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记/英祖/三年/九月

九月

9月1日

○〈以下缺〉刁蹬，其势必然，曾前有运饷银二百两给送之例，今亦依前例出给使臣句管，如有用馀，还纳本库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假注书许集书启，臣承命驰到于江华府镇江村兼赞善臣郑齐斗所住处传宣圣谕，则以为，臣于新授召命之下，惶陨无地，敢以一疏申请恩谴，而未及上彻，复有史官下临，宣谕圣旨，天意至重，隆渥绝异，此何等异数，而贱陋如臣者，可以与此也。至于以本职嫌碍为虑，特许解免，以开臣自进之路为教，使臣得免于重戾者，于是极矣。则新旧兼叨，亦将从此而镌免矣。圣恩如天，人臣如此，而尚有不感结而兴起者乎？惟此三加大庆之礼，实是今日臣子之所愿尽诚者，其至重何如也。又若以先朝恩遇之追为教，则尤是臣子之心，有死而无辞者也。奉读以还，一字一涕，衷情激裂，自不知裁矣。到此地头，所以开导之恩若是，则区区一个廉义，无复敢伸，惟以尽节自勉，臣分当然矣。独有一节为天所限者，惟其衰髦之喘，狗马之疾，内外兼发，床箦奄奄，转动不得，至今数旬，触寒益添，日夕昏昏，今又有日矣。伏惟大礼相去，今才一旬，其间可以完善之望，其势无由，史官徒尔相守，尽无所益，而有伤国体，则此又臣之死罪也。臣坐睹恩荣，酬答无阶，瞻望涕泣，只有求死而不得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驰启。踏启字。

○备忘记，卿之还乡，倏已四载，思卿之心，何尝少弛？噫，因予诚浅，使卿遭往日之诬，愧恧之极，其复奚谕，然洞烛其言之悖戾，业已开释，则于卿岂有毫分不安之端，至于月廪，伊时卿方不安，故一向输送，有乖礼待，有下教之命矣，此亦予之诚浅矣。一则因予，二则因予，何则，予之待卿之心，前后无间，则谗言何至，卿何不安，此所谓一则予，二则予者也。今则处分更张，思卿益切，而敦勉于卿，尚今迟徊，此岂予思卿之心，少弛而然哉？朝著初创，果为未遑之故，月廪，先命输送，而特遣近密之臣，谕小子之至意，卿其须体殷勤之意，幡然上来，进参大礼事，承旨即往敦谕于崔奉朝贺。

○宋真明，以嘉礼都监郞厅，以都提调意，言启曰，今此嘉礼时竹册功役，十分紧急，而缮工进排之竹，品甚不好，屡次点退，终不得佳品，事甚可虑，乙巳年王世子册礼时，竹册所用，取用于内局，青大竹中可合者，其时无启禀之事，故虽不载于誊录，取用则分明云，即今日期迫近，无他取办之势，依乙巳年例，取用于内局，何如？传曰，允。

○又以嘉礼都监郞厅，以都提调意，言启曰，嘉礼吉日，既已择定于今月二十九日，竹册文制进，然后方可入刻，十分紧急，而制述官司宪府大司宪尹淳，居在长湍，上来制进之际，自然费日，事甚可虑，令政院别为催促，使之急速上来制进，俾无未及之患，何如？传曰，本职今姑递焉，使之催促上来。

○又以春秋馆郞厅，以实录摠裁官意，言启曰，实录印役垂就，誊写考准，十分紧急，而誊录郞厅，全不勤仕，郞厅权扶、吴光运，以亲病受由，宋时涵，以归葬受由，而洪景辅，亦以新差既已出肃之后，不为行公。柳俨，虽曰，情势难安，而称病且久，李圣海，虽未知病势，如何，而屡次请由，尹得征，公坐不得避私嫌，明有申饬之朝令，而谓有避嫌，连日称病，金若鲁，称病不进，亦且屡日，并从重推考，使之即为仕进，金尚翼在外，有难等待其上来，改差，其代权知承文院副正字赵尚行差下，使即察任，至于李寿海、李硕臣，臣之初赴坐日，既已仕进，而开坐时则公然出去，不为参坐，已极可骇，李寿海则厥后间间仕进，而臣之开坐日，则辄避不来，李硕臣则仍遂称病，前后开坐，已至四次，而终不一番参坐，显有故避之意，尤涉无据，体统所在，不可置之，似当有别样责罚之举，而本厅推考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依启。事极骇然，并拿推。

○同副承旨宋真明疏曰，伏以昨日政，臣兄臣成明，除拜弘文馆副提学，玉署之兼春秋，例也。与臣所带修撰官之任，法有应避之文，相避之法，在下当递。伏乞圣上，下臣此疏于该曹，俾即照例处置，不胜幸甚。臣无任祈恳之至，谨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疏辞，令该曹，禀处。

○大司成宋寅明疏曰，伏以臣顷忝谏省，病违严召，获蒙恩宠，粗安私分，乃于千万意虑之外，见差史厅堂上之任，继有特叙之命，臣惶陨悚恧，不知置身之所。念臣曾旧法从于景庙在宥之日，恩重丘山，报蔑尘露，今若得与于汗青之役，岂非至幸，而顾玆参修国史，为任至重，况以下大夫而与于是选，尤为旷数也。非鸿儒宿望，优于三长，识足以断是非，学足以公与夺者，莫宜居之，此岂鲁莽如臣，所可侥冒者哉？臣于此固不敢为唐突承膺之计，而且于此际，又有国子新命，师儒之长，何等极选，方当士趋分裂，儒教坏废之时，尤宜十分慎简，而顾乃以臣苟然充数，岂不有累于圣明器使之政。况且此等选职，非可等闲差除，一先一后，自有定望，臣是何人，乃敢越右拟掩先进，突然敢处于不敢当之任哉？然此犹以公体言之，臣私分尤有所大不安者，今玆新除，系是塡差，臣堂兄副提学臣成明迁转之代，以臣寒宗，乃于世所称第一清华之地，兄弟两人，迭相为代，有若偏为臣一门光华者然，臣方自惧，人谓斯何，此尤臣所以不容一刻自安者也。玆敢披沥肝血，仰渎宸严，伏乞圣慈，俯垂鉴察，念重任之不可轻授，谅臣言之非出饰让，亟命镌递臣本兼两任，以重公器，以安私分，不胜万幸。臣朝呈此疏，见阻喉司，即因实录厅草记，以《肃庙朝实录》时，无校正堂上，以臣换差，天牌狎临，臣怵畏分义，不敢不随诣阙外，而反复循省，终难冒进，敢复陈吁于仁覆之下，咫尺天陛，末由入肃，逋慢之诛，益无所逃。亦愿圣明，严加斥罚，以警具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国子新命，意其非偶，实录事重，尤何过辞，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副护军郑齐斗疏曰，伏以臣于本月中，冒上一疏，祈蒙严谴，而微诚未格，反以邀宠，批旨愈隆，至有格外之恩，即臣于请罪之中，又添一罪，无所逃死矣。惟是滓秽之贱，不可久污朝籍，天官之重，不可引日虚縻，以贻国事之重误也，决矣。至于国子忝名，既被台议驳正，又不容一时苟冒者，以此申乞，稿具未上，而又于今月二十七日，伏奉承政院，下谕，以臣为兼侍讲院赞善，使之趁冠礼前上来事有旨，臣感惶震骇，不知朝命又若是之荐误，何也？况以春宫大礼在迩，使之进参于三加之庆，此则庆礼莫重，虽在野之贱，孰不欲延颈自效，以致其力，然而实非微臣所敢及者，亦不敢僭进，已有前对，天鉴俯烛矣。呜呼，身名戮辱，廉义污尽，国体之亏伤，天眷之有辱，即至于是，则斯诚已无以自立于当世矣，更何有与议于清朝之名数也。终以是守死自废，没身沟壑，自是微分之所甘心者也。堂堂圣朝，亦安所取而容一贱陋于其间哉？此其事理皎然，固已明甚，至于癃衰之喘，疾状之陋，本非贱臣之分，所敢言于黈纩之前者，从前不敢以此辞者，久矣。至今事势已迫，不得不终暴危悃，臣尤死罪，盖臣犬马之齿，今满七十有九岁，危喘凛凛，常有时月难支之状，而猝添疮肿之疾，重以危困，不能自措于转倒之间，则实是傍观之所共怜，不敢虚妄，缕命既如此，无望转动，则虽以无故平常者，自与于荣睹之列，其势亦末由，臣命薄运穷，神不假饶，自至瞻望离筵，贻阻庆礼，虚度此生，孤负圣世，臣之贱情，其亦戚矣。伏愿圣明，亟赐矜察，收还召旨，因命有司，将臣前后滥授，尽行刊汰，复使勘臣罪名，以为虚伫上眷，辜负君命者之戒，千万至祝。臣无任兢惶震迫激切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恳。昨于命史官偕来也，已悉予意，而只缘诚浅，卿心莫回，只自愧焉。然今玆敦勉，寔出至意，则卿何如是迈迈耶？卿其须体殷勤之意，勿复过辞，幡然上来，以参大礼。仍传曰，此批答，使偕来史官传谕。

○丁未九月初一日未时，上御熙政堂。轮对官入侍时，左副承旨赵最寿，假注书尹兴茂，记事官权顈，记事官李廷锡，轮对官仪宾都事金翊龙，缮工监役李恒寿，司圃别提朴世敏，典牲主簿金时会，兼养贤奉事金五应，谢恩兼冬至正使洛昌君樘，同为入侍。上曰，轮对官罢出后，洛昌君进来。金翊龙进伏。上曰，顷者入来乎？翊龙曰，今年二月，以轮对官入侍矣。上曰，然则除职姓名，只达所怀。翊龙曰，本府虽是上司，本无钱布，残弊莫甚，不能貌样，是可闷也。此外更无可达矣。李恒寿进达职姓名。上曰，履历。恒寿曰，去年六月初仕，除假监役，十二月升实官矣。上曰，职掌。恒寿曰，大小诸索次知矣。上曰，所怀。恒寿曰，本监若有大段弊端，则两提调自当启禀变通，且十一郞官，各为分掌，至于小臣所掌，则今无别样可达之弊矣。朴世敏进伏。上曰，职姓名。世敏仰对。上曰，履历。世敏曰，乙巳庭试武科壮元，新恩政，得除本职矣。上曰，职掌。世敏曰，以菜蔬随月令封进矣。上曰，所怀。世敏曰，本署以提调衙门，若有举行之事，则提调登对时陈达，小臣更无可达之事矣。金时会进伏。上曰，职姓名。时会仰对。上曰，履历。时会曰，丙戌庭试壮元，新恩政，除司畜别提，三十朔仕满后，无故作散矣。癸巳十月，差禁卫哨官，以久勤，除知世浦万户，乙巳四月，复差禁卫哨官，丙午七月，除拜本职矣。上曰，职掌。时会曰，牛色矣。上曰，遗财。时会曰，留养黑牛十六，黄牛一首矣。上曰，所怀。时会曰，本署自有提调，凡事可以仰达，小臣别无所达矣。金五应进伏。上曰，职姓名。五应仰对。上曰，履历。五应曰，癸卯登第，历拜成均学谕、学录，学正，本司奉事，小臣之兼职也。上曰，职掌。五应曰，酱色矣。上曰，遗财。五应曰，每年四月，捧黄豆仍作熏造，以为养士之具，别无遗财矣。上曰，所怀。五应曰，养士饭米，本司主簿次知，养士别供钱布，本司直长次知，小臣所掌酱色之外，他无弊端之可达矣。轮对官先出。洛昌君樘进伏曰，小臣以千万不似之人，猥膺专对之任，黾勉治行，而行期已急，凡事不能成样，与行中副使相议，欲为入侍禀定矣。即今副使金东弼陞资，故小臣独为入来矣。凡谢恩与陈奏之行，无论大臣宗班，与节行有异者，非但待其人之意，乃所以重事体也。前后一品使臣，则必择译官中解事之人，称以加定，差出带去，古者大君王子，则加定八人，宗亲仪宾，则事体稍异，故加定四人，中间变通，其数不一，而加定带去，则自是流来古规，今番则因顷日筵臣陈达，有员役依节行例差送之命，故该院之例送递儿，依数差出，而惟加定则不得循例举行云，盖此加定，本不干涉于员役，而自前谢行循例带去之事，今番独不举行，则不但有损于事体，到彼之后，凡事亦甚苟简，加定译官，依例带去之意，分付该院，何如？上曰，别启请，加定之外乎？樘曰，加定之外也。大臣宗班之行，则择其解事者，加定带去，他行则虽常时，亦有别启请之事矣。上曰，今番则谢恩而已。别无更为别启请之事，而节行兼谢恩，则员役加于常时谢使乎？樘曰，外间皆言近来无单冬至使，每兼谢恩，故方物多，而员役亦多云矣，今番则无方物，谢恩而已，故当初不为别启请矣。上曰，加定非为使行也。所以待使臣之意，故顷日筵中，亦有所酬酢矣。所达如此，加定译官，依例带去，可也。樘曰，圣祖辩诬后，史册尚不出来，未知朝廷，将何以指挥，而虽无分付之事，臣等岂不殚心竭力，期于探知乎？第今行所带译舌，皆非向时往来之人，译舌虽难准信，到彼之后，非此则无可探得之路矣。向时往来者一二人带去，则似好，而朝家每虑厨传之弊，此则诚然矣。然一二人加率以去，有何大段之弊乎？韩寿岳、金是兪等，即向时往来之人，一则以自辟加定带去，一则以别启请带去，何如？上曰，员役一人，加数带去，无甚有弊，而俄者亦已下教矣，今番则不必别启请也。且干事之道，一人二人，有何差殊，加定一人带去，宜矣。〈出举条〉上又曰，副使陞资后，以正二品仍为入去者，前亦有之乎？樘曰，正二品入去者，前后非一，而每因大臣陈达，变通入去矣。上曰，谁某耶？樘曰，故判书臣李正英，故相臣徐文重，皆为副使陞资后，仍为入去，近来故判书臣李彦纲亦然云矣。上曰，副使，本来正二品借衔入去矣。樘曰，例以左参赞借衔，而即今副使未及变通，故都口传单子，尚未启下，行中凡事，多拘碍之端矣。上曰，分付该曹，问于大臣，即为禀处。赵最寿曰，前例以正二品差送副使与否，问于大臣，以为禀处之地乎？上曰，金东弼陞资后仍带副使入送及更以他人差送与否，问议，可也。〈出举条〉诸臣遂退出。

9月2日

行都承旨李廷济〈坐〉。左承旨郑锡三〈病〉。右承旨柳绥〈被论〉。左副承旨赵最寿〈坐直〉。右副承旨赵锡命〈奉命出使〉。同副承旨宋真明〈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宗城〈仕〉尹宗夏〈仕直〉。事变假注书尹兴茂〈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宋真明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又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再明日为之。

○赵最寿启曰，大司宪未差，执义李普昱上疏入启，掌令金浩，持平尹东源、李善行在外，掌令洪尚容受由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臣李光佐，提调臣沈寿贤，副提调臣李廷济启曰，伏未审近日，圣体若何？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调摄之候，亦何如？世子宫入诊，以晦初间为之事，曾已禀定矣。今日臣等，率诸医入诊，详察气候宜当，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气候安宁，大妃殿调摄之候一样，而予则无事矣。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赵最寿，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赵傧，以禁卫中军军兵，中日试放事，训炼院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宪府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执义李普昱，昨有只推之命，更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宋真明启曰，玉堂上下番俱空，今已两日，今日又有昼讲之命，而讲官无入参之员，事体极为未安，应教吴命新受由调治，已至三日，修撰南一明既已带职蒙放，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下直，郭山郡守赵泰星，果川县监权圣征，吾叉浦佥使吴泰麟，玉浦万户刘智杰。

○宋真明，以嘉礼都监郞厅，以都提调意，言启曰，王世子嫔教命篆文，西平君桡，既已书写，草本封入，以备睿览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春秋馆郞厅，以实录摠裁官意，言启曰，先王朝实录纂修堂上郞厅，已为启下矣。今日会同坐出令，而或有公故，或在外，或情势难安，进参只是堂上郞厅各一员，而既已成坐，故时政记，计朔分排事目磨炼以入，时政记，待奉安处所修治后，移奉始役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吏曹口传政事，以赵尚行实录兼春秋单付。

○赵最寿，以刑曹言启曰，即因嘉礼都监甘结，假医女六十一名，今将抄出以送，而各司婢子中可合者，极其零星，无以充数，依前例无论诸上司、四学祭享衙门、内侍府，一体出用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宋真明曰，今观湖南御史书启，三道守令之旷官者，居多云，极为骇然，未赴任者，催促发送，受由上来者，囚家僮催促发送。

○又传于宋真明曰，湖南御史，书启中，请得湖西营谷事，依状请施行之意，分付。

○宋真明，以吏曹言启曰，冬至正使洛昌君樘入侍时，金东弼陞资后，仍带副使入送及更以他人差送与否，问议，可也事命下矣。问议于大臣，则领中枢府事李光佐，以为先以亚卿，见差谢使副价之后，升正卿者，仍为差送，既有前例，今亦依此仍差，无所不可，但念正卿，恒患乏少，紧任分排，每致苟简，既陞之人，仍为留置，还以亚卿差送，恐合事宜。行判中枢府事赵泰亿，以为副使之任，本是正二品借衔入送之职，且从正卿入去者，亦非一二，今亦依近例仍差，实无不可，第即今正卿乏少之虑，诚有如僚相之议者，以亚卿差送，似为得宜。右议政洪致中，行判中枢府事赵道彬，俱以在外不得问议，大臣之意如此，上裁，何如？传曰，副使既衔正二品之职，则仍为差送，未为不可，而当此正卿乏人之时，莫如留之，予意亦如大臣之意，故有此问议矣。以亚卿更为差送。

○赵最寿，以义禁府言启曰，实录厅郞厅李硕臣拿推事，传旨启下矣。李硕臣下去京畿加平地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宋真明，以内医院官员，以都提调、提调意，言启曰，近来院中牛黄，次次引用，而嫔宫供上各种腊药，今当剂入矣。所入牛黄，其数当为四部，而元贡之数，所馀无多，在前如此之时，亦有别贸取用之例，以此分付该曹，使之及时进排，何如？传曰，允。

○应教吴命新疏曰，伏以谏臣之劾柳绥、申致云也，在廷诸臣，皆以为非，臣采取公议，置之落科矣。不意葛藤转生，疏章迭上，同事之臣，至于违牌就理，臣之去就，不宜异同，其不可扬扬冒进，以招人之嗤点也，决矣。且臣病势渐就危笃，日再服药，点汗不出，昼夜叫苦，症情危恶，旬月之内，实无强起供仕之望，天牌之下，不敢坐违，担舁诣阙，陈章径退。伏乞圣明，察臣情病，削臣职名，俾便调治，以卒天地生成之泽，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已谕于任珖疏批矣。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司谏赵德邻疏曰，伏以臣狂妄愚戆，重触宪度，圣明宽仁，待以不死，窜伏荒裔，三年于玆，年龄已迫，癃疾沈剧，将身膏野草，肉饲乌鸢，徒有齚舌之悔，永绝生还之望。迺者圣断赫然，朝著一新，霈泽旁流，群枉毕伸，幺麽如臣，亦被祝网之仁，曾未数日，显蒙叙次之恩，柏府、经幄，除命荐降，绝徼穷北，紫泥遥临，臣诚不知所从来，惊感陨越，失喜噎呕，虽冒没廉隅，颠踣道路，不俟驾屦，他岂暇顾，足用裹束残骸，担舁前来，行数千里，满三十日到泊郊外，气澌力竭，百疾交作，末由复进。不意薇垣，又有新命，未离谪所，宠简联翩，顾臣何状，叨此渥恩，岂臣糜粉，所能仰酬？伏惟臣自少多疾，专藉爱啬，北方寒苦，风气异南，孑身孤寄，备吃酸淡，虽貌存肤立，而形神薾然，气息奄奄，已不堪世用，然独爱君忧国之诚，得于天赋，有不容自已者，况身逢圣明之君，蒙被罔极之恩，欲为殿下死无所辞，故向前一疏，虽涉狂妄，要以赞扬圣德，表著天心，炳然之忱，断断无他，庶几之心，日日以俟，何幸今者，复叨新宠，而不间遐迩，收召旧臣，深陈既往之悔，一示荡平之道，或者臣言有槪于圣心，而不幸老病沈剧，日与死迫，曾不得自力咫尺之地，祗谢天地之恩，自竭驽钝之材，一赞维新之化，抚己惭悼，死不闭目。伏乞殿下，哀而怜之，亟赐递罢，使未绝之息，获延数日，归死故土，不胜幸愿，噫，殿下今日之处分，非直为一时之进退，实是万代之瞻仰，而窃诵圣训，有不尽释然者，此则垂死之臣，视而不瞑之恨，而抑以为大圣人所作为，出寻常万万，必有斡旋转移，窅尔神化，大明逆顺，据实正名，罔有邪气，于其间，自底于荡平之治，使人心咸服，万世有辞，则臣虽朝暮溘死，万万无恨，即今身病，已到十分，不得不径寻乡路，寸寸前进，日月在天，瞻望而退，臣无任惊惶震灼血泣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收召之后，复寻乡路，殊涉未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判尹金东弼疏曰，伏以臣本庸陋，最居人下，立朝二十馀年，未有涓埃报答，而过蒙剪拂，累玷匪据，荣宠极矣，涯分溢矣。寻常愧惧，若陨渊谷，迺于千万梦寐之外，因大臣荐望，以臣差下王世子嘉礼时副使，至蒙超资之恩旨，继有宾客、京尹之除命，臣于此益复震悸，抚躬惝恍，不知所以自措也。夫东宫册嫔，国之重礼，将命敦事，必择其人，如臣匪才眇福，自知其万万不称，而承乏苟充，晏然冒当，决无是理，况此资宪之阶，号称上卿，秩高而位重，苟非德望才识，为一世所推服者，则莫宜居之，今为一时之备使，滥加无似之贱臣，其羞朝廷而辱名器，莫甚于此，今之官方，虽曰混淆，而环顾位著，宁有谫劣若臣而致位卿班者哉？此臣所以闻命徊徨，恤然忧畏，殆欲循墙而不可得也。至如京兆长席，何等责任，胄筵兼带，何等地望，而政曹，不论其材之当否而随资备拟，圣明，不谅其人之望实而误加恩点，致令人器不称，用舍乖方，而莫之恤焉，臣心惶愧，固不暇言，而其于公议之嗤点，物情之骇惑，何哉？反复揣量，决难膺命，兹沥肝膈之恳，仰渎黈纩之听。伏乞圣慈，俯赐谅察，即许递臣嘉礼副使之任，移命可合之人，以光缛礼，新授资级，仍命改正，本兼两职，并赐镌免，使官方不至重污，微分得以少安，千万幸甚。臣无任惶陨震惕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今玆陞资，乃重大礼，京兆新命，岂乎滥耶？卿勿过辞，从速行公。

○执义李普昱疏曰，伏以臣于向来，妄犯众怒，最受阴毒，而犹且得免岛配，终止薄窜者，莫非我圣上曲成善贷之至仁厚渥，所以在谪三年，无非南望感祝之日，忽于千万梦想之外，得闻放释之命，继而恩旨联翩，旬月之内，三叨清要，历数近百流人，未有如臣之偏蒙异数者，臣虽至愚，犹有寸心，岂不知斯恩之(之))旷绝今古而益思夫感激勉励之志哉？顾今修门重入，宸极孔迩，瞻天之愿，惄如调饥，而乃敢一牌而坐犯违傲，再召而不敢祗承，至于累日而犹且逋慢者，诚有情势之万不获已，臣安得一向泯默，不思所以自暴之道乎？夫臣之昔年一启，盖为李晩成径先酌处，而此不过职在台阁，论据狱体，则其中间庾死，顾何与于臣事，乃以构杀二字，勒为罪案，必置于死地，犹不能自餍，噫嘻痛矣。彼独何心，然而乙巳以后，是非易位，忠逆倒置，前后讨复之人，一倂驱之于凶党，则臣之远谪，固其宜耳，何敢以此为区区自引于今日更化之初哉？第臣有私情之万分痛迫者，玆敢不避猥越，一一条暴，惟圣明怜而察之，臣父前光州牧使臣宜著，惨被交承之诬讦，终至道臣之构捏，一入牢狴，奄过三载，夫被人构诬者，终古何限，而岂有如臣父向日所遭之万万冤甚也哉？槪其抑勒妆撰，不过灾结、米石两事，而所谓灾结，当初给灾之时，别成叶纸，明白分俵之状，虽以下吏辈承顺官令之心，亦不敢欺隐，一一昭载于查状，且分灾时踏印文书，已自王府取纳考算，终无差违，则其构虚捏无之状，于此而败露无馀，至于米石，则自是月廪所剩，而及修重记，比前倍加，犹且有馀，则以此而分救至亲之流落邻邑者，知旧之窜谪近境者，其数亦不过数十馀包而已。此是人情之所不可已，亦非公谷之擅用者，而为新官者，一一推还，如捧私债，此无他也，只缘臣见嫉于党人最甚。且李益命之曾谪光州也，纵奴骄横，骇举多端。臣父为其邑宰，不得不稍加禁抑，转辗蓄怨，无限积憾，初以毁院作廏等孟浪之说，嗾台官而弹驳臣父，图其代而百般吹觅，终无一事之可以构罪者，则反生白地诬陷之计，乃以田结事，威胁下吏，无所不至。下吏初不忍公然诬告，则益命怒违己意，酷施淫刑，终取诬服，仍为潜嘱于其时监司金祖泽之裨罗尚奎者，必使营门状请构罪，其时道臣，曲循其言，不问文书之有无，只凭威胁之口招，虚张成罪，唯意所欲，噫嘻痛矣。古今天下，宁有是哉？及夫王府之行查也，初定查官于绫州牧，则牧使蔡成胤，推核文书，按查严明，益命恐其构诬交承之状，至此绽露，凡诸官中可考文书，一倂掩匿，勒使下吏，成出讲诬gg构诬g旧官之状，自题以成给立旨四字，仍令现纳于查官，则查官以为此是新官所来贴者，不可以此归罪旧官，严辞退斥，益命又为图嘱巡营，使既定之查官，无端移送于他邑，及夫移查而起送应问各人之际，益命为虑其变辞直告，囚械各人等父母妻孥，使不敢一辞之或违，彼各人等，岂敢为此已递之官，不顾死生，据实直陈，使彼时在之官，归于白地陷人之科乎？其造意之阴巧，设计之叵测，举世之人，莫不骇惋传说，则彼前后禁堂，亦岂不闻知，而如欲从公讥处，则恐忤于益命辈，如欲抑勒成罪，则元无可构之辞，一年二年，至于三年，专事延拖，甚至于更查议启，乃以只凭其文书，直为裁处，则道臣状闻，将归爽实之科，为言，果如其言，则凡道臣状闻之事，不问事理之曲直，文书之有无，不敢违越者，其果为按狱之体耶？且更查上来，既在于上年八月，一向掩置，终不举论，故大臣于前冬，陈达于筵中，至有从速议勘之教，而厥后又过半年，终不奉行，私心痛迫，无所控告。幸赖圣上驻辇疏释之千古旷典，得出狱门，冤诬夬伸，臣亦蒙恩北还，父子相对，颂祝天恩，感激之至，不知死所，忽于此际，得伏闻儒臣，以臣父擅用灾结于拱北楼改建之役，为非，至曰，虽是公用，既已现露之后，似不可不征，其亦甚矣。夫九结，推出于文书磨勘之后，下吏偸隐之中，归属无处，故不得已补用于公役之状，已悉于臣父前日爰辞，彼儒臣不言结数之些少，有若多数擅用者然，夫九结公用，既非大何，则今乃追论于霈泽旁流之后，积困𬺈龁之馀，岂非万万意虑之外乎？噫，向来怨家之仇嫉臣身，偏甚于他人者，实由臣愚戆之质，久居三司，遇事激仰，不可回避，故虺毒将泄，蜮弩潜伏，丑悖之说，前有安世甲，窜配之启，后有李倚天，阅月争论，至于窜配，而此犹不足，百般构诬之辱，三年械累之祸，至及于七十老父，臣远在二千里塞外，消息难凭，情理煎迫，日夜腐心，寝餐俱忘，生还今日，其亦至顽，臣若复据荣涂，益取群憾，则是臣不孝无状之罪，尤无以自解于人，臣何敢复起从宦之念，全昧自靖之道乎？此臣区区私义，异于他人，而恩召之下，不敢坐违，谨此趋诣于禁扃之外，拜章径归，臣罪至此，万殒难赎。顾臣崩迫之心，固当击鼓鸣冤，而身带台衔，体有所拘，唐突附陈于辞疏之末，尤增死罪。伏乞天地父母，怜臣危蹙之情，察臣恳迫之辞，亟命镌削臣职，以谢众怒，以安私分，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为父陈辩，情理固然，而但陈辩之际，强引往日之隙，作彼构捏之端者，予不为是，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辅德赵翼命疏曰，伏以臣为臣无状，受诬罔极，一投有北，三载于今，自分生为边氓，死作羁鬼，无复有重度鬼门之望，不意天日昭揭，阴翳廓清，绝徼穷溟，霈泽亦及，死灰之燃，枯木之荣，不足以喩臣今日，臣诚一惊一戚，以首九顿，感涕横集，衣襟尽湿。首丘之愿，急于归死，收召残魂，跋涉重关，日望南天，颠仆向前，行及半程，忽承除命，继以驲召，催臣上来，所叨职名，系是宫僚，三加大礼，吉辰且迫，臣不敢在途迟徊，趱程以进，昨始来伏私次，而顾臣情势未暴，趋谢无路，不得不略将臣得罪颠末，以冀圣明之照察焉。臣之当初所坐，乃戮尸启首发，而此事本自两司之启，非玉署之所与，而臣于是启首发之日，适以馆职入侍，不过略陈所怀于台启之馀而已。此岂可谓三司之启，而向来人网打伎俩，急于并挤，乃绳臣以首发之律，厥后出入玉署之人，谓之连启，而并施削黜之罚，至有不一出肃而混被其罚者，噫嘻甚矣。臣尚何言，向臣所参请对，亦莫非为先朝讨复之论，则及今国是未定之前，摠为臣引罪自废之日，顾何敢以罪名之既解，官衔之如旧，徒恃宠灵，晏然冒进，以自丧其廉隅也哉？且臣长路撼顿之馀，宿患痰火之症，转辗添剧，方在殊域，而念臣情地，实有万万难冒之端，则至于贱疾之难强，有不敢暇论矣。伏乞圣明，谅臣情病之俱苦，特许递免，以靖私义，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往事何嫌，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丁未九月初二日午时，上御宣政殿。昼讲入侍时，知事李台佐，特进官徐命均，参赞官宋真明，检讨官南一明，假注书尹宗夏，记事官权顈、李廷锡，宗臣一新都正人烨，武臣行副护军赵东彬并入侍。上读前授音君子素其位而行，止无子曰字者仿此。一明，读君子之道比如行远必自迩，止包大小而言。上读新授音既毕。一明，以文义进曰，道无不在而进道则有序，不可躐等，故以行远自迩登高自卑，譬之，下文首言妻子好合，次言兄弟既翕，以父母其顺矣，结之。盖夫妇，人伦之始，故此书十二章曰，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孟子引《诗》曰，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大学》第九章，释齐家治国，而首引桃夭篇曰，宜其家人而后，可以教国人，次引蓼萧篇曰，宜兄宜弟而后，可以教国人，末引鸤鸠篇曰，其为父子兄弟足法，而民法之也。以明家齐而后国治之意，而与此章自近而远之意，相符矣。不但进道次序如此，阴阳和而后，万物顺成，故圣人于夫妇之际，必先警戒如此，此等文义，伏望参互玩索，各别体念焉。上曰，文义好矣。当体念焉。一明曰，第十六章发明鬼神之理，盖阴阳合散消息，无非实理之自然，故盛称鬼神之德而结之曰，诚之不可掩如此，大抵人之奉祭祀享鬼神，以诚为本，故《论语》曰，祭如在，祭神如神在，而朱子释之曰，有其诚则有其神，无其诚则无其神。此章，使天下之人，齐明盛服，以承祭祀，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正与《论语》之意，相发明矣。诚者，彻上彻下，只是实理，而若言其工夫下手处，则只在于《大学》毋自欺，《中庸》谨其独，此二者，乃切要工夫，圣人于此丁宁告戒，至深切矣。伏惟圣学高明，其于实理之说，讲之详矣。如臣蒙学，何敢推演文义，有所陈戒，而区区之心，惟愿于毋自欺谨其独二条，加意用工矣。上曰，儒臣因文义陈戒之言，殊好，当留意焉，第十六章下注，所谓前三章后三章，指何章耶？一明曰，此章乃十六章，自十三章至十五章为前三章，自十七章至十九章为后三章矣。上曰，何以分费之大小而言耶？一明曰，前三章，指工夫而言，后三章，指功效而言，此费之大小所以分也。上曰，此一章，指鬼神章耶？一明曰，然矣。此章视之而不见，如在其上，神之格思，微之显等语，皆兼费隐之义，而又贯前三章后三章之旨，故曰，包大小也。遂掩卷。知事李台佐进伏曰，湖南民瘼，顷已仰达矣。近闻民事孔惨，故更此陈达，御史李匡德下去时，以谚书挂榜于所经酒幕曰，方以安集事，承命下去，流民等，须知圣上德意，还归本土，则当为生活云云，湖南流民，或见其榜，至有流涕者，而且不肯下去，有人问曰，朝家将活汝，何不还归故土云尔，则流民等曰，非不知朝家德意，又岂不欲还归故土，而初不作农，则还乡乞食，不如畿内稍丰之处，而且还归之后，陈布旧税，如或督征，则将何以备纳乎？仍泣下或太息云云，今朝家别遣绣衣，使之安集，其德意，如何？而若不蠲减逋欠，则虽欲还土，其势末由，民情诚可戚矣。再昨得闻此言，果是的实，而第湖南既无还谷，何以活民乎？臣职忝有司，所当恤费，而财民聚散之戒，亦不可不念，自上涣发德音，特为蠲减，然后方可以安集矣。臣待罪地部，得见惠厅文书，则乙巳年湖南尤甚临陂等四邑，之次金堤等六邑所纳大同米，合不过四千石，丙午年尤甚金堤等诸邑所纳大同米四千石及乙巳年临陂等诸邑所纳户曹米二千馀石，并退捧矣。大抵虽是灾邑，但捧实结，则岂有如许之弊，而其时监司，教诱民间曰，灾结虽不多给，大同当为退捧云云，而及其状闻也。有司恤费不许，以致穷春督征，百姓初信监司之言，不即备纳，而艰难过冬之后，岂有备纳之势乎？以此不得已退捧矣。湖南根本之地，如是空虚，壮者散之四方，老弱转于沟壑，景像愁惨，云峯等诸处，不无啸聚之患，此则讨捕当禁之，而安集则不容少忽矣。两年退捧之数，必断自宸衷，格外荡减，或备忘或别谕于道臣、御史，似便矣。上曰，发遣绣衣后，未知何样为之，而大抵一边赈济，一边督征，宁有是理耶？不扰民是为安集，扰民而虽欲安集，其可得乎？今闻户判之言，民情恻然，如见其状矣。大同退捧之数，特为荡减，承旨即书别谕，分付于监司、御史，可也。仍口号，使真明书之。台佐曰，大同退捧事已达，而身布则虽是本道事，此亦别谕，何如？上曰，甲辰后，闻大臣之言而知之矣。还谷与身布，减上年条，则有实惠，而旧条则无效云，何以为之？台佐曰，下教至当矣。还谷之年久未捧者，皆是邑底奸吏，而在良民则甚鲜，身布之年久未捧者，亦皆指征无处之类也。但减旧条则诚无实惠之及民，此亦以特教半减或全减之意，别谕监司，似好矣。上曰，何年条耶？台佐曰，乙巳、丙午两年条矣。上曰，尤甚邑几何？台佐曰，乙巳尤甚临陂等四邑，丙午尤甚金堤等六邑矣。上曰，通几邑耶？台佐曰，通十邑矣。上曰，身布之退捧几年耶？台佐曰，非职掌故不知矣。上曰，今年身布，姑未捧耶？台佐曰，然矣。且伏念国家经费，亦不可不念，王言一出，传播四方，今别谕中新旧身布，并姑停捧之教，未知何如？上曰，然则但以尤甚邑旧身布，姑为停捧书之，可也。真明书出别谕，仍命真明，读之别谕曰，顷遣绣衣，安集流民矣。今闻筵臣陈达，南土流丐之民，虽欲还乡，畏其逋欠之督征，迟徊观望云，虽闻陈达之言，其状如自睹焉，恻然惇谕，遣御史而虽命安集，至于扰民之政，若自如则是岂安集之意哉？宜有别样施惠之道，乙巳、丙午两年旧大同尤甚之次邑退捧者，特为荡减。且既减大同，则身布不宜异同，而第身布荡减之际，不无虚实相蒙之弊，若于良民未蒙实惠，则非为民之道，绣衣与道臣，详问被灾列邑，其难捧者，精抄启闻，以待朝家指挥，而尤甚邑旧身布，姑为停捧，以安还集事，全罗监司及别遣御史处，一体下谕。真明读毕。台佐曰，圣上轸念民隐，至于如此，湖南之民，庶有更苏之望矣。上曰，予欲下教而未及矣。惠厅例有东朝朔膳价米，而上年宗庙修改时，东朝为轸经费，特令移用，以除外方卜定之弊矣。今年则该曹，事当不待更禀而依例送纳于明礼宫矣。予于绣衣下去时，有所划给，而自东朝更为轸念民事，湖南朔膳价米，限二百石划给绣衣，以补赈资事下教矣。东朝体念先朝为民之德意，有此下教减损朔膳，心甚缺然，而孟武伯问孝，子曰，无违，东朝忧民之至意，不可不体承，故如是下教矣。〈此段出举条〉台佐曰，慈圣轸念民隐，有此下教，其在听闻，孰不感悦，殿下虽以朔膳之减损，为缺然，而帝王之孝，养志为大，此实有光于圣孝，臣不胜钦叹矣。八月臣自振威入水原，则本倅赵正万，移拜忠清监司，其时旷官，已为许久，而府使尚未差出矣。水原既是八千兵马所在之处，其为重地，如何？而许久旷官，诚甚可虑，且广州，系是重地，而府尹洪圣辅，虽未递职，终不下去，以无大臣之故，不能变通，大抵一邑经用，百姓苦乐，系于秋务，而当此秋节向晩之时，如是旷官，极可闷也。闻吏参之言，则既有前例云，下询处之，何如？上曰，吏参言之，命均曰，水原、广州，皆畿辅重地，而水原府使，姑未差出，广州府尹，亦不下去，其外庙堂荐望之窠，亦多，而以无大臣之故，不得差出。昨对吏判闻之，则在前如此之时，多有原任拟荐之誊录，吏判欲以此意禀达，而以兼带未肃拜之故，未及仰达矣。上曰，不但畿邑，其他留守、监司诸窠，欲使原任大臣拟荐，虽无前例，犹当变通，况有前例者乎？洪圣辅虽有下教开释，而渠既难安，今于郑羽良之避辞，又添一层矣。圣辅即为改差，其代及水原府使、江华留守、平安监兵使，一体问议于原任大臣，荐望差出，可也。〈以上榻前下教〉真明曰，王世子冠礼时教书分排，事极为窘急矣。艺文馆，时无行公翰林，下吏日日来言于本院，而既无主文之人，尚未分排，且向日大臣，以文衡圈点事陈达，自上以为从当下教云，故姑待之，而今则时日已迫，必须趁今变通，可以及期制出矣。上曰，文衡圈点，虽无时任大臣，可为之乎？台佐曰，时任大臣与政府东西壁合坐，然后可以荐望矣。真明曰，凡应制文字，大提学有故，则多分排于提学，而今此冠礼教书，则事体既重，且前例皆以文衡制进矣。上曰，文衡特除，古无其例耶？命均曰，曾以荐望中人特除，则似或有之矣。真明曰，文衡异于他职，特除未知其如何矣。命均曰，期日迫近，无他分排处，则曾经文衡之大臣，制进，似好矣。上曰，吏判之言好矣。台佐曰，即今两大臣，俱经文衡，未知分排于何大臣乎？上曰，领府事制进，可也。真明曰，大臣不可以循例分排，当以特教，书出举条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诸臣并退出。

9月3日

行都承旨李廷济〈坐〉。左承旨郑锡三〈坐直〉。右承旨赵最寿〈坐〉。左副承旨赵锡命〈坐〉。右副承旨宋真明〈坐直〉。同副承旨李济〈未肃拜〉。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宗城〈仕〉尹光运〈仕直〉。事变假注书尹兴茂〈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流星出河鼓星下，入南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许，色赤。辰时，有雾气。

○下直，洪州牧使尹惠教，利城县监李自兴，海美县监宋来翼。

○李廷济启曰，初四日王世子冠礼三度习仪，初五日纳采、纳征、告期等习仪，初六日册嫔醮戒亲迎习仪，初七日国忌斋戒，初八日国忌正日，初九日王世子冠礼正日，初十日王世子各殿朝谒礼及陈贺，十一日嫔受册亲迎初度习仪，十二日嫔受册亲迎二度内习仪，十三日大殿诞日，十四日同牢宴朝见礼初度内习仪，此十一日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赵锡命启曰，大司宪未差，执义李普昱牌不进，掌令金浩，持平尹东源、李善行在外，掌令洪尚容受由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应教吴命新初度呈辞。传于李廷济曰，还出给。

○赵锡命启曰，宪府无行公之员，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执义李普昱，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郑锡三启曰，京兆久无长官，公务积滞，委属可虑，新除授判尹金东弼，昨已陈疏承批，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宋真明，以侍讲院言启曰，明日王世子冠礼三度习仪时，宫官不可不全数进参，而兼弼善未差，兼文学吕善长在外，兼司书李匡德奉命在外，无以备员，在外人员，似当有变通之道，令政院禀旨与未差之代，并为差出，仍即牌招察任。辅德赵翼命陈疏承批之后，尚不出肃，亦为一体牌招，以为趁即察任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辅德赵翼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济曰，推考传旨捧入。

○宋真明，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新除授辅德赵翼命，今日违牌，既有只推之命，王世子冠礼三度习仪时，宫官不可不备员，辅德赵翼命，明日待开门，更为牌招，以为备员进参之地，何如？传曰，依启。当此大礼，岂如是撕捱乎？

○宋真明启曰，因侍讲院草记，明日王世子冠礼习仪时，宫官不可不全数进参，而兼弼善未差，兼文学吕善长，兼司书李匡德在外，令本院禀旨变通，仍即牌招察任事，允下矣。兼弼善未差之代，政官即为牌招，开政差出，在外人员，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开政则已有命，而在外人今姑改差，一体差出。

○宋真明，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副提学宋成明，时在京畿杨州地，副修撰姜必庆，时在抱川地，经筵事紧，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上番阙直，已至累日，今日昼讲时，亦不可不备员，应教吴命新，既有辞单还给之命，副修撰任珖，亦已带职蒙宥，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李廷济，以礼曹言启曰，今九月二十九日大王大妃殿诞日，百官陈贺及命妇朝贺磨炼节目，依所启施行事，判下矣。在前陈贺时，依例行礼于外庭，而至于命妇朝贺，则权停矣。今番则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今亦权停。

○宋真明启曰，凡入侍时，预备兼春秋，来待本院，自是旧例，而兼春秋多有故，昨今昼讲入侍，皆不来待，事体极为未安。即今兼春秋上下番入直外，有四员，而礼曹佐郞宋国经，右议政家偕来事进去，宗簿寺正金重熙，工曹佐郞金履万，俱在外未肃拜，承文判校都永夏受由下乡，久不上来，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今姑减下，其代差出。

○以本院兼春秋变通启辞，有今姑减下，其代差出之命，而宗簿正及工曹文臣佐郞承文判校，皆以例兼春秋，无减下之规，春秋既已减下，则本职亦当递改，何以为之？敢禀。传于李济曰，本职并改差。

○有政。吏批，判书吴命恒进，参判徐命均进，参议赵文命病，左承旨郑锡三进。

○吏批启曰，新除授昌平县令李汉佐呈状内，十馀年来，连哭子女，中经草土，所患诸症，一时俱剧，旬月之内，决无赴任之望，斯速入启处置云。身病果如是危重，则秋务方殷之日，有难等待其差歇，昌平县令李汉佐，依例罢黜，何如？传曰，允。

○吏批启曰，广州府尹洪圣辅未赴任，改差，所授加资，依例还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吏批启曰，新除授顺兴府使朴弼周呈状内，本来病废之人，重添别症，七朔危重，万无远赴之势，斯速入启处置云，故调理往赴之意三度题送，而身病危剧，决难赴任，今又呈状，无意出肃，当此秋务方急之日，远地夫马，留滞已久，亦甚可虑，不可等待其差歇，顺兴府使朴弼周，依例罢黜，何如？传曰，允。

○以李济为承旨，尹淳为刑曹参判，徐命均为同经筵，赵寿彬为汉城参军，赵铣为献陵直长，郑惟一为咸镜都事，金命衡为益山郡守，尹东洙为执义，郑顺一为掌乐院主簿，李志完为和顺县监，李夏源为大司宪，赵趾彬为吏曹佐郞，赵趾彬为兼文学，洪重圣为敦宁府主簿，洪禹鼎为广兴仓守，崔沆为敬陵参奉，黄尔章为冬至兼谢恩副使，任珖为副校理，兪广基为昌平县令。兼掌令李以济，兼持平李著，兼监察郑必宁并单付。

○宋真明启曰，新除授承旨及玉堂春坊官员，待下批牌招事，命下，而副校理任珖，今方入直，承旨李济，兼文学赵趾彬，所当牌招，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兵批，行判书沈寿贤病，参判李翊汉病，参议徐命渊进，参知金启焕服制，左承旨郑锡三进。

○副护军尹淳、柳绥，副司直李匡辅单付。

○以尹光运为假注书。

○宋真明启曰，假注书尹光运，时无职名，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李济，以吏曹言启曰，即接广兴仓牒呈，则守申思奭，受由过限，未上来云，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领中枢府事李光佐箚曰，伏以臣得见囚人申晩、南有常供招，复袭向日合启之论，肆为罔测之辞，诚不胜其痛心，此辈所为，不可责以伦理，岂以此囚供为足怒，以自损其事体，而伏念臣之情地，本不容抗颜当世，祗缘迫于臣子不敢承之恩谕，牵于一觐天颜之素心，冒昧一出，致此不忍闻之言，此臣无及之悔也。昨者幸参东宫诊筵，仰瞻岐嶷之表，首出之资，喜悦万万，窃颂宗社万年无疆之福，归而达夜忘寝矣。获睹三加亲迎之盛仪，退塡丘壑，亦庶无憾，而今无以淟涊迟待矣。教文亦无制进之道，变通尤不可淹日，谨此昧死仰陈。伏乞圣慈天地父母，少垂谅察，冠宾预差，嘉礼都提举与教文制进，亟先改命他臣，仍命递臣本兼职名，俾臣即日退归，以全私义，不胜幸甚。取进止。

○传于李廷济曰，今予更为召致于卿者，其意岂偶然哉？必欲仗任之意，前后批旨，罄悉予意，卿几谅矣，而入城之后，其相职不自如也。此予所以中夜发叹者也，岂意向日不逞之徒，掇拾构捏之馀论，肆然纳供，略无严畏之心耶？昨观申晩等供辞，不胜痛骇，姑先处分，而此等踯躅之心，尤不可不严惩，故今日筵中，又命投畀之典矣。噫，此皆由于因予诚浅之故，何则，予之待卿，其若至诚，尝试欲售之类，岂敢若此，此予所以愧恧者也。此不过拾向日之悖论，则以卿休休之量，不足挂齿，亦不与幺麽新进怪鬼之辈，撕捱也，明矣，而今闻筵臣陈达，卿方欲过为引嫌云，是岂顷日筵中丁宁面谕之意哉？及闻此达，不觉惊心，方命承宣而草教，卿箚又至，已省具悉卿恳矣。噫，卿何此言，卿何此言，须看今日之国事，岂大臣过为引嫌之时，而况小子之倚重于卿者，何如？倚重于卿，何如？且元良冠嘉重礼，专委于卿，卿若过为引嫌，其如重礼何，期日在迩，以卿平日体国之诚，岂不谅哉？即遣入侍知申，谕小子之至意，卿其安心勿辞，仍为董役，而教文，依下教制进焉。

○左副承旨赵锡命书启，臣承命驰往于龙仁鱼肥村奉朝贺崔奎瑞所住处，传宣圣旨，则以为臣虽跧伏穷山，一息垂尽，而悬心魏阙，延颈贰极，不胜其耿耿矣。不意承宣，奉旨降临，十行丝纶，无非微臣所不敢承当者，感极成泪，不觉前襟之尽湿也。第此下教，似若未烛臣情状，伏想日昨筵臣所达，未免爽实而然也。臣虽再被台疏，其言既甚虚无，无足较辨，圣明亦已洞烛，痛斥言者，臣岂有自暴之情势哉？今者伏闻王世子邸下三加六礼，并行于此月之内，老臣区区欢忭之忱，岂有极哉？若有一分起动之势，则臣虽谢事，尚有朝贺之奉，岂待圣教，而始为趋承哉？只以臣惨戚连仍，老病已极，已无生人貌样，曾在甲辰入侍筵席，已有颠仆失仪之举，况今四年之间，气力之减损，不啻累层，其奄奄欲绝之状，承宣之所目见，岂有一毫欺慢哉？事势如此，万无进赴之望，私心瞻缺，不但为违逋之惧而已。只得瞻望云天，遥献嵩华之祝，光轮之赞而已。至于月廪，臣前此已暴情势，中间停免，窃幸下烛微衷，今者又有此输送之命，臣诚惊愕，罔知所措，不可以烦辞，仰彻于近侍之行，当俟神气稍醒，更入文字，以祈矜许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行都承旨李廷济书启，臣承命驰往于领中枢府事李光佐家，传谕圣旨，则以为臣冒死陈吁，颙俟兪音，即伏蒙特遣知申，传宣圣谕，恳恻隆摰，又万万出常，臣是何人，每一陈吁，辄承此殊异之宠数，旷绝之恩谕，即此一事，已是臣过福生灾，自底澌灭之秋，捧书血泣，夫复何言？噫，臣虽不肖，岂欲与此辈人较挈长短，而臣苟人耳。每于白地，受此惨怛不忍闻之言，骨惊心死，其何以堪遣？臣既分死自废，天地不可欺，神明不可负，犬马微力，更无自效之地，黾勉祗役，不过时月间耳。为此迟徊，乃受此无限危辱，于国家无尺寸之补，在私计有丘山之失，无宁径返穷山，杜门自靖，庶不失于本分，而圣旨之勤恳，一至于此，亦有不敢径情直行者，神精迷塞，不知所以自措，力疾供剧之馀，病情重添，今方抱头苦痛，近臣之所目见，仰对之辞，亦不能尽衷曲，谨当稍俟间歇，更伸血吁云矣，敢启。传曰，特遣知申，待书启之来矣。及观书启，不敢径情直行六字，大慰予心矣。此等怪鬼辈踯躅之言，更何介意，卿须安心，勿复巽章，善摄而监蕫事，更往传谕。

○传于宋真明曰，领府事家，遣御医看病。

○密南君堪疏曰，伏以臣，伏见吏曹关文，以臣见差今番嘉礼时教命文书写之任，臣即一病废之人，何为而有此命也？惊惶蹴踖，罔知攸措。今若违傲是惧，黾勉承命，则沈痼之疾，决无堪当之望，或又控诉，不敢泯默度日，则成命之下，将有稽缓之叹，玆不得不悉暴情实，以冀垂谅焉。伏念臣之无似，忝居宗籍，且臣家父子兄弟，叨承累朝之恩眷，天覆地载，山高海深，欲报之心，贴肉铭骨，惟以生而陨首，死则结草为期。至于筋力奔走职分之所当为者，则殚竭心力，不避颠仆，而独臣不幸，中间眼眚为祟，遂被庸医之所误，以致一目之失明，其不闭者，犹且红肿昏暗，几不辨色物，阖门涔居，已成废人。凡于朝祭之班，少可以自效者，一例废阙，不得趋赴，上以仰孤国恩，下以自负初心，每见群兄弟束带而出，则抚心悼叹，不能自定，人之知臣者，亦莫不为之悯怜，不然，臣亦人也。何敢泯然无识，有若木石，而况今所被之命，即是国家重事也。幸遇大庆，得厕执艺之列，以效区区报答之诚，是臣之至愿，而只以病根既痼，视物昏眩，至于把笔作字，万无其路，若欲强而为之，则必致胡乱漫漶，以重误大事，如是则臣虽灭死万万，亦何以续gg赎g其罪哉？假使臣无此疾病，顾其鲁质钝才，既无习字之工夫，又乏工书之名称，则固不敢唐突承命，使朝家有误授匪人之叹，况臣病状，尤无可以一分可强之势，如上所陈，仰惟圣上，父母也日月也。谅臣之情，实系矜怜，察臣之言，非出饰让，亟赐变通，回授可堪之人，俾免大事窘急之患，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之如是自画，予则曰，过矣，而辞恳若此，亦难强迫，其令该曹，以预差陞实焉。

○忠清监司权詹疏曰，伏以臣猥从县道，仰彻病状，庶几体下之仁，有以降鉴而垂愍，使得仍守本分，以毕馀生，回谕之下，竟失所颙望，臣诚惶陨抑塞，罔知自措。伏奉圣旨，谕以勿过辞，臣陈病之状，初无过辞，而今蒙是谕，或者臣向年所遭，犹且记有于圣聪，而宣此下教耶？臣请悉暴危恳，以请进退之命，唯圣明之照察焉。臣于乙巳四月间，待罪南藩，伏闻朝议，伸逆为忠，迹拘外藩，莫效碎首之争，草草短疏，自引论逆之罪，盖臣尝在谏职，与入对前席，俱有所论列于讨逆之请故也。始焉恩批，宣以勿辞，后乃还给疏本，筵中语秘，固未尝得其详，而蜮弩猝发，至请迸裔，其所构捏，罔非人臣之极罪，济州罪人下去，自有分路，其曰，握手流涕，一何诬罔之，甚也。尚蒙圣度天大，薄施谴黜，臣之得保性命，何莫非圣主之赐也。缘臣妄撄众怒，触犯駴机，馀波所射，人鲜能免，致使发启之臣，騈足荒塞，联参之僚，削迹多年，忠逆之辨，尚靡有定，追惟厥罪，实自臣始，诸逆非逆，而臣言果诬，则臣有当伏之刑，诸逆是逆，而臣言不诬，则彼有应施之律，今何可未脱诬陷之罪名，即为冒没应命之计乎？伏惟大明在上，无幽不烛，此等事理，岂或遗照，而圣意惟在于驱策任使，不欲使在下者，全其志尚，过此以往，为害必多，此岂特微臣一身廉愧之所系而已乎？伏愿圣明，如以臣言为妄，则莫如依前削臣黜臣，以彰臣咎，若其囫囵非是，惟务覆盖，姑舍忠逆，使之从宦，则臣愚虽死，不敢闻命矣。伏况彰善瘅恶，树之风声，实系按巡之责，而如使臣未湔前枉，姑冒新荣，则不亦骇道路之观瞻，增士民之笑骂乎？至若台臣疏中之所刺论，边山摘奸之所请罪者，俱系非常，而未经一番查究，今何可厌然自掩，不为仰陈于请谴之章乎？彼台臣，闻臣之女息，寓居道内，欲加臣以罪，至曰，为其女婿，许设屠肆，时或自犯，其时寓居，即金沟邑底，邑底非私屠之所，且全州造脯时许屠，非今斯今，则欲以此陷臣者，不亦可笑之甚者乎？至于备局郞边山摘奸手本，则谓臣以分送公山，私船载柴贸盐者，欲以疑似之言，置臣于贪污之科，其所用意，极其巧密，臣果欲用财货，则营储不患无物，何至卖柴贩盐，营利自润，烦人耳目乎？臣于在彼时，申严禁松之令，如真杂木，亦禁斫伐，事有所关，移于两镇，则其不容送私船而许私刈之状，于此可以立辨矣。伊时书启，既经睿览，备局覆奏，亦请拿核，而因赦幸免，不得辨明，此又臣之不可苟然冒没者也。臣前后所被人言，亦孔之憯，每荷善贷，辄脱罪网，感激虽切，惶愧欲死。亦愿圣明，下臣司败，查考文案，究核实状，使臣如有毫分所犯，亟施刑章，以为按藩营私者之戒焉。臣强扶病躯，仅到城外，沥血仰吁，冀被谴斥，烦浼严听，臣尤死罪，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往事何嫌，卿其勿辞，速往钦哉。

○丁未九月初三日午时，上御宣政殿。昼讲入侍时，知事吴命恒，特进官李翊汉，参赞官李廷济，检讨官南一明，假注书尹宗夏，记事官权顈、李廷锡，宗臣琅堤君燂，武臣行副护军李汝迪，并入侍。上读前授音第十五章君子之道比如行远必自迩，止十六章兼费隐包大小而言。一明，读子曰舜其大孝也欤，止后二章亦此意。上读新授音已毕。一明，以文义进曰，孝者，百行之源，故此章，首言舜其大孝，次言德为圣人，大德得其位，显显令德，结之曰，大德必受命，以明有是德，则其效验如此，而自必得其位，至必受命下，得六必字者，盖言天道有必然之理也。《书传》，《孟子》多称舜之孝，而以孝之始言事亲之实，此章，以德为圣人，尊为天子，宗庙飨之，子孙保之，言孝之终，发明其功用之大也。十五章，言父母之顺，在于宜兄弟、乐妻孥，不过目前常行之事，故为费之小者，此言孝之大，在于飨宗庙、保子孙，极其流泽之远，故为费之大者。大抵此章，因舜之事，以明大德必得之理，盖圣人禀气清明高厚，其位禄名寿，自有不期然而然者，中又言栽培倾覆之理，以明祸福之由人。引《诗》，又言有令德宜民人，则天必反复眷顾，保祐申命之意，末又总结之曰，大德者必受命，盖圣人之心，何尝有意于受命，而至仁在躬，玄德升闻，则天之历数，自然归之，至于继体守文之君，位禄固其自有，但能勤修德政，以迓续天休，维新邦命，则亦为大德受命之验，故召公之戒成王，以疾敬德，为𫍯小民之本，以𫍯小民，为祈天命之本，今天灾流行，饥馑荐仍。伏愿圣上，克思祈永之本，勤恤民隐，修行仁政，如昨日湖南蠲减宽恤之举，推而行之，使八路之民，均被德泽，则祈永之本，惟在于是矣，窃愿圣上加意焉。上曰，陈戒切实，可不留意？命恒曰，德为上而孝为百行之源，故此章，首称孝而次言德，然则宜民宜人，何莫非孝悌推行，而治平之根柢，不过于是矣。先王以孝治天下，固无议为，而汉亦以孝廉取人，其君之谥，必以孝字者，近三代故然也。曾见下教有曰，孝弟而已。孰不感叹，而苟能以孝悌为本，念玆在玆，宜民宜人，则其效至于天地位而万物育之域矣。上曰，当体念焉。一明曰，栽培倾覆，只于物理上，观之最好，圣人体天行道，因人有罪，则从而罚之，因人有善，则从而举之。《书》曰，无有作好，遵王之路，无有作恶，遵王之道，可好可恶，惟在于人，而不以一己之私参焉，则庆赏刑罚，如上天之无私，而人心亦自服矣。上曰，其言好矣。此章注有曰，受命者，受命为天子也。盖天命之性，则自匹夫至天子，同是禀得，而命者人皆有之，此命字，与天命之性之命字，有异耶？一明曰，此则有异矣。命恒曰，受命之命字，谓人君有大德而受天眷命也。天命之性之命字，即本性均赋之理也。命字之义，所指似不同矣。上曰，然故问之矣。一明遂掩卷，命恒进伏曰，臣为参昼讲，来到政院，适见禁府公事，则以申晩、南有常供辞，圣上，有所处分而业已洞烛矣。第大臣必为大段难安，此甚可虑，庙堂空虚，国事民事罔措之中，以都监事言之，凡事万分狼狈，势难及期，实录又将迁就，自上别样敦勉，然后可以安意矣。廷济曰，国纲不严，朝廷不尊，今者申晩、南有常，或以情势病势，自处，可也，而当此实录垂毕之时，肆然纳供，摠裁官必为不安，而且闻外言，则大臣必有出城之意云，果如此则实录事都监事，诚为罔涯矣。且昨因承宣所达，冠礼时教文，使领府事制进事，下教矣。此亦预为制出，然后可以及期书写，而大臣如是不安，何以为之？特进官李翊汉曰，小臣昨日禁府开坐时，见申晩等原情，则其意，欲使大臣不安，国事沮败，此等人，若不痛惩，则此后必多继起者矣。上曰，近来党议横流，多有越俎陈章者，实由于国纲解弛之致，而申晩、南有常，即新进一郞厅，侵斥摠裁官，一笔句断，如有畏君父、尊朝廷之意，安敢若是，昨日判付姑先二字，欲待台阁上公议而处之矣。今闻领府事，将欲出城云，可胜惊叹哉？以其原情见之，则盖烂漫相议，稍改字句而书之，此非申晩等所自为，必有所出处矣。当国大臣，欲为斥逐者，诚极痛骇，昨既有姑先之教，而不可不严惩，申晩、南有常，并极边远窜。〈出举条〉命恒曰，罪之当然矣。领府事，仅仅召致，而其意必欲逐去，盖前头国是欲定，而知其为位重大臣，故如是逐去，此等事，似将接迹而起矣。大臣若出城，则国事及史厅事，诚为罔涯，申晩、南有常罪之与否，姑舍勿论，而大臣别样敦勉，使勿径先去就，似便矣。此莫非朝廷不能尊重之致，姑先敦勉大臣，而亦当早定国是，然后庶无此等之患矣。一明曰，朝廷不尊，实由于国是不定之致，则速定国是，使无沮败之端，似好矣。命恒曰，申晩等论罪，不必严重，而勉出大臣之道，诚为紧急矣。上曰，申晩等先为处分，而大臣方欲敦勉矣。初见其供辞，虑或大臣之引嫌，今闻出城之报，诚非意虑所到，承旨书出传谕，仍为口呼，使廷济书之，传谕中有五内失图之教。廷济拜伏曰，此恐大过。上曰，然则改书以惊心，可也。廷济书之。上曰，知申持此传谕，将出去，注书更招他承旨入来，宗夏趋出，以上教，传于左承旨郑锡三，同为入来，廷济书出传谕已毕，上命读之。传谕曰，今予更为召致于卿者，其意岂偶然哉？必欲仗任之意，前后批答，罄悉予意，卿几谅矣，而入城之后，其相职不自如也，此予所以中夜发叹者也。岂意向日不逞之徒，掇拾构捏之馀论，肆然纳供，略无严畏之心耶？昨观申晩等供辞，不胜痛骇，姑先处分，而此等踯躅之心，尤不可不严惩，故今日筵中，又命投畀之典矣。噫，此皆由于因予诚浅之故，何则，予之待卿，其若至诚，尝试欲售之类，其敢若此，此予所以愧恧者也。此不过拾向日之悖论，则以卿休休之量，不足挂齿，亦不与幺麽新进怪鬼之辈，撕捱者，明矣，而今闻筵臣陈达，卿方欲过为引嫌云，是岂顷日筵中丁宁面谕之意哉？今闻此达，不觉惊心，方命承宣而草教，卿箚又到，〈方书传谕时，光佐箚入启，故云云〉已省具悉卿恳矣。噫，卿何此言，卿何此言？须看今日之国事，岂大臣过为引嫌之时，而况小子之倚重于卿者，何如，倚重于卿者，何如？且元良冠嘉重礼，专任于卿，卿若过为引嫌，其如重礼何，期日在迩，以卿平日体国之诚，岂不谅哉？即遣入侍知申，谕以小子之至意，卿其安心勿辞，仍前董役，而教文，依下教制进焉。〈以上传谕〉上谓廷济曰，今遣入侍知申，缕缕亲谕之意，传于大臣，期于勿轻其去就之地，可也。命恒曰，国事如是罔措，以大臣体国之诚，岂不入来乎？廷济曰，备局荐望，一时为急，故昨日户判陈达，有原任大臣荐望之教，而义州府尹、守御使，亦有阙而未及陈达，此亦一体变通乎？上曰，未及思之矣，一体荐望，可也。廷济仍持传谕出去。命恒曰，以御史状启观之，外方守令，旷官者甚多，受由上京者，有囚家僮催促之命，而此等同去就之类，虽自朝家申敕，终无还官之理，此外京各司，亦多有旷官之弊，若其无端图递者，则方为催促赴任，而至于已参庭请者，虽曰，荫官，既是士大夫则不欲供职，其势似然，此当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乎？上曰，此亦朝令不严之致，非但欲同其去就，有甚幺意思，不欲岐异之意，顷日筵中，亦以无故弃官者，其地定配事下教矣。铨曹知悉此意，可罢者罢之。〈此出举条〉命恒曰，即今秋节向晩，灾伤复审等事，政为紧急，敬差官及都事，方为催促下送，而咸镜都事闵瑗，则向日投疏之后，又无呈吏曹请递之事，故本曹无以变通，复审迫头，事甚可虑，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上曰，以申晩等事观之，此辈必欲沮败国事，而闵瑗之不呈吏曹，其意可知，尤可痛也。即为罢职，差出其代，可也。〈出举条〉命恒曰，益山郡守郑寿崑，顷者拟望受点矣。今闻年限已过云，臣之不察之罪，不胜惶恐，而势难仍置，改差，何如？上曰，依为之。命恒曰，和顺县监梁圣时，曾参庭请，而不入于举条中，故向日政，拟望受点矣。今闻渠以此引嫌，无意下去云，此时秋务方殷，旷官可虑，此亦罢职，差出其代，何如？上曰，一体罢职，仍出其代，可也？〈梁圣时事，出举条〉命恒曰，领府事处，特遣知申，如是传谕，似必造朝，而即今时急公事，多未举行，诚为闷虑。自上思谅下教，后日入侍时，使原任入参，举行时急公事，似好矣。上曰，所达宜矣。予亦欲下教而未及矣。先朝昼讲召对时，例有领事入参之规，后日昼讲召对时，原任大臣及备局堂上，同为入侍，紧急公事，禀定，可也。锡三曰，明日三度习仪，礼房承旨，当为进参，而右承旨柳绥，遭弹不出，习仪进参，然后正日可参，而此系同僚变通，故不能仰请，何以为之？上曰，冠礼与他自别而不可代行，柳绥终始不出，则姑为递差，吏判退出后，即为开政差出其代，可也。锡三曰，以在京无故人，差出承旨，而仍即牌招，何如？上曰，必以在京无故人差出，而仍即牌招，可也。一明曰，玉堂近甚不齐，上番阙直多日，昼讲亦不得备员，今日政，玉堂阙员，尽数差出，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上曰，依为之。〈以上并出榻前下教〉诸臣并退出。

9月4日

行都承旨李廷济〈坐〉。左承旨郑锡三〈坐〉。右承旨赵最寿〈坐直〉。左副承旨赵锡命〈坐直〉。右副承旨宋真明〈坐〉。同副承旨李济〈未肃拜〉。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宗城〈仕〉尹光运〈仕直〉。事变假注书尹兴茂〈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长城府使尹东鲁，茂朱府使赵裕寿，德川郡守李万郁。

○宋真明启曰，大司宪李夏源，执义尹东洙，掌令金浩，持平尹东源、李善行在外，掌令洪尚容受由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同副承旨李济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廷济曰，推考传旨捧入。

○赵最寿启曰，下番兼春秋李廷锡，连日入直矣。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减下，其代令该曹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赵最寿启曰，承文院判校都永夏，宗簿寺正金重熙，工曹佐郞金履万，既有改差之命，而即今无预备兼春秋，令该曹并即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林光弼为宗簿寺正，李光溥为工曹佐郞，李尚说为判校。

○吏曹口传政事，兼春秋李圣起，李光溥，并单付。

○赵最寿启曰，忠清监司权詹，昨日承批之后，尚不出肃，本道秋务方殷，夫马留滞，亦甚可虑，即为牌招，使之不多日内辞朝，何如？传曰，允。

○赵最寿，以礼曹言启曰，来十月初五日宗庙冬享大祭亲行时，王世子阙门外祗迎祗送之礼，及亚献之礼，当为磨炼，而方在冲年，依近例不为磨炼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最寿，以礼曹言启曰，宗庙冬享大祭亲行事，已为启下矣。礼文内，有大祀后陈贺讫，行飮福宴之文，而近年以来，并为停止矣。今此亲祭时陈贺飮福宴等节目，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今亦权停。

○赵最寿，以弘文馆言启曰，昨日政，臣珖陞拜副校理，下番将未免阙直，而修撰南一明，今日呈告，不为入来，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李廷济，以吏曹言启曰，今日王世子冠礼三度习仪时，举案者，户曹正郞林世谦，塡差启下矣。即今时刻已迫，终不进来，事极骇然，为先汰去，以工曹正郞郑东游，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廷济，以吏曹言启曰，今此嘉礼时傧者，例以本家亲属启下，而亲属中通德赵载博，时无职名，依旧例送西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赵最寿，以嘉礼都监都提调意启曰，都监事务，至为紧急，而都厅尹容，本职时未肃谢，久为引入，事多积滞，令政院，即为禀旨牌招肃谢后，使之除本仕逐日仕进蕫役，而郞厅林世谦，因吏曹启辞，汰去本职，故不得行公，依前例，令该曹口传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赵最寿，以嘉礼都监都提调意启曰，取考丙子、戊戌两誊录，则纳采、纳征等行礼时，正、副使、主人、傧者所着公服，自都监措备，其馀执事及宫官，并令以黑团领行礼，今亦依此为之，何如？传曰，允。

○赵锡命，以兵曹言启曰，即接金虎门把摠手本，则弘化门入直哨官李涤，自数日前，猝得重病，方在苦痛，不省人事云。使下吏看审，则其病状，果如所报，莫重阙门，不可以病重之人，仍为守直，不得已原单子中，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最寿，以礼曹言启曰，今此王世子嘉礼时，各项外习仪，自议政府至工曹行礼事，依辛亥、丙子年例，磨炼启下矣。即接嘉礼都监甘结，则实录厅，设局于工曹，势难行礼，即速变通云。事势如此，当依戊戌嘉礼习仪时例，自议政府至汉城府行礼，而原单子中改付标以入，何如？传曰，允。

