赤晕矣。坫入诊曰,核处,或大于前,或小于后,加减无常矣。悌纲入诊曰,核处,或前硁而后软,或昨柔而今结,大槪核病,本来如此矣。有铉曰,以臣见之,则前与后一样,而但核边,似有赤晕,此乃核气之所发,或因此消散矣。瑺曰,脚部牵引之候,何如?上曰,行步时艰涩之症,一样无减矣。颐命曰,脉度虽曰平常,而脚部核处,一样无减,前进汤剂,似无显效矣。上曰,虽无显效,犹胜于不服时矣。颐命曰,汤剂更进与否,下询于入侍医官,何如?上曰,依为之。有铉曰,柴青泻肝汤,既进十贴,脉度亦似和平,苦口之剂,不必更进,姑观五六日,更议当进之药,宜矣。瑺曰,核处,虽无所减,而脉度,则热候已减,苦口之剂,实难更进,姑停宜矣。时悌曰,脉度显有和平之候,此则柴青之效也。即今热候已减,日气亦寒,连进冷剂,恐有伤于脾胃,姑停宜矣。万尚曰,脉候虽曰和平,而尚有热候,以小臣所见言之,则更进无妨矣。颐命曰,诸医之见,虽不同,连进冷剂,恐有所妨,姑待五六日,更为入诊后,议定当进与否,宜矣。上曰,依为之。颐命曰,前进熏洗药十贴,已尽于今日,更为剂入乎?上曰,更为剂入,宜矣。出榻前定夺上曰,都承旨进来,南致熏进伏。上曰,丁时悌、权圣征,时在罢职中,职牒还给可也。出榻前下教遂退出。

○午时,上御兴政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左议政徐宗泰,判府事李颐命,右议政金昌集,行兵曹判书闵镇厚,吏曹判书崔锡恒,刑曹判书李彦纲,左参赞尹世纪,户曹判书金宇杭,右副承旨李东馣,大司谏柳凤辉,应教宋正明,持平徐命遇,假注书金有庆、洪𬿱,记注官金日佐,记事官宋成明入侍。徐宗泰曰,近日日气,晏则似暖,早则甚寒,伏未审圣候,若何?上曰,无恙。宗泰曰,近来药房问安,连以一样为教,症候似无加减,不任忧虑,然而寝膳已获安,是极喜幸,小臣,年衰多病,不能复用,而意外更有此恩命,惶陨悚恧,已不为bb可b言,而况此边事多虞之日,岂敢冒昧承当,以贻贷误之讥乎?连以疏章,陈达情势,而终靳允许,静摄之中,渎扰是惧,不得已出肃,而实无一分补效之望矣。上曰,再上辞疏,诚为过矣。今则行公,喜幸何言?宗泰曰,以平安监司状启见之,则渭原事,诚为可虑。上曰,查事,虽未及来,而极为惊骇矣。宗泰曰,此弊自古有之,而负债之禁,必须申饬可也。李颐命曰,非但负债,潜相贩买之弊,实禁防矣。闵镇厚曰,闻其处人之言,则数年前,地倅许潜商之路,我境米贵之时,与彼人相贩,颇有大利云,此事虽禁,诚难猝塞也。宗泰曰,湾尹凤城探问之启来到,而不过前闻破擒而已。所谓博氏所指胡人之言,亦何可准信?彼中虚实,邈然不知,殊甚可菀。上曰,贼船,初则五六艘云,而今则有加,殊可异也。宗泰曰,其多小,姑未可信,而下陆则易制之说,似近理矣。水军,异于骑兵,陆战,非其所长,可以易制。镇厚曰,非锦州,乃是金州云,顷者所达之言,果是矣。上曰,然。昌集曰,船头疾呼,船尾不听之说,似不近矣。上曰,似过矣。语音,似唐人,而未解云,似是江南人矣。颐命曰,顷者唐人陈得捉送北京时,闻其语音,异于北京云,意者江南之语音,本自如此耳。镇厚曰,南京之语音,大抵难通,盖与北京人,似有异矣。颐命曰,前后所闻,似不无夸大之语矣。宗泰曰,夸大,亦无怪也。上曰,然。李彦纲曰,船大之说,虽或然矣。四年前起自福建之言,似不可信。宗泰曰,所谓海贼,非一时猝叛者,若是郑经之馀裔,则抄掠之患,非止今日,而此则似是海岛间出没之寇耳。尹世纪曰,若果巨贼,必有登陆据险之计,而此则不然,不过一时掠贼,有何深忧?而顷者圣上,有都城难守之教,故都下人心大扰,殆将荷担,即今上策,惟在镇安民心,洪福筑城之议,自古有之,而非一朝一夕所可成者也。都民,皆愿守城,三军门,曾费许多财力,浮石甚多,若修补毁堞,则自为坚完,似无难守之虑,而北汉,亦是天险之地,仍其旧址,筑城不难,臣意则以为坚定守城之计,修筑北汉,移入江仓,正谓今日之急务也。洪福,亦非谓必可之地,而异于南汉,无涉津之事,故虽当仓卒,都民之移入,亦似便好,玆乃有往审形便之教,而亦当详知处之矣。设有寇至,但当捍御边彊,使之不入都下,是为上策,而我国兵力,诚有慨然者,曾在胜国时,以隋炀之兵威,尚不得志,安市之蕞尔孤城,能拒唐师,试以小说所载观之,太宗为飞箭所中,有目眇之语,虽谓之天下精兵处之可也。而丙子事,言之痛心,贼入我境,而不能防遏,遂致如入无人之地,思之至此心骨俱寒矣。彦纲曰,我国兵制,本自疏虞,而丙子兵祸,急于星火,此实无前之事矣。昌集曰,此海寇,姑未知其必来,虽来,亦未必其犯都,而即今诸臣之议,皆主守城,洪福,亦自古所云,故虽有筑城之意[议],非数年内所定[完]之役,姑先始役,磨以数年,欲为他日之计而已。非谓今日之急务,专在于此也。镇厚曰,大风歌曰,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大抵固国之道,守边为上,而即今兵力甚疏,海防之若干军兵,实难有力,虽以丽时见之,我国之人,短于讨贼,长于守城,顾今备御之道,宜以城守为急。上曰,予意,亦非忽于城守,以为防于边彊,使勿入都为上策,而守城之计,亦为次第为之矣。世纪曰,巡抚使,今已差出,而外方军器,素多疏虞,监司巡历时,例给人情,以为苟免生事之弊者,其来久矣。虽以山城军器见之,旧造环刀,或有刃与鞘接,以钉打拔,外方军器,从可知矣。臣意则姑令监司,分付郡邑,另加修饬,巡抚使则待明春徐徐发送,似宜。上曰,军器修补,朝家虽不申饬,山城则有大将焉,有府尹焉,外方则有监、兵使焉,有守令焉,而此等不难之事,亦不能着念修改,至于剑刃贴鞘,以钉打拔,我国此习,诚极骇然,虽以平安道火药库起火事见之,巡历时,仓卒点火,致有此弊,常时不能预加修饬,而只为临时免罪之计者,尤极可骇,此事,予欲下教而未果矣。如此军器,有不如无,不可一例抛置,常常修补,俾无如前之意,申饬诸道可也。镇厚曰,山城之军器,设立已久,旧造军器之不好者,致有此弊,颐命曰,姑徐之意,顷已陈达,而若以出送,则各邑必有生事骚扰之弊,诸臣所达,诚是矣。上曰,非缘骚屑,亦非止为军器,审视海防为急故耳。宗泰曰,两南则曾经巡抚,而西陲,久无申敕之事,如儒辈作宰残邑者,不能预备,猝当巡抚,则难保无事,惊挠可虑。上曰,武库军器之数,书入见之,则鸟铳只是六千馀柄,火药一万馀斤矣。数甚些少,今后甲胄之代,限三四年,以鸟铳打造,备万柄后,还造甲胄,火药亦为加备事,分付本寺可也。镇厚曰,臣待罪提调,故曾知军器之数小,圣教至当矣。火药则亦有送置江都者,且即今法制,与前有异,诸军门,各备火药,则本寺所在者,自尔如是不多,至于火炮等具,亦甚零星,如佛狼器,最是紧切者,海西、岭南,方有打造之事,分送应送处外,取来京中,以待前头守城大计之决定而处之,尤好矣。宗泰曰,子母炮,炮力甚远,宜于守城之用,且其造成之费,亦省于佛狼器之多用𨱎铁,近日李寅烨、闵镇厚,委授于可使之人,造成颇多,臣亦见之矣。诸军门,素有火炮,其数不甚多,使之随续造成,何如?上曰,两件事,并为分付可也。安鼎基所造车子,兵判见之乎?镇厚曰,见之矣。上曰,何如?先陈所见可也。镇厚曰,臣往北京时,见独轮之车,一人挽行,使军官辈,审见而归,自守御厅造成,则我国之人,不习用车,终不能载物而行,故变作两轮车,稍胜于独轮,虽两人并驱,而比之马载者,大胜矣。及移禁卫之任,又以其制造之意,安鼎基陈疏论此事,而尝来见臣,以臣所造之车示之,则以为吾欲所造者,亦如此云,其后承命监造于训局,果用此制,而所谓梗木稍长,且插枪刀,大抵其制颇好,不可弃也。上曰,以此车,四面围定,则可以成陈,而贼兵,不得充斥矣。镇厚曰,不特此也。我国军门,元无轻重载运之物,若习用此车,则虽险路难行,而坦路则大胜于牛马,岂不好哉?上曰,分付各军门,亦为造出可也。宗泰曰,摠戎使金重器状启,以为本厅秋巡操,以年凶停止,只令将官点视事,既已定夺,而点阅而已,则无炼习之效,以使各营将,会管下军兵于镇下,行操练试射放,为请矣。今年畿民形势,实为可念,聚会于各其镇,且有往来之弊,而此时旷废军政,亦甚可虑,依状启施行,何如?镇厚曰,水原则独镇,南阳、长湍属邑,皆在不远,若使营将,聚会练习,则军卒来往之际,虽有其弊,似胜于逐邑巡点之疏略,故摠戎使,有此状请云矣。上曰,予见摠戎使状启,则其言是矣。依施可也。宗泰,手持诸臣疏本而进曰,此忠清监司洪重夏上疏也。备陈道内农事向熟后,以潦雨,惨被害,而年分灾目中,水沈则全不举论,将不免白地责税,民间遑遑愁苦之状,以水沈给灾,为请矣。诸议多以为,今已过时,有难追许,而今秋恶水之灾,诸道皆然,湖西之惨被水灾,想是实状,道臣据原湿所见,有此疏闻,辞意恳至,他道既有追许之事,湖西水沈灾,亦依疏请,许给似当,全被水沈处,则稿草亦无所用,或有不收刈而委置者,虽已过时,另加严饬,则似不至于相混矣。昌集曰,京畿则早被水灾,害稼大段,而湖西,小臣亦有所闻,状启似过矣。道臣,今又疏请,不得不给灾,而事甚重难矣。宇杭曰,年分事目,例为启下于农形判断之后,故曾无续续给灾之事矣。今年则晩雨为灾,多被水害,诸道状闻,连续上来,不得不并许给灾,而虚实相蒙之弊,诚为可虑,宜有参酌处分之道矣。上曰,自前被灾之邑,例多不以实之弊,故若非目睹,则难信其语矣。虽以顷年北道事见之,丙戌农事,初以凶歉知之,及见戊子年御史书启,有丁亥虽荒,丙戌稍丰,民赖免饥之语,然后始知前言之非实状也。外方过实之言,虽不可尽信,而此则道臣之疏语如此,使之精抄给灾可也。昌集曰,只给水田灾,似可矣。上曰,只给水田灾,可矣。宇杭曰,丙戌山稻田灾事,可为寒心,虚实相蒙,诚可恶也。宗泰曰,宇杭所达,亦是矣,而宁见欺于民,宜用益下之道。宗泰曰,人才,常多沈屈,固宜有搜访之举,况当艰虞之时乎?近日玉堂箚,承旨金一镜,掌令柳述、李翊汉之疏,俱以荐进人才为请,今日急务,莫先于此,人才虽不及古,幽隐之中,岂无可用之人?惟患识拔未易矣。上曰,荐主,当限以何品乎?宗泰曰,依近年已行之例,大臣、备局诸宰、六卿、判尹、三司长官,外则监司、留守各荐一二人,而以有计虑,有干略,有胆勇等语为荐目,似当矣。上曰,大臣,以次陈达。昌集曰,玉堂之箚,专以武弁可合将领者抄荐为言,此外诸疏,以文武并荐为言,外议,以经明行修等荐,姑徐为宜云,而儒士中,有干局计虑者,亦必为之,如此之人,亦为各荐一人,似可矣。颐命曰,武弁择用,则责在兵曹,庙堂,亦有不次将领荐,此则勿论文、武、儒士,广加荐进,似宜矣。上曰,荐主太多,则不精,依大臣所达为之,而此时荐目,异于常时,通文、武、儒士荐进,而数则定以二人可也。宗泰曰,所荐之人有罪,则罚及荐主,似是过严,而有此然后,宜有警惕之道,如有误荐之弊,则大臣外,似加责罚矣。崔锡恒曰,此则秦法,不可用之。昌集曰,此言是矣。上曰,然。镇厚曰,监司留守,必以其地人荐进事,亦当分付矣。上曰,然。镇厚曰,定数似宜矣。上曰,何可无限节乎?定数可也。昌集曰,京中武士,兵曹自当闻见调用,而外方武士,亦不无抱才沈屈者,使诸道兵使,必以可用武士,各荐一二人,何如?上曰,使之一体荐进,可也。镇厚曰,武臣不次将领,久未抄启,此亦当为之矣。上曰,自备局抄启可也。彦纲曰,西北人才,朝家在于有各别收用之举矣。近年以来,北路之人,文、武间,多有立仕者,而两西,则终无收拾之事,人情颇怀怨郁,虽在当时,已有乖于一视之义,矧当海防有虞之日,西路人心,尤不无慰悦之道,两铨长官,今方入侍,别样申饬,使之另加调用,何如?锡恒曰,临政时,多有拘碍之例,有解由越等,则虽有可用之人,不得举论,当此海防严敕饬之日,此等常规,似不可胶守,如有可堪边任之人,则议于庙堂,别单书入,以为随窠备拟之地,何如?上曰,问议庙堂,别单书入可也。锡恒曰,当此边忧有警之日,沿海守令,不可不另加择差,而外方郡县,各有定式,有文窠武窠,或有文武交差之窠,虽有可用之才,拘于格例,不得举拟,沿海列邑守令,随其有阙,勿论文南武,各随其才,通融备拟,何如?上曰,依为之。宗泰曰,敌国形势窟穴,邈然不知,而似是抢掠之类,兵力虽极寡弱,岂至有入内地之患耶?然民心、兵力如此,此为忧虑,今宜安静镇定,而至如防备之具,固不可缓缓,而亦不可过加惊动。上曰,不宜过加惊动,而措置之道,岂可忘乎?不特此忧,康熙若死,则中原必乱,我国之忧,亦非细矣。而兵力甚疏,殊可虑也。宗泰曰,分馆积滞,成命既下之后,闻两次罢坐,尚未举行云,而罢坐,以己卯科论议岐贰而致此云,今则己卯科复科,又有还收之台启,此榜,姑无举论之事矣。一向迁就,事甚未便,槐院上博士,当该官员,并从重推考,使之从速分馆,何如?上曰,依为之。昌集曰,江原道岭西量田各邑收米二斗量减事,顷已定夺矣。江陵,虽是岭东,境界之跨越岭西者亦多,岭西所系屯田收米,亦宜一体减给矣。上曰,依为之。昌集曰,外方军饷米,皆请捧留本邑,故既已许之矣。更为思量,则此时军饷之捧留,事甚虚疏,民弊有不可顾,使之运纳于山城事,更为分付,何如?上曰,军饷之每每捧留,事极虚疏,依所达为之,可也。宗泰曰,近日备局宾厅之坐,每患不齐,此后若非实病,则必须齐会之意,更加申饬,何如?上曰,依为之。镇厚曰,顷因判付事李濡所达,往见权卨而闻之,则非他事也。只是捕贼事云耳。彦纲曰,李万运之狱事,尤有难知者,平问承款,而特以尸体之不得,有所疑难矣。今则既得其妻,臣之不明之罪,在所难免,惶恐敢达。上曰,平问而承款,实是意外,刑官有何所嫌耶?彦纲曰,本曹时囚罪人,已过百名,而罗州、晋州、定山三邑大同米败船沙格十七人,顷因京畿监司状启及赈厅覆启,又自畿邑,移囚京狱,此类,虽十年囚治,万无征出之势,而徒贻滞囚之弊,还送于地方官,使之征捧,何如?上曰,惠厅堂上所见,何如?镇厚曰,近来船人巧诈之习颇甚,国谷故败者相续,论以事目,当为枭示,而以其不承款之故,积年滞囚,此皆情迹之极涉可疑者,若以年久而放释,则后弊渐多,有难轻议矣。昌集bb曰b,最久远者,似宜减死定罪矣。上曰,终若难捧,则虽下送于地方官,似无益矣。镇厚曰,此非赦令之时,而只以滞囚为虑,一倂放释,恐未得宜,若令刑官,详考文案,择其中稍矜者而酌处,则为胜耶?上曰,其中,或有情犯可恕者,自该曹详考文案,禀处可也。彦纲曰,因训炼都监草记,书字的之冒名受科者七人,方为囚禁征米,而待该曹准捧移文后,一时照律,则滞囚可虑,其中先为惩纳者,自本曹随即照律,何如?上曰,依为之。世纪曰,三田渡津船五只不足,加捧水上收税板数百叶,造船之意,敢达。宇杭曰,户曹收税之后,守御厅,取而用之,则可也。若依例直为收税,则不可矣。上曰,户判之言,是矣。世纪曰,受税松板二百叶,易以成造木,用之于山城,而常患不足,此则闵镇厚知之矣。宇杭曰,受税事,大有弊矣。本官户曹归厚署皆为之,而守御厅,则买用亦可,又从而受税,则板商,亦安得支堪乎?昌集曰,此等事,徐徐相议为之,似好。世纪曰,在上前,尚且防塞,在外,岂肯许之乎?大司谏柳凤辉曰,语涉烦焠,诚为未安。宇杭曰,御营厅、禁卫营上番军十哨,今减为五哨,而户曹料窠则不减,今后无军将官之料,自其本军门给之宜当,故敢达。镇厚曰,曾自厘整厅,为虑户曹经费,禁卫、御营将官,皆自本军门给料,而只使领军者,受料于户曹矣。近来料窠,视领军有加,似由于番上加减之际,户曹不察而然也。宇杭所达,诚是,今后则勿为定限,一从领军之数,自户曹给料宜矣。上曰,依为之。宇杭曰,臣待罪尚衣提调,有禀定事,敢达矣。本院奴婢,多有以孝子荫免贱者,此非法文也。《大典》有曰,孝友节义者,赏职或偿物,尤异者,旌门复户,《受教辑录》亦曰,孝友之人,随己身给复,此是自古遵行之法,而本院公州案付奴朴义立,即以孝子旌表者也。义立子孙,以荫免贱者,几至数十口之多,极以为怪,本院,取考掌隶院文书,则甲申年间,因义立之子士信上言,该院覆启免贱,士信上言中,以为曾孝庙朝,开城府烈女子孙林五男等上言,水军之役頉下云云。引据此事,以为免贱之证,此则不然,頉役从良,轻重迥别,水军頉下,虽有前例,何可援引于公贱免贱乎?义立之内外子孙,几尽从良,以荫免贱,设有其法,荫及姓孙,犹之可也。安有遍及其荫于外孙之理乎?此不过隶院奸吏教诿作奸之事,而礼曹不为防塞,掌隶院,亦不致察,不顾法文,许多公贱,公然免贱,尚衣院如此,各司,亦必然矣。公贱渐缩,流弊无穷,不可不申明法意,以杜其弊,本院公州案付奴婢,以孝子荫前后免贱者,勿论久近,尽为还贱,自今年惩[征]贡,他各司奴婢之以荫免贱者,亦令各其司一一查出,一体还贱,奉承传施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宇杭曰,顷因京畿监司状启兵曹覆启内,通津居人金尚载,丁亥年分通津造桥时,自备财力,募得军丁,坚筑基址,终成巨役,而造桥之处,乃通津、江都直路,则在他桥梁有间,令户曹米布从优题给事,允下矣。取考前例,则铁原造桥僧人,因大臣陈达,通政帖成给,以示酬劳之典,依此例通政帖成给,似为得宜,故敢达。上曰,依为之。柳凤辉启曰,诸道防守,则巡抚使回还后,可以区划措置,而至于畿内、江华、乔桐,则有留守水使,自可申饬,仁川以下诸邑,既是边海,且近京都,设施备御之具,事极疏虞矣。其守令之可堪者仍置,不可堪者递改,凡诸防守之道,亦宜预为讲究,下询庙堂处之,何如?上曰,此言,何如?宗泰曰,仁川、南阳等邑,俱是海口,逼近京师,而全无守备措置之事,此时疏虞之可虑,诚如台臣所达,且江都,何等重地,为漕运要冲之路,国家蓄积所在也。既有海寇之忧,则其为可虑,尤异于他处,群议皆然矣。本府,虽有军兵军制略备,而兵民单寡,恐难专恃于守备,若以属邑军兵,或以京兵,添其防守,则似好而此非但事势之难,亦不当轻遽为之,未知何以,则为巩固之长策,殊甚闷虑矣。昌集曰,畿邑防守之道,果甚疏虞,若两军替守则好矣,而此诚难矣。颐命曰,谏臣所达,是矣。江华、乔桐,虽是重镇,亦多疏虞,而其他沿海地方永宗、花梁之外,无防守,仁川等邑,各有管辖,或属镇抚营,或属摠戎厅,添防不可望,而本邑之军,又不为本邑之用,事甚可虑,令庙堂从容讲究而处之,似可矣。镇厚曰,臣猥承海防句管之命,受任属耳。且未尝一到其地,虽未详形势之如何,而试以大阜、德积事言之,新设已久,尚未成节目,曾问其便否于水使,而再次行关,亦无回报,似由于难处而然也。虚疏如此,此岂设置之本意耶?至于仁川、永宗,自是备局所管,若令府使、佥使,时时入来,随事禀定于庙堂,则似好矣。上曰,谏臣所达尽好,而非仓卒可定之事,令庙堂讲究,禀处。凤辉又启曰,自有边报以来,宵旰之虑,方切于上,恬憘之习,宜戒于下,方居宰执之列,且兼筹司之任,顷者特命之坐,今日当次之对,多有不参人,虽未知情势病势之如何,而揆以事体,殊涉未安。请前后引对时备局堂上不参人员,并从重推考。上曰,依启。镇厚曰,谏官,以蒜山屯田查处事,论启蒙允矣。顷年,臣亦以此事陈达,令本道查核,则不但无益,奸弊因此有加云,诚甚痛骇,今番则自监营,各别明查,俾无如前之意,严饬,似好矣。上曰,各别严核事,分付可也。持平徐命遇请还收己卯文科追复之命。上曰,勿烦。又启曰,请其时停论台官,并命罢职。上曰,勿烦。诸臣以此退出后,上曰,承旨进来,谢恩副使朴权,自政院,别为下谕催促之后,尚今不来,事甚未安,从重推考,使之斯速上来。刑曹参判金镇圭本职递差,其代,即为差出事,分付可也。

○行判中枢府事李畬疏曰,伏以臣自遇寒以来,感伤重发,旧痾新症,转辗增剧,昏委床褥,待尽朝暮,病中窃闻,西报急至,边情颇耸,区区所思量者,傥于纩息未绝之前,国有警急,则分当以道路为死所矣。乃者,圣心忧劳,纶音特降,如臣负累屏废之踪,亦与于诸大臣招徕之列,诲谕丁宁,责以休戚之义,史官辱临,催臣就途,臣跪奉天书,魂爽飞越,衷情自激,不觉涕泪之交横,臣于是,非有万分难进之势,则何敢为暂时盘桓之计哉?顾念臣之所负罪名,实邦宪所必诛,清世之所不容,虽荷天地宽涵之大度,卒得免于刑章,臣每中夜自思,未尝不汗发浃背,尚可复以大臣自居,䩄然冒厕于周行乎?今域内未有金革之变,而臣乃不复顾念所守之义,缨冠束带,强颜赴朝,与老成诸臣比并,则四方听闻,其以为如何哉?抑臣之愚意,圣明,方当修明法度,振肃纪纲,以为根本之图,根本既固,则彼沿海剽窃之盗,本不足以劳圣虑也。此其要,在于明黜陟慎刑赏而已。臣之前后忝位,误事负国之罪,国人皆闻之,而圣上,乃以臣职经大僚之故,不更区分,混加隆数,若将资其筹画,以安边境者然,其取讥中外,非细故也。欲以饬励任事之臣,不亦在乎臣之一身躯命至微,即今病情虽重,亦不敢自恤,而顾其匹夫所自守者,亦不谓不关于国家大体,玆敢冒死陈吁,逋慢之罪,万戮是甘,伏乞圣明,察虞人之不至,情有可恕,念四维之为重,关国存容臣退守本分,以毕馀命,仍正臣罪,以严朝纲,不胜万幸,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今玆敦召,意非偶然,而卿胡不谅,引咎至此耶?予以为过也。疏中所陈,予当留意,卿其安心勿辞,须速就途,用副予望。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10月11日[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右承旨金德基。左副承旨李东馣。右副承旨朴泰恒坐直。同副承旨金一镜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重熙金有庆仕直。事变假注书洪𬿱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南致熏启曰,来十五日儒生殿讲日次,取禀。传曰,为之。

○朴泰恒启曰,大司宪权尚夏,执义权忭在外,掌令洪泳,持平徐命遇呈辞,持平赵锡命受由在外,掌令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南致熏,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校理郑栻,以南学兼教授,昨日儒生制述,未及科次,今日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一镜启曰,吏曹参议李济,初疏开释,再疏还给之后,一向引入,无意行公,今日开政有命,而又不出肃,殊涉未安,即为牌招,使之参政,何如?传曰,允。