○赵最寿启曰，因嘉礼都监草记，都厅尹容，本职时未肃谢，久为引入，事多积滞，令本院禀旨牌招事，允下矣。都厅尹容，待明朝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行都承旨李廷济书启，臣承命更往，传谕于领中枢府事李光佐处，则以为夜中特教复降，知申之臣，俨临宣谕，以贱臣之故，仰烦乙夜之念，一至于此，臣虽灭死，何以赎此，臣非以囚供，为足介意，每闻叵测之言，不自觉其心骨沸热，不能自定矣。目今疾病兼剧，喘息欲绝，深恐朝露溘然，竟负如天之恩遇，今日习仪，进参无路，文字制进，亦将狼狈，请谴之章，有不敢遂已者，有违切至之教，冞增死罪，伏地涕泣，不知所达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同副承旨李济疏曰，伏以臣南北流窜，疾病危死，自分为朔野之鬼，久矣。幸赖天心感悟，乾断赫然，日月之明，无幽不烛，雷雨之泽，靡物不沾，而臣亦同时蒙宥矣。生还故土，阖门感祝，区区寸心，惟在于殚诚竭力，以死图报，而顾此衅累之踪，年衰病痼，无复人念，只自瞻望宸极，呜咽感泣而已。不料迺者，银台新命，遽降于千万梦想之外，臣诚惊惶震惕，罔知攸措，在臣分义，固当竭蹶趋承之不暇，而第臣向来所被罪名，实非人臣所可忍闻者，果如人言，诛殛犹轻，追思至今，馀悸在心，此已臣不可复玷朝籍之端。而且在壬寅逆狱时，或以问郞，或以台官，前后参鞫，非至一再，则今于狱事未还案之前，其何敢自同平人，彯缨束带，扬扬出入于近密之地哉？此则贱臣私义，在所当然，而至于精力之衰耗，疾病之危笃，尤有所万万不得自力者，盖臣以七十残龄，三年北塞，百疾交攻，澌顿侵剥，已成癃痼之人。而自北上来时，中路添剧，专废飮啖，昕夕㱡㱡，欲起还仆，坐违严召，实非获已，而圣度天大，特靳例罢，臣尤抑塞悯郁，不知所以自措也。玆将肝膈之恳，仰渎宸严之下，而若夫出纳重地，非臣陋劣，所可侥冒之状，有未暇自列也。伏乞天地父母，俯谅情病，亟许镌免，仍治臣违慢之罪，以安私分，以延残喘，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行工曹判书沈檀疏曰，伏以臣衅大恩深，情穷势隘，冒死陈章，益切惶懔，而及承批旨，开释备至，至以洞烛晓然为教，有非蝼虱贱臣，所可得于君父者，援坑阱而衽席，已非素望，拔墨地而雪岭，尤岂所期，天地至仁，而不能使白骨复肉，日月至明，而不能使覆盆蒙照，今殿下之再造臣身，洞烛臣诬者，天地不足以喩其仁，日月不足以喩其明也。臣诚感极恍惝，若不能置身于地上，而年耄病痼，鬼事不远，孤恩慢命，一味退伏，都监事重，未即趋承，日夕乡庐，只自抱恩批而血泣而已。即接邸报，则朝家谅臣情地危苦，转动无路，都监之任，得蒙变通，公私俱幸，庶免狼狈，而顾此水部职名，尚未褫鞶，臣于是不胜闷缩之至。大礼在前，百僚骏奔，而有臣无状，息偃在床，有若全昧于人臣往役之义者，致使例兼之任，终归于变通之地，臣罪至此，万戮犹轻，职事则诿人，官衔则在身，尤非臣私义之所敢者。且臣风波患难之中，怖畏熏心，道路撼顿之馀，劳瘁添疾，惛耗帖席，不省人事，虽欲自力，其势末由，玆敢不避烦猥，复此疾声呼吁于仁覆之下。伏乞圣明，察臣情病之苦，治臣逋慢之罪，仍命选部，勿复检举，使臣得以优游调息，感祝圣德于丘壑之中，以卒天地生成之泽，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勿过辞，从速上来行公。

○兼文学赵趾彬疏曰，伏以向来火色弥天，三载弗熄，一队簪绅，无人得免，而臣家父子，见嫉特甚，并被千古所无之恶名，积遭史牒所无之诬谤，駴机日急，巨戾斯迫，阖门待死，行路代怖，惝微天地之仁，日月之明，曲察而全覆之，则臣家，顾安能获免湛宗而保有今日哉？毕竟臣父之脱祸网，而得偃息于田里者，圣恩也，臣之免海岛，而得编管于陆地者，亦圣恩也。虽使臣之父子，糜身粉骨，其何以酬圣恩之万一哉？父子千里以书交勉者，只有生而殒首，死而结草而已。以至妇孺僮仆，亦无不祝君之恩，铭刻感佩，三年如一日，山榛之思，水调之爱，耿耿心中，自不能禁，何幸天启圣衷，廓挥乾断，朝著一新，善类汇进，臣父首蒙收召，复畀宅揆之任，前后积谗深诬，洞然昭洗。如臣蝼蚁，亦蒙记有，既许恩宥，又下筵教，至以当初被谪，尤为虚无，天郞极选，越次下点，北幕荣宦，除旨相续，死灰重煖，枯木生华，不足以喩臣所被也。自在谪中，重患瘴疟，舁载还京，一味沈淹，未及祗谢，方切悚蹙，不意今日，复拜铨职，又兼春坊，一日之内，恩书荐降，惊惶感泣，不知攸措。仍伏念臣父，积岁抱枉，不待臣家之鸣号吁诉，悉蒙圣明之照烛而开释之，臣无所事于陈暴，而若臣所遭罹，即覆载之所难容，士夫之大僇辱，搢绅之至羞耻，臣而不辨，则圣明亦何由俯烛乎？噫嘻，李倚天论尹志之启，公然搀入臣名曰，志与赵趾彬，结为死友，其下又曰，凡为谋危圣躬，戕杀廷臣者，无不密地参涉，观其语脉，以臣为志死友，似若有何样阴谋者然，噫嘻痛矣。倚天亦人也。白地诬告，人胡至此哉？其后论臣之启，又以五件事，声罪胪列，必欲驱之于罔测之科，噫嘻痛矣。臣当先就其诬告之言而悉辨之，臣于童年，与尹志同闬相识，及乎同朝，交分固不替，而今乃谓之死友，插入臣名于上下句语之间者，意在构杀乃已，夫谋危二字，是何等大逆，猝然加之于人，毋少持难，不知倚天，以臣为何事如此，何语如此，而乃为此不忍闻不忍言之事耶？若使臣果如倚天之所云云，则此是人臣之极罪，三尺之难贷，固当登时请鞫，得其情犯，明正典刑，以泄神人之愤，而论志之启，则略及于行语之间，一启即删，论臣之启，则此一款，全无提及，唯事丑辱，但请岛配，既曰，谋危，而舍而弗竟，其所为罪，不过吹觅妆撰之数三件事而已。若曰，臣果有是罪也，则其律不当止于岛配而已。若曰，臣果无是罪，则以此陷人者，是诬告也。被人诬告而隐嘿不能自暴者三年，如臣冤酷，古岂有之，罪关恶逆，事系告密，则朝家不当置之有无黯昧之中，是宜有明赐处分之道。其曰，戕贤害忠，攘臂担当云者，尤极虚罔，臣于辛丑以后，久在翰苑，壬寅秋间，升六入台，以堂叔合启方张之故，力辞台职，旋即自递，仍求出外，敛迹峡县。厥后为宫僚，则以父在宾客，辞焉，入玉堂则以父带经筵，辞焉，及臣父大拜，则又力辞三司，中间数朔，虽处台地，如非一二官师相规，则不过誊传故纸而已。凡于时议，无所参涉，方其党人秉柄之初，遍考日记，逐人求罪，而臣则无一事可罪者，幸独免焉，末后以连参戮尸之启，罚止削黜，戕贤害忠者，岂谓此耶？至于借口贼镜，甘心至亲云者，诚莫晓其指意之何为也。臣父与贼镜，事事不相合，自辛丑初，贼镜气势鸱张，𬺈龁臣父，无所不至，国人谁不知之？厥后又深恨于文衡之不得居先，作为一书，构诬臣父，及今领中枢府事李光佐，罔有纪极。及夫大谏金东弼，儒臣郑寿期之疏出，而益肆恚怒，至以逆贼亲党，布列朝端等语，公肆诬辱，必欲甘心臣家，臣于贼镜，实有一世所共知之嫌怨，当甲辰初，以三司不言之故，圣教严斥之下，略以此疏辨，圣上亦或记有之矣。借口之云，胡然而发，甘心之说，不待暴而自破矣。至于居台时，申禁抑僭，自附于遵法尽职之意，而茶坐焚锦，亦归乖悖之科，拘留私门，全创白地之言，渠虽急于陷人，独不念天听之不可欺耶？至若横城籍隶之女，即是禹洪采女也。而臣之壬寅冬赴任也，其年只九岁，况五朔居官，一不点考，慕色欲胁之说，其果近理，怀贞几缢，或有是事，则其叔洪龟，何为而称臣冤，讼台诬于时宰之家乎？倚天亦闻洪采妻，有击鼓鸣冤之意，至令洪龟，挽而止之之状，洪龟来言臣所配之官，此事有无，若自朝家，一番缄问于洪龟，则可以洞悉之矣。其他丑悖无伦之辱，有不足泚笔辨理，而倚天，既以穷天极地所无之谗，成臣父之案，又以千古所无极恶极丑之目，构臣之罪，必欲屠戮臣家而后已，臣诚不孝无状，不能沬血鸣冤，以脱父罪。又遭此终身难濯之累名，万古天下，岂有如臣家之当日所遭者哉？当臣谪去之日，臣父语臣曰，父子均被国恩，隆显已极，涯分已逾，满必招损，物理固然，福过而灾，非所可恨，唯当自咎，不宜尤人。及臣宥还之日，父又语臣曰，父子重逢，实非始望之所及，况阖门之全保，秋毫皆圣上赐也。今日圣上忧深朋比，志在荡平，廷臣之所以仰报者，莫过于革私恢公，而唯我父子，受恩最大，图报无地，苟或以报复私怨，为心，推助党论，为事，则是负殿下罔极之恩也。臣固已受训铭骨，庶几勉旃，毋负君亲之至戒，而唯其积污重秽，倒大河而难洗，骇魂悸魄，见曲木而犹惊，风波震荡，精爽遁叛，瘴疠炎蒸，疾病转痼，且于昨今年来，荐哭一子三女，猿肠寸断，生意都尽，而尚幸不死，得遇今日，傥蒙圣上终始哀怜而昭察之，则虽明日灭死，更无所恨也。顾此新除，适及于大礼迫近之时，区区庆忭之忱，宜即祗肃，得睹旷世之缛典，兼谢曲保之恩造，而自经世祸以来，固不能自齿恒人，宁复有一分荣进之念哉？今于召牌之下，不敢坐违，来伏禁扃之外，悉暴冤迫之情。伏乞圣明，俯赐矜谅，特垂悯怜，镌削臣本兼两任，仍令选部，永刊朝籍，俾守本分，则是臣大幸，亦臣至愿也。臣无任涕泣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之往日被诬，予已烛矣。尔何复嫌，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正言金尚星疏曰，伏以臣曾于甲辰冬，忝居是职，猥暴咫尺之守，反蒙旷绝之私，温批而勉谕之，特递而曲遂之，虽天地之护微物，父母之爱稚子，何加焉。臣受言藏之，铭在心曲，区区寸丹，已与此身相誓，而每于田野优游之馀，恋结枫宸，则辄庄诵耿耿，况如天语之亲承也。不意更化之初，亦蒙记识，善类茅征，群彦林立之中，呈署于臣，谏省于臣，一之再之，恩命相续，是何日月之明，宜无遗照，而雨露之泽，如有偏私耶？伊时圣批中，有曰，尔父所言，虽引先萎晩翠之戒，立身扬名，以显父母，亦岂非夫子之称孝乎？是则殿下勉臣以孝也。又曰，君父有命，终若不就，则诚无移忠于君之意，尔父其何以乐闻哉？是则殿下勉臣以忠也。末又曰，士幼而学，壮而行，既已应举，许身于国，则如是自画，不亦过乎？是则殿下勉臣以行其所学也。噫，臣有可扬之名，则何苦而不欲扬，臣有可移之忠，则何苦而不欲移，臣有可行之学，则又何苦而不欲行之哉？有实然后，名可扬焉，有孝然后，忠可移焉，有所抱负然后，学可以行焉，则殿下之所以勉臣者，恩至渥也，意甚盛也。而殆近于朽木而雕之，粪土而圬之，惜乎殿下之教，不几于施非其人乎？臣虽不肖，亦一秉彝中物，粗知世间万事，不外于忠孝二字，况扬名显亲，人子之至愿，许身事君，人臣之大义，则遭遇明时，被藉洪造，上而效事君之忠，下而遂显亲之孝者，非唯臣心之所大欲，抑亦臣父之所乐闻，然既无可扬之名，且无可移之忠，而误出冥涂，如瞽墑埴，国事而偾之，庭训而辱之，则其所欲忠于君者，不过得罪于君，其所欲孝于亲者，适足贻忧于亲，故虽殿下勉之以孝，而臣固不敢以立身为孝，虽殿下勉之以忠，而臣固不敢以承命为忠者，此耳。至如幼学壮行之教，恐不衬着，臣奉读未半，自不觉颈上发赤也。臣本脆弱，受赋甚薄，而不天之甚，髫岁失慈，臣父愍臣善病，保抱如婴孩，其育之甚骄，教之不严，故自学字以来，未尝刻索自励，区区寻摘之工，不过为一身温饱计而已。中夜点检，便觉空洞无物，真所谓前岁雪霜，冻杀麦田，那得明年坐吃大椀不托者，则更把甚底学，可以行得去耶？昔子羔为宰，则夫子惜之，漆雕辞仕，则夫子与之，夫柴也之贤，岂真不足于为宰者，而贼夫人子之讥，惜其未优于学，开也之才，殆若过执于辞仕者，而吾斯未信之对，与其能笃于行，大圣人𬬻锤之施，无不适宜，譬如化工之陶镕，物各付物。如臣不肖，何翅古人之下走，而以其无所学之学，责其无可行之行，则我殿下成物之德，得不有歉于先圣耶？臣之决科，已五年矣。童习宜可以稍祛，人事宜可以稍长，而环顾中间，都无一分进步，今几许多年纪，止是𫘤耳。则夫子所谓下愚不移者，正指如臣之类，虽使假之以年，亦将依旧自如，名无可扬之时，忠无可移之日，学无可行之期矣。与其坚执迷见，力辞明命，有若辞官就闲，读书为名，毋宁粗效奔走，速露丑拙，俾令不才无能，一任置散，而天之所废，病亦随之，胡然而自瘁，忽尔而渐削，骨立似堵，皮隔如纸，昔日之知臣者，恍若不知其为臣，是则天既废之以学，又将废之以病矣。臣实自悼，更谁怨尤，尝记顷冬，殿下有下教于筵中，至以君不见臣面，臣不见君面者，岂非可怪，为教。虮虱如臣，何等眇末，而眷顾之意，曲垂天慈，臣虽稚昧，无所省识，然一段天彝，销灭不得，每诵爱君如爱父之句，方寸自激，则一瞻天颜，岂非梦寐间所愿哉？伊后问郞之承命，盖出于仰觐耿光之计，至今炉香在袖，玉音在耳。静夜追想，依依若天上事，至愿毕矣，微分伸矣。今虽干死蓬荜，亦复何恨，若其孱形陋态，呈露无馀，其中之未有一见，可知，则夫以渊鉴之明，何所不烛而犹置朝籍，每辱恩点，铨笔已是失注，圣简又奚为而误加也。念臣去就之无关，不翅若江湖间凫雁，飞亦可也，集亦可也，而其空疏蔑裂，不足仰备于任使，病羸尫弱，无以自堪于驱策，则肝血之恳，非出饰伪，天日在上，臣敢诬也。仰惟圣明，天地也父母也。亟垂生成之泽，俾卒涵育之仁，先令递臣职名，毋致瘝旷，仍许刊臣仕籍，勿复检拟，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之一向引嫌，殊涉太过，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9月5日

行都承旨李廷济〈坐〉。左承旨郑锡三〈服制〉。右承旨赵最寿〈坐〉。左副承旨赵锡命〈坐〉。右副承旨宋真明〈坐直〉。同副承旨李济〈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宗城〈仕〉尹光运〈仕直〉。事变假注书尹兴茂〈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赵最寿启曰，小臣与左副承旨赵锡命，纳采、纳征、告期习仪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赵锡命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大臣在外，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宋真明启曰，大司宪李夏源，执义尹东洙，掌令金浩，持平尹东源、李善行在外，掌令洪尚容式暇，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兵曹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士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世子宫，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勿为问安。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提调沈寿贤，副提调李廷济等启曰，伏未审近日，圣体若何？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调摄之候，亦何如？伏闻王世子气候未宁，有侍讲院问安之举云，伏不胜惊虑之至。臣等即率诸医入诊，详察症候，议定当进之药宜当，敢来问安，并为仰禀。传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气候安宁，大妃殿调摄之候一样，而予则无事矣。世子感冒之疾，不至大段，而午间则比昨亦歇，勿为入诊，问于医官议药，宜矣。

○药房再启曰，伏闻王世子入侍医官所传之言，则感冒之候，比朝差减，微有汗气云，与诸医商议，则皆以为，朝者剂入升麻葛根汤，加柴胡、黄芩各一钱，一贴既已进服，姑观夜间症候，更议为宜云，明日入诊详察症候后，更议继进之药宜当，敢启。传曰，知道。

○赵锡命，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李廷济启曰，同副承旨李济，昨日承批之后，今日不为出肃，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正言金尚星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廷济曰，推考传旨捧入。

○赵最寿启曰，忠清监司权詹，昨日违牌，今日又不出肃，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赵最寿启曰，今日嘉礼习仪时，谏院一员，当为进参，而献纳尹容，以嘉礼都监都厅，才已出牌，其馀无故之人，只有正言金尚星昨日承批，今日不为出肃，即为牌招，以为推移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李廷济启曰，嘉礼都监郞厅来言，今日纳采、纳征、告期习仪都监提调以下及百官齐会，而都提调有病不得进参，故未即举行云，在前无如此之例，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习仪之日，都提调岂可不参，卿其体昨日敦谕之意，安心进参事，即遣史官传谕。

○兵曹政事，副司果林世谦。

○宋真明启曰，即者嘉礼都监郞厅，又为来言，今日习仪，日势已晩，尚不举行，事甚未安，前头嘉礼定日之前，习仪诸节，次次排日，更无推移退行之势云。今此习仪所重，在于正副使受命传命等节，至于都监之进参，不过循例陪从而已，且习仪，与正日有异，似宜有参量举行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为之。

○宋真明，以兵曹言启曰，今初六日亲迎习仪，议政府至工曹行礼事，礼曹既已启下，故前后牌军兵结阵处所，依此磨炼矣。该曹，改以自议政府至汉城府设行事启下，以此节目中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济，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新除授兼文学赵趾彬，昨日陈疏承批之后，今日亦不出肃，待开门牌招，嘉礼初度习仪时，以为备员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假注书尹兴茂书启，臣承命驰往于领中枢府事李光佐所住处，传宣别谕，则以为臣如有一分动身之势，今日东宫承候之节，何敢不作力进参，习仪之礼，亦初何敢不进乎？偏头连牙关，大痛已三日，粥飮不下，缕息垂尽，即今叫苦宛转之状，史官之所目见，特教之下，奉承无路，只自惶恐罔措云矣，敢启。传曰，知道。即遣御医看病。

○领中枢府事李光佐箚曰，伏以臣狗马之疾，增剧于积伤之馀，偏头牙关之痛，若不能须臾者，今三日叫苦之声，闻于邻里，目眩神昏，几不省事，伏闻东宫有愆摄，不胜惊虑，而末由趋参于承候议药之列，昨今冠嘉演仪，俱不得进，今日则至烦屡禀而后行之，犹不能备仪云，情礼俱觖，分义都亏，论其负犯，实在难赦，玆敢忍死自陈，伏乞亟受大何，为他人戒。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所患如此，深用虑念，有疾未参，其何所伤，卿其安心勿辞，益加善摄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前主簿尹东源疏曰，伏以臣蝼蚁微物，草土馀喘，一缕苟存，以至今日，乃于千万意外，复蒙收录之恩，除命遽及，召旨远下，仰愧隆眷，俯激哀悰，惊定泪继，不能自已。窃念臣父，没于罪籍之中，而职牒还给之命，乃及于丧毕改题之日，恩洽泉壤，感彻幽明，臣于是时，悲惶交集，五情摧陨，北向伏泣，只恨哀感之衷，无由彻闻，瞻望宸极，但切陨结矣。适于此际，叨此召命，岂不欲奔诣都下，一暴微忱，以伸区区犬马之诚，而顾臣所被职名，万万不称，决不可以分义人事而厌然冒承也。臣于甲辰之冬，猥陈一疏，以暴情实，伏想圣明，亦尝俯烛而记有之矣。惟其情实如是，故不敢以虞人之身，而猥当以旌之招，前既不敢冒承，则反可冒承于今日乎？当此百度弛废，群工瘝旷之日，君臣上下，正宜袪浮伪黜文具，以实心做实事，至诚以行之，犹惧其不济，其可重为此虚伪无实之事，以紊官方，以亏朝政也哉？况臣庸碌无似之实状，宜莫逃于圣鉴，而在朝诸臣，亦莫不知其如此矣，岂可一误而莫之反，在下者谬举，而上又仍以命之，其于综核名实，用人当才之义，果何如也。不才无用，臣实自知，清朝显班，不敢冒玷，此臣之所以甘伏违命之诛而不暇避焉者也。臣跧伏旬日，以俟执法之论，而终未闻有劾正之举，不敢一向泯默，玆冒万死，辄烦文字，猥越震惧，不敢毕辞。伏乞圣慈天地父母，特赐怜察，收还成命，永许屏伏，没齿丘壑，则天地生成之德，臣实偏蒙矣。臣无任惶恐感激涕泣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恳。尔勿过辞，从速上来察职。

○刑曹参判尹淳疏曰，伏以臣于跧伏俟谴中，伏闻史局监蕫及教书书写有命，猥陈情势病势之不敢冒承，封入县道，因监司离营，追到所在，未及修启上送之间，又伏闻见差嘉礼时竹册制述，因都监草记，至有本职许递催促上来之教，粪土贱臣，前后蒙圣上特达之数，虽捐脑粉骨，难以上报万一，而今又不待屡辞，特解匪分之虚縻，容光之照，似若俯悉于区区情实，而重役当前，稍开进身之路，臣诚望阙九顿，感涕成血，恩顾至此，有不敢咎刻淹迟，强策孱躯，自载来诣，而路中又承秋曹之命，既递前职，私分粗安，而新除旋及，惶惕倍至。臣于前疏，略陈私义之万万难进，疏既稽到，职已前递，喉司退却不捧，肝膈之恳，未获鉴照，今不敢复事𫌨缕，而唯是史局监蕫，本非无文蒙识，所可谬冒。且臣宿疾，生意已息，呕眩新症，澌烁顿甚，几仆道涂，厪抵私次而昏倒，圉圉如在风云中，以此神息，一时笔役，恐无以自效，莫重史事，其何能镇日蕫成，而无负简授之至意哉？至于制述事，尤有所惊怍不敢当者，此是何等文字，时任馆阁之臣，词翰宿望，自有其人，而乃令臣贱微蒙陋，代大匠斲，其为苟艰，前未有此，即臣汗颜之愧，有bb不b足言，而岂所以光显册而重缛典哉？玆敢仰首哀吁，并冀圣慈之体谅，亟收臣书写制述之命，俾重役毋至窘迫，仍削臣新授及史局诸任，重勘臣息偃自便，稽赴恩命之罪，以砺一世，公私不胜大幸。臣无任伏地战灼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之如是自划，予谓过矣。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同知中枢府事黄尔章疏曰，以臣为冬至兼谢恩副使者，伏以臣过被恩数，致位宰列，而百无一能，报答无阶，唯期奔走职下，死生以之，忽膺万里专对之任，诚得一分报效之所。臣诵王事靡盬之句，念人臣往役之义，固当朝受命而夕飮冰，有不敢辞者，而第伏念行人职责，不轻而重，微臣年纪，既衰而耄，或不免路上颠仆，委君命于草莽，则臣之罪大矣，此臣之区区所深惧也。况年过七十，不差使价，已有朝家定式，故顷年宰臣，膺出疆之命，亦有引例而递改者，玆将衰病之状，敢干宸严之听。伏乞亟许考例变通，以重使事，千万幸甚。臣无仕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辞如此，使价之任，许递焉。

○副提学宋成明疏曰，伏以臣，际殿下嗣服之日，身丁忧疚，迹且疏远，曾不得一觐天光，无异草间之蛰虫，曩者忽叨禁近咫尺，周旋于园寝銮和之侧，人臣之至荣也。从今以往，臣虽老死丘壑，更无馀憾矣。况复遭值我圣明仁以体下，孝以锡类，许臣以由暇，往省父母坟山，少展孤露之痛，臣仰戴如天之洪渥，自不觉感泪盈襟，第百馀里往返，自费三四日字，以致出纳之地，烦禀变通，未及返命，而经归乡庐，臣心一切惶悚，若无所容。所幸者投闲置散，贱分粗安，不自意实录检校之任，承乏代匮，至有驰驲之召，臣欲起而承命，则见叨职事，非空疏灭裂者，所可堪任。欲坐而违逋，则有乖古君子不俟驾之义，臣方进退维谷，徊徨踧踖，此际又辱除旨，畀臣以玉署长席，此尤梦寐之所不到，臣内自省顾，骍发于面，平素伎俩，本不过科程剽窃，流俗粗浅而止耳。圣经糟粕，古史边幅，非不涉猎看读，而蒙无晓解，短于谈说，少也无名称，老而益荒疏，昔在肃庙朝固尝滥竽瀛馆，而适值讲筵久辍，未获一登经席，以备顾问，丑拙特未露现，其倥侗谫劣，人孰不知，选部，适以臣循序而例拟，殿下，未尝俯烛臣本末短长，故偶下天点耳。臣则自知甚明，自量己审，今虽欲强颜趋承，其如一世嗤点，何哉？且窃伏念臣父臣兄经术藻翰，百倍于臣，而此等职任，未之践历，如臣者，才智最下，而容易得占，有若应授，于此可见名器益轻，官方渐淆，上无难慎之政，下有冒滥之刺矣。矧当百度更张之会，经幄重选，未免谬误至此，臣窃为圣朝惜之，且臣于史厅之任，实有懔惕不自安者，秘乘监校，何等紧重，通政都厅，亦系希阔，而同堂兄弟，一时分掌于两朝实录，此乃前所未闻，骇人瞻聆，莫甚于此，私门满盈，菑祸必至，此臣所以栗栗怀惧，逡巡欲避者也。近伏闻讲席频开，谘问方勤，此时论思之长，不宜久旷，史事垂毕，工役政急，而缘臣未即赴命，至于换差，其在事体，终涉苟简，恐不若递改之为宜也。君臣若父子，子之于父，何言不尽，积此衷悃，不敢自外，兹因县道悉摅肝膈。伏乞圣慈，谅臣至恳，将臣本兼两任，亟许镌褫，以重国事，以安微分，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史局事重，尔其勿辞，从速上来察职。

9月6日

行都承旨李廷济〈坐〉。左承旨郑锡三〈服制〉。右承旨赵最寿〈坐〉。左副承旨赵锡命〈坐〉。右副承旨宋真明〈坐直〉。同副承旨李济〈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宗城〈仕〉尹光运〈仕直〉。事变假注书尹兴茂〈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月入南斗魁中。

○下直，伊川府使白守一，宜宁县监沈溥，镇海县监林有麒，三嘉县监金炯，锦山郡守李德邻，牛岘佥使孙寿聃，上土佥使禹成绩，助泥浦万户李东纲。

○赵最寿启曰，小臣与左副承旨赵锡命，今日册嫔醮戒亲迎习仪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宋真明启曰，大司宪李夏源，执义尹东洙，掌令金浩，持平尹东源，李善行在外，掌令洪尚容式暇呈辞，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提调沈寿贤、李廷济等启曰，伏未审夜间，圣体若何？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调摄之候，亦何如？王世子感冒之候，比昨其有益减之势乎？今日臣等，率诸医入诊详察症候后，议定继进之药宜当，臣等不胜忧虑，敢来问安，并为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气候安宁，大妃殿调摄之候一样，而予则无事，世子感气，益有减歇之势矣。勿为入诊，问于医官，议定继进之药，宜矣。

○药房再启曰，伏闻王世子入侍医官所传之言，则感冒之候，比昨夕脉度稍缓，肌热差止，连有汗气，诸症候益有减歇之势云，与诸御医反复商议，则皆以为升麻葛根汤，依前加入，连进二贴宜当云，此药即为剂入之意，敢启。答曰，知道。

○宋真明启曰，两司不备，未有甚于近日，宪府监察茶时，今已十日，两司阙启，亦至数旬，事体已极未安，都事、守令未署经，多至十员，当此灾邑秋务方急之日，不可一向淹滞，且重试武科监试官，必有多台，可以推移行公，而即今两司，无一行公之人，司宪府大司宪李夏源，执义尹东洙，掌令金浩，持平尹东源、李善行俱在外，掌令洪尚容式暇，司谏院大司谏权以镇，正言李寿益在外，司谏赵德邻呈辞入启，献纳尹容，以都监都厅除本仕进去，正言金尚星呈辞，在外人员，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持平尹东源外，在外人及除本仕人，今姑改差，政事，明日为之事，分付。

○备忘记，今下弓矢，上土佥使禹成绩，牛岘佥使孙寿聃等处给送。

○李济启曰，即者嘉礼都监郞厅来言，都提调李光佐，病势少无所减，今日习仪不得进参云，依昨日纳采等习仪例，仍为举行乎，敢禀。传曰，依为之。

○李济启曰，王世子冠礼后陈贺颁教事，既已定夺矣。大提学、艺文提学，俱未差，弘文提学李㙫，明日待开门牌招，教文使之制进，何如？传曰，允。

○李济启曰，忠清监司权詹，连日违牌，尚不出肃，本道事务，委属可虑，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廷济启曰，臣与药房提调沈寿贤，来诣请对矣。传曰，引见。

○李济，以嘉礼都监都提调意启曰，都厅郞厅尹容，才递实职，即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赵最寿启曰，启下远道中道上言，合四百三十二丈内，三百十三丈，分下各该司，猥滥九十五丈，违格二十二丈，叠呈二丈启字爻周次，还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远道违格，不是异事，非大段者外，勿爻周之下，一体下该曹，叠呈又虽违格，事乃荣亲，亦为下该曹。

○备忘记，当该内官，当为今番上言启下时，京主人混看州名，误下远道中，殊甚非矣。推考。

○有政。吏批，判书吴命恒进，参判徐命均进，参议赵文命病，右副承旨宋真明进。

○吏批启曰，洪川县监韩显謩，三嘉县监金炯，不为历辞于大臣，任自下直，以其邑吏之被囚，尚留城外云。其在事体，诚极骇然，洪川县监韩显謩，三嘉县监金炯，罢黜，何如？传曰，允。

○吏批启曰，新除授济州牧使尹大英户奴呈状内，奴矣上典，父年七十七岁，母年七十六岁，其在情法，决难离违赴任，斯速入启处置云，亲年既过七十五岁，则越海边地，不可强令赴任，济州牧使尹大英，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吏批启曰，济州牧使尹大英未赴任改差，所授加资，依例还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宋真明曰，判府事赵泰亿拜左相。

○以金始焕为大司宪，沈珙为大司谏，姜必庆为执义，崔𪹯为掌令，权扶为持平，郑云柱为献纳，吕光宪为正言，朴亮汉为户曹正郞，金始熺为户曹佐郞，李世琏为永禧殿令，李诚跻为敦宁判官，李熙畴为司仆寺佥正，李圣至为顺兴府使，李显謩为洪川县监，李廷秀为三嘉县监，李太元为尚衣院正，以赵泰亿兼世子傅、承文院都提调，尹东洙进善单附gg单付g。前府尹洪圣辅，前牧使尹大英，并今降通训，锦南君栋在丧终制，左议政赵泰亿。

○兵批，行判书沈寿贤病，参判李翊汉进，参议徐命渊病，参知金启焕病，右副承旨宋真明进。

○副护军李夏源、金浩，副司直权以镇、李善行、尹容，副司果李寿益，副司勇赵载博。

○宋真明，以兵曹言启曰，今九月初六日幼学李端叙称名人，自丹凤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闵湛，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宋真明，以司仆寺官员，以提调意启曰，各牧场点马之行，连因年事之饥荒，废阁已久，或至二十年，或过十许年，以致马政田政之虚疏，诚为可虑。其中庆尚、全罗两道，最为久废，今年则不可不点阅马群，检核田政，而此两道今年农事，又为失稔，凡系扰民之事，似不宜举行，而至于咸镜南道，则牧场数少，点检之际，不费多日，此一道，为先发遣内乘李兴仁，点其马群，检其田政，以为着实收拾之地，何如？传曰，允。

○假注书许集书启，臣敬奉圣批，传谕于兼赞善郑齐斗处，则以为臣沥血陈情，仰祈圣鉴，而批旨下宣，未蒙矜许，申命不置，史官未还，臣于是遑遑煎迫，不知所出。而缕命昏错，言语文字，亦不能有措，容待稍定，将以一疏申吁，更冀天日之俯烛，惟是疏启上彻，回还之间，动经多日，迟留许久，史官相守，违慢之诛，日以益深，尤不胜死罪云矣。臣以圣意勤挚，大礼迫近，不可不进参之意，缕缕劝勉，而儒臣兼有疾患，尚无转动前进之意，姑为仍留，缘由并以驰启为白卧乎事是良，尔诠次善启向教是事。踏启字。

○右议政洪致中疏曰，伏以臣身负应勘之罪，而偏蒙曲庇之恩，积犯违慢之诛，而尚保匪据之职，恩礼不替，敦召冞勤，此事理之所必不然，分义之所不敢安者，日昨申吁，实出肝膈之恳，盖无一辞之虚假，而微诚未格，圣批靳兪，至以卿心予已知，予心卿不谅，为教，仍有今日进参，明日还乡之谕，其眷顾责勉，必欲召致之意，蔼然于丝纶之间，臣且惶且感，诚不知措此身于何地也。噫，臣生逢圣世，受恩无极，凡所以覆庇而成全之者，莫非圣恩之攸曁，则臣虽蠢迷，犹不知全无知识，顾何敢不体圣意之所存，而故为此终始力辞之计哉？诚以情迹之危蹙，悉如前疏所陈，虽欲冒昧承命，实有万万不可得者，苟有一分可进之道，方当国有大礼之日，凡有血气之类，无不延颈拭目，愿一睹盛仪之成，况臣以三朝旧物，身带保傅之任，犬马微诚，自有万倍于恒人，揆以天理人情，宁有无端退伏之意哉？其出于穷蹙不得已之状，庶或在谅恕之中，而伏承前后批旨，似若有未蒙照察者，臣诚抑郁闷塞，直欲溘然而无所知也。然此系臣一身之私义，固不暇恤，师傅之不得备员，终为国体之欠阙，虚拘此决不可进之臣，至使莫重盛礼，不免有苟简之讥，则其所关系，又不止于欠阙而已，岂圣明未或深思而然耶？此则非臣私恳，即圣虑之所宜轸，而一向靳固，无所变通，臣甚惑焉。且臣于此，窃有所慨然者，殿下平日，常许以知臣之心，凡有至诚祈恳，未尝不曲赐矜允，而独于今日情地，未蒙体谅之恩，苦心哀恳，徒为饰让之归，此殆臣诚意浅薄，不足以孚格，而亦恐日月之明，或有所遗照而然也。即宜连章仰吁，必以准请为期，而素患痼疾，近又挟感增剧，废寝与食，㱡㱡欲绝，数行文字，亦不能构成，今始力疾口呼，略陈危悃，尤增死罪。伏乞圣慈，俯察公私事势，亟命先递臣世子傅之任，亦乞收还史官偕来之命，而将臣所带职名，并行镌免，仍勘臣前后辜犯，以安私分，以严邦宪，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前后疏批，罄悉予意，而卿胡不谅，巽让至此哉？卿之今日此举，非予所料，而决知其为过矣。卿其须体至意，安心勿辞，即日登途，以参大礼，以副殷勤之意。

○传于李济曰，此批答，使偕来史官传谕。

○副护军郑齐斗疏曰，伏以臣先有疏吁，又上申对，日夜惟祝天鉴下烛，尽褫所授，收还史官，使臣终免大何，庶几死而得所矣。今承批旨，乃有不然，至申前命不置，优之以难堪，责之以难强，臣闻命以还，衷情震激，濒死之中，添此忧恼，日夕焦熬，神思消亡，虽欲申暴以自达，亦不能也。若其种种贱状，有不敢累陈，即今眩病重发，顷刻晕倒，若将殊尽，虽欲循墙而不得，席稿而无计，至今大礼已迫，严命若此，贱情徒切，奈此一残骸何哉？况其前有未勘之累，后有新授之误，犹夫前日，未蒙镌褫，则是又臣之贱罪，死无所逃者也。如是而史官临守，申之以分义，以其所居者，草莽之贱也。所施者，宠异之礼也，此又可以有堪承者哉？诚愿圣上，顾念平日之恩数，矜怜垂死之危喘，以臣新旧难冒之授，一倂刊祛，收还史官之临召，使臣得以素分就尽，则是臣再生之日，死而亦荣，终始生成之泽，臣窃祝焉。臣无任瞻天望圣涕泣恳祷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前后批旨，已悉予意，卿何过让然，而今闻筵臣陈达，诚有所患云，故既知而一向敦勉，非诚实底道理，故史官姑为召来，卿其须体至意，其须善摄，俟间即为登途，用副殷勤之意。

○传于李济曰，此批答，使偕来史官传谕。

○丁未九月初六日申时，上御熙政堂。药房提调请对引见入侍时，提调沈寿贤，副提调李廷济，假注书尹光运，记事官李光溥、李圣起。提调沈寿贤进伏曰，王世子感冒之候，自今日渐有差减之势，极为喜幸，今闻入诊医官之言，则虽已向差云，而冠礼日字，只隔数日，其间必将平复，而三加节次，时刻颇久，升降劳动，或不无添伤之虑，冠礼姑退四五日，则似合慎重之道，故惶恐敢达，都提调李光佐，亦欲与臣等同为请对，而身有实病，末由入来，故臣等独为请对矣。副提调李廷济曰，设令今明日快为平复，冠礼日字，既已迫近，臣等虽未入诊，而今闻医官之言，则皆以为犹未尽和解云，其在慎重之道，或虑有添伤之患，臣等如是敢达。上曰，世子感气，虽已向差，年尚幼冲，易致触感，向者册封时，亦有感气，其后庙见礼，亦未免退日行之，年幼之故，每如是触伤，予心忧虑，何时可弛，自昨行动，气息，几至如常，当观一两日调摄，更为处分，而若于此时不行，则前头事故，固未可知矣。然此后陈贺一节，世子必欲参之，三加礼后，或不无触伤之忧，予以是为虑矣。寿贤曰，上教如此，更无可达之辞矣。大礼差退，臣等亦知其为重难，故此非敢为强请，其在惟疾之忧，必加思量，虽于明日问安时，观其气候之加歇，更为下教，何如？上曰，此何待卿等之言，更观数日当为下教矣。寿贤曰，京畿水使洪好人，除拜已久，尚不赴任，非但事体未安，船格等留滞，极为有弊，故顷日筵中陈达之后，依下教自本朝传令催促，则好人，终无所答，而任自下乡，体统所关，极为骇然，故敢达，廷济曰，臣闻外间所传，则好人亦非无端不为应命，以征夏事，台启覆逆承旨论罪之请，有所妨碍云矣。上曰，近来此辈，无论有嫌无嫌，必欲与之同去就，至于洪好人，予亦意其无端不赴矣。今闻重臣之言，以此为嫌而终不应命，任自下乡，若有纪纲，安敢乃尔，极为骇然，洪好人罢职不叙，其代，后日政差出，催促发送。〈出举条〉寿贤曰，庆尚监司黄璿，以骑步布差员，限明秋姑勿差送事，有所状请，而下本曹矣。泛然回启，有难详陈曲折，故敢达，今此骑步布差员定送事，盖由于兵曹参判李翊汉为京畿水使时陈疏，有差出上送之命矣。骑步布，间月上纳，谓之当番，而一年为六次，岭南左右道一年差送，为十二员，实如道臣状辞，而各邑差员，合而言之，则间朔上来者，至于六七人矣。不但许多守令，络续往来之有弊，旷官废务，民受其害，尤为可虑，以湖南御史李匡德状启观之，各邑空官甚多云，虽未必皆由于差员，而当此秋务方殷，检田日急之时，守令旷官，诚极可虑，故差员上来，未及准纳者，不得已许令下去。而第朝令既下之后，不宜续续变改，变通与否，姑待大臣及备局诸宰齐会时相议禀定，而道臣既以年凶，姑勿差送之意状请，则有难防塞，故敢此仰达。大抵骑步布上纳，各道兵使句管催督，自是旧例，若或迟延，则自本曹发关，拿致兵房军官，从轻重决棍，则兵使不得不着意举行，而此规近来懈弛，虽或申饬，全不动念，今若更申此规，则虽无差员定送之事，似为着实矣。廷济曰，骑步布差使员之设，李翊汉之言，亦不无意见，而但炮保，例于十月间上纳，骑步布则一年六次，排番上纳，若当秋成之节，则守令之旷官留京，极为有弊，朝令之数数变改，亦甚不当，存罢一款，姑难轻议，则各道差员，随所捧上京领纳后，还为下送，以为督纳之地，似好矣。上曰，兵判所达，诚好矣。两南差员，姑勿差遣，其道上纳军布，使兵营收捧上送，而如或迟滞，则其兵房军官，捉来决棍催促，可也。〈出举条〉廷济曰，在外台谏，自上一时并递，其代速出，然后可以备员于九日大礼时，而明日乃国忌斋戒，何以为之？上曰，两司变通，予亦有意，虽当日开政之意，分付，可也。廷济曰，赞善臣郑齐斗处，自上别谕，必使趁冠礼时上来，有遣史官偕来之命矣。元良三加之礼，山林宿德之士，上来入参，尽为好事，故朝中诸臣，亦送书劝勉矣。今闻有实病，下部疮患，极为非细，户庭之间，亦不能行动云，既有实病，而一向强迫，有乖于优礼儒臣之道，故敢达。寿贤曰，臣与郑齐斗，即至亲间也，不敢有所达矣，承旨以此仰达，故臣亦继达矣。郑齐斗，以世禄之臣，拔身荫路，当初仕宦，皆已行之矣。即今则朝家误知，每授不敢当之职，故心常不安，乃有此撕捱，而且今年七十九岁，筋力衰耗，常时起居，亦不能任意为之矣。自上有盛礼来参之命，而疮患颇重，末由转动，病中惟以分义之惶悚，为一忧云，其势决不可趁大礼上来，史官若为召还，则少纾不安之心矣。上曰，赞善之不来，谓以向来情势，复以为嫌矣。重臣宰臣所达如此，疏批传谕后，史官当为召还矣。上曰，昨日相见礼，以世子有感冒之气，既未得行之，而三加之礼，尤为重大，右宾客金东弼，虽未行相见礼，冠礼时必不可不参也。寿贤曰，冠礼之时，有宾客相见，然后可以相向再拜矣。上曰，然矣。廷济曰，政官牌招，今日内开政之意，敢达。上曰，依为之。诸臣以次退出。

9月7日

行都承旨李廷济〈坐〉。左承旨郑锡三〈服制〉。右承旨赵最寿〈坐〉。左副承旨赵锡命〈坐直〉。右副承旨宋真明〈式暇〉。同副承旨李济〈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宗城〈仕〉尹光运〈仕直〉。事变假注书尹兴茂〈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惠庄大王忌辰斋戒。

○赵最寿启曰，来十一日轮对日次，而王世子亲迎内习仪相值，頉禀。传曰，知道。

○李济启曰，行大司宪金始焕，掌令崔𪹯，持平权扶未肃拜，执义姜必庆，持平尹东源在外，掌令洪尚容呈辞，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左议政上疏到院，而国忌斋戒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又启曰，左议政疏批，遣史官传谕事，命下，而家在城外，城门垂闭，待开城门传谕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提调沈寿贤、李廷济等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调摄之候，亦何如？王世子感冒之候，昨日汤剂连进之后，诸症候其有益减之效乎？臣等今日率诸医入诊，详察症候宜当，臣等不胜忧虑，敢来问安，并为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气候安宁，大妃殿调摄之候一样，而予则无事，世子感气已为和解，勿为入诊。

○赵最寿启曰，左副承旨赵锡命，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顷者勉副，虽由于事不获已，而耿耿之心，何尝少弛，且元良三加之时，议政者为宾，在于法典，曾昔两朝，亦有已行之礼，时任、原任，岂乎异也。而今若阙其古礼，是不为援乎两朝古事也，是岂行先王之法者，故勉副之时，已有今姑二字，命宾之时，特授卿者也。昨者当日为之命，乃为拜相而及于望筒之入也。虑或卿之过让，半夜思之，终不若如礼之为愈，故晓鼓将动，始命拜焉，而特遣近密之臣，谕予心腹，卿其须念大礼之只有数日，亦体小子殷勤之意，今勿过让，即起视事事，承旨传谕于左相。

○吏曹判书吴命恒，有禀定之事，来诣请对矣。传于李济曰，引见。

○李济启曰，王世子教书，今已制进，书写官刑曹参判尹淳，即为牌招，以为书进之地，何如？传曰，允。

○李廷济启曰，监察十三员内，一员未差，四员未署经，一员光陵忌辰祭祭监监察进去，三员纛所及东南关王庙节祭进去，四员武科重试初试试暇。今初九日王世子冠礼时，东西押班监察及武科重试初试一二所量箭官，无以推移，他无变通之道，未署经监察，依例署前行公，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济曰，夜对为之。

○右副承旨宋真明书启，臣承命驰往于敦义门外左议政赵泰亿所住处，传宣圣谕，则以为臣蒙恩递相职，才一旬有二日，又此特拜，以臣代臣，继遣近密之臣，宣之以十行纶綍，谕臣以今日命相之由，勉臣以勿过辞即起视事，臣之必不可复进之义，殿下非不洞烛，而犹有此处分者，亶出于重大礼遵古典之意，臣于此宜不敢更费他说，而区区情实，终不敢凭依大礼，冒入鼎席者，即上下之所共悉，谨当以一疏，毕暴衷恳，以冀圣明之矜察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济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本曹判书吴命恒，以左尹及户曹参判正三品中荐望事，问于左议政赵泰亿，则以为新承不敢当之命，方在陈章祈免之中，使事虽急，不得仰对俯询，不胜惶恐云矣，敢启。传曰，安心议荐事传谕。明朝问议开政事，分付。

○左议政赵泰亿疏曰，伏以臣之情势，夫岂有重入修门之理，而特以大礼迫近，恩召络绎，不敢久滞乡外，来伏近郊，请以西枢散秩，入参大礼，礼毕而退，圣批夬示入城，则勉副之意，臣故即日进住城外，获蒙恩递，圣上体下之仁，臣方日夕感祝，不意才经一旬，特拜前职，仍降别谕，昭示今日命相之由，兼布半夜思量之意，辞旨蔼然，敦勉温谆，臣是何人，膺此异数，感激之极，不省攸处，第臣身狼狈，到此益甚矣。圣上以臣之情势，谓一番递职，则可以出而供职，无复嫌碍，而复有此命也耶？臣于向日登对，缕缕仰陈者，皆是必不可复进之义，又不可仍留之状，则殿下亦既下烛乎此矣。今日是命，实出遵古事备缛仪之意，而此则有不然者，《五礼仪》冠宾之任，固有议政二字，然或当国家大事，议政有故，则以西枢替行，例也。臣身一人也。时任、原任，无甚轻重，而必令抛弃许多廉耻大防，临急苟充于必不可进之地，祗益四方之嗤笑，岂足为盛礼之光华哉？殿下之向日致臣者，以有许解之明旨也。臣之所以进身者，亦仰恃殿下勉副二字而已。许解未几，又命还拜，此固有歉于圣人之诚信，而臣若因缘事会，晏然冒当，则前日为解职而入来者，反为今日媒进之阶，臣无以自解，人将谓之何哉？虽处臣以西枢散秩，礼毕即归，前陈于辞本，后达于筵席，其踪迹之不敢自安，情地之不得不尔，国人皆知之矣。其何复据台司，甘自归于自欺欺天之科乎？大礼迫近，逃遁不得，玆敢疾声仰吁，今日如蒙亟寝新命，明日还付西枢，则再明三加盛礼，可以替行议政之事。伏乞圣明，深察恳迫之情，亟赐递改，以严进退大闲，不胜幸甚。臣于宫傅变通，尤有所怵惕难安者，臣既以宾入参，则不可复预师傅之列，畀傅于臣，亦不可以备员行礼，而右揆所带，公然移取，此亦臣难冒之一端也。并乞谅察而许改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恳。今朝别谕，罄悉予意，庶几卿之感回，承宣才还，辞章继上，何情志之不孚，一至此哉？卿之不可复为引嫌者，有三，一则虽平人，彼其诚心曲尽于我，则我岂不诚心曲尽于彼乎？况君臣分义之重者欤，顷者勉副相职，曲从卿之廉隅，而今姑二字，命卿于宾者，已示予意，则卿几恕量，而且命相之后，不待卿疏，先遣承宣，意由至矣。则卿何一向迈迈乎？此不可复嫌者也。一则若以往时事言之，卿之所遭，其非相职而然，则今必固辞相职者，岂不太过耶？况开释批旨者乎？此不可复嫌者也。一则卿疏有曰，时任、原任，无甚轻重，而必欲原任行礼，此则大不然者，博考古例，已无原任替行之事，则以堂堂千乘之国，三加元良，岂若是其苟且，而书诸青史，后世观者，谓有今日之君臣乎？且抑有一说，卿于玆事，谓以时原无甚异同，而及于就职也。显分轻重，此予所以未晓者也。况以卿平日体国之心，岂忍过让于今日乎？此不可复嫌者也。至于傅职，尤不宜过辞，卿其须体殷勤之意，安心勿复巽让，即为入谢，用副上下之望。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丁未九月初七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吏曹判书吴命恒请对引见入侍时，吏曹判书吴命恒，同副承旨李济，假注书尹光运，记事官权顈、李圣起。吴命恒进伏曰，谢恩使行期不远，而以副使数递之故，亚卿中可拟者，甚为苟艰，虽或有之，皆已经此行，今又再遣，有乖格例矣。金东弼陞资之后，无故者只有尹淳一人，而无他备望之人，至于李廷济，有笃老之亲，故黄尔章，年逾七十而不得已拟望矣。竟蒙体下之恩，亦得递免，又将出其代，而尹淳一人外，更未有可拟之人，故昨日政不得差出矣。即今大臣已出，问于大臣，正三品中陞擢为之，似当便宜，而臣曹不敢擅便，惶恐敢达。上曰，亚卿中见存者，即今几人耶？命恒曰，朝著草创，亚卿甚少，李万选、吕必容、李宜晩，皆年逾七十，李夏源、权以镇，亦已行之，此外无他推移可遣之人，外议皆以为，似有禀达变通之道云，故如是敢达。上曰，参判阙有之耶？命恒曰，左尹金重器呈辞入启，户曹参判李正臣昨日卒逝，其两窠有之矣。上曰，使臣斯速出之，乃可以及期治装，左尹、户曹参判之代，问于大臣，三品中陞擢，然后仍出副使，可也。命恒曰，湖南民事之孔惨，李匡德状启，必已俯烛矣。以其状启见之，湖南一道，旷官者甚多，此道则适遣近侍，故有此状闻之事，而至于他处，则虽多有如此之处，何以知之，即今秋务方殷，检田日急，守令之此时旷官，于民事诚为罔涯矣。大臣尚未肃谢之故，其状启未及回启，而凡守令递易之际，非瓜满则许多夫马，皆出于民间，此后湖南守令，皆为给马，催促下送，则官无久旷之虑，民除迎送之弊，而但庭试当前，守令中欲为赴举者，则限科前姑许留滞，其馀则给马催促，不多日内发送，何如？上曰，所达诚好矣。顷者李匡德状启中，湖西还谷请得，事系紧急，故不待回启，而已为许施，守令给马事，亦何待回启，当给马发送，而虽或国忌相值，亦为勿拘，一司署经者，使之辞朝，全未署经者，使之斯速署经，赴举守令，则过科后，亦为给马发送，可也。命恒曰，李匡德状启中，有本道守令催促下送之事，而灵光郡守朴圣辂，亦在其中，见其奴名呈状，则以其方入台启，嫌难赴任，为辞，此盖由于征夏覆逆时事矣。凡已赴任守令，例呈巡营，元无呈状本曹之事，而此则渠已上京，御史启闻催促，故有此呈状本曹启罢，虽违古例，引嫌不赴，其势似然，有难强令赴任，而本郡民事，一日为急，罢黜，何如？上曰，罢黜，可也。命恒曰，近来守令除拜之后，或赴或不赴，而其中不可强迫者，则或启闻罢黜矣。昨日洪川县监韩显謩，三加县监金泂，虽迫于朝令，黾勉辞朝，而不为下直于大臣，故犯必递之科，事极骇然，不得已启罢，而至于高阳郡守尹庆一，除拜已久，尚不辞朝，累次催促，则称以亲病，无意动念，高阳相距至近，设有亲病，可以频频往来，而其必欲辞递者，不过厌避之意，而然既以亲病为辞，则不可强令赴任，亦为罢黜，何如？上曰，依为之。昨见草记，予已骇然矣。金泂、韩显謩，既已辞朝之后，终不见大臣，此乃有不满之心而然矣。渠若有严朝廷之意，安敢乃尔，循例薄罚，无以惩他，并削版。〈并出举条〉命恒退出后。上曰，承旨进来，李济进伏，则上曰，户曹参判、左尹，问于大臣差出事，既已分付，而今日开政事，未及下教矣。使价差出，一日为急，虽国忌斋戒，今日开政事，亦为分付。诸臣以次退出。

○丁未九月初七日，上御熙政堂。夜对入侍时，参赞官赵锡命，侍讲官吴命新，检讨官南一明，假注书尹光运，记事官权顈、李圣起，侍讲官吴命新。读《心经》下卷，自孟子曰，牛山之木，至不知人之疾痛也。上曰，下番读之。检讨官南一明，读自兰溪范氏曰，君子之学，至静敬别见。上曰，承旨读之。参赞官赵锡命，读自又曰，人多思虑，至是义理底心，读讫，命新仍文义以释之曰，人之赋性，孰无良心，若无存养工夫，而物欲交攻，则如牛山之木，朝朝而伐之，及夜气清明，未与物接之时，则一段良心，乃复发见，如五阴之下，一阳初生，人能识得此心，养而无害，渐成工夫，则可以至于为圣人，不能善养是心而徒徇物欲，则至于为小人，君子小人，初非有禀赋之别也。存是心者，为君子，丧是心者，为小人，故古人譬之于物，如泉之始达，尧、舜之圣，不过曰，存是心善为扩充而已。至于桀、跖之徒，初非无良心而物欲交引，孜孜为利，本然之善，展转牿亡，以至如牛山之濯濯，此所以为桀、跖者也。故夜气清明之际，识得其几之至微，益加持守，而至于朝昼接物之时，亦不失是心，则庶不至朝朝伐之之忧，而其所萌蘖者，亦至于长养矣。孟子之必以牛山之木，譬喩于心者，其意至深切矣。小臣素无学术，所达如是草草，极为惶恐。一明曰，牛山之木，初未尝不美矣。斧斤伐之，牛羊牧之，故终至于若彼濯濯之境，人之心，初未尝不善矣。物欲交攻，私意横着，终不能保其良心，而以至牿亡之境，如牛山之濯濯也。故古圣人曰，操则存，舍则亡，盖人于朝昼，则虽外物交引，百虑烦授，而其本然之善，则固自如也。及夜气清明之时，始乃发见，如萌蘖之始生，而其几至微，人能知此而操存涵养，渐加工夫，不失其本然之善，至于朝昼而能保是心，则人皆可以至圣贤之域矣。夜气二字，前圣所未发，而《孟子》始发于此章者也。在殿下所可深认处也。今日夜对，又讲此章，而如臣庸陋，无所知识，有何所仰补。上曰，其言俱好矣。当加意焉。命新曰，夜则外物不接，百虑俱息，故于时良心，自可发见，昼则百物交前，私欲荡汩，昼焉而能制其欲，不为外物所诱引，则在我本然之善，可以把捉存养，而益勉于敬字工夫，则推极其功，可以至于尧、舜之域矣。苟不能制其欲，昼之所接，一任其诱引，而展转反复，并与夜气而牿丧无馀，则此桀、跖之所以为桀、跖者也。此章之旨，最为切要于人，而孔子引而不发，《孟子》始发而言之，而此章与人心惟危章，相为表里，殿下所当深颐体认处也。一明曰，欲之一字，亦在于七情之中，而人所不能无者，苟能节制其欲，而不失其中，外物之日交于前者，不能侵攻其本心，则私意退听，而存心之功，自可尽矣。上曰，所言诚好矣。范淳夫之女，亦能知其心矣。命新曰，女子在闺门之内，无外物扰攘之事，故能知其静处矣。上曰，此虽女子，能有工夫，故知之矣。锡命曰，殿下于学问上工夫，何事非勉励处哉？人主一心，万化之本，最宜所体认也。上曰，当加意焉。一明曰，心主不定，则反有其害，其所谓主，即敬也。若能以敬之一字，为主于心，则心无物累，是非自明，如鉴之莹明，故臣子之邪正善恶，无所逃其迹矣。以舜之诛四凶言之，四凶之罪恶，不能自逃于舜之明鉴，故舜诛之而已，舜何与焉。是以人君用人之道，必先祛其私意，克恢其公心，然后群下之是非善恶，可以明知而不失其取舍之正矣。命新曰，四凶自有罪恶，故舜以皋陶之法，正其罪而已，是四凶所以自戕，舜何与焉。故帝王御世之道，必定心主，而如衡之平，如鉴之明，则外物自不能为累于本然之善矣，如是则刑赏政令，物各付物而已，宁有一毫喜怒爱憎于其间哉。上曰，不以壮而健，老而衰云者，极为好矣。命新曰，卫武公，以大耋之年，犹能好学，儆戒不怠，故古人极为称道，自古帝王，始虽勤笃，晩必怠傲，渐至不如初之境，以唐玄宗言之，初政颇有可观之事矣。晩乃渐怠，终至于蜀栈之厄，帝王为学，必如卫武公不以老而自傲，然后可以无始勤终怠之患矣。上曰，君实所谓常以中为念之中字，与执中之中，同耶异耶？一明曰，以一敬字，持养是心，则久久积累，自合于中矣。命新曰，此中字，若是执中之中，则程子何以为为中所乱云耶？上曰，此必在语类中矣。出而考见，则可以详知，虽非入侍日，考诸语类，速为书纳，可也。命新曰，我朝用人，只取科目，故虽有宏材硕学，未得科名，则终身不售，空老其家，宁不叹惜，如臣庸陋，素无学术，而猥被瀛选，常侍经筵，何以有一毫补助之效耶？以即今言之，山野乡曲，必不无其人，若以至诚招徕，置诸左右，以备顾问，庶有大补益于圣学矣。一明曰，臣曾于肃庙朝，以注书入侍时，李台佐达曰，臣祖先李恒福，当宣庙朝，先赐经书读之，然后被选弘录云，而如臣者，既不能看读一书，仓卒临讲，强其所不知，只自应文备数而已，如是而岂敢望有所仰裨于圣学耶？上曰，只以科目取人，故近来人材，常有眇然之叹，予甚慨然矣。玉堂所达如此，正合予意矣。命新曰，近来出入经幄中，申致云，最为年少聪敏，文学超出，而向自门黜以后，经书皆遍数百读，今番倂直，相与讲论，则诸经文义，触处洞然，臣窃幸经幄之有人矣。意外遭台弹，即今朝绅，皆为惜之，自上亦为开释备至，而台启既以遽尔承命为咎，则致云必将撕捱，极为可惜。上曰，予在春宫时，知其才敏，又闻为东阳尉之孙，而伊后稔知其为人矣。向来事，予知其为已甚之论也，过则过矣。既知其过，则何可不言乎？命新曰，此则小臣亦以为过，而其后问之，则渠亦自为过矣。上曰，郑羽良，欲自示其公，而终未免矫枉过直矣。予亦惜其词翰，而意外遭弹，朝绅皆曰，郑非，则在渠，有何一向引嫌之事耶？今番应命，无未尽处，一番递职，一番就理后，始乃应命矣。命新曰，臣则知致云之应命，出于迫不得已，而外间或不知，而以遽然应命为言者矣。臣亦违牌禁推，不胜惶恐，而敢有所达矣。故相臣申翼相，以玉署替直，在于金吾陈疏，不为禁推，盖出于体下之仁，致云屡违严召，递职之后，又除馆职，一番就理，又复陈疏，不得解免，其时痁病甚重，若又入冷地，则死生可虑，不得已出而应命，臣详知其实状，故不敢有隐，如是敢达矣。上曰，致云独遭台弹，则固不可出，在廷诸臣，孰无一番遭弹者乎？若以一番遭弹，皆为撕捱，则岂复有立朝之人乎？开释备至，则渠岂不出，台启收杀后，当勉出矣。锡命进伏曰，大臣处，有安心议荐事传谕之命，而未有遣史官之教，或自政府，使之传之耶？上曰，吏判以议荐事，将往大臣家耶？锡命曰，吏判当进去矣。上曰，然则下教之意，使吏判传之，可也。诸臣以次退出。

9月8日

行都承旨李廷济〈坐直〉。左承旨郑锡三〈服制〉。右承旨赵最寿〈坐〉。左副承旨赵锡命〈坐〉。右副承旨宋真明〈坐〉。同副承旨李济〈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宗城〈仕直〉尹光运〈仕〉。事变假注书尹兴茂〈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惠庄大王忌辰斋戒。

○李济启曰，左议政上疏到院，而国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李光佐，提调沈寿贤、李廷济等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调摄之候，亦何如？王世子感冒之候，汤剂连进之后，其有益安之效，诸症候并皆快减乎？升麻葛根汤，既已尽服，今日臣等，率诸医入诊，详察症候，议定继进当否，宜当，臣等不胜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气候安宁，大妃殿调摄之候一样，而予则无事，世子感气已尽和解矣。勿为入诊，与诸医议定停药当否，宜矣，亦勿问安。

○药房再启曰，即伏闻王世子入侍医官所传之言，脉度带数，肌肤颇温之候，比昨夕则似胜，而大抵脉度与肌肤诸节，犹未复常，神色犹未和畅，感冒之候，尚未快解，汤药则苦口之剂，有难连进，姑停数日，复观症候宜当云，汤药更进当否，则更观一两日议定，似当矣。仍窃伏念感冒之候，尚未快解，神色与脉度肌肤，俱未复常节，则明日大礼许多节文，劳动非细，实有添伤之虑，不但臣等之意如此，诸医之见，莫不皆然，大礼之临时差退，虽极重难，而添伤之虑，与差退之弊，轻重悬异，不可不十分详审，故臣等相与确议，敢陈所怀，特加三思，王世子冠礼，姑许差退，以待完复，诚合于慎重之道，臣等不胜忧虑，敢此冒禀。答曰，知道。日昨筵中谕之矣。子曰，父母，惟其疾之忧，若有添伤之虑，岂待卿等陈请乎？且方当冲年，挟感易也。故及夫冠嘉涓吉之后，欣喜之心，惟疾之虑，交切于中矣。肌温脉数，乃常时因滞气而往来之候，则以此退定，奚日为之？徒使大礼迁就，予虑日倍而已。予量深矣。其果不已，时刻虽值，必当下教，卿等须勿虑焉。

○宋真明，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中日习射，而国忌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最寿启曰，右副承旨宋真明，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廷济启曰，左议政处疏批，承旨往宣，仍与偕来事，命下，而诸承旨，皆已申退，右副承旨宋真明，即为牌招，使之往宣，何如？传曰，允。

○赵最寿启曰，左承旨郑锡三同姓四寸大父知中枢府事载岳卒逝，服制已行四日，出仕，何如？传曰，允。

○赵最寿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本曹判书吴命恒，以昨日夜对时圣教，更为问议于左议政赵泰亿，则以为昨今铨衡之长，再以上命，来问可陞品之人，而臣方陈章乞免，不得仰对，惶恐待罪之意，才已备陈于疏辞之末云，又不议荐，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疏批已下，更为问议。

○李济，以嘉礼都监都提调意启曰，一房郞厅崔𪹯，台谏代礼曹佐郞柳运差下，三房郞厅李显谟外任代，工曹佐郞赵景彬差下，使之即为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济，以嘉礼都监都提调意启曰，嘉礼时各样器皿中𨱎法音䦅，别单启下矣。匠人等，以为不知其体样云，故考见誊录，戊戌嘉礼时，则姑减，辛丑、乙巳两年册礼时，则不知体样，不为造入矣。今番亦不得造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济，以嘉礼都监都提调意启曰，郞厅赵景彬，以母病非细，不得行公，今姑改差，其代，以前县令尹尚衡差下，使即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济，以兵曹言启曰，重试武科初试试官，今当差出，而当品中拟望之人乏少，依近例以二望备拟，参试官，皆以文官拟望，而无故可拟之人，亦甚乏少，不得已以二望拟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廷济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本曹判书臣吴命恒，承命更问于左议政赵泰亿，则以为今虽来到阙下而未肃谢，前例不得议荐，不敢破格仰对，不胜惶恐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肃谢后，更为问议。

○辅德赵翼命，兼辅德吴命新，弼善李廷弼，文学黄晸，兼文学赵趾彬，司书赵迪命，说书李周镇，兼说书李宗白等疏曰，伏以东宫邸下三加之礼，迫在明日，一国臣民，莫不欣辨颙俟，况在臣等，尤切攒祝之诚，迺者东宫感冒之候，数日弥晋，自昨虽有和解之教，而即伏闻入侍医官所传之言，则肌肤神色，未能复常，馀症犹未快解云，明日大礼，节文繁多，劳动之际，实有越添之虑，大礼之隔日退行，固涉重难，而夫圣人之于疾，必致慎焉。至列于斋战之下，今若或犯少愈，触冒霜风，或致添伤，则其关系之轻重，当如何耶？继又伏见药院之批，尚靳退定，以圣上惟疾之忧，必有所审量处分，而臣等职忝宫僚，区区忧爱之忱，不能自已，敢此齐声仰陈。伏乞圣慈，特加三思，亟命差退日期，以待睿候之平复，千万幸甚。臣等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已谕于药院之批，尔等其勿虑焉。

○左议政赵泰亿疏曰，伏以臣昨承不敢复当之恩命，敢陈不敢复出之私义，庶几沥血之恳，仰格听卑之天，及奉批旨，谕之以不可复嫌者三，责之以君臣分义之重，十行教戒，丁宁勤挚，臣奉读未半，不觉感悚交切。噫，圣上之所以诚心待臣，曲遂终始之恩，臣虽愚昧，宁不知感，又岂不思仰报之道，而特以难进之义，关系人臣大防，有不容徒恃宠数，辄自放倒者，苟非然者，蒙被无前之恩造。且值旷世之缛仪，身忝宾任，行礼隔宵，何敢为撕捱辞避之计哉？惟其有必不可进之义，而凭借大礼，冒没承命，心有所不忍为，义有所不敢出，而适值今日，未敢径情逃遁，西枢替行之请，亦岂不知有违于故典，而相职实难复当，大礼不敢不参，故乞以原任趋班者，诚出于万万不得已也。时任、原任，无甚轻重云者，盖以国家视遇之道，不以时、原有间，凡于遣大臣之礼，无时任则以原任替行，非一二矣。而在人臣辞受之节，作相处散，即有轻重之分，故臣之为言，盖以此也。而圣批，谕之以未晓，臣不胜惶愧焉，今臣以大礼迫近之故，自乡上来，亦既抗颜入朝矣，又已连行习仪矣。待礼成而归，则庶可粗伸乎分义，少答乎恩顾，今殿下，若终垂体下之念，亟寝新命，许臣以原任将事，则四方听闻，必将曰，圣上处分，不泥于古，不枉人之性，相臣，亦不失身于去就之际云尔，则臣主岂不俱荣，而宁有青史讥议之可虑者乎？恩批之下，又不敢趋承，私情所迫，复为此苟且之请，臣尤死罪，伏乞圣慈，俯加谅察而矜处焉。此际又有陞品人下询之命，而祈免未出仕者，仰对非礼，申命拟荐，而终不敢举行，不胜惶恐。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恳。昨于疏批，悉谕心腹，何巽让之至此哉？大礼正在明日，以卿体国之心，岂若是其一向巽章乎？卿虽有决难冒出之势，今有决不可不出之义，如是而徒使予抑郁而已。卿之平日之心，岂不乎其叙予今日之心乎？兹遣近密之臣，谕予如渴之意，卿其须体至意，即日偕入，用副上下之望，至于议荐，尤不宜过辞，卿须安心勿待罪，荐望焉。

○李廷济启曰，即者右副承旨宋真明，来到阙外，传言左议政承批之后，谨已来诣阙下，而今已夜深，待开门当为出肃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9月9日

行都承旨李廷济〈坐〉。左承旨郑锡三〈坐〉。右承旨赵最寿〈坐直〉。左副承旨赵锡命〈坐〉。右副承旨宋真明〈坐〉。同副承旨李济〈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宗城〈仕〉尹光运〈仕直〉。事变假注书尹兴茂〈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卯时辰时，有雾气。未时申时，日晕。

○传于赵最寿曰，顷日时敏堂冠礼习仪时，班列不成貌样，三加之礼，与他自别，班列各别，申饬。

○赵最寿，以礼曹言启曰，药房口传启曰，东宫气候尚欠完复，明日冠礼，屡次陞降劳动，最为闷虑之端，第念三代殿屋之制，东西阶，本在于堂帘之下，而今此时敏堂阶级，则自堂以下，既有两层之阶，其下有广台，台下又有屡级峻阶矣。今此冠礼，凡下阶行礼处所，皆磨炼于峻阶之下，似在礼意，今若稍加变通，只行迎教一节于峻阶之下，而其他凡下阶行礼之节，皆移设于台上两层阶之下，则既合于礼意，又可以大省陞降之劳，令该曹即速禀旨变通，何如？传曰，所达之言，正合予意，令该曹依此举行焉事，命下矣。世子宫入达仪注，还下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最寿，以礼曹言启曰，礼文内，世子嫔亲迎翌日，有大殿、中宫殿朝见之礼，而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则朝见一款，礼文无现在，故取考《辛亥年誊录》，则先行枣栗腶修之礼于大殿、中宫殿后，乃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只行先后四拜礼矣。今亦依此例，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除枣栗腶修，只行先后四拜，宜当，以此举行事知委，何如？传曰，允。

○赵最寿，以礼曹言启曰，王世子冠礼后，例有谒庙之礼，今当择日举行，而第念嘉礼，日期不远，其前似难举行，嘉礼后又有谒庙之礼，过嘉礼后择日举行，恐为得宜，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嘉礼在迩，嘉礼后更禀。

○吏曹口传政事，以赵文命为户曹参判，李世瑾为左尹。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尹尚衡单付。

○有政。吏批，判书吴命恒进，参判徐命均进，参议未差，同副承旨李济进。

○吏批启曰，即接奉常寺、司饔院、内赡寺、司畜署、归厚署牒呈，则判官金国砺，受由过限未上来，奉事徐宗浃，主簿金仁泽，别提吉仁和、赵百朋，除授后过限未肃拜云，并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吏批启曰，侍从臣父年七十人员，例于岁初抄启，而上年夏间，因大臣陈达，侍从臣父年七十，不待岁首，自该曹直请加资事，新有定夺矣。今此前持平权扶父禹，今年七十五，依此例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吏批启曰，承文院判校李尚说呈状内，素患痰火，转成风症，臂脚不运，委顿床席，万无供职之望云，改差，何如？传曰，允。

○吏批启曰，新除授昌平县令兪广基呈状内，坠马受伤，转侧须人，旬月之内，断无复起为人之望云，任实县监赵尚纲呈状内，夏往北关，暑伤非细，兼发膈痞之症，若不保朝夕，一二月内，万无差复之望云。同福县监兪业基呈状内，亲癠既非一时偶感，年龄已暮，宿症且苦，长事药饵，旬月之内，实无苏完作行之望，俱以为斯速入启处置云。三邑守令，或称身病，或言亲病，屡次呈状，无意赴任，当此秋务方殷之日，湖南守令，催促发送，最为紧急，不可一向相持，徒贻旷官之弊，昌平县令兪广基，任实县监赵尚纲，同福县监兪业基，并依例罢黜，何如？传曰，允。

○吏批启曰，新除授高山察访洪尚寅呈状内，所患风病，入秋益痼，半身不收，坐卧须人，以此危恶之病，尤无赴任之路，斯速入启处置云，身病果重，则远地夫马，滞留可虑，有难等待其差歇，高山察访洪尚寅，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吏批启曰，济州牧使，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堂下侍从及曾经侍从中可合人，并拟，何如？传曰，允。

○以赵远命为吏曹参议，吕善长为吏曹佐郞，李世瑾为冬至兼谢恩副使，金东弼为刑曹判书，赵显命为兵曹正郞，李春跻为兵曹正郞，李庆锡为兵曹正郞，金浩为灵光郡守，尹大英为相礼，尹志大为高阳郡守，赵趾彬为兼校书校理，尹淳为艺文提学，徐命均为司饔提调，金始焕为瓦署提调，赵文命为掌乐院提调，南一明为副应教，尹光益为修撰，姜檏为副修撰，赵星寿为司评，李时沆为监察，郑启章为济州牧使，金可虔为东部主簿，朴文秀为持平，敦宁参奉李泰跻，懿陵参奉李益兼相换，济州牧使郑启章今加通政，通德郞权㝢今加通政，以侍从臣父年七十加资事承传。

○兵批，行判书沈寿贤病，参判李翊汉病，参议徐命渊病，参知金启焕进，同副承旨李济进。

○副司直金重器、尹光益，副司正尹光运并单付。

○赵最寿，以嘉礼都监都提调意启曰，本都监郞厅尹尚衡，昨已启下，而方在罢散中，令该曹依例口传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李济，以成均馆官员，以同知馆事意启曰，今九月初九日儒生课试，当为设行，而大提学未差，且与王世子冠礼相值，限内不得为之，今月内无故日退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最寿口传启曰，宾左议政赵泰亿，赞礼曹判书李㙫，王世子冠礼礼毕后，复命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最寿，以侍讲院言启曰，今日王世子冠礼时，宾赞冠盥洗水，例自掌隶院定婢子汲水后，次知官员，躬亲进排事，自该曹已为捧甘，而该院终不待令，以致临时窘速之患，事体殊极骇然。当该官员，从重推考，下吏令攸司囚禁科罪，何如？传曰，才行庆礼，勿推勿治。

○赵最寿，以礼曹言启曰，监司、留守，与守令有异，虽在罪罢中，贺礼笺文，例为封进，而今此王世子冠礼翌日陈贺时，江华留守李箕镇，阙封笺文，其在事体，殊甚未安，李箕镇推考，何如？传曰，当此国有庆礼之日，少有欣忭之心，岂容若是，不可以值大礼而置之，特施削黜之典。

○王世子冠礼教书，王若曰，教王世子吉日元服，率由旧章，命议政府左议政赵泰亿就宫殿礼，予惟古者圣王重冠，冠而后服备，服备而后体正，三加弥尊，加有成也，已冠而字，成人道也，成人之者，责成人礼也。众庶尚然，况在君嗣，主鬯承祧，其礼可不重欤？咨尔世子，资性宏远，气宇庄重，孩提之年，德器已成，爰正储位，夙系民望，谒庙齿学，动中乎礼，则发言处事，恒出于意表，左右承奉，仁孝愈著，朝夕讲诵，温文日就，肆予嘉悦无极，期望弥至，爰举嘉事，载加元服，载申载咸，醴焉字焉，责尔成人，其自今始，尔尚夙夜祗慎，无违予训。夫成人之道，孝悌忠顺，礼所云四行是已，尔常爱予敬予，思尽尔心，扩充此心，孝与忠不可胜用，尔常爱尔同气，扩充此心，悌不可胜用，尔常敬老恭长，扩充此心，顺不可胜用，尧、舜之道，成己成物，惟此而已。然非学问，何以明此道而行之不疑？惟精与一，即我家传授心法，《大学》书格物致知，即精之之事，诚意正心，即一之之事，其根基则专在于《小学》书，主敬又可以补《小学》之阙，尔尚勉之哉。循私欲则败度，玩细娱则丧志，放辟奢侈，皆由此出，持尔心摄尔行，敬慎尔威仪，食息不忘，日新又新，则圣人之极功，因可冀矣，尔尚戒之哉。正士与直言，虽若难合，亲之则必益己而裨国，佞人与谀辞，虽若可悦，亲之则必害己而凶国，尔尚深念之哉。呜呼，黻冕匪华，将以责其实，苟不能然，即与童幼奚别，尔尚惕然戒慎，罔或豫怠，弃幼志，顺成德，孜孜成人之道，承天之庆，其永无疆，故玆教示，想宜知悉。领中枢府事李光佐制进

○进善尹东洙疏曰，伏以粪土贱臣，无所肖似，而猥窃浮名，滥通仕籍，今已二十年馀矣。粤自先两朝以来，蒙被不世殊遇，前后所叨，罔非逾涯，臣常揣量才分，未敢应命，而惶惧跼蹐，若陨渊谷矣。不意今日，又蒙收录，除命遽及，召旨远降，臣尤惊恐震越，不知措躬之所也。臣本世禄之裔，初非隐沦之流，虽极冥迷，无有知觉，粗识君臣之义，无所逃于天地之间，如使臣果有才学，可堪任使，则策名明庭，随事陈力，上以少答隆眷，下以粗伸微分，岂臣之所不愿也。只以庸陋空虚，自知甚明，虽欲贪荣慕宠，厌然冒进，实是私义之万万所不敢也。此所以每被宠命，辄怀恧缩，宁伏犯分之诛，不敢为赴召之计者也。区区自守，如右所陈，故今于恩召之下，亦不敢变虞人之义，原其精恳，实出惶恐，而违慢之罪，万殒犹轻，矧今元良岐嶷，三加筮吉，景福无疆，率土欢抃，此诚宗社万世之庆也。臣于此际，叨此误恩，趋参宫僚之末，获睹盛礼之成，其在臣身，岂非大幸，而匪分荣宠，终难冒承，守株穷谷，莫效微诚，不才无用，臣实自悼，而揆以法义，当有常刑，虽以朝廷事体言之，辅导之任，专在讲官，正宜妙简吉士，以责实效，岂可以庸空如臣者，苟然以充哉？伏乞圣慈，察臣虚名，难责以实，用谅臣哀恳，非出于虚饰，收还召旨，亟赐镌削，以重公器，以安私分，千万幸甚。臣无任兢惶陨越瞻望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勿过辞，从速上来察职。

○正言金尚星疏曰，伏以无幽不烛，日月之明也。无物不遂，天地之仁也。仰惟殿下，日月也，天地也。而臣之苦心血恳，未蒙洞烛而曲遂之，则疾痛之呼，又安得不发于父母之前也？噫，殿下真谓臣可出而不出耶？臣虽无状，亦不至如甚者之欺君亲，一辞再辞，方寸竭矣。而犹复文之以虚让，饰之以巧辞，以自陷于诬瞒天听之科者，不唯匪臣之所敢出而已。喜荣恶辱，人之情也，官以谏为名，亦云荣矣，则此等清华之职，唯恐不来逼人，何苦而逡巡退缩，有若不屑者为哉？只是痴𫘤之甚，未了官事，羸瘁之极，不堪仕涂者，譬如飮水冷煖，已独知之，则毋怪乎日月之明，未免遗照，天地之仁，犹有馀憾。然昔刘元城，尝云平生仗一诚字，更扑不破，虽于天人之际，亦只是假思以通之云，则臣所以中夜自悼者，一生所勉，唯是诚字，而听卑之天，邈焉无感，今而后方册之间，亦将羞对于元城矣。抚躬惭恧，尚复何言，虽然臣非高飞而远蹈者，亦非读书而为学者，则出亦可也，入亦可也。其去就无少关系，而徒以违逋为定计，渎扰为能事者，岂臣之所乐为而为哉？区区自划之计，已悉于前后辞疏中，而顾今臣父臣始焕，方带宪长，父子之并据两司，尤为私义之大段惶恐处，虽使臣已出而承命，犹当辞递乃已，则又况初不可出者乎？伏乞圣明，俯赐矜谅，亟令递臣职名，仍许刊臣仕籍，俾得优游田庐，歌咏圣泽，不胜万幸，臣既不敢以立身者自处，便是一措大耳。子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臣虽在位，而同未在位，则朝政之得失，民事之休戚，非臣之所尝与闻，亦非臣之所当论列，而唯是爱君之性，销灭不得，每诵恐君有遗失之句，中夜激昂，臣若阴拱噤嘿，不效一言之进戒，则是殿下视臣犹子，而臣不能视殿下犹父也，其可乎？臣尝读朱子《己酉拟上封事》，其目凡有九，而言言感激，字字恳切，精诚可以透金石，忠爱可以泣鬼神，而惜乎，时乃遇遁，章亦见焚，使大老耿耿之忠，毕竟为纸上空言，是天不欲祚宋耳，岂惟朱子之不幸也？昔汉臣魏相，请以蕫仲舒、贾谊等未及行之言，一切施之于宣帝之时，则安知《己酉拟上之封事》，正为今日准备，而朱子之意，亦不能无望于千载朝暮之遇耶？虽然时有古今之异，事有浅深之别，臣请存其目而变其说焉，其一，所谓讲学以正心者，臣窃惟，人主之大本，在于一身，一身之大本，在于一心，而正心之本，又莫如讲学二字，学不懋而未有心正者，心不正而未有身修者，则此《大学》所以正心修身之次第，而首之以格物致知者也。臣身在蓬荜，迹远天陛，虽未知圣学工夫，方到何如地位，而殿下自在春邸，及登宝位，宵衣不宁，讲席不辍，昼讲夜对之命，殆不胜书于朝纸上，殿下之好学，可谓勤矣。时从一二讲官，略闻造诣之浅深，则虽微词奥义，包得多少，未易会处，一番讲下，便然造次透彻，往往顾问之际，却有飞动洒洒落底意思云，殿下之讲学，可谓明矣。夫以如是好学之勤，如是讲学之明，而发之于政令之间，行之于举措之际者，未能大振刷，大耸动，使人拭目，则臣愚死罪，窃恐殿下，有好学之名，而未有好学之实，得讲学之末，而未得讲学之本也。臣窃伏闻一部《心经》，方置香案之上，臣所谓实学本学者，只在这个中，则非如微眇难见，疑晦难明者比，唯殿下力行之而已。朱子曰，人主以眇然之身，居深宫之中，其心之邪正，若不可得而窥者，而其符验之著于外者，常若十目所视，十手所指而不可掩，此大禹所以有惟精惟一之戒也。旨哉斯言，真得尧、舜、禹相传之心法，又将嘉惠我天下万世之人辟也。昔宋臣范纯仁，尝云一生得忠恕二字，受用不尽，只此唯精唯一之一句语，岂非殿下所以受用不尽处耶？夫心者，一而已。又安有道心、人心之别，而只以形气之私，危殆而不安，性命之正，微忽而难见，故精则察夫二者之间而不杂，一则守其本心之正而不离也。尧之传舜者，此心，舜之传禹者，此心，而三圣授受之后，此心不传，此正杨氏所谓三代以来，殆无一人正心者，则殿下求之于方寸，何患不得，察之于危微，何患不正乎？噫，殿下之所自志者，如何耶？志于唐、宋，则唐、宋而止，志于汉、晋，则汉、晋而止，唐、宋、汉、晋之君，非唯殿下之所深耻，臣虽不忠，又安忍先处殿下于尧、舜、禹之下哉？臣窃覵殿下，聪明出伦，英睿绝世，唯其聪明也，故有自信圣学之病，唯其英睿也，故有自耻下问之意，多少罅漏处，都从自欺中出来，所谓自欺二字，即《大学》所谓不诚无物，则未知殿下，于纷华波荡之际，幽独得肆之地，果能点检此心，收拾此心，一如在宗庙之中，立朝廷之上乎？傥殿下兢兢业业，每加省察，苟其一念之萌，一思之发也，则必曰，此为天理耶，人欲耶？果天理也，则敬以扩之，而不使其少有壅遏。果人欲也，则敬以克之，而不使其少有凝滞。以至言语动作之间，用人处事之际，无不裁之以是心，则讲学自得之妙，必有匪臣之所能及者，惟殿下深留圣意焉。其二，所谓修身以齐家者，臣谨按《大学治国》之章，有曰，所谓治国，必先齐其家，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无之，故君子不出家而成教于国，此朱子所谓天下之本，在国，国之本，在家，三代圣贤之君，莫不本之于齐家者也。臣尝见日昨宪臣条陈十二说，其所谓和协梱内者，亦出于《大学》朱子之馀意，而末乃以保啬圣躬之方，反复陈戒，辞意剀切，深有古人格君之风，臣窃艶之，惟殿下加意焉。其三，所谓远便佞以近忠直者，昔颜渊问为邦于夫子，子曰，放郑声远佞人，夫郑声之害，止于一时，佞人之祸，及于万代，可不惧哉，可不戒哉？殿下明并三光，智周万类，如鉴之空而妍丑自露，若衡之平而轻重莫逃，物理人情，无不缕析而毫辨，则何者之为便佞，何者之为忠直？夫以则哲之明，何所不烛乎？虽然以貌稽之，则易失于子羽，以言取之，则易失于宰予。必也貌如其言，言如其心，然后表里相符，方可谓忠实正直底人，而似此人物，固不易得，然臣之所窃忧者，弥文日增，巧伪日出，规规于度数之末，则却许以有经学者，捷捷于应对之间，则便谓之识时务人，做事者不务实地，而期会簿书，惟求能职之誉，进言者不论大体，而抉摘细微，以赌敢谏之名。况自十数年来，世道日降，士大夫一种风节，萧瑟萎薾，譬如严霜冻雪之后，草木索然无生意，虽殿下容之以大度，假之以和色，犹恐殆尽之元气，无以扶接一分，顾安得挺然不凋，如宋之胡康候来，而伏睹殿下，又不能容受直谏，言近于激扬清浊，则疑其挟杂，语涉于指斥阙失，则恶其不逊。是以患得失怵祸福之徒，专事俯仰，畏懦藏缩之态，便作家法，迎合苟且之习，反为身计，逆节已露，天诛既加，则惠文偶发之弹章，自衒先见之明，时事倏变，圣意莫测，则御笔特除之台官，强引不当之嫌，此不过殿下之所乐闻，人亦乐言之，殿下之所厌闻，人亦厌言之耳。宋臣张栻，有言曰，人主于直言敢谏之中，当求伏节死义之士，夫人君之用群下，岂直为坐充窠级，行备使令而止耶？盖以如此之人，可以寄百里之命，如此之人，可以托六尺之孤，如此之人，可以伏节，如此之人，可以死义故也。彼直言则有祸，不直言则有福，而犹必直言者，不忍以一身之福，赌一国之祸也。彼敢谏则有害，不敢谏则有利，而犹必敢谏者，不忍以一身之害，易一国之利也。其在平时而如此者，必能在乱世而外其死生，其在乱世而如此者，必能在平时而轻其爵禄，则殿下曷尝见怵祸福，畏利害，而果能直言敢谏者乎？亦尝见喜直言，能敢谏，而不能伏节死义者乎？朱子于《戊申封事》，尝刺口论此事矣。其言曰，虽以天宝之乱观之，其贵戚近幸之臣，皆已顿颡贼庭，而起兵讨贼，卒至于湛身杀族而不悔，如巡、远、杲卿之类，则远方下邑，人主不识其面目之人也。使明皇，早得巡等而用之，岂能不销患于未萌，巡等早见用于明皇，又何至真为伏节死义之举哉？噫，明皇凡主耳，臣固不论，抑恐殿下之所用，亦未必巡、远、杲卿之类也，向者贼夏之罪，可胜诛哉，诬辱先朝，略无顾忌，凶言悖说，恣意喷薄，凡有血气之类，孰不骨颤发竖，而刀肉异势，祸色滔天，家怀首领之爱，人畏口舌之诛，大官缄默，小官熟视，草草搢绅之疏，犹且后发，而年少如银台之臣，位卑如讲筵之官，愤不顾身，言不顾时，其凛凛正直之风，有足以振励衰俗，然此犹两朝近侍中人耳。至如殿下之不知何官，先朝之不识何状者，首倡危言，身被重谴，绝裾于八耋之老亲，轻身于千里之关塞，如此之时，能有如此之人，真所谓贞松孤竹，岁塞可知者，则虽在巡、远、杲卿之世，又安知不为巡、远、杲卿之事耶？三年窜逐，万死归来，而最后牵复，殊无奖用之意，臣窃为朝廷惜之，朱子所谓惟其平日，自恃安宁，便谓此等人材，必无所用，而专取无道理无学识，重爵禄轻名义之人，以为不务矫激而尊宠之者，默观今日，不幸近之，如向来遗弃世论，投合时议者，滔滔是耳。此辈为世废弃，无以复齿于士流，随时俯仰，必欲自效于党人者，则其回互反复之态，不忍正视，而香饵在前，利欲热中，不知人间，复有羞耻事，似此之类，于汝何诛，臣所绝痛者，或有门阀地位，非出侧微，而身为叛卒，变生至亲，犹父犹子之间，生死不相诀，则天理都尽，人将不食其馀矣。末至于名列人臣，诬及君父，诟天骂日等语，自有一串贯来处，噫，世间巧宦者，固复何恨，以吾之父，为吾之父，以吾之君，为吾之君，而亦可以赌得名宦，坐了高位，则何必背父遗君而后，方可为呈身立功之资耶？《孟子》曰，未有仁而遗其亲者，未有义而后其君者也。孔子曰，鄙夫可与事君也哉？其未得之也，患得之，既得之也，患失之，苟患失之，无所不至。平时而尚如此矣。缓急固复何恃，窃恐天宝之时，顿颡贼庭者，未必非此等人也。而殿下于向时崇用之奖，擢擢有若立大节负大名，不次超迁者然，是则日月之明，犹有遗照也。彼直言敢谏之士，虽未必人人而尽擢，然臣谓如前之所论者，不可不别样奖用，彼投合时议之类，虽未必人人而尽罪，然臣谓如后之所陈者，不可不别样惩励，此所谓举直措枉，能使枉者直之意也，惟殿下留意焉。其四，所谓抑私恩以抗公道者，臣窃闻天无私覆，地无私载，日月无私照，故王者奉三无私，此古昔圣王所以兼临博爱，廓然大公，而天下之人，莫不心悦而诚服也。际天之所覆，极地之所载，以至于遍日月之所照者，何莫非己分内事，又安用一个私字为，而今以不能胜其一念之邪，而至于有私心，今以不能胜其一心之邪，而至于有私恩。臣请略论之，噫，朋党二字，孰为此题目，以误人天下国家也。滔天之水，起于涓滴，爇原之火，始于微爝，今虽疏涤之，荡灭之，犹恐不足以拯溺救焚，而殿下所以建极者，未必一出于无偏无陂，群下所以承命者，亦未必一出于大公大正，则消融荡平之策，不过如是而止耳。夫一边之人，未必尽善，一边之人未必尽恶，一边之人，未必皆有才，一边之人，未必皆无才，则善者进之，恶者退之，有才者用之，无才者舍之，譬如化工之陶镕，物各付物，然后洪范所谓一个极字，真可以中立无倚，而今乃不然，一番有进，则不能无一番之退，一番有用，则不能无一番之舍，故一进退一用舍之际，又不能无一番国脉之斲伤矣。何者，殿下所以进退而用舍之者，岂非爵赏与名器乎？殿下贵之如金珠，则群下亦贵之如金珠，殿下贱之如粪土，则群下亦贱之如粪土，爵赏不贵，则何以励世，名器或贱，则何以磨钝，而窃覵殿下，把作一个私物。虽以向来事言之，乙丙丁三年之间，资级不可计以卿列，而陞台位者，六人，以宰列而陞卿秩者，又不知几人，乘轩之类，殆近使鹤之宠，插貂之辈，或冒续狗之讥，甚至有一月之间，再秉文衡，数年之间，五陞崇秩者，则爵赏安得而为贵，名器安得而不贱乎？其进之太锐，用之太速，故其退之太急，舍之太遽，今日廷臣，亦莫不喋喋相语曰，彼既如此，则吾辈又不过如彼耳。是以人志不固，朝象不靖，担当勇前之意，不闻公朝之上，逡巡退缩之计，相讲于私室之下，其视朝廷局面，不翅若富贵之传舍，则国事何时而可做，民事何时而可讲耶？殿下若惕然奋发，慨然兴思曰，惟天惟祖宗，以我三百年宗社，付畀我一身，凡我率土之滨，莫非我臣子，则吾何以色目物我，间我之心哉？譬如才子，吾子也，不才子，吾子也。若非大悖臣分，大关王章，则虽或得罪明时，有介圣衷者，毋保其往，咸与维新，明言既过之失，深责方来之效，俾令满庭臣僚，无一人向隅之叹哉？岂不盛哉，岂不休哉？而天地之德，犹欠于包容，山薮之量，有歉于藏服，三年屏废之臣，尚靳收召，一时泽雨之泽，或欠旁霈gg滂霈g，迫切之教，每下于厌薄之际，优礼之批，偏施于进用之日，此岂殿下所以一视群下之意哉？张子《东铭》中，有曰，民吾同胞，殿下于顷年，亦尝引用之矣。反复此语，深有无限意味，唯殿下留意焉。其五，所谓明义理以正伦彝者，朱子原本中明义理之下，乃有以绝神奸四字，而所谓绝神奸者，无所仰勉于殿下，故敢以正彝伦等语，转换为说，臣诚死罪，臣窃惟天下之不可一日晦者，义理也，天下之不可一日斁者，伦彝也。义理而或晦焉，伦彝而或斁焉，则国不可一日为国，人不可一日为人，此夫子所以必以正名，为为政之先者也。噫，义理二字，便作今日之常谈死法，白者曰，是义理也，黑者曰，彼义理也。而言之不新奇，听之亦支离，虽使臣析义，如孟子，明理，如朱子，殿下，亦不过以常谈死法，例视耳。虽然天下，有一个义理，无二个义理，其不可含糊鹘突，看作两项义理者，明矣。今日大义理所关，殿下曾有待大臣处之之教，殿下既知其源头，已烛其情形，则举而措之，惟在我殿下一转移间，此何等大关系，而大臣造朝，今几浃月，一日二日，尚今无闻耶？固知朝家多事，未遑筵对之致，而似此义理，不待两言可决，殿下学造精微，识贯今古，顷年圣教，所谓非忠则逆者，固已见透八九分，而虽以日昨备忘中，无将不道之教，言之，渊衷之所泾、渭，亦可以仰揣一二，静夜清燕之暇，默然澄观，则一理到处，万象罔逃，其所犯分悖义者，可以烛照而无遗，为忠为逆，其孰欺乎？至于鞫案之一翻，此不过向来人，为私党伸理之计耳。其阴谋凶节，狼藉难掩，譬如千端乱丝，异条同贯，虽使极聪明大巧慧者，文饰而锻炼之，必不无东破西绽，左违右错者，则庙堂之臣，刑狱之吏，详考细阅，撮其疑端，辨之于下，谳之于上曰，某也之辞，不简，是诬招也。某也之订，不孚，是乱辞也。不可施之云尔，则容或，可也。而千思万量，都无所执，直以一段白语，公然句断曰，此赝狱也。不问文案之有无，不辨辞订之虚实，而输情伏法者，则诿之于诬服，忍杖径毙者，则称之以冤死，有若贞臣、烈士，效命沙场之间，而愍恤之不足，又请褒赠，噫嘻痛矣。此何举措，从今以往，罪关恶逆者，虽伏常刑，而无所惩畏，相时乘机，必将眩幻后已，堂堂三尺，又安用惩讨为哉？此臣之所大惧也。若其酌量情罪，分别轻重，特是处分时节目间事耳。顷年圣教，可见恻怛之意，今日廷议，亦生平反之论，傥殿下明以临之，公以听之，洞辨大头脑、大纲领，然后昭揭国是，定为断案，使人彝不泯，天理复明，则自馀为从为叶，罪在可疑者，其舒其惨，烂漫熟讲，哀而不失于严，慎而不偏于重，俾知大圣人所作为，出寻常万万者，岂不盛哉，岂不快哉？方今殿下之诚心做去者，惟在于荡平朝论，或虑同异之际，妄相排摈，每于用舍之间，必令调娱，凡为殿下之臣子者，孰不欲湔濯旧习，协赞新化，而至若公是非所在，则有难一切抹𢫬，近日台阁之上，寥寂太甚，而草草数三之启，不过略论其干系名义之类，则窜黜薄罚，岂足为上下相持之归，而尚此靳允，舆情愈激，臣窃为之嘅然也。其六，所谓择师傅以辅圣储者，臣窃惟教养圣储之方，莫详于贾谊《治安策》，而其曰，习与正人居之，不能无正，习与不正人居之，不能无不正云者，真可谓教养圣储之一大方也。臣伏闻春宫邸下，天纵岐嶷，日就长进，中外延颈，无不颂祝，吾东方无疆之休，孰大于此？第念冲弱之年，德性未定，蒙养之时，智虑未广，譬如明月之珠，夜光之璧，虽有许多光辉，必待进琢而成章，今日玉人之责，亦云不轻矣。噫，程叔子之庄严，范淳夫之温润，似此季世，何处得来，而天生一代之人，足任一代之任，顾今居师傅之任者，未必多愧于古人，而况春邸之所敢惮，亦非一二僚属之比，则礼见之外，无时进接，俾有熏陶成就之益者，岂少补哉？至如山林旌招之士，望实俱隆，此固殿下所以笃意优礼，必欲召致，而虽迹遁岩穴，名遗礼罗者，其自处既高，必有上人之知识，傥殿下旁搜博求，布列胄筵，则翫侮媟嫚之行，不接于目，非僻悖陋之语，不入于耳，其为辅储之方，无以复加矣。然讲官之所以辅养，犹不如殿下之亲自训诲，虽以闾阎间事言之，人之教子，而教者，未必若训其子弟之诚，人之就傅，而学者，未必若畏其父兄之敬，不诚则或有间断，不敬则易致玩惰，此乃唐太宗所谓我自教子者也。殿下于燕闲游息之际，随事警诲，玉盘对餐，则教之以粒粒，皆辛苦之句，彤庭进衣，则讽之以本自寒女出之语，以至容貌辞气之间，动作周旋之际，谆谆面命，无事不诲，则化与心成，中道若性，岂可与时接宾僚，徒事讲读者，同日而比之哉？其教之之要，无外于庄敬二字，是则殿下所以昔年名斋之意，已得之矣。臣又何勉之为哉。其七，所谓精选任以明体统者，臣窃惟黜陟赏罚，人主之权也。甄别藏否，铨曹之责也。在上者，爱之惟恐不博，而任之则不可不慎，在下者，择之唯恐不广，而选之则不可不精，如是则体统自明，不如是则体统不明，可不戒哉？臣于抑私恩以恢公道之下，略论朋党之害，而馀意耿耿，请复申之。噫，才难之叹，已自唐、吴而然矣，况以叔世之降也，我国之偏也，则虽使占小善者，率以录，名一艺者，无不庸，唯恐梁、益之全，不能当吴、魏之半，又况一片之中分为两片，两片之中分为四片，苟其党也，则樗栎而拂拭之，苟其非党也，则珠玉而沦弃之，党习已痼，殆至于莫可奈何，而不问才具之有无，唯视色目之异同，宁以高官高爵，施之门下卒，而不以一州一郡，丐诸墙外客者，尤是向来人一种不佳底气习耳。今日殿下所以改纪者，既出大更革大变通之意，则此等谬习，尤宜痛加洗涤，所以秉铨之臣，亦欲仰体于圣意，然甄别收拾之际，亦何能一一而尽知耶？虽以三十年沈滞者言之，名胄素族，固复何许人才而草野间干死，滔滔至有背负红纸，持瓢乞食于道路者，则真所谓六国之中，楚最无罪，天岂生此多人，一倂锢之以命耶？岭南一路，旧称人才府库，有行谊有学识者，想必不少，而自好之士，不忍自鬻，藏名晦迹，甘没齿而无憾，虽有经天纬地之才，人孰知之？臣意则宜令庙堂诸臣，搜访遗滞，勿论文武荫儒士与否，每于都政之时，各荐一人，若有一人之名，而三入荐剡者，则直令铨曹，依法收用于相当职者，恐合圣朝疏滞之典，唯殿下裁择焉。噫，用人之道，唯在器使，譬如良工之用材，各适其宜，而今则不然，一经清班，无所枳碍，文乏于寻常简牍者，亦叨词翰之任，才短于等闲簿牒者，或典藩臬之寄，甚矣，用人之不器，一至此耶？昔在仁庙朝，故副提学臣郑蕴，尝任顺天府，仁庙下教铨曹曰，郑蕴优于文学，短于吏才，其以副提学召之。祖宗朝用人之法，盖尝如此，此岂非今日殿下之当法者乎？亦愿自今以后，申饬铨曹，勿问践历之如何，唯器是视，可于文学而不可于才干者，唯以文学之任处之，宜于才干而不宜于文学者，惟以才干之任处之，则其于器使之方，庶可得之矣。且臣于向来宪臣之疏，日昨谏臣之启，窃有所嘅惜者，忠悫廉确之操，重以通博之才具，则既往之微瑕，何足为中寝恩叙之罪，精敏方雅之姿，兼以淹该之文识，则径出之小事，岂至峻速劾简之资，而时当人才渺然之日，言出情意流通之地，虽是过事，臣窃惜之，唯殿下澄省焉。其八，所谓振纲纪以励风俗者，朱子于《庚子封事》，尝论立纪纲之策，而有曰，夫所谓纲者，犹网之有纲也。所谓纪者，犹丝之有纪也。网无纲，则不能以自张，丝无纪，则不能以自理，故一家bb则b有一家之纲纪，一国则有一国之纲纪，然纲纪不能以自立，必人主之心术，公平正大，然后纲纪有所系耳。夫古来论纪纲者，何限，而未尝以心术公正等语，勉之于本源之地，此朱子所以虽于戎马充斥之际，未尝不惓惓于人主之一心者也。臣请先论其今日纪纲之不振，然后略复论及于殿下本源之地，可乎？噫，今日之纪纲，振耶，不振耶？大小懈怠，朝纲不尊，文武恬憘，国体不严，虽以日昨武臣事言之，其亦寒心，极矣。试事至重也，君命至严也。而天召在门，偃然长卧，大者三违，小者再违，臣未知何等疾病，何样情势，有可以抵死难进于阙门一步地，而朝服衷甲，半夜趋命之义，至此而扫地尽矣，则虽有缓急，焉用彼武臣为哉？此其故无他耳。盖以得罪于朝廷，则不过削罢而止，效功于党人，则必取富贵而止，故作此古未有今未闻之骇举，此而不惩，则是区区之纪纲，又将堕灭而无馀矣。臣谓伊时三违召者，不可不特施屏裔之典，如其不然，则亦不可不斥补远恶地一边障，以厉他人也。由其圣意太弛，朝议太宽之故，体统之坏损，殆无馀地。大臣者，一人之下，百人之上，而以名则郞属，以罪则囚人者，信口诟辱，不翅若贾竖之相叱，世道至此，尚复何言？至于外邑守令，不见庙堂、台阁之臣，而径自辞陛者，前所未闻，其意不过曰，吾赴吾邑耳，庙堂、台阁，于我何关？而不知国家事体，非为庙堂、台阁而设，则此虽小事，亦足以观世变矣，臣窃痛心也。盖殿下徒知宽厚之为美，而不知其如此，则适足以有宽厚之害，徒知荡平之当务，而不知其如此，则必能无荡平之效，抑岂不由于殿下本源之地，未能一出于朱子所谓公平正大而然耶？唯圣明加意焉。其九，所谓节财用以固邦本者，盖国家财用，皆出于民，始有不节而用度有阙，则横赋暴敛，必将有科外之及民，故此夫子所以先举节用二字，把作道千乘之要诀者也。顾今岁入大缩，国储哀痛，而缛礼将行，需用甚夥，责应于地部，而地部之经费，空矣。转贷于军门，而军门之储胥，竭矣。其朘削搜括之态，殆同寒乞儿生涯，蓄积如此，何以为国？伏闻因都监启禀，有减半贸髢之特教，其惜费恤民之意，可以举一反三，听闻所及，莫不歆耸，岂独关北一方之感颂蒙惠而已。今夫有识士庶，至微且贱，而醮子娶妇，犹耻其随俗尚侈，况帝王家法，为民标准，高髻广袖，朝令夕效，风动之化，易于草偃，傥殿下始自宫阙，躬率以先，则此亦移转俗习之一大会也。昔宋祖尝戒永宁公主，以衣贴绣铺翠襦曰，汝当以此与我，自今勿复为此，帝女，非不贵也。一服饰，何关于滥费，而其所诲谕，可见其惜福斥奢之意，则岂以我殿下从俭之德，专美于宋祖耶？唯愿圣上，克祛浮华，务从简约，以至簪珥玩好之具，器皿衣襨之属，而略依旧例，以广圣德焉。且臣于在乡时，得闻道路流传之言，则皆以殿下之赐与太广，殿下之用度无节，国储之不敷，因此殆甚云。若殿下取之有制，而为此言者，归咎于上，则此不过向时煽动之所自由，固无所损于圣德，如使臣之所闻，果有一毫近似，则当此财竭民穷之日，诚非细忧，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亦臣区区之望也。唯愿圣明，并赐垂察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诸条陈之语，俱甚切至，深用嘉尚，可不留意焉。其中可以庙堂举行事，令庙堂禀处，法外引嫌，岂可轻许？尔其勿辞察职。

○丁未九月初九日巳时，上御仁政殿。王世子冠礼时诸承旨入侍时，都承旨李廷济，左承旨郑锡三，右承旨赵最寿，左副承旨赵锡命，右副承旨宋真明，同副承旨李济，假注书李宗城、尹光运，事变假注书尹兴茂，记事官权顈、李圣起。承旨分入殿内，东西俯伏，史官在其后，宗亲、文武百官，行四拜。传教官右承旨赵最寿，进当座前，跪启传教，退由东门出。赞仪唱跪，宾以下跪。传教官宣教曰，今加冠于元子，卿等将事，宣讫，宾以下四拜。传教官奉教书函授宾，宾北向跪受，奉置彩轝，细仗鼓吹前导，宾以下随行，宗亲、文武百官，皆四拜。通礼进伏唱礼毕。右副承旨宋真明进伏曰，宣政殿近侍及赞引以下，先四拜时，押班监察二员，当为入参，而终不待令，事极骇然，当该监察二员，宜有除汰之道，通礼院书吏囚禁科罪，何如？上曰，今日异于常时，未及时刻，不是异事，监察推考，下人勿治，可也。诸臣以次退出。上还内。

9月10日

行都承旨李廷济〈坐〉。左承旨郑锡三〈坐直〉。右承旨赵最寿〈坐〉。左副承旨赵锡命〈坐〉。右副承旨宋真明〈坐〉。同副承旨李济〈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宗城〈仕〉尹光运〈仕直〉。事变假注书尹兴茂〈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自一更至三更，月晕。

○赵锡命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陈贺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廷济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及百官加下批，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当日为之。

○宋真明启曰，京畿都事赵尚命，以复审事下直单子入启之后，来待阙中，而下人不善去来，以致未及肃拜，事甚未安，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赵最寿启曰，颁赦百官加为之事，命下矣。弘文提学李㙫，艺文提学尹淳，并即牌招，教文中赦句添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宋真明启曰，颁赦百官加为之事，命下矣。某罪以下宥之乎？敢禀。传曰，杂犯死罪以下并宥。

○备忘记，颁赦百官加为之。

○备忘记，今日两东朝朝见礼时，伞扇等物，不为待令，以致窘速gg窘束g，事之骇然，莫此为甚，当该内官与司钥及次知官员，并从重推考。

○传于赵锡命曰，伞扇待令事，申饬已久，而当该色吏，终不待令，若有纪纲，安敢若是？当该色吏，令攸司推治。

○传于李济曰，世子冠礼时，主人、宾及赞冠以下诸执事，并书启。

○宋真明启曰，王世子冠礼陈贺后，既已颁赦矣。推考未承受传旨一百五十六丈，自本院依例爻周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沈星镇为假注书。

○传于李济曰，世子虽在冲年，所进官案，其在事体，当详为修正，而今观《宗亲官案》，可去签尚存，资级亦多未详，事甚骇然，各别申饬事，分付春坊。

○有政。吏批，判书吴命恒进，参判徐命均进，参议赵远命未肃拜，左承旨郑锡三进。

○吏批启曰，司饔院主簿李征臣呈状内，素患痰病，源委已痼，又当秋凉，渐至危笃，万无复起之望云，宗庙署令李泰岳呈状内，宿疾癃痼，一向危惙，添得别症，呕逆昏窒，实无供仕之望云，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吏批启曰，即接兵曹、宗庙署关牒，则分兵曹佐郞洪一辅，时在忠州地，病不能上来，宿卫苟简，急速变通云，副奉事崔宗柱，除授后过限未肃拜云，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传于郑锡三曰，咸平君泓，承传色内官金滢，百官加亲授。

○吏批启曰，江原监司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承旨并拟，何如？传曰，允。

○吏批启曰，汉城判尹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政府西壁，并拟，何如？传曰，允。

○以李麟征为判尹，赵锡命为江原监司，赵趾彬为兼弼善，南一明为司谏，洪廷相为修撰，赵镇禧为副修撰，郑寿期为礼曹参议，金重熙为奉常正，李太元为判校，吴舆昌为奉常判官，严庆遇为宗簿主簿，尹志益为内赡主簿，李彦纬为司畜别提，朴泰舒为归厚别提，李显良为司饔奉事，朴寿仁为昌平县令，洪裕度为同福县监，沈廷鹏为任实县监，成孝锡为宗庙令，李光肇为司饔主簿，沈命说为宗庙副奉事，朴履文为分兵曹佐郞，成畴锡为长陵参奉，吉坦为翼陵参奉，承文提调姜鋧、沈檀、李台佐、李真俭、朴泰恒、金始焕、吴命恒、李㙫、金东弼、李万选、徐命均、权以镇、李夏源、尹淳、赵文命、李廷济，副提调宋成明、咸平君泓，今加崇宪，内官金滢，今加通政。百官加亲授事承传，百官加下批。

○兵批，行判书沈寿贤进，参判李翊汉病，参议徐命渊病，参知金启焕进，左承旨郑锡三进。

○兵批启曰，即接五卫将厅牒报，则五卫将赵世亨，除授本职，已过两朔，而终不上来云，宿卫轮番之任，不可一向等待，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兵批启曰，新除授楸坡万户李徽曾呈状内，以独子无兄弟之人，老母年今七十，而宿疴新病俱剧，气息奄奄，其在人子情理，不忍远离赴任云。边将亲年七十，独子无兄弟者，则许递其任，已有定式，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兵批启曰，京畿水使，今当差出，而当品中可拟之人乏少，武臣堂上，时任曾经阃帅之人，并拟何如？传曰，允。

○以郑震兴为武兼，朴泰翰为四山监役，李道载为副率，朴舒汉为侍直，崔道章为京畿水使，金衡为委曲佥使，李弘模为五卫将，慎好俭为楸坡万户，徐干世为咸镜监营中军，百官加下批，副护军权㝢、赵德邻，副司果安重观、李宜迪。

○郑锡三启曰，新除授京畿水军崔道章，时无加资之命，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加资。

○李廷济，以吏曹言启曰，在前颁赦时，例有别岁抄之事，今则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依前举行。

○李廷济，以吏曹言启曰，别岁抄，依前举行事，命下矣。褒贬居中居下，准期不叙，灾伤罢黜，并书入乎？敢禀。传曰，依为之。

○李济，以弘文馆言启曰，昨日政下番修撰南一明，升拜副应教，今日出去，下番无他推移之员，将未免阙直，新除授副应教南一明，副修撰姜檏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修撰尹光益，时在京畿广州地，经筵入番事紧，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传曰，依启。

○李济，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副修撰姜檏，违牌不进，下番无他推移之员，将未免阙直，不得已以上番姑降入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锡命，以备边司言启曰，宣惠厅堂上二员有阙之代，以吏曹判书吴命恒，礼曹判书李㙫差下，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赵锡命，以备边司言启曰，本司堂上行兵曹判书沈寿贤，吏曹判书吴命恒外，只有例兼堂上四五人，事甚苟简，行工曹判书沈檀，行户曹判书李台佐，行司直李真俭，行大司宪金始焕，礼曹判书李㙫，刑曹判书金东弼，行司直金重器，吏曹参判徐命均，行副护军权以镇，行副护军李夏源，行都承旨李廷济，刑曹参判尹淳，户曹参判赵文命，并为差下。李台佐、沈寿贤、吴命恒、李㙫，并差有司堂上，使之察任，北汉句管堂上，以有司堂上中一人差下事，曾有定夺矣。行兵曹判书沈寿贤差下，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赵最寿，以承文院官员，以都提调意启曰，本院提调在乡者，有四员，而在京察任者，行兵曹判书沈寿贤一人而已。事之苟简，莫此为甚，行左参赞姜鋧，行工曹判书沈檀，行户曹判书李台佐，右参赞朴泰恒，行司直李真俭，行大司宪金始焕，吏曹判书吴命恒，礼曹判书李㙫，刑曹判书金东弼，吏曹参判徐命均，行副司直李万选、权以镇，行副护军李夏源，行都承旨李廷济，刑曹参判尹淳，户曹参判赵文命，并为差下。弘文馆副提学宋成明，副提调差下，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济，以议政府司录，以左议政意启曰，大臣之行，必令监司随行，必有大臣分付，方为落后者，盖出于尊朝廷重体统之意，今番臣之自原州承召上来也，本道监司金镇玉，当臣发行之日，封上辞疏，不为出待，又不随行，臣发行前数日，镇玉来见臣，则其病状情势，元无难强之端，临时封疏，终不出待，身为藩臬之臣，略无尊畏朝廷之意，专出厌避陪行之计，其在事体，殊甚骇然。近来纪纲，日就陵夷，此事虽关涉臣身，其在振肃之道，不可置之，臣于归路，略治裨吏，则自分必递，全不事事，如陵寝奉审，既不及时，道内巡历一任废却，本营凡百，委属可虑，江原监司金镇玉，依法例罢职，其代令该曹急速差出，不多日内发送，何如？传曰，顷观大臣发行状启，极涉骇然，方欲下教，而大臣入侍，也有来见云，故未果矣，依为之。

○教中外大小臣僚、耆老、军民、闲良人等书，王若曰，宗社巩万年之基，庆叶预建，元良备三加之礼，嘉与同休。玆当八域之均欢，讵无十行之播告？念寡躬叨承丕緖，幸继体蚤正储闱。聪明孝友之姿，允系民望，缉熙诚正之学，不烦师资。精一传心，庄敬体命阁之旨，胶庠序齿，讨论耸圜桥之听。而幼志克祛于冲龄，顾嘉事莫先于冠义。升筵降阼，既圣经之可征，著代明尊，即人道之所始。涓期而属秋成之节，备服而稽夏收之规。已于本月初九日，临轩宣命，就宫行礼。字之所以敬名，祝之欲其享祉。责成人之懿行，威仪孔昭，遵列朝之彝章，节文咸具。俨然委貌之制斯整，猗欤延颈之愿倍深。两离祥晖，益觉匕鬯之增重，三朝愉色，喜见端冕之徐趋。锡羡用光，期寿考之不忘，贻谟方永，伫德业之弥彰。既受贺于明廷，复颁庆于率土。雷雨之泽普洽，尽涤垢瑕，天地之化同流，丕苏品汇。自本月初十日昧爽以前，除谋反大逆、谋叛、子孙谋杀殴骂祖父母父母、妻妾谋杀夫、奴婢谋杀主、谋故杀人、魇魅蛊毒，关系国家纲常，赃污、强窃盗外，杂犯死罪以下，徒流、付处、安置、充军。已至配所、未至配所，已发觉、未发觉，已决正、未决正，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在官者各加一资，资穷者代加。於戏，追宏规于辅翼，图惟久安，际洪运于亨嘉，思与更始。故玆教示，想宜知悉。弘文提学李㙫制进

○假注书许集书启，臣敬奉圣批，传谕于兼赞善臣郑齐斗处，则以为，臣伏承圣批，辞旨至渥，遂收史官之召命，开臣生路，许臣调息，圣恩至此，是臣再生之日，惶陨拜稽，有涕盈襟，当此春宫庆礼，实是莫大之会，身以草莽之贱，上纡恩召之重，奔走进效于其间，岂不为臣子之至愿？奈何狗马之喘，疾状已极，死期将至，虽欲起身而无计，至使远隔离筵，未获一睹盛礼，则此只臣命分如是，贱情之缺，死有馀恨，罪负之积，诚不胜诛矣。恩旨之下，瞻望感结，不知所达云矣。臣则既承姑为召来之命，故还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持平朴文秀疏曰，伏以臣于前后诬先王之贼臣，义当沬血请讨，而掩抑度日，喑无一言者，亶由于自废故耳。君臣大义，天经地纬，况臣屡叨宫僚，最荷恩遇，区区愿忠，岂后于向来匡救之诸臣，而只缘咫尺之守难变，有如独负我圣明，居常自悼，直欲溘然无知，适会替修他史之命，义在必辞，不得不露章自列，而胸中所素蓄，不自觉其输泻。羿彀猝发，罪名狼藉，糜碎之势，便在目前，何幸圣明昭察，曲赐保全，拯于窞阱，置诸衽席，生死肉骨，不足为喩，粉身糜顶，岂能图报？屏伏穷乡，只自感泣，惟思结草于他生，然其媚悦尝试凶惨等题目，罔非惨怛之诬，此名未洗之前，无非俟罪之日，入京修史之命，终无奉承之道，慢命废分，只俟𫓧钺之重诛，不意向者，春坊除旨，忽降于蓬荜，弃废之踪，去就非可言，而自有春间所遭，此又最初恩命，则前后曲庇之私，本来难进之义，一番陈暴，不容暂缓，而县道拘禁，吁天无路，泯默悚息，日夕罔措，适因变通，旋解为幸，素患痰症，逢秋辄剧，为寻京医，日昨入城，乃于千万梦寐之外，遽承柏府新命，臣奉命感激，继以闷蹙，不知措身于何所，欲固守素志，则分义缺而将陷违命之科，欲恭趋严召，则廉耻丧而终归患失之流，然古人有言曰，可进而进者，进为恭，不可进而不进者，不进为恭，可之所在，即恭之所在，由是言之，人臣去就，惟义而已。噫，彼岭人，欲以科事，累及一世，腾疏显刺，肆为污蔑，臣不幸遘此，耻甚挞市，而其言囫囵，昭洗无路，百尔思量，惟有自划，此臣所以自定于寸心者也。前后章奏，既已据实历陈，伏想圣聪，或赐记有，今虽岁月稍久，人言自在，其何忍忽改前见，扬扬焉趋列？况臣请讨逆婢，义关伦常，而台言所诬，罪名罔测，含痛莫伸，于今三载，尤岂有一分进身之道哉？设令臣内实怀禄，外托严分，都忘羞耻，只趋幸会，一朝弹冠，突起废屏之中，是真无耻无义之鄙夫，殿下亦安用此人为哉？今惟圣明，特垂俯察，决知素守之难夺，快许职名之丐免，仍令削科籍而刊仕版，退之以礼，则不但为臣一身之私幸，抑可为存廉砺耻，振举四维之一助矣。噫，身陷危阱，而曲覆于前，迹屏荒野，而牵复于后，圣眷偏隆，报答无地，此岂臣夙昔之心哉？临纸涕零，精爽飞越，惟圣明并加垂谅焉。念臣三年下土，逖违云阙，犬马之微，寸诚耿耿，而一近天光，已无其路，又伏闻元良三加礼，成于昨日，臣民之庆，无大于此，而独臣弃物，末由趋忭于大庭咸造之列，有臣如此，生不如死，至若史局之命，风宪之除，臣既不得自处以科目人，则殆所谓皮不存而毛焉傅者也。情势到此，一谢无计，咫尺禁门，偃伏陈恳，臣罪于是尤万万难逭矣。臣无任瞻天望圣悲泣祈祝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勿过辞，从速察职。

○丁未九月初十日巳时，上御宣政殿。陈贺入侍时，都承旨李廷济，左承旨郑锡三，右承旨赵最寿，左副承旨赵锡命，右副承旨宋真明，同副承旨李济，假注书李宗城、尹光运，事变假注书尹兴茂，记事官权顈、李圣起。都承旨李廷济进伏曰，宣政殿自是内殿，承史及诸臣，似当先退，而今番仪注，以殿下还内后退出磨炼，依常日承史先出之例，行之，何如？上曰，依为之。同副承旨李济进伏曰，江原监司金镇玉辞职上疏上送，而因大臣草记，既有罢职之命，上疏还为下送之意，敢达。上曰，依为之。诸臣以次退出。

○丁未九月初十日午时，上御仁政殿。陈贺，诸承旨入侍时，都承旨李廷济，左承旨郑锡三，右承旨赵最寿，左副承旨赵锡命，右副承旨宋真明，同副承旨李济，假注书李宗城、尹光运，事变假注书尹兴茂，记事官权顈、李圣起。承旨分入殿内，东西俯伏，史官在其后，宗亲、文武百官，皆行四拜。致词官进，当座前致词贺讫，宗亲、文武百官，行四拜。传教官右承旨赵最寿，进伏跪启传教，退由东门出。奉教书授宣教官，宣教官跪受就宣读位，宣教讫，宗亲、文武百官，行四拜。赞仪，三唱山呼，宗亲、文武百官、军校、乐工，齐声三祝。宣笺官进当座前，宣笺讫，宗亲、文武百官，皆行四拜。通礼进当座前跪，唱礼毕。右副承旨宋真明进伏曰，臣待罪刑房，故阅视囚徒案，则义禁府时囚，不过十数人，不至甚多，而刑曹，则承传咀咒及来关各司罪人，多至百馀名，即今赦令当前，将有疏释之典。而常时不能连续开坐，趁即勘正，每每遇赦而蒙放，则小人，启侥幸之心，此非好事，且关系至重，不入于赦典者，亦多滞狱，如此冤郁之气，足以上干，其何以导迎和气乎？即今则刑曹三堂上，皆已备员，使之逐日开坐，俾无如前滞囚之意，各别申饬，何如？上曰，所达诚好，各别申饬，可也。诸臣以次退出。上还内。

9月11日

行都承旨李廷济〈病〉。左承旨郑锡三〈坐〉。右承旨赵最寿〈病〉。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宋真明〈坐直〉。同副承旨李济〈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尹光运〈奉使〉沈星镇〈仕直〉。事变假注书韩游〈病〉。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午时至申时，日晕。

○李济启曰，吏曹郞厅来言，承旨及平安监司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当日为之。

○宋真明启曰，兵曹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士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宋真明，以都摠府意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备忘记，今下弓矢，庆源府使朴再新处给送。

○宋真明启曰，司宪府多官，或在外，或试所进去，或未肃拜，或呈辞，今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除在外、试所进去外，呈告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宋真明，以朴文秀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推考传旨捧入。

○传于宋真明曰，宾厅次对，久未为之，明日来会事，分付。

○李济，以弘文馆意启曰，本馆下番，无推移之员，不得已以上番姑降入直，新除授副修撰赵镇禧，自谪所姑未上来，修撰洪廷相，时在忠清道忠州地，经筵入番事紧，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上番连日姑降入直，事体未安，下番阙员，今日政差出，仍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济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今日为政事命下，而判书吴命恒，参判徐命均病不来，参议赵远命未肃拜，不得开政云，判书、参判、参议，并即牌招，使之开政，何如？传曰，允。

○李济启曰，吏曹三堂上，俱已牌不进，推考罢职传旨，今方捧入，判书、参判，所当更请牌招，而判书吴命恒，参判徐命均，俱以筹司堂上，又违牌召，一日三牌，有伤事体，开政命下，不即举行，亦甚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明日开政。

○李济，以吏曹参议赵远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推考传旨捧入。

○宋真明启曰，假注书沈星镇，时无职名，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以韩游为事变假注书。

○备忘记，传于宋真明曰，内官朴弼章，当为备局荐望单子落点者，望筒启下之际，忘却遗置，事甚骇然，从重推考。

○备边司荐望，广州府尹金尚奎、金启焕、沈埈，守御使赵文命、权以镇、徐命均。

○备忘记，世子冠礼时，宾左议政赵泰亿，主人密丰君坦，教书制述官领府事李光佐，各鞍具马一匹赐给，赞礼礼曹判书李㙫，熟马一匹赐给，传教官右承旨赵最寿，爵醴官司饔院副提调长溪都正棅，并加资，进脯官主簿赵凤命，半熟马一匹，执冠正李太元，入参左宾客沈寿贤，右宾客李台佐，右副宾客金东弼，主人赞冠辅德赵翼命，赞引弼善李廷弼，各儿马一匹，陪从宫官兼辅德吴命新，文学黄晸，兼文学赵趾彬，司书赵迪命，说书李周镇，兼说书李宗白，教书书写官参判尹淳，翊卫李箕恒、李寅汉，司御林象台、金夏明，翊赞李光肇、郑重万，卫率李世瑍、洪应梦，副率安重观，侍直李宜迪、李静镇，洗马尹尚喜、崔骏兴，举案者正郞郑东游，都事金九衍，捧教书函官主簿吴遂烨，佐郞赵景彬，展教官副司正李宗城、洪景辅，教书彩轝领去部将安重良、延世柱，各儿马一匹，举案忠赞卫姜世蕃、白殷昌，各上弦弓一张赐给，两宫别监及员役下人等，令该曹米布分等磨炼题给。

○世子冠礼时，挟侍内官李世泰、朴熙采，别侍陪内官辛锡祚、崔万裕、李仁栽，别辇侍卫内官吴斗兴、尹起莘、李濬，各儿马一匹，长番朴弼周、郑重明、李景禧、崔千龄、金德谦、金寿百、李维新、张锡垕，假长番内官柳春栽、金以载，司钥朱道峻、洪寿才，各上弦弓一张赐给。

○宋真明，以备边司意启曰，本司之不得开坐，今已三朔，机务积滞，未有甚于近日者，今日开坐出令，而堂上进参者，只是三员，许多文书，无以裁决，堂上中除在外、被论、台官、承旨外，一倂牌招，礼曹判书李㙫，以典医监禄升降坐起进，悬頉，而本司坐起出令之后，各该司坐起，不得悬頉者，古例即然，李㙫亦为一体牌招，自前本司坐起开坐之日，大臣必燃炬来到，故诸宰，例必先为齐会，近来纲纪渐颓，此法殆废，日晩来会，大违古例，自今另加申饬，使毋得如是，何如？传曰，允。

○宋真明，以备边司意启曰，本司武郞厅许逄，奔走勤仕，已满十五朔，依例六品迁转事，捧承传，何如？传曰，允。

○李济，以成均馆官员，以同知馆事大司成意启曰，本馆养士凡百，专靠于奴婢贡布，而近来外方民心巧诈，以存为逃，以生为死，谋頉之类，日以增益，收贡之数，逐年减缩，故昨年发遣郞厅，各道所在奴婢，既已推刷，而庆尚道，则因道臣状请，待今秋退行之意，庙堂覆启，不得举行矣。今已秋深，推刷之举，不可一向迁就，依例发遣郞厅于庆尚道各邑奴婢所在处，以为推刷之地，何如？传曰，允。

○李济，以户曹言启曰，故光国功臣海平府院君尹根寿，恩赐田结，尚未准受矣。庆尚道蔚山府数外官屯田畓，并四结八十一负，自本家望呈愿受，依例折给，何如？传曰，允。

○李济，以户曹言启曰，医官方震夔辛卯年恩赐田结，尚未准受矣。黄海道黄州牧数外官屯田畓，并二结五负三束，望呈愿受，依例折给，何如？传曰，允。

○李济，以户曹言启曰，北关年分，例以评事复审，而时未差出，节序且晩，依前例令本道都事，南北道一体踏验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执义姜必庆，司谏南一明合启，请削黜罪人郑澔，姑先远窜，前判府事闵镇远，姑先削夺官爵，门外黜送事。〈措辞见上〉。

○司谏南一明所启，时龙事，遇臣妻孥及昌硕、时昌等事，征夏事，李倚天事，伊日最初台官，除在外外，并命罢职事。新启，新除授献纳郑云柱，时在京畿杨州地，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事。

○执义姜必庆所启，征夏事，凤朝事，时龙事，宁海事，昌硕等事，覆逆承旨请对玉堂及首发台臣事，试官牌不进人拿问定罪事。〈府院启辞，措语见上〉

○答两司合启曰，亟停勿烦。府曰，勿烦。院曰，不允。下谕事，依启。

○答奉朝贺崔奎瑞疏曰，省疏具悉卿恳。顷于批旨，悉谕予意，何过让之至此哉？甲辰冬见卿之后，倏已四载，思卿之心，于今益切矣。卿亦岂不恕谅哉？此不过因小子诚浅之致，只自愧焉。至于月廪，尤何过让？卿其须体至意，安心勿辞领受，幡然上来。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答都承旨李廷济疏曰，省疏具悉。卿勿过辞察职。

○答吏曹参议赵远命疏曰，省疏具悉。尔勿过辞，从速察职。

○都承旨李廷济疏曰，伏以臣之空疏谫劣，最出人下，滥蒙洪造，历飏华显，寻常愧惧，若陨渊谷，不意千万梦寐之外，乃有槐院、筹司两提举差下之命，臣惊惶震越，不知置身之所也。夫讨论词命，参闻机务之任，若非文识才具，超出流辈者，莫宜居之，此不过以臣之资级，滥从贰卿之后，不复难慎，苟然充拟，在臣身有负乘之惧，在朝廷失甄品之政，私分之难安，固舍勿论，公器之忝辱，为如何哉？悚惕之极，泯伏以处，喉院仕进，亦且旷阙，臣罪尤万万矣。不得不露章自列，恭俟处分，伏乞圣明，俯赐谅察，亟许递改，以幸公私，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致仕奉朝贺崔奎瑞疏，伏以臣屏伏穷山，远想今日令辰，是我春宫邸下成德之日也。伏惟我圣上止慈之念，庆喜何极？凡在一国含生，莫不翘首延颈，懽忻抃跃，而臣以三朝旧物，病滞周南，不得趋赴京辇，以伸舞蹈之仪，瞻望宸极，不胜耿结之至。仍念臣以月廪事，日昨承宣之回，略及更为陈乞之意矣。盖月廪，是朝家优待大臣之近例，周急，是向来尊礼儒贤之特恩，而当初节目启下之时，该曹不察，乃至混并，加之于不肖之身，臣于在京之时，国典所载一半常禄及月致酒肉，则未免受食，以承圣朝惠养老臣之盛意，至于周急，则臣不宜冒受，故疏陈筵对，缕缕恳辞，伏蒙圣明，参酌题给。而臣于伊时，方在旅邸，恩恤之典，似或有名，故臣故不得更辞矣。及至下乡之后，该曹禀启，月廪周急，自县邑并为输致，其数猥多，比行公大臣之禄，不翅倍加，此是万万无理，想是当时告老之臣，有不受常禄者，故以周急，改作名目，而周急之事，乃是特恩，其分给三等，有若俸禄者，已是可疑，而况其与月廪而并受，朝家赐与之典，必不如是矣。似是该曹，失于照管，故臣于前日书启中，陈朝家考例之未详，俟后欲一陈白，而适有台言，不敢矣。此则不可不使该曹，更为考据，以为后式，而至于臣，则两款恩赐，俱有不可受之义，下乡之后，朝家颁禄，不宜及于在外之臣，若用近来月廪之例，则此是待大臣之事，臣既不敢以相职自居，入朝之日，曾以司直肃谢，父母推恩，亦不敢陈乞，今于宠锡之下，独何可偃然自处以大臣而冒受也哉？至于周急，臣既不足以当朝家待儒臣之礼，而乡居食土，不至于饥饿，不能出门户之境，其云周急，果有何名耶？臣自下乡来，即为恳辞，以至经年，幸得姑待下教之命，臣诚感祝天恩，不知死所，其不敢承受，自是臣本情，非以台言之故，而筵臣未详曲折，乃至误达天听，遂至更有输送之举，臣于是惊惶抑塞，罔知所以也。臣又有羞愧之心，不能自隐于天日之下，当初入都，是臣子所不可已之事，而向时台臣，已疑其出处，休致之请，盖出于一瞻天颜之计，而节次推转，以至于冒受廪禄，臣以三十年避荣辞禄之身，仍此一行，遂为媒荣冒禄之人，此乃自求而得之者，回顾初心，宁不赧然。伏惟圣上，每以汉之严光谕臣，而往年台臣之批，又以一丝褒臣，此虽出于恩遇之隆，有此匪伦之拟，而臣则不敢以臣之无似，而自弃其身，以伤则哲之明，严光之放还也，只是使光依旧羊裘钓泽而已，岂有身在野外，坐享富贵之乐，至于如此哉？臣于甲辰，以一言而得蒙圣鉴俯烛，即卸议政官衔，今于辞禄之请，阅四年而尚此撕捱，岂圣上体下之仁，有异于前后？必以臣恋禄之心，犹有所未祛者耳。臣尤惭悚，措身无地，玆敢忘其烦猥，毕陈微衷如此，伏乞圣明，俯加哀怜而还收成命，不胜幸甚云云。

○吏曹参议赵远命疏，伏以臣情既臲卼，病亦沈缠，奔走职务，实无其路，而适当大礼，待罪春曹，黾勉一出，不敢以情病为辞，不意今者，忽承天官佐贰之命，越次特除，恩出常例，臣诚惊惶震越，靡所措处。窃以衡一世长短之才，佐圣上荡平之治者，惟选部为然，苟非议论平和，鉴识精明，为举世所服者，莫宜居之，如臣谫劣庸暗，百无一取，其何以万一近似于是任乎？臣若贪荣冒宠，厌然承当，则物议之嗤点，固知其难免矣。且臣窃有所懔缩，不安于心者，臣之一门叔侄群从，最蒙洪造，并列位著，满盈之惧，恒切于中，而今臣所叨，为任尤重，华显、清要，迥别诸司，而一人才递，又一人继之，有若臣家私物，听闻所及，莫不致怪，况臣身当谬恩，何以为心？过福之灾，招损之患，揆以常理，势所必至，臣虽万被诛谴，实无冒没趋承之望，昨日大庭呼嵩之班，百僚鳌抃，众贺云腾，而臣则泯伏私次，莫效忱诚，情礼俱损，惶陨益深。伏乞天地父母，谅臣恳迫之情，察臣逊避之悃，曲垂慈念，快许镌改，以安贱分，以靖私义，不胜万幸云云。

9月12日

行都承旨李廷济〈坐〉。行左承旨赵最寿〈病〉。右承旨郑锡三〈坐〉。左副承旨宋真明〈坐直〉。右副承旨蔡成胤〈未肃拜〉。同副承旨李济〈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沈星镇〈仕直〉赵尚行〈仕〉。事变假注书韩游〈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善山府使朴弼健，昌原府使金鼎夏，益山郡守金命衡，殷栗县监尹审，南海县令尹㵑，嘉山郡守尹弼履，幕岭万户权柱锡，方山万户孙时好。

○李济启曰，因弘文馆草记，新除授副应教赵趾彬，副修撰成德润，牌招事，命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廷济曰，下直守令、边将及还下去守令留待。

○传于李廷济曰，下直守令、边将及还下去守令引见。

○传于蔡成胤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蔡成胤启曰，事变假注书韩游，虽已分馆，时未免身，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以赵尚行为假注书。

○李廷济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今日为政事，命下，而判书吴命恒，参判徐命均，俱以病不来，参议赵远命未肃拜，不得开政云，判书、参判、参议，并即牌招开政，何如？传曰，依启。开政命下之后，一向禀启，事体岂如是乎？

○李济，以吏曹参议赵远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推考传旨捧入。

○有政。吏批，判书吴命恒牌不进，参判徐命均进，参议赵远命牌不进，都承旨李廷济进。兵批，行判书沈寿贤宾厅进，参判李翊汉病，参议徐命渊进，参知金启焕病，左承旨郑锡三进。

○吏批启曰，军资监正尹泓呈状内，望八之年，老病沈淹，重得毒痢，度数无算，万无复起之望云，改差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廷济曰，春坊官员，曾有久任之教，而宾客亦有所达矣。今日春坊有阙之代，不为举行，举条似未启下，更拟以入。

○蔡成胤为承旨，曺命教为正言，吴命恒为知春秋，李时恒为分兵曹正郞，赵趾彬为副应教，成德润为副修撰，金道彦为典籍，金世衍为禁府都事，崔尚恒为珍山郡守，尹游为平安监司，宋成明为江华留守，洪廷相为义州府尹，尹容为水原府使，金尚奎为广州府尹，李思晟为平安兵使，赵显命为文学，右承旨赵最寿，今加嘉善。长溪都正棅，今加明义加资事，承传长溪君棅。

○副护军金梦鲁、鱼有琦、李万协、洪夏锡、洪重畴、朴圣辂、李炫、赵趾彬、张鹏翼、兪珉、朴宗荣，副司果金尚星，副司正沈星镇、韩游，守御使赵文命。

○李廷济启曰，前奉教尹尚白，前检阅郑益河、郑亨复，既已叙用，令该曹口传付职，仍以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奉教单尹尚白，检阅二单郑益河、郑亨复。

○李济启曰，新除授艺文馆检阅郑亨复，时在京畿果川地，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黄晸。

○李济启曰，明朝前大提学命招，文衡圈点事，命下矣。大臣及六卿、判尹、政府西壁，明日待开门牌招圈点之意，敢启。传曰，陈贺后牌招。

○传于李济曰，今日引见时，大提学圈点事，下教矣。明日陈贺后，前大提学命招。

○李济，以礼曹言启曰，各陵殿官员试暇假官以付禄，忠义差送矣。即接忠义厅所报，则今此庭试时，以二十员忠义，各陵殿不得推移差送云，其不足之代，则依前例以三医司差送，何如？传曰，允。

○答工曹判书沈檀疏曰，省疏具悉。前后批旨，已尽开释，则如是引嫌，不亦过乎？卿其勿辞，宜即还朝。

○答大司谏沈珙疏曰，省疏具悉。给灾事，令庙堂禀处，朴亨润，催促赴任，而疏末事，令本道查启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答奉教尹尚白疏曰，省疏具悉。无义之语，何必深嫌？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答吏曹判书吴命恒疏曰，省疏具悉。新兼三任，实循庙议，卿何过辞？金尚星疏语，未免过矣，而亦无深意，则尤何引嫌？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答大司成宋寅明疏曰，省疏具悉。疏陈上件事，令庙堂禀处，而试官事，尔言正合予意，深嘉其公，依此申饬该曹焉。李箕镇事，今观尔疏，始自觉其过矣，可不留意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吏曹判书吴命恒疏，伏以铨长特除之命，初出人望之外，久假仍冒，岂臣私分之所敢安，而只缘位著不备，缛礼当前，黾勉供职，已至三朔，鉴识素昏，瑕衅百出，自顾多恧，人谓斯何？日昨正言金尚星之疏，盛陈权扶首唱危言，身被重谴之事，至比之巡、远、杲卿，以最后牵复，殊无奖用之意为言，臣固受以为罪，摧谢之不暇，何敢以最初台望之即通，伊后骑省之特调，谓可称于谏臣所诩巡、远、杲卿者流耶？第其疏论，首尾隐映，令人眩惑，藏头之语，臣未知何所指的，且其所谓首领之爱，口舌之诛，缄默熟视等说，亦果指何等人，而至于草草搢绅之疏，犹且后发云者，即指臣顷年请讨征夏事也。乡居僻左，臣果晩到，相率陈吁，臣实为首，后时草草之责，是皆臣罪，至今思之，惶汗沾背，况以如此之人，冒当匪据之地，用舍之间，又复昏错，三年窜逐，万死归来之直臣，牵复最晩，奖用未尽，则论其罪负，尤当如何？臣诚愧惧闷蹙，不知措躬之所也。又于此际，槐院提举，备局有司，惠厅主管之命，出于意外，国之重任，丛萃一身，担上添担，蚊负至此，几何□□于摧压而死哉？臣本庸钝，近益衰落，触处愦愦，昏谬日甚，对人则名面各知，当事则忘前后失日用云为，率多颠错，其何能讨论词命，与闻𬣙谟，而尤敢望理财正辞，无负常平之职责也哉？此臣所以惝恍震骇，决不敢为冒承之计者也。昨今开政有命，三违严召，罪积逋慢，亦所难逭，玆不得不疾声呼吁于宸严之下。伏乞圣慈，天地父母，曲加谅察，亟许镌削臣本兼诸任，仍命攸司勘臣前后负犯，以肃朝纲，以靖私义，千万幸甚。

○工曹判书沈檀疏，伏以臣耄耋残龄，疾病沈绵，隔死如纸，望断陈力，而受恩如海，图报无地，瞻望云天，血泪长垂，适值元良三加之礼，获睹宗社万年之休，一觐耿光，退死丘壑，是臣区区之至愿也。是以裹束残骸，重入修门，趋簉阙庭，祗参褥仪，仰瞻岐嶷之容，少伸延颈之忱，臣虽夕死无恨，而终日骏奔之馀，脚部疼痛，精神昏愦，宛转床席，人鬼不分，翌日贺班，未克进参，情礼亏缺，臣尤死罪，且臣之入京，只为一伸分义而已。本非因仍蹲礴之计，而况今病势越添，不可不趁此未寒之前，归伏乡庐，以便调息，而第臣所带水部之任，许久瘝旷，目今嘉礼不远，将作□□，其不可为一老臣养病之局也，明矣。方欲留疏祈免，俶装将发之际，筹司、槐院提举之命，又下于此时，天牌俨临，末由祗赴，坐犯违慢，措躬无所，噫，前后圣恩，天地罔极，非臣糜粉所可仰酬其万一，则岂敢复惜残年，以尽犬马之力？而念臣向日所遭人言，至今思之，魂梦亦惊，臣虽不肖无状，立身四朝，粗知谨慎二字，而一朝身名之污蔑，至于此极，臣尝中夜伤悼，默想厥咎，则盖坐于当墓木已拱之年，为锺漏不休之行也。今虽天日照临，伸暴无馀，而臣若徒恃隆眷，束带彯缨，复抗颜于荣次，则市隶、街童，亦必嗤点而骂之曰，是夫也，无耻如此，宜其沧浪于向来之辱也。臣虽犀革裹面，何以对人，而圣明视臣，亦以为何如臣子哉？士夫立朝，以名行为重，一有点污，则古人以终身自靖，为处义之道，况臣衅累之踪，加以老病将死，惟有杜门自废，以为息黥补刖之图耳。玆敢留上血疏，疾声呼吁于天地父母之前，而扶曳病躯，复寻乡路。伏乞圣慈，察臣情势之不可复厕朝行，怜臣疾病之不可复起为人，将臣本兼诸任，亟赐镌削，使臣得以优游调将，歌咏圣化，以卒天地生成之泽，而仍命有司，勘臣违傲严召，径归田庐之罪，以肃朝纲，以励臣工，千万幸甚。

○礼曹判书李㙫疏，伏以臣之所叨本兼诸任，已极万万不称，夙夜忧恐，寝兴靡宁，又于千万梦寐之外，伏承惠局堂上、筹司提举之命，臣于此尤不胜惊惶駴悚之至。廊庙𬣙谟之地，有司最为要剧，至于钱谷之任，即国家之所重，历数前后，苟非才谞俱优，练达事务，莫有膺是选者，如臣疏迂侗僦，百事都不通晓，朝臣未尝以此任期臣，臣亦未尝以此事自期，缘何而致此误恩也？此非但臣之俯仰惭愧，无以为颜，远近听闻，亦必大骇，以为朝廷无人，缘臣一身，贻累国政，岂不大哉？反复揣量，万不近似，召牌之下，不克趋承，兢栗之极，置身无地，且臣又有恳迫之情，臣癃痼衰耗，抛废笔硏，久矣。提学之任，决不可堪，而顷于朝著草创之日，承乏充拟，以备岛制科次之列，臣自知决难承膺，一日之内，三违召牌，万不获已，而圣教之下，终至黾勉就列，厥后辞免，未蒙矜许，由中之恳，便归饬让，循墙不得，至今仍带，每当演纶之日，辄有代斲之羞，其为关系于国体，非细故也。况今科事，在于数日之后，馆阁例当主试，而臣昏眊迷愦，前后忘失，莫重试艺，万无主张考校之路，今则储望词垣之臣，蔚然林立，如臣自在应递之科，及今变通，断不可已，此则公议所在，臣何敢假为辞逊，以瞒圣聪也哉？伏惟日月之明，无所不烛，臣之苦心血恳，庶蒙垂鉴，伏乞圣明，亟许递改臣所兼三任，仍治臣逋慢之罪焉。即者伏闻以赞礼事，有锡马之命，臣益增震悚，臣幸际圣朝千一之会，昵倍春宫三加之礼，懽抃祈祝，庸有其极，而一时将事，有何微劳，叨此便蕃之宠，恐乖嚬笑之爱。伏乞亟命收还，以重赏典，不胜幸甚。