○以备忘记,传于金一镜曰,殿讲居首正郞黄翌再,副正字慎尔晋,各半熟马一匹赐给。

○金一镜启曰,左右史不备,事多苟简,新除检阅朴弼梦,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朴泰恒,以刑曹言启曰,因郭来泰上言,奴婢决得四度立案相考,则奴婢之特令当初頉给,在于顺治己丑,故回启中,以圣祖嗣服之初,为辞矣。缮写之际,下吏误以圣朝书之,而臣于文簿倥偬中,未能致察,启下之后,始为觉得,昏谬之失,在所难免,不胜惶恐,当该下吏,自本曹推治,原启目中,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政院启曰,臣等,晩伏闻武库中七种军器,自内取见后还下云。值此忧虞之日,宵旰虑深,不忘武备之圣意,臣等,有以钦耸,而但念武库兵械,非寻常阅用之比,所关甚重,圣上若欲取阅,必下教政院,发牌于本寺官,使之领来宜矣。今者掖庭下人,招致寺吏于差备门,直自中官,分付出入,殊非慎事体虑后弊之道,已有成事勿说之叹,而方来,亦不可不加意,区区所怀,惶恐敢启。答曰,此非今创始,而启辞,亦好矣。

○有政。吏批,判书崔锡恒进,参判尹德骏受由在外,参议李济式暇,左承旨兪命雄进。掌令柳凤征,正言尹樟,刑曹参判洪万朝,宗簿正朴熙晋,左参赞黄钦,军资判官韩世箕,检阅朴弼梦,成均博士崔仁垕,承文副正字成胤光,渭原郡守河涉,典籍金启焕为之。

○兵批,判书闵镇厚,禁军戎器点考坐起进,参判金演病,参议韩配夏病,参知李肇进,左副承旨李东馣进,副护军尹悫、金镇圭、柳述,副司直崔奎瑞,副司果尹圣时,副司勇李秉常。

○金一镜,以吏曹言启曰,今日政新除授渭原郡守河涉,以折冲,悬录于望单子中矣。更为详问,则资级本是御侮,而本曹书吏,误录堂上官案中,以致做错,不胜惶恐,原单子中,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事变假注书洪𬿱出使,代洪尚寅为之。

○折冲辛锡百上疏,入启。答曰,省疏具悉。都城事,已谕予意,而各邑各镇军器等事,令该曹禀处。原疏缺

10月12日[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坐直。右承旨金德基。左副承旨李东馣服制。右副承旨朴泰恒。同副承旨金一镜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重熙金有庆仕直。事变假注书洪尚寅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四更,火星入轩辕星。五更,日[月]晕。

○药房提调座目见上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调摄,若何?核处及脚部,其有差减之势乎?臣等,不胜忧虑,敢来问安。答曰,知道。无事,核处、脚部,一样矣。

○中宫殿问安。答曰,知道。

○朴泰恒启曰,大司宪权尚夏,执义权忭,掌令柳凤征在外,掌令洪泳,持平徐命遇呈辞,持平赵锡命受由在外,今日bb以b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一镜启曰,禁卫大将闵镇厚,洪福城基址及北汉形便看审事,明朝出去云,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禁卫大将闵镇厚,洪福及北汉往来间,都提调兼察事,命下矣。明朝待开门,都提调李颐命命招,使之亲承传教乎?郞厅发牌分付乎?何以为之?敢禀。传曰,郞厅发牌,分付。

○又启曰,大将出外,而都提调自可兼察之意,顷日药房入诊入侍时。闵镇厚陈禀,而榻前定夺,故今夕只禀禁卫大将明朝出去之意而已。玆者都提调送言,虽有禀定之事,必申降兼察之命然后,可以举行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兼察可也。

○又以礼曹言启曰,节使兼行谢恩使,既已定夺矣。拜表吉日,则以前定日举行,而原帖目中,以谢恩兼冬至正朝圣节使,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答东平尉郑载仑疏曰,省疏具悉。卿其依疏辞往来焉。仍传曰,给由马,浇奠床备给。

○答左尹李晩成疏曰,特旨之下,又上辞本,殊涉未安,卿其即速上来察职。

○江原监司郑齐斗上疏,入启。答曰,省疏具悉。前后之批,备悉予意,断无许递之理,勿复控辞,速往钦哉。原疏缺

○前主簿李商征上疏,入启。答曰,有怀疏陈,予嘉其诚,而第都城事,思之熟矣。以必不可成之役,谓之易就,予所未晓也。原疏缺

○左尹李晩成疏曰,伏以臣危疹缠身,死亡无日,复起陈力,断无其望,敢以陋秽之状,县道转闻,窃谓天地至仁,无物不遂,如臣血恳,必蒙矜允,不意道臣之启,至有还却之命,臣诚愕眙失图,惶怖靡措,拟俟疾势差间,归臣司败,冀伏偃蹇之诛,不幸狗马之疾,转辗沈缀,又自数日以来,变成气疟,寒热互战,进退无常,四肢百骸,无日不痛,胃气先败,飮啖全却,形神枯苏,落落凛凛,有朝暮之忧,欲据实申吁,仰请处分,则诚有渎扰之惧,百尔思量,添一心恙,臣之情地,其亦穷且蹙矣。伏闻近日,有北来警报,丙枕轸忧,中外汹惧,玆事虚实,虽未知其如何,而在我桑土之备,宜无所不至,虽冗班散秩,尚欲进一言画一策,以效臣节,况如臣忝居筹司之列,退蛰田间,实非分义之所敢出,藉曰情病难强,若其负罪则深,玆者圣旨特降,带职在外之人,促令上来,臣于是,益不胜悚惕之至。噫,君臣之义,无所逃于天地之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念臣偏被国恩,报答无阶,平生自期,惟在糜粉,即今艰虞溢目,大小思奋,臣虽顽如木石,岂不思仰承明命,奔走率职?而第臣危恶之疾,如上所陈,自量筋力,万无转动之势,衷情所迫,不得已更渎于静摄之中,臣尤死罪。伏乞圣慈,察臣病状,怜臣苦恳,亟命镌解本兼两任,俾得以随便调摄,以卒生成之泽,因勘臣前后辜犯,以严邦宪,千万大愿云云。

○东平尉郑载仑疏曰,伏以臣衔命出彊,日期已迫,霜露之感,不能自抑,臣所后父母墓在京畿广州地,本生父母墓在果川地,下去省扫,情理之所不可已。伏乞圣明,许臣数日之暇,俾伸至情,千万幸甚云云。

10月13日[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右承旨金德基坐直。左副承旨李东馣服制。右副承旨朴泰恒坐直。同副承旨金一镜。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重熙金有庆仕直。事变假注书洪尚寅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二更,月晕。

○下直,原州牧使李征海。

○朴泰恒启曰,大司宪权尚夏,执义权忭在外,掌令洪泳,持平徐命遇呈辞,掌令柳凤征在外,持平赵锡命受由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又启曰,兵曹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士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尹趾仁,备边司坐起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刑曹参判洪万朝,副护军金镇圭,本司堂上启下已久,而一不参坐,金镇圭所带,是有司之任,揆以事体,俱极未安,并即牌招参坐,右参赞黄钦,副提学赵泰老,并本司堂上差下,何如?传曰,允。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谢恩副使朴权上来时给马有旨,去月二十九日,自政院出给矣。今闻今月初五日夕时传至驿人马,则初六日夕,始为来待云,紧急公事,如是稽传,事之可骇,莫此为甚,当该邸吏,令攸司各别囚治,该营营吏之中间淹滞,亦甚骇然,令本道推核科罪,何如?传曰,允。

○全罗道巡抚使,李晩成为之。

○又以摠戎厅言启曰,本厅初运四哨军兵,既已逢点,分作四番,今月十五日为始,与训炼都监军兵替代,每一哨轮回入直于西营,一旗则守直于本厅,而出番军兵私习,亦依前慕华馆近处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以忠清监司状启刑曹粘目,前瑞山郡守郑道征,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郑道征,自任所,时未上来,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前察访洪舜衍上疏,入启。答曰,省疏具悉。今玆疏辞,大意则好,而两件事,不必更议也。

○副提学赵泰老上疏,入启。答曰,省疏具悉。忧爱进言,言甚恳至,深用嘉叹,可不留心焉?三臣箚语,殊极谬戾,而与郑澔有间,卿言如此,特命放释,都城事,屡示予意,而可以议处事,令庙堂采施,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训炼大将李基夏启曰,臣于初十日,承命出往洪福,看审城基,盖在京都行龙大过峡处,而去京城五十里,自佛谷前峯,所谓凡乙于北出一枝,转而向西,又转而南东,出一枝,转南向西中,出二岗,第一岗为洪福青龙内水口山,第二岗为外水口山,而四面险阻,且无切迫窥峯,筑城周回,以内水口第一岗为限,则比南汉差小,以第二岗为限,则比南汉稍大,而其欲以第二岗为限者,盖虑城内水泉不足,故欲取第一岗下龙渊之意也。以目今水落之时观之,则诚有是虑而然。闻谷中居民之言,虽于大旱,谷谷有水气,故每患水田太洽,逢旱然后始得云,以此推之,则泉井之不足,亦似无患矣。且以外势言之,城在绝险之内,而贼无围住之势,我有传通之路,凡干命令,又以循山而行,古今以此地,谓可合处,必当取之于十里之外,而城之四方,高峻险绝,运一块之石,当十倍用力,其势固难,若用土,或燔甓筑之,数年之内,完然望,且其内外诸山,见方濯濯,取柴无路,军兵炊㸑,亦将缺二行不留意者,未知料理推移于何处,此皆猝难办集者也。北汉则臣出去之日,路由东道,审望山之形势,还归之路,由西道,又见山之形势,东西两边,绝险无比,而仁寿峯、白云台、万景台三峯,是为三角山,屹立于后,稍西曰露积峯,下有重兴寺,而万景峯,东转逶迤,为释迦岘,普贤、文殊等峯,文殊展翼,为兄弟两峯,又南为狗蹲峯、白岳山,而自文殊峯,一枝转西,为七星峯,七星出两枝,一枝落为罗汉、甑峯、穴望、蒙相诸峯,至重兴水口,一枝西走,为僧伽峯,香林寺后峯白云峯,西转为岭鹫元晓两峯,至重兴水口而止焉,四面诸峯,铁壁如削,自成城廓,人难接足,真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者也。故相臣李德文集中,虽曰主山,后路到白云而断焉,问于僧人,则仁寿、白云两峯之间,有一鸟道,传命可通,其他东西南三方,则载卜往来,虽未可为之,步行则不难云矣。臣之入重兴寺也。路由水口,有石门旧址,即所谓西门也。城虽崩,尚有石筑基址,而进入内城,又有石门,此则距寺仅数百步许,若稍加修治,亦可以通牛马任载,而城基内山谷之间,处处有水,虽大军留屯,似无不足之患,而山上松木,古甚茂盛,松虫之后,虽不如前,深峻处,犹颇长养,比诸南汉树木,而似胜焉,都城不远之处,有此天险之地,仍为弃置,诚可惜也。第念局势虽不宽敞,人无可居之处,而惟重兴寺上边,文殊寺之东,拱溪寺之西,左右洞壑,地势不便,稍有土肤,不至束狭,似可以容人居也。颓毁城子,人虽曰修补则可,而若非改筑,则不可矣。既有旧城馀石及累累山石,虽可省功,高峯绝项,则用力倍他,恐难容易也,敢以所见,姑举梗槪,且其山图,出草以来,而忽遽未及正书,待禁卫、御营两大将看审还来后,臣亦当同陈所怀于榻前,其时并进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副提学赵泰老疏曰,伏以臣之交龟上来,已浃旬,而匪据之职,终难侥冒,连呈辞疏,一味见阻,臣诚闷蹙,不知措躬之所也。臣于馆职,曾未尝一者膺命,盖出自画之意,不专为奇疾之缠身,而到今所叨,系是一馆之长,地望之高,责任之重,视他僚尤别,则辞于前而受于后,宁有是理?此臣所以外惧名器之玷污,内惭去就之颠倒,不敢为冒没承当者也。且臣素患冷疝之症,经月作苦,剧歇无常,药饵罔效,虽非情势之难安,即此病状,断无陈力之望,伏乞圣慈,俯加矜谅,亟命镌递臣职,以安微分,不胜幸甚。臣于乞免之章,不宜赘他说,而目击时艰,不胜耿耿忧爱之忱,敢以千虑之一得,仰尘睿览,以备财察焉。今玆北来之报,遽出于灾异荐叠,国势扤捏之日,宜殿下之惕然警动,亟讲修攘之策,而中外氓庶,不审事情之缓急,先自汹汹,数日之间,人心波荡,或有荷担而立者,盖缘国家升平日久,民皆狃安三行缺如扶苏、子舆之为,欲先制我国,以绝议后之虑,则亦必移据恣喝,以观我动静,而今则无此矣。从前而言,则来亦不必深忧,从后而言,则姑无朝夕迫急之形矣。而以今日爻象观之,窃恐寇未至而邦本已摇,兵不交而国步先蹶,驯致于莫可收拾之域也。故臣之所忧,先在于此,未暇以外寇为虑也。传曰,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岂不以暇逸则危,儆戒则安乎?为今之计,莫如勿恇挠而㤼,勿悠泛而忽,务为自强之策而已。所谓自强之策,无他,在乎收人才,以为做事之本,恢言路,以开不讳之心,恤民隐,以收泮涣之心,诘戎政,以尽绸缪之方,而其要,又在于坚定圣志,以实心,行实政而已。何谓收人才?以为做事之本,盖人才之盛衰,而国家之治乱系焉,国而无人,何事可做?才难之叹,自古而然,人物之眇然,今日益甚,国势不振,世道之渐下,固也。无足怪也。虽然,古人有言曰,天生一世才,自足了一世事,我国虽曰褊小,十室必有忠信,则唯患在上者求之不诚焉,可诬一世无人才乎哉?大抵我东,取人之路不广,专尚门阀,已乖无方之义,又拘色目,类多偏用之习,一号为名流,则不问才器之当不当,于将于相,亦无所碍,苟同乎时尚,则毋论人望之叶不叶,是崇是奖,唯恐不及,是以,有才者,不免遗珠,无才者,反多滥竽,如是而欲望群才毕举,庶绩无隳,得乎,凡此弊习,固是群下之失,而圣明在上,岂不思矫正之道?而黜陟进退之间,或以同异,为喜怒,为用舍,加膝坠渊,每患太遽,一扶一抑,多不得中,识者之忧,已不胜言,且国家安危,唯仗大臣,而近年以来,辅相之臣,一不当意,谴责迫逐,略不顾藉,前后相续。噫,元首股肱,上下相须,而情志未孚,救过不赡,其何能展布其肢体,殚竭其才猷乎?平日礼遇之地,犹尚如此,矧伊疏逖之臣,尤何望见信而效能乎?其中自好之士,举思急流之退,若其干进之人,率多谗谄之徒,人才安得以进庸,数行缺昔燕昭王,以败亡之馀,尊事一郭隗,而乐、剧并至,遂复旧业,今日公卿辅弼之列,岂无一郭隗,可以致士乎?惟愿圣上加意焉,近因诸臣章奏,已有人才别荐之议,而从前荐目过高,则荐之者,既难得其人,被荐者,亦不敢当其名,名为剡举,而反小实效,今宜勿拘前例,广其名目,无论文、武、荫、儒,随才题品,核实论荐,而荐主,亦令另择,申明误荐之律,俾无虚实相蒙之弊,则未必无补之侧席之求也。何谓恢言路?以开不讳之门,盖言路之开闭,而国家之兴丧判焉,岂不以谔谔者昌,默默者亡也耶?从古人辟,孰不知此?惟其逊志之言,逆耳之说,从自不觉其同归于乱亡,可胜惜哉?洪惟我殿下,圣学高明,圣度渊洪,察迩拜昌,无愧舜、禹,间其嘉言罔伏,谠议日闻,而顾今俗尚卑下,士气萎薾,瞻顾计较之习长,忠鲠敢言之风衰,虽殿下激励振作,导之使言,优容宽暇,明我能恕,犹惧其不敢尽言,况听纳,或歉于虚襟,摧抑,或失于过情者乎?如向来喉司之臣,骈首就鞫,谏院之启,追被严教者,其累圣德而妨言路,莫此为甚,而日月既更,群下皆仰,则今不必更提,至若前修撰李真俭之疏,直斥乘舆,言人所难,听闻攸及,皆为黯惧,而大度包容,不加之罪,君明臣直,召光简策,独其疏中一句语,不过断章取义而已。批旨中,拖引象文之言,显示未安之意,何殿下既有此容直之美,而乃反摘抉于句语之末耶?权詹、宋宅相等,身居可言之地,有怀无隐,可尚而不可罪也。所被弹章,俱以讥切圣躬为目,其时台阁之失言,固已可羞,以殿下之明圣,不加审察,尚置罪籍,曾莫之原恕,臣窃惜之,顷日洪胄亨、郭景斗,等假托儒疏,侮辱大老,宜殿下之恶其情状,快施迸裔之典,而至于玉堂之箚,伸救两人,略无顾藉儒贤之意,其言议之谬戾,良可骇异,殿下之明其是非,就加责罚,所不可已,而然而一时三窜缺数行受,容受而后,可以来谏,在平常无事之时,不可或示况艰虞溢目之秋乎?昔唐之太宗,即一假仁之主也。犹且从谏如流,虽其切直之言,有所不敢,辄必褒嘉赏赉,无所吝惜,其身致太平,胡越一家者,专赖于此,德宗之在奉天也。陆贽,以开直言之路,为中兴第一急务,而其言有曰,开奖善之门,弘纳谏之怀,励推诚之美,不以先觉为能,不以臆度为智,不形好恶以招謟,不大声色以示威,结之以有犯颜谠直者,奖以亲之,有利口谗佞者,疏而斥bb之b旨哉言乎?当丧乱播越之际,必先勤恳于此者,盖以言路,国家之血脉,血脉通然后,元气可以自壮故也。今殿下,如欲赏谏而来之,先从批鳞者始,广求直言,使无讳避,则昌言日闻于前,而转危为安,亦不难矣。何谓恤民隐?以收涣散之心,《书》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宁,盖国之所以为国,君之所以为君,繄惟民是赖,民心离合,即存亡之所关,虽在域内乂安之时,惟当一意抚摩,以尽康济之策,矧值边鄙多耸,闾里绎骚之日,怀保之方,视前为急,尤可少忽哉?国家不幸,自戊、己以来,连岁饥疫,扎瘥相继,惟彼孑遗,亦孔之哀,今年穑事,届秋卒痒,畿、海荒歉,固云大侵,其馀诸道,亦皆失稔,至于木花,全不成实,无食无衣,冻馁切身,索然无复生意矣。况军额寝广,良民日缩,白骨者征布,黄口而签丁,转移流徙,逃逋繈属,侵督邻族,邻族亦避,凡此流弊,其来盖久,屡经厘革,未见实效,睊睊胥谗,怨咎日兴,至有思乱之心者,在在皆然,窃发之患,近又益炽,村落无安堵之势,行旅有断绝之忧,而又缘边报,众心骇动,脱有警急,将安所恃?土崩瓦解之患,必在于贼艘未泊之前,言念及此,不觉心寒,夫欲富者民之情,而征科急,则民不得不贫,欲逸者民之情,而力役烦,则民不得不劳,渔夺民田,而失业者多,搜括民户,而乐生者少,狱讼滞而幽郁滋,法网密而横罹众,债帅之剥肤而民怨,污吏之吮膏而民困,其他奸猾之舞弄,豪强之武断,罔非病民之事,而殿下深居九重,何以察蔀屋之愁眉三行缺至愚而神者,民也。实惠不究,空言无补,则扶杖听诏者,反有失望之怨,必也轻徭薄赋,量减身布,停捧旧粜,预议振[赈]贷,则贫者可以免死矣。凡系兴作,徐待年丰,与民休息,专意安集,则劳者可以息肩矣。折受与买取,其号名虽殊,利归宫家,民则失业,盖奸民之符同宫差者有之,宫差之恃势作挐者有之,并许申诉,从公处分,则渔夺之谤息矣。良役与束伍,其色目虽异,害及穷阎,民不乐生,盖老弱之混被编伍者有之,任掌之因缘刁蹬者有之,灾邑岁抄,姑令停止,则搜括之弊蠲矣。重囚之情涉可疑者,大讼之互有所执者,辄必经时阅岁,或至十年而未决,虽缘事势之所使然,而其幽而莫白,郁而未伸者,当复如何?至于灾伤差错之邑,监色、佃夫,并被全家之律,其他文法所拘,无情而被罪者,亦复何限?此等横罹,冤亦极矣。并令京司及道臣,申饬推官、讼官,作速处决,若其坐文法被谪者,亦令查启,特霈一时之宽典,则亦为收拾人心之一端矣。一路制阃,其任固重,一方字牧,共理惟良,而矧当今日,尤宜饬励,俾不敢复行敛怨之政,则奸猾豪强之病民者,亦自可除矣。傥殿下,轸如伤之念,行惠鲜之政,如是而民不保者,未之有也。今者病民之弊,救弊之策,槪已略陈,而亲民者,莫守令若也。慎简守令,尤为当务之急,伏愿殿下留神焉。何谓诘戎政?以尽绸缪之方,《易》曰,重门击柝,以待暴客,盖物不素具,不可以应卒,计不先定,不可以备急,桑土之谋,必迨未雨,盖取诸豫,则固圉之策,其可缓乎?惟我东韩,僻处海外,而地势甚险,兵力莫强,隋、唐二帝,动天下之众,而曾不能得志于弹丸一城,则天下之善守者,莫我东若也。及至壬、丙之乱,生灵涂炭,庙社蒙尘,殆至于灭亡者,非地小于前也。兵弱于古也。而当时庙算,独失于去邠之计而然也。何则,众心成城,则固于金汤,人和一失,则地险莫凭,进前而勇,退步而㤼者,乃人之情也。寇准,请进驻澶渊,真宗从之而胜二行缺都城,不能守也。弘福,宜急筑也。不审有诸,谓此贼不过寇抄沿海之类以此而轻弃都城,使万民,流散而不暇恤者,何其㤼也?谓此贼势大,有朝夕豕突之虞云尔,则何暇筑未筑之城,峙未峙之饷,备未备之器械,构未构之宫室库廨,以奉我主上庙、社,为万全之图者?何其缓也?三年之艾,犹可试于七年之病也。则今日筑斯,或可为早晩之用,议者之说,不为无见,而臣之愚意,独以为在平时,为不必筑,在今日,为不当筑,臣未见其形便,先为此论者,似近沮戯,而抑且有说,盖闻弘福,距京师五十里,则道路之远,比南汉有加,距汉水六十馀里,则漕运之难,视南汉尤倍,而杨州一营,移属弘福,则南汉孤矣。假令此城,不日定筑,以何谷物,储置军饷,设令军饷,如山积峙,以何军兵,计堞分守,常时粜籴,大为民弊,临乱守堞,必分兵守,臣恐新筑,未必得力,旧城反为疏虞,况一时临急之筑,必不坚致,若比南汉之逐年增修,其所优劣,不翅天渊,或者以弘福由陆,南汉渡津,出狩难易,彼此悬别为言,而我之所往,贼亦能蹑,我若病涉,贼难飞渡,利害参半,智愚皆知,或者以南汉城孤,可惩前事,弘福城成,足备行幸为言,而丁丑下城,只为江都之先陷,粮饷之垂绝,非因险阻之不足,则未知弘福之新筑后,能保江都之无虞,而粮饷之得继乎?今若移筑费,万一置津船百数,则临急渡涉,可以无忧,既渡之后,船置南岸,则贼虽追蹑,必无奈何,以此观之,则虽决去邠之计,必不舍南汉而取弘福也,明矣。臣之所谓不必筑者,此也。语云,筑城者,筑怨也。传曰,以佚道使民,虽劳而不怨,盖国依于民,民依于国,国家之使民也。为暂劳久逸之计,以时而使之,则虽劳而不怨,兴不紧之役,费不赀之力,则非但呼耶者咸怨,抑亦傍听者同骚,此不可不审也。弘福利害,如右所陈,缓急驻跸,决知不可,则可谓不紧之役矣。崇墉百雉,周遭既广,则将费不赀之力矣。况当饿岁,救死不赡,而驱策疲氓,负土运石,臣恐城未筑而变先作,虽悔之无及矣。臣所谓不当筑者,此也。若论去邠之计缺数行守都之利有五,去邠之害,亦有五,臣请先言去之而后,陈守都诸策焉,从古丧乱,何代无之,而顺民心者,虽危必安,逆民心者,虽存必亡,即今都下,上自士夫,下至舆儓,万口一辞,咸愿守堞,不愿去邠,群情大可见也。此其守之利去之害一也。人事之所上奉者,唯宗庙、社稷耳。守都则庙、社无震惊之患,去邠则庙、社有蒙尘之辱,此其守之利去之害二也。君者,民之父母也。虽苍黄急遽之际,不忍弃子于丘壑者,父母之心也。守都则庶民子来,如趋父事,去邠则一出都门,赤子鱼肉,殿下何忍于此乎?其守之利去之害三也。粮饷器械,乃战备之最切者也。守都则粮饷可继,器械足用,而去邠则我无所资,而终为藉寇赍盗之归矣。此其守之利去之害四也。兵者,所以自卫也。守都则诸军门士卒,固自如也。都城内上下男丁,殆将十万,分守雉堞,各怀死守之心,军籍之外,所得甚多,去邠则百官之尽从,亦未可必,环卫之疏虞,势所必至,观于壬、丙两乱,可以验矣。此其守之利去之害五也。伏想圣明,岂不洞烛于此等利害?而日昨耆旧重臣疏批,至以都城事,非所更议为教,臣未知其疏中所设策者如何,而殿下之批,乃至于此,自闻此教以来,民心大崩,若赤子之将失父母,彷徨道路,无所仰赖者然,其情戚矣。谓都城阔大不可守者,甲者之说也。谓都城可守而他无可往者,乙者之说也。周遭四十里,不可不阔大,南北虽险,东西稍夷,甲者之说,盖出于此,而殿下之不欲守者,亦是之虑矣。试观他处,无可往矣。南汉虽险,亦一孤城,弘福虽好,新筑未易,则守都之外,更无他策,乙者之说,必由于此矣。臣之愚意,以为以弘福筑城之具,移之于守都之备,则事半功倍,民必乐从,虽劳而不怨矣。设仓之[于]城内可合之地,移三江之粟,则军兴自可有裕,列墩于城外最要之峯,置偏师之戌,则贼兵,必不敢内规[窥]矣。作队都民,定其正敛,分属信地,以时城操,则非兵之兵,足以守埤,环城浚沟,城上开路,内平外高,守易攻难,则薄城之贼,可以制挺,若值警急之时,三门外近城人家二行缺不敢深入矣。兵书曰,倍则攻之,十则围之,海贼虽多,舍舟必灭,万雉王都,岂有见围之理?畿民入都,畿邑清野,贼势之窘蹙,可立而待矣。况南汉在东南,大兴在西北,江都障海,乔桐、永宗,为其掎角,水原精兵,往来剿讨,八路勤王之师,陆续赴难,则何畏乎蕞尔之小丑哉?今此所陈诸条,虽是守堞之形便,而必待圣断夬决,将得其人,然后可以行之,此外小小设置,唯在庙算之临时制宜,又何言。噫,安危之几,间不容发,而民心之离合在此,军情之勇㤼在此,士气之衰壮在此,伏愿圣上,亟挥乾断,示守都之意,俾系万民之望焉,虽然,守都与否,自是寇至后事也。至于守在四边,即古昔明王御戎之上策也。臣又不得不毕其说,以冀圣上之采纳焉,粤自丁丑约束之后,我国西路之不得修城池、炼甲兵,殆今七十馀年矣。戎政弛废,边围疏虞,有识之忧,久矣。今则彼既报其边警,戒我防守,从前弛废而疏虞者,今可得以乘便修饬,无所顾虑,则今玆边报,非不幸也,亦幸也。关西之白马、龙骨、云暗、凌汉四山城,处在直路且兼沿海,皆可增修也。慈母、铁瓮及龟城,虽在僻处,亦不可弛备也。至于安州、平壤,即士女之所都会,玉帛之所溱集,乃敌人必争之地,而颓废尤甚,此又不可不及时缮治也。所谓水军,宣川、三和虽兼防御之名,曾无制置之实,战船未备,器械未具,军额亦且零星,当此海防有虞之日,尤不可不尽力修备也。并令庙堂,申饬道臣、帅臣,从长措置,水陆诸军,以时炼习,俾知坐作进退之方焉,臣于戊寅年间,猥承廉察之命,遍历西路,诸山濯濯,绝无船材,欲造战船,必取用于他道,而窃闻湖西虫患,漫[蔓]及安眠,不出数年,船材将尽,与其靳惜于目前,空弃于日后,毋令量给于关西两防营,以为造船之地,则以无用为有用,尚亦有利,亦令庙堂禀处,以海西关防言之,首阳、九月、长寿、正方,俱是要害之处,而黄州邑城,依山临水,四无窥峯,臣所谓此城,亦可守也。并令本道监、兵营,留意增修,似不可已也。过此则松都之大兴,实当西路咽喉,数行缺仍陈四条之策,伏想圣明,亦必记取,侧听逾月朝廷之采用与否,姑未可知,而本城所属军饷,今春分给于各邑者,已因备局之启,至许捧留于本邑,甚非计也。城内若干居民,若干僧徒,赖以资生者,专在军饷之粜籴,而今冬则无有矣。无其粜谷,则民流而僧徙矣。民流僧徙,则城将空矣。此城空,则沙岘以西,无关防矣。在平时,尚重关防,况今日艰虞之际乎?民间转输之劳,其害小,关防废弃之举,其虑大,收籴方始,事势甚急,若待庙堂之覆奏,必致后时。伏乞圣明,收回成命,特令依前输纳于山城,以备绸缪之策焉,大兴山城,移属松都之后,有中军、别将、千、把、哨官、教炼、旗牌等官,所属军摠,亦过四千,便一大军门矣。留守差出之时,自庙堂荐望,亦使留守,兼带备局,其若托重,与守御、镇抚两使,别无异同,独其名号,尚今未定,以留守之称,行大将之事,号令不行于各邑,体面多拘于军门,甚有不便者,曾前故参判臣李寅焕在任时陈请,有节目磨炼之事,而其中,多有待丰举行者,若其使号议定,无系丰歉,而亦在姑寝之中者,今至十馀年之久矣。苟有其实,名亦何关,而朝廷制置,终似未备,请令庙堂,议定其使号焉,外方战卒,惟束伍与牙兵是恃,而既无给复给保之规,军装服色,又令自备,贫贱而无依者,十居八九,每当逢点之时,东借服色,西换军装,以冀免一时之棰责,若是而可能临乱赴敌,以尽亲上死长之义乎?若不别样激励,俾有所劝,则臣恐隶籍之军,半作空簿,今宜预申特教,终始从戎者,公私贱则许良,军则别加军功之意,晓谕中外,则庶或以希功望赏之心,为临陈敢死之卒也。自夫束伍之制设,镇管之法罢,而守令,无手下之兵矣。若值有难之时,则领付束伍于营将,而守令,便无属处,为守令者,将何以处义耶?若随监、兵使勤王之师,臣节虽伸,守令则空,仓库器械,谁使尸之,征发转运,谁使主之,若欲不离本邑,以尽死守之义,则既无随身之所,则谁与为守?缺数行皆称军官,平时则劝奖武人,临乱则纠率保守,则虽未必得力于大敌压境之际,亦可以少遏乱民抢掠之患矣。国朝擅发兵之律甚严,若值贼艘到泊之际,守令、边将,报营将,营将,报监、兵营,以待发兵剿讨,则必有后时难遏之患,申饬沿海守令、边将,一边报警营门,一边报兵致讨,临时应变,无失其机,似合事宜,沿海各邑,有邑城焉,有山城焉者,十居八九,虽三里五里之城,犹胜于无,今宜倂令修治增垒浚沟,以为捍御之地,则必不无其效,须令巡抚使,细审各邑便宜,划即举行,亦一备预之道也。所谓海贼,以船为家,乘风张帆,远近南北,莫适其所向,而从前疑舶之往来,多在海西,防守之策,尤宜致慎,请令防御使,先陈方略,仍使巡抚使,审其便否,另加制置,以为待变之图焉,今臣所谓收人才,恢言路,恤民隐,诘戎政四条之策,虽其详略不同,论说无奇,狂直圣择,不为无助,而事有先后,物有本末,其本何在?在乎坚定圣志,夫志者,心之所发也。语在志王则王,志霸则霸,若是乎志不可不先定也。昔周宣王之侧身修行者,志在中兴,而能中兴焉,越句践之抱冰握火者,志在沼吴,而能沼吴焉,苟有志焉,不为挠夺,何事不成?何功不就?顾今自强之策,亶在圣志之坚定,而若不以实心行实政,则不过虚伪而止耳。文具而止耳。噫,君不能独理,必待人而图功,殿下之志,固切于得人,而顾今朝廷之上,倚以为重者,谁欤?委任而责成者,专在大臣,而有始无终,宠辱变于好恶,朝入暮出,位著同于传舍,汉相之涕泣受印者,不幸近之,大僚如此,则庶官奚论?前日之所进者,今不知其亡也。则居岩穴义不辱之士,其何望于于而来乎?噫,后从谏,则圣必以人为鉴,殿下之志,固切于纳谏,而顾今谏诤之列,尽言不讳者,谁欤?耳目之责,寄于三司,而切直之言,未蒙褒加,以言获罪,前后相望,宋人之相戒缄口者,不幸近之。二行缺噫,孔子曰,节用而爱民,此言恤民之本,在于节用也。未知殿下能尽节用之实欤,近闻王子出阁有期,而第家之宫,器皿之具,适在此时,此固不可已者,而若或有一毫过侈之举,则不惟䯻袖之可戒,抑有乖于轸艰虞省冗费之意,昔者李同之语赵胜者,其言有味,此岂非圣明所可留念处也?噫,《语》曰,先为我之不可胜,以待贼之可胜,此言制敌之本,先在我也。未知殿下能尽诘戎之实欤,为今日自强之策,去邠,不如守都,守都,不如守四边,而今者寇未至,而殿下先议去邠,将何以激励士气,收拾人民,以责我七十年养兵之效耶?诚愿殿下,坚定圣志,益尽求贤纳谏之诚,务行宽民固圉之政,儆戒无怠,惕厉不弛,一念兢兢,恒若巨寇之临境,不以丰亨豫大之意间之,专以恐惧修省之念,勉之作事图功,务在诚实,则今玆忧虞,未必不为转移之一大机也。臣既以坚定圣志之说,仰陈于前,敢复以保啬圣躬之方,加勉于后,惟圣明察之。噫,人无贵贱,无不自爱其身,而至于人主一身,宗社之所付托,臣民之所仰戴,其摄养调护之道,尤不可不慎,必须圣体康泰,志气冲和,然后可以奋发淬砺,内而进修德业,外而建立事功,惟我圣上,春秋畹晩,荣卫频愆,前冬疮患,积月弥留,举国忧遑,庸有其极,天佑宗社,翼瘳有庆,八域含生,举切欣蹈,迺者结核牵引之候,复发于秋冬之交,即今症形,虽不至于大段,药院起居之批,每有一样之教,微臣忧虑之忱,中夜耿耿,夫调摄之道,要在于潜心省虑,而常时万机之烦,犹不胜其酬应之劳,矧今彊域有虞,庙谟无定,中朝之叹,丙枕之忧,当复如何哉?凡人之思虑烦多,心志胶扰,不惟无益于做事,适足有妨于治疾,愚臣区区,唯愿圣上颐神养心,穆然泰然,以劳制烦,以静制勤,虽事变将至,勿以惊忧而沮之,虽拂乱或加,勿以粗暴而应之,二行缺不至贻劳于圣躬,此亦不必不为保啬之一助也。臣之家世,世受国恩,至于先臣,蒙被两朝之知遇,隆恩异数,旷绝古今,臣之父子兄弟,居常感结,不知死所,如臣不肖,滥籍先荫,致位通显,虽其才识浅短,不足以为需于当世,而若其忠君循国之诚,根于秉彝,当此主忧时艰之日,若以荒芜为嫌,嘲笑为戒,蕴诸中而不尽其所欲言者,则是臣负殿下也。惟殿下,恕其愚而察其忱焉。批答在上