○奉教尹尚白疏，伏以臣屏蛰郊坰，积违轩陛，身虽畎亩，念系魏阙，不自意科名还复，出于特教，继而有向日艺院之除命，而情势臲卼，坐违严召，缩伏私次，恭俟重诛，圣度天大，罚止例罢，罪重罚轻，惶悚冞深。此际收叙有命，除旨随降，臣于是一倍惊感gg惊惑g，莫省措躬，臣岂不知含恩畏义，一肃天陛，复侍香案，获近耿光，以伸区区犬马之诚，而第臣不可进之端，有二焉。一则近日翰林郑益河疏斥事也，一则向时台臣朴师圣论劾事也。盖益河未彻之疏所云科名不正之人，即指臣身也。臣未知其意，果指何事为不正，而若曰臣之向日科名之名以讨逆者，为不正也。是则急于攻斥臣身，自不觉其言之为无严也。殿下最初备忘有曰，辛、壬事，先有可言者，其中虽怀无将之心者，但诛其人，是圣意以为未尝无可诛之逆也。噫，十行丝纶，昭揭断案，则益河独非今日臣子，而乃敢以辛、壬事，直归之于不正之科耶？此诚不识为君父讨复之义者，固不足与言，而若曰，近日科名之变易，为不正也。此自系朝家之处分，果可为臣之累耶？臣诚愚迷莫之晓也。虽然以科名而见讥于人，以右位而受侮于下，固是万万不进之端，而且向日台臣朴师圣之疏，论及臣史荐事，至谓之冒当荐事，广取五人，全无难慎之意，臣于此不胜瞿然，继之以讶惑也。盖臣之前上番翰林曺命教，以参癸卯败荐之故，不肯干涉新荐，命教出六之后，臣独居史局，则完荐之责任，在臣一人，而且无情势之难安，乃敢自当荐事，其所谓冒当者，未知何所据而发也。且夫史荐之规，惟视地望之高下，才学之能否，未尝限人数多寡，苟非其人，则一人不可，如其才也，则多取无妨，臣之所荐，乃赵迪命、朴文秀、李喆辅、申致谨、徐命彬五人，彼皆以名胄巨阀，才华标望，见推于世，其中四人，曾已付职，出入筵席，以殿下则哲之明，其人之可合史职与否，窃想有以俯烛之矣。况五人完荐，明有前例，载在荐录，则台臣之罪臣广取者，抑何意耶？其所以不举姓名，囫囵说去，必欲使史荐无一完人者，可见用意之不正，而臣不欲呶呶辩争于事过之日也，但其所侵诋，若是至深，则揆以廉义，其不可更进于兰台之地也，决矣。抑又念右位未出六，则下位不得径先出六，下位既出六，则右位不当复入艺院者，自是三百年不易之旧规，则臣尤何敢冒没承当，自臣身而坏旧规乎？情地之危苦，既如彼，规例之防限，又如此，以此以彼，决难出肃，玆于天牌之下，不敢辄复坐违，谨此随诣于九阍之外，投进短章，径归私次，臣罪尤万陨难赎矣。伏乞圣慈天地父母，曲谅臣万分难进之势，亟命镌削臣职名，以治臣违慢之罪，以靖私义，以谢人言，不胜幸甚。

○领府事李光佐箚子，伏以月令日吉，嘉事顺成，实是宗社万年无疆之福，庆幸懽悦，何可以言语仰喩？臣自前冬，有胃火上升之病，偏头痛、丹毒等症，连属重发，沈绵半载，始得回稣矣。今番头痛，又其馀症，仅得小定，入参大礼，顾其源委深重，触感辄生变症，三昨在庭班，癨气猝发，几至关窒，急吃丸药，难以降下，起伏出入，有失朝仪，追至至今，尚有馀悚，膈间痞隔之气，阅三日而犹未洞然，昨来又经一番重痛，以此病情，目前祗役，亦无以自效。且臣又有至难安之情，窃闻囚人李寿海供辞，其诟辱臣身，无异于申晩、南有常，禁府堂上，已目见，而因日暮还给云，故臣屡报禁堂，促令坐府捧入，而谓有公故，迄不开坐，今当以赦令放出云，有似苟且弥缝之为，臣虽疲劣，尚安可晏然掩置，遂以无事为幸，盘礴于职次乎？且念实录摠裁，何等重任，积受迫辱于郞属，至被不忍闻之言，国体之损伤，已无馀地，因仍冒处，丧尽廉义，宁复有此理哉？玆敢昧死仰陈。伏乞圣明，亟命先递臣摠裁之任，仍命并递臣本兼诸任，俾得遄归故山，获延残喘，不胜幸甚。取进止。

○大司谏沈珙上疏，伏以臣，以性则巽软，以病则癃痼，筋力奔走，常惭莫及于恒人，言论风采，尤非自期于平日，顾今阴消阳长，朝著一新，而旧逆未及论处，新讨亦靳开允，当此之时，凡诸谏官，正宜妙简，况玆薇垣长席，岂容虚授？虽是宿践之地，实多恧缩之心，而除旨适降于还朝之日，义不敢稽谢，未免冒没入肃，而武所参试之役，又适际于伊日，推移无所，黾勉承命矣。半月长路，宿病重添于撼顿之时，三日试场，新恙又发于劳攘之馀，昨夜出榜诣阙之际，深更雾露，感触尤多，左右担舁，仅仅还家，浑身洒淅，如泼冷水，偏头烘疼，若熨热火，达夜叫痛，转入危域，临晓欲起，未免还仆，竟莫能致身于诸臣之后，复命于重宸之下，臣罪至此，万殒犹轻，伏乞圣明，特施威罚，以警群工焉。臣不避猥越，略将沿路所见，附陈于乞免之章，惟圣明财察焉。今秋风旱，诸路所同患，而以臣所经畿、湖数十州言之，田谷之全失，果如所闻，今若征税如旧，则其怨必深，宜令庙堂，参量给灾焉。京外驿路，大抵凋弊，而至于金井，则尤不成样者已久，人皆厌避，即今救弊之策，莫如另择邮官，久任责效，新除授朴亨润，才足以稣残，亦宜催促赴任也。林川地有一大村，村中有两大冢，问着即是颐命、器之所葬处也。林民，言闾家夺入，尚有邦禁，而况此民家数十馀户，一时毁撤，移窆凶逆，非徒不之禁，乃反动一道而奔走赴役，且其孙凤翔，以先朝亡命之人，反受恩赏，尚此偃息自在，日肆侵虐于村中，村民之馀存者，亦不支堪，举怀离散云云。噫，不料圣明之世，乃有此事，为小民怨谤之资也。国是，有待大臣处分之教，臣民方此颙俟，而此事亦系违法反理，伏愿圣明，特加严处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大司成宋寅明上疏，伏以臣于本兼两职，自知万万不称，而第以先朝实录，即是臣子尽心之地，撕捱多日，致令迁就，亦非义分之所敢安，故淟涊承命，镇日赴衙，庶几催趱工课，以为一分自效之路，不意摠裁大臣，横遭诬诋，迄今引嫌，郞属之许多阙员，尚未变通差出，若干无故行公之人，又皆连有公故，誊写无人，停辍多时，臣虽赴坐，不过应文备数而已。惶陨愧恧，益不自胜，与其呼唱道路，空往空来，毋宁引分祈免，以安私心，玆敢冒死陈吁于宸严之下，伏乞圣慈，俯垂照察，亟许递改，不胜万幸。且臣窃有职事所关，平昔所慨，亦不无或近于越位者，而受恩罔极，不敢自隐，略此附陈于辞疏之下端焉。即今公私身役之苦重者，莫过于本馆典仆，老少男女，长时应役，不得暂佚，前后不堪其苦，引决自死，殆过六七，念之诚可恻然，况其靠住泮村，不能离出一步，实无作业资生之路，其所仰哺而为命者，只在于悬房屠肆。而三司纳赎钱两，几至数千，此外禁吏之横侵，私屠之夺利，种种弊端，亦不可胜言，其所取利，极其零星，穷阎下户，又无价本，不免转质于他人，渐益贫残，无所依赖，涣散之弊，迫在朝暮，圣庙守护，事体至重，朝家若不别加调恤，则决无支保之理，前头之事，非细忧也。曾前本馆堂上，为念此状，或疏或对，请得军门钱货，除便利许贷于泮人，以此分属悬房，使得复其生业，贩利取羡，既有其路，及期纳偿，曾不纬繣，民蒙其惠，公无所失，今若依前例，特以各军门所储钱货，合一二万两，定限许贷，则庶可有一分安接生活之路，念今朝家，连有大礼经用之阙乏，诚为可虑，而此与置在外府无异，限内收纳，必不愆期，在公家决无所失，伏愿圣明，特加矜察，亟令庙堂，参酌划给焉。且今庆科迫近，试官将出，臣有愚见，不敢不披露于此际，夫我朝用人，专靠科选试取之法，极为严重，而自夫党习日盛，私意流行，天下之事，无一不病，毕竟若并与科选之路而渐至淆乱，则人心无以管摄，世道无以收拾，其祸终必至于亡国矣。中世以前，俗淳治古之日，固无容议，而自有党论以来，考试之任，必皆以彼此参错，其意可知，不幸辛丑、乙巳之后，一番进退，朝无异论，试闱考官，亦皆纯用一边，周旋试席者，不出于辈流亲昵之间，噫，贤人、君子，必不有为而为善，人君驭下之道，亦在于推诚不疑，而大抵常人之情，易流难制，今若太无防范，靡所畏忌，则安知不渐流于放僻？臣谓自今庆科，申饬该曹，考官之望，必令以异己者参入，其有无故不进者，则亦必严立科条，位高者，或收夺告身，官卑者，亦禁推决杖，断无饶贷，俾不规避，则庶可以严科场而服人心，伏愿殿下，深留圣意焉。抑臣于日前李箕镇削黜传教中措语，窃有所动于中者，敢以平日耿耿之怀，因此略陈焉。夫君臣，犹父子也。子之于父，其所孝敬而爱慕者，根于天理，不以愚智而有间，其或有忽于孝敬者，终非常理，为其父者，或不免臆逆疑怒于天理常情之外，则岂不有伤于慈爱之天，而其子之冤愍伤痛，尤当如何？况君臣之间，专以义合，傥或情实有所未能悉，幽隐有所未能烛，顾乃以形迹之仿佛，遽疑之以天理人情之所必不然者，则此岂仁天慈父，容护覆盖之道哉？第自近年以来，下之所以请罪于上者，上之所以致疑于下者，辄曰，忠君不忠君，爱我不爱我，此岂不伤广大之体，示偏私之累，而顾臣之慨然于斯者，有素矣。念今国有大庆，八方欢欣，则况彼身居宰列，曾荷恩遇者，其所欣抃，岂下于人？今玆贺笺之废阙，未知因何事故，而殿下若只以阙其常礼，有损事体之罪，罪之而已，则彼必无辞，又何必遽论其欣抃与否于本情之外哉？此不但当之者之有所闷蹙，此等辞令，有妨听闻，留着种子，为害不细，岂以殿下之仁明，有忽于此，而或恐其不深加意于忘怒观理之工，此臣所以缕缕陈勉于事过之后。伏愿圣上，自今存戒，凡诸批旨，必致审慎焉。今臣所陈数条，固皆猥杂，而亦出于眷眷愚爱之至诚，伏乞殿下，恕其僭而采其愚焉，臣无任云云。

○丁未九月十二日巳时，上御熙政堂。下直守令、边将，还下去守令留待引见入侍时，左承旨郑锡三，假注书沈星镇，记事官李光溥、李圣起，昌原府使金鼎夏，善山府使朴弼健，益山郡守金命衡，嘉山郡守尹弼履，南海县令尹㵑，殷栗县监尹审，阴城县监朴震亮，洪原县监闵挺櫶，幕岭万户权柱锡，方山万户孙时好。郑锡三进前曰，诸守令、边将，使之一时入达乎？上曰，一人式问之，昌原府使金鼎夏进伏。上曰，履历。鼎夏曰，小臣丁丑武科，参下为楸坡万户，递拜训炼主簿，都摠都事，训炼佥正，都摠经历，甲午为德川郡守，以善赈加资，其后为五卫将，顺天营将，三水府使，伊川府使，龟城府使，永兴府使，今为昌原府使矣。上问七事后，又问所怀。鼎夏曰，别无所怀，昌原时未赴任，未知物情矣。善山府使朴弼健进伏。上曰，履历。弼健曰，庚寅拜永昭殿参奉，辛卯换濬源殿，升拜平市奉事，出六为典牲主簿，禁府都事，青阳县监，司御，定山县监，宣惠郞，金堤郡守，海州判官，南原县监，今为善山府使矣。上问七事后，又问所怀。弼健曰，时未赴任，邑情未能详知，无可陈达矣。上曰，下直守令先入，还下去守令继入，益山郡守金命衡进伏。上曰，履历。命衡曰，己卯式年文科，以成均参下，出六为典籍，礼曹佐郞，工曹正、佐郞，外方则为保安察访，栗峯察访，咸平县监，海南县监，固城县令，黄海都事，韩山郡守，今为益山郡守矣。上问七事后，又问所怀。命衡曰，臣以未赴任守令，本邑入于灾邑中，朝家给马发送，故新官下人，姑未及上来，未知邑弊矣。嘉山郡守尹弼履进伏。上曰，履历。弼履曰，丁酉武科，以参下武兼，出六为训炼主簿，都摠都事，经历，参上宣传官，今为嘉山郡守矣。上问七事后，又问所怀，弼履曰，时未赴任，姑未知民瘼，别无可陈者矣。南海县令尹㵑进伏。上曰，履历。㵑曰，壬寅武科，以自作仇非万户，为武兼监察，今为南海县令矣。上问七事后，又问所怀。㵑曰，闻本邑年事，则自七月旱干特甚，畓谷枯损处甚多云，未免凶荒矣。殷栗县监尹审进伏。上曰，履历。审曰，壬寅为靖陵参奉，升拜典设别检，出六为司仆主簿，汉城主簿，今为殷栗县监矣。上问七事后，又问所怀。审曰，小臣未赴任，姑未知邑弊，下去后如有革弊之事，当与道臣相议以闻矣。差使员阴城县监朴震亮进伏。上曰，履历。震亮曰，乙未为式年甲科第一人，为典籍，刑曹佐郞，直讲，祥云察访，奉常主簿，今为阴城县监矣。上曰，饥民无之乎？震亮曰，岂无饥民，而涣散之患，姑无之矣。上曰，无军饷乎？震亮曰，本邑军饷，年年运纳于忠州杨津仓矣。上曰，户数几何，军保几何？震亮曰，户数一千六百户，各色军保，七百二十七名。上曰，无所怀乎？震亮所怀，本邑以二面残邑，各色军保定额之数，多至七百二十七名，而应役良民，则不过三百名矣。凡逃故之数，前后守令，不能充数，故白骨邻族之侵征，全由于此，自朝家合有变通之道矣。郑锡三曰，此岂特阴城一邑？八路诸邑皆然，而此何大段变通，不可以一守令之言，续续变通，而大抵近来守令，无恪谨奉职之人，故户籍时，不能搜括民丁，只凭面任辈所报，以此户籍之疏漏特甚，军保之难充，盖由于此矣。上曰，京外户籍，皆疏漏而外方尤甚，故有此逃故之弊，邻族侵征之患，每年有之，此后则各别申饬各道，户籍疏漏之守令，不但使监司殿最，亦为这这请罪事，分付，可也。〈出举条〉震亮所怀，己亥量田时，量案文书，均田使，累度退却，故本县田结，以陈为起者，将至于四十结，此亦自朝家变通，然后可除邑弊矣。郑锡三曰，非独湖西，三南亦皆有此弊矣。上曰，量田后，似不无虚实相蒙之弊，其过滥处，使三南道臣，详审变通事，分付，可也。〈出举条〉差使员洪原，县监闵挺櫶进伏。上曰，履历。挺櫶曰，壬寅武科，以参下宣传官，出六为瓦署别提，监察，今为洪原县监矣。上曰，本县元户几何，还谷都数及田结都数，亦几何？挺櫶曰，本县元户三千六十户，还谷都数一万七千七十二石四斗二升，田结都数，陈起并二千三百十五结五十九卜矣。上曰，军额几何？挺櫶曰，军额则一千四十五名矣。上曰，邑弊何如？挺櫶曰，本县田多畓少，今年畓谷，仅免惨凶，而田谷，则酷被虫灾，便作赤地，小臣上来时，言于道臣，以明春设赈之意，相议而即今最切急者，年事如是凶歉，许多还谷，势难毕捧，此为大段忧闷矣。郑锡三曰，近来上下之官，诚信未孚，外方之官，虽有此等请报之事，庙堂或虑其虚实相蒙之弊，不为信听，故虽是尤甚之邑，未蒙实惠，而今闻洪原县监之言，则畓谷颇稔云，还上难捧之请，非矣。上曰，诚信未孚之言，好矣。守令滥报监司，监司滥报庙堂，不能相信，其势固然，洪原县监田多畓少之说，未免窘遁矣。还上今秋尽捧，然后明春种子，可给，而各邑每以难捧为请，专事要誉，其习何异于贪滥？日后如有还上称頉减捧之弊，各别科罪事，申饬，可也。〈出举条〉幕岭万户权柱锡进伏。上曰，履历。柱锡曰，以禁军久勤，见差万户矣。癸卯为武科，见罢，今为复科矣。上曰，虽未赴任，如有所怀，陈达，可也。柱锡曰，无所达者矣。方山万户孙时好进伏。上曰，履历。时好曰，甲戌为武科，以训炼权知久勤，曾为阿吾地万户矣。今又以训炼参军陞主簿，为方山万户矣。上曰，有所怀乎？时好曰，本镇，即义州所管，而闻江边七邑，凶荒惨酷，故镇卒举将离散云，而济活无策，边将朔料，若有裕，则可以分赈，而九斗米六斗粟，犹不足于边将料食，则其何以分赈乎？以是为忧闷矣。金鼎夏曰，臣有所怀仰达，臣数年前，待罪永兴府使时见之，则本邑设站处，甚多，而各驿所属保率，其势伙然，十年后次次陞驿吏，故良丁厌避军役之烦率，皆投入于保率，故军额之充定，极难，此弊变通，何如？上曰，令庙堂讲确变通，可也。〈出举条〉鼎夏曰，又有所怀，敢达。昌原，在于兵、统营之间，兵、统营进上时，募军处，捧数十斗谷，以为补用于进上矣。募军之役，比他役极歇，良民，自其生发未燥之时，图入于是役，本官若或充定于军保，则兵、统营，每为移关頉下，故本邑之充定军役，极难，多有白骨征布之弊云矣。上曰，此等之弊，种种悉难尽为变通矣。上曰，下直守令，则承旨读谕，先为出送，边将则有赐物，使之入受，可也。郑锡三读谕，上赐边将弓矢，诸臣遂退。

○丁未九月十二日巳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左议政赵泰亿，行兵曹判书沈寿贤，行户曹判书李台佐，司直金重器，同知李森，右副承旨宋真明，司谏南一明，掌令崔𪹯，修撰任珖，假注书沈星镇、韩游，记事官李光溥、李圣起，同为入侍。赵泰亿曰，近日朝昼凉冷，上候何如？上曰，无事矣。泰亿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连为安宁矣。泰亿曰，王大妃殿患候，近来何如？上曰，一样无加减矣。

○沈寿贤曰，王世子近有不平之候，而行过大礼，劳动之馀，易致添伤，气候若何，更无入诊之事乎？臣在保护之地，不胜忧虑敢达。上曰，行大礼后，别无添伤矣。赵泰亿曰，日昨王世子冠礼，无事过行，宗社臣民之庆，曷有其极？臣三年罪屏之馀，始得瞻望春宫，则岐嶷天成，动止中规，三加礼节，一无错误，满庭臣僚，孰不动色相贺，臣少须臾无死，得睹盛举，身亲将事，欢欣抃跃，万倍恒情，嘉礼吉日，又此迫近，圣情嘉悦，尤当如何？冠昏大礼，既是成人之事，教导之节，一日为急，宫官必须妙选，在野学问之士，亦须招延，日亲讲说，俾有习与性成之效，是今日莫急之务，而书筵之法，例多斋戒及杂頉，故不得逐日进讲，冲年典学，一刻为急，此后则别定规例，国忌外不紧杂頉，一切勿拘，专以日为程课为主，然后方可望日就月将之效矣。伏望圣上，益复加意焉。上曰，王世子年方幼冲，近有感患，不无添伤之虑，而大礼退行，极为重难，故果以定日行礼矣。虽凡人之盛年加冠，犹为不便，而能无事行礼，所患亦不添加，其喜曷胜？课学之言，甚切实，予当体念，宫僚妙选事，户判曾于筵中，亦陈达矣。讲学一节，国忌外不紧頉禀甚多，予尝欲变通而未果，其令春坊书入存减，宜矣。〈出举条〉李台佐曰，三加之礼，繁文琐节，甚多，而王世子冲年行礼，动中规矩，其日满庭群僚，孰不动色相贺？且于宫僚引接之时，言语动作之节，自有圣人姿禀，臣常钦叹矣。学问之工，亦宜及时加勉，而国忌外頉禀居多，书筵之间间停废，亦甚可悯，此后则不紧杂頉，一并停减，频接宫僚，讨论文义，则其所资益，必多，又自上益加遇物之诲，习与性成，自底于圣人之域，则此岂非宗社无穷之福欤？上曰，所达好矣，予当各别留意焉。

○赵泰亿曰，小臣情势，夫岂有复入修门之望？只以恩召络绎，大礼迫近，不得不进身近畿，仍蒙恩递，臣方日夕感颂，不意递相十二日，复有重卜之命，臣岂敢以一番递相，自谓粗伸廉隅，而晏然复当乎？适值冠礼，忝叨宾任，不能逃遁，黾勉出肃，而本非仍因久冒之计，嘉礼成，则便当归去，此是臣自矢于心者，而即今原任大臣，上下之所系望，朝家之所力致者，而以誓墓一事，大自撕捱，至于如此，圣上虽竭诚敦勉，辄必力辞乃已，士民加额之望，举切抑郁之叹矣。夫原任大臣之以廉义自励，实是难进之大节，而君臣分义，至严且重，虽有父母遗训，君上言其太过，则何可以此为自划之义乎？誓墓，本出于晋之王羲之，耻其位望，不及王述，至于为文誓墓，识者小之，非若圣贤可师可法之事，今此大臣事，虽与王羲之事不同，而此事岂不过乎？今以此为自断平生之计，末世之遭抨弹者，何限，而人怀誓墓之志，则人主，何处得臣而用之乎？似此义理，今古所罕，况领府事所遭人言，洞雪无馀，圣上之所以倚毗眷遇者，千古所罕，朝野之所想望者，至深且大，自上益加诚礼，必以亟回遐心为期，是国人之望也。上曰，誓墓事，顷日领府事入侍时，欲问而未果，誓墓云者，誓于家庙耶，誓于先墓耶？户判必知之，陈达，可也。李台佐曰，李光佐之誓墓，臣虽一家，未曾闻知矣。今番恩旨隆重，而久不应命之后，始闻有誓墓事矣。光佐，自以为行身无状，事君不忠，一朝陷于大戮之科，传家忠孝，到身亏缺，故更无立朝事君之心，而其惊陨痛迫之情，无处告诉，甲辰冬下去时，为文而告于其先墓云矣。宋真明曰，领府事誓墓之事，臣则以为非矣。人臣事君，身非己有，前头事何以预谅，而丁宁誓墓耶？况人主造命，虽重于此者，若以特教，命改所操，则人臣无奈何矣。或有以父母遗训，更无告语更改之道，而若事势迫隘，君命为重，则亦有不得终守之道，况此誓墓，乃是自己事也。君命之下，岂可终不可变改乎？大抵事君尽礼，为忠，事亲尽道，为孝，虽迫于君命，改其所守，固不有违于孝道，臣意则誓墓一事，不可为自废之端矣。李台佐曰，光佐平生，自励以忠孝二字，猝然以凶逆之魁目之，故以此为抑郁冤痛矣。上曰，甲辰冬，则忠逆二字未出之前矣。赵泰亿曰，似是吴命峻疏后矣。命峻疏中，有威权下移之说，以人臣得权字，故大惊惕有此事云矣。上曰，予亦知之，此谓相职耶？抑或不欲复出于世道之意耶？李台佐曰，所遭罔极，不欲抗颜出世而然矣。沈寿贤曰，君臣之义至重，父虽使子不仕，若有君命，则不敢不仕者，道理当然，光佐私自誓墓，以此自划，臣未知其得当也。虽以向时所遭为言，即今在廷之臣，孰不遭人言乎？若人人皆怀退去之志，则国事谁能为之乎？如此私意，割断似宜矣。泰亿曰，即今朝廷，无此大臣，则不成貌样，而每怀必去之志，闷甚故敢达矣。上曰，领府事到江上，以相职未解之前，不可入去为言，故其所勉许，盖出于一时曲副之意矣。闻其入侍所陈之言，则以誓墓为难进之端，故日昨重卜卿也，所当先为重卜，而或虑以此，又为过辞未果，而誓墓一节，闻甚过矣。甲辰冬所遭，以领府事之心，遭如此之言，则宁不痛迫乎？其所誓墓，可见其志尚之有别于他人也。然父母遗训，固不可背负，而若有君命，则亦有变改之道，况此誓墓，乃是自己事乎？此莫非因予诚浅礼薄，致有此事，是予之过也。左相向来所遭，实由于数月相职耳。架虚凿空之说，惟当付之一哂，不必芥诸胸中，况予已洞烛其诬，则今何复嫌？然卿之所遭，比诸领府事稍轻，而领府事，则卿以勉留为请，卿则以必退为辞，此所谓责己则难，而责人则易者也。卿若退去，则领府事其肯留乎？真所谓欲其入而闭其门者也。予则决不可舍卿矣。泰亿曰，臣三年罪屏，更入筵席，欲为瞻望天颜，而惶恐不敢矣。臣本以无似，猥蒙谬知，官至于三事，岂无过福之灾乎？臣本来多病早衰，齿牙尽落，头发亦脱，又自丧惨以后，眼视甚昏，消渴之症，乃是十馀年出死入生之疾，实无陈力供职之望，且以人事言之，厚蒙国恩，荣耀已极，子老孙长，私分亦足，满盈亢极，宁有不败者乎？年前数月相职，其祸几至于死，若非殿下之哀怜，则臣岂复得为人乎？自古人臣，知进不知退，则鲜或不败，昔疏广、疏受，官不及于臣，而知足退去，后世称为贤大夫矣。臣之所带职名，即是布衣之极，向日所遭，实无复入之理，而恩礼旷绝，召命络绎，且以大礼迫头，故不敢一向偃然，不顾私义，冒没入来，而大礼之日，脚力战掉，几乎颠仆，而幸免失措，臣自怪其能如此矣。前头又当六礼将事之任，而安知其又免颠仆乎？臣日昨与领府事相对时，以臣病不可担当国事，势将先退之意，言及，臣之去就，实与领府事无异，而欲入闭门之教，殿下之下烛，过矣。前头当以疏章陈恳，而圣上虽欲勉留，朝廷卿宰，无非臣之亲旧，礼成后必去，即臣朝夕常谈之语，侪友间孰不闻知乎？小臣则决意还归，而领府事，亦以必去为计，右相若供职，则可以为国事，而即今在乡，前后眷注不替，敦召且勤，偕来史官，尚今留在，而但其职名，既罢还仍，命召，既入还给，则已递之大臣，岂有更来之理乎？以此造朝之意邈然云，其在礼使之道，不可一向强迫，当为勉副后，更卜新相，委以国事，则庙务似无积滞之患矣。小臣极为惶恐，外议亦如此，故敢达。上曰，领府事，予当勉留，而卿之祈免，终为过矣。以卿与领府事所遭轻重言之，则卿之所遭，轻于领府事，虽使一国大小人问之，亦必谓轻矣。此后则还归二字，勿着腔子，可矣。右相近来言议颇层激，而顷日予之处分，实是不能周详之致，前后箚批，已为开释，而尚无造朝之意，欲为勉副，而大臣去就，异他，故未果，姑观前头，不无勉许之意矣。

○赵泰亿所启，捕盗大将吴重周，今方在乡，久不上来，捕将，例不得陈疏辞免，故一向虚带重任，自备局使之催促上来，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

○赵泰亿所启，臣取见诸道监、兵使秋操，取禀状启及报状，或请依例举行，或请禀旨举行，而第念诸道农形，虽有稍登之处，槪以论之，未免失稔，此时操炼，其势似难，且已节晩，诸道兵使习操及城将城操等，一倂停止，营将巡历，点阅军器，各其官门，聚会军兵，似不可已矣。且黄海、庆尚两道监司，亦以推奴征债停止为请，并依状请施行，至于岭南奴婢推刷，奴婢搜括充定，防布收捧事，亦依施，而其中忠清兵使郑缵述，黄海兵使元百揆，南兵使具后翼，莫重习操，只报本司，不为状闻，事体未安，并推考，何如？上曰，推考事，依施之。水陆操停止，重难，而今已节晩，一并停止，营将巡历，则为之，可也。沈寿贤曰，全罗兵使李行俭，以依例举行之意，状禀，亦令一体停止，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

○赵泰亿所启，观此摠戎使申光夏状启，则今秋操炼，依例举行，壮哨军及牙兵上番事，禀处矣。上年秋操，既已设行，今秋则姑令停止，至于壮哨军、牙兵上番，似无大段贻弊之端，依状请施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

○赵泰亿所启，观此平安监司洪锡辅状启，则本营作队军兵停番事，令庙堂禀处矣。本道今年穑事，未免失稔，则贫残军兵之裹粮远赴，其弊不赀，依状请停番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沈寿贤曰，平安兵营，亦有作队军，而不为状请，此亦一体停番乎？上曰，一体依施，可也。李森曰，平安兵营守番军事，臣曾经本道兵使，备谙此事矣。兵营守番军，一年两次立番，而自正月至六月，自七月至十二月，轮回守番，而不立番之军，则纳米六斗，立番之卒，则减其所纳，加给三斗者，乃是旧法也。监营之除番收米，为其赈资，犹或可也。兵营则既非设赈衙门，且是贼路初程，诘戎之政，不可少忽，除番收米，极为不当矣。上曰，兵营异于监营，勿为停番事，分付。森曰，近年以来，连仍凶歉，巡历辄为停止，臣实慨然，军务之疏虞，莫今日若也。臣屡经阃任，略知其弊，或有不虞之变，军务如此，极为可虑，肃庙朝累有申饬之教，不无所效矣。丙申年间，臣待罪平兵时，年年值凶，不得巡点，故戎务太疏，大抵监、兵使巡历，例于春秋为之，而各邑各镇，预知其某日当到某邑，互相转借器械，代点军兵之弊，有之，而过巡之后，则一任抛弃，置之相忘之域，所谓遍巡，徒为贻弊列邑而已，终无实效。古语曰，变出无时，且西关异于他道，臣意则简其驺率，无时摘奸，则各邑，不知当到于某邑，必皆动念，一邑摘奸，十邑动念，数三邑摘奸，一道动念，此则反有胜于遍巡，故敢将愚见，有所状闻矣。回启以为不无所见，非特本道，八道监、兵使处，一体施行事判下，而此事尚今寂然，无举行之事矣。泰亿曰，训将所达，抽牲摘奸之言，好矣。上曰，近来申饬，而兵使武弁，监司文官，故兵使必欲炼习戎务，监司每欲轸念民弊，俱是得体武弁，皆如训将之言，则好矣。而升平日久，人皆懈惰，各道军兵，举皆疏虞，坐作进退之节，亦多未谙，如此军兵，将焉用之，而一停、二停，无时炼习，营将巡点，好矣，而如非其人，不如不为，然但今已节晩，朝令数改，则不无贻弊，一二邑抽牲摘奸事，申饬诸道，而营将巡历后为之，可也。〈出举条〉金重器曰，近年以来，连值凶荒，加以民役偏重，故百姓不得安顿，举皆离散，各邑军额之未充定者，甚多，极为寒心，至如束伍军，则本以公私贱，苟然充数，逃亡之数，逐年加多，而各邑未即代定，及其兵使、营将巡历关文来到，则虑其生事，每以邑底闲散之类，假名逢点，过巡则又复一向抛置，如此之军丁，将何以得力于缓急耶？巡历若逐年为之，则各邑或不无惕虑之道，军政之虚疏，似不至此，而诸道监司，每因年凶，虑其民弊，到任后初状启，必以兵使、营将巡历停止为请，朝家亦依状请许施，故巡点之停废居多，虽或间间巡点，而三四年或一次为之，四五年或数次为之，临时乌合之卒，猝当巡历，岂能晓解阵法乎？即今升平，已近百年，恬嬉至此，而事变本无先声，若或有意外边警，则仓卒之际，其何以收拾乎？事之寒心，莫此为甚，此宜别样申饬矣。上曰，巡历虽逐年为之，束伍军之虚疏如此，且闻服色、器用，临时借用云，若当事变，何以成样？此甚可虑矣。赵泰亿曰，小臣曾任铁原，以兼营将，巡历于所管诸邑时，点考束伍军，则假名逢点之类，居多，呼名之际，年岁疤记，互为相左，呼之以老壮，则儿弱对之，呼之以无髯者，则髯长者对之，一哨之内，现捉者，多至数十人，臣不胜骇然，拿入查问，则个个吐实，故一倂治罪，而营将巡历时，若有执頉之邑，则状罢守令，乃是法例，而九邑守令，一时状罢有弊，故有所斟酌，而小臣以名官出去各邑，似必惮畏，而犹且如此，彼无势之武弁，其何以威行列邑耶？束伍军，皆是两班家仰役奴，故逃亡之患，种种如此之军丁，其何恃于缓急之际乎？故宰臣李廷馣，率束伍军据入于延安之土城，能致克战之功，以此观之，士马虽精强，将帅若非其人，则难以得力矣。上曰，外方军卒之不知射炮者，甚多，若无炼习之道，则其何以知之乎？代身点考，兵器借用事，曾有申饬矣。沈寿贤曰，兵器则借用于傍邑，呼名则代身逢点之弊，实是无纪律之致，必为大段申饬，然后可无此弊矣。李台佐曰，我国军兵，本来不多，京城，则有三军门，器用、服色，颇新新，而外方，则养兵之道，全然抛废，其中束伍军私奴充定者，居半，故极为虚疏，臣为南阳府使时，点考束伍，则多有以索缠刀者，间或有军妆精明者，则皆言借来于水原云。水原军妆之稍胜于他邑，可知矣。大抵贫家奴子，年年纳贡于上典，又率其妻孥，朝夕所食，犹患难继，军妆、服色，渠何以自办乎？临时借用，势所固然矣。且南阳，是摠戎厅管下，故摠戎使下来，则各自出物，以供其摠戎使所率下人一名所出，多至数两钱，其何以保存乎？以此逃亡之弊，亦多矣。摠戎使巡历，虽或为之，不过一番放炮而止，别无炼习教养之事，愚迷军卒，岂能知坐作进退之节乎？养兵之道，不可不别样讲究，而至如水原军，则军妆、服色，颇济济，实非诸邑之比，且其士马精强，脱有缓急，则不无得力之效矣。金重器曰，水原军，虽称八千兵马，实数仅满六千，而故将臣柳赫然，为水原府使时，尽力于治兵之事，教炼之法，一如都监，故服色、器用，不让于都监矣。其后则一向抛弃，无一可用，至于摠戎厅三辅南阳、长湍等军兵，亦皆不知其进退坐作之节，诸邑军兵，如是疏虞，实为寒心，而其中水原稍胜，曾在丙子之乱，诸邑中水原之军，独为朝令夕发，来阵于露梁云，即今所可恃者，惟是水原矣。臣待罪摠营时，下往水原，数次习操，则军卒济济，实为奇特矣。李森曰，外方军兵，皆不如水原，以庆尚左、右道言之，军数仅至二万馀名，而水原，则一邑独镇，军数甚多矣。待罪其邑时见之，则当初施设，不为泛然，而近来，则全然抛置，实为慨然矣。

○赵泰亿所启，即见湖南别遣御史李匡德状启，则忠清监司所管春秋牟麦，多则一万石，少则六七千石，先为取用事，自上依状请施行事，命下，故其时即为分付本道监司矣。第念湖营牟麦，虽云三万石，即今见存者，必不如是，而且所请之数，不得指一，故分付之事，监司必眩于奉行，一处谷物，多数移转，则湖营形势，亦不可不念，前日御史状请中，湖营牟麦四千石，划给之意，更为分付于忠清监司及御史处，何如？李台佐曰，忠清监司，必有多少间状请矣。上曰，予知李匡德为人，虽六七万石，用馀必不虚费，四千石，则湖南之民，见御史之监赈，皆望其救活，此数似不足，加一千石许给五千石，可也。〈出举条〉

○李台佐所启，湖南别遣御史李匡德状启中，馀结私用者，预定罪名事，为请，而此有曲折，臣居乡时，备知矣。挽近以来，守令风习大变，磨勘之馀结，约己爱民之类，皆给大同灾，此虽便民，系是犯禁，其中不能廉简者，馀结一体磨炼，混入于田税大同，直捧私库，终归私用，近来则纪纲解弛，尤无畏戢之事，馀结，直以钱文捧之，凶年则一结价至七八两，丰年则五六两，直自卖用，彼行此效，习以为常，世安有卖田结之守令乎？民不蒙惠，徒事肥己，决非士夫所为，闻湖南、湖西尤甚，京畿亦然云，此则别为节目，颁布三南，前头暗行时廉问，添入此条，随现重究，好矣。上曰，隐用私结，本在于绣衣封书中矣。馀结私用之罪，其律，如何？李台佐曰，十卜以上，为禁锢矣。上曰，卖结甚于隐结，勿论多寡，以赃律用之，可也。〈出举条〉。

○赵泰亿所启，观此全罗监司状启，旱田给灾事也。今年禾谷，几乎成样，而豆太全歉，宜乎状请，而田则一年两耕，故例不给灾，而木花田，则有给灾之规，而今秋木花，则稍胜，而豆太，则尤甚，若不给旱田灾，则民望缺矣。上曰，旱田给灾，无先朝规例，入侍诸臣，所见何如耶？李台佐曰，旱田给灾，广考前后给灾文书，则终无可据之例，虽值豆太尤甚失稔之年，终不给灾，盖以一年再耕之故，豆太虽失稔，牟麦已收获，此与白地征税有异，故前后无旱田给灾之例，即今豆太，虽曰失稔，法外之事，有司之臣，防启而已，无容议为。泰亿曰，旱田给灾，虽无前例，连岁荐饥之馀，豆太又失稔，若不给灾，民情当落莫，而户判所达，亦出于遵守前例之意，自上特有除减之事，则庶慰南民之望矣。上曰，虽居九重，豆太凶歉，岂待道臣状闻而知之耶？但近来道臣、守令之灾结请报，不无过节之弊，庙堂以经费之不足，不许，则民怨归于庙堂矣。古者汲黯，矫制发仓，而其后亦未多闻，且祖宗朝恤民之典，非不至矣，而至于辛亥凶歉，未必不甚于今年，而亦无旱田给灾之例矣。近年人心巧诈，虚实相蒙，湖南一道，今若开路，则岭南、湖西，亦必相继而请，唯当一遵祖宗朝定宪，而先朝有湖南田税斗数蠲减之事，今亦减给斗数，好矣。泰亿曰，圣教至当，南民闻此德音，必将鼓舞欣悦矣。沈寿贤曰，田税则太，畓税则米，而大同减半，则民蒙实惠矣。上曰，大同一节，予有意焉。顷者宋寅明，为承宣时，尝言国家若有庆，则有司、诸臣，皆蒙赏典，而至于下土之民，未得蒙惠，民间岂知国有庆事云者，诚好，前头嘉礼后，欲除减大同矣。田税，则斗数减之，而大臣有司之臣，参量为之。台佐曰，太一斗减之乎？当以几许减给乎？寿贤曰，一结田税为四斗，而若二斗，则为减半，若一斗则为减四分之一矣。上曰，尤甚邑二斗，之次邑一斗，减之宜矣。〈出举条〉

○赵泰亿所启，观此黄海监司金始㷜状启，则诸邑军布奴婢身贡，依前以钱参半收捧事矣。上曰，曾见状启，而此事果，何如？泰亿曰，臣在原州时，原州之民，以钱布参半事，路傍呼诉，故稔知此弊，而如此之事，不可续续变通，未及仰达矣。大抵曾前军布，或木或钱，随所得上纳，故民情便之，今有纯木上纳之令，今年木花失稔，纯木备纳甚难，故海西状请如此，关东，则臣所目见，以钱布参半捧上，则民情庶可慰矣。李台佐曰，钱货，只为私用，而不为公用事，曾已定夺矣。物货不能上下相通，则其弊大段窒碍，宜令庙堂诸臣，更为商确处之，而钱币之代，以他货币造出，然后可以通用，而古有楮币矣。上曰，楮币有见之者乎？泰亿曰，臣未及见矣。闻之，则壮纸一张，可出六片，而其形状，如兵曹草料板，一两之价，未知其几何，而用之于百官颁料，若久用，则弊裂，故随弊随造，亦有弊，决非久用之物云矣。寿贤曰，我国楮货，即中原之钞，而宋时蜀人用之，他国不用云矣。台佐曰，所谓助粮木，即是市上常木，小臣幼少时见之，则长广甚短，如世所谓咸山布，而久用则麤黑，如入烟堗状，此不过为私家朝夕市上之用，只买蔬菜而已，不可他用矣。丙辰年间，始造小钱，而小钱四分，为大钱一分之价，其后大钱始出矣。上曰，即今行用钱，与汉时五铢钱，何如？泰亿曰，五铢钱有轮郭，如即今行用钱矣。寿贤曰，常平通宝，稍大于五铢钱矣。当初始造之后，用之甚轻便，故始则行用于京中矣。今则京外通用，南则济州，北则会宁，皆用之，义州官府，亦有之云矣。泰亿曰，闻之则义州边上人，或与胡人潜相买卖者，比比有之云矣。寿贤曰，《周礼》货字，书以泉字，盖是流通之意也。钱货，今若只为私用，而不为公用，则上下不能相通，非但有大段窒碍处，乌在其泉货之义乎？若以钱货之有弊，欲罢，则他货币，不可不代造矣。台佐曰，今若以钱货，为可罢，而不即变通，又不有改币之道，则公私之用，极为窒碍，钱货之存罢当否，使庙堂诸臣，各陈所见，以为当罢，则限年用之，以为不当罢，则加铸好矣，而大抵钱弊无穷，非但人心、世道之乖谬，外方贪风之大振，悉由于此，不可不罢，而第即今公私异用，极为难便，且以贡物上下言之，若以纯木计给，则贡物人辈，以木换钱，买卖物种，亦甚有弊，后日次对时，自上下询诸臣，以他币之久远无弊者，商确议定后，仍为颁示外方，似好矣。上曰，楮货与助粮木，予未及见，而一自钱出之后，人心、世道，日渐乖谬者，莫非钱弊，此可谓尤物矣。先朝时，有一儒生，疏论钱弊，予尚记有矣。其疏曰，幼稚之儿，不食药飮，若以钱给而诱之，则必食云，孩提之童，有何物欲，而犹知其钱贵，彼愚夫愚妇之爱钱，无甚怪矣。大抵钱之为物，非可食可衣者，则于人于国，无甚关紧，而其为害，一至于此极，且或流入于彼国，则亦甚可虑矣。顷日筵中，虽有加铸之议，予则决知其可罢，钱货若罢，则他货币不可不造，当与庙堂，从容商确以定矣。台佐曰，黄海监司状启中，钱布参半事，当许之，而此后有状请处许之，无状请处勿为举论，何如？泰亿曰，不可如是斑驳矣。上曰，一道如此，则他道可知，从民愿钱木间，随所得上纳事，一体分付，可也。〈出举条〉

○赵泰亿所启，乙巳凶荒特甚，岭南列邑，当年还上，未得准捧，至于上年，秋事虽曰稍登，自经大歉之后，民间赤立，公私积债，无一还报，上年新旧还上，不得毕捧，列邑随其捧未捧，区别成册，岁末磨勘，则其时道臣，一倂退送文书，不许磨勘，乃反发关，至以穷民，倾其䃫石，尽输官纳，阻饥方甚，已极可矜，土豪、官属，延拖不纳之故，已纳穷民，不即受粜，不可不念，各邑须悉此意，不待磨勘，为先岁翻后，即时开仓分给，观望不纳者，严督准捧之意，知会列邑，故列邑，政当文书退送，馀籴难捧之际，称以分给，就其中旧未收难捧者，分给，新还上，旋即还捧，此便是反作也。岭南大小州、郡，无不犯此，岭外七十一州旧还之未捧，今尽为虚录，其时数三守令，则未捧还上，决不可徒畏营门，遽然反作之意，再三论报，则巡营，终不许，直以准捧之意，磨勘文书后，行关分付，今此列邑之反作，实道臣导之也。守令或有反作之事，则道臣，固当摘发论罪，而其所发关，外似轸穷民之意，而内实开反作之路，其为无据，莫此为甚。且闻岭外民情，上年反作之旧还，今年则将尽为新还，目今灾荒，比乙巳无甚异同，而以反作之故，谓之新还，若并督于今年，则是万无聊生之望，不待开仓，已有流散之形云，若不及今变通，则来头岭外民事，诚多可念，今此反作，既是营门之所开路，则不可归罪于许多守令，当该发关道臣，罢职不叙，反作旧还上，亦令本道，即即查实启闻，随其灾实邑区别，待丰慰彼岭民燃眉之急，何如？此事甚重，询问诸臣而处之，似宜矣。沈寿贤曰，此事极为难处，其年还上，以未毕捧，报上司，而退却不捧其成册，一边督促毕捧文书，一边许给岁时还分，故守令，使还谷未纳人一族，代呈所志，准其未纳数，成出受去文书，此所谓反作，而元不捧上之谷，乃以新分给样，作为虚录，故今秋则将与新分给，一体督捧，而其实，当初受食者，皆已流亡，势将征出于替当呈诉之一族，当此凶岁，勒征于初不受食之人，岂不大段难安乎？为先行查本道，得其实状后，论罪道臣，参量变通，似为得宜矣。上曰，依所达，即为分付本道，查问处之，可也。〈出举条〉

○赵泰亿所启，即见奉常寺牒呈，则祭享所用，中脯、柏子等物，北青、洪原、利城三邑，以被灾尤甚邑，不为上纳，生事可虑，其代，自京司依详定例上下，以为莫重祭享，无弊封进云矣。今此三邑，以尤甚邑，各样米布，全数荡减之意，前已定夺分付，则今不可强令上纳，其代，自该厅上下，似或得宜，敢达。上曰，依为之。〈出举条〉

○上曰，诸臣少退，小退后，上复命还入，诸臣遂次次入之。上曰，领府事箚子入来，以金吾供辞之不捧，为引嫌，而未能详知其委折，禁堂入侍陈达，可也。赵泰亿曰，李寿海供辞，侵辱大臣，无异申晩辈，极为痛骇矣。沈寿贤曰，其时小臣，以公故奔忙，久未参禁坐，同义禁李翊汉、吕必容同参，而申晩、南有常，先为被囚，故捧原情，而李寿海，追后拿推，李硕臣在乡，故待其上来，欲为同时开坐矣。硕臣未上来前，回公都事，先捧寿海原情，而堂上未及见之前，其供辞措语，转相传播矣。今初七日小臣药房问安后，日暮时出去，催诸堂使之同为开坐，则同义禁李翊汉，入直兵曹，黄尔章陈疏未肃拜，吕必容以式暇不来，故终未开坐，其后又以国忌斋戒及冠礼相值，未即开坐矣。大臣以为寿海供辞中，有侵辱语，则待变在我，而金吾之不捧，为非云，而以此为引嫌，事实不过如斯矣。上曰，李寿海尚今见带实录郞厅耶？宋真明曰，李寿海、李硕臣，仍赦蒙放，尚带郞厅之任矣。上曰，一郞厅，侵斥摠裁，极涉骇然，且此辈与申晩无异，供辞既未登彻，则不可论罪，而以此妨碍于摠裁之行公，且渠辈久不仕进，李寿海、李硕臣，并削职。〈出举条〉

○赵泰亿所启，观此庆尚监司黄璿状启，则以被灾邑给灾，岭底七邑税米太，咸阳等三邑大同布，作钱上纳，取赢补赈，北关、岭东，以某道某样谷中移转事为请矣。李台佐曰，分灾，庙堂若或许给，则各邑给灾之际，虽善治守令，亦未免有虚实相蒙之弊，况未善治守令，则专为监色辈所弄奸，实无实惠之及于下民，分灾决不可许给矣。又以岭底安东等七邑税米，咸阳等三邑大同布，并作钱上纳，取剩补赈为请，此亦不可许矣。岭底诸邑税米，例纳于忠州可兴仓，逾越险岭之故，一石米上纳之际，例为倍给二石矣。户曹经费中，钱货本甚不足，故或有作钱以来之规，而米谷，则每有因此不足之患，咸阳等大同布，若许作钱，则收捧民间之际，亦有多少弊端，反为贻弊于民间，殊非惠厅、惠民之本意，此两件之请，并宜勿施。泰亿曰，辛丑年间待罪岭营时，岭底七邑税米太，请得于户曹，果为补赈，而其后为户判时见之，则米谷甚不足，此盖换钱之弊矣。即今岭南沿江诸邑，虽曰凶歉，不至如辛丑年，而禾谷则稍好，田税米太，不可许给矣。台佐曰，至于移转，若或如辛亥之大歉，则似当变通，而今年年事，虽曰失稔，大抵近于穴农，似不至于赤地凶荒，且岭营谷物，本来数多，足以济活本道，何必移粟于他道也？岭东自是谷少之地，北关、安边以北，虽有粟谷，移转之弊非细，似难许给，勿施似宜矣。上曰，闻户判之言，似然矣。勿施，可也。〈出举条〉

○赵泰亿所启，观此咸镜监司赵尚䌹状启，则虫灾赤地邑，明白查出给灾事也。北道之谷，朝家无紧用之事，特为灾给，使远方之民蒙惠，似好矣。李台佐曰，北道田多畓少，土地瘠薄，只种豆太黍粟，而三南则春耕夏耕，北道则一耕而已。加以虫灾孔惨，则各别明查，给灾无妨矣。沈寿贤曰，北道异于他道，续田所出，不过耳牟，给灾较三南，似无关紧，许之宜矣。上曰，依大臣所达，给灾，可也。〈出举条〉

○赵泰亿所启，今观全罗监司郑思孝状启，则儒校生考讲，例于春秋都事巡历时为之，而今年段，道内穑事大歉，且都事左右道遍历考讲之际，灾邑厨供有弊，此亦不可不念，今秋考讲段，姑为停止为请，依状请施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

○赵泰亿所启，京畿各邑所在军饷，一半留库事，台臣宋秀衡，曾已疏论，今当反库，而其疏在于四月，其前各邑，业已倾库分给，今年则姑寝反库，自明年申饬，何如？京畿都事赵尚命，来见小臣于宾厅，以此意欲为禀定，故敢达。上曰，依为之。〈出举条〉

○赵泰亿所启，新榜分馆事，曾有下教，而槐院官员柳基緖、郑熙揆、李万东三人，以壬寅以上榜出六事，曾有承传，而顷日以分馆事，吏曹不为举行矣。此则依前承传，分付陞六，李大源、洪景辅、蔡膺万、洪晟、金权，金汴光、赵鏛、南渭老，亦以前日分馆不参事，累次被削，今则叙用，而皆不仕本院矣。每以无罪之人，因此削职，亦涉未安，且有拘碍于日后分馆，在前如此之时，或有出六之例，今亦依例送西出六，即今行公者，只是二人，其馀则皆在外，并为催促，使之新榜分馆，何如？上曰，依为之。沈寿贤曰，向者沈游义、李万瞻，俱以探花郞，例付直长，既已准朔之后，以不参疏见汰矣。既非分馆之人，则今无归属，更问于大臣以处，似好矣。泰亿曰，甲科第二人，为榜眼，第三人，为探花，例付七品职，满十五朔，则陞六矣。此两人既未分馆而见汰，今当更付直长，而既已准朔，则似当陞六矣。上曰，准朔之人，不可仍置，一体陞六，可也。〈出举条〉

○赵泰亿所启，臣所居原州，自是山峡，木花极贵，军布纯木，极难备纳，原州及平昌、旌善、宁越等民人，皆愿以麻布，参半备纳，臣上来时纷纭来诉。盖关东，百年来未尝有大臣承召之行，故今见臣上来，愿达民情于朝廷，其在任土作贡之义，许其参半纳布，似为无妨，故敢此仰达。沈寿贤曰，关东，是麻布素产处，故大臣亲见陈达矣。军布之数不多，当许之，而若许原州等三邑，则岭东、岭西之邑，亦必纷纭矣。上曰，顷者前监司柳复明，以淮阳府使李汇晋所报麻布代纳事，有所状请矣。关东愿纳麻布处，必不止原州等数邑，出去后更考其状启，他邑如有愿纳麻布者，依大臣所达，一体施行，可也。李台佐曰，臣于昔年，待罪关东，且经量役，详知民役之苦重，比诸三南，殆倍蓰，其蔀屋生涯，极其艰俭，土既瘠薄，又无他产业之可以资赖者，养蜂种麻，转觅木绵，以为对答身役之资，故岭东西民情，皆愿以土地所产麻布，代纳身布，累度呼诉，而此系国家经费之需，容易变通，重难，不为听施矣。今者大臣，目见民间疾苦，有此陈达，军布乃是兵判所管，退出后相与讲议，或三分之一，或一半参量定式，代捧麻布，以慰民望，似宜矣。上曰，岭东纯木甚难，大臣既目见其状而来达，退出后诸臣相与酌定，而原州等三邑外，岭东西诸邑中愿纳麻布者，亦为一体参半，可也。〈出举条〉

○沈寿贤所启，北道评事，趁开市前当为差遣，而每以曾经玉堂铨郞人拟望矣。即今玉堂出入人苟简，自前如此之时，以出入台侍之人，参拟矣。今亦以三司中可合人择拟，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前下教〉

○上曰，玉堂新录，行于何时？宋真明曰，今春为之矣。上曰，今春则勿论，尹容辈弘录，在于何时耶？真明曰，甲辰年为之矣。上曰，瀛馆之直，不为苟简乎？真明曰，玉堂出入之人，则不为不多，而行公之员，则甚少，侍讲无人，苟简，甚矣。任珖曰，馆僚不齐，上下番每患苟简矣。上曰，曾有一年再录之规乎？珖曰，戊辰、己巳年间，亦再录矣。真明曰，人才林立，而三四年来，滞郁久矣。馆录不可不速行矣。上曰，玉堂、东壁，方备员，斯速举行事，分付，可也。〈出举条〉

○沈寿贤所启，今秋陵幸之后，例有犒馈军兵之事，而尚不举行矣。上曰，近因多事未及分付，即为依例为之。寿贤曰，别骁卫，既已放番矣。依前例发关于各其所在邑，使之考例举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

○宋真明所启，翰荐既有成命，而以时任翰林之不为行公，尚未举行，似当有变通之道矣。上曰，近来左右史不备，郑益河、郑亨复，才已出牌，而其行公，未可必矣。尹尚白，其所引嫌，未知何事耶？真明曰，向时朴师圣，疏论壬寅以后翰林，一倂削职，故尚白以此为嫌矣。李台佐曰，翰荐事，至重，时任翰林，若终不应命，事势迫不得已，然后差出别兼，使之当荐，自是翰苑规例，今不可以初头引嫌，直为变通矣。上曰，朴文秀之引嫌，亦被其斥而然耶？真明曰，朴文秀之引嫌，乃是科事也。向时罗学川之疏，以辛丑以后科，皆是不正为言，故以此为难进之端，学川之疏，不为模捉，混同为说，专以丑污之言，一笔句断，其心所在，诚极无状，而辛丑后出身者，非独文秀一人，则独为自当引嫌，极为可笑，以此引嫌，似是托辞矣。赵泰亿曰，文秀事，每欲陈达而未果矣。文秀，是故名臣文孝公朴长远之曾孙也。自是名家之人，而一家鲜少，其父兄叔侄之间，无有显官立朝者，且其时试官，于文秀无寸内亲族，则元无致疑之端，学川，若明知其可疑者，而罪在试官，则当罪试官，罪在举子，则当罪举子云尔，则可矣。而不此之为，泛论辛丑以后科之不正，而无有指的为说者，盖其意专出于污蔑诸榜之计，亦非指的文秀而言，则文秀之引嫌，岂不可笑之甚者乎？学川疏出时，文秀以翰林陈疏径出，其后不乐仕宦，每以此执而为难进之端，今若以学川一疏，为引嫌，则辛丑后许多出身之人，其将举皆自废乎？文秀之引嫌，终是托辞矣。真明曰，自上开释后，终不应命，宜有罪责矣。上曰，学川疏，极可怪骇，其时事，非独此也。文秀，若以此引嫌，则辛丑后出身之人，岂有供仕者乎？少无可嫌之端，而渠乃自当引嫌，此是乐为之嫌，无可开释者矣。李台佐曰，文秀即小臣之甥侄也。文秀常时人物，欠于商量，如有不如意事，则不能堪耐，自是病痛，渠以无父孤踪，立身之后，念其内外祖先之遗训，行身处事，不欲为非义者，乃是本意，意外以科事，为学川之所丑诋，故私心痛迫，常以为士夫出身之初，得此不正之目，岂可以立朝事君云，而即为下乡，不肯复出仕路，臣每以学川疏论，非专指汝身，则不必独当引嫌，随众行公，事理当然之意戒饬，而年少固执，不能周思，每以此事，过自引嫌，而朝家若严饬，则渠之所执，本不着实，岂可违傲君命乎？渠于常时，不喜党论，且有年老偏母，故废仕乡居，尽其奉养之节，以伸至情，读其未读之书，以长见识，以为报答君亲之计，其意亦且好矣。上曰，朝廷若不收用，则其自为计，不为不好，而既不仍置，则以不当嫌之事，每自引嫌，岂不过乎？

○沈寿贤所启，今此尹光天、崔裕泰等蒙放事，有可陈禀者，敢此仰达矣。尹光天为庆尚都事，非系年分事，而任自用刑，已极骇然，而李泰荣，乃是岭南士族，谓其六寸兄身死人，二十年前夺人文记云，而三度重刑，终至于陨命，则以豪强治罪，邂逅致毙云者，决非实状，今若全然不罪，则外方官长，将无所畏戢，何以禁其滥刑杀人乎？宜有参酌定罪之道，崔裕泰，比之光天，似为稍轻，而虽曰，为至亲家征贡，略加笞罚云，而既是婢夫，则与自己奴有异，且是他邑人，则何可任自杖治乎？虽是邂逅致毙，似难免罪罚矣。上曰，此事何如？泰亿曰，都事敬差官及奉命使臣之因公济私，推奴、用刑等事，朝家一切防禁，而甲子年间，郑济先，以书状官到于西关，谓其外家奴，而擅自杖杀，其人之子，以本非其奴，而滥杖致毙，击鼓讼冤，其时台启峻发，至于被囚金吾，以奉使用杖，邂逅致毙，不可深罪议谳，则故相臣南九万，以为人命至重，而虽曰奉使，因私擅杀，则不可传之生议为言，故多年在囚，末乃远窜，其后兪信一，以淮阳府使时，杖杀北道士子事，竟死杖下，杀人至重，不可挠贷gg饶贷g，故先朝处分如是矣。上曰，兪信一事，先朝有不可生出狱门之教矣。泰亿曰，光天所犯，未能详知其如何，而既曰，因私杀人，则虽有杂犯咸宥之赦令，狱官之入于禀秩，未免轻率，台臣亦当争执，而此与故杀有异，且以邂逅致毙为辞，则不可以杀人之律论断，亦不可全放矣。上曰，杂犯死罪以下，既已咸宥，故泛然放送矣。今闻判金吾之言，尹光天所犯如此，则不可仍放，尹光天远地定配，崔裕泰徒三年定配，可也。〈出举条〉上曰，今番入于禀秩中者，四人耶？寿贤曰，只是四人，而吕渭良，则仍置，张友轸则以徒配磨炼，而光天、裕泰，既曰杀人，则不可放出狱门，故有所仰达矣。上曰，河亦入于放秩矣。河事，当初台启，阅岁争执，而先朝之特命减死者，圣意有在，而罪犯伦纪，不可容赦，故予自嗣服后，屡有赦典，而终不放释，今虽物故，不可仍放矣。寿贤曰，既已物故，故果入于放秩矣。圣教如此，当为依前置之矣。上曰，唯。

○李森所启，训局本来凋残，凡有所为，必贷得物力于京外衙门，前大将张鹏翼，为其打造鸟铳，请得关西监营木一百同，俾为料理取用后，还报本色者，故昨年送将校于湖南灵光、咸平、万顷、务安等四邑，贸米三千三百石而来矣。今欲作钱输来，则非但中路贼患可虑，臣意则湖南年事大歉，方有他道移粟之议，此米三千三百石，用之于赈民之资，关西常、赈厅所管大小米，依此数换给，则似合共济之意，亦有两便之道矣。户判方为入侍，下询而处之，何如？上曰，大臣之意，何如？赵泰亿曰，湖南谷留用于赈资都监，以关西木充报，则可谓两便矣。李台佐曰，湖南御史李匡德状启便，抵书于臣，以为沿海七邑，年年凶荒，无可言者，而芦岭以南诸邑，今年农事，已判凶歉，而空手下来，无有周变之道，欲为移转岭南谷物，而亦未易，若得米四万馀石，钱十万馀两，则可以赈救于麦秋前云，而关西田税，仍为请得矣。臣以为塞上之谷，不可轻许，即今升平已久，无紧急用处，而脱有缓急，则不可无储置之谷，故曾为户判时，与监司吴命恒相议，本道田税，留作军饷，俾不上送矣。其后经费不足，虽有间间取用，而决难许给，湖南各邑，若有各衙门谷物，则四万馀石，虽为过重，当以斟酌许给，答送矣。今闻训将所达，本局料理之谷，若有之，则换用可为便好，而但近来外方谷物，每有名存实无之患，且其谷所在处，皆是灾邑，未知其捧留与否，详问其有无，然后相换，似好矣。李森曰，此则入库数，各邑守令，皆已报状，似无虚疏之患矣。台佐曰，臣久带惠厅，故各邑情形，尽知之矣。各邑文簿，例多虚录，各衙门差使，每与主倅相议瞒报，故不无名存实无之患，且见李匡德私书，则湖南无粒米分钱云，其谷之存无，不可预知，使本局将校，下送探问有无后，处之何如？上曰，往来有弊，即为发关本道，探问有无后，划给御史，可也。森曰，既令相换，则大小米之间，似多落本，本木还报，姑退一年，明年冬还报之意，敢达。上曰，依为之。〈出举条〉

○李台佐所启，各道敬差官，差出已久，而近来朝纲不严，尚不下去，极为骇然，催促使之不多日bb内b发送，何如？上曰，此是朝纲不严之致，极为骇然，催促发送，可也。赵泰亿曰，朝家差送敬差官，实有名存实无之叹，徒贻各邑厨传之弊，敬差官虽下去，元无库库检田之事，故无实效，且守令中若有亲旧，则拘于颜情，多给灾给，此实非徒无益，而又害之，甲辰冬，以三司出入人，别择差送，而少无其效，今年敬差官，若于田场不空之前，下送则好矣，而今已后时，虽下去，雪上检田，其何以详察农形乎？臣意则敬差官，一倂停罢，自庙堂，申饬监司，监司操切守令，则似无虚实相蒙之弊矣。亦使绣衣，行于列邑，如有灾结虚实相蒙之邑，廉问以来，则各邑必为恐惧，似无过滥之弊，又于大同作赋之时，发送御史，则必有实效，而御史先声已出，则不必廉问多邑，其中数三邑抽栍廉问，则好矣。上曰，敬差官，上年既不下送，今年则不可不送，而若有拘于颜情，擅给灾结者，绣衣亦当知之，若闻而不论于书启中，则台谏当论劾，道臣还朝时，亦为奏达，宜矣。台佐曰，臣数年居乡见之，则敬差官，若不来，各邑监色辈，气色颇欣欣，若来则举皆畏怯，以此观之，虽有厨传之弊，不可不送矣。大臣所达，使绣衣廉问之说，亦好，此则前头定式施行，而今年，则当为下送矣。上曰，昨、今年若皆不送，则外方无以畏戢，不多日内发送，可也。〈出榻前下教〉

○宋真明所启，今番岁抄，两铨书入居中居下，准期不叙，不为举论，故敢达。上曰，其时夜深不能照管之致，一倂荡涤，可也。〈出榻前下教〉

○宋真明所启，今番岁抄中，前延丰县监沈宝贤，前司䆃直长金相绅，不入于收叙中矣。此辈不有朝家申饬之令，以同去就之意，必欲不仕，情状可恶，而此等弃官之类，率皆蒙叙，则不无同罪异罚之叹，且宝贤，以亲病呈罢，相绅以朔试射不进见罢，与不宜异同，故敢达。上曰，俄亦下教矣。此是夜深不能照管之致，一体叙用，可也。〈出举条〉

○宋真明所启，臣有所怀敢达，前掌令柳时模，向来罪目有二，一则戮尸合启事也。此则臣亦随参其启，嫌不暇论，而一则逆镜颁教文改撰事也。措语之间，虽或有不善者，改撰之请，盖出于排斥之意，而此不过辞不达意之致矣。其时诸人，或多有与逆镜未能拒绝者，时模，亦不无一分顾藉之意，固为非矣。而其常时言议，与逆镜判异，众所共知，究其本情，则实无他矣。然既被斥补之典，且其被黜，已过三年，收叙之请，系于恩典，臣不敢请，而虽是微末之臣，不能暴白衷情，为冤郁，故惶恐敢达矣。上曰，柳时模事，甲辰冬，左相言之矣。逆镜事出后，其时人皆不崖异，默默以过，金始镔之疏出，而其有心无心之说，极为𪢬囵，良可笑也。如此之言，初不如不为之为愈也。赵泰亿曰，时模有老母，情理矜恻，故臣只引刘禹锡故事仰奏，而以母子无俱往之理为辞，得蒙移邑之典，而时模为人，决非与逆镜狎昵者矣。上曰，左相所奏，予尚记有矣。真明曰，时模为人醇谨，决非用意者。上曰，唯。

○上曰，金尚星疏中，指斥者谁也？宋真明曰，其疏藏头为说，的未知其指斥之人，而俄者少退时，见吏判吴命恒疏本，则以尚星疏，为引嫌矣。上曰，讲官、承宣云者，谁耶？真明曰，讲官似指宋寅明，承宣似指郑锡三矣。上曰，此则告庙之议出后事也。讲官承宣云者，似不出于此两人，而当为奖用，而不为奖用云者，指谁而言耶？真明曰，似指权扶矣。上曰，征夏事出后，赵显命、权扶、李善行诸人，相继陈疏，吏判亦为搢绅疏矣。真明曰，权扶疏后，吏判自乡上来，为搢绅疏，时论多之矣。更化后，最初通清时，与徐命彬、徐宗玉极望之人，同为通清，又拟于骑省，则吏判，岂有不奖用之事乎？尚星之疏，未免太过，而亦非攻斥之意矣。赵泰亿曰，征夏事出后，吏判自龙仁上来为疏，其树立，可谓毅然，而亦以此遭半年台启，则岂有疵议之事乎？尚星疏语，不过责备之语，亦非侵斥之意也。李台佐曰，吏判秩高宰臣，故事虽微细，必为如是引嫌，而尚星之父兄叔侄，皆参于疏下，似不为攻斥，而吏判之引嫌，未免太过矣。

○上曰，姜檏事，最为非矣。向日以尹志述事陈达时，有妄发之言，此则不必深责，而其后疏中论国舅事，而搀及李三锡事，此甚不韪，到今以录勋时事提说，此乃一镜麤悖之言，而乃反蹈袭，此等人不可无警责之道，姜檏罢职。〈出举条〉

○司谏南一明，掌令崔𪹯所启，请削黜罪人郑澔，姑先远窜，前判府事闵镇远，姑先削夺官爵，门外黜送。上曰，今日台阁上论启，岂曰非乎？已谕于前日之批，不可听从，亟停勿烦。崔𪹯曰，两大臣罪状，非臣龃龉之谈，所可叠床，而合辞争执，今已阅月，圣上乃以为澔，则先朝旧物，镇远则圣后同气，尚不允从，圣意所在，固所感叹，而第其罪犯至重，且国家典章，不可低仰，故不得不论启矣。今日臣等所争，亦出于仰体圣意，只请薄罚，而犹且靳允，臣等不胜抑郁之至，自古干名犯义之事，皆出于戚里恃恩怙宠之辈，若殿下，只以保全戚里之意，不罪镇远，则实非玉成戚里之道矣。

○司谏南一明所启，请还收时龙刑推发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处断。上曰，勿烦。

○又所启，请遇臣妻孥及昌硕、时昌，并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以正王法。上曰，即今诸臣，不知其时处分矣。遇臣妖诞，既已绽露，而其文已火，其身既诛，则不必更论，而其时台阁，有所彼此，故予有下教，则遂更发启如此，苟且连启，更化之后，不可一向为之，其勿更烦。

○又所启，请绝岛围篱安置罪人征夏，亟正邦刑。上曰，此启，台阁上争执，固宜，而予之靳允，出于重一律之意，勿烦。

○又所启，请李倚天极边远窜。上曰，李倚天为人，予亦知之，今日台阁上所论，不为非矣。而此等趋时附势之人，无足责，勿烦。

○又所启，请伊日最初台官，除在外外，并命罢职。上曰，此则过矣。当初朝著草创，台官不备，一二人，以眇然新进，未即论启，大臣出于审慎，先发小小事，待其齐会，次次发论，其势亦然，此启终未免近乎好胜，勿烦。

○掌令崔𪹯所启，请安置罪人征夏，亟正邦刑。上曰，已谕院启，勿烦。

○又所启，请远窜罪人凤朝与其干连诸人，一并设鞫严问，以正邦刑。上曰，一事再鞫，曾所未闻，既命远窜，其勿更烦。

○又所启，请还收时龙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处断。上曰，勿烦。

○又所启，请还收贼镜子宁海减死为奴之命，亟令有司，依律处绞。上曰，勿烦。

○又所启，请昌硕及时昌、遇臣妻孥，并命设鞫严问，得情处断。上曰，亦谕院启，其勿更烦。

○又所启，请其时覆逆承旨，请对玉堂及首发台臣，并命极边远窜。上曰，其时首发台官，则削夺矣。覆逆承旨，予知其骇然，而当此霈泽旁流之日，一边放释，一边窜谪，景象不佳，覆逆承旨，请对玉堂，一并削夺官爵，门外黜送。

○又所启，请其时武试官再牌不进人，并罢职不叙，三牌不进人，并拿问定罪。上曰，其时三牌不进之类，既已罢职，其所违牌，固知其骇然，而拿问则过矣，勿烦。〈以上两司合启，府院启措辞见上〉

○又所启，亡命者必诛，三尺至严，于此而一有容贷，则国不为国，人不为人，可不惧哉？亡命罪人凤祥，乃于正法命下之日，肆然亡匿，视君父如弁髦，使王法坠地，此诚有国以来所未有之变也，此而置之，日后乱臣贼子，必思临刑而逃命，孰肯授首而就戮？本罪之外，即此一事，断不可一日容息，请先朝亡命罪人凤祥，依律处断。上曰，台启允从与否，不在于先朝二字之有无，其思之，不允。

○又所启，李益命，以凤祥之家长，而当凤祥逃命之日，同谋藏匿，无所顾忌，全出于无君无国之致，而及其陈章自首也，敢引昏朝时事，遣辞绝悖，用意凶惨，舆情咸愤，久而益激，请李益命绝岛定配。上曰，此等之启，待国是既定之后，可以继发，今则似为径先，不允。

○赵泰亿所启，臣自屏废田野之后，朝廷间事，不能尽知，而三年之间，许多事变层出，伦纪都丧，义理弁髦，无可言者，而臣有二件事，不得不仰陈者矣。金姓宫人行药一事，既出于鞫招，按狱之臣，依法请拿，自是当然之义，而未即查出之故，上自卿宰，下至武弁、儒士，同辞请讨，亦臣分之所不得已者，而万规之疏，敢拟于至敬至尊不敢言之地，臣于其时，敢陈惩讨之义，而居数日，自上明正典刑，神人胥快矣。厥后郑亨益，乃敢投进一疏，构陷一世之人于恶逆之科，及知其从祖、表叔、女婿之亦入其中，然后即寝其议，此何等事，乃若是也？其言是也，则一世之人，当伏罔测之诛，其言非也，则陷人恶逆，自有其律，而三司之上，未见有请罪之论，近日疏章间，始见郑亨益三字矣。臣之不欲伤人之本意，可质神明，而此等义理，不可不明揭昭布，自上处分，必光明痛快，然后方可以少泄舆人之愤矣。又一事，乃告庙事也。臣自闻此事以来，直欲无生而不可得矣。其时年少郑锡三、宋寅明辈，亦皆疏辨，臣若无罪名，则以死辨争，岂后于此人哉？诚以方陷罪网，未蒙处分，故不能为先王痛辨，臣虽死归，实无拜先王之面矣。故奉朝贺臣宋时烈，为党人辈所嫉，以坏礼乱统之罪，至有告庙之论，以此构罪，在时烈，岂不冤痛乎？其时党人气势鸱张，力主其论，而肃庙，以时烈为三朝礼遇之臣，终不听从。噫，告庙之举，在人臣亦是极罪，岂可以此敢拟于君父乎？况且山陵已毕，万事已讫之后，追讦平时之起居，历数政治之得失，乃敢以告宗庙颁示八方等语，肆然为请，古今天下，安有如许事乎？幸赖圣上洞烛觉悟，邪议不敢复售，此实宗社臣民之幸，而臣至今窹寐思之，不胜哀痛，今此更张之后，臣身所遭，前后辨释无馀，臣死且无憾，而独于为先王辨诬一事，臣掩抑怨痛，终有所不自已者，此事必洞辨，然后国可得以为国，人可得以为人，此实撑天地亘日月堂堂之义理也。小臣若有一毫挟杂之意，则天神必殛，岂敢以欺罔之言，陈于君父之前乎？玆敢垂涕泣而陈之矣。上曰，所达可谓辞严义正矣。告庙事，每有提及，予心辄怆矣。大抵有国，则不可不定是非，而于其是是非非之中，亦有非中有是，是中有非者，而向日宋寅明疏意，恰好矣。大臣之言，及宋寅明疏中之语，皆不出于予意矣。予之今番事，四方之听闻者，必不晓予意，而此非出于一时好恶，一时激恼而然也。予观近日党议横流，世道乖乱，若不有大更张大处分，则无以为国事，且予一身担负至重，故不得不尔，而向日之事，实予烛理不明，学问不深之致也。人非尧、舜，每事安得尽善？予尝自期不卑下，而事势不得已而至此矣。当今荡平之日，予当明示处分，而即今朝著草创，庙堂不备，故尚未有下教，诸臣必泄泄矣。今日左相入对，当为下教，而且于左相有窒碍之嫌，亦非一时筵中所可草草说及矣。领府事在原任，原任与时任无异，他日筵中，领府事与左相同入，庙堂诸臣齐会之时，当为下教矣。向日事变无穷，万规伏法之后，郑楺疏出，而其语意叵测，而既骨之后，不可复论，至于斯文事，予决知其不可推，而上之于朝廷，在上者有所镇定，则岂无其效乎？郑亨益事，万规伏法之后，渠岂敢复提此言乎？此等事不必待台言而处之矣。郑亨益，削夺官爵，门外黜送。〈出举条〉赵泰亿曰，上教至此，实是宗社无疆之福，而第念为人臣子，而乃以杀人，导其君上，其罪犹当罔赦，而况圣上，既有不嗜杀人之德，则为臣子者，所当奉承盛意，而郑澔，乃以笃老之人，位至三事，而专以党论为事，至以不告庙，决其去就，此岂人臣之所当为，而镇远，则论其处地，与他有异，而身在元舅，专事党论，每以杀人二字，劝其君上，至于告庙之论而极矣。如此之人，必为明正其罪，然后可泄国人之愤矣。上曰，所达然矣。郑澔为人，岂知东西南北乎？惟其党论，为一生痼疾，故先朝时处分，多矣。乙巳初拜相之后，予以为年既笃老，累经风霜，党论或可以少缓矣。及见其箚，则为民乎，为国乎？专以党议杀人，为事矣。白首相职，犹不舍党议，无一事为国为民之语，大臣如此，宁不慨然，予见其箚，自不觉其推纸矣。及其入对也，予见其人，则衰败无馀，举措颠错，虽云有筋力，顿无旧时之气，其所一箚，决非自己办得者也。闵镇远，则予于前后戒饬者，多矣。而犹事党论，向来所为，实由于局量不弘之致，而决非有他心也。人虽无状，镇远岂有不轨之心乎？其时郑锡三、宋寅明皆有疏，而予于锡三，是其言用其言，而终为罪之者，盖出于慰安大臣之意，而予每见锡三，中心多愧矣。予于合启，尚此靳允者，非他也。澔则非但先朝旧臣，且其年老，不必强罪，镇远则圣后同气，只有一人，且予追念仁显圣母慈育之恩，岂忍罪镇远乎？古有宁人负我，无我负人之语，予决不忍罪之矣。宋寅明疏中，姑先二字，可谓含包矣。上曰，今日，乃更化后初次对也，大臣及诸臣皆入侍，予当下教矣。古人有言，视古戒今，前人之事若是，则当效之，前人之事若非，则当戒之矣。向时之事，言之寒心，三年所经营者，为民乎，为国乎？民忧国计，置之度外，杀人论人，作为能事，终日请对，无非杀人之事，予心岂不厌苦哉？台臣先发一启，则上自大臣，下至诸臣，不分曲直，不辨是非，同声合辞，阅岁争执，其时举措，极为怪骇，如是而国事何做乎？日者大臣之混入于罢职现告之中者，前所未有，而此莫非大臣常时不能以大臣之体自处故也。今日则大臣、宰臣及三司诸臣，并入侍，终日所讲确者，无非国事，予自乐此不疲矣。庙堂之臣，先奏国事，台臣继而传启，如有可争之事，则争之，如有可从之事，则从之，君臣上下，和气蔼然，先王朝雍容底气象，今复见矣。予心曷不欣喜乎？自今以后，大小臣僚，各自勉励，痛祛党私之风，必思公平之道，虽大臣，如有未尽之事，则台臣，尽其规正之方，台臣，如有乖激之风，则大臣，尽其镇定之道，则朝廷有寅协之美，国事有做成之效矣，岂不好哉？泰亿曰，圣教至此，臣等不胜感叹，台臣若有过，则小臣岂不匡正乎？第小臣方救过不赡，何可干预于台阁上论议乎？以言事君，未能每事尽善，虽有过当之言，自上必优容宽大，则好矣。上曰，予当体念矣。上曰，承旨进来执笔，可也。答领府事李光佐箚曰，省箚具悉卿恳。所患如此，深用虑念，李寿海供辞，虽极骇悖，此不过怪鬼辈踯躅之计，予志固定，此等之言，岂敢售于朝廷耶？不过自速邦宪之类，以卿休休之量，何每引咎之至此哉？实非所望于卿者也。其供未彻，故虽不加罚，此等之人，不可仍置于实录郞厅，故已令削职矣。卿其安心勿辞，从容善摄，仍为监蕫，用副小子之至意。仍传曰，遣史官传谕，遣御医看病。

○答礼曹判书李㙫疏曰，省疏具悉。惠局、筹司兼管之命，实循庙议，锡马之典，亦存旧例，卿何辞焉？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传曰，明朝，前大提学命招，文衡圈点。〈出榻前下教〉

○传曰，明日开政事，分付。

○入侍诸臣，遂次次退出。

9月13日

都承旨李廷济〈坐〉。左承旨赵最寿〈病〉。右承旨郑锡三〈坐〉。左副承旨宋真明〈坐直〉。右副承旨蔡成胤〈坐〉。同副承旨李济〈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沈星镇〈仕〉赵尚行〈仕直〉。事变假注书韩游〈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世子宫、嫔宫，政院、玉堂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宋真明启曰，任征夏覆逆承旨玉堂首发台臣，并削夺官爵，门外出送事，命下，而台谏方以极边远窜论启，不得捧传传旨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守御使赵文命教书，虽未启下，既为牌招，密符传授，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奉教尹尚白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以大提学圈点事，前大提学命招事，命下，而前大提学李宜显，方在罢职中，前前大提学左议政赵泰亿，所当依例遣史官受荐事禀启，而即有命招之命，待其来诣宾厅后，遣史官受荐乎？敢禀。传曰，依为之。

○有政。吏批，判书吴命恒进，参判徐命均进，参议赵远命未肃拜，承旨蔡成胤进。兵批，判书沈寿贤进，参判李翊汉病，参议徐命渊进，参知金启焕病，承旨蔡成胤进，以徐命渊为户曹参议，尹惠教为副提学，李善行为兵曹佐郞，赵德邻为校理，李匡辅为修撰，尹东洙为军资正，金潍为司成，尹淳为弘文馆大提学艺文馆大提学同知成均馆事。

○兵批，以金东弼为副摠管，赵儆为全罗兵使，申致谨为北评事，赵百朋为翊赞，南泰征为训炼都正，护军柳圣起。

○正言吕光宪，执义姜必庆，掌令洪尚容合启曰，郑澔姑先远窜，闵镇远姑先削黜事。答曰，亟停勿烦。府前启曰，征夏亟正邦刑事，凤朝鞫问事，时龙依律处断事，宁海处绞事，昌硕等鞫问事，其时覆逆承旨请对玉堂，并极边远窜事，凤祥依律处断事，李益命极边远窜事。答曰，勿烦。院前启，时龙依律处断事，昌硕等鞫问事，征夏亟正邦刑事，李倚天极边远窜事，郑亨益绝岛安置事。答曰，不允。

○左议政赵泰亿箚曰，伏以天祐东方，元良岐嶷，吉月良辰，嘉事顺成，宗社大庆，神人胥悦，况臣亲当盛举，忝叨戒宾之命，得以将事于三加之节，荣耀极矣，庆幸大矣。会礼之宴，既醉以酒，束帛之箧，又蒙恩颁，劳微物腆，已极惶愧，鞍马之锡，又出此际，斯虽旧典，寔系大赉，恩章屑越，私分滥逾，乞收成命，以重嚬笑焉。且臣文衡圈点事，以本职承牌诣宾厅，而伏闻政院，以臣为前前大提学，实有遣史官受荐之请，此则臣有不敢承命者，臣于文衡之职，昔尝匪分代匮窃忝者，至再至三，而向来罔极之谗构，多由是职而发，故至今闻文衡二字，辄觉馀悸熏心，伤弓之鸟，见曲木而犹惊，臣顾何心，复以前仕自居，冒当莫重之荐乎？臣则决不可为此事，前任有大臣及重臣，皆无故可当荐事，伏乞圣明，谅臣危迫之恳，改命无故前任，俾即完圈，公私幸甚。取进bb止b。答曰，省箚具悉。今玆赏典，实循旧章，卿何辞焉？至于文衡圈点事，尤不宜过让，卿其安心勿辞，依下教举行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9月14日

行都承旨李廷济〈式暇〉。行左承旨赵最寿〈病〉。右承旨郑锡三〈式暇〉。左副承旨宋真明〈坐〉。右副承旨蔡成胤〈坐直〉。同副承旨李济〈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沈星镇〈仕〉赵尚行〈仕直〉。事变假注书韩游〈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卯时至酉时，四方昏蒙若下尘，日出入时，日色赤黑。夜自一更至五更，有雾气。

○下直，砥平县监南寿彦。

○承旨李济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又启曰，郑亨益削夺官爵，门外出送事，命下，而台谏方以绝岛安置论启，不得奉传旨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大司宪金始焕，执义姜必庆，掌令洪尚容，崔𪹯呈辞，持平尹东源在外，朴文秀未肃拜呈辞，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济启曰，吏曹郞厅来言，今日为政事，命下，而吏曹判书病不来，何以为之？传曰，明日牌招开政。

○宋真明，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答曰，知道。

○传于蔡成胤曰，守御使疏批已下，即为牌招，传授密符。

○李济，以嘉礼都监言启曰，今此嘉礼，两大妃殿、嫔宫朝见礼时，礼曹节目，则以先后四拜，磨炼以入，而都监仪注，则因礼曹下吏之误为书录，以致后四拜一节，落漏于其中，仪奏已入，始为觉察，而事甚骇然，当该下吏，则自都监，方为推治而入启，仪注还下，以为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嘉礼都监言启曰，嘉礼时副使汉城判尹金东弼启下之后，拜移刑曹判书，教命文，今当书写，而刑曹职衔，似有妨于嘉礼文字，考见《丙子誊录》，其时副使，亦以刑官，自都监启请，递移他职。今亦依前例刑曹判书金东弼，递移他职，何如？传曰，允。

○李济，以侍讲院言启曰，今月十二日大臣、备局堂上引见时，东宫进讲时，国忌外杂頉，使本院书入事，下教政院矣。取考书筵式例，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应頉之日，今无加减处，伊日行召对而书筵册子事，依予春宫时例举行，禀日则当临时为之矣。

○李济，以户曹言启曰，日昨筵中三南敬差官，一两日内发送事，分付矣。尚无辞朝之举，朝纲之不严，据此可知，即今节序已晩，踏验一事，万分可虑，更加催促发送，何如？传曰，事极骇然，从重推考，并明日内发送。

○假注书尹光运，书启。臣承命驰往于龙仁鱼肥谷奉朝贺崔奎瑞所住处，传宣圣批，则以为，臣以老病，当此国家莫大之庆，不得进诣京辇，冒进一疏，悚蹙俟罪。不意近侍远临，俯传谕音，所以眷顾微臣，溢于言意之表，第此恕谅诚浅等教，实不知缘何而致此，臣诚惶蹙，罔知所以为对也。乙巳以后，虽有一番进退，圣上之所以恩恤微臣，则终无所替，赐与之大，至于貂马，而念恤之至，累烦酪鳆，掖隶往来，俯问死生，而廪给之姑待下教，亦是俯体微诚而然，此乃前古所未有之恩，此等曲折，廷臣或有未得知者，所以有前日筵臣之言，圣上有此下教，实非臣意虑之所敢到也。至于思想之教，臣实感泣，不知死所，而臣于十年之间，膝下长成之丧，不啻十馀，八耋之年，无复生人貌样，进觐天陛，似无其望，瞻望宸极，怆咽而已，敢启。传曰，知道。

○宋真明，以弘文馆言启曰，上番姑降入直，事甚未安，新除授修撰李匡辅，即为牌招，使之察任，副提学尹惠教，时在忠清道洪州任所，经筵入番事紧，使之斯速乘驲上来事。传曰，依启。

○承旨李济，以嘉礼都监言启曰，今日内习仪，堂上、郞厅，当依前例，来在近处，指挥观察，而堂上吴命恒未肃拜，都厅郞厅赵趾彬本职未肃拜，不得进参，并牌招，何如？传曰，允。

○汉城判尹李麟征疏曰，伏以臣日昨元良三加之礼，延颈颂祝之诚，曷有其极？而奄奄危喘，无路转动，不得趋参于嵩呼之列，以伸欢抃之忱。乃者京兆新除，遽及此际，臣闻命震越，曾叨是职也。台臣以老病为言，此臣之实状也。追计数年，犹尚如此，矧今年纪已迈，衰残益甚，宁可以承当乎？且臣昨年所遭，有非为人臣子所忍闻者，臣于其时，目见征夏绝悖不道之言，滨死残喘，万念俱灰，而此则事关伦常，不忍终默，略率同志，沬血封章，言未上彻，台章旋发，构之以极罪，幸蒙天地之德，免为荒裔之鬼，馀悸未定，万无䩄然冒出之理，玆际以文衡圈点，天牌辱临，而又未祗赴。伏乞圣明，察臣衰耗之状，谅臣危迫之情，亟递臣职，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往事何嫌？卿其勿辞察职。

○修撰李匡辅疏曰，伏以臣三年关塞，万死颠沛，永绝生还之望，徒结君亲之念，不意更化之初，大霈旁流，如臣罪累，亦蒙宽宥，归对老母，感祝圣恩，惟结之心，实无荣进之念。乃者除命遽下，召牌踵临，在分义，不敢坐违，谨此随诣于九阍之下，而念臣顷年所遭，非比寻常，窜逐之启，罪案昧暗，身名僇辱，到今收录之日，岂有陈暴之语哉？其所谓腹心爪牙等说，实是向来陷人之机阱，顷因承宣之奏达，圣明亦已俯烛，则臣不欲更为烦渎，而至于担当残害等目，似指伊时讨复之论，此何足费辞多辨？臣居台数月之间，别无甚意见，建白论列之言，臣常自愧罢软，而其所为言，乃反如此，臣窃自笑也。至于曾在南邑时，贪浊之言，尤涉黯黮，如使臣诚有是事，则何不条陈其事也？至若检田之任，其时度支之长，陈白差遣者，非止臣一人，而义在往役，不敢不赴，而图差之云，诚不满一哂也。行到湖中，遽承仙驭之宾天，北望呼泣，只有血泪，痛使命之未复，嗟行事之少迟，驱驰原湿，星夜还朝，此实所经道路之未共知，而乃以逗留宣淫等语，恣意丑诋。噫噫痛矣，是何言也？当仙寝在殡，百姓如丧之日，虽无识贱流，犹不忍为此，臣虽无能，忝在侍从之末，乃以此等绝悖之目，容易加之，彼亦有人心，何忍发此言也？况臣与其时都事朴师悌，分道左右，元无中路逢着之事，则使酒争妓之说，自归脱空，左右别星，各有所经之郡邑，各有行过之日字，凡有所为，非可掩讳，若曰，实有是事，则所争之处，果是何邑，而其所云云，孰见而孰传之耶？且臣于京里，本无家舍，罪黜之后，每寓于城外寡妹之僦屋，而至于偃蹇在家，闪忽出入为言，其亦危怕之甚，此莫非臣滥蒙洪造，历践清显，积忤党人之致。伏乞亟削臣职，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往事何嫌？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副应教赵趾彬疏曰，伏以臣身名衅累，踪地危苦，已断荣进之念，天郞极选，春坊兼任，非臣所可侥冒，亦非臣所可承当者，而日昨辞疏之批，昭察冤诬，尽为开释，感激恩数，黾勉祗谢，仍参三加大礼，获睹千载盛礼，区区庆抃之忱，兼得分义之略伸，从今以往，杜门敛迹，少酬初心，千万意外，又承玉署新命，顾此东璧gg东壁g，地望自别，决非𫍲学蔑识，苟然滥冒者。况臣父方在相职，相臣之子，不得处三司，已有先辈力辞之例，臣于甲辰以后，三叨馆职，而以此因例，有命辄辞，今臣难进，与前一款，不然，何为而终始撕捱，甘自陷于违慢之科哉？臣自在宫僚，以至是任，一例辞避，前后经筵，一未进参，耿耿一念，非不欲出而应命，直缘臣所处之地，既异于人，所守之志，终难遽变，此固出于势不得已，而亦岂臣所乐为哉？且臣所患疟疾，四朔进退，差复未易，以病以情，无望供职，昨日大庭呼嵩之列，又不得进参。伏乞圣明，俯谅臣情病，亟削臣职名，毋使经幄重地，一任空旷焉。臣于乞免之章，不宜赘陈他说，而三年岭海，邑弊民瘼，可言者非止一再，惟是收拾人才，为今日第一务，故敢此附陈。岭南，世称人才府库，先贤辈出，儒化未泯，一道之内，登文科者，至于八十馀人之多，至于躬经饬行之士，亦不知几何，而特缘标榜，全然废弃，罢官而或有十年不调者，通籍而或有寸禄不沾者，庄修之士，亦未有一人剡进者，文官则亦没齿于畎亩，士子则亦终身于岩穴，其中文学之淹博，才识之通敏，行谊之纯美者，各有抱负，一未试用，此皆由于朋比之害，可胜惜哉？一自更张之后，虽有渐次调用者，而许多之才，终用淹滞之叹，臣愚以为随加振发，各别收用，然后可以副岭外之望，伏愿殿下留意焉。答曰，省疏具悉。疏陈事，诚甚得宜，曾以此，申饬铨曹矣，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前副率沈錥疏曰，伏以臣生长辇毂之下，获藉门荫，亦既通仕，虽无一艺一能之可称，而苟以常调例迁，随众得官，则固无不仕之义，亦无必辞之志，而今玆讲院除命，实是万万意外。圣明在上，权度至明，臣尝忝叨桂坊，为日颇久，愚鲁无似之状，无所逃于渊鉴之下，顾于是选，岂有毫分近似之理哉？仍伏念臣资分极陋，趣操极卑，少事举业，亦无所成，年齿荏苒，疾病侵寻，不免为懒废之归，今忽被人猎掇，转入于分外艰冒之地，抚躬悼叹，俯仰愧怍，为人嗤笑，犹是歇后事，臣所不能无怪者，朝家之设置此职，盖欲招延草野幽潜之士，以畀辅导睿学之责，则求之斯世，岂无其人，而遽以仕宦家子弟，名实未闻者，苟然充冒，岂臣狼狈之私忧而已哉？昨于春宫邸下三加礼成之日，以臣名忝院俺gg院僚g，至有召命，而顾臣情迹，蠢动无路，逃身蓬藋，徊徨闷蹙，不得不猥暴危恳。伏乞圣明，上念名器之未容滥施，下矜一物之不获其所，亟许收还臣所被职名，以靖贱分，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今玆春坊新命，于尔岂乎过哉？勿辞，从速察职。

○正言曺命教疏曰，伏以臣谴黜三年，杜门省愆，望绝当世，自分为明时之弃物。日者解泽旁流，恩宥降施，实录春秋之任，骑省郞职之除，联翩相续，臣惝恍感激，而第郞署官衔，纵非清要，至今蹲据，诚非初志，不意薇垣新命，又下此际，尤不胜震悈。念臣所遭，非至一再，昔臣之随参追戮之启，实出于同伸讨复之义，而台言罔极，反以凶徒目之，臣之论以逆者，至施院享谥褒之典，而臣以参启中人，同被削黜之典，则虽荷圣恩天大，复许甄收，而忠逆未辨之前，臣罪自如，若夫逆婢请讨，事关伦纪，固此臣义之所不可已，而郑亨益之疏，不但为臣一人而已，则顾是何呶呶乎？且臣于年前，猥膺清北按廉之命，行到义州，治一猾商之操纵八包为公私蠹者，刑讯三次，臣于书启中，摘其湾商中尤作弊者，严加惩治云者，正指此也。后因金应福之疏，论李显章馀波，及于臣身，以为绣衣杖杀同事者，一人而止，为弥缝之计，继而李廷熽查状，亦曰，曾以此事，已被御史杖杀，实无凭问之路，有若臣曲为显章地，故意杀人，以灭口者然，噫噫，甚矣。身为持斧之使，面承如綍之音，若不按当按之人，又从而阴护之，至杀同事者以弥缝，则其逞私负公之罪，果何如也？湾商之操纵八包，与显章本不相关。且施刑，在于四月，而其病死，在于九月，则所谓杖杀云，果何据也？夫异趣之间，言不相谅，无足怪也。苟使臣平日言行，见孚于人，则人之为言，何至此哉？伏乞圣明，递臣之职，治臣之罪，以谢人言，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往事何嫌？至于湾府事，始为商知矣，勿辞从速察职。

○兵曹参判李翊汉疏曰，伏见大臣箚本，则以囚人李寿海供草还给，不复开坐，大以为非，至谓有似弥缝苟且之为，臣不觉瞿然之至。伊日臣适有故，晩后赴坐，僚席先到，申晩、南有常等供辞，已上，入启文书，既已修整，故臣等即为开坐，而李寿海，始为入来，临罢时原草才到，而既未及正书，则将至日暮入启之间，必致夜深。且同时就拿人李硕臣，时未来囚，故以后坐一时纳供之意，分付而罢坐，厥后，臣则旋入禁直，僚堂亦有公故，不即开坐，其间事状，不过如斯而已。或恐大臣，未悉其事状而然耶？况且寿海之供，与申、南两人，元无异同，则一捧一却，自无他意，有何一毫掩置之嫌哉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江原监司赵锡命疏曰，今玆关东按察之命，出于千万意想之外，顾念方伯之寄，苟非才猷声望之为世所推重，则莫宜居之，故自前膺是任者，未有如臣谫劣者，苟然冒叨也。且本道，比诸路，虽有闲剧之别，而土瘠民贫，弊瘼滋兴，镇抚救活，不容少缓，而况当新化清明，锐意图治之日，承流宣化之任，臣何敢冒赴，为一世嗤点也哉？伏乞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速往钦哉。

○礼曹参判吕必容疏曰，伏见大臣箚子，以李寿海原情不捧事，至曰，有似苟且弥缝之为，臣诚不胜瞿然之至，伊日申晩、南有常等按问之时，寿海适就囚，下吏特示其供草，侵辱大臣，果与有常等一套，而辞语，则与前繁杂，坐既罢矣，日亦暮矣。正书入启之际，必致夜深，故不得已还给，以待后日矣。连值公私之多故，趁未开坐，其间事实，不过如斯，而曾不料大臣，因此为嫌也。有常等原情，既已捧入，则何独于寿海之事，有所掩置之理哉？只缘臣蒙不解事，致令大臣，至有难安之情，臣之溺职，在所难免。伏乞圣明，亟递臣本兼诸任，仍勘臣罪名，以严公体，以安私分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户曹参判赵文命疏曰，伏以臣姿本庸虚，性且劣弱，但深忧世之衷，实乏救时之能，自授铨地，衅拙果露，顾圣上，不以臣为罪，擢之以贰卿之重，继而有槐院、筹司之提举差下之命，臣诚惝恍，今者荐承误恩，以臣为南汉守御使者，臣自闻此命以来，益复瞿然，蔑才能而厕之于宰列，至疏迂而畀之以戎柄，不特臣私分之极惧，窃恐重任之必致偾误，其所以累圣世器使之政者，为不细也。南汉重地也，而近缘主管者，未遑专心理会，有数军饷，徒拥虚簿，枵然无复馀存，必择熟谙机务者，一番大厘正，然后南汉，方可为南汉，而即今宰执间旧望，不患无人，今以此猝然加之于拙素无用之一书生，则其于古人所谓曰婢曰奴之义，何如也？噫，满盈，鬼之所忌，过福，灾之所集，臣方以荣为惧，乃于此际，宠擢恩授，一时骤叠，华贯重寄，左右旁午，即虽使臣，有足以堪之者，盈盛之忧，亲爱同情，矧其人器，有万万不相称者乎？臣恐庙堂之拟荐，圣明之特授，上非所以难慎官方，下非所以保安臣身也。臣之此言，实出衷心，宁有一毫假饰，顾此恳迫之私，如上所陈，昨日诞辰起居之班，亦阙趋参，伏乞圣明，亟命还收守御使之命，以安私分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槐院、筹司之命，本非过矣。守御新命，实循庙荐，卿何辞焉？卿勿过辞，从速察职。

○领中枢府事李光佐箚曰，伏以臣病剧情危，昧死陈箚，圣恩至渥，批旨特隆，史臣临宣，医问随降，念臣所遭，至不幸，无以自效丝毫，永负如天之恩遇，万死未足以赎此罪，此臣之所日夜腐心者也。宠数之荐加，今复至此，恩未报而弥隆，罪既大而愈积，感涕熏心，夫复何言？至于囚人供招，在臣私义，诚不可以未彻为幸，故不得不因嫌，而应赦之囚，至烦勘处，臣惟一退，可远耻辱，罪人以卫，臣何敢为也？矧念既受之辱，岂以罪人而增损，微官庶僚，一闻违言于僚采，必引递乃已，或有盘礴不去者，人必唾骂之矣。以摠裁重任，备受不忍闻之恶言于本厅郞吏，冒耻仍据，宁有是理，信有之矣。狗彘岂食其馀，不惟臣病状之一向沈绵，无以自力于夙夜，即此情踪，实无抗颜朝班之势，昨日诞辰，百僚抃贺，而独不得趋参，论其负犯，宜受大何，此际因教文撰进，至有锡马之恩，获赞词命于嘉事，固臣之至荣，而此何劳绩之可纪，至降大赉，若是其过逾哉？区区私分，诚不敢承当。伏乞圣明，天地父母，亟递臣摠裁之任，仍治臣阙礼之罪，不胜幸甚。进取止gg取进止g。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年少怪鬼辈，甘心党习之语，卿何芥滞乎心？昨观大司谏疏本，知卿尚今引嫌，方欲敦谕而未果矣。今观卿箚，果引嫌之至此，以幺麽踯踧之语，岂不念史役之重大乎？且卿以世禄之臣，受先朝之恩遇，到今印役几毕之际，岂若是过让乎？至于大臣之教书制进，于古罕有，则今玆赏典，岂云过耶？卿其安心勿辞领受，因管而即差郞厅，莫重史役，不为迁就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开城留守赵荣福疏曰，伏以臣病伏沈笃，私情悲苦，顷上辞本，只陈血恳，而及承圣批，未蒙矜谅，有若臣意在图递，托疾强辞者然，臣自承圣教，更暴无路，而旷废官务，已至数月矣。牒诉淹滞，民情久郁，儒生考讲之政，军校阅试之事，趁时应行者，一向抛却，亦甚闷虑，时俟少间，强勉坐衙，而病源已深，丑陋之症，虽不敢一一烦陈，宛转床席，尤觉戚戚，而况惟我王世子三加之礼，实宗社莫大之庆，举国臣庶，莫不欢忻，而臣则适婴奇疾，终未得趋参于呼嵩之列，生不如死。伏念殿下即祚以来，以久任责成为务，不许轻递，而第其沈疴在身，全废公事，恐不当责之以久任，而留难于轻递也。伏乞圣明，天地于臣，日月于臣，特垂矜怜，亟许递改云云，批答见备忘记。

○左承旨赵最寿疏曰，伏以日吉辰良，春宫邸下三加大礼，幸已顺成，此实宗社无疆之福，臣民莫大之庆也。臣猥以无似，忝居近密，昕庭命宾之仪，贰极亲谒之礼，幸得瞻睹，方切忻抃之心矣。不意此际，遽蒙陞资之命，臣诚惊惶惭恧，念臣两日传教之任，不过该房应行之事，不可以琐琐微劳，遽受陞秩之典，况二品之典，乃朝家命德之器，不可以臣湔劣gg谫劣g之才，苟然冒当也，决矣。伏愿圣明，轸嚬笑之亦爱，戒官爵之虚授，亟收新授资级，以重名器焉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今玆赏典，实循旧章，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9月15日

行都承旨李廷济〈坐直〉。行左承旨赵最寿〈坐〉。右承旨郑锡三〈坐〉。左副承旨宋真明〈坐〉。右副承旨蔡成胤〈坐直〉。同副承旨李济〈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沈星镇〈仕〉赵尚行〈仕直〉。事变假注书韩游〈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郑锡三启曰，明日庭试相值，出榜间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又启曰，左议政命招不进后，箚子到院，而以停朝市，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宋真明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之日，而大臣有病，不得来会云矣。

○又启曰，掌令洪相容，持平朴文秀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推考传旨捧入。

○郑锡三启曰，大提学尹淳除拜多日，尚不出肃，明日庭试，不可无主文之人，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今此庭试试券，仁政殿科次时，香室移接于尚瑞院、春秋馆，减省记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中枢府录事来言，领中枢府事李光佐，明日慕华馆武科命官来参事，命下，而病重不得进参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兵判进去。又启曰，庭试武科殿试时，若令等画之人，以何技比较乎？敢禀。传曰，骑刍比较。

○又启曰，明日武科，两司当为进参，城上所牌招言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读券官姜鋧、尹淳、李万选、黄尔章牌招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二品以上试官，将无以推移，并更牌招，而尹淳，朝以文衡违召，又以试官，牌招不进，主文之人，与他有异，所当更请牌招，而一日三牌，有伤事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更牌招。

○又启曰，读券官姜鋧、尹淳、黄尔章，又为违牌，推考传旨，今方捧入，主文之人，所当更请牌招，而试官更有推移之道，弘文提学，亦当主试，尹淳三召又违，徒伤事体，何以为之？传曰，望单子入之。

○李廷济启曰，假注书赵尚行，虽已分馆，时未免身，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李廷济，以吏批言启曰，即接成均馆牒呈，则典籍任述，除授后过限未肃拜云，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参判书gg吏曹判书g吴命恒，参判徐命均进，参议赵远命未肃拜，都承旨李廷济进，兵曹参议徐命渊，承旨蔡成胤进。开政。以沈檀为刑曹判书，权益淳为兵曹参知，尹淳为同春秋，李衡坤为罗州牧使，李太元为洪州牧使，南五锡为砺山府使，李道谦为高山察访，柳祥翼为康津县监，金道锡为扶馀县监，护军金东弼，司果郑熙揆、李万东、李大源、洪景辅、蔡膺万、洪晟、南渭老、柳基緖、金权、金忭光、赵鏛、沈游义、李万瞻。

○郑锡三，以嘉礼都监言启曰，嘉礼吉期渐近，事役别为监董，然后可以及期，而都厅郞厅吴命新、赵趾彬，皆带玉堂轮直，昼仕之际，势难专意察任，或入试官，则尤为可虑，郞厅吴命新、赵趾彬，并除本司，仍令政院，试官望改付标，何如？传曰，允。

○宋真明，以兵曹言启曰，即接济州人李继夏、梁俊英、朴致成、梁以润、金千镒、梁羽龙、姜羽鸣、金就锡、许世元、梁甲老、夫继发、金继镜、高世连、高贵积、金厚泽、洪镇夏、姜德雄、金国辅、夫粲、金昌锡、夫千重、元武发、金就礛、林重树、金厚完等呈状，则李继夏，丙午式年初试入格，梁俊英、赵致成gg朴致成g，今年增广初试入格，今番别遣御史试才时，梁以润、金千镒、金羽龙、姜羽鸣、金就锡、许世元、梁甲老直赴会试承传，夫继发、金继镜、高世连、高贵积、金厚泽、洪镇夏、姜德雄、金德辅、夫粲、金昌锡、夫千重、元武发、金就鉴、林重树、金厚完，直赴殿试承传，而今方上来，故初试入格者，许赴庭试，已有定式，而今此李继夏等十人，依例许赴庭试，直赴殿试之类，亦是本岛之人，则不宜异同，夫继发等十五人，一体许赴于明日殿试，何如？传曰，允。

○宋真明，以禁卫营言启曰，新造旗麾祭，今九月十七日午时，神武门别放炮，大吹打，设行之意，敢启。〈以下缺〉

9月16日

行都承旨李廷济〈病〉。行左承旨赵最寿〈坐直〉。右承旨郑锡三〈文试所〉。左副承旨宋真明〈武所〉。右副承旨蔡成胤〈坐直〉。同副承旨李济〈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沈星镇〈仕〉赵尚行〈仕直〉。事变假注书韩游〈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宋真明启曰，今武科殿试时，元榜举子中，元天兴呼不，咸镜北道直赴中，金声华录名单子，无缘不呈，不得许赴之意，敢达。传曰，知道。

○右副承旨郑锡三启曰，都摠府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兵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领府事箚子到院，而以停朝市，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领府事李光佐箚曰，伏以臣于史局所遭，屡承明旨，以怪鬼踯踧之言，不足芥滞，臣虽至愚，亦不以其言为足怒，而介然不舍，特以朝廷事体，以大臣被惨怛之恶言于郞吏，纪纲之坏坠，更无馀地，若复抗颜仍据，丧尽廉耻，则其为国家羞辱，无甚于此，其所苦心至恳，必期解免而后gg已g者，非特为一身事也。斯理甚明，天监岂不洞烛？臣在先朝，受恩无极，刻镂心髓，恒痛报答无地，馀生自效，只在此汗青一事，而昔年受任，众务丛委，竟无以自力于纂修，至今讼罪无穷矣。今臣一日在朝，得尽一日心力，固臣之至愿，初来晓夕奔忙，而有馀隙，则未尝不赴史局，不幸遭此事，臣实痛恨，虽然今日街谈巷议，无不谓臣当递，廉隅所关，其敢放倒，此任未递之前，固无冒没班行之道，兼且臣病根至深，变症百出，昨来牙颊大痛，不省人事，文试读券，武所命官，命召继下，而终不得进之，至烦变通，臣罪益复万死，臣平生无寸长，惟当事不择夷险，职务奉行惟谨，是所自勉，而情病之危苦至此，筋力奔走，亦不能尽其诚，臣实自悼，无以为心，俟得痛气少定，敢此哀吁。伏惟圣慈，天地父母，更垂矜怜，谅臣史局之任，治臣违命之罪，俾全私义，俾严朝纲，不胜至幸。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前箚之批，已谕矣。何不谅之至此哉？以事体言之，莫重史役，不可以此等事，过为引嫌，而况大臣体貌自别，岂可以幺麽之辈，作撕捱之端乎？且抑有一说，设有如此踯踧之语，处分既严，开释备尽，则于卿，有何一毫介滞之意，其人尚在郞属，则卿之如是引嫌然矣，而其身不在于本厅，其尤何嫌？然则向者为都厅为郞厅者，乃诬蔑于卿者也。如此，亦引嫌摠裁耶？此非诬卿也，乃诬于朝廷之心也。以卿体国之心，当请而惩之，何若是过让乎？卿若解此任，国纲尤益陵夷矣。卿何不谅，卿何不念？卿其须体由中之意，安心勿辞，仍即摠裁，用副至意。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9月17日

行都承旨李廷济〈坐〉。行左承旨赵最寿〈坐〉。右承旨郑锡三〈坐〉。左副承旨宋真明〈坐〉。右副承旨蔡成胤〈坐直〉。同副承旨李济〈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沈星镇〈仕〉赵尚行〈仕直〉。事变假注书韩游〈仕直〉。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二更，月犯昴星。

○下直，金堤郡守金箕锡，恃寨佥使郑必泰，青水万户金时益。

○都承旨李廷济启曰，来二十一日，轮台gg轮对g日次，而纳征正日相值，頉禀。传曰，知道。

○郑锡三启曰，庭试既已出榜，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李廷济启曰，吏曹郞厅新恩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当日为之。

○又启曰，检阅郑亨复，自乡才已入城云，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济曰，忠清监司。下直守令。边将，留待引见。

○李济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今日为政事，命下，而判书吴命恒，参判徐命均，病不来，参议赵远命未肃拜，不得开政云，判书、参判、参议，并即牌招开政，何如(何))？传曰，允。

○李济，以赵远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推考传旨捧入。

○李济启曰，吏曹参判徐命均，承牌来诣阙外而留门，开政望筒出纳之际，必致夜深，待明朝开政，何如？传曰，依为之。

○侍讲院启曰，伏见王世子醮戒礼仪节，则王世子先诣幕所，殿下出宫时，王世子出次西向立，百官四拜后，入就拜位云，其间时刻稍久，冲年久立，实有所难，取考本院辛卯、丙子两年日记，则殿下出宫时，世子出立少顷，还入幕次，待正时，入就拜位，今亦依此例，添入于仪节事，分付该曹，何如？传曰，允。

○宋真明，以兵曹言启曰，今九月十七日，及第郑弘祥称名人，自宣仁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收禁gg囚禁g科罪，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今九月十五日，幼学吴师孟称名人，自敦化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科罪，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君父处分既定之后，为臣子者，何敢有护党踯踧之心，而国纲不严，义理亦晦，徒知其党，不知君父，勿论大官、小官，甘心护党，恣诬朝廷，诚极痛骇，而今观咸镜监司赵尚䌹疏本，讥诬朝廷，可谓一贯来也。如有敬君父严朝廷之心，何敢如此？事之骇然，莫此为甚，为先罢职不叙。

○郑锡三启曰，试券分考已毕，今方合考，取几人乎？敢禀。传曰，依丁酉年例，取五人。

○忠清监司权詹教书，王若曰，王者之量才受官，固无别于内外，人臣之陈力报国，亦何择于险夷？斯当改弦之初，庸畀按节之任。眷玆百济旧域，实惟一国重藩。控岭引湖，地形馀七百里，星罗棋布，州县近六十区。大姓右族流寓者几百家，素号难治之地，饥馑疾疫散亡之以万馀，宜轸奠居之方。官吏蜚语而谤讪，良牧不能措手足。院儒分明而斗哄，弊习今已成膏肓。苟能得剸烦理剧之才，庶可责祛弊苏残之效。玆起卿闲废之踪，不暇拟他官，特以予妙简之心，必欲授是任。惟卿，识度沈静，资品端良。检讨讲筵，雍容真学士样子，争论殿陛，剀切古诤臣风猷。通朝籍卅四年，粤自宁考盛世。按湖臬五十郡，历至寡昧初元。惜乎未展其才，久矣远屏荒野。吾且召耳，虽慰恋禁闼之心，汝往钦哉。最重按藩维之职，况卿家久寓于道内，伊民隐稔知于田间。采风谣于啸咏之际，想多耳闻而目见，办事务于谈笑之间，何难左应而右酬？玆授卿以守忠清道观察使兼兵马水军节度使、巡察使，卿其祗应宠章，往布德意。褰帷露冕，疾苦宜察于小民，揽辔登车，黜罚无惮于大吏。军务政宜修举，而不至扰民之归，田赋虽可征输，而又念损下之弊。若其禀裁之典，自有遵承之规。於戏，朱买臣之怀章，岂为夸荣乡里？苏孺文之行部，伫见按法故人。卿必恢恢而有馀，予不申申而多诰。故玆教示，想宜知悉。知制诰吴命新制进

○正言曺命教疏曰，伏以臣，猥上辞本，粗暴危悃，圣批优渥，烛照无馀，蝼蚁之贱，何以获此？非臣陨结所能上报，今于严召之下，义当竭蹶趋承，祗谢恩命，少伸感激之忱，而第忠逆未分之前，无非臣难进之日，故不得不拜章径归。伏乞圣慈，以严邦宪，以安私分，臣方乞免，不敢以台阁自居，而窃有所尝忧愤耿结者，乃敢略陈。噫，我朝党论之祸，殆百有馀年，始而臭味，继而参商，又继而水火矣。始而旁观，继而操戈，又继而鱼肉矣。迭仆递兴，变怪百端，而祸止于缙绅，式至今日，不但止于搢绅而已。转而上干于至尊至严之地，此自有党祸以来所无之变也。何幸近日之举，如天自清，如天自明，又如震雷一发，凝阴迸散，不道如征夏者，虽未即正王法，亦已施姑先岛棘之典，阳春霜雪，莫非自然之天，孰不愿须臾无死，快睹肃清之休哉？第于厚诬先王之言，尚未有痛惜而昭示者，此臣所以忧愤耿结，而不自已者也。臣非不知追提往事，戚我宸衷，而事系先王，义关伦彝，一经辨晳，不可但已，玆敢流涕而言之。噫，彼辈所以毁我先王者，一则曰有疾。二则曰有疾，噫噫，彼辈所谓先王之疾者，未知为何等疾样耶？若其一时火热之升降，则固有之矣。是以当辛丑圣复疏出之后，先王之批旨，不过曰，如是而已。搢绅之疏语，不过曰，如是而已。渠辈所谓庭请之启，亦不过曰，如是而已。其后三四年之间，未尝有别证之层加者，亦未闻以疾患为言者，而有疾之说，忽腾于闵镇远之袖箚，敢以为不能省察，不能领会，举国臣民，固已疑其指意，而告庙之议起焉。噫噫，痛矣。自玆以后，世之毁先王者，则曰有疾，辨先王者，则曰无疾，先王之有疾无疾，遂成一大案矣。噫噫，痛矣。此何事也？其谓之有疾者，其心肠固不足道，谓之无疾者，亦过矣。然亦有不然者矣。若君父有疾，为臣子者，同心忧爱而相告曰，某症，以某药服之，某症，以某医治之云尔，则各随所见，议其轻重，正如私家子弟之忧父母之病者，宜无彼此之殊，而今则不然，其心，则不出于忧而出于毁，其论症，则不但曰火热，而辄称曰，不省察不领会，前后十年之间，未尝有商医论药之事，猝然称之以不省察不领会，只欲为渠辈逃脱逆名之证，乃反咎人以讳疾，虽或有一时火升之候，万事考讫之后，不欲腾口者，亶出于伤痛之心，则有何可恶，而乃反敢生讳疾之计为言。噫噫，痛矣。此何心肠，此何心肠？臣猥以无似，珥笔于先王代理之时，及至即祚之后，昵侍螭头，亦惟久矣。若先王之深仁大德，非臣浅见所可模画其万一，而只就史职所记起居言动之节而言之，先王于诸臣之疏，亲出玉音，而使承宣书批者，不知其几矣。于两司之启，曾所靳允者，则虽当神气不平之时，曰勿烦，曰不允者，未尝一语错矣。间因火升，谴退筵臣，未几复召，仍示慰谕曰，缘一时火升，有此过举，惟是一时之火，譬如日月之乍食，何尝有损于大明哉？且于甲辰九月三司请对也，殿下谕诸臣曰，先朝教以贼招，不无死中求生之人，掌膳宫人，不知其几，则胡辞乱说，有难准信，三司争执，而实难查出，因以此教，明明在耳为教。噫，深宫燕闲之中，长枕大衾之馀，论及国事也如此，圣德一端，此亦可见，以殿下之顷年此教，及臣所睹记者言之，彼辈厚诬之情，昭乎不可掩矣。臣历考前史往牒，自三五以后，迄于皇明，人君之有疾患者何限，而其以疾而释务者，惟唐顺宗、宋光宗，二君耳。顺宗则深居宫中，政出帘帷，君臣不得见其面。光宗则父疾不问安，父崩不服丧，故不得已有监国传位之事，而此固与向日事，有不同者，若宋英宗，以惊疑获疾，至于投杖柩前，委掷药物，而其时韩琦诸人，犹竭力辅导，当病发甚亟时，则抱入帘内，敕左右勿泄曰，今日事，惟某也知其委折，保护如此，而后世号英宗为明主，称韩琦有社稷功，至于今不衰。惟我先王，当肃考积年违豫之日，未尝不在于侍药之列，逮三年谅阴之中，未尝或愆于祭奠之节，以至展孝于园陵，祷雨于社坛，临朝而接臣邻，出郊而迎客使，未尝以疾患旷废，虽有一二停废之时，疾病之来，圣人时或不免，则此何足以有损于君人之德，而若其孝友之行，仁俭之德，礼遇大臣，从谏如流，虽古圣王，何以加焉？苟有伊、皋之臣而辅之，假之以文王之九龄，则三代不足多也。有君如此，而彼辈之所以指斥而诬毁之者，无所不至，宁不痛哉？假令人君之疾，如唐顺如宋光，而为其臣者，如杜黄裳、赵如愚之为，则其亦天地间不幸之大者也。虽有黄裳、如愚之心者，盖出于不得已也。况其无黄裳、如愚之心者哉？古所谓有其心则可，无其心则逆者，正为此辈设也。若人君之疾，不至大甚，只如宋英之投杖掷药，则为臣子者，当如韩琦之委曲保护而已，其敢辄行黄裳、如愚之事乎？噫，先王之疾，虽以渠辈之心肠，亦不敢遽拟于唐顺、宋光，则殿下始思之，虽视之于宋英，亦岂不万万不同者乎？先王之疾，不过火热升降，而渠辈不思行韩琦之事，且无黄裳、如愚之心，而其包藏祸心，又非一朝一夕之故，则虽自以为非逆，而十目之视，千古之议，终难逃于一逆字，且以先王之明，察殿下之圣，上奉慈圣之旨，托以宗社之重，受授岂不光明，举措岂不正大，可以有辞于千万世，虽以袖箚诬毁之说，亦不敢不谓之圣谟深远。噫，既有深远之谟，则其曰，不省察不领会云者，其果成说乎？若果不省察不领会，如袖箚之言，则顾此光明正大之举，其果归之于谁也？向来义渊之疏，必欲归功于群下者，至今思之，宁不痛心？噫噫，先王辛丑以前，尝刑人赏人，辛丑以后，亦刑人赏人，刑赏同是一事，而在辛丑以前，则渠辈当朝，故不曰，群下之蔽欺，辛丑以后，则渠辈获戾，故必曰，非先王本意，岂先王之疾，有先后轻重之别耶？何其言之首尾横决，左右矛盾也？伏惟殿下，博览古今，沈潜义理，凡于人之情伪，事之公私，无幽不烛，无微不察，殿下默察彼辈之情状，则其谓为宗社云者，果真出于宗社大计，而无一毫怵祸患失之心耶？其所请告宗庙，颁示中外者，果真出于彰先王之大德，而无一毫济私庇党之意耶？君臣之分，天经地纬，一有些少干犯，甚么挟杂之意，则归于乱逆，虽千万代不可磨，盖以至尊重者，君位也，至严截者，君位也。如非唐顺、宋光之疾，则释务一事，为人臣者，初不敢开端，虽有君命，亦不敢奉行者，乃当然之道，此义不明，则其流之弊，将至于国不国君不君，可不惧哉？惟我殿下，承大统履宝位，尤不可不严其名分，峻其防限，以遗我殿下子孙，传之万世也。殿下于此，剖得此分数，劈得此义理，亟降明旨，首辨先王之诬，以彰诸臣之罪，以严君臣之义，则虽只诛尤不逞者一人，亦可也。不然，则虽诛十征夏，何以泄神人之愤，解中外之惑哉？呜呼，虽以平人论之，人生盖棺，万事已矣。况以千乘之尊，三年既阕，尊号已定，虽至德懿行，可诵而可传者，提说于仙驭既远之后，则适足以增殿下中心之戚而已。矧乎有疾无疾之说，前后四载，不绝于公车章牍之间，殿下顾何忍闻之，臣子亦何忍言之？第彼辈诬毁之言，略无顾忌，故其于辨明之际，亦不得不然，傥殿下赐一言之教，明辨痛晳，使一国晓然，天下后世晓然，然后毋得以有疾无疾之说，辄陈黈纩之下，则先王之诬可伸，殿下之孝益彰，臣虽今日伏诛，是臣幸也，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一款结语，语甚明快，而其于引唐宋事，予当有处分，何必漫辞引谕乎？尔其勿辞，从速bb察b职。

○工曹参议权益宽疏曰，伏以臣，赋性朴愚，涉世迷方，妄触骇机，构以极罪，傥非天地之至仁，父母之至慈，喣嘘而乳哺，则臣之残喘，久为鼎俎之魂，盖自甲辰冬，迭相投匦。惟戕害善类是务，臣辄为丛镝之首，若朴趾赫、李倚天、许锡、安世甲、李东馥，金寿溟之类是已，圣批既尽辨斥，不敢更提，而乙巳春，台启重发，勘以边窜，筵臣力陈，必欲甘心，圣上曲加容贷，薄施行谴，臣祗承恩谴，如赴乐地，不幸无妄之疾，奄至垂死之域，资人颊舌，妆成大案，至以慢视君命为罪，此一段，亦湛灭而有馀矣。圣批曲轸，斥以深刻，非臣糜粉，所可仰酬，至于引接宫僚之启，盛节招时问郞鞫问之请，或抑勒于天日鉴烛之中，或妆撰于白地虚妄之说，率皆加之以人臣之极罪，殿下随降恩纶，典赐庇护。伊时知臣与不知臣者，莫不以臣，必无生理，而独蒙仁天之覆帱，德海之涵濡，不惟获全性命，兼且安保飮啄，顾臣至愚极陋，尝叨侍东宫，际遇初服，本末长短，罔逃于渊鉴之下，则不知圣明，何取于臣，曲垂此千古所无之恩灵也？惟当子子孙孙，世世生生，永祝岗陵之寿，不替星拱之忱，乃者天日回光，善流汇征，淫朋屏黜，如臣御魑魅而屏穷漠者，亦且昭洗丹书，收召散魂，骑省水部，除旨联翩，且惊且惑，莫省攸处。噫，顶踵发毛，莫非君赐，离违阙庭，倏已四载，岂不欲即入修门，瞻望象魏，而滓秽之身，不可复厕朝行，癃痼之疾，末由更备驱使，终南山色，虽幸入望，长乐锺声，尚阻初闻，况今国有大庆，臣邻耸贺，跛躃亦起，而独臣以法从旧物，未参鳌抃之班，情亦危苦，便成自废，负罪辜恩，不知死所。噫，臣之受诬非一，而最是金有庆、李亮臣之诬，语意尤极阴惨，不得不抆血哀号，以冀昭暴焉。有庆疏有曰，臣于壬寅在乡时，霎见过去疏章，则权益宽之疏，以渠魁，对四凶而为说，渠辈，尝称四大臣，为逆魁，忽于四大臣外，说出一渠魁，以其文势观之，则其指意之阴凶，昭不可掩，宜令政院考出其疏，以正其罪。李亮臣之疏，既袭台启馀意，极力构陷，复提有庆疏语，益加缚束，直请明正典刑，噫噫，何其言之无伦至此也？臣于壬寅七月，疏论逆狱，其起头，首提颐、集两贼，以明其逆魁，盖四凶，为诸逆之首，而两贼尤是四凶中之魁故也。其中段，论赵松偸银，朝廷皆闻之说，而有曰，逆魁逞凶，诸凶不能前却，四凶合谋，百邪莫不影从，其曰，逆魁指颐命、昌集而言也。其曰，诸凶者，指建命gg健命g。泰采而言也。分而言之，则曰逆魁诸凶，合以言之，则曰四凶，以合谋二字见之，亦可见合而言之也。不曰两贼，而只曰逆魁者，起头既明两贼之为逆魁，则今称逆魁者，与起头，自相照应故也。况疏本摠论四凶处，有曰，四凶之罪，不无浅深之别，而均是逆也。名膺推戴之谋，主张陈兵之计者，实是凶逆之魁，仍请勿寝颐、集孥籍之命，盖掌书卷字，颐命当之，宫城扈卫，昌集主之，故结以两语，以明颐、集之为逆魁者，贯彻首尾，尤为明白，一经案覆，自可立见。有庆所谓指意阴凶，昭不可掩，亮臣疏所谓遣辞绝悖，用意叵测者，何所据而发也？亦何以为明正典刑之大案也？臣惝恍莫测也。噫，乱臣贼子，人所同恶，言事之或摠论诸逆，或只提逆魁者，何有深怒之端，可罪之事，而人之为言，至此之极，无乃急于构陷，巧于抑勒，而有庆疏，改下一字，称以渠魁者，此何故也？盖臣疏，则直指颐、集为逆魁，故不少顾弹于直下逆字，彼则必欲构臣极罪，用意拖引，故自变幻一字，略为回隐之状，一回渊鉴于字句之间，则岂不烛其肝肺也哉？彼既藏头为说，臣亦不欲索言洞辨，而以其所请戡律见之，其所主意，万万危怖，为人臣子，负此罪名，何以举头于天壤也？臣自遭此诬以来，不能刳腹决胸，以明此心，惟自悲愤，忽若无生，三载一日于玆矣。此诬未昭晳，此事未勘决之前，无臣囚服请死之日，伏乞下臣司败，与有庆、亮臣，一庭对质，臣之疏语，如有毫分仿佛于构诬之言，臣宜伏斧质之诛，如其不然，彼语意无伦，构陷不辜者，亦宜有当律。惟愿明降处分，无俾为抱冤不白之鬼，千万幸甚。臣有冤莫暴，有恩莫报，衷情所激，言不暇择，谨昧死以闻。答曰，向日诬人构人，大率皆然，则尔何过嫌？尔其勿辞，从速上来察职。

○咸镜监司赵尚䌹疏曰，伏以臣，有必难仍冒之义，辞本之上，已至屡次，兪音还閟，至有还送之命，臣诚惶恐悚惕，而不能无感于天地之大也。臣之宜去者，不一其端，即今可代，自多其人，未知圣明，维絷臣身，不许递免者，抑何故也？方伯之任，摠察列邑，凡事，必赐指挥分付，方可免瘝旷之弊，而今臣淹病四朔，列邑禀报，都不酬应，此臣宜去者，一也。昨年臣忝叨谏院，拟与三司，约日请对，征讨乱逆而未果，如使臣，无故在京，则沐浴之请，岂后于人？今者讨逆诸臣，一倂罢削，则臣不可独免罪罚，晏然在职，此臣宜去者，二也。至于本道之凶歉，晩近所无，必以民事，禀议庙堂而变通然后，可期救活民命，而近日镜、虎馀党，得志纵横，观其头势，则必将肆其惨毒手，如臣疲劣，曾被其构诬，仅保躯命，则又未知如何样罪名，笼罩一身，其何可以救民之策，有所消详乎？此臣宜去者，三也。有此三宜去，而犹且蹲据者，宁有是理哉？臣方求退，请献一言可乎？殿下以荡平二字，作为致治之题目，圣意在所，谁不钦仰？第所谓荡平，自有许多义理，今者酿成士祸之囮主，己巳凶党之残孽，和泥合水，打成一片，凶言、悖说，日进于黈纩之下，显有窥测圣心，易置忠逆之意，而殿下一味容护，若此不已，不但白马清流之祸，复作于圣世，实未知今日国事，税驾于何地，向所谓荡平之治，臣恐终不得见矣。郑澔、闵镇远，直道事君，赤心体国，世所共知，其所建白，不过诛讨乱逆，欲彰先王之盛德而已，则朋比二字，大煞不衬，而殿下忽下情外之教，诟诋迫逐，不少暇借。噫，朱子所谓，奴㖃大臣，豕视庶僚者，不幸近之，《中庸》、九经之义，果安在哉？镇远，以圣母同气，国存与存，国亡与亡者，是平日所自矢于心者，此岂甘心朋比之人乎？郑澔，则年已七十馀矣。自少难进易退，而惟其言议方正，受忤最深，曾在壬寅，窜逐流离于极北、极南之涯，其得免仆死于道路，诚一异事，到今年愈高而疾愈甚，奄奄危喘，朝夕待尽，而时辈，必欲投之于瘴海，以圣明之至仁，其何忍要快时人之心，使垂死旧臣，终不得保全耶？国家柱石之臣，尽为此辈所夷灭，惟馀两臣，岿然独登于朝，而又将为此辈之所甘心，宁不痛心？伏乞圣明，终始曲保焉云云。批答，见备忘记。

○江华留守宋成明疏曰，伏以臣拙疏蹇劣，凡于事务，都不通晓，尝一试方岳，而适当屡敕荡残之馀，未有一分收拾，追思愧悚，至于庙堂议荐之职，意望之不及，迺者，遽授臣沁都居留之任，臣于是，诚不知何以致此也。国家命德之器，本非可以滥与人者，而颠海保障之重，亦何等职责也？窃惟累百年阴雨之备，缪绸gg绸缪g布置，充壮厥猷矣。近来居是任者，亦无不留意宣力于濬筑、储置等事，可谓纤悉具备，今之往者，拱手守成而已。虽然，升平岁久，守备日弛，顾不当狃安而忘危，一任其抛置墪墉之毁圮，可补以筑矣。兵革之朽钝者，可缮而修也。糗粮之竭罄者，可储而羡也。卒伍之涣散者，可团而炼也。苟非炼达军务，素有计虑者，曷能当是任也？今乃委之于庸碌一书生，名之曰镇抚使，其亦疏虞，甚矣。速宜镌递臣职名，收还臣资给，回授可堪之人，臣得以安分焉，bb谨b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勿过辞，从速察任。

○平安监司尹游疏曰，伏以臣，决科才十年，而其间从宦，亦不过数年，徒藉先荫，滥蒙洪造，名涂华贯，飏历殆遍，心常愧惧，若陨渊谷，千万意想之外，忽有平安道观察使擢除之命，臣闻命震骇，罔知攸措，藩维之寄，即古四岳十连之职，而其委任之重，果如何哉？惟彼关西一方，诸路尤重，膺是任者，为一代所属望者，则其简选之难，不与他比，重以近年以来，荐经灾荒，凋弊百端，民隐孔棘，军政多紊，目下苏完之策，无一可恃，殆至于收拾不止之域。此时此任，苟非威望足以惮压，才猷足以弥纶，终无保釐之效，而徒有偾误之罪，其不可以无所难慎，苟然轻授也，决矣。以臣庸虚绵薄，顾无毫分称似，以庙堂之谬举不疑，圣明之误恩至此，清朝器使之体，恐不宜如是，况此西门锁钥，何等重寄，而首及于湔劣gg谫劣g如臣，岂不大骇于听闻？玆不得不露章自列，仰请处分，伏乞天地父母，谅臣危恳，回授可堪之人，以幸私分，以重公器，不胜大愿，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速往钦哉。

○献纳郑云柱疏曰，臣待罪东邑，病旷职事，名登廉问，天鉴所烛，得脱大何，归屏田庐，感颂洪造，衰疾滨死，四载于今矣。不意甄录之恩，及于穷峡殗滞之身，旬月之间，三辱除旨，一谢恩命，分义当然，且伏闻元良冠嘉，期日已迫，一国臣民，莫不延颈抃懽，而所叨职名，系是执事之任，尤不容偃然退伏，扶曳寸进，是际谏省新命，又降于逆旅垂死之中，病枕蹶起，五情震骇，益不知自措也。臣之衰癃，自量已审，闲漫职任，尚难堪承，况此纳言，地望自别，方当更化，尤为遴选一世，以副圣明耳目之寄，而岂可使如臣庸陋，滥竽于其间哉？且念臣难冒之端，非止一再，顷年冒玷言地，群诋四起，众踢交加，追思至今，馀悸在心，荣选一路，自划久矣。况今绣衣书启，声罪非常，就囚纳供，查出是非，而圣度天大，遽施恩宥，区区情实，终欠夬暴，臣何敢扬扬出入于法从之列乎？伏乞圣明，察臣私义之难冒，谅臣疢状之阽危，将臣职名，特许镌免，仍命选部，勿复检举，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往事何嫌？尔其勿辞，从速上来察职。

○正言吕光宪疏曰，臣有七十岁老母，宿病沈顿，宁日常少，臣以无兄弟独身，家且乡居，绝意于荣道，久矣。今当改纪之日，猥蒙拔擢之私，畀之以言责重任，臣本庸陋，岂敢当言责之地乎？初拟一谢恩命，陈恳而退，适缘侍事为急，且值清斋，控吁无路，黾勉出仕，未效一日之责，愧惧方深，此际，得接乡信，老母宿患，挟感重发，靡暇于寻常之告由，略贡短疏，苍黄就道，犯分蔑义，罪合万殒。伏乞天地父母，俯谅微悃，勘臣擅归之罪，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往护焉。

○巳时，上御熙政堂。忠清监司权詹，留待引见时，右副承旨蔡成胤，假注书赵尚行，记事官李光溥、李圣起，金堤郡守金箕锡，时寨佥使郑必泰，青水万户金时益，同为入侍。忠清监司进伏。上曰，有所怀乎？权詹曰，小臣衰疲，罪黜多年，幸蒙起废之恩，复叨藩宣之任，心力所及，敢不竭殚？目今灾荒溢目，生民困悴，本道农事，初有丰登之望，五六月之后，大水溢涨，峡邑则往往砂砾成丘，永无田形，六月以后，则旱干为灾，畓谷之无水根者，大半枯损，田谷则被灾尤惨，臣来路，民人千百为群，夹马齐诉，愿以此失稔困瘁之状，陈白朝廷，俾蒙减布蠲税之泽云云矣。闻户判陈达，湖南，则旱田有减税之命云，两湖相接之地，旱田失稔，初无彼此之别，而朝家德意，独及于湖南，则湖西之民闻之，必将落莫，故敢达矣。上曰，湖南之民，连岁惨遭凶荒，故虽有减税之命，而岂可以湖西接境之故，又有此税蠲之事乎？卿其下去，镇抚慰谕，可也。长渊府使崔之枢进伏，上问履历。对曰，登科历宣传官，训炼判官，都摠经历，除拜长渊府使矣。金堤郡守金箕锡进伏，上问履历。对曰，泰陵参奉，司圃奉事，缮工直长，掌乐主簿，工曹佐郞，咸悦县监，户曹佐郞，朔宁郡守矣。时寨佥使郑必泰进伏，上问履历。对曰，守门将入仕，仍为武兼，除此佥使矣。青水万户金时益进伏，上问履历。对曰，己丑年边科，曾经万户，又除此任矣。先皆退出后，承旨蔡成胤进曰，前判书李真俭，在于康津谪所，虽蒙恩放，而其兄真儒，尚在岛棘，故不忍遽尔上来矣。今闻因病故，死于康津云，既是卿宰之丧，则自朝家，别为分付，缘路担军，分定顾恤，实合事宜，惶恐敢达。上曰，大臣若有故，则自朝家，似有别为分付之事，而今则庙堂，想必依例举行分付，则似不必别为下教矣。

9月18日

行都承旨李廷济〈坐〉。行左承旨赵最寿〈坐直〉。右承旨郑锡三〈坐〉。左副承旨朴乃贞〈坐直〉。右副承旨蔡成胤〈坐〉。同副承旨李济〈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沈星镇〈仕〉赵尚行〈仕直〉。事变假注书韩游〈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郑锡三启曰，十九日同牢宴习仪，二十日纳采，二十一日纳征，二十二日国忌斋戒，二十三日正日，二十五日告期相值，此六日，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郑锡三启曰，左副承旨宋真明，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宪府多官，或在外或呈辞，今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呈告人员，并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实录堂上宋寅明，有禀定事，来诣请对矣。传曰，引见。

○又启曰，即因实录堂上所达，有摠裁管及都厅郞厅入侍之命，都厅堂上尹淳，一体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郑锡三曰，昼讲时刻已过，摠裁官入来必迟，以夕讲为之。

○传于李廷济曰，判尹有阙之代，今日政差出。

○吏批。判书吴命恒，参判徐命均进，参议赵远命未肃拜，都承旨李廷济进。兵批，判书沈寿贤进，参判李翊汉病，参议金启焕进，参知权益淳在外，承旨蔡成胤进，以李麟征为工曹判书，成德润为校理，全圣准为礼曹正郞，宋征奎为黄州牧使，朴宗润为康津县监，郑锡五为司书，宋真明为大司谏，朴乃贞为承旨，柳圣征为砺山府使，金东弼为判尹，金泰衍为户曹正郞，朴弼琦为咸镜都事，尹天复为长陵参奉，李普昱为副修撰。

○副护军尹五商、辛命尹、具凤昌、李载恒，司果赵迪命、朴光秀，司正赵尚行，司直洪好人。

○今九月十八日，实录堂上宋寅明请对入侍时，实录堂上，郞厅来待事，榻前下教。

○夕讲，领府事同为入侍事，摠裁官今姑勉副事，榻前下教。

○入侍时，都厅郞厅李匡辅、吴光运，誊录郞厅金尚星、李春跻、沈星镇、尹宗夏差下。刑曹佐郞权颖，令铨曹闲职相换事，榻前下教。

○掌令崔𪹯启曰，征夏亟正邦刑事，凤朝鞫问事，时龙依律处断事，其时覆逆承旨，请对玉堂，并极边bb远b窜事，凤祥依律处断事，李益命极边远窜事，敢启。近来科场滥杂之弊，京外同然，识者之寒心，固已久矣。全罗都事李凤鸣，本以乡谷卑贱之人，寅缘拔身，滥授本职，名器之污辱，莫此为甚。今春掌试也，罔念公法，恣行胸臆，取舍之际，循私狼藉，榜出之后，人言喧腾，南中多士，至今愤骂，掌试如此，其他可知，荒岁检田之责，不可付之如此之人，请全罗都事李凤鸣，削去仕版。答曰，不允。

○刑曹参判尹淳疏曰，人臣进退，有名有义，所谓名者，大而学术治功，小而一艺一能，执其专言者，自效也。所谓义者，裁酌其去就之当焉者，处之也，不如是，其进与退，皆苟焉已矣。今臣赴召，非以职也。殿下所以召臣者，亦非以职也。仁明我殿下，无物不遂，无微不烛，俯轸贱臣自划之至恳，特递宪职，召使执役，此固臣前所不敢终辞者，况其委曲为地，开其暂进之路，其恩又不可孤，臣果闻命趣驾，力疾趋承，而及抵城外，已有李官之除，则前职许递之盛意，曾不能斯须，而臣之踪迹，诚罔措矣。旋又宠之以馆阁之华，则此又臣力分之万万不敢当者，顾于从前执役未了之间，有除辄承，盖有迫焉者耳。今亦不可异同，玆不免抗颜肃命，效薄技于撰写之役，仍以获睹我东邸三加礼成，又得昵卫殿上，仰瞻天光于六载之后，又得趋造于诞辰贺班，恭伸呼嵩之祝，臣身处义，虽甚无据，臣心懽幸，可以死无馀憾，乃于千万意外，三馆重任，忽及于马牛襟裾之贱，惊愕陨坠，五情为之俱慓gg栗g。噫，臣虽至愚陋，数奉教于君子，行己出处，愿无甚悖于义理，而不幸以小技曲艺，每为朝家役使，以士夫之身，而与工匠贱流，同其道，以丘壑之分，而虚窃大小恩赏，毁坏其四维之防，韦诞之戒，臣尝中夜耿耿，然一时召役，与服官政叨营禄有间，则臣之此来，犹可以笔硏自效为名，若其职事所关，虽秋曹之剧，史局之重，而不敢一日赴公，良以事在召役之外，而无可进之名，有必辞之义耳。此犹如此，且以三百年来，不满百数之极选，畀之于千万人中最下劣者，尚何有承违辞受之可论哉？臣若缘其暂来，餂取无限渥恩，位进则易守，任隆则改义，盘礴淟涊而不知去，其进果何名何义？夫所谓笔硏自效者，反所以媒利呈身，而不免为辱人贱行之归，其失身无状，人将不食臣馀，在圣朝体下之道，不以其召臣者使臣，而进之不已，终至于糠秕之簸，前血指之代斲，人间可笑事，宁有甚于此哉？臣于执役既卒之后，宜即退守分，而六礼吉期，又在不远，以情以礼，不能便去，迟回之顷，遭此狼狈，烦闷抑塞，几发心疾，日昨三召荐下，而一味逋慢，可幸其速就严诛于宽涵，不加何问，臣之情地，转益穷蹙，恭俟驳议，久未有闻。玆不得不疾声哀吁于区区情实，虽在于进退名义，则文衡谬简之不称无似，有不暇自劾。伏乞圣慈，曲谅臣私义之断不可因仍蹲据，先削臣先授文衡匪分之命，仍将秋曹、史局诸任，尽行罢免，许臣归伏田里，得免进由他道之耻，不胜大望，如其终不获命，臣得狂奔迷走，自伏迳庭之诛，并冀鉴照而矜闷焉。臣无任跼高蹐厚之至，臣于拜章之际，因实录事，天牌降临，而臣于职事，既有自划，史局禀定，理难冒进，且于新除，死不敢苟承，虽以他事入对，一肃天陛，便受滥衔，百尔思度，竟未秪赴，惶恐欲死，敢此附陈于疏末，乞赐处分，重勘违傲之罪，以砺群工，谨昧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今此新命，实循公议，卿何辞焉？且实录事重，尤何轻先言去就？抑有下教者，卿其勿辞，从速出谢。