10月14日[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坐直。右承旨金德基。左副承旨李东馣服制。右副承旨朴泰恒。同副承旨金一镜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重熙金有庆仕直。事变假注书洪尚寅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提调座目见上启曰,日候不调,伏未审日间,圣体调摄,若何?核处及脚部,其有差胜之势乎?今日入诊,前已定夺矣。臣等,与诸御医入侍,详察症候,宜当。不胜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核处、脚部,一样矣。

○中宫殿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再启曰,臣等,入诊退出后,与金有铉等诸御医,反复商议,则皆以为圣候十一日夜,火升失睡之后,水剌厌进,又有头疼之候,自昨日,虽有差减之势,和解清热之剂,不可不进,柴胡凉膈散,加知母、麦门冬各一钱,黄连酒炒七分,连进三贴,宜当云。此药剂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泰恒,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尹趾仁,义禁府坐起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掌隶院,以堂上之递易,不得开坐,词讼之积滞久矣。判决事兪集一,除拜之后,连上辞疏,尚不出肃,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监察茶时,已过屡日,事甚未安,而守令之未署经者亦多,而宪府无行公之员,除在外外,呈告人员,并即牌招察任,以为署经之地,何如?传曰,允。

○金德基启曰,明日崇政殿儒生殿讲时,命官,何大臣进去乎?传曰,左相进去。

○兪命雄启曰,左副承旨李东馣外从兄幼学金宣五身死,服制已行四日,出仕,何如?传曰,允。

○以咸镜监司,十月令荐献进上,限内不得封进,惶恐待罪事状启,传于金德基曰,勿待罪事,回谕。

○金一镜,以兵曹言启曰,今十月十四日周召史称名人,自兴元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柳霆,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全罗道灵光充军罪人金尚圭妻林氏呈状内,去九月十六日,遭其舅父丧云。归葬间,依近例给由之意,分付本道,何如?传曰,允。

○大司谏柳凤辉,献纳梁圣揆启曰,即伏见儒臣疏批,有远窜三臣放释之命,臣等,窃惑焉。夫唆嗾乡生,讦发私书,欲售其诬辱侵贤之计者,机械可谓巧密,情状殆同鬼蜮,圣上处分,盖出于深恶痛斥之意,而三臣者,身居论思之列,投进一箚,造意下语,极其谬戾,游辞幻弄,专为救解疏儒之计,其意实出于党私,其罪同归于诬贤,而罪窜未几,遽尔全释,深恐有乖于惩恶之道,请还收远窜罪人洪禹瑞、李泽、李乔岳放释之命。答曰,知道。

○持平徐命遇启曰,请还收己卯文武bb科b追复之命,其时停论台官,并命罢职。新除授掌令柳凤征,以灾伤敬差官,时在忠清左道,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曰,不允。末端事,竣事后,自当上来,勿为下谕。

○答正言尹樟疏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答庆尚监司兪命弘疏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答工曹参判权尚游疏曰,省疏具悉卿勿过辞,从速上来察职。

○午时。上御兴政堂。药房入诊引见时,都提调李颐命,副提调南致熏,假注书金重熙,记事官宋成明,记注官朴弼梦,医官金有铉、丁时悌、崔万尚、权圣征、赵庆基、吴重卨、许坫、方震夔、卞三彬、李征夏、崔泰宁入侍。李颐命进伏曰,日气不均,寒暖无常,调摄中圣体,若何?上曰,自数昨,火升头疼,寝睡不安矣。颐命曰,自前上候虽未宁,不即下教,故诊察议药,未免后时,臣等不胜忧虑之至。上曰,大昨寝睡之不安,由于火升头疼,而昨今则稍似至歇,故不为下教矣。南致熏曰,水剌所进,何如?上曰,亦厌进矣。颐命曰,脚部核处,何如?上曰,脚部,既无所减,核处,亦一样矣。颐命曰,自上火升头疼,似由于外感,使诸医诊察,何如?上曰,依为之。有铉曰,头疼之症,与昨,何如?上曰,比昨稍减矣。颐命曰,脉理本来微妙,医虽诊察,不能详知症候,自上或有感冒之症,下教医官,以为议药之地,何如?上曰,大昨头疼之症,亶由于火升,而元无外感之事矣。时悌入诊曰,左右关寸脉,若中有热,手足亦甚温暖,似是感冒而然矣。万尚入诊曰,脉度,实即数,感冒之气,未发表而然矣。圣征入诊曰,即今脉度之频数,盖由于火升,感冒之气,则元非大段矣。庆基入诊曰,自前上候未宁时,则脉度,每沈实矣。今亦与前无异,而不至大段矣。重卨入诊曰,左边肺脉,升降无常,此由于外感之不能和解而然矣。许坫入诊曰,左脉则与前无异,而右边脾肺脉,稍数矣。三彬入诊曰,左右三部,皆沈而实,不无热候矣。征夏入诊曰,脉度沈数中,又添感冒之气,和解之剂,不可不用矣。颐命曰,诸医皆以为上候之未宁,由于感冒云,而第近来忧虞多端,民忧国计,一无可恃,宵旰轸虑,转成烦恼,宜致火升而头疼矣。上曰,予之火症,已成痼疾,或昼或夜,升降无常,非特近日为然矣。颐命曰,玉色虽不敢直为仰瞻,而红色满颜,此莫非火不降而然矣。上曰,常时火升,则每如是矣。颐命曰,使针医诊察核处,何如?上曰,依为之。圣征入诊曰,疮合后结核,乃是例症,而但右边核处,比再昨稍大,若似在手结核,是可虑也。许坫入诊曰,右边核稍大,且有红晕,而第遇寒,则核病例如是矣。泰宁入诊曰,左边则不至大段,而右边则稍大矣。有铉曰,闾间,亦多有如此病,固非异症,而但右边,与旧疮口相对,是可虑也。圣征曰,凡核病,槪由于下焦之虚冷,责效之道,惟在受灸关元穴,而自上常有火升之症,有妨于灸治,故不敢仰请矣。今则核处久而不解,不可不受灸矣。上曰,诸医各陈所见颐命曰,诸医所见如此,不可不受灸,而受灸吉日,今日之外,二十日最吉云,今日则自上火升,不可受灸,以二十日定夺,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前定夺颐命曰,臣等退出,与诸医商议,制进发散之剂,宜矣。上曰,依为之。致熏进伏曰,御营厅教炼官来言,大将金锡衍,以北汉山城基址看审事出去云。往来间,使都提调兼察乎?敢禀。上曰,都提调兼察事,发牌本厅郞厅,分付可也。出榻前定夺遂退出。

○工曹参判权尚游疏曰,伏以罪戾之臣,幸逭黜罚,前后荣宠,反溢涯量,兼之贱疾深苦,滨于危域,冒死自列,披沥衷情,谓宜庶蒙天鉴,特赐镌免,俾得以遂其分愿,而及承圣批,不准所请,仍谕之以斯速上来,臣诚惶感,益增陨越。犬马微品,叨此恩数,固当承命瘅瘁,以死为期,而素患腹涨之病,移伤于暑湿,入秋以后,十分加重,食渴之症,近又添发,精神昏瞀,气力澌薾,臣之得此两症,盖已十年馀矣。间因闲居静调之力,幸得少愈,今复陡陡,日觉渐危,亦莫非恩重报蔑鬼责孔昭之致,抚躬自悲,惟有涕泪。似此病状,实无起身上道之势,不得不更暴危恳,请急于天地父母之前,冀有以间察焉。抑臣尤有所瞿然于心者,顷者朝纸上,得见台启中一二宰臣稍持公议之说,追闻此即指臣而发。臣之向日造朝也,元无言议相低昂之事,所谓稍持者,果何说也?况玆论启之台臣,臣固不识其面,而闻其言论,受病于党习最痼,其能知公议之为何物,有未可必,今乃欲抑扬箕弄,人之语不择臣虽极罢然,诚愧夫受此软困也。臣之病势,既难自力,情地之难安,又复如此,偃伏乡庐,坐拒义命,敢将请谴之章,屡尘宸严之下,臣罪至此,尤万万矣。伏乞圣慈,亟命镌削臣职,仍勘臣罪,以严有邦之常,以安垂死之喘,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

○正言尹樟疏曰,伏以庸陋如臣,百无肖似,滥蒙洪造,累玷清班,丝毫无补,罪戾徒积。不料玆者,薇院新命,又及于已试偾败之身,臣诚惊惶踧踖,罔知攸措。在臣分义,固当感激恩私,竭蹶趋承之不暇,而臣之春间所遭,实非寻常,敢陈一疏,略暴委折,而其时儒臣洪禹瑞之疑怒转加,不少顾藉,至以臣之内舅臣李乔岳,援以为证,人言之危怕,胡至此哉?第正月初十日夕时,宪吏来请会礼,而内舅适来臣家,果为目睹而归,偶然说道于侪友之间,伊时实状,不过如斯,而禹瑞,惟事务胜,以舅甥质言,欲为箝制之计,臣舅既已陈疏,卞破无馀,则臣之前疏所谓将会未会者,此也。伏想圣明,恐未已洞烛,而惟其欺弊之教,至今思之,寝惊梦愕,直欲钻地以入,而不可得也。且伏见前修撰李廷济之疏,则追提此事,费辞论列,而拈出臣舅疏中一夕字,至谓之没实糢糊,勒加非斥,指意深紧,臣实讶惑,莫知其由也。臣舅之被人侵诋,既由臣身,则臣之情地,尤万万臲卼,在臣之道,惟当杜门屏迹,自省愆尤而已,岂敢复玷台地,扬扬出入于荣次乎?玆敢不避烦猥,仰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亟命镌削臣职名,以安微分,不胜万幸。臣无任云云。

○庆尚监司兪命弘上疏。大槪,臣于日昨宪臣之启及镇海县监洪好人之爰辞,有不可晏然者,恳乞镌递臣职,以谢台议,以安微分事。原疏缺

10月15日[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右承旨金德基。左副承旨李东馣坐直。右副承旨朴泰恒坐直。同副承旨金一镜。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重熙金有庆仕直。事变假注书洪尚寅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三陟府使李圣肇,平昌郡守李命熙。

○药房提调座目见上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昨入汤剂,其已进服,头疼水剌厌进等症,益有差胜之效,而核处及脚部牵引,亦有减歇之势乎?臣等终宵忧虑,敢来问安。答曰,知道。汤剂进御,头疼差胜,水剌厌进一样,核处、脚部,别无加减矣。中宫殿问安。答曰,知道。大殿,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世子宫、嫔宫问安。答曰,知道。

○李东馣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殿讲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军士,当为中日习射,而儒生殿讲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备忘记,幼学田时雨、黄允垕、申以规,并直赴会试之次,进士金弘迪,幼学卢三邦,各给一分。

○李东馣,以备边司言启曰,顷日筵中,平安监司权𢜫,此时不可轻递,特降别谕事陈达,则以不必力辞,各别分付,使之行公事下教矣。成命之下,政院,似当即为下谕,而今闻政院,尚不举行,其在事体,殊涉未安,当该承旨推考,使之举行,何如?传曰,允。

○以同副承旨金一镜上疏,传于李东馣曰,递差传旨捧入。

○李东馣启曰,即者同副承旨金一镜递差,厅中,只有臣东馣,无伴直之员,右副承旨朴泰恒,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以平安监司权𢜫辞职上疏,传于朴泰恒曰,还为下送。

○李东馣,以义禁府言启曰,全罗道灾邑定配罪人等移配事,覆启蒙允矣。依例发遣罗将,仍令押送配所,何如?传曰,允。

○假注书李廷弼启曰,臣承命驰往于忠清道尼山县酉峯村判中枢府事尹拯所住处,传宣圣旨,则以为臣以宠为罪,长抱兢惶,病与时添,朝暮待死,不意近侍又临,传谕圣旨,以边虞孔剧,不可退伏田园,须速就途为教,不胜惊惶震越之至。臣于昨者,伏闻道路所传,北来消息,忧虞叵测,恬嬉日久,涣散又甚,猝有事变,应之诚难,窃想九重宵旰之虑,有不可言。臣虽在蛰伏垂死之中,岂无为国家危惧闵虑之心?况今圣教特下,谕以休戚之大义,臣以草莽贱分,虽不敢当大臣之名,而蝼蚁微忱,亦知不敢苟为怀便偸安之计矣。顾此懔懔残喘,只有喉下一缕之未绝耳。筋力精神,更无馀地,安有一分生人之事哉?当此主忧之日,致身无路,有臣如此,将焉用之?瞻望云天,但切悲悼,惟愿亟命勘臣罪律,以严分义而已。无任伏地战灼之至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持平徐命遇启曰,请还收己卯文科追复之命,停论台官并罢职事。答曰,勿烦。

○兵曹判书闵镇厚启曰,臣承命往见洪福及北汉,今日还归,得见训炼大将李基夏书启,则既已槪其形势,别无可赘,前头入对时,谨当悉陈浅见矣。敢启。传曰,知道。

○左议政徐宗泰箚子。大槪,敢陈迷见,仰冀睿察,仍请不职之罪,亟赐斥免事。入启。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噫,临危守城,国之大计,而存亡判焉,其不可不审也,明矣。都城周遭,既其阔大,国初筑斯,非为御敌,故本不坚牢,欲修之则必不可成,欲守之则必有可虞,予之意思,本自如此,非猝定于今日也。箚末所陈,予当留意,卿其安心勿辞,以副至望。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同知梁益命等上疏。入启。答曰,省疏具悉。近以都城事,相继陈疏,而才于大臣箚批,明示予意矣。原疏在下

○同副承旨金一镜疏曰,伏以臣于庙堂请推之举,窃有所骇惑者,玆不得不略暴其委折焉。顷日筵席,臣亦入侍,大臣,虽以别谕于权𢜫之意仰陈,而上教,只曰各别分付,使之行公可也,则此因庙堂据传教发关分付之事,故及夫举条启下之日,即招备郞黄溥,书名受去矣。厥后院中,有私书往复于西伯者,知关文之尚今寥寥,极以为怪。昨者自本院,招致备生吏,诘责其不即禀知而举行,汔于稽滞之失矣。今反归罪于本院,此由于下吏辈,欲掩其慢,饰辞欺谩之致,臣诚骇痛。夫藩臣,以情势为辞,而圣教分付行公,则在政院之道,惟当以举条,出于邸报,兼复申饬备局而已。不但今番一事,在前藩臣、帅臣、重臣、侍从之在外者,或因大臣、筵臣之陈白,榻前下教,使赴任行公与上来察职者,亦复何限,而不过自政院申饬于各该掌而止耳。独于权𢜫,当有何等不常有之事,而抑将别构措语,如敦谕大臣者为哉?臣实昏昧,不曾省得如许事体也。缺数行罚虽问备,以此情罪,决不可仍冒于职次。伏乞圣明,亟命镌削臣职名,仍治臣不职之罪,以砺臣工,不胜万幸云云。

○左议政徐宗泰箚曰,伏以近日自有北咨以来,都下误认以为若有海寇之警,则朝家将弃都城而移跸,闾巷士民,不特以外寇为惧,而以岐路难保为虑,遑遑靡定,殆至荷担。盖民志,本自不固而易惊,今则其所骚骚,势应尔也,而至于弃都城,则朝家,未尝有此意计,在廷群议,亦未尝以此为言,臣于近日,窃不胜忧骇也。顷日大臣、诸宰之入对也,始见来咨,深忧无形之寇,造陈宜饬海防兵备之言,上下之间,虽言及江都、南汉,而未有闻警移避之语,自上语次间,以都城难守为教。且于重臣李光迪疏批,有都城事非所更议之教,此则昨年已定之算也。伏想天语,指他日或值寇贼如壬丙之时而言也,非谓当今海寇之忧,而京城不如守也。原任大臣洪福宜筑之语,适出于伊日,其言以为,若委杨牧,数年间随便营筑,而先移邑治为好云,此岂为海寇移避之意耶?因重宰,以只委本州,几年可成。大计若定,则宜委诸军门为言,遂以将臣,往审定夺矣。方忧警急,而审察驻跸城基,此岂近于事理?识者宜知其非出于目前之计,而其事适会民忧增疑,此则举措未免失于周审矣。所谓海寇,未知其情势如何,而虽或有警,岂遽至于侵轶内地,况都城乎?臣之所深忧,则尤在我邦域之内也。昨伏见行副提学赵泰老之疏,有云边报始至,圣上筵问大臣、诸宰,庙堂筹画,不过曰都城不可守,洪福宜急筑,臣未知此语从何而发,宰臣过忧如此,民庶之胥动,武臣之倡疏,何足异哉?近闻骚屑流布,远外益深,哓吪百端,势如火燎波漫,不可救止,镇定之策,诚不容缓,而莫知所出,圣上,今以虽有海寇,国家断无轻弃都城之计之意,出于圣教,明赐晓谕,则中外民心,庶可少解其愚惑,伏乞深留睿念。赵泰老疏中,以坚定圣志为请,此则诚切至之言。自古虽当事变,君心必先坚定,无或惊忧自沮,然后万事可以建立矣。臣于日昨,敢以朝家气义,必当安闲,而守备自强之策,不可不悉心经画陈达,此诚区区之望也。伏乞圣上,毅然凝固,益勤警砺,而简思虑,加飮膳,慎毖于保卫圣躬之节,而凡于边备时,有经度于圣虑者,即降指挥,俾得奉行,博访群策,毋失其缓急之宜,臣昏蒙茫然,不能措画一谟,失职之罪极矣。亟赐斥免,实合国体,臣伏不胜悚懔祈恳之至。取进止。