○修撰尹光益疏曰，伏以臣，顷叨馆职，情病俱苦，荐违严召，自速犴狴，恩宥特霈，归伏乡庐，私分粗安矣。不意今者，除旨复降，驲召继至，臣诚惊惶，莫省攸处，念臣常自期者，不过入备郞署，出典民社，得以效奔走之责，至于华贯荣选，非但才分之所不堪，亦是志愿之所未到也。顷于改纪之初，首膺特除之命，时当朝著草创，馆直俱空，臣之区区私义，有不可顾，冒昧出肃，强颜就列，其贪冒宠禄，愧负素心，亦已多矣。况臣𫍲闻蔑识，本不足以资备顾问，仰裨圣学之万一也哉？虽我圣上，俯加甄陶，不即斥退，曲赐收录，而顾臣只尺之守，固已自划于荣途，则今于召命之下，岂敢徒恃宠灵，辄复冒出，以招人之讥议哉？再昨贺班，不得随诸臣之后，效呼嵩之忱，臣死万万矣。玆敢不避烦猥，仰暴危悃，伏乞天地父母，俯赐谅察，特许递免，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副司直李凤祥疏曰，伏以臣本庸陋，无所通晓，而至于君臣分义之至严且截，亦不至全然昧昧，则顾安敢强引冗细之故，坐犯逋慢之科乎？顷日天牌之荐降也，八耋老母，宿病淹滞之中，每患泄痢，火热内烘，寝食全废，臣既鲜兄弟之人，且乏姊妹，扶将看护，非臣谁任？至情所迫，不暇他恤，一违再违，至辱三召之命，臣于是，挥泣抑情，出膺试役，曾未数日，母病尤剧，故陈章暴实，至于试场，頉禀，而始得递改，臣之辜犯，实合万戮，台启请罢，亦出末减，毕竟靳谕，岂臣始虑之所到哉？抑臣彷徨踖踧，不敢强颜者，向年庭请请对，屡参诸臣之末，伊时诸臣，皆已斥罢，则臣无独免达逭之理，圣明虽降武荫勿论之教，臣愚死罪，窃以为朝家刑政，不宜斑驳也。臣虽无状，位跻宰列，则何可以武夫自诿，而晏然仍据乎？况于近日合启，尤有万万危怖，臣于再昨年间，因宾厅入侍也，亲承下询之命，果以数语仰对，伏想圣明，亦必记有矣。当此台议峻发之日，应有次第勘笔，揆以公法，亦难冒据，此臣所穷蹙者也。且东宫冠礼，大庭陈贺，实是国家莫大之庆，臣在缩伏待勘之中，不得参晋，以伸欢忻之忱，益不知所以自措也。伏乞天地父母，亟许递免，勘臣前后违逋之罪，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如是引嫌，诚涉太过，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大司谏宋真明疏曰，臣于昨日申退之后，向夕风凉，触冒成感，达宵呻痛，僚议不谅，至请牌招，分义是惧，方到进善门外，忽有谏省新命，臣诚惝恍，莫知措躬之地，匪分之职，居然骤加，私心凛戚，不得不还出禁门，而顾此薇垣之长席，是何等职？徒以资历，轻易授受者，即挽近朝政之一大谬处也。念臣之无能，业为圣鉴之所照烛，今不必复事𫌨缕，而今玆职责，乃言议之所主出也，见识之所取重也。以臣巽软之性，蒙昧之学，顾何能万一当此哉？此不过谓臣，有滥猥之敭历，铨选之地，亦自袭谬，不复甄别而然也。臣若不量己分，徒以承命为恭，则勿论一世之嗤点，其于圮职事而误身名，何哉？且臣于僚席之间，有众所共知之嫌，私义决不可同院，玆敢悉暴难冒之义，兼陈难便之私。伏念圣上，亟赐gg递g臣职，以幸公私，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十八日，上御宣政殿。夕讲入侍时，知事李㙫，特进官金东弼，参赞官郑锡三，编修官李匡辅，检讨官任珖，假注书赵尚行，记事官李光溥，记事官李圣起，入侍。总裁官李光佐，实录堂上宋寅明，郞厅赵显命、黄晸，同为入侍时，总裁官李光佐进曰，日气寒冷，圣体，若何？上曰，无事矣。侍读官任珖，进讲《中庸继述》章，因讲陈文义后，有曰，桀、纣不能善述于禹、汤之德，故终至于绝殄宗祀，历代帝王，亦不能善述祖宗之志事，故国之兴隆覆亡，皆在于其中，可不惧哉？上曰，其言好矣。光佐曰，上章武王不失天下之显名，盖武王之征伐，不如揖逊，故圣人训戒之微意，可见于言外矣。上读自十五章，至十七章毕。光佐曰，文王上承大王、王季之贤，以武王、周公为子，召公以下，至于成、康，贤圣之君六七，作兴于一时，祖孙父子圣贤叠出，事业辉光，至于礼文，则尧、舜之后，至周而极备，是故福禄天享，历年永久，其本则出于一心之操舍，盖后稷之事尧也，心则纯一，孚感天地，积累成德，子孙多出贤人，其中文王之纯亦不已，与天地合其德，故其极功致效处，成、康之世，天无疾风淫雨，则一心之纯然沕合gg吻合g处也。人无贵贱，祖先积德，则亿万子孙之受其天禄，只在于一心之操舍矣。上曰，卿之因文陈论，言甚切实，各别体念矣。讲毕。上曰，实录所关堂、郞外，诸臣，先为退出，可也。光佐曰，都监教命文，则王字，书于上行，竹册文，则王世子之王字，有连书处，三次誊录皆然，今则依教文例，上而书之乎？上曰，依前例，教文则上而书之，竹册则连而书之，可也。上曰，补阙月日书之乎？宋寅明曰，某年某月某日，书之于头，则后考者，可以参见于其时月日，则可以易知矣。上曰，有之然后，可以考见，疏章不必为之，而书卒，则不可无可考也。寅明曰，当与尹淳相议为之。光佐曰，臣闻顷日次对时，自上下教以国是，欲为处分，而有所嫌碍于左相为教，嫌碍之端，非徒左相为然，臣亦然矣。同姓、异姓，轻重虽殊，为嫌则同，至于鞫狱，臣终始按治，今不可更为参涉于可否，而左相，则初非按狱之人，而且左相嫌碍之人，少无干涉于狱事，则处分之际，实无可避之嫌，此事未知何时，更当下教耶？定日聚会诸臣，因令左相同为入参，则好矣。如臣者，虽有按狱之嫌，自上询问其时事实，则亦何敢不为仰对乎？上曰，顷日筵中所教，卿果闻之乎？其时日暮，未及下教矣。予意，非为此也。左相，嫌于可否，欲为退去云云，故其在敬大臣之道，不可强迫，有所下教，而今卿之引嫌，亦为过矣。待时任无嫌者一人而后，可以处分，卿似未知曲折矣。光佐曰，待时任一人为之之教，臣在朝之时，果未闻之，而当初按其狱者，不宜更当其事，至于左相，则无此嫌碍也。他相虽出，左相岂有不与闻同参之事乎？上曰，至于处分时同参可否，卿亦无嫌矣。宋寅明曰，领府事自初主管史局，到今许免史局，事多可闻，领府事之难安，由于郞属之诬诋，郞属之敢肆诬诋，亦由于国是之未定，今欲使领府事，安意史职，固莫如先定国是，俄者圣上，许递摠裁时，非不欲以此意陈达，而系是大臣去就职事外，又不当与议国事，故不敢发口，大臣今已发端，故敢有所陈矣。逆虎凶言，至今思之，孰不惊心痛骨，逆虎正法之后，岂忍提说逆虎所告狱事，而然其天经地纬，关系之至重者，亦有不忍不提说者，此则圣明，可以详量处之矣。上曰，其言甚切实矣。顷者疏末所陈，及夜对时，引宣庙朝事而陈达，已知其意，而党论之弊，初以斯文而发，为君子小人，转而为忠逆，此非一时可言之事，即今夜气清明，各陈所怀。寅明曰，此事至重，圣上若于义理原头，不能晓然，而或拘于群下颜情，外面形势，有所挠改，则与初不挠改无异，天下事，忙后错了，圣上既许早晩处分，处分诚不一日为急，而若不先讲义理，有所裁量，处分时，随其群下所陈，而率尔处置，则亦安保其必能当理，一有不审，亦岂无后世之讥议也哉？既承询问之命，岂敢不罄竭心腹，而大臣方入对，臣何敢越次先陈乎？大臣处，先为下询而处之，何如？上曰，大臣，自为宾客时，予知其心事，大司成之心，亦知之已久，予愿一闻其说。寅明曰，喜之，即师命之子也。师命罪死后，喜之，以罪人之子，为人妖邪，世济其恶，在渠道理，所当废伏田野，而出没京洛，交结无赖，席其父兄之势，大开贿赂之物，烂用财货，情迹阴秘，国人，因以不吉目之，而渠之侪辈，亦羞与为友，及逆虎变书出，其所指告，莫不出于喜之狎客、至亲之间，而初招平问之下，其与宦妾杂流，缔结绸缪之状，狼藉难掩，天纪、龙泽、麟重辈，不待多数加形gg加刑g，而大半输款，不敢自讳。至于喜之永贞行器之国舅等说，初非问目之辞，或因事自露，或渠自先发，若其推戴宝剑等说，语涉虚荒，虽似必不可成之事，而不但逆贼之事，非可以常情言之，且其密室造膝之际，凶言之狼藉，可推以知，语犯不道，则岂可以事异常情，而谓之非逆乎？此辈此事，盖在己亥、庚子间，其时渠辈，一边方大得志，不可以图换局面为疑，则此等阴谋凶迹，非谋逆而何？臣谓此辈之罪，关系纲常，决不可不处之以治逆之律矣。至于赵洽告变后事，其已承款者，渠已自服逆状，亦无可论，而自古狱事，年久之后，则叶上生叶，枝上生枝，易致滋蔓，难保其必无横罹。以前事言之，宣庙朝己丑狱事，肃庙朝庚申狱事，其按治大臣，如柳成龙、郑澈、闵鼎重、金寿恒等，亦岂非名臣硕辅，而犹不无滥死之人，或申冤于仁庙辛亥，或复官于肃庙末年，今壬寅之狱，亦何可谓必无过滥，而凡诸贼招，亦安可一一准信？圣教所谓，胡辞、乱说，亦不能无此虑矣。如李晩成者，罪状，初不明白，大臣累次酌处，而见格于台议，竟致瘐死，洪启迪，平日主张党论，情状可痛，而干连逆狱，亦不分明，以逆而死，亦甚冤痛，今日入侍大臣，当启迪按治之日，引入多日，至被台言，则启迪罪状之不甚分明，可知矣。光佐曰，启迪，以赵松银货一款，入于鞫狱，而非但此也。景庙即位元年，有释务之教，大小臣僚，莫不哀痛切迫，章疏交上，而启迪挺身担当，厉气排斥，其时满廷臣僚，至于舆儓，莫不骇痛愤疾，且景庙特下备忘于右相赵泰耉，辞旨恳切，而启迪，肆然防塞，累次封还，国人，以此，尤有食肉寝皮之意，及其因台启被鞫也，台启措语，不以出于赵松指辞者为重，而首论渠之本罪矣。臣岂有一毫锻炼之意，而追思当时之事，罪在罔赦，故不得为救解之论，特以职经大宪之故，实有重难之意，反复消详，委官箚请停刑，而不为允从，四次加刑，毕竟致死矣。宋寅明所达，非完备之论也。上曰，意见之参差，不是异事，大司成仍为陈达，可也。寅明曰，辛丑冬，臣不在京，洪启迪他罪，臣所不知，而以逆狱言之，启迪之罪，臣未知其必可死也。尹悫，既自鞫厅，累次请为酌处，于是无可死之罪，可知也。金云泽所处，固是必死之地，而亦未知干连逆狱之如何也。大抵国家治狱之道，只当一依法律，而今如龙泽、天纪辈，已承服者，依法正罪之外，更无他道，赵洽告变后未承服之流，情状固可疑，然无可伸之端，而渠既不承服，则今不可施以逆律，李晩成、洪启迪辈，曾已复官，依前置之，亦无妨，以此分三等治之，似好矣。至于逆虎，凶言逆说，实千古所未有之变，臣于其时，既不经三司，又不为鞫厅问事郞厅，故初未知其言之如何，而若以主辱臣死之义，至今思之，死有馀罪，臣尝谓当时处之之道，有三，以其凶言、逆说，诬上不道之状，鞫问虎龙，以正其罪，固为第一道理，而此亦难便者，鞫问之际，势将更提凶言，此固圣上之所不忍闻，而群下之所不忍誊gg腾g诸口者，况且傍伺之辈，煽起凶言，若于鞫问之初，正法之前，遽以为鞫问，是不好意思云尔，则心事无以自白，而将陷于不测，岂不至难也哉？其次，惟有解散狱事而勿问，扑杀虎龙而已，而此又有不然者，凶言、逆说，固已群下腐心痛骨处，而第其所告中，龙泽、天纪辈，既已半吐逆节于平问之下，且其所犯，亦为向君父构逆，则在臣子之道，亦不可以凶言之切痛，而有所放倒于此，此狱事之所以不可解散，而既欲按治逆狱，则逆虎，又不可遽杀，此亦为难，凶言、逆说，不载文案，既不明服，且似姑息最下之策，此向时人之所以凭借构诬者，而圣上，亦以黯黮为教，此诚然矣。然其时，上可以慰圣心，下可以安臣分，傍可以塞求罪者之言者，舍此实无他道。仁庙朝柳孝立逆狱，孝立以罔极之言，故及于不敢言之地，其时按狱大臣，以为此等凶言，何忍烦诸文案，即令烧火，延平府院君李贵以为，既有凶言，当更以此严问诬上之罪，明正其法，使国人晓然，而率尔烧火，未免失著云云，而当时上下，皆以为彼此皆得体，后世亦无异议，然则壬寅狱辞，不载文案，亦仁庙朝大臣火烧文案之意也。此既非第一道理，则固不可谓之尽分，而以圣上体下之仁，俯加体谅，则群下之情，亦有可悲者矣。其后臣等辈流中，亦有甲乙之议，以为狱事未毕之前，逆虎虽不可轻杀，既了之后，不可不以诬上之罪，诛之矣云云，而或者又曰，独若诛虎龙，则傍伺者，必更益肆凶言，以为既以逆心，教逆虎为凶言，而又复诛之以灭口云尔，则前头将何以自明乎？此言，既不无虑，或者又以为，逆虎虽不能诛之，凶言、逆说，既如彼无状，则又何忍为录勋会盟之举乎？此即决不可为之云云，而或者亦言，逆虎之凶言，固切痛，而所告龙泽、天纪辈，既皆以逆承款伏法，今若不为勋盟，傍伺者，又必以为逆狱若实，则岂有不封告者之理乎？借此而欲归之于诬狱，则将何以为之乎？此言亦似然，无古无今，在廷诸臣，岂有识见素高，义理素明者乎？纷纷挠挠，未能归一，而遽至于甲辰，今若以浮议挠攘，不能裁以大义之罪罪之，则臣等虽万死，固以甘心矣。上曰，大司成之言，尽好矣。光佐曰，臣在局外，初不见变书，而过数月后，始释知义禁，以病未行公，即递六月末，判义禁沈檀递后，臣始代之，自七月十二日，臣始为参鞫矣。十一月，又以缓狱，遭重驳，奔迸而递矣。贼虎不道之说，所当登时正罪，而其事至难，诚如宋寅明之言，不待臣叠陈，而可以洞察矣。其时大臣崔锡恒，本来疏率，凡事未能熟思本末，完备区处，乃其病也。夫岂欲置殿下于暗黮之中而然耶？原其本心，皎然可贯金石矣。上曰，前日连以处分为教，此事可以有辞于后世，不可以一时私好恶为之，而章疏中，或有过激之论，不知余意而然也。问于寅明，欲为处之，予在私邸，不知南西，况老少乎？顷年客使出来，猝有怪举，其时赵相陈箚，语意不健，而予则不知其举措，偶然看过，而其后一箚，有兄弟和平等语，予又见而笑之。丁酉年有尹领府事，辛丑年有柳判府事，断断无他，不容更议，而予所慨然者，崔相也。素有局量，而逆虎不道之说，终不处置，无乃黄霸声名，损于治郡而然耶？如南奉朝贺，则必不如此矣。且予，每以狱事为闷，而向日训将之在鞫也，亲幸放释，然后始安于心矣。光佐曰，狱事甚难，不可不慎重也。上曰，逆镜麤悖，卿等亦知之，李真洙在桂坊时，予知其为人，岂料申救逆镜之说，反出于真洙乎？光佐曰，一镜增秩，且拟户、兵判望，其时事势，有不得不如此者，然后可以支过者，而臣未尝以此自恕，居常颂罪无穷矣。今承下教，不胜惶感。寅明曰，逆镜、锺巫之疏，臣为翰林时始见之，臣与逆镜，为亲属，而固已相绝，及见其疏，惊心痛骨，即欲陈疏请讨，归议于今户曹参判赵文命，相对悲慨，反复商量，以为今虽致讨，力弱恐不能抵当，若不能即定其罪，则一身危祸，虽不足恤，使人负死罪而处权位，则国亦为危，是故隐忍不发，朝臣固多善人，庶几上下周旋，流通情志，使人人知彼之无状，而皆自远之，则彼必孤立无势，到此正罪，必将如孤雏腐鼠，天日在上，此实臣等之苦心血诚，而未及白见者也。大臣当日，户、兵判之拟望，亦与臣心一般，圣上可以俯谅也。赵显命曰，臣以微末少官，又非职掌，则朝廷大处分，非敢与论，而第今夜对从容，殿下开心见诚，上下无阻，虽三代君臣相与之盛，蔑以加矣。臣愚忠感格gg感激g，请以平日所怀略陈之，臣之前疏十二件，消朋党条，以辛、壬人，乙巳人，是非得失，两行说破矣。夫壬寅逆狱情节，不啻昭著，则廷臣之严加诛讨，大义当然矣。然君子按狱，惟恐人之入于死，必不得已而后，始诛之，此仁人之心也。壬寅，则台阁权重平恕之论，不能发容，故枉死者颇多，而法外用律者亦多，臣疏所谓过于致讨，未免多滥，愤疾之私，得以参于其间者，辛、壬人之罪云者，指此也。勘律者既多过重，诛死亦多冤枉，则乙巳人之疾痛称冤，不为非矣。不但以过者为过，并与不过者而谓之过，不但以冤者为冤，并与其不冤者而谓之冤，无论是非，一并翻之，臣疏所谓，急于追复，专意倾陷，并与关系至重者，而一例涂抹之者，乙巳人之罪云者，指此也。彼此是非，不过如此，今殿下，欲为大处分、大更张，则各就彼此所执，申其是者，而改其非者，则人心庶几感服矣。上曰，其言好矣。壬寅人过矣。而其时，只知为君父，不暇他顾矣。余心有停当处分之日，一一指名，必曰，某如此，某如彼云，而其间可怪者，有鞫案所谓宫人者，与市井无赖人行货云云，此乃他姓宫人也。决不行货者，且于庚子年前，渠已身死，则尤无可据之端矣。德修招中，有逆婢之说，而所谓宦侍者，予之私邸次知宦也。常时不善持身，故予甚疏之，此则彼中宦辈所知，其中虽有玉石，而大头脑逆也。且予之处分，非一时好恶而翻覆也。甲辰冬乐善堂引见时，予曰，李领府事，国有缓急，予将倚任，此可见予意之所在，而每向当一边之人，或有慰藉之道，鞫案不分玉石，并皆申雪，其为过滥，所不免矣。在上者如此，卿等向日之事，虽有些少过差，何足言也？郑锡三之陈疏，宋寅明之继发，予甚嘉之，早晩欲为处分，今日此事，必为激恼而发也。因予诚意浅薄，每卿为引嫌之言，此后则一心做国事，深有望于卿也。光佐曰，君臣之间，截然如天地，情意自多痞隔，而今承圣教，从头至尾，长短得失，谆谆告谕，此实千古史牒之所罕见，如臣者百无肖似，识虑迷暗，以狱事言之，许久延蔓，岂无差谬之端？且一镜，初不得正罪，至于郑东后之疏发而臣之罪惧益切矣。显命曰，大臣云云，似因臣多滥之说而发也。然臣之本意，非指大臣也。其时惨刻之论，大臣不能裁抑，以此为非，则未知如何，而以多滥，归之大臣，则终非实状矣。然大臣之不能裁抑，固非矣，而其本心所在，则亦有可以照察者矣。其时一镜，鸱张势力，浅深有不可测，而殿下，至引李泌，托身于赵泰耉，则殿下之所以自危者，如何也？当是时，大臣硬执杀一不辜得天下不为底义理，节节争闹，至于洁身而去之，则国事将至于何境乎？上曰，然矣。光佐曰，鞫狱七月前事，则臣不能知，而七月参鞫以后，目见柳就章、梁益标、禹洪采、李瀗、金时泰、金盛节、赵松等诸贼谋逆情节狼藉，不啻泥中之斗兽，无一毫原贷之端矣。黄晸曰，小臣惶恐敢达，壬寅鞫狱，逆节狼藉，故徒党寔繁，文案浩多，按治之际，非不欲十分审慎，而前罪既勘，后罪益彰，至为难处，稍有一二罪囚酌处之事，则台臣辄请还收，其时台疏，至有台官力而拘诸狱，则鞫厅暂而免诸梏之语，大抵台议宁激无渝，则台臣此论，固无所非，而虽以此见之，伊时鞫狱之必欲审慎，可以知之矣。但逆镜议论，不无一二参行者，果不无些少过滥之弊矣。寅明曰，四箚事，臣尝谓上下胥失矣。圣上，只观其迹之有所凭借，而不能照烛其无将之心，此所以有乙巳后处分也。辛、壬诸臣，只固痛恶其无将之心，而亦未及觉察其迹之有所凭借，故不待鞫问得情，而轻加孥籍之典于已赐死之后，至于莅斩，尤是法外之惨刑也。今日入对大臣，亦于其时莅斩命下之后，即欲陈疏请止，而以国忌未彻者，亦以此也。国家用律，不以心而以迹，则孥籍固过，而不必一依前日处分，而朝廷是非，士夫言议，心固重于迹，安可不谓之无将，而即今爵谥院享，待之以忠者，大害义理，决不可一日置之。殿下试默察此辈心事，颐、集辈所处之地，果何如也？甲戌以后，人固疑以不忍言之事，则疑之者，固过矣，而不幸而见此疑者，苟有一分天理，惟当怵然自反，勿论人言之得失，益加意于尽忠，而自辛巳以后，一切反此，辄与辅护者背驰，虽平日曲为平恕者，渐不能无疑，及乎辛丑，景庙新卜，已不合于渠意，而言者，动以恶逆持之，渠辈踪迹，转益危蹙，则始忽以圣候借口，而遂有其时庭请四箚等诸节，渠辈若果以圣候，诚心忧虑，则固当自初尽心于议药保护之节，至于无可奈何，则亦宜坐朝堂，集百僚，涕泣言国事，入陈大义，出慰群情，而今乃不此之为，初未尝一言及于保护，而忽又凭借，或嗾人尝试，或塞责庭请，联箚才上，又复随人入请反汗，阴阳阖辟，费尽心术，则其心之不出于忠而出于逆，烛然可知。夫此等事，若不纯然一出于公心，以一尺言之，九寸九分为公，而一分为私，则便可谓之逆，而不可谓之忠，此臣所以迹，则有凭借，而心，则无将，孥籍，虽不可追施，而官爵院享，决不可置之，我国无一可恃，而所赖者，惟有名分，若令此等，凭借动挠之论，无所惩畏，则恐非国家之利也。景庙违豫之疾，孰不忧念？建储一日为急，人皆知之，若有建储之事，则讴歌所归，自在圣上，岂有他议，而渠辈欲贪天而为功，驱一国于异心之科，其情状切痛，此柳凤辉之疏，所以发也。其言，不能如李彦迪之为明宗言，则臣尝非之，而其心，则断断无他，圣上之曲加全保者，实为千古帝王之盛节，此臣等之所以至诚钦仰者也。上曰，其言明白痛快，一节紧于一节，可以诛百代乱臣贼子之心矣。持论如此，则岂有过差之事乎？予之向日处置过滥，实多追悔矣。承旨曰，苍黄夜半，遽上四箚，执迹论之，可知无将之心矣。光佐曰，辛丑庭请时，臣以前参判入参，启辞一次，令臣撰出其措语，以经年阅岁得请乃已之意为辞，则健命，尽为抹去，臣力持而还存，则大加恨怒，举措乖悖，情状难掩，臣于是时，知其有逆心矣。且释务命下后，左参赞崔锡恒叩阙请对，力请收还，人臣之心，所当酌酒相贺，而乃反请罪关通之承旨，其心所在，路人可知，故其时，以健命请罪事登对，并陈此两事矣。且其时奉朝贺崔奎瑞疏辞，首尾三十年，酝酿祸心，脉络相连，奉朝贺静处山野，默观其始终，陈疏论列，极其明正矣。上曰，其言最好矣。显命曰，臣与四箚中一人，有亲嫌，论罪之事，不敢参涉，而义理，则言之无妨，夫忠者，经传训诰，皆以尽己为言，尽己者，表里如一之谓也。其时一边庭请，一边上箚，一边请对，敢用阴阳手段于君父之前，其逆与非逆，非臣所知，而谓之尽己之忠，则臣亦未晓其何所据也。诸臣，因相继退出。

9月19日

行都承旨李廷济〈坐〉。行左承旨赵最寿〈坐〉。右承旨郑锡三〈坐直〉。左副承旨朴乃贞〈坐〉。右副承旨蔡成胤〈坐〉。同副承旨李济〈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沈星镇〈仕〉李裕身〈仕直〉。事变假注书韩游〈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淮阳府使梁圣揆。

○蔡成胤启曰，行大司宪金始焕，执义姜必庆，掌令崔𪹯呈辞，洪尚容呈辞受由，持平尹东源在外，朴文秀未肃拜上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济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取禀。传曰，过国忌后为之。

○李廷济启曰，左承旨赵最寿，右承旨郑锡三，今日不为仕进，左副承旨朴乃贞，今日不为出肃，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假注书赵尚行有頉，代李裕身、洪廷命、南泰齐。

○李廷济，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修撰李匡辅，以实录厅都厅郞厅，今日昼仕出去，而每每草记，事甚烦渎，今后则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廷济，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副校理成德润，时在京畿坡州地，经筵入番事紧，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新除授副修撰李普昱，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副修撰李普昱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郑锡三曰，推考传旨捧入。

○李济，以备边司言启曰，平安监司、江华留守、广州、水原等职，递罢已久，公务积滞，且当秋事日急之时，不可一任其旷废，平安监司尹游，江华留守宋成明，广州府尹金尚奎，水原府使尹容，不多日内辞朝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实录兼春秋李春跻、李匡辅、金尚星、沈星镇、尹宗厦。刑曹佐郞权顈，直讲李知圣相换。

○郑锡三启曰，实录堂上尹淳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济，以兵曹言启曰，今九月十九日，御营军金三龙称名人，自丹凤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金圣臣，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二十日，文臣朔试射日次，而王世子纳采殿坐相值，不得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锡三，以承文院官员，以都提调意启曰，本院写字官洪德基能解楷法，因其上言，自本院覆启，依李寿长例，别付司果禄矣。今者洪德基在丧，而写字官折冲李尔芳，亦能书楷，且多功劳，依李翊臣在丧时替付李纪，及李春华在丧时替付李英锡之例，李尔芳替付其禄，以为激劝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锡三，以嘉礼都监郞厅，以都提调意启曰，竹册文草图书，江华留守宋成明书写以入，以备睿览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嘉礼都监郞厅，以都提调意启曰，纳征前一日，嫔父母家，进排礼物，别单书入，令都监郞厅领纳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嘉礼都监郞厅，以都提调意启曰，都厅郞厅赵趾彬，才递实职，即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副护军赵趾彬。

○李济，以户曹言启曰，顷因军资监官员轮对时所启，本曹员役所食田税作木邑情债，有推给本仓之请，而庙堂覆启，使之分半移送矣。田税作木，自本曹收捧，既是流来旧规，近因仓属之错认诬诉，有此烦禀之举，而军监未详田税作木作米邑，杂费磨炼之式例，惟曰田税本是该仓所捧之物，则虽系作钱布邑，其所谓元人情，本监当推云云。其实有不然者，作米邑，则果有每石二升元人情，例给仓属，作木邑，则自前元无元人情磨炼上送之规，纳曹时，邑吏，不过私自赂给于曹属，而或不无滥征之弊，故略仿作米邑元人情例，每同许捧一两钱者，其来已久。自此以后，军监员役，作为元人情例，敢生横夺之计，虽以事理言之，木钱则纳于本曹，纳曹时情债，至令仓属，退坐分占，宁有是理？况且辛丑年间，岭伯查状中，作木邑，本无元人情磨炼之事云，前例所无，今不可创开，移给仓属，上项作木邑作纸元人情，并令依前仍属本曹，俾除外邑无限弊端，似为得宜，以此分付，何如？传曰，允。

○郑锡三，以成均馆官员，以同知馆事大司成意启曰，全罗道扶安猬岛，中庙朝，赐与本馆，以补养士之需矣。昨年，牟利辈，以无主空闲之地，诬告于新设淑仪房，至有望呈折受之举云，故招致宫属，问其委折，则以为，猬岛海洋，误认无主，望呈折受，而今见本馆久远文书，则祖宗朝赐与本馆，明白如是，更无奈何为言，故此后则勿复干涉之意，已为分付矣。此外本道监营、本官、本镇间，或有横征、叠税之事，故非但岛民之难支，渔船绝迹，本馆收税，因此零星，贤关养士之需，与他自别，而科外横税，事体至为未安，自今为始，本道监营，与本官、本镇，及他衙门，绝勿横侵，本馆依旧例专管收税，而应行节目，参考前例，定式知委于本道，何如？传曰，允。

○右尹李世瑾上疏曰，伏以臣，屏伏穷山，四年又玆，不但迟暮之境，疾病沈淹，盖缘震薄以来，踪迹臲卼，前后巽章，辄承温批，昨年圣教，尤加昭晳，其所顾惜，有逾寻常，殆若慈父之庇护病子，虽使自谋，何以加斯，危衷到此，虽不敢更以情势为言，自念桑楡朽质，报答无阶，耿耿一心，惟期结草于他生，千万梦外，京兆陞擢之命，遽及于蓬庐坏蛰之中，重以天点越他臣，而猥及于臣身，臣手擎除书，且感且泣，诚无以自措，凡人于敌以下，苟有一物之惠，犹且仆仆拜嘉，今臣以蝼蚁至微，获此徽数于圣明之下，臣虽冥迷，岂不知竭蹶趋承，糜粉图酬，为分义之所当然也。第惟贰卿之秩，乃朝家所以命有德者，决非如臣庸陋所可冒叨，在圣明爱嚬笑之道，亦不宜若是轻授。臣自闻新命，寝食未安，拟即祈免，而县道陈章，拘于朝禁，既不能自由，春宫吉礼，期日渐迫，当此举国欢庆之日，亦不敢一向退在。玆不得不扶曳病躯，进伏京辇，悉暴情实，仰渎宸听，伏乞圣慈，俯垂谅察，将臣匪分之职，亟许镌递，使名器得重，微分粗安，公私不胜万幸。至于专对之任，虽曰往役不敢辞，顾臣衰病，实有委命草莽之虑，亦不容泯然承当，而所叨新资，今方乞还，傥蒙恩许，则使任，自在应递之科，不必烦溷，并乞垂谅，速使变通，毋令使事狼狈，是臣区区为公之愿也。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勿过辞，从速察职。

○司书郑锡五上疏曰，伏以臣，性本蹇劣，最居人下，承籍世荫，猥跻清显，居常懔惕，若陨渊谷，是以平生之所自期者，宁受拙涩之诮，而不敢求快活之称，宁招昏庸之讥，而不敢为过激之事，非惟性分之限而已，亦其心之所操者然也。圣渥洪深，若遍臣身，往年谴责之际，既独幸免，今日更化之初，复膺特简，终始恩造，迥出常格，臣虽至愚，岂不知感，糜身粉骨，亦所不辞，而惟其承命于梦寐之外，弹冠于屏废之馀，严畏分义，黾勉出肃，而台省旧例，恍若前生，传来故纸，都不记领，况以愦愦有素，动辄昏谬做错之失，至今思之，犹有馀愧。前后台言，只出于官师相正之意，而罢职之请，圣上，亦且靳许，曾未几何，而春坊除命，复下于千万意外，臣惊惶震惕，罔知攸措。噫，臣之本末，业已呈露，则以圣上则哲之明，何所取于臣，而有此误恩也。矧今春宫邸下，冲年劝讲之责，决非如臣蒙学所可承当，而择差之教，至下前席，臣岂敢以承命为恭，而苟充玆选，以招一世之讥议也哉？以此以彼，万无承应之路，新除之下，未即出谢，尤增死罪。伏乞圣慈，特罢臣职，仍治臣罪，以肃朝纲，以安私分，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顷者台言，未免过矣，则于尔何嫌？春坊新命，意有在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执义姜必庆上疏曰，伏以臣，素有痰病，发作无常，秋冬之交，则辄复添剧，日昨偶触风寒，肢节牵疼，前患左脚不仁之症，猝又加剧，虽跬步之间，不能运动，负席呻楚之际，庚牌下临，欲起还仆，未免坐违，臣罪至此，尤无所逃，只推之命，又下格外，病里惶感，益不知置身之所也。以此病状，断无陈力之望，乞罢臣职，仍治慢命之罪，不胜大幸。臣于乞免之章，不宜赘陈他说，而伏见前监司赵尚䌹之疏，一篇精神，全在于坏乱朝廷，沮败国是。噫嘻痛矣，忠逆之辨，至今迁延，合辞之启，尚且靳允，此辈妄揣上意，敢生眩惑之计，挺身投疏，多发无严之语，如使今日朝廷，少有纪纲，安敢若是其无忌惮耶？其在惩励之道，不可以罢职薄罚而止。伏愿圣明，亟施投畀之典，以严国体。且伏念忠逆辨别，不宜一刻迟缓，特召大臣诸宰及三司之臣，参考鞫案，速赐处分，使王法得伸，而国论大定，则阴邪之徒，必不跳踉于白日之下，亦愿圣明留神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赵尚䌹疏语，虽极骇悖，投畀之请，未免过矣。尔其勿辞察职。

9月20日

行都承旨李廷济〈坐〉。行左承旨赵最寿〈坐〉。右承旨郑锡三〈坐〉。左副承旨朴乃贞〈坐直〉。右副承旨蔡成胤〈坐直〉。同副承旨李济〈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沈星镇〈仕〉李裕身〈仕直〉。事变假注书韩游〈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珍山郡守崔尚恒，公山县监李庆远，安阴县监吴遂郁，�坡知佥使兪彦佐。

○朴乃贞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王世子纳采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郑锡三启曰，小臣，纳采外宣酝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又以启曰，小臣，别宫外宣酝礼毕后，往还复命。传曰，知道。

○又以启曰，正使左议政赵泰亿，副使判尹金东弼，奉教王世子嫔纳采礼毕后，复命矣，敢启。传曰，知道。

○蔡成胤启曰，因弘文馆草记，副修撰李普昱牌招事，允下，而阙门已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启曰，修撰李匡辅，以亲病陈疏径出，原疏虽已捧入，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朴乃贞，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王世子纳采时，亲临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备忘记，传于朴乃贞曰，今下弓矢，�坡知佥使兪彦佐处，给送。

○郑锡三启曰，假注书李裕身，虽已分馆，时未免身，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又以启曰，实录堂上尹淳，更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启曰，实录堂上尹淳，承下教之批，则宜即出谢，而违牌不进，实录补阙之役，一日为急，而一向撕捱，无意应命，其在事体分义，极为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与循例牌招有异，则其在分义，不当如是，即为牌招。

○兵曹口传政事，以李思彦为左边捕盗从事官。

○李廷济启曰，启下京畿上言二百三十二丈内，一百九十九丈，分下各该司，猥滥三十一丈，叠呈二丈，启字爻周次，以还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锡三，以侍讲院意启曰，本院新除授司书郑锡五，陈疏承批之后，不即出肃，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司书郑锡五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济曰，推考传旨捧入。

○郑锡三，以礼曹言启曰，取考《辛亥誊录》，则王世子嫔嘉礼翌日，朝见于大殿、中宫殿，又翌日，朝见于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矣。来十月初一日，世子嫔朝见于大殿、中宫殿吉时，及初二日朝见于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吉时，令日官推择，则初一日巳时，初二日巳时，为吉云。以此时知委举行，何如？传曰，允。

○又以嘉礼都监郞厅，以都提调意启曰，纳征时礼物，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嘉礼都监郞厅，以都提调意启曰，教命文草图书，密昌君檝，今已书写以入，以备睿览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嘉礼都监郞厅，以都提调意启曰，纳采后翌日，嫔本家进排礼物，别单书入，令都监郞厅领纳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嘉礼都监郞厅，以都提调意启曰，纳采第三日，定亲礼物，别单书入，令都监郞厅嫔父母家领纳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济曰，王大妃殿三南朔膳，限明秋减半事有教，恤民之德意，岂不仰体，以此分付。

○传于李济曰，王大妃殿所纳宣米二百石，一体补湖南赈资事有教，以此知委于绣衣及道臣事，言于该曹。

○蔡成胤，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修撰李匡辅，以亲病陈疏径出，下番将未免阙直，而修撰尹光益在外，副修撰赵镇禧疏批未下，副修撰李普昱，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传于李济曰，父命召子，岂诺乎？况君臣之义，尤有重焉。君父欲为下教，而为臣子者，如是撕捱耶？其在事体，殊涉未安，此不过廉隅太胜，分义反轻之致，大提学尹淳，从重推考，明朝牌招。

○李济，以刑曹言启曰，国家大小斜付之役，自本曹，分定举行，故各样宴礼时，假各色掌，及偕来承旨、史官，依幕假水工放榜时，天童军，祈雨童子军，礼葬时担持军，敕使时假各色掌，各处炊饭军，皆以诸各司贡物人等，从其盛残，定其名数，轮回均役者，自是流来古规，而诸司中其人，户曹、礼曹、工曹、司赡寺、归厚署外，缮工监等七处贡物，凭借其衙门之役烦，无他应頉之事，而举皆百端图免，故曾于甲辰年间，此七处贡物人等，依旧例，通融出役矣。其后七处贡物人等，齐诉备局，则备局捧甘，使勿出役，即今他各司贡物人等应役之偏苦，有不可胜言，若以役烦谋頉，偏听各贡物之烦诉，则诸各司之今方应役者，谁不如七处之烦重，一处谋頉，继起者，援以为例，此固事势之必至，故司仆寺贡物人等，则自古及今，无弊应役，去三月猝生谋頉之计，称以役重，欲效七处之免役，至于驾前上言，启下本寺，则本寺诿以无价之役，请勿出役之意，覆启允下，而今此各司斜付之役，尽是无价贡物，则其为弊端，非特司仆贡物而已。今以本寺之请頉，独减其大同之役，实非均平之道，亦欠共济之义，况且司仆贡物人上言，自本寺覆启，已非公决之论，而曲循一贡物图便之愿，贻害于许多贡物，政所谓一家哭，何如百家哭者，轻重之偏，莫此为甚。自今以后，其人，户曹、礼曹、工曹、司赡寺、归厚署外，缮工监等七处贡物，依甲辰年例，通同出役，司仆贡物，亦为一体调用于大小国役，俾无彼此苦歇之殊，而若有复踵前习，夤缘谋免者，则自本曹，从重科罪，以防纷纭之弊事，分付各该司，何如？传曰，允。

○掌令崔𪹯，正言曺命教合启曰，请削黜罪人郑澔，姑先远窜，前判府事闵镇远，姑先削夺官爵，门外黜送。〈措辞见上〉答曰，亟停勿烦。

○掌令崔𪹯启曰，请安置罪人征夏，亟正邦刑。〈措辞见上〉请远窜罪人凤朝，与其干连诸人，一并设鞫严问，以正邦刑。〈措辞见上〉请还收时龙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处断。〈措辞见上〉请还收贼镜子宁海减死为奴之命，亟令有司依律处绞。〈措辞见上〉请昌硕及时昌、遇臣妻孥，并命设鞫严问，得情处断。〈措辞见上〉请征夏远窜时覆逆承旨，请对玉堂，首发台臣，并命极边远窜。〈措辞见上〉请逃刑罪人凤祥，依律处断。〈措辞见上〉请凤祥家长李益命，考律勘罪。〈措辞见上〉请全罗都事李凤鸣，削去仕版。〈措辞见上〉新启曰，北道内奴婢身贡相换之代，自兵、户曹分半移送之例，未知始于何日，而最初则不过十同，而至去壬辰年，已二十同矣。故判书臣朴遾，为兵曹判书时，以此陈白，请废移送，则自上只存本数，减去十同，先朝轸念经费之盛意，可见于此，而至今七八年来，内奴与婢，逐年滋息，滥觞之数，不特十倍于前，即今兵曹移送，并计各宫，至于一百三十同之多，度支之移送，准是，经用之日缩，未必不由于此等之费，若不及今变通，则经入有限，而奴婢日息，前头滋蔓之数，将不知几倍于今日矣。方来之弊，有不可胜言，言念及此，宁不寒心？且闻奴婢身贡，自本道收捧，而元无紧用之处，逐名所征十二斗米，而会付各邑，陈腐相仍，籴粜之际，民受实弊，殊不知当初相换，或出于重边，而边备有馀，则输入京师，古有是例，不可不通变也，明矣。若令本道直征其布，则十二斗米，可当一疋之布，德源以北，船路无碍，安边以南，不过五日之程，输纳其本司，自有道理。夫如是，则在民而无苦歇之殊，在公而无损益之别，内司无替征之弊，经费无移送之虑，裕国之急务，孰大于是，请下询庙堂，自今以后，内奴婢身贡，自本道征布，直纳本司，永废兵、户曹移送之例，以恤经费。答曰，不允。末端事州仓入上之代，自京上下者，其来槪久，而事由于为边上，则当初制法之人，岂不如今人而为此乎？且变通有弊，不若径先而不变也。如或有弊而反改，朝家处分颠倒，为若何哉？当守先王朝定制，此等之事，其有所见，当可疏陈，而非论启之事也。

○正言曺命教启曰，请还收时龙刑推发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处断。〈措辞见上〉

○请遇臣妻孥及昌硕、时昌，并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以正王法。〈措辞见上〉。

○请围篱安置罪人征夏，亟正邦刑。〈措辞见上〉。

○请门黜罪人李倚天，极边远窜。〈措辞见上〉。

○请门黜罪人郑亨益，绝岛安置。〈措辞见上〉答曰，勿烦。

○副修撰赵镇禧上疏曰，伏以臣，衅累至深，虽被百谪而犹甘，情私罔极，只恨一息之未泯，自分没齿遐荒，永作穹壤间负罪人耳。乃者大化维新，群枉毕伸，而如臣之冥顽不死者，亦在荡涤收叙之中，臣闻命感咽，涕血交流，收召九死之馀魂，跋涉数千之间关，阅月始达郊畿，而自念身名污蔑，终不可以洗濯抆拭，复起为人为臣之计，唯有退处田庐，歌咏圣德，永依丘墓，以毕馀生而已。方此徊徨之际，不意玉署之命，驲召之旨，相续于路中，光荣所被，瞻聆亦耸，如臣无状，叨此异恩，非臣糜粉所可仰酬，且臣之逖违京国，今已三载，岂不欲即入修门，瞻望象魏，少伸耿结之忱。而长路撼顿之馀，适有狗马之疾，不得不留调数日，而又以淹命为惧，昨始忍死前进，来伏私次，而第臣情地，万万危蹙，有不可以事在既往，而不一昭暴，徒恃圣眷，而晏然唐突者，玆敢略陈本末，以冀处分焉。向日群壬之仇疾臣身者，不一其端，而其必欲甘心于臣者，即请鞫洪启迪一事也。台章筵奏，虽极巧惨，参以事实，都不成说，何哉？盖先大王罪启迪之教，有曰，阴怀不测之心，此何等罪名，而赵松偸银可杀之(之))说，又出于松招，载在鞫案，昭昭可考，臣之请鞫，实据此两段，则渠辈所谓，假托无根之招，至于构杀云者，不待臣多辨而自辨矣。渠辈之或称扑杀，或称拉齿折胁云者，虽欲惊动天听，以售报复之计，而王狱用刑，自有常规，众目咸睹，乌可诬也？鞫囚之死狱者，古今何限，而比拟杀人之律于发启之台臣，亦古今之所未闻也。傥非天日之明，无幽不烛，则臣安得卒免骇机，保有残骸，欲报之德，河海莫量，蹈汤赴火，死无所辞，而此诬未雪之前，无非臣俟罪之日也。伏乞圣明，曲加哀怜，亟赐递改，俾得退塡丘壑，永保残喘，以卒天地生成之泽，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往事何嫌，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修撰李匡辅上疏曰，伏以臣之情地，有万分难进之义，无一毫可强之势，而包羞忍耻，冒没出肃者，只为粗伸分义，一近耿光之计，仍因蹲据，断无是理，而适值下番空旷，屡日持被矣。即闻臣之老母，宿病之外，添得寒感，症形苦剧，食飮全废，臣以终鲜之身，无他子侄，可以扶将病母，方寸煎灼，不得不投进短疏，径出禁门，臣之擅离之罪，固无所逃。伏乞圣明，先治臣罪，仍递臣职，俾臣得以专意救护，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母病。

○刑曹参判尹淳上疏曰，伏以臣于再昨，冒上辞本，及承下批，辞旨郑重，不惟不准所请，至以抑有下教者，斯速出谢为教，臣虽顽如土木，亦知寒而衣，饥而食，岂于君父格外之恩命，不省其感厉而趋承哉？前疏所陈，以贱技媒进，便为臣铁关巨防，不可前一步于其间，区区此义，庶几天衷之鉴谅，又况史局新禀补阙之责，非臣蒙陋浅卤所敢仿佛摹画于天日，亦非臣半生标榜中心目所可公衮钺于百代，此臣所以循顾惭惶，不但虞人之不敢赴旌招也。又伏闻大臣，有以去就为言，筵语秘严，虽不得其详，若以臣媒进之嫌，不必为非，而以补阙一事，谓入京后新命，使不得更言退字，则臣亦有说矣。补阙事，诚是新命，而臣之赴召也，已带史局，则补阙，亦史事也，岂可诿以新命，而冒承旧带之职哉？然此是昨日始闻命者，进退当否，未暇衡心照义，而惟是三馆重任，引日思惟，愈觉寝惊而梦愕，申誓方寸，宁就斧钺汤镬而不知改己，《孟子》曰，左右皆曰贤，未可也。诸大夫皆曰贤，未可也。国人皆曰贤然后察之，见贤焉然后用之。明王任人之体，虽庶官下僚，其难慎，固宜如此，况臣所叨，何等位地，何等任责，而左右、诸大夫、国人，无有谓臣可者，设有蓬心蒿目，而谓仅可者，臣于昔年离筵之侍，殿下，既亲察而见其万不犹人，则何遽以是任，而轻授于臣哉？上既轻授，下复冒进，臣、主俱失，而无一可，臣固有死而已。昨今天牌荐降，而所召，虽以史职，史职之万万无堪，已如彼，又况一入天门，便受以死丐免之滥衔，斯所以再犯违慢，甘为蔑分之归矣。噫，父母甚慈，而不谅苦衷，天地甚大，而无所措躬，惟愿速就常刑，不复以影迹留当世，重为孤恩负国之罪人，情穷势迫，语不暇择，臣尤死罪，臣于治疏入写之际，严召又下，不敢坐违，随诣九阍之外，而咫尺之守，欲回不得，不免拜章而退，今日纳采大礼，亦不得入参，阙礼之罪，益无所逃。伏乞圣慈，谅臣初义之皦然无他，察臣文衡、史局之全不近似，尽削本兼诸任，下臣司败，勘以重诛，以砺一世，不胜千万大幸。臣无任涕泣伏地俟命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于文衡，如是固辞，予则谓过矣。大臣、重臣，会宾厅而圈点，岂非卿大夫皆可者乎？至于史局，有往役之义，尤不当过辞，而且有下教之命，则其在分义，一向撕捱，终涉未安矣。卿其勿辞，速出应命。

○二十日午时，上御宣政殿。殿座后，承旨、史官、监察、通礼先四拜后，仍诣仁和门出，行都承旨李廷济，行左承旨赵最寿，右承旨郑锡三，左副承旨朴乃贞，右副承旨蔡成胤，同副承旨李济，假注书沈星镇、李裕身，记事官李光溥，记事官李圣起。上御仁政殿，亲临纳采时，百官兴四拜后，右承旨郑锡三启曰，昨日竹册入启时，值门闭，以门缝裹进御，而都监郞厅及下吏，不为盛函，臣亦不能致察，惶恐待罪，郞厅则从重推考，下吏则囚禁科罪，何如？上曰，勿待罪，门闭后进御之故，事势如此，郞厅勿为推考，下吏亦勿科罪。

○礼毕后，诸臣以次退出。

9月21日

行都承旨李廷济〈坐〉。行左承旨赵最寿〈坐直〉。右承旨郑锡三〈坐〉。左副承旨朴乃贞〈坐〉。右副承旨蔡成胤〈坐〉。同副承旨李济〈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沈星镇〈仕〉李裕身〈仕直〉。事变假注书韩游〈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泰安郡守李廷彬，蛇渡佥使沈若淳。

○郑锡三启曰，小臣纳征外宣酝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又以启曰，小臣别宫外宣酝，礼毕后，往还复命。传曰，知道。

○又以启曰，正使左议政赵泰亿，副使判尹金东弼，奉教王世子嫔纳征，礼毕后，复命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廷济曰，大提学尹淳留待。

○传于李廷济曰，大提学尹淳引见。

○以副修撰李普昱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廷济曰，禁推传旨捧入。

○李济，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阙直，事体未安，修撰李匡辅，亲病受由，尹光益在外，副修撰李普昱，今方就理，赵镇禧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以副修撰赵镇禧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济曰，禁推传旨捧入。

○李济，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新除授司书郑锡五，昨日违牌，既有只推之命，更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侍讲院言启曰，取考丙子、戊戌两年嘉礼时日记，则本院官员，与承言色，同诣别宫，肄习礼貌矣。今番，亦依此例，将以今二十六日，行习仪于别宫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锡三，以礼曹言启曰，传曰，王大妃殿三南朔膳，限明秋减半事有教，恤民之德意，岂不仰体？以此分付事，传教矣。所当依圣教分付，而三南所封十月朔膳，则例于九月晦前上来，势未及知委，来十一月朔为始，减半封进事，知委诸道，何如？传曰，允。

○掌令崔𪹯启曰，臣新入台地，触事生疏，随参合启之论，而诚未格天，论一逃刑之贼，而兪音尚閟，臣自顾惭恧，若无所容，至于内奴婢身贡，事关经费，为弊实多，臣曾在骑省，习知弊源，故不避烦渎，有所论启矣。及承圣批，不惟不赐允兪，反下诲责之教，臣不胜瞿然，继之以讶惑也。生弊之由，救弊之方，已悉于原启中，臣不必叠床，而第念一国经用，全在于兵户两曹，而近年以来，府藏枵然，管钥不下，言念及此，诚可哀痛，苟有一分生财之道，恤费之策，则其不可以变通为难，而胶守旧套也，明矣。殿下虽以变更旧制，有所持难，而中间减数，出于先朝处分，而事在通变，则及今十倍其数，为弊日滋，不思所以通变之道乎？且奴婢蕃息，逐年有加，差过数纪，又不啻十倍，方来之弊，有不可胜言，此臣所以深忧者也。捧留各邑，虽出于重边，而寔至今日，反为边民之弊，粜籴之际，民不堪命，变通之利，不独在于内，而亦在于外也。边备所需，既无轻重，而以米换布，直纳内司，则在两曹，无移送匮竭之弊，在内司，有应捧需用之利，实无损益于其间，而其恤经费而祛旧弊，实万万矣，岂有一毫拘碍，而难于变通者哉？微臣愚浅之见，本自如此，而殿下不少察纳，遽下未安之教，臣不能无慨然于此也。职在言责，有怀必陈，则或疏或启，皆无不可，而殿下又以论启为非，此又臣意虑之所未及，虽然，圣教既如此，臣何敢一刻晏然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掌令崔𪹯启曰，请安置罪人征夏，亟正邦刑。〈措辞见上〉

○请远窜罪人凤朝，与其干连人，一并拿鞫严问，以正邦刑。〈措辞见上〉

○请还收时龙刑推发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处断。〈措辞见上〉

○请还收贼镜子宁海减死为奴之命，亟令攸司依律处绞。〈措辞见上〉

○请昌硕及时昌、遇臣妻孥，并命设鞫严问，得情处断。〈措辞见上〉

○请征夏远窜时覆逆承旨，请对玉堂及首发台臣，并命极边远窜。〈措辞见上〉

○请逃刑罪人凤祥，依律处断。〈措辞见上〉

○请凤祥家长李益命，考律勘罪。〈措辞见上〉

○请全罗都事李凤鸣，削去仕版。〈措辞见上〉

○请北道内奴婢身贡，自本道直纳本司，永罢兵户曹移送之例事，令庙堂禀处。〈措辞见上〉

○新启曰，一自更化之后，我圣上励世之规，制治之方，专从荡平上做去，为殿下臣子者，孰不洗濯淬砺，以赞我圣上无偏无党之化，而惟彼党人，久执朝权，死党成风，徒怀失志之怨，罔悛无君之心，宁得罪于君父，必欲与其党同去就，外托求退，内售倾轧，狂叫乱嚷，接迹以起，其心所在，诚极痛惋，今观咸镜监司赵尚䌹之疏，一篇精神，专在于眩乱处分，诬蔑廷臣，而至于白马清流之语，何等昏乱时事，而乃敢引以喩之于圣明之朝，无少顾忌，言之无严，胡至此极，而况郑澔、闵镇远，罪关伦常，惩讨方严，而极意奖诩，甘心营救，今日朝廷，少有纪纲，此辈跳踉，安敢乃尔？噫嘻痛矣，其所谓和泥合水，打成一片等语，尤极绝悖，旁招俊乂，同寅协恭，自是盛世之美事，而辨别忠逆，明定国是，实出舆情之所同，则必若向日，尽痼一世之才彦，苟充私党而后，方可谓荡平欤？言之无伦，莫此为甚，此而置之，将无以严堤防而尊朝廷，请前咸镜监司赵尚䌹，削夺官爵，门外黜送。答曰，不允。末端事，依启。

○兵曹参知权益淳上疏曰，伏以臣于日昨，猥将危苦之情，敢渎慈覆之听，而且陈姻嫌，冀蒙恩递，祗伏乡庐，冞增兢惶，及承圣批，教之以已尽开释，申之以从速上来，臣双擎九顿，涕血交迸，益不知置身之所也。第臣与本曹判书臣沈寿贤，有婚家应避之嫌，在下者递，法例即然，而前疏之批，未蒙处分，宿卫重地，不容一日虚带，玆不得不扶曳病躯，来伏城外，更此呼吁，伏乞圣慈，特赐谅察，令该曹照例递改，以重公法，以安私分，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疏辞，令该曹禀处。

○礼曹参议郑寿期上疏曰，伏以臣幸人也，名编党籍，而谴止黜削，罪列台章，而恩隆昭晳，盖田里三年之间，怖忧悸恐之外，则一飮一啄，一卧一起，莫不称颂圣德，感激涕泗，惟恨报答之无阶，敢以废屏而为意，不图乃者，乾断赫然，解泽旁流，枯槁复苏，簪履重收，顾臣蹇劣，亦在数中，春曹除旨，远下穷谷，臣诚震惕，罔知攸措。噫，向来人言之罔极，业已圣明之所俯烛，则不必呶呶自明，而第念臣于当时论启中，若非实状错认，虽病风丧心之人，决不为此，其后觉其爽语，旋即引避，当初错认，于此可见，而弁髦先朝等题目，人之为言，胡至此极？至今思之，馀悸未已，虽时往事迈，而晏然就职，宁有其理？且臣自癸卯春间，被人丑诋之后，凡于除命，不敢承应，所赴者，惟西州一麾而已。区区私义，与前无异，况向来所遭，不比寻常，而恩除之下，庆礼在前，不敢偃卧乡庐，昨始来伏私次，臣之情势，万无冒出之路。伏乞圣慈，亟递臣职，仍治臣罪，以安私分，以谢人言，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往事何嫌？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二十一日巳时，上御宣政殿。殿座后，承旨、史官、监察、通礼先四拜后，仍诣仁和门出，行都承旨李廷济，行左承旨赵最寿，右承旨郑锡三，左副承旨朴乃贞，右副承旨蔡成胤，同副承旨李济，假注书沈星镇、李裕身，记事官李光溥、李圣起。上御仁政殿，亲临纳征时，百官兴四拜，礼毕后，诸臣，以次退出。

○九月二十一日午时，上御熙政堂。大提学尹淳，留待引见入侍时，行都承旨李廷济，假注书李裕身，记事官李光溥、李圣起，大提学尹淳进伏。上曰，顷日筵中，因大臣陈达，知卿上来矣。即今史役垂毕，而世道不公，记载多漏，诚可寒心，补阙之役，一日为急，卿既出肃之后，似更无所嫌，此后史事，卿其勉为之。淳曰，小臣自先朝，多有辜恩负国之罪，积年下乡，区区情实，不敢复厕于朝端，故前后除命屡下，而一未趋承，尤为惶蹙，日夜俟罪，至于都监出役，臣于甲辰冬，亦尝冒当，到今不可更辞，故黾勉上来矣。意外，又有匪分之命，臣于此，一倍惶懔，屡犯违慢，昨日批旨与备忘，辞意极其严重，有不可顾念私义，一刻偃坐者，故冒没趋承，而史局则臣拘于情势，尚不敢为一番仕进计矣。顷日大臣所达，筵席语秘，虽未详知，今日下教如此，臣于筋力奔走之事，惟当日夜殚心，以毕微诚，第先大王五十年宏谟盛烈，以臣不学无识之贱，安能模画其万一，以副我圣上寄畀之意，且其中阙遗处，姑未知为何事，而臣亦安敢分别是非，妄自增补耶？大抵党目之分，既久，人各习于闻见，不自知其非，前人编撰，既不无偏系处，则今臣虽欲厘正，臣亦标榜中人，百代之下，安知其必为公论也？今虽亲承圣教，恐难承当矣。上曰，卿之才学，虽未曾试之，顷以大臣所达观之，可知矣。不可过辞，过辞为文，力行为实矣。淳曰，臣于甲辰冬造朝时，亦尝暂当矣。到今经年阅岁，尚未完了，臣子之心，岂不知一时为急？而今日所畀于臣者，盖出于补阙遗正是非之意，则臣之𫍲闻薄识，将何以正百代之信史耶？此臣所以不敢不辞者也。上曰，玆事至重，故此所以勉于卿者也。且予之畀卿等二人，非但取文学而已，意非偶然，卿其思之。淳曰，臣岂不知上意所在？上教至此，臣敢毕力，以效追报之义矣。上曰，史事，卿有承当之意，诚可喜也。淳曰，撰史之规，堂上则只缀文字，而质定于摠裁官矣。前摠裁管，自初头当之，详知首末，即今新定节目，而摠裁官已递，故虽以宋寅明之言观之，逐日仕进，而全无所事云，摠裁管差出，然后可以讲定补改，而工役易毕矣。上曰，前摠裁管，以其所遭之非常，欲尽处义之道，故予以敬大臣之义，不欲一向敦迫，今姑勉副，以今姑二字观之，可知予意，摠裁管虽未出代，时任、原任，本无异同，修补之际，问于时任、原任而为之好矣。都承旨李廷济曰，事关大臣，陈达未安，然摠裁管事体，何等重大，而遽遭郞史之无限诟辱，廉隅所关，不得不祈免，而圣上委曲勉副，待大臣之道至矣。史局事，臣虽不知颠末，而今闻堂上之言，摠裁管已递之后，则不得讲定完毕，已是可闷，且景庙朝实录处所，虽已禀定，而《时政记》，尚未奉安，史局事，尤为切急矣。上曰，补阙之际，四十年《时政记》，与实录相准，书出重草，示于前摠裁管而为之，则似无遗失之患矣。淳曰，补阙云者，只添其缺漏者而已，其外亦或有诖误可改处，以臣等数人，恐难任意厘改，此亦待摠裁管以后，可以讲定矣。上曰，校定与否，当待大臣，顷日筵中，初以补阙正误之意，相议，而但以字数之稍长，只举补阙二字为名，而正误之意，自在其中矣。淳曰，参校之际，或见有是非偏僻处，则此尤异于事实落漏者，不可不厘改，而但补阙正误，名目各异，以改正者，系于补阙之下，则大不衬着，虽以《纲目》见之，亦有许多名目，故敢达矣。上曰，卿以《纲目》事言之，何以为之则好耶？淳曰，《纲目》则后儒证定，故或以正误名之，或以发明名之，而今此实录，则异于此，向时句管之人，岂欲容私于史笔，而只缘党议既分，闻见不同，致有是非予夺之不得其正，今将别修添附，或是或非，欲其两存，而但于补阙之下混录，未安矣。上曰，卿往于实录厅，见其一通，其中要旨校定事，当待摠裁官出后处之，而定名事，为先问于原任、时任，或请对或草记禀启，可也。〈出举条〉

○廷济曰，湖堂抄选事，曾有成命矣。知制教馀存数少，朝家大小词命，分排代撰之时，每患苟简，而仍文衡之未出，尚未抄启矣。今则大提学已为出肃，而知制教gg知制教g抄选，一时为急，使之从速举行，何如？上曰，知制教则近有抄选之时，而湖堂、南床，同是祖宗朝三百年故规，而中间废阁，已至多年，存羊虽似虚文，而亦出爱礼之意，则朝家之废却不举，诚可慨然，故予于向日筵中，以此屡加申饬矣。今者大提学入侍，从速抄启，可也。淳曰，香案咫尺，亲承下教，若是一分堪当之事，则何敢辞避乎？臣迫于严命，已为肃谢，史局之役，惟当奔走效力，而第湖堂制教gg制教g南床之选，是何等重任，何等极选，而敢以文衡自处，唐突应命乎？廷济曰，大提学之言，极为非矣。文衡虽是重任，既已肃谢之后，职掌应行之事，何可过谦而不为之乎？上曰，予之不即牌招者，盖以文衡重任，似必有一番辞章故耳。当之者一次辞免，正合礼让，而过则为非矣。湖堂、南床之选，卿之职掌，勿为过辞。淳曰，南床则以本馆录圈点，湖堂则文衡主选，当得一代文学之士，以充是任，而近来党议横裂，人才眇然，臣之耳目，亦且不广，从游之外，又不知某人之有学，某人之有才，虽欲冒当选事，亦难博取广蒐而为之矣。上曰，蔡彭胤、李肇湖堂之选，在于何年耶？廷济曰，蔡彭胤被选于己巳年，今为四十年最久矣。上曰，洪万遇之被选何时耶？廷济曰，与李肇同选矣。淳曰，知制教gg知制教g之任，专掌词命，而今闻前日带是任者，或有已陞品者，或有时在乡者，词命分排之际，极为苟简，此亦可以广选，而闻见不逮，一二日内，有难抄启，南床或选一二人，湖堂或选六七人，知制教gg知制教g比此稍为数多，而此亦清朝极选，苟非文学才华之蔚然者，难膺是选，决非𫍲闻独见之所可率尔抡拣者矣。上曰，近来人才，虽似眇然，古语曰，才不借于异代，南床则前头馆录时，同为圈点，湖堂亦宜随闻抄启，知制教gg知制教g则从速先为抄选以启，可也。〈出举条〉

○廷济曰，小臣曾在肃庙朝，以史官，频为入侍，而每以朝仪之未肃，下教频数，臣尚今记得，故臣亦每以此传说，申饬于朝行间，而复此陈达矣。朝仪之不能济济，关系礼节，其不可忽也，明矣。虽以入侍时曲拜一节言之，拜揖之际，人各不同，盖曲拜者，臣僚入侍之时，不敢直入，及当门阈，必拜伏出入，而至于举袖称揖，则未免失仪，故文贞公臣崔锡鼎，每以此非之，今宜申饬，不可异同，至于朝家大朝贺，仁政殿殿坐时，则入侍承史，分门以入，及至曲拜之所，举笏相向，以次趋侍，自是故事，而今多不然，亦甚不当，祗迎祗送时鞠躬之礼，惟当曲腰俛首，而今则或多蹲坐俯伏者，班行之间，观瞻可骇，此等事，不过仪节之末，而礼貌所关，不可不一番厘正，故敢达。上曰，以汉事观之，草创之初，未及制礼，至有飮酒喧呼，拔剑击柱之举，叔孙通，始制朝仪，汉高以为，今日乃知皇帝贵也。叔孙之所制定，犹且如此，若使汉高，得见三代盛仪，则尤当如何，我朝以礼义之国，崇尚礼节，此等事，虽似仪文之末，而文质不可不并行，向来朝仪不肃，筵中不严，入侍之时，一堂喧闹，卿等在乡，虽未知之，此习渐长，则末梢，恐至陵夷不振，尊君抑臣，虽不如秦时所为，而节文间事，亦不可不整敕，近日引对时，颇有先朝规格，故心甚嘉悦，顷日筵中，有所下教矣。今此所达尽好，依此申饬，可也。〈出举条〉

○廷济曰，岭南今年凶荒，间间尤甚处，则无异于湖南，故顷日次对时，因道臣状闻，奴婢推刷等事，限明秋防塞矣。即者成均馆草记，将有推刷官下去之事云，太学，养士之所，虽与他有别，推刷之际，扰民则一也。寺奴婢推刷，既已停止，成均馆奴婢推刷事，一体限明秋停止，何如？上曰，太学，虽是养士之所，岭南凶荒，扰民可虑，故寺奴婢推刷，既已停止，馆奴婢推刷，亦依所达，限明秋停止，可也。〈出举条〉

○廷济曰，小臣前日待罪西藩时，以西路军制事，有所驰启矣。盖关西，以西门锁钥之地，自前军制，极为疏虞，监营军制，年来颇为整顿，而至于兵使，乃一道之大将，而兵营军制之乖乱，罔有纪极，精抄三手壮武队，此乃古之正兵甲士，列在五营，平时则赴操，有急则赴战，而既无资保定给之事。又从以收捧一匹之布，且使之自备军装及战马，赍粮赴操，临乱死敌，其为计，不亦疏乎？以此之故，逃故充定之际，百计谋避，即今见在之正军，皆是疲残无用之类也。今若减其身布，许给资保，则军情可以洽然，缓急可以得力，而其所捧身布，或归于备局句管，或归于本营需用，故本营不得变通，臣之状启中，以精三壮等所纳之布，元数不多，先自巡营划给收布之数，略充其代，备局减其所捧，监营亦减其浮费，则减布无甚难事，且许给资保一名，以备其战马及军机，则自可为有用之军，方今道臣、帅臣，自朝家，极择差送，足以了当此事，今此所达，出于举条，申饬道臣、帅臣，使之下去后，往复庙堂，斯速变通，何如？上曰，所达诚然，依为之。〈出举条〉诸臣，以次退出。

9月22日

行都承旨李廷济〈病〉。行左承旨赵最寿〈坐〉。右承旨郑锡三〈病〉。左副承旨朴乃贞〈坐〉。右副承旨蔡成胤〈坐直〉。同副承旨李济〈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沈星镇〈仕〉李裕身〈仕直〉。事变假注书韩游〈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神懿王后忌辰斋戒。

○蔡成胤启曰，行大司宪金始焕，执义姜必庆，掌令崔𪹯呈辞，一员未差，持平尹东源在外，朴文秀未肃拜呈辞，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启曰，兵曹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士，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济，以弘文馆言启曰，馆僚之行公甚少，下番连日阙直，事体未安，校理李匡德、赵德邻，副校理成德润，修撰尹光益俱在外，修撰李匡辅，以亲病陈疏受由，副修撰赵镇禧、李普昱违牌就理，下番无推移之员，应教吴命新，虽因嘉礼都监草记，有除本仕之命，即为牌招，姑降入直，何如？传曰，除本仕之人，不可牌招，李普昱、赵镇禧，分拣放送，仍即牌招察任。

○以副修撰赵镇禧、李普昱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济曰，推考传旨捧入。

○传于李济曰，召对为之。

○李济，以嘉礼都监郞厅，以都提调意启曰，别宫排进各物种，既已造成，具别单以入，而其中自尚衣院，先为造成进排银器皿五种，则悬注于物目中矣，敢启。传曰，知道。

○二十二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引见入侍时，参赞官李济，侍读官任珖，假注书李裕身，记事官李光溥、李圣起。侍读官任珖，读自《皇明通纪》神宗万历六年正月，上行冠礼，止复其故官。上曰，参赞官读之。参赞官李济进伏曰，臣年老眼昏，不辨字句，惶恐敢达。上曰，然则玉堂仍读之。珖继读，止贫不能殓，天下惜之。上曰，注书读之。注书李裕身，读自万历八年文华殿，止赐蟒衣金币直千。上曰，上番兼春秋读之。记事官李光溥，读自上御文华殿，止颁赦天下。上曰，下番兼春秋读之。记事官李圣起，读自进浙江督抚张佳胤，止捷闻告庙。珖曰，第二十六章，张居正奔丧归葬之行，前后鼓吹仪卫僭越，且以章下小注观之，居正，享水陆百品，恬然自安，殆无人理，古语云，求忠臣，必于孝子之门，居正不孝无亲如此，其何以尽忠于国家乎？大抵居正，有相器，亦有相才，但无相德，忘亲越礼，至于起复，威福专擅，恩仇自快，有此许多过恶，身死之后，恩遇不终，贻讥史册，百世不泯，惟其如此，故人君论相，当先取其德，才器在其后矣。上曰，然矣。

○珖曰，第三十一章，张居正所谓，财用，止有此数，设法巧取，不能增多，惟加意撙节，则其用自足云，此言，最好矣。盖节用爱民，实是有国之急务，财用苟不能撙节，取诸民过多，则民困转深，邦本以摇，求国无危，不可得也。人君虽有四海之富，财货有限，意欲无极，以有限，应无限，几何而不至于匮竭也？惟我国家，一隅偏邦，自来财用，未为丰足，况近年以来，灾荒荐臻，岁入大缩，国家多事，经费甚广，地部虚竭，不能供给，公私蓄积，俱可哀痛，为今之计，上自宫禁用度，下至诸司经费，通融剂量，一切节损，上下协心，忍耐艰苦，则日计虽不足，岁计则有馀，财用不复窘乏，民生庶可保存矣。《易》曰，节以制度，不伤财，不害民，此诚万世人君所当深体者也。惟圣明，留意焉。臣于顷日章奏间，以撙节国用，爱养民力之意，略有所陈，今以未尽之意，敢此申达矣。上曰，留意焉。

○珖曰，皇明，崇用宦寺，终至亡国，内监之兼辖军民，实是乱政之大者，而张鼎恩，视为循常之事，而不为论执，只争旗牌之给，轻重可谓倒置矣。上曰，然矣。

○珖曰，第三十六章，张居正所谓，远稽古训，不若近事之可征，上嘉先王，不如家法之易守，又所谓，羹墙如见，自不忘继志之思，耳目既真，又足为持循之地，此言，极其深切矣。自古创业之君，经事也多，虑患也深，其规模法制，垂裕后嗣，皆可以遵守而无弊也。《诗》曰，不愆不忘，率由旧章。《孟子》曰，遵先王之法而过者，未之有也。盖继体之主，苟能谨守祖宗成宪，讲究其创法之美意，申明而修举之，则不劳猷为，自无过差，治定功成，可坐而致矣。故曰，为治不必远慕三代，惟当近法祖宗，此亦切至之论矣。上曰，然矣。

○珖曰，张居正之疏，论列四十馀条，其于修德致治之方，可谓纤悉无遗，而其中务实二字，尤为要切。若为学而不务实，则是空言而已，临政而不务实，则是文具而已，无适而可，其害有难胜言，惟此务实二字，允为四十条之纽枢，自上，最宜体念处也。上曰，其言好矣。

○珖曰，第四十一章，浙江营兵，与市民作乱，张佳胤，仅能讨平之，此非细故也。唐末，藩镇乱兵，数逐节度留侯，以拒朝命，唐朝因此渐失，天下终至衰亡，皇明此时，纪纲已颓，致有此变，危难之祸，始兆于此，可以鉴戒矣。上曰，然矣。

○参赞官李济进曰，小臣，新从北来，略有沿路所闻，敢此仰达矣。甲山，在北路最穷僻处，与胡地接界，各镇烽燧，前后相望，自三水至甲山、利城、北青，次次举火，以达于京城，而近年以来，烽燧之政，极为虚疏，所谓烽军，率皆疲残，不能着实立番，每朔文状，阴晴相左，自兵营，执頉推论，则监官图免其罪，一从火底文状，而每以云暗頉报。朝家之设烽燧，盖为报边警也，而其虚疏如此，岂不寒心哉？令本道兵使，各别申饬于守令、边将，俾无如前之弊，恐合事宜矣。上曰，北道皆然，自先朝，尝加申饬，顷者亦有遣宣传，摘奸之事矣。承宣所达诚然，各别申饬，可也。〈出举条〉

○济曰，三、甲之民，采参资生，乙丑年生变之后，国禁至严，立法之初，不敢有犯，挽近以来，守令、边将，多不择人，潜采之患，渐至狼藉，若不严加禁断，必有边上生梗之患，自朝家，各别申饬，或有犯者，当该守令、边将，绳以重律，何如？上曰，另加申饬，可也。〈出举条〉

○济曰，虞候之甲山留防，革罢已久，盖为留防无益，而为弊不赀故也。上年前兵使郑德征状请，虞候留防，依前复设，而凡诸防守之事，既有府使，且有边将，则虽非留防，固无所损，而况其支供之物，南道各邑，轮回输纳，其间弊端，不可胜言，虞候留防，罢之似好矣。上曰，新设旋罢，事系变通，令庙堂从长，禀处。〈出举条〉

○济曰，会宁府胡人开市时，北民，以牛换马，其数甚多，足为军兵之所用，近来纪纲渐弛，北货无禁，民间或有胡马，则兵使、守令、边将及商贾辈，搜括买取，白昼逾岭，非但胡马为然，北马之稍良者，亦无馀存，以此骑兵战士，不能立马，此事虽微，系是军务，一切严禁之意，各别申饬，何如？上曰，更加各别严禁，高山察访，若不能禁断，则随现重究事，一体分付，可也。〈出举条〉

○济曰，甲山府使，曾前则多以文官差送矣。近来则专以武臣差送，治民之才，岂以文武有殊，而边民皆愿以文武交差，则边裔残氓，庶有支保之望云云，故敢达。上曰，大抵国家设官之制，初无紧歇之殊，而北道则以其绝远之故，文臣举皆厌避，专以武臣差送，此后则分付铨曹，申明旧制，可也。〈出举条〉

○上曰，张居正所论列，至于四十条之多，而总而言之，则勤学、孝敬、务实等三者，为四十条之纲领，然其中题目，多有架叠，如明赏、慎赏、撙节、节俭等条，有大同小异者，而分以二之，文多条繁，见之者不无支烦厌难之心，大抵省察体念之道，终不若条简而语切矣。珖曰，居正所陈题目，果为浩汗，亦或架叠，而此就宝训中，摄取编摩，故其目虽似繁多，其事迹各异，则并宜时君之讲究省察，而其中勤学务实，为其纲领，诚如圣教矣。惟此二者，实是人君修德致治之方，然而虽或勤学，苟忽于务实之工，则终无所益，故《中庸》曰，不诚无物，勤学、务实，二者之中，务实尤为切要之工矣。上曰，诚是彻上彻下，成始成终之工夫矣。珖曰，诚敬两字，果是学问中彻上彻下之工，诚则真实无妄，敬则可以胜百邪，苟能着力用工于此，则一心操舍之间，庶无过差矣。上曰，然矣。诸臣，以次退出。

9月23日

行都承旨李廷济〈坐〉。行左承旨赵最寿〈坐〉。右承旨郑锡三〈坐直〉。左副承旨朴乃贞〈坐〉。右副承旨蔡成胤〈坐〉。同副承旨李济〈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沈星镇〈仕〉李裕身〈仕直〉。事变假注书韩游〈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神懿王后忌辰。

○蔡成胤启曰，行大司宪金始焕，执义姜必庆，掌令崔𪹯呈辞，一员未差，持平尹东源在外，朴文秀未肃拜呈辞，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廷济启曰，左承旨赵最寿，右承旨郑锡三，左副承旨朴乃贞，俱未仕进，并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郑锡三，以弘文馆言启曰，下番阙直，已至多日，事体未安，副修撰赵镇禧、李普昱，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副修撰李普昱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郑锡三曰，推考传旨捧入。

9月24日

行都承旨李廷济〈坐〉。行左承旨赵最寿〈坐〉。右承旨郑锡三〈坐〉。左副承旨朴乃贞〈坐〉。右副承旨蔡成胤〈坐直〉。同副承旨李济〈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裕身〈仕〉洪廷命〈仕直〉。事变假注书韩游〈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观象监启，夜五更，月犯轩辕左角星。

○下直，海州判官李明坤，求礼县监申璧，惠山佥使李龟龄，造山万户姜钓瑞。

○郑锡三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昼讲为之。

○又启曰，小臣告期外宣酝，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又启曰，小臣告期外宣酝，往还复命。传曰，知道。

○蔡成胤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咸镜监司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明日为之。

○备忘记，传于朴乃贞曰，今下弓矢，惠山佥使李龟龄，造山万户姜钓瑞等处，给之。

○传于郑锡三曰，江华留守宋成明留待。

○传于李廷济曰，江华留守宋成明引见。

○以洪廷命为假注书。

○李济启曰，假注书洪廷命，虽已分馆，时未免新，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备边司荐望，咸镜监司权益宽、沈珙、权重经。

○郑锡三启曰，今日仁政殿告期亲临入侍时，世子嫔嘉礼翌日朝见礼，分两日为之，前例如是乎？问启事，下教矣。问于礼曹，且考誊录，则辛亥年王世子嘉礼时，及辛酉年王妃嘉礼时，朝见礼，皆分两日为之，前例如是矣，敢启。传曰，知道。

○郑锡三，以弘文馆言启曰，副修撰李普昱，既有只推之命，更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郑锡三，以侍讲院言启曰，明日王世子，与傅宾客相见礼时，及再明日，别宫亲迎私习仪时，宫官不可不备员，文学赵显命，连呈辞疏，尚不行公，文学赵显命，与今日政新除授兼司书吕善长，并即牌招，以为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文学赵显命，副修撰李普昱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济曰，推考传旨捧入。

○有政。吏批，判书吴命恒进，参判徐命均进，参议赵远命未肃拜，行都承旨李廷济进，以李光佐为摠裁管，赵尚庆为司谏，权孚为掌令，尹尚衡为文化县令，朴弼教为咸兴判官，朴泰舒为宗庙令，吕善长为兼司书，兼汉学教授二，赵趾彬、吕善长单付，兼春秋李知圣单付，折冲郑世雄，今加嘉善，加资事承传。

○兵批，行判书沈寿贤进，参判李翊汉病，参议金启焕进，参知未差，右副承旨蔡成胤进，以南泰绩为兼司仆将，吴遂成为五卫将，李昌重为宣传官，副司果三，沈珙、南一明、洪尚容，副司猛李思彦，副司勇吴遂显，副司正李裕身，已上单付。

○兵批启曰，今日政，文臣兼宣传官望，因该吏之误为抄阙，未能详考，蒙然拟入，今始觉悟，昏谬不察之罪，实无所逃，不胜惶恐，当该色吏，自臣曹，今方从重治罪，原单子勿施之意，惶恐敢启。传曰，知道。

○郑锡三，以嘉礼都监都提调意启曰，王世子嫔，自别宫诣阙时，班次图，依前例入启，以备睿览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锡三，以嘉礼都监都提调意启曰，郞厅尹尚衡外任，代汉城府主簿朴弼基差下，使之即为察任，何如？传曰，允。

○郑锡三，以礼曹言启曰，礼文内，王世子嘉礼亲迎时，大门外降辇，而别宫外大门内大门之间，相距稍远，故曾前行礼时，皆于内大门外降辇，虽似少违于礼文，而实出于因地形随便之意，今番行礼时，亦依前例内大门外降辇行礼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锡三，以礼曹言启曰，来十月初五日，宗庙冬享大祭亲行肄仪，当于初一日设行，而王世子嘉礼陈贺相值，以初二日退行事，分付各该司，何如？传曰，允。

○李廷济，以户曹言启曰，即今秋事已晩，灾邑检田，一日为急，而全罗都事李凤鸣，方在被论中，有难等待其收杀，今姑改差，其代，今日政，各别择差，使之不多日内，催促发送，何如？传曰，允。

○蔡成胤，以义禁府言启曰，以庆尚监司状启，备边司粘目，新宁前县监金东望，仁同前府使李震亮等，令禁府禀处事，允下矣。金东望、李震亮等，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济，以吏曹言启曰，即接司仆寺牒呈，则正李廷膺，除授后，过限未肃拜云，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郑锡三，以内医院都提调、提调意启曰，驼酪粥，自十月初一日，当为封进，依前例举行事，预为分付司仆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蔡成胤，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分授东小门北边体城颓毁处，今已毕筑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锡三，以军器寺都提调意启曰，本寺有杨根柴场火田，逐户捧炭，以为军器打造时需用之资，每年所收之炭，多则至三千馀石，少不下二千三四百石，而今年所收之炭，仅至于一千六百六十石，此是前所未有之事，一年经用，将有难继之患，该吏之从中耗蠹，已极骇然，而官员之蒙然尸居，坐受欺隐，以致岁收之大缩，其在惩后之道，不可置而不问，当该监刈摘奸官佥正李喜华，汰去，该吏，令该曹囚禁科罪，何如？传曰，允。

○嘉礼都监正使左议政赵泰亿，副使判尹金东弼启曰，奉教王世子嫔告期礼毕后，复命矣，敢启。传曰，知道。

○教江华府留守兼镇抚使宋成明书，王若曰，横经前席，才长论思之班，守籥别都，爰畀居留之命。玆申纶綍，庸侈恩荣。眷彼沁州，寔维天府。内据摩尼穴口，襟带山海之区，外界白马童津，控制畿湖之势。若其金汤之险，虽云地利之足凭，粤在丙丁之年，其奈人谋之有失。历累朝而措置，备讲绸缪之谟，镇一方而抚绥，最难保釐之任。苟非通才之谙练，孰膺重宸之简抡。惟卿，性资端良，材识敏达。有是父有是子，克绍诗礼之家声，难为弟难为兄，并擅机云之词藻。兰台秉笔，著马迁良史之才，銮掖演纶，真凤阁学士之样。荐更内外之历试，可见望实之兼孚。关北分符，毋负求刍之责，海西专臬，竞腾憩棠之谣。顷者党人之挤排，久矣江湖之闲废。当水调讴吟之夜，几切玉楼之悬情，逮朝著肃清之辰，首蒙绿绨之促召。芹宫教胄，道抗师席之尊，玉署陞华，名冠经帷之邃。抽金匮石室之秘，更托编摩，置广厦细毡之间，拟资顾问。属当留京之缺守，乃见佥举之允谐。出汲黯于淮阳，非不谅匡君之志，补望之于冯翊，盖欲试治民之能。玆授卿以江华府留守兼镇抚使，任摠兵农，议参枢筦。牧民御众，作保障于一隅，缮甲修隍，折遐冲于千里。轻裘缓带，擅江汉之风流，治法征谟，壮海门之锁钥。惟备御抚摩之策，卿宜深思，凡设施区划之方，予不多诰。於戏，秪服宠命，懋展良图。如寇准之护北门，克巩藩蔽，若张咏之镇西蜀，庶宽宸忧。汝往钦哉，吾且召矣。故玆教示，想宜知悉。知制教任珖制进

○掌令崔𪹯启曰，请安置罪人征夏，亟正邦刑。请远窜罪人凤朝，与其干连人，一并设鞫严问，以正邦刑。请还收时龙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处断。请还收贼镜子宁海减死为奴之命，亟令有司依律处绞。请昌硕及时昌、遇臣妻孥，并命设鞫严问，得情处断。请其时覆逆承旨，请对玉堂及首发台臣，并命极边远窜。请逃刑罪人凤祥，依律处断。请李益命考律勘罪。请自今以后，内奴婢身贡，自本道征布，直纳本司，永罢兵户曹移送之例事，令庙堂禀处。〈已上措语见上〉新除授司谏院司谏赵尚庆，时在京畿果川地，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曰，不允。下谕事，依启。

○行刑曹判书沈檀上疏，伏以臣，望九笃老之年，疾病沈痼，情势危苦，陈力无路，世念俱灰，而惟是瞻天望云之忱，耿结于垂死奄奄之中，故担曳病躯，进参缛仪，志愿虽毕，病势越添，留疏还乡，臣罪万死，而及承圣批，不加诛谴，恩谕郑重，不知衅累贱臣，何以得此于圣明也？臣诚惶惕惝恍，靡所容措，而秋曹除命，又降于此际，驲召远辱，蓬荜动色，恩荣荐叠，私分益蹙，九顿床席，血泪盈襟，第以臣昏耗癃废，虽在闲司漫局，尚不可冒据，况此刑官剧地，岂有一分承当之望哉？曾自先朝，老臣之不任刑官，已有定式，岂但出于愍老之盛意，抑所以虑职务之瘝废也。如臣情病，不可复玷于朝行，则官司之闲剧，非所可论，而刑狱重任，岂可一日虚带，以重旷官之诛哉？且臣之疾病，非一时偶感之比，有如老木，枵然而心朽，枝柯日凋，生意索然，一有动摇，其枯也，可立而待，臣受恩罔极，岂敢自惜躯命，不以尽犬马之力，而或恐有伤于天地父母终始生成之泽也。玆敢疾声呼吁于仁覆之下，伏乞圣明，特垂哀怜，亟命镌削臣新授职名，及兼带备局槐院提举之任，使得安意就尽，以卒圣化，千万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勿过辞，从速上来行公。

○议政府右议政洪致中上疏，伏以元良三加，缛仪顺成，此实宗社无疆之休，臣虽病伏昏愦，人事都绝，区区庆忭之心，犹不能自已，北望宸极，倍切驰诚，而顾以危蹙之踪，有此癃痼之疾，终不克自力致身，获参嵩呼之班，嘉礼吉期，亦已迫近，而难进之义，难强之势，实与前日无异，又无由进身辇下，以少效微诚，礼废情觖，分义亏尽，国有常宪，理难逃罪，惟愿早被谴何，以彰臣慢焉。仍念，臣不可冒进之状，前后辞疏，业已毕暴无馀，今不敢复事陈列，以干烦渎之诛，而每控哀吁，辄辱恩旨，只许兼衔之特免，尚靳职名之并递，至使匪据之地，一任其虚带，将不免公私之两病，臣诚不识其何故也。惟我殿下，凡于政令间，绝祛虚文，未尝不以诚信待下，今臣当递之义，不但大小群僚之言然也，即国人之所共言也。伏想日月之明，亦必俯烛其实状矣。既知臣情迹之决不容复进，而特以任使之久，不欲其遽加斥退，姑以职秩羁縻，猥假不敢当之恩礼，臣心感结，固无涯极，独不有乖于平日务诚信之道乎？又况积罪如山，未经勘处，杜门悚息，恰满三朔矣。虽荷圣度宽仁，获免于诛罚，仍保官衔，晏然居大臣之列，实无如许事理，亦无如许国体，今日之所以宠臣者，适足以增臣之罪，与其处臣于睢盱之地，益致物情之不平，不若早许其斥罢，俾卒终始曲全之恩，臣之此言，实出于断断血忱，安敢一毫假饰，以谩圣聪哉？且臣，素患痰癖，最忌风寒，近因秋气乍高，诸症一倍添剧，飮啖日益减损，精力日益消亡，委身床褥，全无起色，自觉鬼事日迫，恐不能复为完人，虽微情地之穷隘，即此病状，永无供世之望矣。玆不得不更沥肝血，仰渎盖高之听，伏乞圣慈，谅臣情势病状之俱难冒进，亟命镌削臣本兼诸职，仍勘臣前后辜犯，以安私分，以严邦宪，不胜万幸。且念史官之淹留，已三月于此矣。恩命之滥屑，列邑之贻弊，诚非细故，前此疏中，亦既屡陈，而终未蒙允许，臣实惶闷，若添一病，并愿即先收还，以幸公私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噫，卿心，予曲谅，而卿之迈迈，胡至此哉？此不过平日诚信，未能相孚之致，自愧之外，夫复何谕？然卿之如是过让者无他也，一体捧传旨事也。此亦予之未及详察之故，是谁之过，而第一向敦勉，而史官相守，非敬大臣之道，本职不得已今姑勉副，而史官亦令入来，以安卿心，卿其须体殷勤之意，置处之日，其即入城，用副予意。

○传曰，此批答，使偕来史官传谕。

○二十四日巳时，上御宣政殿。殿座后，承旨、史官、监察、通礼先四拜后，仍诣仁和门出，行都承旨李廷济，行左承旨赵最寿，右承旨郑锡三，左副承旨朴乃贞，右副承旨蔡成胤，同副承旨李济，假注书沈星镇、李裕身，记事官李光溥、李圣起。上御仁政殿，亲临告期时，百官兴四拜后，右承旨郑锡三启曰，今十八日夕讲入侍时筵说中，多有出举条奉行之事，故退出后，简问于其日入侍诸臣，而领府事李光佐，以都监监董，逐日多事，未即答简，故至今屡日，尚未启下，三日内举条入启，自是常例，而今番之过期不纳，虽非注书之不勤，而事势如此，故敢达。上曰，今番则事势或然，而举条必于三日内书入，自是常规，近来或多迟滞，此后则申饬，可也。至于知制教代撰王言，何等重大，而命下后，或有过累日不为制进之时，事涉未安，一体申饬，可也。〈出举条〉

○上曰，俄见礼曹草记，殡宫，两殿朝见礼，分两日为之之意，磨炼以入，此乃前例耶？问启。

○礼毕后，诸臣，以次退出。

○二十四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江华留守宋成明，留待引见入侍时，右副承旨蔡成胤，假注书李裕身，记事官李光溥，记事官李圣起。上曰，居留之任不轻，江都城池之险，昔自祖宗朝，为保障重地，以为缓急依归之所，而近来连岁凶荒，为居留者，亦岂欲歇后于国事，而只无一心奉公之人，设施之方，既甚疏虞，军兵之需，渐至耗散，如此而有何依赖之势乎？卿之下往后，勿循故常，凡百区划之事，务尽绸缪，副此寄畀之意焉。成明曰，小臣，以千万不似之身，猥膺居留重任，天威咫尺，亲承面命，以臣之不才无能，恐无以报效万一，只自惶蹙无地矣。江都者，乃国家保障重地，自祖宗朝，设施措置，算无遗策，而近年以来，军饷军器，全不成样，小臣顷年，以试才御史，往见城池体势，实有金汤之恃，而第古人曰，茧丝乎保障乎？保障云者，非但指金汤之固，而实系于众心之成城，故尹铎之治晋阳也，城不沈者三版，而民无叛意，民心之固结如此，然后方可谓有所恃矣。即今京外人心之离散已极，而岛中之民，连值俭岁尤为泮涣，若使根本一摇，则虽有羊肠孟门之险，亦何依恃乎？今日急务，无过于收拾人心矣。上曰，昔吴起曰，在德不在险，卿之众心成城之言好矣。赵襄子之命尹铎，以保障为先务，其后出奔，赖此依归，然保障亦非别件事也。有茧丝而后，方可有保障，苟无茧丝之治，则虽有魏国山河之宝，安足为保障之地哉？近来升平日久，恬憘日甚，无古人安不忘危之意，军政民制，废坏不举，兵无所储，民无所食，财竭民穷，将何所恃，今之掌是任者，若复因循故辙，玩愒度日，则其何以怀来穷氓，保守重地乎？卿须周思隐度，区划方便，可改者改之，可补者补之，而此亦非一朝一夕可行之事，徐徐经理为当。至于近来牟利之弊，京外同然，而江都为尤甚，此路一开，财谷日散，故岛中之民，无以聊生，将至涣散难保之境。且军饷米谷，乃是缓急之需，自祖宗朝，设施储偫者，专为保障重地，而近年以来，各邑移转，无岁无之，移转之后，又不还纳，军需之疏虞，极为可闷，为居留者，不可不忧念处也。成明曰，牟利之事，日昨因大臣所达，已知其为害之端，臣当依圣教，申饬防塞，而古语曰，足食足兵，有食然后，可以有兵矣。江都军饷之储偫者，流来原数，为十六万石，而渐渐耗缩，馀数仅至三万馀石，且京衙门及各邑年年移转之数，不翅伙然，待秋征偿之际，每每捧留本邑，以为后年赒赈之资云，故本营军饷，则耗散已极，各邑赈民，虽是急务，军兵重需，尤不可放忽，此后则勿许捧留，仍为各别督捧，俾无如前之弊，恐好矣。上曰，捧留一款，为守令者，虽出于为民之意，而此是古无之事矣。军饷储偫，本备不虞，则今此各邑之捧留，殊甚不当，依所达严饬，而此亦非但各邑之失而已。居留之人，若能善守根本，则为管下者，岂可一向擅便耶？牟利之弊，近来日甚，虽以岛民言之，以此贻害，亦必不赀，一体申饬严禁，可也。〈出举条〉成明曰，今承圣教，可以一切奉行矣。

○上曰，禀定事有之乎？成明曰，小臣，尚未赴任，姑未知某事某弊之可以仰禀者，故不敢枚陈，而但江都习操，例行于今月，臣赴任之后，知委举行，则渐至节晩风高，军兵之越海者，难于渡涉，势将停止，而只发遣中军，点阅军器，兼为试射，何如？上曰，依为之。江都军器中，有内帑军器，盖备不虞，而一备之后，元无改补之事，顷遣中使，使之考阅，则兵刃箭羽，殆无形样云，军器如此，则缓急何所恃乎？卿之下去后，曝晒藏守等事，着念为之，其中腐败无用者，一一修补整新，或于试射赏给之际，则陈旧兵器，出用无妨矣。〈出举条〉成明俯伏退出。上曰，承旨进来。承旨蔡成胤进伏。上曰，顷者都承旨李廷济，以仪节间事，有所陈达矣。凡入侍之时，注书当伏于曲拜后初座，而今者注书，伏于上下番之间，班次失序，此后申饬，可也。注书李裕身进伏曰，小臣以年少新进，初入君父之前，不识朝仪间事，极为惶悚矣。顷日都承旨李廷济，以为入侍时，翰林，当伏于注书之上云，廷济之言，盖指榻前记事时班序，而臣等则误听其言，以为曲拜后入伏时，翰林当为班首，前后数次入侍，皆失序次，今承圣教，顿觉做错之失，尤为惶蹙矣。上曰，初入时，则注书当伏首座，记事时，则注书当伏翰林之下，此后依此为之，可也。裕身俯伏而退。诸臣，以次退出。

9月25日

行都承旨李廷济〈坐〉。行左承旨赵最寿〈坐直〉。右承旨郑锡三〈坐〉。左副承旨朴乃贞〈坐〉。右副承旨蔡成胤〈坐〉。同副承旨李济〈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裕身〈仕直〉南泰齐。事变假注书韩游〈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广州府尹金尚奎，水原府使尹容，高阳郡守尹志大，顺兴府使李圣至，鱼面万户尹凤廷。

○郑锡三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备忘记，传于郑锡三曰，今下弓矢，鱼面万户尹凤廷处，给送。

○备忘记，传于蔡成胤曰，噫，党议横流，公议无闻，凡是与非之际，一循私好恶，故实录纂修，已重且大，而若于肯綮处，则必不无取舍浅深之别，故不待今之言，而曾于筵席，已有申饬者矣。此岂逆料群下而然哉？其易知者言之，乃配享三臣事也，先朝恩遇，迥出寻常，而其所恩谕，至于入于贞珉者，而并没实状，只举一时所遭，而作为断案，掩先王之恩，欺君父于世，若是而把笔修史，焉知其反循公议？虽无筵臣之陈白，予方欲下教者矣，又况今之补阙，非一篇改修者也。议之详而定之当，则为今日臣子者，岂敢有一毫眩乱之计？而今观尹得征、金若鲁、李圣海之疏，一篇精神，眩乱君父，构诬廷臣之计，及夫跳踉踯躅之态，诚不忍正视，而尤可痛者，有三，尤无严者，有三，一则其疏中偏私之心云者，是诚鄙语所云，春雉自鸣者也。彼既偏私修史，我岂无参量厘正乎？已以循私了当，指欲正者曰偏私，虽对三尺童子，犹不敢发诸口，况奏君父而如是放肆乎？一则其疏中，此非可经睿览之书，故云者，是正我有，故能度人也。今日纂修之臣，果有此心，向日修史之臣，独无是心乎？虽急于构诬，其所反露，若此之甚乎？此所欲巧反拙者也。一则其疏中，今至一朔，尚此延拖，其心所在，已不可测云者，言之无伦，胡至此哉？近日迁就者，无他也。或侵辱摠裁，或偃卧家而旁观，印役未讫，实由郞厅之不齐，而反为侵斥，其谁欺乎？此三可痛者也。一则今日廷臣，虽无状若此，位在上者，若不太昏暗，则岂可煽动于其间乎？此非诬廷臣也，实讥君父也。一则恣意循私之律，焉可逃也？而悟大臣筵臣之陈白，亟寝成命，则方当惶蹙之不暇，而敢生营护私党之心，肆然联章，欲眩君父，是可忍，孰不可忍也？一则甘心护党，不知君父之有焉，宁受大何于朝廷，不忍自异于党目，欲与申晩等，同去就，此三无严者也。噫，伊日一堂君臣，尽日言之者，乃平反之论，而渠辈，以何心，如是诬诋乎？然则先朝恩赏，其可掩也，百代信史，其可忽也，彼此章奏，其可取舍？此不过国纲不严，若不严加痛惩，则何以砺世道，并绝岛定配？

○蔡成胤启曰，今日宾厅日次，两司当为进参，而宪府无行公之员，除在外、呈辞受由外，呈告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持平朴文秀罢职传旨，传于李济曰，推考传旨捧入。

○传于蔡成胤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传于郑锡三曰，宾厅次对相值，今日昼讲停。

○传于郑锡三曰，广州府尹金尚奎，水原府使尹容，留待。

○传于李廷济曰，今日次对时，广州府尹金尚奎，水原府使尹容，同为入侍。

○李济，以弘文馆言启曰，副修撰李普昱，既有只推之命，更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吴命恒进，参判徐命均宾厅坐起进，参议赵远命未肃拜，行都承旨李廷济进。兵批，行判书沈寿贤病，参判李翊汉病，参议金启焕进，参知未差，同副承旨李济进。

○蔡成胤，以兵批言启曰，议政府右议政洪致中送西事，命下矣。所当随品置处，而领中枢一窠，他大臣，今方见带，依近例，从座目判中枢下批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吏批言启曰，即接司饔院造纸署牒呈，则奉事宋尧辅，别提赵荣时，受由过限未上来云，并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以吏批言启曰，新除授平安都事许沃呈状内，昨闻家乡消息，老父宿患添重，症势危苦，心神飞越，苍黄下乡，断无远赴之势，斯速入启处置云。年分复审，一日为急，临时呈状，事甚未妥，而既以亲病危苦为言，且已径先下乡，不可等待其上来，今姑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以吏批言启曰，右议政洪致中，既已递职，所当置处，而本曹无相当之窠，依例送西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柳𬘩为兵曹参知，赵趾彬为司仆正，李蓍明为归厚别提，金翰运为全罗都事，李济兼为栗峯察访，朴泰新为军器佥正，赵景彬为户曹佐郞，金献之为判校，权宏为平安都事，权益宽为咸镜监司，判中枢府事洪致中，副护军权益淳，副司正洪廷命单付。

○李济启曰，行判中枢府事洪致中，时在京畿骊州地，乘驲上来事，遣史官传谕，本道监司处，给马事，亦为下谕，何如？传曰，允。

○传于郑锡三曰，归厚署外棺板二部，送于内需司事，言于该曹。

○传于郑锡三曰，石灰二百石，送于内需司所捧处事，言于该曹。

○李济，以吏曹言启曰，今此宗庙冬享大祭亲行时，执事当以文官塡差，而在职之人数少，实无推移之路，在前如此之时，多有前衔付军职之例，今亦依此送西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九月二十五日，通德郞金台重，称名人，自丹凤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今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金圣臣，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䦨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以吏曹言启曰，今此宗庙冬享大祭亲行时，许多诸执事，皆以文官塡差，而无故之人乏少，势难推移，在前如此之时，以堂下宗室及实录郞厅有通融塡差之例，今亦依此通差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假注书洪廷命出使，代南泰齐、李性孝、李宗延。

○李济，以侍讲院言启曰，文学赵显命，昨日违牌，既有只推之命，更为牌招，明日别宫私习仪时，以为备员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启曰，因侍讲院草记，文学赵显命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最寿，以户曹言启曰，今此王世子冠礼时，两宫别监及员役下人等，米布题给事，命下矣。赏典事体至重，一人虽兼数事，不得叠受者，盖出于慎赏无滥之意也。取考今番启下单子，则饭监库城上酒色各色掌，灯烛色照剌赤，内官房直水工等，俱无可据前例，而混入其中，事甚猥越，并为勿施，至于应受各人等，一从乙亥誊录施行，何如？传曰，所达诚然，依为之。至于嫔宫别监，则乙亥誊录嘉礼前年事也。今番则冠嘉同年，当一体施赏，依东宫别监例施赏。

○李济，以嘉礼都监言启曰，教命及竹册，今已定书，玉印亦已毕刻，今日封裹，都提调署名后，明日陪进内入，前例则然，堂郞今方齐会都监，而都提调引嫌不参，今日封裹，不得举行，溯考誊录，则或以公故，不得预为封裹，亦有当日封裹仍为陪进内入之例，今亦姑待都提调仕进后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最寿，以户曹言启曰，即接刑曹启辞，则本曹贡人，与旧司赡贡人，以假各色掌等役，各司一体出定事，奉承传矣。本曹贡物，与他司有异，常时恒定役军，立待官门，以应国家大小缓急之役，其他敕使时，许多徭役，无不专当举行，故国朝三百年来，一未尝以此等之役，加之于本曹贡人者，意有所在，至于旧司赡，则曾在甲申年间，因本寺之荡残无馀，革罢官司，移属本曹，一应杂役，使之蠲免，只留数三贡人，备纳白休纸一物而已，则其为凋弊，于此可见。既罢寺名之后，一如贡物衙门例，混同出役，实无意义，甲辰年，果自秋曹，直为出役，其时贡人等，齐诉备局，捧甘勿侵，则此便是未果行之事，而到今秋曹，以此援例，必欲出役，有未可晓，今此假各色掌等杂役，本曹贡人及旧司赡贡人，则依旧例，一切勿侵之意，分付该曹，何如？传曰，允。

○蔡成胤启曰，臣承命敬奉圣教，传谕于领中枢府事李光佐处，则以为，臣昨伏闻尹得征等疏论史局事，莫详其措语如何，只自危蹙而已。朝日，圣上特下备忘，照烛如日月之洞澈，裁处如天地之无私，奉读屡回，自不觉泣涕之横流，读此而不感动，不可谓有人心者也。即者千万意表，承旨复俨临，奉宣圣教，俾臣勿复引嫌，即为入来，眷渥之万万出常，一至于此，感镂心骨，诚不知一死之所。第臣既遭此罔极之言，徒恃圣眷，冒承严命，实非私义之所敢出，臣虽无状，忝列大臣之后，去就何敢若是放倒，重以伤国体而骇听闻哉？特谕之下，奉承无路，论其罪负，宜受大何，谨当以一疏，仰请𫓧钺之加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右承旨郑锡三上疏曰，伏以臣，伏闻今日筵席，以向日夕讲时举条之不即书出，有当该注书拿推之命，臣于此，不胜惶悚之至，伊日罢对之后，关系史事者，固当即出举条，而从前堂后，凡有举条，必先简通于入侍之诸臣，转辗简问之际，以致迟延之状，臣于昨日前席，有所仰达矣。至于郞属许改之命，不待举条，宜先以下教书出，而蒙然不审之失，臣实难免，记出筵奏，虽在史官，而拈示举条，实由承宣，凡有谴责，宜无异同，臣何敢独为晏然于职次乎？玆敢陈章自列，伏乞圣明，亟命递臣职名，仍治臣溺职之罪，以警具僚，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开城留守赵荣福上疏曰，伏以臣，情苦疾危，四上血疏，而未蒙矜许，且命还送，臣一则惊惑，二则忧菀，病里添病，直欲无生，臣不敢知殿下谓臣无难安之情难强之疾而留难于轻递耶？设令臣无此情无此病，别有不可仍冒重寄之势，臣请冒万死毕其说焉，顾此居留之职，且带管理，而朝家使之例兼筹司，出则任旧都保釐之政，入则参庙堂𬣙谟之席，其所设置之意，盖可见矣。况目今一府凋弊，疮疣百出，变通施措之际，必与商确可否以后，可以集事，而今之所谓大臣，即向日公议之合启讨罪者也。臣虽适不参于庭请请对之列，臣之意见，与请讨诸臣，本无异同，每以兪音之久靳，居常慨惋，则到今臣岂可厌然自掩？同朝周旋，讲论机务，而彼相臣，亦岂肯随便区划，俾无牵掣之患耶？今以地部已然之事言之，草笠价之以钱先下，参商税之捧补开市，臣于夏间，陈达筵中，特蒙允许，而其后庙堂诸臣，更为讲定于次对时，则此与状请未覆启者有异，而该曹一倂防塞，罔念圣上特轸本府之意，此何干于局面之换易，臭味之不同，而略不顾恤于本府残弊之状耶？小犹如此，大可推知，前头军务重事，万一有及时举行者，而缘臣不得于时相，或有违繣沮败之弊，则小可以蹉跌时机，大可以偾误国事，当此之时，虽万戮臣身，顾何益于国家哉？顾臣踪地之万分臲卼，病状之日就危笃，特其第二件事，而一府重任之成败利害，皎然明甚，此实臣必递之端，而朝家之尤可惕念处也。玆又悉暴危悃，仰干宸听，伏乞圣慈，特察臣言之亶出于忧国之血腔，亟罢臣职，移授他人，俾不至于偾败重权，国事幸甚，一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传曰，君父有处分之后，虽染于党目者，不敢售踯躅之心，乃分义之严故也。近来国纲不严，虽年少之辈，不顾分义，敢生踯躅之心，而位宰列者，尤有甚焉。今观赵荣福疏本，一篇指意，不满处分者，而庙堂其谁，庙堂而不欲就议，是无朝廷之心也。有无朝廷之心，而有严君父之心乎？且赵尚䌹处分属耳，则为臣子者，若有一分严畏之心，岂敢若是，削夺官爵，门外黜送。

○副正字尹得征，副司正金若鲁，副正字李圣海等上疏曰，伏以臣等，俱以眇末新进，见差书吏之任，惟期夙宵奔走，少效忱诚，顷因朝廷，新有黜陟，史局，随以变易，区区难进之义，实与申晩，南有常诸人，少无异同，而窃念圣考实录，所重有在，且新差摠裁，见方在外，固无干涉于史事，或犹可以粗伸毕义之诚，获完垂成之役，遂与数三同僚，反复相议，冒没仕进，僶俛随行，而其不容放弃义理，仍因趋造于上来出肃之后，则固已自划于心矣。一味引疾，缩伏俟勘，至被问备之罚，而亦不敢为祗承之计，日夕惶闷，若无所容，日昨得闻，因史局诸臣筵请，有实录补阙之命，而举条终不启下，筵席语秘，其详，无由知之，而大略则得于风传，噫噫，此何举也，此何举也？曾谓圣明在上，而党祸馀毒，至及于先朝实录耶？惟我《肃庙实录》之开局始纂，首尾七载，作辍靡常，汗青无期，幸赖圣上敕励于上，诸臣勤瘁于下，数年之间，编摩已讫，使圣考五十年嵬功懿迹，昭布森列于七十馀编之中，其臧否与夺之谨，详略取舍之审，莫不各有权度，而今乃以褊私之心，敢生变乱之计，恣意欺诬，游辞强请，不顾事体之严重，务快自己之意，欲创为此无前之举，而不少惮焉，宁不痛哉？於乎，史册笔削，其法固重，而至如当代实录，语多忌讳，尤非他史之比，故文字既成，剞劂既就之后，虽于寻常字句，有不敢容易增删，而妄传史语，评论是非者，邦有常刑，其体例之重大如此，规模之秘严如此，求之古史，考诸国乘，何尝有以一二人私好恶，肆然追议于已成之史，随事添补，逐编增附，如今日之为者哉？其所引先朝旧例，尤有大不然者，盖其时则当初纂修之人，受任累年，专事玩愒，末因传教督责，卒卒了当，疏漏仳僇，不成体样，军国之重事，典礼之传后者，率不载录，甚至年月人名之错误，一事首末之阙断者，比比有之，禀旨别纂，亶出于此，未尝以左右彼此之说，敢有提论于秘严之史笔，而今其所以为说者，则彼此章疏之详略不同，诸臣之书卒不公，噫，分别彼此，较量详略，拈出书卒，斥言不公，指陈某年之纪，提说某样之事，只为私党，请改完史者，此岂庚申之例乎？放肆无严，莫此之甚，而乃欲攀援于不衬之前事，其果成说乎？况其详略不同之说，亦有所万万虚罔者，臣等闻前后掌纂修者，凡于章奏文字，毋论言之善恶，事之是非，一倂该载，以俟后世，史草具在，皆可覆验，而此非可经睿览之书，故今其意，谓天可欺，谓计可售，惟意捏撰，乃至于此，诚可骇也。至于诸臣书卒，必据一世公议，十分秤停，可褒则褒，可贬则贬，是中有非，非中有是，虽在同事周旋之人，亦或有心不悦而口不敢言者，今若以不合于追后考阅者之私意，辄欲随加变改，则必将一改再改，改之不已，以求合于人人之心，古今天下，安有如许史例乎？且伏闻伊日筵中，圣上，只凭诸臣诬讦之言，遽下纂修诸堂削黜之命，虽幸旋即反汗，而传说已播，众情惊惧，噫嘻，诸臣之暴扬秘史，眩惑天听，虽急于捏罪异己，而独不念贻累于圣德乎？臣等于前月念间仕进之时，摠计史草之未及印者，只是三百馀板，而一日所印，例为二十一板，则此不过费了旬望，足可完讫，而今至一朔，尚此延拖，其心所在，已不可测。且日昨都厅之郞，暗拈印板，潜自藏置之说，至发于李寿海之供，而为禁堂者，既见还却，无端不捧，惟恐其言之或彻于圣聪，今又校雠一堂上，猝然求对，摠裁以下，随以并进，后先和应，举措忙迫，意在济私，外托补阙，必欲坏乱成史而后已。噫，先朝实录，何关于朝臣之进退，而殿下，祗以方且宠进之故，重违其心，无少留难，一任其毁撺简编，变幻事实，将使千万代考信之书，反为驳杂之归，阅累岁仅完之役，更无讫工之期，国体之颠倒，后弊之无穷，俱有不可胜言者，思之至此，不觉痛泣，倘蒙圣上，于清燕之暇，深加究察，则亦必惕然而改图也。臣等，职忝史局，睹此变故，而怵于严威，嫌于僭猥，终无一言，则是负殿下也，负肃庙也。玆敢相率齐声，仰吁于明主之前，伏愿殿下，轸圣考实录之重，察臣等苦切之言，特赐收还成命，亟令仍前速完，以严史事，以光圣德，不胜万幸，臣等无任瞻天望圣，皇恐震越之至，谨昧死以闻。〈无批答〉〈别下备忘，载当日日记〉

○二十五日午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左议政赵泰亿，判尹金东弼，吏曹参判徐命均，同知中枢府事李森，右副承旨蔡成胤，副修撰赵镇禧，掌令崔𪹯，正言曺命教，假注书李裕身、韩游，记事官李光溥、李圣起，广州府尹金尚奎，水原府使尹容，同为入侍。左议政赵泰亿进伏曰，日气寒凉，伏未审上候，何如？上曰，连得无事矣。泰亿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泰亿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泰亿曰，国家庆礼，期日已迫，纳采、纳征、告期等三礼，连值日气清和，幸得顺成，臣民之心，不胜庆幸矣。上曰，六礼中，三礼顺成，嘉礼期日又不远，嘉悦之心，何可胜言。泰亿曰，春宫邸下，顷日冠礼时，不安之节，犹未复常，心切忧虑矣。今日小臣，入参相见礼，瞻望德容，神色冲完，不胜喜幸之心矣。上曰，冠礼后，则连得平稳矣。泰亿曰，今日备局诸臣，因都监多事，皆为进去，小臣，独与数三重宰入侍，事体极为草草，而今月内习仪举动，逐日多事，后日次对，又与嘉礼正日相值，势将不成，故玆以入侍矣。户曹判书李台佐，逢见海南县监李寿益，详闻湖南民瘼孔剧之状，告期亲临之日，与廷臣缕缕传说于班行中，故小臣，敢此仰达，湖南，即国家根本，而湖民之困瘁于征敛，未有甚于近年，伏闻营门料理之弊，已不胜其烦，而列邑，亦多有料贩者，椎扑征督，民不聊生，李寿益以台职上来时，到长城，则始闻乙、丙两年大同荡减之令，湖民处处呈诉，以为今此大同荡减，轸念民隐，孑遗残氓，蒙此非常之盛德，疲躄皆起，始有生意，孰不感祝圣上之至德，而营门料理之各样谷木，若一倂征捧，则万无保存之望云，营门料理，想必有贻弊于民间者矣。分付道臣，自乙巳以后未收者，另为荡减，列邑之料贩，并为革罢，以除一路莫大之弊，何如？上曰，不但湖民而已。近来京外，此弊同然，顷因领府事李光佐所达，已知湖民贻害之甚，此时惟正之供，犹可蠲减，各营料理，不可不罢，所达好矣。然朝家革罢之后，为守令者，若不奉承，当遣绣衣廉察后，各别科罪之意，分付。判尹金东弼曰，各营料贩之事，大为耗财害民之端，岂独湖南为然，诸道亦宜一体禁断矣。小臣曾在西邑时，见箕营料贩之事，甚于他营，唐物货陈久细琐之物，充牣委积于泉流库，而分给于佥万户处，作米会录者，亦有之，因循谬规，贻害民间，而其外各道监、统、兵营，或称赈资，或称军需，料贩谋利之事，极其纷多，凶年赒赈，虽是不可已之政，惟在守令之方便拮据，而还分各谷，着实收捧，均一分给，则亦足以救济本邑之民，何必营贩料理而后，可以赈民耶？所益无多，为害不赀，湖南料理，既令革罢，则诸道监统、兵、水营料贩之事，一体严禁，何如？上曰，他道同然之状，予已知之，而未及下教矣。判尹所达，诚好，依此分付申饬，可也。〈出举条〉

○泰亿曰，岭南今岁凶歉，殆无间于湖南，别遣御史，安集流散，仍为明春监赈，然后庶可有济活之效矣。巡过列邑之际，时时暗行，出没闾巷，详察治否，则似有实效，且岭南各邑反作，大为今年无限之民弊，不可不急速查实厘正之意，顷曰筵中，既已陈达，令道臣查处矣。外议，皆以为道臣则交承之间，嫌于行查，使御史查处得宜云。且开宁县，新改量处田结，视旧量，欠缩过多，此亦不可不一番明白复检，以定其永久遵行与否矣。亦令御史详加审察抽栍打量，以验欠缩虚实，三司中，欲极择差送，则周通有识虑风力者，无过于朴文秀，公议佥曰，可任此事，而文秀，每引罗学川疏语，辄为不欲从仕之言，前后除命，一不出肃，夫学川疏语，元无指摘文秀之语，欲为遍诬一世之计，文秀之独为引嫌，已是万万意外，终始固执，无意应命，诚为过中，今若以往役之义责之，则渠何敢不动乎？岭南御史，以持平朴文秀差下，畀之以安集监赈之责，亦令间间暗行，以为警动列邑之地，暗行一款，亦为分付于李匡德，使之一体为之，何如？上曰，湖南御史李匡德处，所付封书中，已谕此意，而且以意外之事，不可遥度为教，渠亦似体念矣。但岭南御史，以监赈为名，而无赈资持去之事，则此一节何如耶？泰亿曰，岭南各邑谷物，比诸道稍优，监营所句管者，其数亦多，明年赈政，御史监检主管，而道内移粟，异于他道移转，故此事，已与原任大臣及诸宰相议，而御史名目，则或以监赈，或以安集，俱无妨矣。上曰，移粟移民，古亦有之，今若以监赈为名，下送御史，则百姓必皆有望哺之心，而如使终无实惠之及民，而往来之际，徒为列邑厨传之弊，则不可不虑，且湖南则以安集为名，岭南则以监赈送人，则湖民亦必缺望，至于厘正反作，复检新量等事，尤非一御史力量，所可办得矣。泰亿曰，七十馀州反作，何能逐邑往查乎？都会官，定于一邑，各邑文书，聚来查实为便，量田则不必遍一境为之，如敬差官抽栍打量，则自有虚实详辨之道矣。反作，是无限弊端，为守令者，皆为切闷，咸愿查处，不可不从速核实矣。上曰，朴文秀曾任春坊，予知其为人，朴直可用，而但年少未经事，许多重任，有难遍责，只以别遣为名，使监本道赈事，为好耶？东弼曰，朴文秀才学言论，超出少辈，又于事务，周通练达，今若遣之，则虽未经事，足以堪当其职责矣。臣于甲辰冬，待罪政院时，罗学川上疏，适至，行语间，虽有辛丑以后科目不公之说，而初无指某人某榜，混囵说去，意在敲撼朝廷，故其时侍从诸臣，多是辛丑后决科之人，而皆不为嫌，独文秀适在翰苑，陈疏引嫌，而政院不许捧入矣。其后下乡呈疏，故得彻乙览，而仍以此撕捱，屡不应命，学川之疏，若指斥文秀之榜，则引嫌固宜，而文秀强引不当引之嫌，率尔陈章，事过之后，不思改图，固守己见，一向撕捱，其所自处，未免太过，若自朝家，明白开释，则亦岂终始违命乎？上曰，予非以朴文秀为不合于是任也。年少未经守令，而猝当田政等事，恐有所窒碍处矣。今日君臣之所相议者，盖欲委畀重任，而不得不详慎故也。文秀引嫌之事，予亦以为太过矣。其疏，元非指斥其身，而初不商量，径自引嫌，然此则固无足怪，而既知其太过，则改之为贵，而年久之后，必守初见，一意撕捱，此亦出于好胜之病也。以往役之义，召之为好，而非暗行，则难以牌招耶？东弼曰，奚特以往役而召之也？文秀方带台职，既已开释之后，则不宜复事撕捱，以筵教，出于举条，即日行公之意，，申饬勉出，宜矣。上曰，大臣、重臣之言，尽好，以别遣御史，差下以送，而所带台职，今不宜复事撕捱，即出行公事，各别申饬，可也。〈出举条〉

○泰亿曰，开宁外，如右道之知礼县，左道之庆州、蔚山、机张等邑，皆因量田时守令之不得其人，田政最为错乱，民怨孔极，皆愿改量，而臣在岭藩时，亦尝以此状闻，而未几递归，不能改正矣。此皆终不可置之，令御史详细询问于各其邑，其中尤甚错乱处，使御史与其本官商确，从民愿一一厘正为好，当此年凶之时，虽不可一时并举，徐徐区划，使之一番改正，何如？东弼曰，改量，是莫大之政，如不均处，则改量似好，而此则既经均田使之改量，待其年久弊生之后，道臣守令，报状变通宜矣。朝家若虑其不均之弊，别遣御史，改量此四邑，则他馀各邑，似必皆愿其改量，纷纭之弊，不可不虑，御史下去后，使之详察物情，从实启闻后徐议为之，似不当轻先许之矣。吏曹参判徐命均曰，打量不均之弊，三南皆然，不独此四邑而已，各邑若闻改量之命，则必将纷纭，决不可轻易为之矣。泰亿曰，臣之为岭伯时，以三邑改量事状闻，而旋即递归，亦不了当矣。臣今忝在庙堂，如此明知的见之事，犹不能变通，则何以慰民望乎？上曰，仁政必自经界始，误量之害，皆由守令之不得其人，今若以改量事，别遣御史，而所送之人，不能处详审，则或为守令之所私，或为奸民之所欺，尤似有弊，不可遽尔为之，顷者辞朝守令，亦皆以此弊陈达，岭邑误量之弊，推此可知，而列邑皆怀侥幸之心，而请其改量，则为御史者，亦难一时并举，判尹之言，好矣。然大臣，在岭藩时，目睹之事，必当详尽，使御史一体详察，其中不得已之处，则使之从长变通，可也。〈出举条〉

○泰亿曰，顷因咸镜监司赵尚䌹状启，有北路灾荒处给灾之命矣。领府事李光佐，曾经本道方伯，故惯知北路田土之难以给灾，不若贡税布许减之为实惠，或减三分之一，或减四分之一，为可云，今日户判，适赴都监，未及登对，而其意亦盖如此矣。给灾一款，姑为安徐，贡布，量宜许减，何如？东弼曰，北路田政，本来虚疏，踏验执卜之规，与三南不同，以一年执卜，通用三年，乃是本道旧规，故元无逐岁盈缩之事云，虽许给灾，似无实效之及民，恐不如贡税布之除减矣。上曰，顷因领府事陈达，已知之矣。贡税布除减之数，何以裁定则好耶？泰亿曰，减四分之一，则似太少，三分之一则似好，而事系恩典，自上特为指一分付，何如？上曰，三分之一许减，可也。〈出举条〉

○泰亿曰，嘉礼期日不远，都监事役，极为紧重，而领府事李光佐，又因尹得征之疏，情势难安，必为引入，事甚可闷，伏闻顷日筵中，实录郞厅，不为仕进之类，一并改差事下教云云，而以其举条之未即启下，已递之郞属，至有投疏之举矣。上曰，顷因宋寅明之陈达，实录郞厅，不为仕进者，并令改差，而尹得征辈，以已递之郞官，敢此陈疏，此由于举条之未即书出也。其时承宣，无乃听莹于筵教而然耶？举条之无过三日，自前申饬，而近来每有稽迟之弊，伊日当该注书，拿推，可也。〈出举条〉

○泰亿曰，再明册礼，期日已迫，而都提调李光佐，以其所遭之如彼，复此引入，故各件仪物，尽为封裹，而不得署名，排进事势，诚为切闷矣。彼辈之疏，必欲击去，则不必过为撕捱，每每缩伏，自上宜有敦谕勉出之道矣。上曰，司马昭之心，路人所知，彼辈之疏，专出乖乱，得其恶言，不足怒，且予既施岛配之典，则大臣何如是过嫌乎？使入侍承旨，敦谕于领府事，使之同为入侍，可也。入侍承旨蔡成胤，承命趋出，左承旨赵最寿入侍。

○泰亿曰，惠厅堂上吴命恒，启下已久，而连日辞疏，迄不察任，其言曰，身带冢宰重任，又兼钱谷衙门，精力有所不逮，必欲解免云云，而以命恒之才识，不当如此重任，其谁可堪？命恒曾任西关，殿下擢置地部，是下烛其可堪是任也。惠堂，本非加重于地部，曾任地部有声绩之人，如是力辞于惠局，岂非意外乎？向来惠局无堂上久矣。应上下之物，尚未差下，即今虽有两堂上，命恒以一堂上，可以句管百事，而无意行公，故二堂上李㙫，则拘于格例，不为替察，惠局事，诚为可闷。命恒，以臣顷年事，不安于见臣，公事则问答，而私事则不得酬酢，近日臣赴备局，命恒称病不至，赴都监坐，臣实不安，当此国事艰虞之日，所当先国家而后私事，命恒，亦知此义理，而犹尚如此。顷者命恒，以议荐事，来于臣家，臣言及此义，而命恒，终不释然，此亦自家去就上事，故臣亦未能勉强矣。东汉光武，使寇恂、贾复，杯酒释憾，实是今日上下之所当勉者，伏望另加开晓，使之出当惠局事，不胜幸甚。上曰，命恒终过矣。今日政厅，吏判进去，故予欲于下批后，来参宾厅事，下教矣。即见宾厅单子，又以都监进悬注，故收下教矣。今闻卿言，命恒过矣。卿于甲辰冬，论故判书吴命峻也，别无请罪之事，予见卿疏后，即命中途付处，到今年久事过之后，吏判何可以此为嫌乎？其时命峻之疏，岂曰得当，而在弟之心，何敢为非？顷日领府事，每以往事为嫌，而此一事，则终不举论，意亦有在矣。但卿之论其兄弟间事，则未免过矣。泰亿曰，臣言之过，圣教至当，筵席奏对，例多滥觞矣。上曰，然。若以此为嫌，则非所期于吏判也，吏判，亦以先公后私为心，可矣，何可以往事，必欲撕捱于今日也？即以惠厅堂上，牌招，可也。〈榻前下教，仍出举条〉

○泰亿曰，京外狱囚之多滞，未有甚于近来，近见刑曹之报政府囚徒，则杀狱咀咒罪人，多至七八十名，臣于壬寅、癸卯年间，再为刑判，其时久囚，至今犹滞，不特此也。臣于十年前，为骊州牧使时，有杀人者，朴甲戌、朴老郞兄弟，杀害七人，情法无一可生，臣递归之后，今满十年，尚未究竟，以此一事观之，外方狱囚之淹滞，可推而知，宁不寒心？《书》曰，要囚五六日服念，至于旬时，丕蔽，此古昔圣王，不敢滞狱之意，即今刑判沈檀下乡，参判尹淳专意史局事，本曹公事，独参议兪命凝当之，如重大文书，不敢独断，如上言回启等事，例不得为之。臣在原州时，原州讨捕营，考覆承款罪人，多至二十馀名，以刑曹未即覆启，勘合未下去之故，时未处断，应死者数十人，置在一狱，虑或越狱，使其村人，昼夜防守，养狱之弊，罔有纪极，一州如此，他邑可知。刑判，自尹宪柱下乡辞递之后，半年旷阙，金始焕数次开坐，金东弼旋即改差，即今正卿中，多是笃老之人，自前如此之时，自上，或有特擢而用之者，即今亚卿，亦甚无多，近日随窠陞嘉善者，有三四人，赵最寿亦为陞资，江都留守及西北伯虽陞资，亦即出去，亚卿之苟艰，犹夫前日，如吏曹参判徐命均，人地才望，素为舆论所推，李明彦，自谪蒙放，蒙叙之后，因台言，仍置罪籍，而其人素称贞确有守，曾在刑曹、汉城府，请托不行，狱讼清理，都民至今思之，如此有用之人，设有可议之瑕累，更化之日，所当荡涤而用之，况其所坐，不过意见之适然，有何深罪之端乎？三年瘴海，既蒙恩宥，而一向弃置，公议称惜，庶有牵复之道矣。前参判权以镇，识虑周通，历典大邑雄藩，治绩表著，顷日副拟守御使，庙议佥同，前头刑狱之职，钱谷之任，皆无所不可，此非臣一人之言也。大臣，以人事君，臣鉴识不明，何足以知人？此则朝论所同，故敢此仰达。上曰，以镇顷以台论，不赴咸镜监司矣。东弼曰，大臣，以李明彦事，陈之，臣亦有所怀，惶恐敢达矣。明彦，素有固执之病，苟有所见，必思尽言，故或不无过中之处，而其清白坚确之操，不易多得，向国竭诚，当官尽职，此其素所蓄积，秋曹、京兆，俱有声绩，都民至今称之矣。顷者台疏，虽有论斥，元非永枳之意，经幄长之疏论追报事，虽非职责，朝家既用其论，三年窜谪，获蒙霈宥之典，虽有过失，罚已行矣。见今人才眇然，如明彦之人，岂可一向屏置乎？用人之道，惟才是取，非特明彦，设有一时事为之做错，言议之差失，当此更化之日，亦宜涤瑕收用，各当其才而后，方可有益于为国之方矣。泰亿曰，明彦奉使日本时，倭人莫不严惮，屡试词讼剧地，都民至今颂惠，顷日台臣之所论者，即指明彦在副学时，论私庙事也。此终非副学之职责，而其言则朝家已用之，此岂为罪之事乎？设有所坐，收才牵复，国体当然，岂以一事一言之失，不思涤瑕之道乎？明彦一心向国，断断无他，士友之所推，舆望之所归，而在谪蒙放，尚未收叙，诚为慨惜矣。上曰，顷日台言，略示泾渭而已，非有深意矣。泰亿曰，向来南人，妄度天意，欲议过越之礼，儒生及朝士，多有疏论者，明彦以为酌定如此，然后可遏非礼之论，而庶无过越之患，故其一段意思，专在于斟酌情文，以定名号而已。当时，或有异同之见，争执之，则犹或可也。到今追提，岂不后时耶？当此更化之初，人才眇然之时，如明彦者，犹未蒙收叙之命，故闻尚在河东谪所，以罪自处云，诚为闷惜矣。上曰，予于明彦事，元无深意，台疏，亦以为其人可用云，而但今番处分，非出于一时好恶，予所思量则深矣。是中有非，非中有是，则大小臣僚，亦可知予意，而顷因承宣之陈达，亦有所下教矣。明彦，与朴征宾辈，有异则予于此，岂欲深非，而近见疏章间，过加奖诩，至有都民日望其来之说，此亦过矣。顷日赦典，初欲荡涤，而予欲略示裁抑之意，故姑置之矣。大臣、重臣所达，亦好，前头赦令时，当为处分，而职牒则为先还给，可也。且即今如此之故，草创之中，用人甚狭，判书望，皆耆老堂上中人，精力必有不逮之患，本曹判书沈檀，予知其人之刚直可任，而在乡尚未上来，今姑许递，问于大臣，从二品中拟之。泰亿曰，知臣莫如君，如堂上官员数多，可以下询，而亚卿则元数无多，自上洞察其长短，就其中审察而陞擢之，何所不可，而何必问于鲁莽如臣乎？先王朝，屡有刑判特擢之事矣。上曰，中批，固非常例，而苟得其人，虽大宗伯，曾有特授之事，而既有庙堂，不必特除，自庙堂拟入，可也。〈李明彦职牒还给事，及刑判陞擢事，并出举条，而陞擢一款，又出榻前下教〉

○泰亿曰，司饔院，旧无江商收税之规矣。顷年尹得莘，为燔造官时，创出此规，上游往来木商板商木筏，捉致牛川江边，恣意重征，大异于户曹收税所什一之规，故怨声朋兴，谤言亦多，听闻已极可骇，而得莘既去之后，下吏犹踵前习，凭依官威，搜括日甚。凡木筏下江之际，必令尽解其一筏，拔出其腰中所编之木，当其水悍滩险之处，绳索解缚，又有浮漂散失之患，故木商辈，悯其尽解，赂钱求免，其所收之物，少归于本院，多归于私橐，木税之外，钱赂至此。臣于今年五、六月间，为葬亡兄，往来牛川江路，目见众筏连岸，呼冤澈天，臣之承召上来之时，招致官吏，另加申饬，而创出无前之弊，利归于吏胥，怨归于国家，厨院虽无此收税，万无不得支过之理。收税一款，自今革罢，以少慰上游民商之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

○泰亿曰，九日制，例于当月内，大提学出令试取，而今日，为宾厅一次，此后馀日无多，而以嘉礼临迫，逐日多事，当月内，难以设行，十月初旬前，命招试士似好。或者之议，以为科举频数，过当月后，不必追设云，而自先朝节制试士，亶出劝奖之美意耳。庭试赴举之遐外儒生，亦有等待留京者，不可不追后设行矣。上曰，大比之外，至如三日、九日、黄柑等节制试才，皆出于先王朝激劝多士之意矣。今月内，朝家多事，故予亦有过此月后，设行之意，而大臣所达，尽好矣。

○泰亿曰，臣于未分馆人陞六事，有所怀敢达，自前登科人，必也分馆后，有所归属，未有不分馆而入仕者，顷年因分馆迟滞，登科人高升献，年老未付职而身死，自上矜恻，遂有年五十者，不待分馆而许出六之命，此非祖宗朝故例，朝家每榜出后，催促分馆则是矣，宁有因分馆之迟滞，而变改旧典之理乎？以新榜言之，年五十者，尽皆陞六，独李箕献等数人，姑未及陞六云。只数人，不许陞六，事涉班驳，姑为许出，此后则未分馆前，勿许陞六，守朝宗朝成宪，何如？上曰，成宪变改为难，而年七十之人等，待分馆，亦为可矜，故使之未分馆前出六矣，到今还寝，则有同销印刻印矣。东弼曰，分馆之法，例于榜出后，自槐院，详审各人之门地才否，齐会圈点，多点者为槐院，少点者为成均，无点者为芸阁，定为等级，各有归属，然后，吏曹，方可以此调用，而向来久未分馆，故创开年五十人，未分馆前出六之规，若是则可合芸阁者，有势则用之，当如槐院，可合国子者，无势则用之，亦如芸阁，略无区别，渐至混淆矣。以一时矜怜之意，毁改三百年成宪，则末流之弊，有难胜言，且虽以年多而未分馆为可矜，则比之其人未释褐时何如也。还寝成命，虽有销刻之嫌，而国朝旧制，亦不宜轻改，此则依大臣所达为之，似好矣。命均曰，虽年五十人，分馆后，吏曹可知其门地，而区别用之，如李箕献等，在于成命之前，仍许出六，此后则未分馆前，勿令出六，何如？上曰，向来久未分馆，故有此命矣。今闻大臣、诸臣所达，未分馆前出六，果为有弊，如李箕献，年满五十者，则并为搜问，一体出六，而此后则体祖宗朝成宪，未分馆前，勿许出六，可也。〈出举条〉

○泰亿曰，说书通清，例于分馆后为之，而顷日李宗城之除拜说书，在于分馆前，故以此为嫌，累次陈疏，不为行公矣。至于翰林，则地望固过于说书，而说书则无分馆前为之之事，翰林则分馆前为之者，以翰林，乃艺文馆分馆故也。既有主荐之人，且大臣、政府、馆阁堂上，齐会受讲，然后，始许付职，故是亦分馆，实为四馆之首，而说书则异于此，自承文院，圈点新榜，拣择文书，移送吏曹，然后方可以注拟于清望矣。顷日吏曹判书吴命恒，以李邦彦事援例，而邦彦之为说书，即分馆后未及拣择之时也。乙巳以后，唱榜三日，不待分馆，直拜说书，此等谬习，不可因循，而李宗城之不安，宜矣。此后则如此谬例，申饬铨曹，使勿因循，何如？命均曰，未分馆前直通，乃格例外事也。此后则必于分馆后，通拟说书，似好矣。上曰，顷日李匡德，以分馆前说书，苟简之意陈达，今者大臣之言如此，此后则分付铨曹，分馆前勿许通清，可也。〈出举条〉

○泰亿曰，事关自己，陈达未安，而向来庭请人论罪之时，荫武微官，既有勿问之命，独西北文官，并入于被罪中，此则可矜矣。其时随参，不过遐裔之人，失禄则还乡亦难，故不得已随参者多矣。此等卑微之类，其可矜之端，殆有甚于荫武，而特以文官之故，入于论罪中，分拣收叙，似好矣。上曰，卿言好矣。世族荫官，多为党染所使，武弁，自古不干党议，而近日则或以色目自处，事极骇然。西北人，亦异于世族荫官，初欲区别，而如此之类，不思恪谨奉职，受人指嗾，乘时陈疏，干涉党论，其所用心不美，故不果区别矣。欲待前头嘉礼赦令而处之，而大臣所达，正合予意，但予未知谁某之为西北人，分付铨曹，列名书入，叙用，可也。〈出举条〉

○泰亿曰，不似如臣，忝在庙堂，不能惮压百僚，故备边司郞厅李玹，称以情势难安，三朔一不投刺，连日呈状乞递，初则循例题送矣，闻以参向日庭请，心怀不安云，故即题之曰，所谓不安之端，朝家不许引嫌，斯速察任，勿复烦辞之意，缕缕开示矣。终不出而行公，至于四五次呈状，必欲递去乃已，诸宰家，一不投刺，盖庭请随参之类，臣等不以介意，故守令、边将及医官之为察访而过辞者，一一亲见而遣之，独于备边郞，有何嫌怒之事耶？李玹，自存形迹，终不肯出，诸堂上，并欲汰去，而臣则独谓此虽微细之事，必须上达天听而后处之，故敢达。上曰，武弁荫官，不敢干涉于党议，道理当然，而李玹，欲以色目自处，不可循例汰去，削去仕版，可也。〈出举条〉

○泰亿曰，北道守令择差事，曾有下教矣。禁军将李庆祉，素有才望，以其无亲之故，除拜茂山府使矣。今闻庆祉，素有风病，军门之职，亦不能任意供仕，若不深居善摄，则必致再中，冒寒北行，诚有死亡之虑，其在惜才之道，不可强病驱使，故敢此仰达，而渠若有一毫厌避之意，则送谪其地，自有法例，下询而处之，何如？东弼曰，庆祉，顷年以大兴山城中军，猝得风病，症势非常，而今闻近得稍歇，间间供仕云，而当寒送北，诚有再中之虑，年少才武，若致病废，岂不可惜乎？远地厌避，自有国律，而庆祉之病风实状，初非厌避之类，姑许递改好矣。命均曰，小臣，居在长湍，详知庆祉之在山城中风之状，当寒送北，若致病死，则甚为矜惜，递改似好矣。上曰，姑为许递宜矣。〈榻前下教〉

○泰亿曰，因内需寺手本，扶安边山禁标定界外，是量外无主之地，发遣本司官员，并陈起打量，今年为始，属司免税后，因为收税上纳事报来，故一番陈达之意，题送矣。边山养松处禁标，至为重大，虽曰定界外，起垦而或有侵及定界之事，则极为可虑，顷闻承宣，亦以边山定界外，日加禁养之意陈达，而有申禁之命矣。上曰，起垦之地，曾前自庙堂所许处乎？不许处乎？泰亿曰，前日庙堂之许与不许，臣虽不知，而今年夏间，因前监司李瑜陈达，虽定界外，亦勿许耕事，定夺矣。外议皆以禁断为宜，下询入侍诸臣，何如？同知中枢府事李森曰，大臣，以边山近处宫家折受之不当，陈达，而臣曾见边山，虽是火焚之后，树木犹此茂盛，足可取用于船材，所谓折受处，虽未知在于山之某边，而当此寸土如金之时，禁标外，则似无空闲之地，势将藉其标外，犯耕标内，此必然之理，此等折受，严加禁断，然后船材可以长养，亦无冒占之弊矣。以近年事言之，臣谪在昆阳时，得闻顺天地金鳌岛，自宗簿寺折受起垦云，盖此岛，乃湖南地尽头也。臣待罪湖左水营时，亦有许民耕食之议，故臣越海入去，详察岛形，松木与真杂木，簇立蔽天，而俱是数抱之木，日本使行时，渡海船柁木，统水营战船尾木，皆取于此，朝家之不许入耕者，盖以此也。远近百姓，得闻宗簿寺折受之奇，尽卖田宅，流入者多至数百馀户，斫木始役之后，乃有还寝折受之命，故流入之民，举皆还出，尽作失所之人，诚为可怜，而所谓别将称号者，先斫大木作板，而四处出卖，昆阳之人，亦有买得者，此则臣所目睹，累百年长养之木，反归监事者之私橐，实为慨惋，今此边山折受，亦安知不如金鳌岛乎？臣意则禁山近处折受，决不可许之，防塞好矣。东弼曰，松田之木，累百年长养之材，而既损于虫灾风落，又失于奸民偸斫，船材之用，难以取办，而冒占开垦者，渐渐侵及，若此不已，则此后用材之时，将何办出？此非细虑，恐不可不严禁矣。命均曰，曾于甲午、乙未年间，遣备郞摘奸，今宜一切严禁矣。上曰，远外奸民禁标外开垦之说，有难准信，别遣郞官摘奸，可也。〈出举条〉

○泰亿曰，观此黄海监司金始㷜状启，则今年海西田谷失稔，还上豆太之散给者，难以收捧，故欲以租粟代捧云。豆太，既无毕捧之路，则以租粟分数代捧，似为便好，且代捧之令，若晩出，则贫民㤼于官令之威督，辄先备纳，土豪及吏胥辈，观望代纳于新令之后，其习可恶，即今代捧之令，宜速分付，而官家所用租粟，反胜于豆太，官无所失，民以为便，则许之为好，外间诸议，皆以为然矣。上曰，二者，何如？东弼曰，还谷代捧，例有耗缩之弊，而海西田多畓少之故，还上中豆太之数，例多于租粟，而租粟，系是实谷，从民愿许令代捧，待明秋还作本色为好，虽以租粟，仍许会录，亦似无妨，依状请许之，似好。森曰，民之为食，粟胜于豆太，代捧之后，仍为逐年敛散，亦好矣。泰亿曰，状启中，以所捧租粟，今秋仍为会录，与待明秋还改本色豆太事，两款，指一分付事陈请，而租粟仍为会录，似无所妨，依此为之，似好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

○泰亿曰，观此庆尚监司黄璿状启，即醴川gg醴泉g地司饔院折受屯处，差人为弊事也。臣初入本院，既未知前例之如何，又未知差人之弊，果如何，而槪念京司差人往返，自多贻弊民间之事，此所以本县欲除差人，请以收税直纳本院者也。若自本官，依定数直纳，则似无减缩虚疏之理，差人别遣，亦似不紧，自今勿送，何如？东弼曰，臣曾经本道方伯，醴泉古称名邑，而年来凋残，以其有如此折受等事故也。厨院收税，虽不可革罢，若令本官，句管其事，依定数直纳本院，则成陈省上送，在本院极为着实，亦可除差人辈凭借侵虐之弊，如此等事，依状请许施，似宜矣。命均曰，折受之根由，臣虽不知，屯田结数不少，而本院应纳之外，差人所私必多，既无所益，徒贻邑弊，则不如不送矣。上曰，外方守令非其人，则每有下吏滥杂之弊，不独差人为然也。然大臣，方为厨院主人，与判尹之意何如耶？泰亿曰，监司守令之请如此，在厨院别无所失，苟有利于民，勿为别遣好矣。上曰，此后则依状请，勿送差人，令本邑各别善为收捧直纳，而无使有虚疏之弊事，亦为申饬，可也。〈出举条〉

○森曰，顷日筵中，参赞官李济，以南兵营虞候之留防于甲山，有害无益之意，陈达，令庙堂禀处，命下矣。臣待罪南兵营时，备知其间形势，而在前女真部落往来之时，严其防守，始设留防之举，而今则不然，虞候欲为自便之计，兵使乃有状请之举，所谓行营所存，只是若干军器，与数千石军饷而已。虞候虽不留防，行营且有裨将，则军器军饷，亦可句管，至于采参设禁，自有本官，元非虞候之责，则其所留防，实无关系，徒为贻弊列邑而已，臣意则因前革罢似好，询问大臣而处之，何如？上曰，大臣之意，何如耶？泰亿曰，训将备谙北路形势，闻其所达之言，虞候留防，果为无益，而且承宣目见其弊端，有此陈达，革罢似宜矣。上曰，将臣之言如此，虞候留防，还为革罢事，分付，可也。〈出举条〉

○森曰，各营各邑料贩之弊，大臣有所仰达，而臣在昆阳谪所时，见近处守令及监、统、兵、水营料贩之事，极为生民难支之弊，凶年则还上谷一石，租，折价二两半，或二、三钱放给民间，及其征偿之际，则每一两钱，捧租一石，如此之际，民间之贻弊无穷，前头别样严禁，然后百姓亦可以得食还上，而庶有支存之望矣。泰亿曰，户判李台佐，顷以此意陈达矣，训将之言，亦如此，其为弊，可知矣。上曰，如此之事，施以赃律之意，顷已申饬矣。

○东弼曰，三司禁乱之设，盖欲禁制度逾滥之弊，亦可祛闾巷奢侈之风，当初设禁，夫岂偶然？而末流之弊，终至于害及都民，虽以向时台谏事言之，初无申禁之令，而遽出骢帽唐鞋等禁乱于茶坐，片时执捉，不翅十百之数，而禁吏辈，受赂旋放，塞责呈课，为官员者，亦或有在家出禁之事，而又有出禁，而不得见捉，则有以他禁乱，许令呈课，多日出牌，贻弊闾阎，事甚可慨矣。大凡僭物出禁之时，必先捧甘五部，三令五申，令而不行而后，始为出禁，则民自无犯，而法可行矣。今则片时出禁，多时留牌，禁吏又从而凭借作弊，贻害生民，朝家设法之意，果安在哉？从前申饬之令，非一非再，而方其令下，虽有其效，久则渐弛，其弊如前。臣方待罪京兆，虽不敢数数出禁，而秋曹、宪府，亦不可不更加申饬，除别肉神祠外，种种杂禁，姑勿如前出牌，而至于宪府，则与他司自别，禁乱被捉之类，决罪勿赎。又有先朝令甲，更以此各别申饬禁断，以除都民骚扰之弊，何如？上曰，骢帽亦入禁制耶？森曰，禁制中，有僭衣条，而无骢帽矣。泰亿曰，骢帽等物，非禁制，而禁制中，有僭衣条，故以僭物，出禁矣。我国市井，多有堂上嘉善之类，故虽为禁吏之现捉，多给赂物，则任意私放，至于贫残无势之民，则独施邦禁，此等事，诚为大弊矣。上曰，曾有一禁吏，以作弊闾里之罪，至于定配矣。顷入放秩，而予以惩一励百之义，不为放送矣。宪府出牌之时，下吏辈，或至逾日不还，则必多作弊之事，判尹所达，三令五申之说，尽好，出禁之际，必分禁制中轻重，严明约条后，定时刻出送，则岂有滥杂之弊乎？依所达，申饬禁断之意，分付于刑曹、京兆及司宪府，可也。〈出举条〉