○同知梁益命等疏曰,伏以臣等,俱以介胄贱士,以弓马为业,未晓诗书,且昧兵家之鞱略,何敢妄论国家大计,而顾忠之志,出于天性,忧国之诚,无间文武,则当此边忧孔殷之日,何敢终默不言,不效一得之愚乎?彼中情形,姑未知缓急之如何,而在我备豫之道,固不可少缓矣。今之议者,或以为脱有警急,则备御之策,莫要于山城,或以为仍守都城,可保无虞,甲是乙非,论议岐贰,尚无归一之期,傥于一朝,猝有警急,则必未免苍黄狼狈之患,不如不宿讲而完定也明矣。臣等愚意,则以为山城甚便,而都城实合防守,其利害之易见,不啻宵壤。何者?夫靖乱之策,莫先于固结人心,镇定不动,而一出都城,则举国惊骇,邦本先摇,其利害之易见者一也。制贼之道,莫如申明号令,整顿纪纲,而一移山城,则大纪解弛,其利害之易见者二也。壬辰龙湾之行幸,盖出于欲佑上国,丙丁南汉之移跸,亦由于势出不已,而犹且扈不成行,伍不成列,慷慨之士,至今传说而愤激,则况当人心益偸,世道日下之时,其能同仇同保,而望其效死跋涉也耶?其利害之易见者三也。南汉,自是天险,且设大尹之保障,江都,素称汤池,又有留守之镇抚,而昔在丙丁,累万卒伍,避乱人民,率皆草处露宿,栉风沐雨,而多有冻死者,况彼北汉、洪福,虽得及期粗完,其能免风雨霜雪之交逼乎?其利害之易见者四也。或者以为,都城处于平地,周遭阔大,决难防守云,此言大不然。自曲城东北,至东大门,自南小门西南,至上山台,皆是绝险之地,本不下于洪福、南汉,虽以老弱妇女,为疑兵而御之,必无他忧,而自上山台,至新门,自东大门,至水口门,只此两处,地势平夷,折长补短,不过五六里之地,此则以五军门军兵,可以捍御,而况五部之民,亦可为守堞之卒,何患周遭之阔大乎?其利害之易见者五也。或者以为,满城居民,必皆分料,然后可以守城,而以有限之谷,决难支给云,此言尤为不然。诸宫家及平时受禄之人,及上下富足之民,其数亦多,此则虽在国城中,足过数年,而其馀贫窭之民,若预知守城之举,则亦皆有周旋备粮之道,何必尽为给料耶?其他远方动王之民,及尤甚贫乏之类,则不可不给料,而江仓储既皆尽输城中,城内外衙门各仓库储蓄,其数不饶,比诸南汉、江都,丰啬自别,则设有分料之举,何患其不足?其利害之易见者六也。且大驾一出都城之后,则城中父母妻子,必不及尽入山城,势将各为避难奔窜兄弟妻子,各自离散,不知其死所,则扈驾军卒,其能安意固志,欲出死力,以婴城乎?若守都城,则军民室家,完聚如常,不待抗节致忠之士,而虽使全躯保妻子之辈当之,必皆同心一力,终始坚守矣。其利害之易见者七也。且大驾一出城门,则不但都下士女尽皆颠倒奔波,鱼骇鸟窜,八路军民,得闻都城之失守,皆怀无复可望之意,莫不逡巡遁逃,更无勤王之望,此莫非朝廷之所使者然,其利害之易见者八也。且山城,自是客地,军中朝夕之供,必多凉薄,而亦必有失时饿乏之患,羸残军卒,其何能贾勇,而以逸待劳乎?若守都城,则各其家属,以簟食壶浆,迭相来饷,无异平日,或有疾病之患,亦自有相替调养之道,何忧兵力之羸瘁,民心之溃散乎?其利害之易见者九也。且北汉、洪福之登时峯羸,决难可谐,而南汉、江都,纵云天堑,丁丑甲津之飞渡,城下之深耻,有不忍言者,一国臣民,痛骨至今,前车既覆,后车可戒,其利害之易见者十也。噫,都城则有十利,山城则有十害,不待智者,可见其取舍,而况都城,比之若心腹,山城,比之若肢末也。肢末伤则犹有可生之道,而心腹伤则能保其生者,万无其理,臣等所谓利害霄壤云者,岂不昭然明甚耶?伏乞圣明,深加渊衷,且询庙堂,如是臣等之言,不以为迂,则及期播告于都城上下民人,使之预为措置凡事,且戒各城门及各处津渡,先期出避之类,一切防禁,严立科条,俾无疏虞之弊,不胜幸甚。或者又以为,三门外鞍岘、药店诸峯,压近且高,贼若先据其峯,多设大炮,则防守实难云,此言不无所见,而抑有一道焉。上项诸峯,外削内挹,有若天设,傥于此际,加筑外城于其上,逶迤抵上山台之类,则防守处,虽似稍阔于前,而其长,比元城,不过千馀步之加远,三门外居民,亦可以安堵守堞,外城绝险,蔽遮元城之平夷,而局势益加巩固,何忧周遮之阔大乎?城中居民,五万馀户,城外居民,亦且三万馀户,外方扈从之类,必不知其几万,城非阔大,则又何能尽容乎?汉昭烈之七百里连营,可谓失计,而我国内外城,合而计之,不过为三十馀里之地,平夷处,只是五六里之远,则形虽阔大,实则狭窄,宁可以此为虞耶?丁丑,虽有城池修筑之禁,今有申饬防守之密谕,则乘此机会,趁筑外城,断不可已也,伏惟圣明,特加详谅而听施焉。缺数行使成相制相望之势,则尤岂不为守都城之一大助耶?然而功自省,而得人死力,洪福、北汉之新筑,则功自倍,而未必胜此,然则坚守都城,第一策也。新筑北汉、洪福,第二策也。何必舍此功自省第一之策,而取彼功自倍第二之策乎?噫,运筹规画,固在于庙堂,而至于效力奔走,责在臣等,臣等,虽甚愚蠢,一闻此疏举,不约而会者,二百馀人矣。万口一谈,皆愿奉吾君守此城,效死而勿去,人心所同,亦可见矣。大抵人情,莫不畏死而乐生,一有缓急,冒白刃赴汤火,臣等当为之先,则其所自谋,亦岂不审乎哉?臣等伏闻,《孟子》有言曰,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伏望殿下,以人和为先焉。况都城地利,未必不如诸山城者乎?臣等,请更以我朝前事证之,壬辰之乱,倭幸不出平壤于天兵未到之前,故国得以不亡,若使倭,更逼龙湾,大驾到辽,则天朝之援,亦将何倚何仗,而收其克复之功哉?丙子之乱,仓卒易路,南汉、江都,截而为二,孤城虽甚危急,不有甲津之败,则亦岂卒出于城下之盟哉?此皆不果决守都城,苍黄去邠,事机人心,莫可收拾,终至于几亡而幸存,则九折臂而为良医,岂非今日之可鉴也哉?若以臣等之言,为不可信,伏望圣明,亲降玉音,广询于耆老军卒满城居民,以守都城便否曰,愿守者立,否者坐,则臣等决知其无坐者,而上以为宗庙社稷,下以为父母妻子而劳力焉,然则人既和矣,天之时,地之利,非所可论,而尚何患吾盗之不止乎?坚守都城,实今日第一策,而至若南汉、江都、乔桐、所江、永宗、白翎等处,皆是要害之地,则预讲筹谟,使成掎角,亦不容少缓也。伏愿圣明,特降饬勉之明旨,责以攻守之方略,蓄锐伺发,以为都城之声援焉。呜呼,今日规划,一有警急,则欲保一片山谿之险,以托宗庙神人之重,纵使坚守,亦复几日,此则无论都城、山城,一纵贼而置之城下,则其为危急一也。所可恃者,外援而已。然而自今边圉之疏阔,军制之岐乱,罔有其极,号令多门,掣肘万端,临渴掘井,徒贻其扰,可胜叹哉?可胜惜哉?我国良役,最难支堪,故稍有形势者,尽冒于校生、军官、杂色保人之歇役,诸道束伍,徒拥虚簿,率皆贫贱老弱,全不成样,以此御贼,以此勤王,万无一望,宁不寒心?终不能大段变通,一切厘正数行缺两军门,取其中择其非公私贱无身役,而壮健好身手者,以充诸道上番于两军门者之代,则出征远役,京军,固不及于乡兵,登堞守埤,乡兵,未必胜于京军,而以京军门标下军兵观之,长年立役,炼习自倍,非若三四年上番之乡军,此皆置于辇毂之下,无往来道路之弊,有团束闲逋之利,而其两军门上番乡军散在诸道者,合为七万人,此皆已经累次操习,非若束伍之比矣。使各道监、兵使,就其各道而合计之,则一道各得已炼之精兵万馀人,使之春秋操炼,分属营门,以为统领赴急之事,则朝家不必更为签丁绎骚,而坐得精兵六七万人矣,岂不内外两便哉?然而诸道两军门米布,则自当初两军门。以下缺

10月16日[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右承旨金德基坐直。左副承旨李东馣。右副承旨朴泰恒坐直。同副承旨未差。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重熙仕直金有庆式暇。事变假注书洪廷相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三更,月晕。

○药房提调座目见上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头疼水剌厌进等症,其已快减,而核处、脚部,亦有差胜之势乎?前入汤剂,当尽于今日,臣等与诸御医入诊,详察症候,议定继进与否,宜当。不胜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头疼快减,水剌之进差胜,核处、脚部一样矣。

○中宫殿问安。答曰,知道。大殿、中宫殿、世子宫、嫔宫,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

○李东馣,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尹趾仁,备边司坐起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因玉堂箚子,宪臣上疏,人才别荐事,既已禀定矣。自前别荐时,荐目各有条项,而今则务从简约,姑以有计虑有干略有胆勇为目,而荐主则时任、原任大臣、左右参赞、六卿、判尹、备局堂上、三司长官、两都留守、曾经将任、摠戎使、统制使、统御使、诸道监司、兵使,各荐二人,而闻见不逮,则只荐一人,外则必以该道人才荐进,而京则三十日,外则近道四十日,远道五十日,定限荐闻,待其毕到后,自庙堂商确,以为调用之地,何如?传曰,允。

○朴泰恒,以备边司言启曰,汉城府左尹李晩成,全罗道巡使启下矣。斯速乘驲上来事,令政院下谕,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佥知中枢府事金英震,除授已至三朔,而身在乡家,老病不得上来肃谢云,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十月十六日,忠翊卫安泰辉称名人,自开阳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崔巑,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假注书洪𬿱书启,臣承命驰往于骊州睡村行判中枢府事李畬所住处,传宣圣批,则以为臣名在旧大臣之列,圣上以边忧召臣,臣亦岂不知暂时迟回,为人臣难贳之罪哉?日者陈疏,诚出于万不获已,臣方席稿悚伏,祗俟严诛,伏奉圣批,威罚不加,恩谕温谆,以臣引咎为过,令臣安心,作速就途,臣于床箦垂尽中,伏读纶音,感激惶惧,涕泪纵横,莫知措躬之所也。噫,人臣一负背公党私之罪,则理宜明示典刑,以为事君不忠者之戒,臣之幸逭诛殛,其在圣朝,失刑已大矣。今又混加收召,有若微眚薄过,事过可以甄复者然,此虽在平日,尚恐无以励一世而成庶绩,况当忧虞之会乎?臣疏所谓有关于国家大体者,诚以此也。臣非敢当进不进,故为盘桓,以负圣上同休戚之教,伏惟日月照临,宁不下烛其本情哉?臣病势方剧,昏昏欲绝,稍俟心神少醒,拟更以文字仰陈,而申谕之下,终不趋承,伏地震越,万戮是甘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德基启曰,吏曹郞厅来言,承旨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明日为之。

○午时。上御兴政堂。药房入诊引见时,都提调李颐命,提调闵镇厚,副提调南致熏,假注书金重熙,记事官宋成明,记注官朴弼梦,医官金有铉、柳瑺、丁时悌、崔万尚、权圣征、郑斗俊、吴重卨、许坫、方震夔、李震成、玄孝纲入侍。颐命进伏曰,日气阴冷,夜来寝睡之节,若何?上曰,寝睡安稳矣。颐命曰,核处亦有加减乎?上曰,一样无减矣。镇厚曰,水剌已为复常乎?与昨日差胜乎?上曰,虽不如常时,而比昨日稍胜矣。颐命曰,使诸医诊察,何如?上曰,依为之。诸医次次入诊后,有铉曰,左关脉虽数,而他经脉则平顺,热候已减而然矣。瑺曰,左关脉则虽似稍数,而他脉则安稳矣。时悌曰,脉度颇数,热候尚存矣。万尚曰,再昨入诊时,脉度不均矣,今则极为沈静矣。斗俊曰,小臣今始入诊,脉度虽不详知,而今则虽数,不至大段矣。圣征曰,三部极为调和矣。重卨曰,诸般病,皆出于寸脉之不调,而今则寸脉极为平和矣。许坫曰,上下三部脉度,虽曰调和,而脾肺脉则不足矣。震夔曰,右边脾肺沈微,许坫不足之言,是矣。震成曰,经脉虽调,而脾肺脉则尚有热候矣。颐命曰,他脉虽曰调和,脾肺脉不足云,前入汤药,更为进御乎?抑别议他药乎?有铉曰,自上头疼,由于火升,而今则已进三贴,热候颇减,汤剂自明日姑停,宜矣。瑺曰,头疼水剌厌进等症已减,则不必更进苦口之药矣。时悌曰,凡用药之道,出于不得已,而圣候既已差减,多进冷剂,恐有所妨,姑停宜矣。颐命曰,诸医之言如此,汤剂姑停,稍俟五六日,更议继进之药,似合于慎重之道矣。上曰,依为之。颐命曰,使针医诊察核处,何如?上曰,依为之。圣征入诊曰,核处比大昨,姑无加减矣。万尚入诊曰,虽无加减,颇似柔软矣。孝纲入诊曰,核气不硁而柔软,似有发散之渐矣。震成曰,核处无凝结之患,而有消散之渐,不足为忧矣。颐命曰,大凡核病,由于下部之虚冷云,必取温暖,勿有触寒之患,何如?上曰,唯。颐命曰,受灸日子,前已定夺,而汤剂今方进御,观五六日为之,何如?上曰,依为之。颐命曰,臣伏见副提学赵泰老疏本,则以舍都城筑山城,大加非斥,盖顷日筵中,洪福之请筑,臣实发端,咎责之来,臣固难免,而且近来都民之绎骚,亦由于山城之请筑云,臣心之难安,到此益深矣。臣本以万万无似,徒蒙圣恩,致位大臣,既不能赞国家大计,反致绎骚之患,臣罪万殒难赎,伏愿早赐斥退,不胜幸甚。上曰,顷日引见时,卿之本意,予所详知,外人误闻,不足为怪,安心行公可矣。颐命曰,昨日问安时,臣适与左议政徐宗泰同坐,闻其箚陈之意,则以为都城根本之地,虽有边报,不宜遽示弃去之意,为辞云矣。及降批旨,异于箚辞,宗泰之箚,辞不达意而然欤?抑圣上,不能深究本意而然耶?上曰,箚意予亦知以为值丙丁之乱,则都城决不可守,故大臣箚,明言其难守之势而已,元无因北报弃都城之意也。颐命曰,宗泰则非不知圣意之所在,而今此箚陈,盖欲镇定人心之绎骚,忧国大臣之意如此,其箚批,特为还入,以不因北报,轻弃都城之意,添入以降,何如?致熏曰,近来都人,谓圣上,因北咨之来,有先弃都城之意,以请守都城,逐日投疏,不胜其纷纭,固多退却不捧,而第人心波荡,不可无收拾之道,故大臣所达如是矣。上曰,此则不然。因无形之寇,弃根本之地,元无是理,而第事变莫测,脱有缓急,都城决非死守之地,而近来武士等,不揣形势,皆以临乱死守,陈疏力请,故前后疏批,皆以必不可守之意为答矣。若以守都城下批,则都人必以予为终守都城,而无他适之意矣。若然则必有拘碍之事矣。颐命曰,壬辰乱时,天将来见都城,以为必守之地,故相臣李廷龟,亦以守都城之意,有所箚陈,则守都城之言,非今日创出矣。上曰,凡守城之具,必广置墩台,多筑曲城,深穿垓子,然后可以御贼,而至于都城,本无是具,若欲措置,则物力不逮,实不可以期日成也。若欲随毁随补,为久远之计,则此正俗所谓种松求荫,非但完筑无日,必不坚固,若遇仓卒之变,则岂有全保之理乎?且都城本为定鼎之所,而元非御寇之地,故石筑不固,殆同累果,一受大炮,则瓦解之患,势所必至,陷没之祸,岂待贼骑之近城乎?至于南汉,虽曰孤绝,当丙、丁之乱,尚待勤王之师,都城则外兵未集,而城堞先破,实无一分可守之势矣。镇厚曰,都城既曰,阔大难守,江都滨海,又非避水贼之处,南汉孤绝,谓非万全之地云,此臣所以日夜忧虑,而不知计之所出也。上曰,洪福、北汉两处,今既往审,其形势,何如?镇厚曰,臣承命往见,今始入来,而第臣亦于赵泰老之疏,不敢晏然。且两将臣先审,而亦不入侍,待后日入侍,与两将臣,一时仰达,何如?上曰,卿无所嫌,为先陈达可也。镇厚曰,臣先审洪福,则四面皆是肉山,而元无险阻之势,三路通于大野,而又无遮蔽之峯,贼若结阵于此,则三路皆塞,防守实难,一路自山谷间,通于坡州之境,而若有北忧,则此路亦塞,孤危之势,甚于南汉。且水道既艰,柴路亦难,虽欲久守,其势末由。尺量基址,则大筑三十里,小筑二十里馀,而四山皆土,片石难得,营筑之难,必倍他处,以今日人力,虽经营数十年,了无完役之期矣。臣意则以为于此,若筑一小城,以为邑治之所则可矣。国家大计,则决不可付之于此矣。至于北汉,则其险阻之形,峻极之状,实是天下之绝险,而临急时,最得力处也。旧基犹存,乱石满山,筑城难易,固非可议,而周遭至于三十里之大,营宫室造公廨外,驾岩凿石,可容数万馀户,使都人皆入,实无狭隘之患矣。水口门,虽低平,而洞壑深邃,峯峦错乱,人不能比肩而行,若于此,少加防守,则贼虽有坚甲利兵,必不敢仰视一步地矣。议者以水泉不足为忧,而城中井水甚多,若用浚渫之力,则水不可胜用,而且树木满山,柴道甚便,实无柴水不足之忧矣。或以筑城时,斲伤都城来脉,可虑云。臣虽不知堪舆之术,地家亦有筑石补缺之法,以石筑城,奚异补缺?此不足虑也。且山城距北青门,不过十馀里许,而山路稍险,小加修治,则虽当苍卒之时,自上可以步辇行矣,比之南汉之阻津,岂不便好乎?第都民则虽多,出可容接,而若圣上移跸之后,江郊居人,一并同入,则必有难容之势,是可虑也。而臣来路见文殊洞,则中开长谷,可容数万馀人,而两石峯相对于洞口,于此筑城为门,则可以为一时避兵之所矣。臣之愚虑,虽不敢自信,而既有所见,敢此仰达,更令大臣往审后,议处,何如?上曰,姑待后日大臣之入侍,议处可也。遂退出。

10月17日[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右承旨李敏英未肃拜。左副承旨金德基。右副承旨李东馣坐直。同副承旨朴泰恒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重熙金有庆仕直。事变假注书洪尚寅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三更,月入东井星。四更五更,有雾气。

○下直,积城县监元万敌。

○药房提调座目见上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水剌之进益胜,而核处、脚部,其有差减之势乎?臣等不胜忧虑,敢来问安。答曰,知道。水剌之进益胜,核处、脚部一样矣。勿为逐日问安。中宫殿问安。答曰,知道。大殿,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勿为问安。中宫殿、世子宫、嫔宫问安。答曰,知道。

○李东馣启曰,大司宪权尚夏,执义权忭,掌令柳凤征在外,掌令洪泳,持平徐命遇呈辞,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德基,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尹趾仁,义禁府坐起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东馣启曰,今日为政事命下,而即者吏曹郞厅来言,行判书崔锡恒,参议李济,皆以病不来,参判尹德骏受由在外,不得开政云。判书崔锡恒,参议李济,并即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崔锡恒进,参判尹德骏受由,参议李济进,都承旨南致熏进。

○兵批,行判书闵镇厚进,参判金演病,参议韩配夏病,参知李肇进,右副承旨李东馣进。

○吏批启曰,成均馆司艺权頀,除授后过限未肃拜,依受教改差,何如?传曰,允。

○承旨李敏英,同义禁金演,平山府使金俶,青丹察访丁福谦,汉城庶尹黄尔章,弼善韩永祚为之,副摠管黄钦,同知朴权,内禁将金洙,文兼金栽,部将郑之侨、南五锡,佥知徐来益,知事李光迪、李后绛,咸兴监牧官郑自东,护军金一镜,副司果洪尚宾为之。

○工曹判书金锡衍启曰,臣承命出往,审见洪福、北汉两处,今日还归。当于后日登对时,备陈浅见矣。敢启。传曰,知道。

○吏曹判书崔锡恒上疏。大槪,敢陈浅见,冀蒙财幸事。入启。答曰,省疏具悉。卿之疏论,尽有意见矣。其中可以议处事,令庙堂禀处。原疏在下

○行吏曹判书崔锡恒疏曰,伏以臣于日昨,猥随公卿之后,得与询问之列,伏承下教,以边圉儆守之无备,深加慨恨,至以丙丁之事为戒。臣于此,有以见圣算深远,出寻常万万。谋国备患之图,岂有以加于此者哉?臣于前席,钦耸感叹,不无区区对扬之忱,而诸臣迭奏,谈论纷然,以臣拙讷之言,不敢参错于其间,殿坐移晷,日色且暮,胸中所蕴,未得仰陈,退而耿耿,怀不自已,玆敢略陈肤浅之见,以备财幸焉。今此边报,忧在海寇,而其巢窟之远近,地方之广狭,人众之多寡,皆未能的知,来头事端,有难质言,而古人有言,儆戒无虞,又曰,有备无患。防边弭难之策,有不容少缓,而设令早晩有万一之虑,风帆浪舶,出没于岛屿之间,则以易惊动之民心,必至汹骇靡定,以不素定之国计,必至劻勷失措,土崩波荡之形,可坐而策也。然,物有本末,事有缓急,谋事应变之道,宜审本末缓急之所在,然后凡百措置,方有着手处矣。今之议者,或以为都城可守,或以为北汉可保,或以为洪福可筑。毋论得失之如何,要皆为国深虑,皆有意见,抑臣浅虑,有异于此。臣伏闻诸侯有道,守在四境。缺数行又如我东三国鼎峙之时,各有关隘,以备外寇。高句丽,以安市、鸭绿为固,百济,以炭岘、白马为阻,新罗,以竹、鸟两岭为重,设关屯兵,以备不虞,未闻有敌兵傅都,仓黄奔避者也。假使边报,非虚警,此与壬丙已事,情形悬殊。盖壬辰之乱,倭酋阴蓄射天之计,以百万精兵,肆毒于我,丙子之变,彼有觊觎中原之志,而虑我之议其后,以大兵力,威定而归,其不得据守都城,理势然也。今夫所谓海寇,特一海岛间啸聚之类耳。既无壤地逼近之虞,又无积怨深怒之事,此不过侵犯边鄙,抢掠财货而已。岂有孤军,数千里越海,直至都下之虑乎?为今之计,莫如急先致力于沿海邑镇,修缮城池,整顿器械,又加意于津梁关隘之处,预设守备,以为控制之图,使不得恣意长驱,任其侵轶,安有堂堂千乘之国,畏避无形象之小丑,先讲守城之策,预议依归之所乎?此不可使闻于邻国也。且夫都城城守之论,固已轻发,而凡于诸臣章奏之批,辄示阔大难守之意,北汉、洪福之议,遽发于此际,臣固知圣意,泛论难易之大体,非为近来边虞而发,两处看审之举,亦非出于目前移跸之计,而彼都下士民,不知圣教之本旨,未详庙议之所在,妄相忖度,谓弃都城,先自惊疑,莫可底定,臣愚以为殿下于此,正宜穆然端拱,毅然持重,都城便否,岩阻保守之论,更勿提起,饬砺臣邻,专意海防,添兵增备,相机防遏,使腹心凝固,边疆增重,则众情有恃,自尔安定,今日修攘之方,恐无以易此也。然而此则只论经国御敌之大致,镇定人心之急务,而若其设施之方,抑有一焉。我国水战,本非长技,至于两西,尤有甚焉。所置战船,皆以退船改造,故朽腐无用,在在皆然,加以水军,多在山郡,收其番布,给代雇立,脱有急报,将何所恃?臣之愚意,沿海郡县之有邑城者,使之修其颓圮,增设炮楼,其处地要冲而无城者,亦令方便设筑,仓谷之在外者,输入城内,俾为清野入保之规,又审贼船来泊之所,岸势高敞,便于瞭望处,设置墩台,架以大炮,又以铮鼓,各相报警,练习卒伍,坚守信地,示以必守之形,则贼虽来犯,似不敢肆意登陆缺数行如马之海贼,曷若凭城守堞,以逸待劳,以我所长,攻彼所短,则其得失利钝之所在,不难知也。今于巡抚之行,着令审察便宜,随加指授,禀议庙堂,量给财力,以为渐次就緖之地,恐合事宜,而惟是军政之疏虞,其来已久,百尔思量,实无善处之方,而第念海边岛屿,虽大小不一,其数颇多,而岛中居民,皆以渔采为业,惯习波涛,善于操舟,不比陆军之生疏不闲,宜令各邑各镇,毋论公私贱,有役无役,就加团束,稍知行伍,俾受节制,而必须宽其征役,毋失其欢心,可无绎骚怨苦之患。其田租身役,一倂蠲减,虽系诸宫家各衙门屯民,一体团束,无得文移往复,凭借图免,则庶可为有用之兵,而得力于缓急矣。且夫渔箭盐盆,其利不赀,而诸宫家各衙门所占者居多,平时渔户之失利,已乖泽梁无禁之义,而镇堡之凋弊,居民之流散,职由于此。边虞孔棘之日,尤岂可拘守宴安之常规,不思通变之良图哉?如两西、两湖紧要处,并许出给,以业岛民,此特宫家衙门失其锥刀之利,而其有补于沿海军卒,则恐不浅鲜也。且臣伏念,当此边境有虞,远近骚屑之日,凡系扰民兴怨之政,不可轻议,而顷缘台启,有额外校生汰定军役之举,其惊扰煽动,势所必至。近闻乡曲校儒辈,怨声骚然,殆难收拾,至于营门成册往来之际,百般谋避,期于脱漏,奸吏夤缘,赂遗纷纭。八路州县,名在校籍者,其丽不亿,而群情一动,镇安无期。若依厘正之式,额外校生,使各其本邑,依前考讲,其中落讲者,则随捧罚布,以补军布之阙,而第其节目中,定以二疋,无异军役,恐涉太重。今若减定一疋,则公家收布之益不少,而渠辈亦不敢怨叹。一倂汰定之举,即速停止,以为镇众心熄奸弊之地,允合事宜,恐不可已。伏愿圣明,留神采施焉。

10月18日[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坐直。右承旨李敏英未肃拜。左副承旨金德基。右副承旨李东馣。同副承旨朴泰恒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重熙金有庆仕直。事变假注书洪尚寅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昧爽至巳时,有雾气。未时申时,日晕。夜五更,月晕。

○李东馣启曰,大司宪权尚夏执义权忭,掌令柳凤征在外,掌令洪泳,持平徐命遇呈辞,持平赵锡命上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正言尹樟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军士,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尹趾仁,义禁府坐起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禁府时囚罪人,有令次官议处之命,而本曹堂上不齐,久未举行,事甚未安。新除授同义禁金演,即为牌招,使之开坐,何如?传曰,允。

○朴泰恒,以锺石磬造成厅言启曰,本厅郞厅工曹正郞黄尔章,昨日政,移拜汉城庶尹。其代以工曹佐郞洪禹传,差下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举动时负持军,既已裁减启下,而其馀杂色军,亦不无可减者,仍以存减实数,合以录之。且防军调用,不特举动时为然,卫军不足,则亦尝责立,必须酌定,少知军取用之数,然后可防此弊,故别单三度,并为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江华留守状启,江原监司郑齐斗病重上去不得事。传于朴泰恒曰,卿之固辞至此,令庙堂禀处事,回谕。

○正言尹樟启曰,臣之踪地,实无一分冒出之势,猥陈危恳,冀蒙镌罢,谴罚不加,温批反降,一倍惶闷,靡所容措。其在分义,不暇顾bb他b,不得不抗颜出肃,而本院方有远窜三臣放释还收之请。其中李乔岳,即臣之内舅也。臣之情迹,尤不当一刻仍冒于台次,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司谏韩配周上疏。大槪,罪废之馀,忽叨薇垣新命,除书驲召,远辱乡庐,分义所在,不敢偃伏,力疾登途,昨始入城,而第臣踪地,决不可复玷台端。伏乞圣慈,亟递臣职,仍勘臣罪,以安私分,兼陈瞽说,以备裁察事。入启。答曰,省疏具悉。疏中可以议处事,令庙堂处之,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副提学赵泰老上疏。大槪,臣于谏院之启,相臣之箚,俱有蹜踖不安者,寻单乞递,不专为疾病之难强,而又伏闻日昨筵中,原任大臣,以洪福事,引免过重,似若有不相恕者然,臣之难冒之势,bb于b此益决矣。伏乞先递臣职,仍治臣罪,以为人臣妄言者之戒事。入启。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左副承旨金德基,右副承旨李东馣,同副承旨朴泰恒上疏。大槪,臣等于宪臣之疏,有不敢晏然者。伏乞圣慈,亟递臣等之职,以安私分,不胜幸甚事。入启。答曰,省疏具悉。卿等别无所失,勿辞察职。

○奉朝贺南九万上疏。入启。答曰,省疏具悉卿恳。今玆引咎,实涉太过,卿其须体予意,安心勿待罪。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持平赵锡命上疏。入启。答曰,省疏具悉。有怀疏陈,大意固好,而修筑都城,终非长算,添入奏文,未见得宜,猥滥之疏,退却不捧,未知其不可也。加造津船及赵尔重、全百禄、田种英等事,令庙堂禀处,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假卫将李润上疏。入启。答曰,省疏具悉。有怀条陈,予用嘉之,而都城事,思之已熟,决难变改也。原疏在下

○司谏韩配周疏曰,伏以臣,身负大何,退伏田庐,咋舌追愆,席稿俟罪,自分为清朝之弃物矣。千万梦寐之外,忽叨薇垣新命,除书远辱,驲召继降。顾此罪废之踪,获蒙洪恩,复尘宿硏,惶感震駴,实不知置身之所也。伏闻玉体有违豫之候,边报有可忧之端,分义所在,不敢偃伏乡庄,苍黄登道,昨始入城,而第臣于今春,忝居是职,适于其时,有药院诸臣削黜之命,既在言地,不容泯默,与僚台论启还收矣。顷日筵中,圣教极严,至举其时还收台臣之名,遽下臣子不忍闻之教。臣闻来,不觉毛骨俱竦,祗欲钻地以入,而不可得也。今因承宣之陈疏,虽下二字删改之命,而伊日启避,臣既首参,则论其罪犯,臣实居先,私心之惶蹙,踪地之难安,与前无异,岂可以筵教之反汗为幸,而晏然冒居于台次乎?伏乞圣慈,亟递臣职,仍勘臣罪,以安私分,不胜幸甚。臣于乞免之章,不宜赘他说,而目见边事之有警,不胜忧慨,敢陈荛言,惟圣明裁择焉。日者北报骤至,中外绎骚。此诚我圣明宵衣旰食之日,为臣子竭诚报国之秋也。缺一行练戎卒修城堡,预为贼之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然后方可用于缓急之际矣。古语曰,君不择将,以其国与敌也,将不知兵,以其卒与敌也。目今国无可仗之材,兵无可恃之势,识者之慨然兴叹,固已久矣。即者海寇消息,实非朝夕迫头之忧,而人心懔懔,举皆荷担,有若寇在门庭者然,此无他,内无干城之将,边无防御之具故也。今日防守之处,两西最紧,京畿次之,湖西又次之,庙堂深忧,亦在于是。既于诸路,差出巡抚使,而臣意则以为巡抚之差送,终不如方伯阃帅之择差也。若以朝臣中,负重望有才略者,畀以方伯之任,武弁中曾经将任,习知兵事者,畀以兵、水使之任,使之区划边谟,炼习卒伍,修城堡精利器械,以备不虞,则虽有仓卒之变,不足为忧,今日之急务,惟在于择送诸道监、兵水使,急急随便举行,然后徐徐发送巡抚使,点检戎使,似合得宜矣。国之大事在戎,而诸道编伍之卒,甚疏虞,徒存虚名,不合实用,此固不可不深忧处,而朝著之上,曾无虑及于此者,臣窃慨然。盖诸道军额,不为不多,而民人之稍有恒产,衣食颇足者,百般谋避,皆免军役,充其额数者,率皆无依丐乞之类,饥寒切身,羸弊莫甚,而弯弓执矢,全不知方,猝然有急,则其可望临阵之御敌乎?言念及此,不觉痛哭流涕。臣愚抑有一计,京外之操弓业武者,其丽不亿,自朝家别设一厅,作为名目,若扈卫、劝武两厅之例,无论出身未出身,上自士族,下至中庶常汉,有武艺者,咸许隶籍,京中入属者,则令朝臣中,有才智晓军旅者主之,诸道入属者,使该道监司主之,时时操炼,施以赏罚,出身之随行者,则计其久勤,迁转边将,闲良之观科者,许以明秋,别设一科,除初试赴举,则纶音之下,万夫耸劝,不出数月,累万之兵,可坐而得,其所以乐赴者,以其得官决科,皆由于此道故也。苟能如是,则中外才力之士,闻风蚁聚,惟恐或后,脱有事变,抚而用之,则以一当百,不足言也。其视各道疲残之兵,不啻贲育之于童子,先甲之虑,似无逾于此者。噫,设险固国,亦今日之急务也。都城周遭阔大,虽欲把守,其势诚难缺数行江华城池虽固,若有海贼,则长江之险,与我共之,决非避锋之所。所可恃者,独有南汉,而都城若不守,则亦不无孤危,积储且不广,其不可经年阅岁,与贼持久者明矣。北汉诚天险之地,而且与都城相接,苟能筑斯,以作金汤之固,则他日缓急,可免苍黄去邠之忧,而实与都城,首尾相连,自作内外城矣。仍以江边各仓之谷,移输于城中,以备军需,则仓庾之积,可无藉寇之患,满城之民,亦有依归之所,携其父母妻子,同入一城,则必当与国一心,抵死固守。然则南汉声势,亦免孤危,唇齿相依矣,此岂非今日良图也耶?臣于去年秋,以春坊官僚入直,与故判书臣李寅烨,户曹判书臣金宇杭,遇于阙中,臣以此言,言于两臣曰,国家升平已久,安之极,必有乱,理势然也。且近来天灾时变,叠见层出,海水成冻,东鱼西打,俱是兵象,前头之虑,有不可言。公等位在宰辅,参闻机要,曷不以此等事建白,预为阴雨之备乎?寅烨亦以臣言为然,顾谓宇杭曰,后日登对时,吾与令公,将齐声禀白,以为设施之地云矣,不幸寅烨,今已死矣,可胜惜哉?呜呼,丙丁以后,两西沿路,以城池之修理,作一忌讳之事,一任毁坏,仅存基址,脱有缓急,何处据守?至若义州白马山城之废弃,尤可惜也。今此贼报,自北而来,既于咨文中,以防守之意为言,则乘此机会,修筑城池,此正不可失之时,何必禀问于彼中,以待其许而为之耶?莫若急急分付两西道臣,各邑城池之颓废者,一倂修葺,则不但为今日预防之地,实为他日之长策矣。臣待罪岭邑时,目击岭海关防之疏虞,心常慨然。昨岁承召之日,猥陈一疏,请于东莱、庆州、密阳等处,设独镇修城池,以为备御之地,且于安东,亦设城池,以为日后驻跸之所,而圣批以令该曹禀处为教矣。今已经年,备局迄无回启,作一休纸,臣之复此条陈,固知终归于不施之空言,而既有所怀,不忍含默,今又妄发,伏愿圣明,恕其狂妄,而澄省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假卫将李润疏曰,伏以,臣闻忠臣之事君,孝子之爱父,心力所及,耳目所接,逐物感发,有怀必达之诚,无贵贱一也。是以,曾于乙卯筑大兴bb山b城时,以坚补都城,仰暴微悃,厥后备陈西关风气,铁瓮城地形方便,则上曰,令该曹禀处,而终无皂白,壬午岁议筑北城时,又陈效死守城之意及战守奇正之策,则上曰,进言之诚,予庸嘉尚,而亦未采施。前后所达,不啻累千馀言,而累千之中,岂无一得之愚哉?今臣年六十五岁,死亡无日,婺妇之诚,漆室之忧,老且冞笃,逢人辄说,遇事必陈,人皆谓之狂夫者,久矣。今者国家闻彼藏头露尾之说,不谅时势,不知利害,以都城为阔大难守,临渴之计,出于掘井。舍此已完之都城,而求地于他处,此所谓七年之病,始求三年之艾也。夫善用兵者,因其至情,而变凶为吉,因势利导,而转祸为福。当此机会,何不与国人共谋而处之也?国人之所愿者,同心戮力,效死勿去,以守都城,以卫社稷。殿下亟从民心,明赏罚信法令,以仪四方,修器械储糗粮,以备不虞,若以难守都城为虑,则臣亦有一言可破者。倭奴之据此都城也,兵不满数千,而主客之势悬殊,诿[诱]之以利,削发为徒,以我民守我土,而东至丰壤,西穷大海,临江,南限汉水,日夜巡哨,使片甲寸铁,不得近地,故天朝熊虎之将,甲,息鼓于两京之间,不能谁何我之复雠之士,抚剑疾视于临汉之外,而莫敢先鸣。此岂山河之险阻,偏利于贼欤?抑亦时有利不利欤?呜呼,都城之阔大,今犹古也,而有此利害之别者,何哉?彼以必守为计,而得全,我以必弃为计,而资敌。由此观之,则都城之守不守,不在阔大,而在国家守弃之如何,故玆敢陈都城之十利,江都、南汉之十害及当今急务五事,一曰,守都城,二曰,分信地,三曰,定分数,四曰,修北汉,五曰,炼兵器也。凡此五者,治乱兴亡之机,兆于此际,奇正虚实之法,寓于其中,五者得,而人心和,则殿下之忧舒矣。不忧人心之离,五事之失,而何忧不忧之忧哉?臣之区区所怀,删之又削,削之又删,犹且浩烦,有难睿览,不能尽载疏本,别书帖册以进,万机之馀,政事之暇,一一留神澄察焉,庶有小补于尺霞之障,寸云之点,而都人之一智一能,莫不输忠于内,八路之寸艺尺技,莫不奔命于外,则长平之战可胜,邯郸之围可解,殿下何惮而不为也?今殿下有万里之明,而不察于战守之利害,而必欲捐三百年根本之地,有买骨共谋之地,而谟之三十馀年,尚未定庙算,亦未凿龙渊,闻一山警,听一水声,则所与群臣谋者,常在于去邠之策,此实国家失计之大者也。臣窃痛之。国家者,虽曰国人之国家,其实殿下之家事,何不体天乾刚之德,回日月并明之光,洞开四门,傍求八方,怀玉吐珠之士,一赐盈尺之地,讲论得失,而如得善策,则断自宸衷,牢定大计,以安社稷,以保都民。顷者朴崑、安鼎基等,既竭其心,以陈得失,既殚其智,以造兵器,边虞未警之前,自号镆鎁,而殿下一览,辞器而未见其人,则安知其不祥之金,而置之度外,以沮殉国忘身之风也?既曰,为国尽诚,而自售其脱颖之才,则必异于十九人之碌碌,如此之类,鸠聚军门,以足使令,以致燕毅汉葛之资,千万幸甚幸甚。

○副提学赵泰老疏曰,伏以臣,目击时艰,有难容默,猥以荒杂之言,俯陈于乞免之章,诚虽出于无隐,语或多于不择,狂愚之罪,臣实难逭,伏承圣批,过加察纳,褒之以恳至,许之以采施,不觉感涕之盈襟也。第臣于谏院之启,相臣之箚,深有所慨然者。盖三窜之蒙宥,由于臣疏,而收还之请,旋发于司直之地,恶之不严,则是臣之言妄矣。都城不为守之说,不出于询谟之日,而臣新从外来,只闻舆诵,不审庙堂之意,首轻发于章牍之间,至使大臣,明其无是事,则是臣之忧过矣。寻单缩伏,以必递为期,不专为疾病之难强而已。又伏闻日昨筵中,原任大臣,乃以洪福事,过自引咎,至有斥退之请云。筵说语秘,虽未得其详,而臣闻来,不胜瞿然之至。夫心如推车,宋贤之所以论事交勉也,难相违露[覆],武侯之所以深戒僚佐也。岂不以或推或挽,均出为车,一可一否,贵在相济耶?洪福筑城之议,适发于北咨始到之日,至今诸将臣,先审其形便,都下喧传,谓决去邠之计,万口一谈,牢不可破,则臣又安知筑斯之举,只备日后之他盗,而不为目前之海寇也哉?此臣所以妄论利害,请守都城者,今大臣之引嫌,辞意过重,似别有不相恕者然,臣之难冒之势,此益决矣。不得不疾声号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俯谅危忱,亟递臣职,仍治臣罪,以为人臣妄言者之戒,千万幸甚幸甚。

○奉朝贺南九万疏曰,伏以臣所跧伏龙仁县慕贤村居近民人等,以其私田,入于宫家买得立案中,故呈诉于京外官司,辨其虚实,今至屡朔,而臣之薄田若干,实亦才入其间。自念在臣道理,只当禁止僮仆,使不得参涉于民人之呼诉,官司之出入而已,方待早晩宫奴与民人等决讼后,官司之处置矣。今伏闻宫奴之置对于刑曹者,以为宫家买得田畓,有入于势家之故,民人等受其指嗾,酿成奸计,又曰,本官为形势所压,私嘱难咈,假托民冤,瞒报巡营,使宫差不得下手于秋收云。所谓势家形势等言,皆指臣而发也。臣虽灭死万万,何足以赎臣之罪?臣今以老病垂绝之喘,不得进诣辇下,俟命于金吾,玆敢席稿私次,仰请司寇之刑,不胜战栗震薄之至云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右承旨金德基,左副承旨李东馣,右副承旨朴泰恒等疏曰,伏以臣等,即伏见持平赵锡命疏本,则以为一武夫疏陈方略,而见阻喉司,甚非刍荛必择之意。臣等不胜瞿然之至。近来自有北咨以来,上自朝绅,下至隶儓,已达黈纩之听,而厥后章疏,镇日纷纭,其措辞无新奇之语,而其中或有文理不成者,或有言语猥杂者,或陈疏之外,别单胪列,有违规例者,故臣等与之相议,可捧者捧之,可退者退之矣。今者宪臣之言,至于如此,臣等何敢晏然仍冒于出纳之地乎?伏乞圣明,亟递臣等之职,以安微分,不胜幸甚云云。

○持平赵锡命疏曰,伏以臣得蒙恩暇,归省母坟,荣动松楸,感结幽明。在臣分义,所当趁期复路,而第臣于撼顿跋涉之馀,重触风寒,素患眩疾,又复发作,淹滞旅次,未能钻[趱]进,由限之过,至四五日之久,稽滞之罪,已不可逭,而且于路中,始伏闻受由人员申饬还朝之教,惶陨悚蹙,尤无所容。受由之规,既有定限,而臣既未能往还于限内,则揆以法例,理难仍冒于台地,而避辞长单,俱未免见阻于喉司。臣既在必递之科,且有难强之病,则其不可供职也,决矣。伏愿圣明,亟削臣职,以安私分,以砺臣工,不胜幸甚。臣有区区愚见,敢此赘陈,惟圣明留神焉。近因彼中一咨,民心日渐汹惧,至有荷担奔迸之意。此盖庙谟,失于惊动,有以启之也。民情狃安则易动,怀惧则易散,不有以镇定慰抚,俾为安集之地,则瓦解之势,恐不可止也。况逋籴之征,身布之督,适丁其会,则民安得固其心,而安其所乎?逋籴,即军粮所需,身布,即军门所用,虽不可不及时征捧,而民既逃散,村闾俱空,则虽欲收捧,其势末由,岂非朝家所当惕念者乎?今岁失稔,湖甸尤甚。以大体言之,则所当给灾,以为支保之地,而今既后时,无可规为,逋籴身布之或因死生,或因逃散,决不可收捧者,姑勿侵征于邻族,以纾其燃眉之急,则未必无补于安集之策矣。近来章奏之交于公车者,无非备御之策,而或曰都城可守,南汉可守,或曰洪福可筑,北汉可筑,而庙谟靡定,廷议持难,讫无止泊之策,议论定时,虏已渡江之说,不幸近之欤?设使海寇,来犯边疆,外方之列营布置,自当力战捍蔽,何可使贼兵,如入无人之境,而轻犯于王都耶?我国粤自壬丙以来,民不见兵革,久矣。小有警报,先自恇㤼,岂非寒心之甚者乎?贼势之强弱有异,兵家之胜败无常,则亦岂可每每比拟于壬丙,而以堂堂千乘之国,先思其播出之策乎?至于都城,则宗庙、社稷之所在,金银玉帛之所聚,边报初至之日,决不可委而去之,缺一行每以阔大难守为教,臣窃泄泄焉。都城之阔大而不坚牢,诚有如此之教者,而即今都下人民,莫不曰都城虽如此,国家若果有终始守城之计,则吾属当竭力捍卫,效死勿去,而万民同辞,如出一口,人情大可见。孟子曰,地利不如人和。人和若失,则天险亦不足恃,众心成城,则缨带可以御贼。惟殿下,审察人心去就之判,益勉强大自刚之策,无或先事而沮挠焉。若使贼势,终至充斥,至于必不得已移避之境,则南汉之外,无可往矣。第南汉储置军需,名存实无,馀存无几,曾因年凶,移转各邑者,或未收输于山城云。自今为始,各邑所捧之谷,即速输置于城中,甲士等诸仓之谷,江都积峙之粟,亦为输入,而三田渡津船,其数亦少,临急渡津之策,亦不可不预为措置,津船从优造成,排置于津渡,以待不时之用,岂非今日之长算乎?洪福则想其天设之险,必不及于南汉,况营筑之功,久未可以时月期也。洪福筑城之事,则断不举议,而速令庙堂,修筑都城,似为切急之务矣。臣获见彼中咨文,则只言其寇掠一节而已。海寇啸聚之地,强弱之形,必无不知之理,且既委通于我,使之备守,则亦必无讳言之理,此一款,添入于今此谢恩奏文中,以得其实报,似合事宜。伏乞分付该院,使其举行焉。我国舟师之权,总属于统营,其任顾不重欤?曾在壬辰之变,李舜臣,以其小舟师,能破蔽海岛夷之船,以基东方之再造,其伟烈盛绩,卓卓至今,在人耳目,得人之效,岂其微哉?统制使赵尔重,特一常调武夫,曾所履历,素乏名称,则其无智略才具之可记可知,当此海防有虞之日,三道都摠之任,不可付之于此人也,明矣。伏愿圣明,勿以递易之有弊为虑,而亟令择其可堪是任者,然后海防之忧,稍可纾矣。向日筵中,大臣以西北人才收用事,既已陈达,此在两铨早晩举行之如何,而北之全百禄,西之田种英,俱是一路之望也。全百禄则曾经阃任,声绩颇著,方淹滞于北关,田种英则大臣重臣,举其才谞,曾亦陈达于榻前,而方屈迹于西邑,欲求西北之翘楚,此两人不可不各别收用,以示一道之人望。伏愿下教于两铨及各军门,畀之以可效才智之职,不胜幸甚。虚实间既有边忧,则当博采群策,以之折衷,而近闻一武夫疏陈方略,而喉司以猥滥,退斥不捧云。甚非刍荛必采之意也,臣窃慨然也。此后虽疏逖之言,必令捧入,其言可用者则用之,不可用者则置之,有光于圣人翕受之量矣。臣无任云云。

10月19日[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右承旨李敏英坐直。左副承旨金德基。右副承旨李东馣坐直。同副承旨朴泰恒。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重熙金有庆仕直。事变假注书洪廷相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五更,月犯土星,犯舆鬼西北星。

○下直,铁原府使李顺晩,新溪县令具鼎明。

○药房提调座目见上启曰,日气阴寒,伏未审此时,圣体调摄,若何?水剌之进,其已复常,而核处及脚部,亦有差胜之势乎?臣等不任忧虑,敢来问安。答曰,知道。水剌复常,核处、脚部,别无加减矣。

○中宫殿问安。答曰,知道。

○李东馣启曰,大司宪权尚夏,执义权忭,掌令柳凤征在外,掌令洪泳,持平赵锡命、徐命遇呈辞,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尹趾仁,备边司坐起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兪命雄启曰,左副承旨金德基,连日病不仕进,出纳之际,事多苟简,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东馣启曰,正言尹樟引避退待,而大司谏柳凤辉,献纳梁圣揆呈辞,司谏韩配周,正言洪万遇未肃拜,时无行公之员,处置经宿,事甚未安。除未肃拜外,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以为处置之地,何如?传曰,允。

○事变假注书洪尚寅出使,代洪廷相为之。

○李东馣启曰,待教宋成明,检阅朴弼梦,俱为牌不进,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史局重地,不可暂旷,奉教洪启迪,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以正言尹樟罢职传旨,传于李东馣曰,推考传旨捧入。

○李东馣,以兵曹言启曰,今十月十九日,成平副守浑,自开阳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韩时翊,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日臣肇入直矣。成平副守浑击铮,本曹启达草记中,成平之成字,误书咸字。奏御文书,有此做错,臣不胜惶恐待罪,草记中咸字,改付标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勿待罪。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一自北咨之来,民间未详事情之如何,过为惊惧,骚屑日甚,至于外方,则以其流传之添增,骚屑比都下倍蓰,村落之间,殆无安堵者,意谓事变,迫在目前,无复有顾惜生业之意,罄竭其所储,日事酒食,鸡犬亦无遗存。当此荒岁,其所糜费如此,将来饥饿离散之患,势所必至。邦本一挠,其忧难言,为今之计,恐不可无别样开晓安集之举。自本司以北咨,有异目前警报,朝家之差遣巡抚,不但为海防之申饬,盖将以采访民瘼,慰悦民心,则不当以此遽尔惊动之意,别关各道监司,使之知委各邑,明白晓谕民人,以为镇定之地,何如?传曰,依启。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乙酉年因右议政李濡所启,以厘正厅校生考讲节目,颁布诸道。节目内,各邑校生,勿论额内外,一倂考讲,不通者,勿为汰定军役,仍存校案,只征赎布,连二次落讲者,则勿许改讲,再读时能通者,减其赎布。以此作为定式,渠辈得免所恶之名,而从前纳赂图頉之弊自除,劝惩勤慢,许其自新之道,亦得并行于其间,行之数年,外方物情,颇以为便矣。顷于秋间,因司宪府启辞,自各道营门,收聚校案,大小邑定额外,查检额外之数,充定逃故事允下后,自兵曹以此行会,则近日京畿监司牒报,咸镜监司状启,皆以为朝令迳庭,各邑眩于奉行。且闻诸道,因此行会,新有釐核之举,各邑校生之类,倍生惊惧,在在骚然云。近岁以来,各邑校生,冒属居多,良丁日缩,职由于此,其弊滋甚,此台启所以发也。第厘正节目,出于因时制宜,法意委曲,而颁行未久,又有此定额汰定之举,不特其间,有窒碍难行之端,命令更改,未免失信于民,愁怨之弊,势所必至,况在此时,凡事当务镇定,则尤涉可虑。出于台启,事体虽别,弊之所在,宜有所变通。近日行会各邑,校生查检汰定事,即为停止,使之一依厘正厅前颁节目施行,而各别严饬,俾无脱漏幸免之意,分付诸道,何如?此事已欲有所禀定,而登对时,因刻淹迟,未及陈达矣。吏曹判书崔锡恒,日昨疏中,论及于此,自本司随当覆启,而即今烦挠之弊,处分宜急,故敢此禀达。传曰,依为之。

○又以司仆寺言启曰,顷因江华留守闵镇厚陈请,镇江场连接船头浦东边,限五里划给处及花岛堡可合移设处,发遣本寺佥正尹世纬,看审尺量,图形以来,则自内场石筑处,至灰釜洞,以及船头浦水门,一千二百七十步,此乃可以募民入居之地,花岛堡移设处,在于水草川筑场外,而自筑场处,至北岗,周回四百二步,都合四里二百三十二步矣。镇江周回,本不广阔,马蓄蕃息,犹有难容之虑。今此割给四里之地,虽涉重难,既为船头浦筑堰处,募民入居,移设镇基而请得,且不至大段有害于本场,其所尺量四里二百三十二步,并与本寺收税屯畓五斗,牧子折受畓二斗落种之处,划给本府,使之定界立标,而至于场外陈废屯田,既多牧子辈折受,而在本府,亦无必不可已之势,此则不必并为移属。以此分付,何如?传曰,允。

○大司谏柳凤辉启曰,正言尹樟引嫌,而嫌不联名,已有近例。不可以此,轻递言官,请正言尹樟出仕。答曰,依启。

○李敏英启曰,即者下番翰林朴弼梦,以病陈疏径出,上番翰林宋成明,以不能检下,亦为陈疏出去,史局重地,一时俱空,事甚未安。并推考,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10月20日[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右承旨李敏英。左副承旨金德基坐直。右副承旨李东馣。同副承旨朴泰恒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重熙金有庆仕直。事变假注书洪廷相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提调座目见上启曰,雨后风寒猝紧。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核处、脚部,其有差减之势乎?今日关元穴受灸,曾已定夺矣。时刻定以何时乎?但风日如此,有妨受灸,差退于明日,亦合慎重之道。臣等不任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无事。核处、脚部一样,明日受灸,而时刻定以午正,宜矣。

○中宫殿、世子宫、嫔宫,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金德基启曰,备边司郞厅,以大臣意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受灸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都摠管李彦纲,刑曹坐起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事变假注书洪廷相,时无职名,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李东馣启曰,近日宪府无行公之员,大司宪权尚夏,执义权忭,掌令柳凤征在外,掌令洪泳呈辞受由,持平赵锡命、徐命遇呈辞。监察茶时,已过累日,除在外受由人外,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德基,以兵曹言启曰,今十月二十日,良女金召史称名人,自兴元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柳霆,常时不能禁断,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以文官朔试射所言启曰,今日试射开场后,典籍任华世,称以便服进来,冠带未及追到,不为入射,请换射次。凡试所事体,不敢以便服进参,且射次,自有分排,有非可以从便相换,则今不宜曲循其请,故以呼不,悬录于入启单子矣。曾前武科试场,则虽有以呼不拔去之例,文臣试射,未尝有如此之事,而既已不射于当射之次,又有便服进参之失,不可无警责之道,从重推考,何如?传曰,允。

○朴泰恒,以内医院言启曰,今年进上腊药,依前磨炼,则库中见存不足之数,犀角三斤八两,龙䐉十五两,肉桂一斤八两,桂皮一斤,白豆蔻十两,石雄黄一斤九两,朱砂三斤,沈香八两,丁香二斤,乳香十两,琥珀九钱,真珠八钱,白檀二斤,砂仁一斤,唐黄连八两,三乃子九两,牛黄则年例腊药所贸七十七部,令该曹斯速进排,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都城难守,别议他处之意,才谕于进士许极疏批矣。昔昭烈有言曰,济大事,必以人为本,今人归吾,何忍弃去?况都民是吾赤子,讵不思所以临乱保全之道乎?今者往审两处中,当定大计也。然而此犹第二件事耳。凡系关防紧要等处,悉心措置,脱有警急,合力御敌,勿以贼遗君父,是诚第一急务,其令庙堂,着意奉行。仍传曰,勿出朝报。

○持平徐命遇启曰,请还收己卯文科追复之命。新启,斥补之臣,即同谪配,虽有情势之切迫,不得任意去就,非但防限至严,其在义分,亦所当然,而镇海县监洪好人,补外未久,径还京第,虽其私情之恳急,独不念分义与防限之至严耶?律文轻重,臣固未详,而付过还职,大乖惩砺之道,其蔑弃威命,擅离官次之罪,终不可但已。请镇海县监洪好人,仍其地定配。答曰,不允。

○禁府都事李彦纬等上疏。入启。答曰,省疏具悉。疏辞,予当十分思量而处之。

○进士许极上疏。入启。答曰,省疏具悉。忧时进言,予用嘉尚,近来以都城事,相继陈章,固知皆出于为国之诚,而批旨每以不可守为言者,是岂务胜而然哉?以其为阔大不坚牢之病,守之则必危故也。此实为宗社也,为万民也。予方昼夜思度,与庙堂诸臣,别议他处,与民入守焉。原疏在下

○义禁府都事李彦纬等疏曰,伏以斲轮者,进说于君,背曝者,贡诚于国,诚以匹夫贱士,苟有所知见,则亦不敢自阻于君父之前也。至于国家大事,肉食者谋之,又何间焉,而念昔先正臣赵宪,当倭奴启衅之日,裹足封章,至再至三,自傍人视之,宜若为愚为妄,而犹复惓惓忔忔,不避群笑而众讥者,诚不忍国家安危,宗庙存亡,在于呼吸,而顷先事之虑,或冀其有补于万一也。今臣等迹是疏逖,言则出位,非不知犯分之为可惧,越俎之为可嫌也,而顾有区区一得之愚,不一披露于殿下,则是负殿下也,负国家也。玆敢不避𫓧钺之诛,妄献刍荛之说,惟殿下小垂意省察,致之实用,无令作备局之一休纸,则国家宗社之福,臣等亦与有幸焉。自顷北书报警以来,都下鼎沸,人臣骚扰,凛凛然若不保朝夕,此诚妄耳。或者以为所谓海寇,不过以抢掠为事,未必深入我国,而虽来未足忧,此亦妄也。夫海寇声息,非一日之积,而洋中使船,专主风候,南方之人,畏寒异甚。前头以风和日暖之何日不可来,何地不可泊,而到今大寒严沍之日,动其数万干戈,而伐人国哉?其谓事变之猝发于顷刻之间者,殆不知处事也。然而我东三面,环以巨浸,千里风寒,榻外皆他人家,而不审敌人之情形,自是我国之本病,海浪贼之称,其来盖久。张献忠、郑锦之馀党,未必尽自消亡,方当百年之胡运,辄复生心,理所必有。其为鲸为鲵,睥睨中国,有未可知,而往往得之于道路耳剽,则盖或有之。况今日之忧,固非无形无影底,而亦尽有苗脉,起自福建,今至侵掠北地,则其间五六千里沿海之地,如台苏、登莱等处,被其侵害,较然若睹,而顾我国未及闻耳。闻其舟船之高大,人众之许多,炮石器械之精利,可想其兵力之盛,而至欲侵犯盛京地方,则其势不等闲,而其意不在小也。金复州之距我境,仅不过数十百里,岛屿之碁置于两境之交者,车牛、广鹿等处十有馀所,曾不知贼船,住于何处,风涛万里之间,往来忽倏,影响难测,则安保其独侵辽界,而不及于我国耶?辛卯以前,不谓有壬辰,乙亥以前,不识有丙子。今冬虽得无事,安知其明春,而必无患也,不独明春为然,从今以往,何莫非可虞之日也?其所谓不必来而不足忧者,非大谈,则不智之甚也。《诗》曰,迨天之未阴雨,彻彼桑土,绸缪户牖。迨未两个字,深有味其言也。设令国家,有泰山之安,安不忘危?自有圣人之训,衣袽之备,不容不为之加意。况今虚实间,既有警报,所当耸动奋刷,及其未乱未危,而以图其全安宗社之计,不宜泄泄沓沓,束手而坐待也。大抵御敌之道,必也固其门户,壮其关防,蒐其卒乘,炼其甲兵,先为不可胜,以待其可胜,遏贼之来路,挫贼之锋锐,使不得侵轶我都畿,盖闻御侮于外者矣,不闻先忧其国都也。然而疆埸之外,既无可恃,则根本之地,亦乌得不虑乎?国家盖以南汉、江都为晋阳,百年修缮,以为必归之地,而今者海寇为虑,则江都已不可往,所以为恃者,独南汉,而亦非万全计也。南汉诚是天险,而斗绝孤城,四面无应援之势,且限以一带江流,难以飞渡,藉令缓急之际,乘舆果能移入,而都中士民,从我主上于矢石之间者,其能为千百之一,而从官宿卫,亦复能有几人哉?自古有国家者,必以人民为主。蜀先主当阳之败,士女扶老携幼相随者,屡千万人,而不以危急而弃之,然而毕竟成就大业,实基于此。今都下百万士民,即殿下之赤子,则主上夫岂欲决然舍去,而士民亦岂欲舍我主上哉?诚以往事言之,仓卒颠沛之际,君臣上下,不及相顾,亦飞播越,独守孤城,而弃士民于锋镝之中,言念及此,可谓呜咽。仄闻殿下于顷日筵中,有都城决不可守之教,未知诚然乎否。窃想殿下本意,盖以都城无可恃者,而计出于万不获已,非故欲弃士民也。群下一闻此言,妄相忖度,皆以为殿下,将不顾满城生灵,而为独占便宜计,互相惊动,预求为可生之路,挈家出城者,将继道路,无论小民之无知者,即士夫有识,亦莫不然,其情诚亦戚矣,而此岂国家之所望于群下哉?殿下尽弃士民,将欲何往,而虽有金城汤池,大众一散之后,其将谁与为守耶?国家诚有与臣民,不为共去就之意,则毋宁任其所之,各自为生,无为贼所鱼肉,不害为王者之仁政,而清平世界,安忍令国中皆空耶?必也思所以镇定之道,使人人晓然知在此安,在彼危,然后庶可有一分收拾之望也。不然,虽紧闭四门,逐日而诛其去者,亦不能禁之矣。间者宰臣陈疏,武士齐声,将欲为死守都城之计。夫都城,宗庙、社稷之所在,子女玉帛之所聚,故自古攻人国者,必以国都为重,而被兵者亦必效死勿去而后,方可以保其国家也。国家之在都邑,如在传舍,则在下之人,无固志,动皆荷担,固其所也。都城坚守,岂不为上策,而顾事势,终有不可能者?都城方圆阔大,而地势之平坦,居十六七,石小如拳,大炮可以碎,或高仅丈馀,且外无壕堑,雉堞谯楼,又不备其制,北清门以下,又有俯压之窥峯,矢石可及于城堞,今欲据守,则必用数年功役,增补修缮,然后可以为守也。藉令都城,稍得坚牢,而三十里分守之际,力分而势单,万一敌人,或乘其一隅,则便是全城见陷也,惟其如是也。故往在壬辰之乱,自十八日至三十日,庙议定为守城,上下人民,皆以为守城,一朝仓卒,不免中变,而遽有西狩之举,其时庙堂,亦岂乐为是哉?诚不忍置君父于万有一危之地,他日之事,亦恐类是。自上虽欲必守都城,苟无可恃,人亦不信,今之以为都城决可守者,得无小详量耶?然而群情,既曰守,则在上者,不可曰,必不可守,以阻群下之情,人闻之,波荡如此,而无所接定,舆情之向背如此,而一向强拂缺二行莫若讲保守之策,保守之策莫若筑北汉之为第一策。噫,天下万事,何莫不由于人至[人主]之一心,而君心一挠,去就未分,则其何能保有国家,办得事功耶?必也克协圣虑,务为刚大,无为惊忧退缩之意,而亦无为姑息苟且之计,一跃惕然振奋曰,我宗社不可不守也,我臣民不可不保也。筑此城,将以庇众也。凡所以处分措置,一皆为保守之计,特发见一哀痛之教,晓臣民以与同去就之意,使离阻者自定,危疑者自安,则人心恃以无恐,自当妥帖矣。圣志既定,人心自安,则何事之不可做乎?臣等之必以北汉,为保守之策者,抑有说焉。即今事变,难期朝暮,闻警筑城,有若植松之求荫,未必得力于缓急,而顾此城则筑处无多,费力不至大段,万人齐举,数月可了,就緖易而收效速,有足以副急者,故诚愿汲汲然图之,保无后时之叹也。北汉之议,盖已久矣,而吃紧利害,未见有劈破者,臣请一一熟数焉。夫中国王城,皆有内外城,盖以外城不可守,则为退守内城计也。今诚筑得北汉,以为王城之头䐉,则早晩有事之日,大驾之临幸,必无苍黄窘急之患,而都城上下人众,皆将欣为可生之地,不作仓卒奔避之举,尽率其父母妻子,搬入城中,编于行伍,与国家同死生矣。不待劝勉招谕,而束得千万人心,俾无涣散之念,皆为敢死之卒,众心成城,屹然有磐石之固,都下仓庾之谷,可累十万石,武库及军门兵器,可万万计者,移置其一半,则不消半年,军实与南汉相埒,而临急之际,又可输入其一半矣。至于私家杼轴及工匠技乂者流,有关于军中者,皆可俱收而并蓄。由此言之,国家他日依归之地,比之南汉,不啻百倍矣。臣等之所以眷眷于北汉者,政所以守都城也。万众齐愤,同心一力,则萦带为城,亦足可守,而况都城之有郭有郛,可据而守者耶?设令都城不可守,有北汉为之根本,为之表里相应之势,则都城形势,自然壮固,以守以战,无所不可。虽临事观势,退保内城,亦不至如仓卒去邠之为大狼狈也。夫所谓都城,非直谓土地城阙也。庙社君臣,既入内城,士民及粮饷器械,皆为我有,而无藉盗资贼之患,则便与守都城有异哉?或以为若不能并守都城,则北汉为无益,而以为不然也。都城苟可以守,固无可言,而今以为不可守之计,则与其徒恃于汉江之一孤城,孰若置金汤于跬步之间以并守则守,不可则退保,操纵在我,去就有裕,则都城之守与不守,虽阁置一边,而北汉之为利益,居然可见。盖北汉,即胜国时所谓南京之崔莹百战之地也。天设之险,无异剑阁,巉岩叠壁,四面如一,而独西边水口,空缺而已。险绝处,则昔时城壁,尚多有依旧者,而内城壁,宛然犹存,今若略加增修,足为可守之地。只于山脚低处,凿堑筑垒楼橹,不过小费功役,比之新筑全城,难易相万也。文殊峯当为南门,而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西门虽若低下,相去中间甚狭,以千馀兵守之,亦足谈笑而却敌,此等金汤,何处得来,而咫尺之地,公然虚弃,岂非可惜之甚者哉?向来议者,以北汉不可筑,其目有六,或以约束为难,或以地脉为言,或以为时屈举嬴,不堪兴作,或以为都城,弃与敌人,而退守一隅为穷蹙,或以为城中局势狭少,难以容众,或以为内险,大为禁忌,而有不可守。臣等请逐条辨破,以明其不然也。即今彼人之于我国,事势比丙子较别,若以一咨文,引柴世宗劝谕江南事,而请为阴雨之备,则断无不许之理。况今边忧,既有彼人之报警,乘此机会,复欲修举,则约条非今日之可虑也。至如地脉之忌,盖是术士之说,前此中格,盖亦以此,而甚是不适之论。即今都城,实横截北山地脉,而不闻以此为拘忌,此城之筑,抑又与横截有异,则其不足为忌也,亦明矣。即今国储罄竭,殆无三年之积,况值凶歉,民方倒悬,巨役之兴作,固为不易。第初不欲筑城则已,既有筑城之议,则何独北汉为巨役哉?况此役,是国家何等重事,而其在都民,便亦营其家也?逐户出丁,谁敢厌惮,不必费国储用募军,而役军固不患其不足矣。资粮则姑取存留蓄储及各项浮费而供之,渐次方便料理,则不至尽倾宿储,足以了事,举嬴之忧,有不足论也。国家曾有变乱,辄弃都城,移跸之地,非南汉则西塞也。今或退守北汉,都城付与敌手,则得不哀痛,而但之西塞,之南汉,有谁守把都城,不陷于贼耶?其为委而去之则一也,而抑又有自别者,以南汉西塞为归,则人民既四散,而满城凡百,必不能搬致一件,措手而与敌汉,而尽数卷入,清野而待,则贼之所得,空空城子而已。缺一行当馑岁留连,若无粮可食,则其肯顾恋城阙第宅,而不为之去乎?且高坐北汉,俯压都城,则惟有扼项拊背之势,谓之穷蹙,而不可支吾,则臣未之知也。今有人为贼所逐,独跳墙决篱而走,则是弃其家也。退守后面一隅,聚其家累,与贼相角,则即不为全弃其家也。其势虽曰穷蹙,不犹愈于脱身而跳走者耶?万山环拥之中,地势不平坦,而目今为荒峡深薮,骤看虽若狭窄,量其方圆,则前后左右,可为方数十里,比之南汉,殆又过之。即今重兴寺傍近稍平易处,可营行宫及府署,而其馀可置仓廒之处,不一而足。高高下下,因其地势,可作人家者,亦足为数万馀间。都下人民,若闻筑城为定计,则举朝奔波,作为庐舍,架岩凿石,次第平夷,临急入保,足容累万馀人。且抢攘中居住,其能为平居时样子,为轩堂庭户耶?只堪比屋容身则足矣。壮丁者,皆将守堞之不暇,何能安坐城中,患居处之狭窄难容也?至于城内之险,臣亦非不知也。外不险而内险,固为禁忌,如大兴城内险,无异外险者也。北汉则内险,不至如外险,若自城中平地,直走山顶城堞,则诚若不易,若登城而循堞周遭,则东西南三面,俱不甚险,足以平步而走,绝险而不可陟者。独白云台、露积峯下,北边若干处,而自外面仰看,则直若插天,飞鸟尚不能过,此等处虽不防守,亦可也。内险为忌云者,其亦可谓过虑,窃恐议者,未或深察乎此等理势,而殿下深居九重之中,尤何以审其形便也?苟或观其如此,则北汉之完筑,为日已久矣。仄闻庙堂,以洪福为可筑,洪福形胜,固非不好,而比之北汉,则优劣得失,顿有十数件。臣等欲逐一条列,而文辞烦委,恐妨省览,故辄为别书一幅,贴黄于上,仍为写进图本,以冀圣明之取舍也。彼此利害之相悬,既如此较然,虽使主洪福者,就此说而设难,恐不能得其一二也。北汉之为弊事,独有一焉。百万人众,皆争从入,举将仰哺于官,而傥或受围稍久,用度太广,则末稍不给之患,势所必至,此甚于[可]虑处也。然而丁且壮可以守堞者外,至于老弱妇女,犹得备河阳之晨炊,击即墨之铜器,不至为无事而食,则粟米而尽失士农,无可与守堞者,不几多乎?此则画之得宜,为民父母,岂可忍先怀乏粮之虑,预绝从君之计,而闻将臣,有往相两处形胜之举,早晩庙议,将归一于一处,若定为北汉,则无所事。臣等之言,而既以洪福为优,难保其定算之不归于此,庙议一定,则区bb区b疏贱之言,不足为有无,此臣疏之不得已也。即今万口一谈,皆愿守都城,而筑北汉,盖不独为国家计,亦各自为身家计也。人情大抵皆同,岂不为爱其父母妻子哉?身既扈驾,而骨肉不得同驰,势使之然,散之四方,存亡难保,牵肠挂肚,方寸已乱,何能专心于国事也?此所以前后变故,扈从者不过若干人,江都既陷之后,国中百官,皆主下城者此也。曷若同入一城,同生同死,为国为私,竭力而守之哉?晋阳三板没,灶产蛙,而民无叛意,则犹足以保其家国,况乎据亿丈之城,临不测之渊,人心大同,如铁石之坚者乎?臣恐国家宗社之福,无有逾于此一著矣,此非独臣等之言,实群下公共之论也。夫朝家大处分,甲乙之异同予盾,理所固有,而凡今之人,无论知不知,不深惟事之利害得失,但以颊舌为哓哓,虽千万人,以为恰好,而一二人沮败之有馀,及至早晩变乱,终无所恃,则噬脐之悔,将不可及矣。人不可与虑始,可与乐成,甚是识务之言,不可以人而废之,谋之欲众,决之欲独,亦古人之格言。惟在吾君吾相,断然勇决,毋为道傍之作舍也。若今在事诸臣,相视审悉,详确烂熳,则必不至以臣等之言,为不可也。果能定为北汉之筑,决然为死守之计者,亟宜先作仓舍于彰义门外,运致江仓之谷,以示经始北汉之意。即当寒冻之节,筑役虽未可始,而姑宜料理措置,设为方计,除是土役之外,凡成造可用之物,如木材瓦砖铁物等项,皆可一一收拾,私家所蓄,亦宜收买,车载马运,输致于北汉之中,伐石之役,当寒为之,而薪炭等物,亦合收聚而积峙,稍俟解冻,即为始役,则春前必可粗成其大体矣。且分付各邑,求得干事僧几人,成给公文,使之创立寺刹,一依南汉例,置七八寺,然后可以为赖于他日,而此外凡百,容俟贼后区划也。向年故相臣所建白北城,非北汉旧址之言自文殊,西至佛岩,南抵仁王山,东至白岳,地形宽平,四面峯峦如屏,水口之狭,仅可十数步,且形势尽自好,凿斯筑斯,夫谁曰不可?第其中有一拘碍难处之端,凡城子貌样,必夷其内峻其外,而自白岳至仁王上峯,即今王城,皆据其脊。今若以彰义门,为必守之地,则北面所当为内,改筑城堑,变其前后,就即今城稍南,而据其险,方可为城,而王城反为其背。目前所见,殊不成貌样,或以为当筑重城,而都城仍旧贯,则北边有俯压之势。北城据南面,则悬崖无更筑之处,将欲分其处,而为内外城,则于内于外,俱不得据险之道,而更无主客之别,只此一款,恐未可筑城也。设令可筑,而其方圆将数十馀里,筑设当费数年,终非目前之紧务,若终以弃此形胜为可惜,则北城既筑之后,更观馀力,以荡春台山脊为界,筑作别城,而以为与北汉相连之地,亦甚便好,而是为次第事也。国家既据北山之胜,自普贤峯下,筑甬道而接之,白岳山上筑起将台,令一大将,领率精锐,住箚于其上,又以枝兵,据仁王曲城之间,敌亦知兵,必不敢为空城,而据有他人之室,是亦并守都城也。至如荡春台一带,便是夹帒里,渠何敢容易透入耶?既有北汉之依靠,则虽不筑城,与有城无异,臣所以请置仓舍于其中者,凡以此也。江都以天堑为限,则内城之筑,本自不紧,闻即今延白军丁,皆来赴役,而功役尚未半。到今论之,虽谓歇后之役,亦可所当及时停罢,以其措置物力,移助北汉之役也。向年都城随毁随补之说,是谁俑,而数年经营,仅筑往往百十步而止耳。新筑之城,望之嵬峨,诚为观美,而一片狐貉,著百结褞袍之有,终不可为御冬之有,所筑仅为千百分之一二,而三军门物力,殆至罄竭,若以此功役,移之北汉,则功緖之了当久矣。惜乎,枉费无限财力,而诚恐今日洪福之役,或者近是,而北汉之筑,又复错过了好机会也。噫,今日国事,诚可为痛哭而流涕者矣。人心世道,已至十分地头,而重以饥馑连年,民生之涂炭极矣。王泽壅于国门,而直京都数百里外,殆不识国家恩意,吾东三百年深恩厚泽,仅仅维持支撑,而脱有一朝之警赤子化为龙蛇,羌胡起于辇下,鉏耰棘矜者,固非特外忧而已。黄巢之于唐,闯贼之竟患害,皆足以亡人国家,岂非大可惧哉?臣恐萧墙之忧,有甚于颛臾也。升平七十年,人不知兵,筋脉解弛,神气散乱,风吹草动,有土崩瓦解之势。只知檀公三十六策,走为上计,而不知满地干戈,白日剽劫,一网天地,无处求生,亦可悲也。今日当事者,辄以人情骚扰为虑,而欲为掩耳偸铃之计,如近日请勿遣巡抚使者,亦其一也。彼扰扰攘攘,各有泮涣之心者,盖以国家无一可恃之形故也。诚使国家,惕厉振作,务为自刚之策,凛然有可战可守之形,则人各有去危就安之计,何苦流离奔窜,僵死于道路哉?臣谓方略设施,正所以为镇定之道,以骚扰为虑者,尽是老生之常谈。往在壬丙之乱,人心不至如今日,将相亦不为无人,而举国奔波,八路流血,至今思之,心肝欲裂。曾于野乘及筹司誊录,见其时庙堂筹画,则龃龉疏略,多令人发笑,此岂其人,皆不才哉?顾以国家无备豫之道,猝然当之,无处着手故也。早晩即有缓急,事势之板荡危迫,不但如前事而止,惩前毖后,顾非今日之第一义乎?比见论事章疏批旨发落,不过禀处二字,略无劈画利害,商量可否底意,而朝廷之上,物色相猜,事无大小,动成变触,虽国家重事,好议论好道理,类不免扞格不成,甚可恨也。人有恒言曰,今日国家万事,无可为者,只堪怀禄保位,全身远害,缄口过残春而已。岂有圣明在上,甚事不可做得,而一世套习,大抵如此,岂非寒心者哉?殿下苟能却顾长虑,断自宸衷,询及龟筮卿士,择焉而处,上有斫案之勇,下有权枰而赞者,则国事犹可为也。都城既不可守,南汉、江都,未足为必归之地,洪福既不可经始,文殊南边,又未易筑成,而一日二日,只为空谈而罢,则诚恐议论定时,虏已渡江,重贻千古之恨,而国家无税驾之地也。数昨都下坊民,相率叫阁,盖是不常有之举,公论之在草野,古人犹谓之不祥,况于闾巷市井乎?设令其言无足采者,亦宜开示委折,使民人晓然,而已谕之教,岂不令众心抑郁来章交公者,大抵皆守都筑北汉之请也。已陈之刍狗,然其所以条陈利害,俱有次第语次本意肯綮,自相迥别,庶几可以上悟天听,恐或殿下泛然一例看过,使臣等亦不免为坊民之归也。臣等俱以世禄之臣,目击时艰,夙夜忧叹,窃尝有意于芹曝之献者,非止一二,而猥越是惧,衒鬻是嫌,有不敢逐一陈例。独此一事,实关国家安危之机,而即臣等平日脚踏目睹,素所揣摩者,故适遇事会,终欲为殿下言之,处贱而妄论国家大事,人或为尤,而犹复攘袂而强为者,实恐成忠笑人于千载之下也。伏愿殿下,将臣此疏,十分思量,特召庙堂诸臣,商度停当,勿以臣等人地而忽之,区区之望也云云。

○进士许极疏曰,伏以今因移咨之举,自朝廷,以边事为忧,有所设施,而人心汹汹,莫有固志,有若贼兵之已临近境者然,殆孔子所谓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者也。夫民者,动之至易,静之至难,治之于未乱之前,则用力小而见效也易,欲治于既乱之后,则用力多,而收功也难,此诚国家安危之几,而欲乱未乱之时也。无任漆室之忧,敢陈刍荛之说焉,今此海贼,已犯辽界,则辽界之于我国,只隔一带水而已。移其侵辽之兵,转犯我境,势所必至,虽若可恐,而臣则独以为未也,何者?我国之通中国水路,两西则近于燕齐,湖西则近于齐鲁。向者浮海朝天之时,或有发船于西海,达于燕辽,亦或发船于湖西,而达于登莱。唐将苏定方,亦曾率水军,从海路来攻百济,则其间水路之远近,虽不可的知,而盖可想其不甚绝远矣。自湖右至登莱,海中以大岛为名者,只有田横岛而已,而犹不及于我国至残之一小县矣。其馀近我境两西及湖右数三百里内,小小外岛,则既或役属于我国矣。近中国燕辽界四五百里内列岛,则亦将役属于中国矣。其他亦岂有绝大之岛,足容数万家耕作之地,而可出近万人战卒者耶?若以天下地图观之,则海中形势,足可槪见矣。顾此侵辽之贼,似不过海岛中若干人,出没于沿边,乘虚寇掠而已。如此小小窃发之患,有国之所必不免,何足以此,而为深忧过虑耶?或者以为中国事情,既不详问,则安知非窥窬天下者,起于吴、越别出一枝兵,直犯辽东,以为倾其根本之计耶?然若齐则距燕京至近,自燕京必将动天下之兵,虽已得齐,既与燕京相持,则必无馀力之可以及我者矣。虽或浮海通使之举,而距辽东及我国水路绝远,亦岂有尽出倾国之兵,杭海三四千里,而袭人之国者耶?向来荒唐船之出入我境者,常近于两西及湖右海边,此则田横岛以北列岛之居民也。为岛既小,则出兵之不多,亦可量得矣。所谓海狼岛,不知在于何处,而往在明末,尝有海寇,数挠于闽、广之间,则似是田横岛以南外海中,处于日本、中原三国之间,而近于中国者也。距我国海路,似不下于数三千里,彼之难来,亦犹我之难往,而虽欲浮海东侵,小出兵则不足以伤我,大出兵则势将空其根本,亦岂无日本、中原议其后之虑耶?今此海船,略闻风传,则似是福建船模样,而若此则自是随风所利,或东或西,乍来乍去,劫掠之徒也。其志之不在大,或可想得,何足为朝廷一日之忧耶?然而不虞之备,既不可阙,则两西及湖西海口,各择一处要害之地,合其数镇,不使单弱,常使侦探,大、小青、田横等列岛,随其出没,为之防御,则足以壮我国之气势,亦可免海寇之闯发矣。臣之所忧,实有大于此者,何者?乙丙以后,无数年之丰,民产已竭,阽危亡者数矣。人心强忍,不能自保,虽于无事之时,常有思乱之志,草窃焚劫之患,比比有之,而及有边报之后,人皆荷担,若思逃窜,小无久安长保之虑,徒怀朝夕苟活之计。至于谷粟之类,曾不爱惜,一日所食,常费数三日之食,虽无贼来,民食已绝矣。民知必死,何事不有耶?设令海船六七艘,现形于海面,则顾此荷担之人,必皆一时奔波,窜入于山峡,峡中之食,决不可分济许多窜入之人,则亦将群聚为盗,自相鱼肉而已矣。及其无事之后,虽欲还其故土,家业已破,莫保一日之命,则窃恐攻城掠邑之患,自此而起矣。且夫军丁之不肃,莫今日若也。傥有贼报,则必有征兵之举,而近来军情,必怀远走之计,莫有赴召之心,既犯失期当斩之律,则亦将聚以为盗,以图其生也。凡此数事,理之固然,势所必至,设有此患,不知国家,将何以善其后耶?窃惟我国,升平已久,人不知兵者,殆近百年。生齿既蕃,山野毕辟,虽遇稍丰之岁,尚有艰食之患,物有盛衰,气数所关,窃恐兵端自此始矣,而不可以数年计也。为今之计,莫若静以镇之,亦于西南两海口镇守之策,必如向者之所陈,以绝海寇而申饬八路,随其丰歉,以为明春活民之计,别遣暗行,廉察八路守宰之尤为贪墨不法者,施以烹阿之典,以绝侵毒生民之患,而因示国法必行之意。凡诸草野疏远之臣,惟其才能,一体收用,俾示立贤无方之意,必从固守都城之策,俾为效死勿去之形,则顾此波荡之民心,亦将有恃而毋恐,庶可有镇安之道矣。夫都城,实是天作之险也。既处四方之中,加以襟带之雄,大势固好,而虽或只举城址而言之,周围四十里,而其间三十里,皆是山上之城也。谿谷深险,石角嵯峨,以一当百,固不足言,而小示防守之形,则贼无近城之路,云梯冲车之撼及土山地道之攻,俱无可恃之势矣。东西两隅,虽曰平夷,东则两山之间稍平之处,不过数里间也。若为重城之制,加以深沟之备,专力而致死焉,则其势足守也。曲城以下鞍岘以南之山麓,弯抱三门外民居,正对南山之西麓,自成天作之城址。如其因此而筑城,备以雉堞之制,设为郛郭之规,则环四面皆是山上之城,通天下之险固,孰有过于此者耶?傥使一二大臣之晓于兵事者,巡审可筑之基址,作为图本,以备燕闲之清览,则其为险易之形,足可察见矣。或者以为筑城之役,若以国初事观之,则必费十万人月馀之役而后,可以完筑。当此人心危疑之际,兴此大役,不瑕有害也云尔,而此则有不然者。凡诸用兵之家,必因其时兵器之利钝,以为应变之道,故古今战势之不一其法,良以此也。自有火器之后,守城与攻城,其法异宜。即今则土城为坚,石城为末,何以明其然也?若夫石城,则大炮所击,鲜不崩坏,而每一崩坏之处,率不下于五六堞,则此乃石城易攻之验也。至于土城,则冲车所破之土,率不过于数升,此则古人已行之验也。火炮所击,则惟成窠坎而已,终无崩坏之理,而古人之受攻者,亦或用泥而补缺,以防其冲破之患,则此乃以柔制刚之理也。何必枉费无限之功力,以成易破之石城耶?傥其不为难成易破之石城,而欲为易成难破之土城,则自曲城以南,循山而至于南山之西麓,可筑之基址,不过数十里也。以步法计之,则要不出六七千步,此则数万人月馀之役也。虽或募民而为之,不过费四五万钱布,而可以立就。若知为万世久安之计,则终不为此耶?且夫两军之相当于平野也,犹筑数尺之壁,况此据山上之高城,临不测之深谷者,其为得地形也,果如何哉?加以众寡之势不同,劳逸饥饱之形悬绝,此又兵家之大利害处,则亦岂非万举而万全之道耶?且北有三角之险,西有临津之阻,前有汉江之环,南汉、江都,互为掎角,又足以接应三南之声援。傥复置城于高阳、杨州之间,内以壮京城之气势,外以为西北之接济,则其为形制之势,又如何哉?洪福筑城之策,诚有所见,可谓长算,未知庙议,以为何如。孙武曰,常山之蛇,名曰率然,击其首则尾至,击其尾则首至,击其中则首尾俱至。京城居中,南汉、洪福为其左右,则若使敌人,欲犯京城,是乃首尾俱至之势也。又曰,以正合,以奇应,京城为正,左右为奇,则此乃奇正互生之法也。敌若南来,则必不能背南汉渡汉江,而直犯京城也。敌若北来,则亦不能渡临津越洪福,而直犯京城也。况又置阵屯兵,地形尤难,来路既险,猝还未亦人也,岂无顾后之虑耶?然则设使敌兵,来屯于临津之北,广州南汉,顾此京城,虽不闭城门可也,此所谓拒敌于百里之外者也。南汉之守也,如其有城于城南四五十里之间,必无援兵尽杀之败,臣则以为洪福,必可筑也。且念自古守城之所深忧者,惟在于兵车、食车、器械,而兵则通城外五部之人,毋论士庶,必皆登埤,足可具七八万兵,而亦将为顾其家,人心自奋,诚所谓父子之兵也。此与临乱乌合之卒,其功又万万矣。虽不待外援之来,而守则有馀矣。食则若有守城之计,而留意于聚粮,则数年之食,犹可立具也。器械则亦然,若使小知兵势者,率城内之民兵,用城内之器械,稍为备守之形,则虽使韩、白之将,将百万贲、育之兵,环而攻之者数年,似无陷城之忧,而况又城外四面,地形险厄,屯兵薄城,处处皆难,敌若知兵,则亦可无进攻之患矣。今之议者,或以城大而兵小为虑,此则京城周回,既称四十里,则不过一万二三千步也。守堞之兵,当用几人,以城堞之多少,算丁壮之几何,则其无不足之患,其可知矣。议者或以为,城内居民,皆是衣冠士子及市井白徒,长于豪奢,不闲军旅,劫使持兵,迫令登埤,则必怀怨国之心,岂有御敌之理也云尔,而此则有不然者。吴濞之叛也,当治平之时,行恶逆之谋,而犹且令于其国,上与老濞齐,下与小子等者,皆发为兵,率以西行,则况此三百年休养之馀,当国家有事之时,为上下俱全之策,则义同死生,事关国家,夫谁有怨国之心耶?曾子曰,战阵无勇,非孝也,亦在请战之中,古之圣哲,亦尝有临阵赴敌之志矣。史称达中流矢死,则王之婿,亦从战矣。新罗将军金镇春之子盘《缺》之子宫昌,入敌阵死,则贵家子弟,亦从战也。往昔之事,亦既如此,而今若人君,自将会宗社之所在,则凡有血气之类,虽非顾其家之私计,岂无徇国乱之忠义耶?凡此衣冠士子,虽不可负羽从军,远戌边塞,而至于守城,上卫君父,下保其家,其身死生,不暇自念,此所以人皆乐赴,不敢有怨国骄蹇之态也。且凭城制敌之长技,鸟铳为上,矢石次之。鸟铳之为兵也,用之最毒,学之甚易。虽是素不知兵之人,若过十馀放之后,颇与素习者无异,临时习放,足为精兵。至如投石发机等事,人谁不为?议者或以为数千里袭人之国者,必先置人于城中,以为内应之资,傥有此患,岂非可忧也云尔,而此则有不难者矣。我国之城制,有郭无郛。若其别筑羊马墙于城外,以成郛郭之制,外以警敌兵昏夜偸入之患,内以备奸细交通内应之路,则岂非守城之一奇耶?且内应之患,若使贼无此计则已,若有此计,虽南汉、江都,何处不为耶?议者或以为壬辰城守之时,贼皆积草塡堑,上与城平,一时登城,南原、晋州之败,皆以此也,岂非可忧也云尔,而此则不然。即今京城,傥果别筑西南,则山高谷深,城在其上矣。虽无守兵挠击[邀击]之举,当用几万人功力,可能临时积草,而与山平耶?至于东南两隅数里之间,筑作重城,以备不虞,则虽陷外城,将无及于内城。兵法所云,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者也。或以灌水浸城为忧,此则尤不近理。顾此汉江之水,虽于无事之时,役数万之兵,费数年之功,万无塞断之理,则一时客来之兵,将何以办此耶?此所谓金城汤池万全之地也。且兵法曰,什则围之,五则攻之,此则通称平地之城也。况此都城,兼有天险之可恃,而且彼数千里远来之兵,安有十倍于我者哉?兵法曰,有大国之援,不可攻也。我国之于辽东,最为切紧,彼以为若或被围而告急,则必有朝令夕至之势,而亦不敢轻也。我国虽无此等数事之可恃,即墨以破亡之馀,抗乐毅乘胜之势者三年。陈仓,小城也。以诸葛之用兵,极力攻之,而不克,邯郸,以甚败之馀烬,拒强bb秦b百胜之兵者数年,唐太宗百万之兵,亦尝屈于安市,皆是以至弱,敌至强者也。凡此数者,守城之将,未必皆贤,攻城之将,未必皆愚,只以攻守之势有异,难易之形悬绝也,况又我国之利于守城,㤼于野战,何者?国人之不知有战斗之事者,几至进战退戮之形,素所惩畏,故人皆㤼弱,徒思溃散,此乃其地为散地,而韩信所谓与之生地,则皆走者也,虽无遇贼之举,必有自溃之形矣。至于守城,则父子兄弟,同聚一城,舍此之外,无可往矣。峻岭高城,既足以壮其心胆,父子亲党,亦皆以必死为心,而国家号令,又足以流通于八路,八路人心,亦将自坚而无动矣。若是而安有不可守之城也耶?顷年以来,朝家有修城固守之议,非徒满城居民,雀跃相喜,有识之人,或以为可矣。及有边报之后,上自卿相,下至舆儓,宁愿守城而死,不愿出城而生,则至难得者人心,而人心如此,其为可守之势,虽无城可也,况有天险之坚城,则有何可忧耶?若以此城,信以为不可守,则本朝创业,规为制作,日不暇给,人心易挠,似异常时,而何至于大动一国之民,筑此无用之城耶?至于黎庶之家,虽有数椽之屋,犹必治其墙壁,固其藩篱,以防其偸窃,况又此城,国初之所设,宗社之所在,形势之壮如此,险阻之固足恃,而奈何视若等闲之地,必有弃去之意耶?殆孟子所谓城非不高,池非不深,兵革非不坚利,米粟非不多也,委而去之者也。如或弃此而之他,必得险固形势之胜于此者,虽弃之可也,弃此之后,可坐何处?我国之所恃者,惟是江都与南汉,而江都则南北之远,至于六十里云尔,则环四面之周围,计不下于五六十里,而皆通舟楫,备多力分,固是易攻而难守之地也。况又既忧寇,则其不可舍此而就彼也,决矣。南汉之险,虽若可恃,而诚以壬丙事观之,大驾一出之后,能从者几人,入城之后,能战者几人耶?既无战守之兵,则虽有铁城百仞,汤池万顷,将无可守之势矣。且南汉之所以为固也,以有都城为之根本,且为声援也。若弃都城,而委之于贼,则贼乃食三江之仓粟,劫城中之居民,质其父母妻子,或以为战卒,或以为间谋,则此乃与贼对垒之势。古人所谓藉寇兵赍盗粮者也,而兵家所谓反客为主之法也。壬辰已然之事,抑恐复见于他日也?况又京城,处江都之上流,则贼据京城之后,江都之不守,自可朝暮计也。惟彼南汉之一片孤城,处于江都、京城两贼薮之间,亦岂有一日可保之势耶?且即今国纲之解弛,已不及于前日,民心之波荡,亦有甚于曩时。若当急遽危乱之时,则狼狈颠仆之患,亦恐有甚于已往也。且夫京中及近畿忠义之士,亦岂无扈驾死国之心哉?自国家既弃京城必守之地,则虽至南汉,或进或退,国家之常事,若当受攻之时,则当初弃城之举,亦安知必好生恶死,人之常情,至于舍生乐死,不过忠义之奋发而已。在于死地,而终无同危共患之心,则惟彼以义而合者,亦岂无视此为进退之道耶?且夫昭烈之走江陵也,其危已甚,而不忍弃民,甘与同败,故终兴汉业,千载称美。傥今处于万全之地,而先有弃民之意,则人心向背,将果如何,天下后世,亦以为如何也?且念五部民户,将至五万,则计其男女老少之有运动知觉者,足可以数十万数也。皆能瞋目张胆,乐冒矢石,上欲忠于君父,下欲免于系虏,民之为情也,不亦可尚而可哀耶?大众一散,不可复聚,人心一离,不可复合,万古天下,岂有弃人众失人心,而能保其安者哉?去就离合之势及治乱安危之几,实在于此。若当有事之际,满城男女,塡街塞路,若或有拥马首愿留之请,未知殿下,将何以处之耶?壬辰平壤之事,足为寒心,而一弃都城之后,可以从驾者几人,甲子之变,为今可鉴,臣未知殿下,独不念及于此耶?且夫壬辰、丙子、甲子之变,皆有去邠之举,槪由于其时京城之不修,与今无异,守城之方略,既不先定,及至仓卒危乱之际,虽欲为守城之策,其势末由。故实出于一时不得已之计,岂足为永世应行之定规乎?即今事势,则民虽迫于饥荒,或不无思乱之心,而国无衅隙,故虽甚桀骜之徒,亦皆俯首而听命矣。八路军额之数,亦不至于百万,屈指坐算,则今此听命者,百万之兵,若将有勤王之势,以此百万勤王之兵,敌彼之远来之寇,则似若不终朝而毕矣。此则有不然者,八路之人,若闻都城bb失b守之报,则彼之桀骜者,起而为盗矣,窜名军伍,尽皆逃避矣。八路守宰,虽有领兵勤王之意,而民无可使,则难可独办,亦将随其民而逃窜之矣,若此而可有勤王之师耶?一守都城,则八路之城池,皆坚矣,一弃都城,则八路之城池,皆溃矣。一守都城,则八路之民心,皆固矣,一弃都城,则八路之民心,皆散矣。土崩互解之势,固守完聚之形,惟于都城之守不守而已,玆岂非当今之第一谋画耶?且以前史考之,则中原之列国,处于四面受敌之地,日以攻战为事,而尚且保其宗社,守其城邑者,或近千年,而尚无危亡之患也。即今事势,则虽有海寇侵辽之报,未知海寇,果在何处,其为强弱,果如何耶?既是海外之所不通,影响之所不及,又不知其兵力之如何及果来与不果来也,则自朝家,未知从何来,其势如何,而先有去邠之议也耶?若果有贼,则知有必溃之形,视若无人之地,此不可使闻于邻国者也。百万之兵,已泊于我境,以古兵法,度其事情,则其守船者,必不下于其分掠运粮者,亦不下于数万,处处要害,亦必分兵而守之,以通其走路也。其馀可以进逼京城者,要不过于数万,以京内七八万素饱[抱]必死之兵,岂不敌远来饥罢之兵数万,而先自畏㤼耶?孟子曰,未闻以千里畏人者也。窃惟我国幅员三千里,略计民户,亦不下于一百五十万也。战国全齐之盛,殆不过是,虽谓之天下之强国可也,大可以横行天下,小足以固守四境。虽或南忧北患,一时交至,必如三国时,高句丽之所遭,若使朝廷有人,则犹可不动声色,从容区画,备东击西,奋武扬威,虽使之片甲不还可也。今闻无后继海船若干艘,乍犯他境千里外之消息,将相、大臣,愕眙相顾,望风丧气,纷纭谋画,尚今未定,独使至尊,怀忧于九重之内,无所托重恃力,而至有去邠之议也,犹谓国有人乎?贾生所谓流涕者,良以此也。臣闻十室之邑,必有忠信,愚者千虑,必有一得。自有边忧之后,各人疏语,不啻百万言而已,则亦岂无一二可取之策哉?即今圣意,皆以为此何足与议大事,视之蔑如,一切挥却,是岂博采群谟,必择刍荛之意,而才既不借于异代,则未知殿下,谁与之共国事也?臣闻,天子守在四夷,诸侯守在四境,若夫守城则末也。眷眷于此者,非谓有贼入守之举,必在于朝夕也。第念事有利害万世长虑,不可不为,宗社所在,决不可弃。顾此海贼,虽不足忧,当中国有事之时,则安知馀波之不及于我哉?阴雨之备,宜及无事,而况今万民所愿,亦既如此,人心波荡,又至此极,则因时制宜,从民所望,因守不虞之备,以为镇定之道,惟在于守城之策,臣所以不计狂妄,缕缕烦渎者也。伏惟京城,一国之根本,人主,万民之元首,人主之心,即万化之主宰,根本一摇,则枝叶不固,主宰不定,则万化不成。惟愿殿下,先定圣志,断然无挠,养自反不缩之勇,恢至大至刚之气,勿以无贼而不忧,勿以有寇而先动,尽其在我之道,立于不败之地,何畏乎南蛮北狄之一时并至耶?既定守城之策,则至于军政也,城制也,粮运也等事,自是措置中事,臣不敢一一。臣在草野,不识忌讳,愚衷所激,不能自已,妄有所陈,辞不达意云云。

10月21日[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右承旨李敏英。左副承旨金德基。右副承旨李东馣坐直。同副承旨朴泰恒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重熙金有庆仕直。事变假注书洪廷相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三更,月入轩辕右角星内。

○下直,幕岭万户郑天奉。

○药房提调座目见上启曰,日寒渐紧,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核处及脚部,其有差胜之势乎?今日依圣教,当以午正受灸矣。臣等不胜忧虑,敢来问安。答曰,知道。无事。核处、脚部一样矣。中宫殿问安。答曰,知道。大殿受灸后,药房、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二品以上、六曹、大司谏单子问安。答曰,知道。中宫殿,药房、政院、玉堂、二品以上、六曹口传问安。答曰,知道。世子宫、嫔宫,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再启曰,臣等入诊退出后,与金有铉等诸御医,反复相议,则皆以为圣候核处,有加于前,大便秘滞,脚部牵引等症,少无加减,前入马蔺花丸,今姑停进,当归龙荟丸,加枳实五钱,黑龙汤,加槟榔、枳实、桃仁各一钱兼进,以为泻火治湿之地,宜当云。此丸药一剂,汤药五贴剂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敏英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明日为之。

○金德基,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军士,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都摠管李彦纲,刑曹坐起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备忘记,传于金德基曰,今下弓矢,幕岭万户郑天奉处,给送。

○李敏英,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新除授弼善韩永祚,除拜屡日,尚不出肃,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假注书洪尚寅书启,臣承命驰往于广州乐生驿奉朝贺南九万所住处,传宣圣批,则以为臣耄病垂绝,莫保朝夕,而拜疏乞罪之后,不敢自惜残喘,偃息旧巢,舁到中路,祗俟严诛矣,不意史官远来,传宣圣批,以安心勿待罪为教,有若礼待无故大臣之例,于此虽感激圣德之含弘,而自惭自惧,涕泣如雨,不知死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以弼善韩永祚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泰恒曰,推考传旨捧入。

○持平徐命遇启曰,请还收己卯文科追复之命,镇海县监洪好人,仍其地定配。答曰,勿烦。

○午时,上御兴政堂。受灸时,都提调李颐命,提调闵镇厚,副提调南致熏,假注书金重熙,编修官韩,记注官金日佐,医官金有铉、柳瑺、丁时悌、崔万尚、权圣征、吴重卨、许坫、玄孝纲、卞三彬、崔泰宁入侍。李颐命进伏曰,日气猝寒,调摄中寝睡水剌之节,若何?上曰,寝睡则安稳,而水剌姑未复常矣。颐命曰,核处每以一样下教,硁结之气,一如前日乎?上曰,核处既无加减,脚部牵引之候,亦一样矣。颐命曰,大便秘滞之症,若何?上曰,一样矣。镇厚曰,大便度数,比常时有加乎?上曰,度数则不加,而甚不利矣。颐命曰,肘后不利之候,左右一样乎?上曰,运动时,左边不如右边矣。颐命曰,受灸日字,以昨日定夺矣。昨缘风日之不佳,以今日退定,而殿宇疏冷,触风可虑,何以为之乎?上曰,受灸时闭门,则无触风之虑矣。颐命曰,使诸医先察脉度,如何?上曰,依为之。诸医等次次入诊后,有铉曰,左关脉数而有力,尚如前日,而他经脉则安稳矣。瑺曰,左关脉虽数,而右边脉则安稳矣。时悌曰,右边脉则极其调和,左关脉虽数,而不至大段矣。万尚曰,自上左关脉本来稍数,不足忧矣。坫曰,右边脾肺脉则平顺,而左边心肝经脉,稍数而有力矣。颐命曰,针医当诊核处,而日寒手冷,只使圣征、重卨两人诊察,何如?上曰,依为之。圣征、重卨入诊后,圣征曰,右边核硁结之气,比昨日稍加矣。重卨曰,非但硁结,亦有浮高之渐矣。上曰,左边核则无硁结之气乎?重卨曰,左边核处,与前日无异矣。颐命曰,受灸壮数下教诸医,预为定夺,何如?上曰,依为之。圣征曰,关元穴乃三会处也。医书三百壮为限,而即今日寒如此,自上亦有火升之候,姑观前头,以六七十壮为限,似宜矣。重卨曰,关元受灸,专为治核,壮数若少,则诚难责效,而当寒受灸,恐或有妨,圣征所达,实合于慎重之道矣。孝纲曰,今此受灸,实出于不得已,壮数多寡,姑难预定,徐观前头,以为定夺,何如?颐命曰,诸医之意见如此,何以为之乎?上曰,姑观前头,定其壮数可也。镇厚曰,今日受灸,定以几壮乎?上曰,以十一壮为定可也。有铉唱奏曰,关元穴点穴矣。圣征点穴后,有铉又唱奏曰,关元穴受灸矣,至十一壮。有铉又唱奏曰,受灸毕矣。颐命曰,前剂入柴青泻肝汤,几尽进御,而脉候尚无加减云。臣等退与诸医,更为商议,以为更进他药宜矣。上曰,依为之。颐命曰,汤药中若入牛膝,则最忌者黄肉云。水剌中黄肉,姑为停止,何如?上曰,黄肉则常时不喜进御,而至于肉脯则时或进御矣。颐命曰,王世子宫前入丸药,连为进御乎?上曰,连为御服矣。上曰,当此海防申饬之日,守土之官,不可不择送。兵判今方入侍,前头大政万户、权管,各别择拟,可也。镇厚曰,上教如此,臣敢不竭力奉行,而第知人未易,选择诚难,是可闷矣。颐命曰,为探海寇声息,今方入送赍咨官,而庙议皆以为以沿路所闻,彼中消息,必不的知,以详示海寇形止之意,插入于咨文中,则彼必无隐讳之理。且以修筑城池等语,措辞插入于咨文,则事甚便好云矣。镇厚曰,以小臣贱见言之,则城池修筑,关系禁条,今若急请,则彼必不许,彼既不许,则虽欲修筑,其势末由,城池一款,勿为举论,西路城池,为先修改,似合便宜,而彼既移咨,申饬海防,则后虽有啧言,不足为虑矣。至于海寇事,彼咨先已驰通,则今虽急请,似无隐讳之事矣。颐命曰,城池事,冬至上使郑载仑,亦以直请如是,故庙议如此云矣。上曰,城池修筑,既系禁条,则今虽咨请,彼必不许,兵判之言是矣,城池事勿为举论,可也。

○闵镇厚进伏曰,武臣、将官朔试射,连仍朝家多故,今年只行二次。当此戎务修举之日,不可一向抛废。首堂上有故,则次官代行,曾有定式,似当申饬举行,故敢达。上曰,屡度申饬,而一岁之内,设行之朔甚少,殊甚不当,所达诚是,各别分付,可也。出举行条李颐命曰,王世子脉候,只使医官入诊乎?上曰,使医官入诊,可也。遂退出。

10月22日[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坐直。右承旨李敏英。左副承旨金德基。右副承旨李东馣。同副承旨朴泰恒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重熙金有庆仕直。事变假注书洪廷相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丰川府使申湜。

○药房提调座目见上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昨入汤剂,其已进服,而核处、脚部,或有所减乎?今日受灸时刻,依前定以午正乎?臣等不胜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无事。汤剂进御,核处、脚部,与昨一样矣。中宫殿问安。答曰,知道。大殿受灸后,药房、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中宫殿,药房、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世子宫、嫔宫,药房、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大殿受灸后,二品以上、六曹、大司谏单子问安。答曰,知道。中宫殿,二品以上、六曹、大司谏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李东馣启曰,大司宪权尚夏,执义权忭,掌令柳凤征在外,掌令一员未差,持平徐命遇、赵锡命呈辞,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德基,以都摠府言启曰,都摠管李彦纲,备边司坐起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敏英,以司饔院言启曰,今日监膳时,封进生鲜,尽为体小,不合封进,故使之改备以纳。则廛人等称以合冰不远,难以捉得,终不改备。日势已晩,他无变通之路,不得已折半以杂鱼,代捧以入,而前人[廛人]等不为预备,有此临急代封之计,情状极可痛骇。廛人等令攸司囚禁,从重科罪,以为惩励之地,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书崔锡恒进,参判尹德骏进,参议李济进,右承旨李敏英进。兵批,行判书闵镇厚药房进,参判金演,参议韩配夏式暇,参知李肇进,左副承旨金德基进。掌令金始庆,江原监司李肇,谘议尹东洙,永兴府使李泓,军资主簿尹熙亮,兴德县监南渊,工曹正郞李彦悌,司艺洪禹宁,兼校书校理李縡,礼宾主簿金昌缉为之。庆基殿参奉成义锡,长宁殿参奉尹东老相换,典设别检赵崇福,禁府都事柳凤逸相换。副护军郑齐斗、洪泳,副司果金栽,副司正洪廷相为之。

○平安监司权𢜫辞疏还下,既阻更吁之路,廉义所在,断无察任之势,不敢晏然在营,迸出私次,席稿待罪事。传曰,卿其勿待罪,从速察职事,回谕。

○兪命雄,以户曹言启曰,故扈圣功臣鳌城府院君李恒福恩赐田畓中,忠州牧属公田畓一结十二卜,因民人上言,自汉城府出给后,他处代受事,覆启允下矣。庆尚道东莱府数外官屯畓一结二卜四束望定愿受,依例折给,何如?传曰,允。

○朴泰恒,以礼曹言启曰,今此通信使赍去盘缠杂物,一依壬戌年信使时例,磨炼启下,分付诸道矣。即接全罗、庆尚等道监司移文,则去辛酉年十月二十三日,因大臣所启,人参、鹰连,以所产之地,有分定之例,自本曹斯速变通云。既非所产之物,则亦不可无变通之道,今亦依辛酉年定夺,庆尚道卜定人参八斤,鹰子十连,移定于平安道,全罗道卜定鹰子十一连,忠清道卜定鹰子二连,预差二连等内,黄海道十二连,咸镜道三连改分定,斯速措备待令之意,分付诸道,何如?传曰,允。

○午时,上御兴政堂。受灸时,都提调李颐命,提调闵镇厚,副提调南致熏,假注书金重熙,编修官韩,记注官金日佐,医官金有铉、柳瑺、丁时悌、崔万尚、权圣征、赵庆基、许坫、吴重卨、方震夔、卞三彬、权圣经入侍。李颐命进伏曰,寒事未解,夜来寝睡之节,若何?上曰,寝睡安稳矣。镇厚曰,核处无加减乎?上曰,与昨一样矣。颐命曰,使医官先为诊脉乎?上曰,今日则勿为诊脉受灸,可也。颐命曰,壮数依前日为之乎?上曰,以十五壮为定,可也。有铉进伏曰,关元穴受灸矣。每一壮,有铉辄唱奏,而至十五壮,又唱奏曰,受灸毕矣。颐命曰,脚部牵引之候,若何?上曰,一样无减矣。颐命曰,王世子脉候,医官昨已入诊,而前剂入汤剂,尚未进服云。待后日毕服后,更议他药,宜矣。上曰,依为之。遂退出。

10月23日[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右承旨李敏英坐直。左副承旨金德基。右副承旨李东馣。同副承旨朴泰恒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重熙金有庆仕直。事变假注书洪廷相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提调座目见上启曰,连日受灸,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汤剂连进,而核处、脚部,其有所减乎?臣等不胜忧虑,敢来问安。答曰,知道。无事。汤剂连进,核处、脚部一样矣。中宫殿问安。答曰,知道。

○朴泰恒启曰,大司宪权尚忧,执义权忭,掌令柳凤征在外,掌令金始庆未肃拜,持平赵锡命受由,持平徐命遇呈辞,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敏英,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谘议尹东洙,时在忠清道尼山地,书筵入番事紧,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兪命雄启曰,左副承旨金德基,右副承旨李东馣,今日俱以病不仕进,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庆尚监司状启,以蔚山居骑兵郑汝成妻金召史等渰死事。传于兪命雄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庆尚监司状启,以安东居私奴丁丑等人物渰死,至于二十六名之多事。传于兪命雄曰,事极惊惨,令本道各别恤典举行。

○庆尚监司状启,以河阳居新宁案付京师保金汝元等人物渰死,至于五名之多事。传于兪命雄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南致熏启曰,左议政徐宗泰,右议政金昌集,吏曹判书崔锡恒,来诣请对矣。传曰,引见。

○朴泰恒,以兵曹言启曰,今十月二十三日称名人,自开阳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崔巑,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请对入侍时,工曹参判权尚游,备边司堂上启下,使之察任事,榻前定夺。

○左议政徐宗泰,右议政金昌集,行吏曹判书崔锡恒,承旨朴泰恒,假注书金有庆,编修官韩,记注官金日佐,请对入侍时,徐宗泰曰,日气寒冽,圣候,若何?上曰,宗泰曰,圣候未宁,为日已久,而尚未快复,忧虑何极?咨文中城池事,实不欲有禀旨之举,而昨日入侍时,未克同入,今日以后,则使行出去日字已迫,故敢此仰达于静摄中矣。上曰,禀定可也。宗泰曰,礼部咨文,城池修补事,提学方起草,而若因大朝特旨防守之语,而直请修筑,则外议以为彼必援引约条,有不听之弊,初不如不为之为愈。镇厚之意,则以为,城池废颓已久,难称皇上防守之教等语,插入,似好矣。或以为诚信为贵,以实言之可也,此言诚是,而事有难决者,敢此禀达。金昌集曰,北咨来后,引见时诸议,以为趁此时修筑城池似好云,而上教以为不可,故欲及于咨文中,今方构草,而若插入于行语间,则无所着落,东平尉则以为,直为奏请,似好。锡恒曰,此咨文,庙堂使小臣起草,故试为构出,而城池一款,亦欲插入于行语间,则终无归宿,不成说话。须以城堞颓圮,荡然无备,略加修缮之后,可以临急备御,而事关禁条,不敢擅便之意为辞,语有着落,方成体段。而第念所谓禁条,即丙子约条,礼部必无听许之理,如或见塞,则事多狼狈,反不如初不移咨之为愈。盖我国两西直路外,如大兴、岭南诸处,多有筑城处,而少无啧言,如海西、两湖沿海邑镇,设或修筑城池,万无执頉之理。设若执頉,我若以用心防守之语,出于皇帝特命,则不修城堞,将何以防守云尔,则我有所执,彼必无辞。今玆移咨之举,决非万全之策,何可为万一侥幸之望,为此倾危之事乎?宗泰曰,咨文中探问一节,似不可已,而彼之直言,与不可必问之固无妨矣。上曰,赵锡命之疏,有此语,而思之似为无益,彼之直言,实未可信,故顷日下教,亦及之,而终似不紧矣。宗泰曰,彼之事情,无路可知。试以咨文问之似好,故曾有所达,而闻彼中,无见朝官事,只缘通官辈,略加探问云,而其言之实,固未可必,今承圣教,诚为至当,已之似宜。锡恒曰,问情一款,本非利害所关,似无益矣。昌集曰,城池事,既已拔去,又不及探问事,则咨文元废之,何如?上曰,城池事,既已拔去,问情事亦未必其以实言之,则已之无妨,申饬译辈,详探事情,使行回还后,更议之,似好矣。宗泰曰,伏见昨备辞意,极为悚懔,今日虞忧,不可谓之有形象,亦不可谓之无形象,自古忧敌之端,岂有如今日者耶?上曰,海寇当寒,则无所可虑,而若当春和之后,亦不无可虑,凡干守备之道,必趁无事时为之,可无窘急之患。虽以壬辰、丙子事言之,全无守备,终致颠沛,必须从容讲究,预为防备,似无充斥之忧,庙堂须预加区画,俾无临急狼狈之患,可也。锡恒曰,今此边忧,虚实缓急,虽未的知,而以谋国之道言之,则沿海关防儆守之策,固不容小缓,而第念如陆寇,则皆有入来之路,而至海贼,两西、两湖,未知发于何处,西南海皆有要冲之路,今于巡抚之行,审察便宜。或修城堞,或筑墩台,或设木栅,以为预备之地,而至于江都,乃是国家之咽喉,而粮饷器械,尽在于此,尤不可不别样增修。且如乔桐、永宗,为江都之唇齿,国都之藩蔽,亦当添兵设防,另加措置,至若仁川、南阳等数邑,虽曰边海之地,为守令者,手下无一领率之兵,今虽差送有干略之人,将何以展布才能乎?昌集曰,永宗尤为紧要,而昨见佥使,详问形势,则极其疏虞,诚甚可虑,合有别样措置之道。上曰,海贼不可谓急,而亦不可谓无虑,而海防无一可恃处。虽当乂安之时,天下之事变无穷,必须预加防守,庶免苍黄颠沛之患。矧今艰虞溢目,凡系守备之策,不容少缓,庙堂亦宜今日为一事,明日为一事,常不弛心,则似有所恃矣,必须留意为之。宗泰曰,江都事,已达于顷日筵中矣。海寇若来,则必有因缘向导之患,若闻江都府库,素多蓄积,必有流涎之事,而疏虞可虑,且仁川、南阳等邑束伍军,本自些少,而本官亦不得主管。若有警忧,则除束伍外,其他诸船军,悉委于地守,使之调发用之,则似好矣。上曰,详确禀定,可也。昌集曰,平安监司权𢜫莅任之后,留意诸务,而多有修举。闻西来之言,则治声已著,台论非有他意,只言其履历之稍浅,则似无必递之义,故顷日筵中,以此陈达,勿辞察任事下谕矣。即闻迸出私次,有待罪之举云。设有难安之情势,当此虞忧之日,不宜一向辞免,且朝家,既有处分之后,无意行公,揆以事体,殊甚未安,特为推考,使之察任,何如?宗泰曰,权𢜫虽有难安之情,屡疏力辞,而即今国事为重,何可许循其请?𢜫久在西关,熟谙物情,凡事尽心措画,军政亦多修举,声绩著闻,及拜监司之后,深得道内人心,朝家可以纾西顾之忧矣。如此之人,何可易得,使之勿复引嫌,从速察职为当矣。上曰,依所达推考察任,可也。宗泰曰,顷日有下教,受由未还带职在乡人员,使之从速上来,圣意诚非偶然。在外宰臣左尹李晩成,在近地,久不上来,近日受巡抚重任,而又不即上来,虽未知病势之如何,而事甚未安。户曹参判洪璛,素有眼病,而为日已久。大司成李光佐,才免丧制,闻有疾病,而俱以带职之人,命下后,久不上来,并推考,催促上来,何如?上曰,并推考,使之上来,可也。宗泰曰,工曹参判权尚游,曾为备边司有司堂上,而递罢于中间矣。即为改启下,何如?上曰,依为之。

10月24日[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右承旨李敏英。左副承旨金德基坐直。右副承旨李东馣坐直。同副承旨朴泰恒。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重熙金有庆仕直。事变假注书洪廷相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有雾气。二更,流星出五车星上,入东方天际,状如钵,尾长。

○下直,安东府使吕必容,龙仁县令赵昌寿。

○药房提调座目见上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核处、脚部,其有差胜之势乎?今日受灸时刻,依前定以午正乎?臣等不胜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无事。汤剂连进,核处、脚部一样矣。中宫殿问安。答曰,知道。大殿受灸后,药房、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中宫殿、世子宫、嫔宫问安。答曰,知道。大殿受灸后,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知道。中宫殿,二品以上、六曹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李敏英启曰,小臣冬至望阙礼习仪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李东馣启曰,大司宪权尚夏,执义权忭,掌令柳凤征在外,掌令金始庆未肃拜,持平赵锡命呈辞受由,徐命遇呈辞,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敢禀。传曰,过国忌后为之。

○金德基,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军士,当为中日习射,而冬至望阙礼习仪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敏英,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弼善韩永祚,只推命下之后,事当即为出仕,而称以情势难安,连呈辞疏,无意出肃,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兼春秋单朴圣辂。

○李敏英,以兵曹言启曰,今十月二十四日,幼学宋相卨称名人,自开阳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崔巑,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五道儒生李思迪等上疏。大槪,敢申举国久郁之公议,合辞齐吁,请亟行先正臣文元公金长生从享文庙之典,以幸斯文,以光圣德事。入启。答曰,省疏具悉。前后多士之以先正从祀事,缕缕陈请,固知出于尊贤之诚,而予之靳许者,岂有他意哉?盖慎重之意也。

○全罗监司李震寿辞职上疏。入启。答曰,省疏具悉。卿之固辞至此,本职许递焉。原疏缺

○上御兴政堂,受灸时,都提调李颐命,提调闵镇厚,副提调南致熏,假注书金重熙,编修官韩,记注官金日佐,医官金有铉、柳瑺、丁时悌、崔万尚、权圣征、吴重卨、许坫、方震夔、玄孝纲、李泰宁入侍。李颐命进伏曰,日寒比酷,调摄中寝睡之节,若何?上曰,寝睡安稳矣。颐命曰,水剌如常乎?上曰,如常矣。闵镇厚曰,受灸已至累日,核处或有加减乎?上曰,姑无所减矣。颐命曰,昨日引对时,酬酢之际,或有疲劳之虑乎?上曰,须不知疲劳矣。颐命曰,连仍受灸,久不诊脉,今日则使诸医入诊,何如?上曰,依为之。诸医次次入诊后,有铉曰,左三部脉度,稍似不足,而不至大段矣。瑺曰,脉度与前日一样矣。时悌曰,脉度沈数之候,比昨日颇减,而右边脾肺脉,暂似沈数矣。万尚曰,左边关寸脉弦数之候,尚如前日矣。颐命曰,日寒如此,核处,只使圣征、重卨诊察宜矣。上曰,依为之。圣征入诊曰,核处大小,虽无异于前日,而颇似柔软矣。重卨入诊曰,核处硁结之气,今则稍似柔软,或可因此而消散矣。颐命曰,脚部牵引之症,一样无减乎?上曰,一样矣。颐命曰,受灸壮数,今日亦依前定以十五壮乎?上曰,以十五壮为定,可也。有铉唱奏曰,关元穴受灸矣。每一壮,有铉辄唱奏,而至十五壮,又唱奏曰,受灸毕矣。

○闵镇厚所启,户、刑、工三曹郞官及禁府都事各一员,曾前以武臣差出,意有所在,而近年以来,废而不行,殊非历试之道,且不无抑郁之叹。今后则三曹郞官及禁府都事各一员,依前例以武臣差出事,分付铨曹,何如?上曰,依为之。

○宗簿寺官员,以提调意启曰,顷者本寺,以圣候平复陈贺时,宗臣之不参贺班者,宜有规警之道,启请推考,则前灵慎君滢缄答,多有忿懥,至以诚极可笑,岂非冤痛?折长补短等语,肆然胪列。初时请推,虽出于本寺,既已允下之后,系是朝命,其在事体,宜不敢以此等骇异之辞,登诸奏御文字,故其时提调,欲使改书以呈,招其奴子,则不但不送其奴,其孙两人,欧打本寺使令于道中,举措极为悖戾。其祖孙所为如此,本寺职掌,纠检宗班,则不可置而不论,而提调臣桓圭,以被诟辱于滢,引嫌不欲参涉,在外诸宗臣缄辞,亦未齐。至于前提调臣兪得一在任时及臣镇圭之差除,又以情势之不安,未即行公,以致迟滞,而今于诸宗臣缄答入侍时,则有不容放过矣。盖滢于前日,以诟辱之罪,虽罢其职,而缄辞措语之可骇,与前被罪者,体段各异,不可以叠罚,过为宽贷,至于其二孙之欧打公差,尤不可无施罚之举。前灵慎君滢,从重推考,其二孙则本寺使令于被打时,只记其面目,未能辨别其爵号名字,而有三孙,则本寺亦难的知其为某人,自宗亲府查出以启后,令攸司禀旨科罪,何如?传曰,允。《宗亲府誊录》

10月25日[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右承旨李敏英。左副承旨金德基。右副承旨李东馣。同副承旨朴泰恒。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重熙金有庆。事变假注书洪廷相。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午时未时,日晕。

○中宫殿、世子宫、嫔宫,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受灸进药,今已多日,核处、脚部及大便秘滞等症,或有差减之效乎?今日受灸时刻,依前定以午正乎?臣等不胜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无事。核处、脚部及大便秘滞等症一样矣。

○传曰,史官一员待命,骑马三匹立之,翼陵忌辰祭所内摘奸。

○大殿受灸后,大殿、中宫殿、世子宫,药房、政院、玉堂、二品以上、六曹、大司谏问安。答曰,知道。嫔宫,药房、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

○受灸时,前奉教洪启迪,待教宋成明,检阅朴弼梦,注书金尚奎,并叙用,后日政付职事,榻前下教。朝报

○药房入诊时,提调闵镇厚所启,凡复户之规,如孝子、烈女,则限己身给复五十负,元无延及子孙之事,而其中或有既死之后,该曹启请给复者,恩典无所施,事体未安。自今以后,身没之类,则勿为给复,施以他赏事,分付该曹,定式施行,何如?上曰,然矣。依所达为之。《户曹誊录》

10月26日[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右承旨李敏英。左副承旨金德基。右副承旨李东馣。同副承旨朴泰恒。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金重熙金有庆。事变假注书洪廷相。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中宫殿、世子宫、嫔宫,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启曰,两后阴湿,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汤剂连进,而核处、脚部及便秘等症,其有差减之势乎?今日受灸时刻,依前定以午正乎?臣等不胜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无事。核处、脚部、便秘等症一样矣。

○政院启曰,近日宪府,无行公之员,大司宪权尚夏,执义权忭,掌令柳凤征在外,掌令金始庆未肃拜,持平徐命遇呈辞,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呈告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大殿受灸后,大殿、中宫殿、世子宫,药房、政院、玉堂、二品以上、六曹、大司谏问安。答曰,知道。嫔宫,药房、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

○判府事李濡箚子。大槪,敢陈浅见,以备裁察事。入启。

○药房受灸入诊时,兵曹参知有阙之代,明日政差出,即为牌招察任事,榻前定夺。

○全罗监司书目,全州等官呈,以今月十三日戌时雷动,十四日申时地震,俱系变异事。

○答判府事李濡箚曰,省箚具悉卿恳。卿以元老大臣,诚甚忧国,有此箚陈,感叹不已,可不留心焉?第都城难守,故已有别议他处,与民共守之教,可想予意之所在矣。箚中可以变通事,令庙堂商确,禀处。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10月27日[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右承旨李敏英。左副承旨金德基。右副承旨李东馣。同副承旨朴泰恒。注书金尚奎一员未差。假注书金有庆。事变假注书洪廷相。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瑞山郡守崔烷,闻庆县监宋廷蕃,庆基殿参奉尹东鲁,天城万户李汶。

○中宫殿、世子宫、嫔宫,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汤丸之剂连进,而核处、脚部及便秘等症,其有差减之势乎?臣等不胜忧虑,敢来问安。答曰,知道。无事。汤丸之剂连进,核处、脚部及便秘等症一样矣。

○京畿监司书目,坡州牧使尹宪柱,今月二十五日,父在丧事。

○吏曹参判尹德骏上疏。大槪,臣于筹司兼任,有难冒之势,乞蒙许递,略贡愚忱,以备采择事。入启。答曰,省疏具悉。昔年卿之疏论,别无深意,而金镇圭之必欲回避,殊极未安。曾引甘宁事,屡次下教,而犹尚如此,予实恶之。卿疏所陈,各陈防守之策云者,尽有意见,依此为之下款事,令庙堂禀处,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江原监司李肇上疏。大槪,方岳之命,出于匪意,揣量才分,决无承当bb之b望。且臣私情,有万分闷迫者,伏乞圣慈,俯赐谅察,亟许镌改,以重官方,以安私分事。入启。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速往钦哉。

○五道儒生进士李思迪等上疏。大槪,敢申举国久郁之公议,齐声再渎。请亟行先正臣文元公金长生从享文庙之典,以幸斯文,以光圣德事。入启。答曰,省疏具悉。日昨疏批,已谕予意矣。

○忠清监司书目,韩山呈,以执义权忭辞职上疏上送事。启。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上来察职。

○京畿监司书目,骊州呈,以判府事李畬上疏上送事。启。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前疏之批,才谕予意,更何多诰?向者箚批中,必欲崇长等语,予未照察卿之心事,过加疑怒,殊失待大臣之道矣,曷胜未安?卿其须体此意,勿复引嫌,即日就途,勉副至望。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有政。吏批,以任胤元为兵曹参知,李命世为持平,吕光周为文学,田时望为律学教授,柳凤协为王子师傅,闵圣鲁为坡州牧使,崔尚鼎为禁府都事,金云泽为兵曹佐郞,奉教单洪启迪,待教单宋成明,检阅单朴弼梦,注书单金尚奎,承文著作单金始㷜,校书正字单徐凤翼。

10月28日[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右承旨李敏英。左副承旨金德基。右副承旨李东馣。同副承旨朴泰恒。注书金尚奎一员未差。假注书金有庆。事变假注书洪廷相。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王世子生辰日,大殿、中宫殿、嫔宫,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世子宫,政院、玉堂、二品以上、六曹、大司谏问安。答曰,知道。中宫殿、世子宫、嫔宫,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核处、脚部及便秘之症,其有差减之势乎?今日受灸时刻,依前定以午正乎?臣等不胜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核处少无所减,脚部、便秘等症一样矣。

○正言尹樟三度呈辞。入启。递差。

○吏曹启曰,台谏有阙,政事,取禀。传曰,再明日为之。

○药房入诊时,受灸今姑停止事,榻前定夺。

○院启,请还收远窜罪人洪禹瑞、李泽、李乔岳放释之命。措辞上同答曰,勿烦。

○左议政徐宗泰箚子。大槪,敢陈区区迷见事。入启。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卿言正合予意,可不依施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10月29日[编辑]

都承旨南致熏。左承旨兪命雄。右承旨李敏英。左副承旨金德基。右副承旨李东馣。同副承旨朴泰恒。注书金尚奎一员未差。假注书金有庆。事变假注书洪廷相。

○上在庆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保安察访柳谏。

○大殿,政院、玉堂、二品以上、六曹、大司谏问安。答曰,知道。中宫殿、世子宫,药房、政院、玉堂、二品以上、六曹、大司谏问安。答曰,知道。嫔宫,药房、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启曰,雨后日气阴湿,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核处、脚部,一向无减,而大便秘滞、寝睡不宁等症,比昨亦何如?今日臣等与诸御医入诊,详察症候,宜当。不胜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无事。核处、脚部及寝睡不宁,便秘等症一样矣,明日入诊。

○辅德柳泰明三度呈辞。入启。递差。

○院启,请还收远窜罪人洪禹瑞、李泽、李乔岳放释之命。措辞上同答曰,勿烦。

○府启,请己卯文科复科还收事。镇海县监洪好人,仍其地定配事。措辞上同臣伏闻光山都正河,有扑杀其养子杞城正楺之变,臣不胜惊骇之至。虽未知其间事情之如何,而若使楺,直有可罪之端,则呈官定法,容或可也,而私自扑杀,悖恶莫甚。国言喧藉,莫不痛心,伦纪所关,不可掩置。请光山正河,拿鞫严核科断。答曰,不允。末端事,依启。

○同知金镇圭上疏。大槪,臣于宰臣之疏,有不容晏然,冒陈危悃于静摄之中,冀递文衡、筹司兼任,以安私分事。入启。答曰,省疏具悉。互相赴衙,非回避而何?殊涉未便,卿其勿辞,速出察任。郞厅李阳泰书。郞厅李景闵校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