○掌令崔𪹯启曰，今者重臣，盛言禁乱之弊，虽不指斥臣身，而臣之待罪宪府，亦多日矣。不无一二出禁之事，实为难安之端，臣习知禁吏作弊之事，故臣之出禁也，以无得突入士夫家内庭，毋得多率无赖辈，别为禁目，另加申饬矣。果有一士夫寡家，为祀屠牛，而禁吏突入内庭，无数作拿，其所负犯，政坐臣禁目中本意，故移送刑曹，以正其罪矣。重臣所达，虽不指臣身，而臣既有出禁之事，则何可诿诸既往，而晏然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泰亿曰，宪臣所谓毋得乱入士夫家内庭云者，忠厚则有馀，而非严法禁之道也。宪臣则既已出禁之后，毋论士夫、常汉，如有犯禁者，以法治之固宜，而今此反治禁吏之举，终未免巽软矣。𪹯再启曰，臣之出禁也，以毋得突入士夫家内庭为题，非不知巽软，而我国立法，礼待士夫，则禁屠虽重，而风教为大，禁吏之突入寡家内庭，有违于礼待士夫惠恤鳏寡之法意，故移刑曹正罪，政出先教化后禁令之意矣。大臣既以忠厚为过，巽软为非，尤为臣难安之端，臣何敢自以为是，而晏然于职次乎？以此以彼，决不可仍冒，请命递斥臣职。东弼曰，掌令过为引嫌矣。法之不行，自上犯之，毋论士夫寡家，犯禁则以法治之，下吏如或作乱，则又为警责为宜，而今者犯禁者放之，禁吏独为重治，非执法之本意矣。上曰，勿辞。此非避嫌之事也。近来私屠，多在有势之家，则彼既有犯禁，治之为宜，而末梢未免屈法，古语曰，作事谋始，盖指此等处也。

○正言曺命教启曰，台阁事体自别，而重臣过加非斥，承旨不请退待，并命推考，何如？承旨赵最寿启曰，掌令之初避也，未及下批，故不请退待矣，惶恐待罪。上曰，勿待罪。最寿曰，掌令崔𪹯，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上曰，知道。

○正言曺命教启曰，请还收时龙刑推发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处断。〈措辞见上〉答曰，勿烦。

○又启曰，请遇臣妻孥及时昌、昌硕，并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以正王法。〈措辞见上〉答曰，勿烦。

○又启曰，噫嘻，征夏之罪，可胜诛哉？一种不逞之徒，甘心护逆，诬毁先王者，非止一二，而其诟天骂日，犯分灭义，未有如征夏者，其疏所谓一治一乱，拨乱反正等说，已极凶惨，而至其避辞，有曰，备忘出于尚俭之手，中外所共知。又曰，尚俭死后，岂无尚俭？噫嘻痛矣，为人臣子者，忍以此等绝悖之说，斥言不敢言之地，说出不敢度之事，恣意厚诬于宫车晏驾之后，肆口显诋于吾君继序之日？渠若有一分北面于先朝，北面于殿下之心者，其忍为此，其敢为此耶？此实自古及今，有君有臣以来，所未有之变怪也。论其罪恶，虽具五刑而斩万段，犹为不足，而尚今偃息于覆载之间，天地之经义，将至灭绝，神人之愤痛，无以少泄，请绝岛安置罪人征夏，亟正邦刑。〈措辞改前〉答曰，勿烦。

○又启曰，近年以来，世道不幸，天经地义之伦晦，君尊臣卑之分坏，怨国之心积，而公肆不道之语，护逆之念胜，而敢助诟天之恶，合任敞、征夏之罪而并有之者，李倚天是也。夫敞、征夏之疏，其危逼于先朝，诬毁于先朝者，何等凶悖，而倚天，乃敢极口称道，于敞则曰，当时若用其言，则世道未必如是。于征夏则曰，深得清朝谏诤之风，臣方踊跃而喜。噫嘻痛矣，夫敞之昔年一疏，虽以其叔弘望自明之疏，不敢讳之，敞之自供，亦曰，为宗社计，其凶悖之言可知，而倚天则乃敢显讼于伏法之后，至恨其言之不用，征夏疏诬辱之说，人得以诛，为人臣子者，惟当讨罪之不暇，而倚天，则独何心肠，许以谏诤之风，至于踊跃而喜。论其负犯，与敞、夏无异，若其挺身效力，戕人害物，犹是薄物细故，如此语犯先朝，罪关伦常之人，不可以削黜薄罚而止，请削黜罪人李倚天，减死绝岛安置。〈措辞改前〉上曰，减死二字，律名始加耶？凡于论罪之时，或设鞫，或正刑，末梢勘断，至于减死宜矣。倚天事，予已知之，专事党论，攘臂担当，人有秉彝，孰肯与倚天同心，而及至征夏之疏出，喜其适合其意，甘心护党，其所踊跃者，盖由于其心之如彼故也。此启，予非靳允，今番处分，非出于一时好恶，而每以一倂窜配为难，故昨日尹得征辈，亦妄揣予意，乃敢投疏眩乱，犹有希望之心，此习，不可不惩，李倚天极边远窜，可也。命教曰，倚天之罪，与征夏无异，减死之请，亦末减矣。

○又启曰，请削黜罪人郑亨益，绝岛安置。〈措辞见上〉上曰，顷日次对时，姑先削黜之教，勘律差轻，而至于绝岛安置，则过矣。极边远窜。

○新启曰，庆尚左兵使金锡保，本以痴𫘤麤悖之人，曾任中和、昌城等邑，贪虐不法，到处皆然，或遭道臣之贬黜，或遭按廉之劾去，人皆唾骂，为世弃物，当向来崇奖武弁党论之日，敢为自效拔身之计，乃于公座中，历举诸大臣去姓斥号，公肆诟骂，仍此见偿，滥授定州牧，臣适于伊时，以御史过境，其昏妄不治之声，已多播传，而到任未久，为虑迎送，仍置而不论矣。其后手段渐滑，贪饕无厌，不意移除他阃，则尽括各库所储之铜，润其私橐，而拖引后官，所当捧之军官番钱，移录弥缝。且取海船于其子相璧长渊任所，累百谷物，满载收去，两西喧传，皆曰可烹，而特以善事之故，才迁水使，又升兵阃，其时相臣，亦于宾厅，向武将言曰，世间安有金锡保兵使云云。是言大播，远近传说，则锡保必无不闻之理，而佯若不知，肆然冒赴，如此无识贪鄙之人，决不可仍畀重阃，请庆尚左兵使金锡保，削去仕版。上曰，文武间重宰，削版有之乎？泰亿曰，俄者自上，有备郞李玹削版之教，而削去仕版者，如得罪行检，不齿人类然后，以此律施之。且堂上，则或有削版者，而宰臣，则稀见此律。向年赵荣世，驳故判书吴命峻也，以此律拟之，其时，人皆为怪，臣在罪黜时，又闻有水曹堂郞削版之言，盖自上罪斥之时，或以削夺，或以削版云者，面目稍异，锡保罪状，若如台臣所启，则似当拿问处之矣。命教曰，罪状如此之人，永削仕籍，宜矣。上曰，削黜、削版，律名稍异，得罪名教，不齿朝廷之类，则削版固当，而此则既异于此，堂上与郞官庶僚不同，不可以此律加之，况论罪之际，则律名设或有加于此，及其收叙之时，毋论轻重而尽叙之，今闻大臣之言，削版非当律，拿问处之，可也。

○新启曰，统制使李复渊，以廉吏之子，一反其父之道，嗜利无行，不齿人类，曾以面辱士族寡女，至受司法之杖，久居江上，武断渔夺，邻汉商徒，欲食其肉，一授东县，剥民肥己之政，不一而足，甚至偸出百馀部禁板，输载贩卖，猝为巨富，惨遭台劾，为世弃人。特以义渊从兄，张鹏翼表叔，一朝抆拭，不次超迁，目不识丁，滥授银台，贻笑一世，固已不赀，及授本职，手段愈滑，日夜经营，不出贪饕二字，尺布不及于切族，寸赏不行于军校，而诸般帑藏，皆已虚耗，人皆唾骂，目为巨蠹。及至更化之后，自知难久，益事扫括，如此不法之人，不可使一日冒据于此任，以贻三路巨防无穷之弊，请统制使李复渊，削夺官爵。泰亿曰，复渊为蔚珍县令时，臣之子趾彬，以翰林，奉命曝晒实录于江陵之五台山，过路果有蔚珍之民，以复渊不法之状，拦街呼诉之举，故有所书启论罪之事，此非台劾矣。上曰，武弁色目，近成痼弊，而此实朝廷之所使然也。虽以锡保事言之，以武弁，辱大臣之说，若非亲闻，则有难准信，在定州时，则谏臣，其时为绣衣，不为书启，到今追论不当，至于李复渊则以清白吏之子，持身若如此，则只以即今贪婪论之为好，何必溯取东县时往事，论罪于统营之不法乎？如是论人，决非诚实之道，人主，其可无疑乎？哓哓之谈，不可尽信，勿烦。

○又启曰，臣新入台地，触处生疏，今于论劾武帅之际，圣上既以武弁党论为虑，又以初既不论，到今提说，下未安之教，臣不胜惶悚之至。武弁，非言议之官，而不幸自比年，有标榜之目，臣实慨然，以为此弊，则不可不革，圣虑所在，臣岂不知，而若以此为拘，虽有贪鄙可劾之人，一切不论，则亦是偏系之私心，故此臣所以论一二边帅者也。至于定州事，当臣按廉之日，以其到任属耳，欲观来效，且虑迎送，虽有不治之声，初不举论者此也。到今贪饕狼藉之后，岂可以初不提论，而仍置不论也哉？虽然，臣既以此，承不诚实之教，台劾二字，大臣又以爽实为言，则臣之所失，多矣。请命递斥臣职。上曰，一时爽实，本非异事，筵席规警，亦无深意，勿辞，亦勿退待。

○上曰，领府事处偕来承旨，尚无消息，注书出去，承旨来不来，及书启未到与否，问入。

○注书韩游还入启曰，领府事臣李光佐，今日不得入侍，书启今方来到云矣。上曰，知道。

○上曰，郑弘祥之击鼓，似是为父讼冤，而其父，若论以极律，则在其子之道，犹可讼冤，今于削黜薄罚，犹尚如此，极为猥滥矣，此由于朝纲不立之致也。禁府，当有刑推启辞，欲以勿施，下教矣。泰亿曰，不见原辞，岂可以勿施乎？东弼曰，既有原辞，则一经睿览而处之宜矣。上曰，近来世道哓哓，极其纷挐，当见原辞而处之，然虽不见，亦可知其原辞中措语矣。最寿启曰，今此留待，当有笏记，而右副承旨蔡成胤，以传谕出去时，笏记，未及交授，故惶恐待罪。上曰，勿待罪，持笏记以入。

○注书韩游出去，持笏记以入。

○广州府尹金尚奎，水原府使尹容，进伏。上曰，卿等所掌之地，乃畿辅重地，卿等，俱以侍从之臣，出宰股肱，其所寄畀甚大，赴任之后，凡于民瘼军政，着念修举，况水原，畿甸独镇，节制与训局同，而近来军政甚疏云。文臣，异于武帅，勿以升平为安，务尽绸缪之策焉。容曰，小臣，以不似之身，猥膺重寄，才识疏劣，恐负委畀之盛意，至于邑弊民瘼，小臣于未赴任前，不能知某事之有某弊，到任后详察其可以矫革者，往复庙堂，当为变通矣。尚奎曰，小臣，百无肖似，受任于保障重地，即今升平日久，民不知兵，而如有朝夕警急，则国家之所依归者，专在此地，而如臣昏庸，将无以堪当寄畀之责，授任以来，日夕惶陨矣。广州，自今年正月为空官，百事丛脞，邑弊民瘼，罔有纪极，其中尤可闷者，军饷原数十二万石，散给民间，流来未捧，其数伙然，实数渐渐消缩，为三万馀石，国家缓急之需，专在军饷谷物，而近来渐此耗散，如是虚疏，臣之赴任后，当年条分给者，当刻日准捧，而至于大段变通事，则惟在守御使及庙堂，从长相议指划矣。上曰，庙堂议荐，非循例差任之比，到任后，各别惕念措施，即今或有禀定事耶？容、尚奎曰，设有可以禀定者，未赴任前，姑未知头緖之如何，故不敢烦禀矣。泰亿曰，山城还上谷之未捧，盖由于列邑之移转捧留之弊，渐渐耗缩，至于三万石矣。然即今三万馀石中，年年分散者，又不能一一收纳，故本府每于秋成之后，出送将校，夺民间器皿牛马，转买以偿之，此非出于本府虐政之致，而如是之际，民间如逢乱离，不能堪命，广州还上之收捧，初政之最难者，虽未知新府尹能毕捧与否，而至于散在列邑者，则每年捧留本邑，自底耗缩，及此畿内禾谷稍丰之岁，列邑所留者，使之收纳于山城为宜矣。尚奎曰，大臣详陈还上之弊，还上之未捧，不但由列邑之怠慢，亦多由于京城士夫之请托别给，年久之后，不能收捧，故所失尤多，此路尤当严防矣。上曰，承旨，勿问七事，只传别谕。

○最寿传谕。

○森曰，水原，以路傍之邑，残弊特甚，且训局兵马五千，而本镇则七千，朝家设立独镇之意，盖为畿辅巨防矣。文臣，异于武帅，军旅之事，易致疏忽，惟当着念区划，而至于军器兵赏等，或有可以修补需用之处，物力不足，恐难办得矣。上曰，邑力之不可办者，须状闻于朝，自庙堂，方便区处宜矣。诸臣，以次退出。

9月26日

行都承旨李廷济〈坐〉。行左承旨赵最寿〈坐〉。右承旨郑锡三〈坐直〉。左副承旨朴乃贞〈坐直〉。右副承旨蔡成胤〈坐〉。同副承旨李济〈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裕身〈仕〉南泰齐〈仕直〉。事变假注书韩游〈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舒川郡守李世柱，灵光郡守金浩，任实县监沈廷鹏，杆城郡守柳遵，恩津县监柳泓。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提调沈寿贤，副提调李廷济启曰，日气渐寒，伏未审此时，圣体若何，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调摄之候，亦何如？伏闻昨日，王世子入侍医官所传之言，则前日剂入肥儿丸，几尽进服云。今日臣等，率诸医入诊，详察气候后，商议加入当否，更为剂入宜当，敢来问安，并为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气候安宁，大妃殿调摄之候一样，而予则无事，东宫所进肥儿丸，当为加用，勿为入诊，议定宜矣。

○药房再启曰，伏承问安之批，王世子所进肥儿丸，勿为入诊，议定事，命下矣。臣与诸御医，反复商议，则皆以为，前加入柴胡、白芍药，不宜于寒节，槟榔乃是破气之剂，俱不可连用，只以本方加进一剂，为宜云，此药剂入之意，敢启。答曰，知道。

○李廷济启曰，明日王世子册嫔相值，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朴乃贞启曰，李倚天、郑亨益极边远窜事，命下，而台谏，方以李倚天减死绝岛安置，郑亨益绝岛安置论启，不得捧传旨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都摠管金东弼，以汉城府判尹，本府坐起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廷济启曰，教命册印内入时，礼房承旨，当为进参，而右承旨郑锡三，昨日承批之后，称以情势，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蔡成胤启曰，宪府多官，或在外，或呈辞受由，或引避退待，今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除在外、呈辞受由、引避退待外，呈告人员，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副修撰李普昱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乃贞曰，推考传旨捧入。

○郑锡三启曰，王世子嘉礼翌日，当行陈贺颁教矣。大提学尹淳，明日牌招，教文，使之预为制进，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史官一员待命，骑马三匹立之。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李挺膺、李重观、朴㻐、金声发、洪尚寅单付。

○传于郑锡三曰，史役紧重，习仪在今，实录堂上，与春坊官员承批之人，并牌招察任。

○以实录堂上宋寅明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郑锡三曰，推考传旨捧入。

○李廷济，以吏曹言启曰，今此宗庙冬享大祭亲行时，执事，前衔文官，付军职事，昨已草记蒙允矣。受誓戒行礼隔宵，差祭人员，令该曹即为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郑锡三，以礼曹言启曰，今因刑曹草记，假各色掌等杂役，遽尔混定于本曹者，似出于本曹，有若干纸地进捧主人之故也。前后各司贡役变通时，本曹进捧人，则元不举论者，实由于进捧主人，与贡物主人，残盛悬殊之故，而凡诸徭役，一不差定，则曾前所不为之役，今何以猝然担当乎？参以事势，决不可容易勒定，以至难保之境，今此假各色掌等贡物杂役，切勿责定于进捧人，以为保存之地，恐为得宜，以此分付该曹，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嘉礼都监郞厅，以都提调意来言，教命安宝时，都监，知委礼曹，补划画员，例为待令矣。今日教命陪进殿庭，将为安宝，而画员不为待令，以致迟延，事甚可骇，都监及礼曹，该吏画员等，今方查治，而两处当该郞厅，亦难免不能检察待令之失，推考警责何如云矣，敢启。传曰，允。

○又以嘉礼都监言启曰，王世子嫔辇轝仪仗，既已毕造，今日使该房郞厅，陪诣阙内后，依前例送于内司仆寺，及仪仗库，使之藏置，以待册礼之日，何如？传曰，允。

○又以嘉礼都监言启曰，嘉礼时进排物件中，别宫先进排器皿，才已进排，而其馀追后进排之物，各房今已毕造，故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嘉礼都监郞厅，以都提调意来言，都监各房工役，皆已完毕，诸色工匠，并为罢送，监造官则仍前直宿，堂上、郞厅轮回往来看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嘉礼都监郞厅，以都提调意来言，教命竹册玉印，今方裹封，臣等当即陪诣阙下内入矣。教命则当有安宝之举，令政院依例举行，何如？传曰，允。

○朴乃员，以训炼都监言启曰，都监郞厅金道锡外任，代前郡守吴遂显，已为启下，而方在罢散中，时无职名，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十二月，戊申年正月两朔应立中部前司属，全罗右道五哨军兵，十一月二十五日京中逢点，十二月初一日，与左部后司军兵，当为替代立番，趁期调送事，本道监、兵使处，依前知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今此下番马步军兵试才赏格，从分数多寡，以本厅所储木绵面给别单，及去八月当下番别马队别破阵赏试才别单，东营新营入直军兵等番中日单子，并为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左部后司属，全罗左道二哨，右道三哨，合五哨军兵六百七十名，已为逢点整齐矣。来十月初一日，与右司军兵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十二月，戊申年正月当，海西八番、九番别马队，逐朔立番次，趁期调送事，本道监、兵使处，依前知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属海西六番别马队五十六名，标下军一名，已为逢点整齐矣。来十月初一日，与东营入直五番别马队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锡三启曰，宗亲府郞厅，以有司堂上意来言，本府素甚清寒，凡诸公会时，许多诸宗铺陈等物，例自户曹进排行用，而或值殿庭行礼之时，则二品以上拜席，该司待令设排，用后还下者，不知几百年之久矣。到今忽自备局，因长兴库牒报，亲王子大臣外拜席，各其司自备设排事捧甘，而本府异于他司，各司则不过数三堂上，而本府则二品以上，至于五十馀员之多，本府自备设排，非但物力之难办，在朝家待宗戚之谊，大有欠旧典，前头殿庭行礼时，拜席则仍前进排事，分付该司，何如？传曰，允。

○李济，以工曹言启曰，即因刑曹草记，各样宴礼时，假各色掌，偕来承旨、史官，依幕假水工，放榜时天童军，祈雨童子军，礼葬时担持军，敕使时假各色掌，各处炊饭军等，诸般杂役，他各司一体分定于本曹所管其人，贡物人处，至于入启蒙允矣。上项杂役，自有贡物以来，必为分定于有典仆，有役价衙门，而未尝横侵于如其人无役价，非典仆之贡物者，自是不易之典，而其人贡物，既非典仆，又无役价，则今乃猝定无前之役者，诚是意外，草记，以甲辰年间，通融出役，今依甲辰年例，分定为言，而此则大非其时，实状，甲辰年，虽有自刑曹勒令出役之举，而其时备局，参量无役价非典仆之实状，即为頉下。乙巳年，又自刑曹，分定杂役，而备局，又以不可创定无前之役，分付勿施，前后文报，昭然俱在，则其不可勒定横侵之状，据此可知。且所谓前例云者，即已行之例之谓也，而自贡物设立以后，其人贡物等，一未尝替当典仆之役，自朝家，亦未尝勒责替当，如今日之事，则该曹所谓前例云者，未知何所据而发也。况今大小贡物，无一不病，虽自各司，谨守前规，贫贱贡人，势难支吾，今忽误引无前之例，创出科外之役，责之于元不相干之贡人，已非事理之当然，且其人贡物，贡役烦重，比他尤甚。各殿各宫，逐日供上，各处祭享，则仅能以元贡应役，而至于无时别祭，及春秋陵幸，大内修理，大小科场，敕行，鞫狱，各司进排吉凶大小之事，则皆是元贡之外，自备应役，近年以来，累经国家大役，举皆赤立，将不得保存，未闻有别样轸恤之道，而叠定曾所未有之役，既乖旧例，大失民情，事极可虑，有难施行，新定杂役，永勿侵责于其人贡物人等之意，分付该曹，何如？传曰，允。

○正言曺命教启曰，臣以无似，猥忝台地，言议既不足取重，见闻又不能周详，孤负职责，愧恧冞切，昨日论启之际，屡勤匪怒之教，固已惶悚无地，而至于论统帅启辞中，台劾二字，大臣既以爽实为言，则臣不得自信己闻，至以爽实引避矣。追闻伊时宪臣李景说，果论以削版，即蒙允兪云。初非爽实，而反以爽实引避，则是爽实之中，又为爽实也。其触处愦愦，自损台体之失，益著矣。不可晏然于台次，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朴乃贞启曰，正言曺命教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掌令权孚启曰，君臣之义，无所逃于天地之间，苟有一分干犯于此，而不即惩讨，则人不得为人，国不得为国，可不惧哉？向者安置罪人征夏，投进一疏，诬辱先王，无所不至，而其中所谓一治一乱，拨乱反正等语，尤非为人臣子者，所敢萌于心而发于口者也。噫嘻痛矣，尚忍言哉？其无将不道之罪，已悉于前后搢绅之疏，殿下亦既洞烛无馀，今因台启，虽有窜棘之命，而王章未伸，舆情久郁，如此无前凶悖之贼，不可一日假息于覆载之间，请安置罪人征夏，亟正邦刑。

○一自景庙宾天之后，一种凶逆，诪张罔测之言，惊动上下之心，塡溢公车者，莫非不忍闻不忍见之语，而至于万规之疏，极矣。万规之疏，出于凤朝，渠既纳招于亲鞫之时，而凤朝，初则牢讳，末乃半吐，严刑究问，则实状可得，而圣上特虑狱事之枝蔓，末减编配之律，而凤朝罪状已著于传旨之中矣。护党之辈，或请还收，或请收用，至使妖邪之物，复齿清显之列，党议之陷溺，义理之晦塞，胡至此极？彼规则以遐方无识之人，被其唆诱，署名投疏，而论其罪犯，首从自别，规贼伏法之后，凤朝之独漏刑章，断无是理，今因台启，姑先窜配，而情状未究，舆情益愤，规虽已死，克亮犹在，诘问之际，昭有证参，请远窜罪人凤朝，与其干连人，一并设鞫严问，以正邦刑。

○噫嘻痛矣，时龙之劝虎贼上变，既出于渠之招辞，则和应之迹，昭然难掩，原其情状，万戮犹轻，论以三尺，断不可贷，而殿下不忍加诛，至使穷凶极恶之贼，尚今偃息于覆载之间，思之至此，宁不寒心？台阁之至今力争，实出于《春秋》讨乱贼之义，而殿下既允台启，旋寝成命，如是而乱臣贼子，将何所惩畏乎？诬上不道之逆虎，既伏斧钺之诛，则与谋知情之时龙，宜无幸逭之理，而处分颠倒，舆情骇惑，请还收时龙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处断。

○伏见前冬备忘，有贼镜子宁海减死之命，不胜惊惑之至，夫逆贼缘坐，乃是千古不易之典，而知情与否，非所可论，一镜既伏邦刑，且举孥籍之典，则独于宁海，特加宽贷，揆以法例，决无是理。今殿下，徒以好生之德，强欲区别于兄弟之间，年限既满，王法至严，一有轻重，启后世无穷之弊，请还收贼镜子宁海，减死为奴之命，亟令有司依律处绞。

○昌硕等罪犯，遇臣既已正刑，文案亦且火烧，则其间曲折，有非外人所可详知，而只以向日，事关君父之教观之，其罪状之凶悖，槪可知矣。既知其事关君父，则昌硕等，即一恶逆，何可一刻置而不问，少缓惩讨之举耶？请昌硕及时昌、遇臣妻孥，并命设鞫严问，得情处断。

○人臣之罪干恶逆，邦有常刑，而至于党于逆臣，汲汲营护者，论其心肠，与元恶无异，此《春秋》所以治逆，先党与之义也。噫，贼臣征夏之罪，尚忍言哉？为人臣者，一闻其言，孰不痛心抹血，思欲食肉寝皮，而彼一种党逆之徒，甘心私护，宁负先王，而不忍负此贼，其时窜配之举，诚如圣教所谓末减，而犹且挺身左袒，请收成命，喉院覆逆，玉堂请对，继又台臣发启，视贼臣，若无罪者然，使末减薄罚，亦欲废阁而不行，伦常之斁败，义理之灭绝，至此而极矣。其肆意党私，忘负先王之罪，不可以削黜薄罚而止，请其时覆逆承旨，请对玉堂，及首发台臣，并命极边远窜。

○亡命者必诛，三尺至严，一有容贷，则国不为国，人不畏法，可不惧哉？逃刑罪人凤祥，乃于正法命下之后，肆然亡匿，视君命如弁髦，此诚有国以来所未有之变怪，王法，职此而坠地，恶逆，终无所惩畏，此而置之，则日后乱臣贼子，必思临刑而逃命，孰肯授首而就戮哉？不意堂堂清朝，使此蔑法之贼，尚保其首领，舆论益激，中外皆愤，本罪之外，即此一事，断不可一日容息，请逃命罪人凤祥，依律处断。

○李益命，以凤祥之家长，当凤祥逃命之日，诱使藏匿，无所顾忌，全出于无君无国之致，而及其陈章自首也，敢引昏朝时事，遣辞绝悖，用意凶惨，舆情咸愤，久而益激，请李益命，考律勘罪。

○掌令崔𪹯，〈避辞见上〉引嫌而退，禁目另饬，盖虑作挐，筵臣所达，亦无深意，不可以此轻递言官，请掌令崔𪹯出仕。答曰，不允。处置事，依启。

○朴乃贞启曰，台谏出仕事，命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领中枢府事李光佐上疏，伏以特遣承宣，口谕圣旨，俾之勿复引嫌，即入次对，实是出常之恩命，臣虽无状，亦具人心，岂不知行不俟驾，为合常分，而顾念所遭，至为叵测，廉隅不可放倒，竟不克祗承，臣罪实合万死。臣得见尹得征疏全本，其措意遣辞，诚有万万罔极者，而圣上既已洞赐照察，一一辨释，有如日月之昭揭，臣何容更措一辞哉？惟是史记之体，至为严重，一有阙误，便不得仍置，亦以是矣。窃考庚申誊录，判校郑勔，初以局外人，陈疏请改，至曰，予夺在手，低仰随意云，而我肃庙，不以为罪，其时相臣金寿恒、闵鼎重，因其言而陈白曰，闻人传说，草略莫甚，曰疏漏之患，势所必至，遂请奉审实录，考阅实状而处之，及其奉审后回奏，则历举事件，明其阙谬，终至于还设史局，全数改修，已事之班班可考者如此，伊日都厅堂上，请对陈达，自上特遣承宣，俾臣入来，追参于夕讲，仍承下询，以所见仰对矣。噫，局外之人，尚或陈疏，至为予夺低仰之说，未奉审前，尚亦以流闻传说者，陈列，既奉审后，仍复历举事件而上闻，今也则该堂之筵白，尚以为不可，摠裁之因宣谕而入对，尚谓之后先和应，因其所见，仰陈实状，某年之纪，亦因询及而仰对者，并以为罪，其言之无理，乃若是矣。虽然，其所阙误，一局堂、郞之所共目见，且以纂修诸臣，平日言行观之，则所纂得失，不待考阅而可知，此又圣上之所已昭察，先朝实录，将不得为信史，则掩置而不请改，其罪当何如哉？臣之对扬赞决，专为是惧，渠辈陷溺不返者之言，实有不暇恤者，而独念名在大臣之列，备受此惨怛之诬，仍因冒没，有伤国体，不得不以解脱职名为期，伏惟圣上，天地父母，尚有以哀臣之情，纳臣之恳，俾臣得以稍伸廉耻，有辞于国人耳。且臣公故连仍，齿痛又苦剧，堂后简问，过三日，始修送矣。窃闻当该假官，因此至被拿推，亦臣不安之端也。承宣来守，尤为惶悚罔措，伏乞圣上，亟命还收，仍命递臣本兼诸任，俾臣退还田里，获遂本分，不胜至幸，臣无任涕泣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恳。今朝备忘，开释备尽，卿何复嫌？今玆补阙，事体得宜，此等踯躅之言，于我何有，而疏中情态，非特痛骇，亦不满一哂，则以卿休休之量，何足介怀？且抑有一说，实录阙漏若此，而卿为摠裁，若不禀旨修改，而人或非也，则卿之如是引嫌，犹或可也，而此则不然，卿之禀定，正也是也，则此等怪鬼之言，何如是介滞乎？然今日国事，岂待予言，而卿知之乎？于至重之事，于此等之言，主其任者，如是过嫌，则史役何时了当乎？且目今都监之事，一日紧焉，而必有卿然后有举行者，以卿平日体国之诚，又若是其引入于今日，使予如是闷郁耶？念史役之重，思都监之紧，达宵不寐，不知其倦，卿其须体至意，安心勿辞，即为偕入，用副如渴之望。仍传曰，此批答，使偕来承旨传谕，即为偕入。

○蔡成胤书启，臣敬奉圣批，传谕于领中枢府事李光佐处，则以为，圣谕至此，不敢不祗承云，而今方入来矣。第都监册宝封袭，然后今日内，当陪进，而内入，虑有窘急之弊，从阙下直，进都监何如之意，使之禀达云，故臣先为入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先为进察都监事，传谕。

○判中枢府事赵道彬上疏，伏以臣，窜迹穷峡，惕息俟命，今已月馀矣。向于出城在郊之日，连上请谴之章，冀赐勘处，而辄蒙圣慈宽假，不加之诛，恩批隆挚，至以同去就过矣为教，终始曲庇之泽，河海莫量。自惟臣之不肖，忝居大臣之后，曾不能少效忱诚，格回聪听，此其罪，固已减死难贳矣。及今大小廷僚，并陷党目之中，谴黜削罢，罪名狼藉，而惟臣一人，散秩犹仍，同罪独免，不惟私义之恧缩，有罪不勘，亦系邦刑之乖舛，去就之际，必欲与同，此固廉义事理之自不得不然。今若厌然自掩，故欲有异，则狗彘亦不食臣馀，臣虽无状，岂忍为此？惟宜连章吁号，期被严何，而窃瞷时议，火色渐炽，将不知竟至如何地头，臣以祸家馀喘，方且沫血飮泣，夙夜忧畏，请罪陈恳，义所不敢，泯泯默默，以至于今。踪迹之危蹙如彼，情緖之崩迫若此，北望宸极，转身无地，今玆宸闱，冠嘉之礼，次第而行，喑聋跛躄，犹且懽忭，而负罪如臣，迹远京国，终无一伸区区之贺，诚礼都缺，罪戾益深耳。且臣见兼尚方提举之任，当此国有大礼之日，尤不宜暂时虚带于在野之身，业已当免者久矣，而倘下威命，勘正原罪，则所带兼任，自当削去，今不敢别申控辞矣。县道封章，迹涉晏然，替令家僮，直呈喉院，伏乞天地父母，察臣危迫之恳，亟削臣职秩，仍勘臣罪犯，不胜大愿，臣无任战惶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卿之如是过辞，予则谓过矣。卿其安心勿辞，宜即上来，以副至意。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大司成宋寅明上疏，伏以臣，即于史局直中，得伏见前誊录郞厅尹得征辈之疏，以日前史局诸臣请对事，极意构捏，而至以一堂上猝然求对为言，罪臣尤极紧重，臣看来，固不胜惶陨震栗之至，即已苍黄迸出，泥首俟谴矣。继又伏见圣上所下备忘，所以照烛诸臣筵奏之本意，殆无馀蕴，则臣固无容复事陈辨，只有感泣而已。抑其所以罪窜得征辈者，首从无别，比本罪，煞有过分者，则臣于此，又复一倍悚恧，益不敢为费辞自明之计矣。第臣，虽不敢一分尤人，而若其内自伤悼者，则有之。噫，世道分裂，党习胶固，重之以睽阻之积，忿懑之甚，则其欲随事生梗，触处求罪，以侥幸一快其意者，固非异事，向令臣或请改已完之史书，或请罪修史之诸臣，或就秘史中拈出实事而指陈，不知严秘之义，则臣果有罪，人言之如此，固也。虽或有凭借疑似，指小为大之事，亦无足怪，而向臣所达，一切反此，天日在上，焉敢诬饰？虽非仁恕之君子，若稍知平心者，宜不以疑怒加之，而今得征辈之罪臣者，与臣所尝存心者，大相迳庭，其所妆撰罪名者，殆若别人别事，此莫非缘臣行己无状，诚信不能孚感同朝而然也，尚复何言？至若臣之伊日独先入对者，亦非臣乐为也。摠裁大臣，自遭横逆，嫌不句管，许多郞属之引入者，亦无以变通差代，一向停役，二百馀板之馀存者，讫刊无期，诚如得征辈之言，则在臣之道，其将空往空来，袖手旁观，一任其迁就耶？抑将请对陈禀，有所通变，以为速完重役之地耶？此又不难知，而若其添补之讲定，系是诸臣同入后事，尤非可以专咎于臣者也。然人言之得失，姑置勿论，臣既遭此齿舌，则其何可淟涊仍冒于史职乎？玆将血恳，仰渎宸严，伏乞圣慈，亟递臣史局之任，仍治臣妄言之罪，俾安私分，俾快人心，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构捏之语，于尔何嫌？一疏三人，其心一也，则何首从之别乎？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司书郑锡五上疏，伏以臣于史局郞尹得征等疏中，暗拈印板，潜自藏置云云之语，实有所万万骇怖者，臣请略陈委折，以冀圣明之照烛焉。臣忝叨都厅，仕进史局，取见伊日誊录郞所书印板，则越其年次，先印最后一二年，臣固意其间必有机关，而及至张张校正之际，其中一板，果有骇于眼目者，始知其一二年先印之意，精神专在于此，但念臣之所职，不过校雠而已。言之得失，事之当否，不可不就正于摠裁大臣，故臣果与相议，别置以待之矣。未及议定，而臣先减下，其后堂郞，因年条之当次，即为入刊，其间事状，大略如斯，得征等，亦必与知此意，而当其逐日相面之时，不一言及，到今凭借构捏，把为起闹之资，若以臣，为挟私潜拔者然，直驱之于黯黮之科，人之危险，胡至此极？若使臣，果有一分暗拈潜藏之意，则其后堂郞入印之时，亦岂不送议仍留，况且实录修改添补之议，自初盛行，待其修改，亦何所妨，而必先急急藏去，乃为此毕竟无着落之事乎？臣之初无深意，此亦可见，然无论人言是非之如何，既被其无限诋辱，则何可自以为是，而晏然仍冒于职次乎？别宫习仪，事体重大，而顾臣情势，断无趋造之望，尤增死罪，伏乞圣明，亟削臣职，仍治臣罪，以重史事，以谢人言，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藏置板本一节，今观尔疏，得征等所陈，尤极骇然，于尔何嫌？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文学赵显命上疏，伏以臣拗滞之见，不能自回，昨违严召，坐犯慢傲之诛，不意圣度天大，至靳例罢，今因本宫习仪，召牌又此俨临，区区廉义，到此宜不敢复言，固将竭蹶趋承，此际得见尹得征等疏本，盛论史事，侵斥向日登对诸臣，不遗馀力，臣于此，窃不胜骇怖懔栗之至，臣于伊日，因榻前下教，与摠裁管入对前席，至承俯询之命焉。盖臣之见差都厅，为日不久，前后仕进，不过数三日，许多秘史，未及遍阅，未知其记载详略，予夺公私之果何如，而第今党习渐痼，人无常性，是非曲直，类以私好恶裁之，即夫平日见诸行事者而揆之，则其书之简策者，可知之矣。夫然则一番细考，随其讹漏，附载于各编之末，以备后人之参考者，不独前例有然，求诸事理，未见其有不可，故臣果以此意，仰对而退矣。夫义理无穷，是非易眩，彼此闻见，又各有偏，虽今之秉笔者，安保其皆有公心直见，必可信于后世乎？此诸臣之议，所以不主改撰，而以附录为请者也。其用意，可谓婉曲周平，而人之为言，乃尔险僻，有若假称附录，潜自抹擦者然，噫嘻，何其甚也？谓非睿览之所可经，而可以恣意变改也，则一二堂郞，聚首密议而为之足矣，何必上烦禀裁，先自露其手脚耶？噫噫其言之甚也。然彼岂尽乐为陷人者哉？不过互相疑阻，不肯推恕之致，此今日习俗之所同然也。在臣固当付之一笑，而廉隅所关，则又不可不自尽，玆敢随诣阙下，拜章径还，伏乞圣慈，曲加照察，将臣春坊、史局诸任，并行削罢，仍治臣前后违慢之罪，以安微分，以肃朝纲，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得征等疏语，未免一哂，则尔何为嫌？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左议政赵泰亿箚子，伏以臣，伏见赵荣福疏本，则有曰，今之所谓大臣，即向日公议之合启讨罪者，臣果是向来遭合启者，其情迹，不宜再尘周行，而迫于严命，迟徊揆席，人之言者，至以所谓大臣目之，臣何足言，有辱朝廷，将何颜面，仍据百僚之右乎？伏乞圣上，亟命斥退臣身，使廊庙不轻，国体稍尊焉。且臣于昨日筵席，陈台言爽误，追闻李复渊以东邑时事，果遭台劾云，然则台言无爽，而臣实误陈，尤不胜瞿然俟罪之至。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赵荣福疏语，极可骇然，而此不过同去就之计，亦不满一哂，则卿何足挂齿于此等之说？李复渊事，一时爽实，亦何引咎，卿其安心勿辞，宜即视事，用副予意。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兵曹参判李翊汉上疏，伏以臣，得伏见绝岛定配罪人尹得征等疏本，则有曰，日昨都厅之郞，暗拈一板，潜自藏置之说，至发于李寿海之供，而为禁堂者，既已退却，无端不捧，唯恐其言之或彻于圣聪，有若臣见其说，而有意不捧者然，臣诚骇然，继之以一噱也。顷因大臣之陈箚，略暴其时之委折，今不必烦缕，而寿海之供，晩到于日暮临罢之时，臣伊时霎见初头数行，旋即还给，则暗拈印板，潜自藏置之说，今始创闻，其所谓唯恐或彻于圣聪云者，诚可笑而不足辨也。盖当初不捧者，元非无端退却，只缘寿海追后就囚，日势且暮，正书入启之际，将致夜深，且同时被拿人李硕臣，未及就囚，故臣以姑待后坐之意，分付退却，则当时事状，不过如是，而至于暗拈印板之说，曾无所闻，亦不看过，则有何周遮意思？设令臣果见其措语，唯当捧入之不暇，岂有掩置之理哉？虽然，缘臣昏耗，未即捧拱，以致彼辈，执此借口，构诬至斯，无论其言之如何，何可仍冒于议谳之地乎？伏乞圣明，亟递臣兼带金吾之任，以安私分，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构捏之言，何足为嫌，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兵曹参知柳𬘩上疏，伏以臣，四朔毒痁，转就危剧，三膺除旨，一未出肃，分义亏缺，罪戾弥增，而骑省佐贰之命，忽降于缩伏俟谴之中，固当不计颠仆，竭蹶趋承之不暇，而第念臣兄臣绥之前后受诬，举皆缘臣而发，则兄诬未洗之前，莫非臣俟罪之日，岂可嫌于烦渎，而自阻于仁覆之天，不一仰彻其痛迫愤冤之情乎？向日正言郑羽良之论劾臣兄也，缀拾安世甲、李齐恒构诬之馀说，语意危怖，僇辱备至，而一篇精神，专在于嫌怨二字，一则曰，强引虚地之嫌怨，二则曰，不知所嫌者何事，所怨者何事，三则曰，金东弼罢职之启，亦果有嫌怨于逆镜而然耶？自唱自和，至再至三，其所以操纵伸缩者，不越于嫌怨二字，而臣兄前后疏启中，非但无半个嫌怨等文字，亦无一点嫌怨底意思，月日昭载，耳目俱存，业已圣批之所洞烛也，朝纸之所誊出也。臣不必复事呶呶，而惟彼谏臣，横引臣疏中指斥李齐恒之嫌怨二字，幻彼移此，执为欛柄，人多参听，传说狼藉，臣于是，尤不胜骇惑之至。臣于前疏中，始论李齐恒乘时逞憾之状，故其结语之尾曰，大抵此辈伎俩，若其平生嫌怨，而素所媢嫉者，则混称镜党，而驱入于一网打尽之中，故彼齐恒辈，伺得疏远之戚分，看作修却之奇货云者，明有指的，直举其名，则今谏启之闪弄语脉，指东为西，说来说去，有若迫问者，果未知谏臣之听于何人，看于何处，而明白质言，不少疑难，忙急下手，必欲击去耶？设令臣疏中嫌怨二字，不在于齐恒，而在于一镜者，真如谏臣之启，方臣陈疏之时，臣兄在谪未还，则固当为臣之罪，不必为兄之累，而今乃自创嫌怨二字，以弟为证，丑辱其兄，清朝台阁之风习，未知如何，而若其剩语之肆口乱嚷，譬诸世甲辈，不啻十倍，臣何忍自污颊舌，而争其口气也哉？一自安世甲、李齐恒以来，必以一个镜字，拖作陷人之嚆矢，而又举臣兄壬寅冬两劾之启，截断头尾，捏合为辞，有若与今判尹臣金东弼，彼此相绝，成衅结怨者然，故臣于前疏中，亦曰，臣兄于壬寅冬，待罪谏院时，一启双劾者，全出于镇定纷闹之意，而其启中，亦严斥一镜处事之麤率谬妄，至谓之宜加弹劾，故臣兄弟，频遭其恚怒诟骂于稠人广坐之中，此乃通朝之所共知者，而至于金东弼，则与臣兄弟懽好无间云者，不但实状之果然，圣批，亦已开释矣。虽以今日事言之，臣兄被弹之初，重臣首先来问，极言谏启之爽实，而在傍侪友，亦有参闻，则彼谏臣，又欲借此为重，一遵世甲、齐恒之馀论者，以为必如是而后，可售其眩乱荧惑之计而然也耶？噫，臣兄之论斥一镜，在于壬寅冬，则未知谏臣亦以壬寅之冬，谓非一镜得志之日，而在一镜败亡之后耶？天日之明快赐俯烛，前后恩批，昭释无馀，至以于尔兄有何更暴为教，则到今庄诵，自不觉涕血之交迸也。窃念臣幼失严父，只依一兄鞠育训诲，恩兼父师，始焉以臣之不许李齐恒之槐院，而臣兄被诬远谪，今焉以臣疏中下得嫌怨二字于李齐恒之故，又遭郑羽良之横拖旁引，诬辱臣兄，前后被诬，举皆由臣而起，臣兄则缘臣不肖，累遭横逆，陷于罔测之人言，臣则彯缨结绶，自同平人，扬扬行呼唱于道途，则人之嗤点，姑舍勿言，臣心冤迫，当复如何？玆敢略举事实，疾声哀吁于黈纩之听，而若其职名之不称，才分之无似，不暇陈闻，伏乞圣慈，天地父母，怜臣危苦之情，谅臣崩迫之恳，亟令攸司取考臣兄弟前后疏章，速赐处分，而仍命镌削臣新授职名，申饬铨曹，勿复检举，俾令臣兄弟，退守丘壑，歌咏圣德，以靖私义，以彰公法，不胜万幸，臣无任惶霣战栗，涕泣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过中之论，不必深嫌，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大司谏宋真明上疏，伏以臣之当初必避之嫌，末后应递之端，业为通朝之所共谅，而只因喉司捧单之早晩，尚此苟冒于匪据之地，私心不安，如坐针毡，谏议之长，何等紧重，而一任瘝尸，不早通变，此在朝政，实甚无谓，支离长单，了勘无日，抑菀之极，遂不得不复此申吁。伏乞圣明，亟命递改，俾免公私俱病幸甚。且臣得伏见岛配罪人尹得征等疏本，则有曰，日昨都厅之郞，暗拈一板，潜自藏置之说，出于李寿海之供，而为禁堂者，既见还却，无端不捧，惟恐其言之或彻于圣聪，噫，此即臣忝叨都厅时事也。窃详其语脉意趣，则有若臣，专以私意，暗地潜藏，又与禁堂，和应却供，甚至于掩蔽天聪者然，信如斯言，即一巨奸手段，臣诚不肖，岂意得此黯黮之谤于同朝同事之人也？念臣于七月旬间，在玉堂直庐，忽闻以特旨，见差实录都厅，遂与同任郑锡五相语曰，先朝史事之重，正吾辈效忠毕义之地，圣主勤念，又至于此，吾辈不可以不能辞也。待堂上出，逐日仕进，未敢以疾病私故，一日停役，而每日只从誊录诸郞之书纳，堂上则考其板焉，都厅则校其印焉，其年条之错出无次，盖缘铸字之难于分排，而最后一二年，专力先印，臣固疑其有些机关，然毕竟将同归于入刊，则其先后不必较也。至于其中一板断例，既极舛爽，文字又未畅达，臣果骤见而骇之，拈示同坐堂郞曰，此等宜待摠裁官勘正，遂无异辞，敕该掌令姑置，此乃公厅齐坐时，员役吏胥之所同见也。暗潜二字，何遽下得，渠辈亦应事发即知，而镇日相对，曾无一言及此，藏蓄构煽，卒为惹闹之一资，人心之险，一至此哉？臣等初无一毫私意，着于其间，故及其年条当次，摠裁之意，又不在于移动前文，则继入之堂郞，循次印出，而臣等不为之相难，况且李寿海之纳供，乃在此板既印之后，则顾欲何讳，而至使之却而不捧耶？禁堂之见与不见，亦曾未闻，而李寿海赦放之后，夸衒于其党类也，始有此语意云，故臣才得闻而一哂之，今得征辈，果蹈袭而上闻矣。噫嘻痛矣，臣身之非理见疑，诚亦小事也。此辈，不过一书役之官，史局里面之事，非所敢言，而今乃不揆己分，无严朝体，跳踉恣肆，无所不至，朝家礼待之元老，白地凌蹴，圣主处分之严明，试手眩惑，若其纂修凡例，亦能参论无忌，法纲隳尽，宁不寒心？惟此年少昧事，索价效节之辈，虽不足深责，其诪张指使之人，独非厚蒙国恩者耶？臣窃痛之，伏见备忘辞意，明白痛快，其所以烛破而声罪者，无复馀蕴，而第伏念王言之体，本自简重，是非之明，不在多谈，俗谚所称，不必为引喩之资，而如江流石不转，春雉自鸣等语，多出于前后下教，此或有欠于浑重简严，窃愿圣明，自今加意焉。且臣于茂山府使李庆祉递改之事，窃有所慨然者，边地厌避，实为痼弊，武弁，稍有形势，则百计谋免，国纲不严，任其图便，有识为之心寒。向于庆祉除拜之日，臣以承旨，适赴吏批，美铨堂之为官择人，虑此除之，除之必又归虚，有所酬酢于政席矣。今果得递乃已，将复以疲残无势者代之，乌在其朝家重边圉之意也？且一守令进退，铨曹足矣。庙堂之委曲陈禀，不罢而递，甚伤事体，此人病故轻重，臣虽未知，亦宜申严其地充军之律，以砺馀人焉，臣无任殒越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已谕于郑锡五之批矣，尔何为嫌？疏末陈戒事，深用嘉之，可不留意焉？李庆祉事，尔言大意好矣，而未知筵奏之本意，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9月27日

行都承旨李廷济〈坐〉。行左承旨赵最寿〈坐〉。右承旨郑锡三〈坐〉。左副承旨朴乃贞〈坐〉。右副承旨蔡成胤〈坐直〉。同副承旨李济〈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裕身〈仕〉南泰齐〈仕直〉。事变假注书韩游〈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自一更至五更，有雾气。

○下直，三嘉县监李廷秀。

○郑锡三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李廷济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明日为之。

○郑锡三启曰，小臣，册嫔外宣酝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朴乃贞，以都摠府言启曰，都摠管金东弼，王世子嘉礼册嫔时，以副使，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济启曰，来初一日轮对日㳄，而陈贺相值，頉禀。传曰，知道。

○郑锡三启曰，小臣，册嫔外宣酝往还复命。传曰，知道。

○又启曰，正使议政府左议政赵泰亿，副使汉城府判尹金东弼，奉教授王世子嫔备物典册礼毕后，复命矣。传曰，知道。

○又启曰，实录堂上宋寅明，陈疏承批之后，违牌不进，事甚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郑锡三曰，再明日临轩醮礼时，三严，以午初磨炼事，分付。

○兵曹口传政事，以李匡辅单付副司果。

○朴乃贞，以禁卫营言启曰，七番中部右司属江原道五哨军兵六百五十二名，十一番海西别骁卫五十六名，步军标下一名，已为点阅整齐，来十月初一日，与内外各处入直马步军兵，依例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来十二月当，八番中部后司属江原道五哨军兵，来十一月二十五日，京中逢点，十二月及来戊申正月，依例准二朔立番，十三番、十四番海西别骁卫，一体调送，逐朔立番之意，两道监兵使处，预为知委，何如？传曰，允。

○蔡成胤，以义禁府言启曰，庆尚左兵使金锡保拿问处之事，传旨启下矣。金锡保时在任所，依例发遣府都事，交代后拿来，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以湖南别遣御史状启，刑曹粘目，康津前县监李弘迈，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李弘迈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即接训炼院牒报，则禁卫营别骁卫李万兴，乙巳年以试才直赴后身死，而其弟枝兴，与本院奉事申忠国同情，以万兴名代录于殿试，替受红牌，此实古今未有之事也。奉事申忠国，参军崔好仁，或知情或参奸，不为现告，究其情状，则与科场间冒录代射之类，不可比论，各别处置云。近来科场申饬，非不严明，而人心巧诈，至有此骇异之举，极为痛恶，其罪状，令攸司严核勘断后，原榜目中付标，而冒受红牌，收取烧火，何如？传曰，允。

○掌令权孚启曰，臣新入台地，事多疏迂，昨因僚台处置，随牌诣阙，而筵席说话，未得闻知，只见其避辞，此非言议所关，事涉微细，故臣果请出矣。今闻物议，以为筵奏猥屑，宜置落科，以臣处置，大以为非，此莫非筵说甚秘，闻见孤陋之致，臣何敢自以为是，晏然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蔡成胤启曰，掌令权孚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李济启曰，宣惠厅堂上吴命恒牌招事，举条启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左议政赵泰亿箚子，伏以臣，伏闻大司谏宋真明疏论，茂山府使李庆祉请递事，深加咎斥，不胜悚恧之至。庆祉实病，难于远赴，即庙堂诸臣所同悉也。臣于此人，非亲非故，言之宜若无嫌，大臣之启递边倅，非今创始，以实病请递者，不当用厌避之律，故不请罪罢，盖亦以此，初非用意循情，曲为其地者，而今以委曲陈禀，不罢而递，为甚伤事体，臣冒当鼎席，国家大事，无所建明，微琐陈白，致咈物情，自速台评，至于如此，尚可一刻冒居具瞻之地乎？去夜政府誓戒，臣差享官，而不得进参，今日册礼时刻匪远，而不敢辄自冒进，席稿阙下，疾声请谴，伏乞圣上，亟命斥退臣身，仍勘臣罪，以谢公议，以警具僚，不胜幸甚。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谏长疏语，未免过矣。筵席陈达，予已谅矣，卿何过嫌？卿其安心勿辞，亦勿过自引咎，即为入来，进参重礼。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咸镜监司权益宽上疏，伏以臣，迂疏谫劣之一书生耳。盖尝叨侍于铜闱，亦且任使于初服，本末已尽呈露，其倥侗无用之状，渊鉴想必下烛矣。不幸甲乙以后，谗构百端，机阱四设，而殿下，脱之剑槊之危，措诸衽席之安，拯之水火之急，施以呴嘘之惠，臣虽摩顶放踵，糜身粉骨，何以仰报其万一也？况县道抆血之疏，快蒙如綍之批，构人诬人之状，毕照无馀，上来察职之命，远辱乡庐，臣惊惶感激，涕血交流，不敢复以情势为辞，舁还私次，已有日矣。秪缘痿癖之症，已成癃废之疾，虽是闲司漫局，望断陈力就列，而目今大礼临近，率土懽忭，惟愿卸见带之职，从散秩之后，蒲伏入参于大庭蹈舞之班，而陈恳之疏，见阻喉司，臣方忧悸，莫省所措。此际，忽有北藩宠擢之命，臣尤惊惶震骇，不知死所，夫清朝命德，何等崇班，北门锁钥，何等重任，猝然加之于不肖之臣，而不少疑难也。况北地遐远，声教不渐，关防疏虞，缓急难恃，烟火之报，尚阻于升平之日，犯越之禁，或隳于奸细之辈，苟非才猷威略，足以宣布王化，镇服殊俗，莫宜居之，顾臣曾叨湖藩，未效尺寸，久窜穷漠，积困谗构，忧畏薰灼于内，疾病浸淫其间，精力神气，已无一分馀地，虽欲感激恩造，殚竭心膂，其何能壮边防之重，纾北顾之忧也？庙堂之佥举，重宸之心简，未免胥失，而臣又不量才分，冒受重任，则负乘致寇，理所必至，臣身颠沛，固不足恤，而其于累则哲之明，偾藩宣之寄，何哉？侧听数日，未闻有司直之论，玆敢露章自劾，伏乞圣慈，谅臣空疏之实状，亟收臣所授藩任资级，使名器无玷，藩任毋误，仍许退遁田庐，得以将息病躯，永终天年，不胜万幸，臣无任惶懔震越屏息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速往钦哉。

○丁未九月二十七日巳时，上以步辇，出仁和门，御仁政殿。册嫔时，行都承旨李廷济，行左承旨赵最寿，右承旨郑锡三，左副承旨朴乃贞，右副承旨蔡成胤，同副承旨李济，假注书李裕身、南泰齐，记事官李光溥、李圣起，入侍。上曰，礼房承旨进来。锡三进伏。上曰，册宝传于正副使时，教命亦同为传授否？锡三曰，仪注以为，传教官，先取教命函，传授于正使，次取册印，传授于正使云矣。上曰，命服待令于何所耶？锡三曰，仪注未莹，命服一款，不为磨炼，故臣不得详知矣。上曰，遣注书，问于都监。锡三曰，注书必不能详知，小臣当出问矣。上曰，唯。锡三还奏曰，教命册宝在此，命服则东阶下别设一幄次，置之云矣。上曰，教命册宝传授时，命服亦同为随去否？锡三曰，教命册宝，自正门出，命服，自东夹门出去矣。上曰，然。则依此为之。锡三曰，近来百隶怠官，良可寒心，俄者教命册宝，初严后当即为出置，而堂郞不即待令，该吏，似当有囚治之道矣。上曰，册礼在近，今番勿治，可也。廷济曰，今此册礼时仪节，不但该房之所当知，臣等亦当预知，而下问之际，不能条陈，极为惶恐。命服，若不自外直送，则传教官，亦当传授于正使，该房虽出问，而此一款，未能详问，更遣注书，问于都监，何如？上曰，仪注无之，前例亦然，置之，可也。锡三进伏，告传教而出。少选，左通礼李震焕进伏，启礼毕。诸臣，以次退出。

9月28日

行都承旨李廷济〈坐〉。行左承旨赵最寿〈病〉。右承旨郑锡三〈坐〉。左副承旨朴乃贞〈病〉。右副承旨蔡成胤〈坐直〉。同副承旨李济〈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裕身〈坐〉南泰齐〈坐直〉。事变假注书韩游〈病〉。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郑锡三启曰，明日醮戒亲临举动，来初一日陈贺，初二日冬享大祭隶仪，初三日、初四日亲祭斋戒，初五日亲祭正日，此六日，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又启曰，凡入侍后举行条件，三日内入启，例也。假注书李裕身，二十五日宾厅次对入侍举条，今至四日，始毕书入，事甚稽缓，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蔡成胤启曰，正言曺命教引避退待，已至经宿，而谏院无行公之员，处置归于宪府，本府掌令权孚，亦为引避退待，而尚不处置，事甚未安，宪府除在外人员外，大司宪金始焕，即为牌招，使之处置，谏院阙启，亦至累日，除在外引避退待外，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廷济启曰，咸镜监司权益宽疏批已下，而今日不为出肃，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庆尚监司黄璿，九月朔朔膳沈松茸，限内不得封进，惶恐待罪事状启。传于李济曰，勿待罪事，回谕。

○传于蔡成胤曰，中旬没技，前例详考以启。

○传于蔡成胤曰，郑亨益、李倚天配所单子，过明日后入启事，分付禁府。

○李廷济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今日为政事，命下，而判书吴命恒病不来，参判徐命均式暇，参议赵远命未肃拜，不得开政云，判书、参判、参议，并即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假注书南泰齐，时无职名，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又以吏曹言启曰，新除授燕岐县监赵荣祏呈状内，素患痰病添重，四肢麻木，乍触风寒，满身刺痛，伏枕涔涔，食飮全废，以此病状，实无往赴之路，斯速入启处置云，身病果如是深重，则当此秋务方殷之日，累朔旷官，夫马留滞，俱涉可虑，不可等待其差歇，燕岐县监赵荣祏，依例罢黜，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吴命恒进，参判徐命均牌不进，参议赵远命进，行都承旨李廷济进，以李敏跻为造纸别提，李廷杰为工曹参议，沈得行为工曹佐郞，申喜集为司饔奉事，李廷锡为持平，权頀为掌令，李重观为执义，徐命均为刑曹判书，吴命新为检详，成起寅为司艺，梁彬为茂山府使，林象台为燕岐县监，徐命均为艺文提学，尹淳为同经筵，姜必庆单付兼执义，吴命新单付舍人。

○兵批，行判书沈寿贤进，参判李翊汉进，参议金启焕病，参知柳𬘩病，右副承旨蔡成胤进，兵批启曰，佥知中枢府事姜鄼呈状内，年老病重，万无作气肃谢之势，斯速入启处置云，老病既如此，则虽西枢闲局，不可一向虚带，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又启曰，汉江渡别将李兴命呈状内，病重三朔，转侧须人，莫重津路，全不检察云，病势既如此，则不可虚带旷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又启曰，即接部将厅牒报，则新除授部将金时重，本厅许参时，连三次可否不顺云，金时重依例汰去，其荐主全罗左水虞侯房斗纪，亦为罢职，以惩误荐之罪，何如？传曰，允。

○以闵昌基为庆尚左兵使，韩命愈为罗暖万户，沈檀、李庆祉付副护军，姜必庆单付副司直，南泰齐单付副司正，金浃单付江华中军。

○郑锡三，以弘文馆言启曰，修撰尹光益，自乡才已上来，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即接宗庙署所报，则宗庙第六室内面帐一幅，大段鼠破，第七室面帐二幅微破，看审左右，则宝欌下有鼠穴，而且有栗壳等杂物，极为惊骇云，臣曹，与本署提调，眼同奉审后，禀处，何如？传曰，允。

○李济，以户曹言启曰，即今田场已涤，踏验方急，而全罗都事金翰运，平安都事权宏，除拜之后，连为催促，尚不辞朝，殊涉未安，两道都事给马，使之今明日内发送之意，分付该曹，何如？传曰，允。

○又以户曹言启曰，顷因北评事久未差出，南北关踏验，不得已变通，令都事并为举行之意，启下分付矣。即今北评事，既已差出，所当依例分掌检田，而秋事已晩，复审正急，北评事申致谨，都事朴弼琦，令该曹给马，使之不多日发送，何如？传曰，允。

○李济，以礼曹言启曰，臣㙫进诣太庙，与提调汉城府判尹金东弼，眼同奉审，则宗庙第六室内面帐一幅，鼠破处，以针尺尺量，则长五寸，广六寸，第七室面帐二幅微破，宝欌下，有鼠穴，果如本署官员所报，而今日奉审时，第七室中面帐三处，又有鼠破处，亦当修改，南墙外，有枯木一株，所见未安，当为斫去。修改及伐木吉日，令日官推择，则来十月初一日卯时为吉云，朔祭当为兼行，祝文中，以此措辞添入撰出，所用杂物，令各该司急速磨炼进排，依前例别定监役官，趁即举行，而臣曹，与户曹堂上本署提调眼同看检，何如？传曰，允。

○蔡成胤，以训炼都监言启曰，都监郞厅四员内，鸟铳色郞厅吴遂显，火药色郞厅朴光秀，俱为在外，未及上来，军色郞厅吕善长，亲病沉重，势难离侧，粮饷色郞厅朴亮汉，今方入直，军兵放料，例于二十四五日间分给，而代直无人，贫残军卒，一日为急。在前如此之时，把摠代直，既有前例，不可无变通之道，饷色郞厅朴亮汉，出直放料，依前以把摠代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行大司宪金始焕启曰，掌令权孚，以〈避辞见上〉引嫌而退，处置乖当，见非公议，揆以台体，势难仍在，请掌令权孚递差。答曰，依启。

○司谏赵尚庆启曰，臣伏见昨年下金吾判付，有时龙依当初发配之命，臣不胜惊惑之至，夫时龙之劝虎贼上变者，已悉于虎贼之招，而况渠之承款招辞中，其所指挥情节，不啻明白，则揆以王章，决难容贷。噫嘻，乱臣贼子，何代无之，而排布凶计，诬逼不敢言之地者，实无如虎贼之凶逆，而虎既伏法，则与谋知情之时龙，乌得免谋逆同参之律乎？原其情状万戮犹轻，而尚此偃息于覆载之间者，已是失刑之大。殿下，强引寻常诬告之律，虽欲曲加涵贷，其于王法之乖舛何，舆情之骇愤何哉？此而若不严加惩讨，则乱贼之徒，将无所知惧，请还收时龙刑推发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处断。

○昨年遇臣之径先枭示，已是失刑之大者，其同恶相济之馀孽，直勘岛配，实有乖于王章，而只缘凶书已火，狱情未露，径致台启之辄停，尚稽天讨之克举，以向日备忘中事关君父之教观之，其穷凶极恶之情节，可推而知，神人之愤痛，为何如哉？殿下既知事关君父，而诸臣之求对请讨也，终靳允兪，不许鞫问，臣实愚昧，莫晓圣意之攸在也。如此罪关恶逆之贼，若无严鞫正刑之举，则舆情之愤郁，无以少泄，国人之疑惑，至今未已，请遇臣妻孥及昌硕、时昌，并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以正王法。

○噫嘻痛矣，征夏之罪，可胜诛哉？一种不逞之徒，甘心护逆，诬毁先王者，非止一二，而其诟天骂日，犯分灭义，未有如征夏者，其疏所谓一治一乱，拨乱反正等说，已极凶惨，而至其避辞，有曰，备忘出于尚俭之手，中外所共知。又曰，尚俭死后，岂无尚俭。噫嘻痛矣，为人臣子者，忍以此等绝悖之说，斥言不敢言之地，说出不敢度之事，恣意厚诬于宫车晏驾之后，肆口显诋于吾君继序之日，渠若有一分北面于先朝，北面于殿下之心者，其忍为此，其敢为此耶？此实自古及今，有君有臣以来，所无之变怪也。论其罪恶，虽具五刑而斩万段，犹为不足，而尚今偃息于覆载之间，天地之经义，将至灭绝，神人之愤痛，无以少泄，请绝岛安置罪人征夏，亟正邦刑。

○统制使李复渊，以廉吏之子，一反其父之道，嗜利无行，不齿人类，曾以面辱士族寡女，至受法司之杖，久居江上，武断渔夺，邻汉商徒，欲食其肉，一授东县，剥民肥己之政，不一而足，甚至偸出百馀部禁板，输载贩卖，猝为巨富，惨遭台劾，为世弃人，特以义渊从兄，张鹏翼表叔，一朝抆拭，不次超迁，目不识丁，滥授银台，贻笑一世，固已不赀，及授本职，手段愈滑，日夜经营，不出贪饕二字，尺布不及于切族，寸赏不行于军校，而诸般帑藏，皆已虚耗，人皆唾骂，目为巨蠹，及至更化之后，自知难久，益事扫括，如此不法之人，不可使一日冒据于此任，以贻三路巨防无穷之弊，请统制使李复渊，削夺官爵。

○正言曺命教，以〈避辞见上〉引嫌而退，初非爽实，在我何嫌，请正言曺命教出仕。答曰，不允。处置事，依启。

○蔡成胤启曰，出仕台谏，所当牌招，而阙门已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领中枢府事李光佐箚子，伏以臣之情地，岂合复造班行，而圣批之开晓愚迷，至为洞彻，不敢胶守廉隅，蹶起趋仕，因参册礼，而又得见赵荣福侵诋庙堂之疏，至举合启事为言，其所难安，不以原任而有间矣。名列大臣之后，日受罔极之言，国体之损伤，更无一分馀地，其何可因仍冒没，重为朝廷羞辱哉？且臣幸荷至恩，获递史职，体下之德，铭心镂骨，万万意外，遽有还授之命，精诚浅薄，卒无以感格天心，臣实自悼于心，念臣所遭，何许危辱，以臣代臣，其可曰少伸廉义乎？一进而诸囚之供，叠出，再授而三人之疏，随至，叵测之辱，无时可歇，臣虽无耻，尚可徒恃宠眷，规足于十颠之涂乎？不然，此岂为臣子者，所敢萌辞逊之念者，而敢为此过分之辞乎？前后遭罹，至为不幸，犬马微力，自效无地，违慢渎扰，触处皆罪，每一陈辞，只自痛心流涕，伏惟日月至明，终有以鉴臣之苦心哀情矣。敢乞圣上，天地父母，曲赐谅察，亟命收回臣还授摠裁之任，仍命并递臣本兼诸务，治臣慢命之罪，俾名器毋厚辱，臣心获少安，不胜至幸。臣有所怀，不敢不尽，伏念太庙亲祭，只隔若干日，自前圣体，触冷则或有发疝之候，目今换节之交，又当初寒，彻晓将事，忧虑实深，圣上孝思无极，将以尽诚于芬苾，臣虽冥迷，何敢不仰体，而圣人之孝，尤有大于此者，慎疾之戒，诚不可少忽，伏乞深加思量，勉抑圣情，特降摄行之命，千万至望。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摠裁之任，再授于卿者，意非偶然，则以幺麽踯躅之言，何足挂齿心，且先朝实禄，事体至重，以卿体国之诚，何不思其重，而如是过让乎？此岂平日所望于卿者哉？箚末附陈摄行事，以予情理，虽尽行五享，犹未穷焉，况再享乎？然卿之箚请，可见深诚，而甲辰冬疏语，予尚感之，且已再亲祀于今年之内，今卿所请，快允焉，卿其体小子之至意，勿复过嫌，安心监蕫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副提学尹惠教上疏，伏以臣，半生癃疾，风痰为祟，血气未衰，尚能支吾，到今衰暮，日就危笃，真元内铄，外邪益壮，膈塞火升，语短神昏，奄然成一笃老样子，屏蛰田庐，随分挨过。向者隶院除命，出于久废之中，仄闻陵寝行幸，期日已定，强策趋朝，获参陪从之列，瞻望天颜于属车清尘之间，耿耿恋慕之私，得以少伸，而旅琐失摄，贱疾添剧，且有情理之万分恳迫者，同朝诸人，曲相怜恕，许拟湖邑，遂蒙恩点，臣于是，窃自感幸，以为庶得调息于便闲之地，以遂私愿，亦期尽心于簿书之间，粗效微劳。不意赴任之日，遽承玉署召旨，吏民惊耸，荣宠溢路，班生登仙，不足以为喩，臣诚惝恍感泣，不知何以得此于圣明，臣虽陨结糜粉，将无以图报万一也。臣既在任承召，且当国有大礼，百僚骏奔之辰，揆以分义，不敢言病，担舁疾驱，来伏私次，而第臣所叨职名，世称极选，虽使才望俱优者当之，犹且逡巡敛让，如臣才学状貌，一无肖似，而徒藉先荫，滥竽至此，则其不敢冒承也决矣。况臣于此，曾有所自划于心者，盖有廉隅之不可放倒者故耳。区区匹夫之守，终不容自改，咫尺文陛，末由趋肃，玆敢陈情仰吁，伏乞天地父母，特加俯察，亟许递臣职名，俾得以散秩，趋参于虎拜之末班，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教守御使赵文命书，王若曰，撤桑土而备雨，为国所先，摠师垣而董戎，惟材是急，三军用命，武绩克奏于中丞，万甲藏胸，虏人皆畏于小范，矧当溢目之艰棘，尤宜注意于俊良。惟卿，文雅绝伦，才识通务，莹如琬琰弘璧，而可置之东房，譬诸杞梓豫章，而宜材于崇厦，早袭鲤庭之诗礼，夙演鳌扉之丝纶，杨大年圣朝立身，素励名节，吕汲公秦人无党，寔见公心，眷眷惟宗国之怀，言言痛朋比之弊，惟尔自秉忠劲，可尚九龄之风猷。是谁横加抵排，不容真卿于朝著，枭獍猖肆，发欲变于忧时，枳棘栖遑，心未忍于忘世。孰云虞诩之利器，只合治绳，固知苏轼之奇才，可以补衮，玆当鼎新庶位，故令晋贰天官，回澜力微，虽未尽镇嚣竞之习，推波戒切，何尝忘恢荡平之公，仍庙剡之佥同，即宰班之超擢，进官进秩，倚毗实隆于中朝，惟器惟材，展布有待于今日，眷玆三辅雄镇，莫如百济旧城，控制王畿之襟喉，沁都与之猗角，拥卫神京之左右，摠营为其辅车，山谿足凭，晋阳为依归之所，宰相兼领，陕西主摠辖之权。比缘经釐之失宜，以致戎备之多废，兵民困弊，半是尺籍之虚，器械窳隳，重以积饷之缺，畴任收拾之责，盖难委畀之才，平世绮纨，未若毕瑊之颇牧，兵家韬略，无逾却縠之诗书，玆授卿以南汉山城守御使，比唐之关内，诸兵亦谓府兵，若汉之京辅，都尉皆属中尉，牙旗豹纛，诘乃甲兵之以时，太乙句陈，隐然环卫之克壮。卿其秪膺宠命，益恢远猷，莫诿书生之不知兵，勿狃邦域之姑无事，峙粮刍而敹戈甲，缮台隍而绥人心，抚辑疲残，俾知亲上而死长，申严纪律，期令如手之捍头，凡诸设施之有方，皆以便宜而从事。於戏，予不以城池为固，惟恃卿才，卿亦期金石其心，遂称予意，况有休戚与同之义，益勉缓急可仗之图，故玆教示，想宜知悉。知制教徐命渊制进

9月29日

行都承旨李廷济〈坐〉。行左承旨赵最寿〈坐直〉。右承旨郑锡三〈坐〉。左副承旨朴乃贞〈坐〉。右副承旨蔡成胤〈坐〉。同副承旨李济〈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裕身〈仕〉南泰齐〈仕直〉。事变假注书韩游〈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诞日，大王大妃殿，政院、玉堂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王大妃殿、中宫殿、世子宫，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朴乃贞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王世子嘉礼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廷济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及守令多窠，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明日为之。

○朴乃贞，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大王大妃殿诞日陈贺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蔡成胤启曰，新除授刑曹判书徐命均，今日不为出肃，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济曰，嫔宫徽旨问安牌马牌等缨子造入事，分付。

○朴乃贞启曰，传曰，中旬没技，前例详考以启事，命下矣。问于训炼都监，则马兵骑刍柳叶箭五中没技之类，并直赴事，前后黄签付标以下，步军辛卯以上，则鸟铳六放贯三中边三中以上没技者，并直赴事，黄签付标以下，壬辰以后勿论贯边虽边六中没技者，则并直赴云，故详考誊录，则前例果如此矣，敢启。传曰，知道。

○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王世子遣宫官问安。答曰，知道。

○郑锡三，以礼曹言启曰，来十月初五日，宗庙冬享大祭亲祭时，永宁殿，遣大臣行祭事，启下矣。宗庙冬享大祭，因领府事李光佐箚辞，以摄行事，命下矣。永宁殿祭则依例勿为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济启曰，弘文馆官员，以大提学意来言，今秋三朔月课，以大提学未差，不得出题，到今秋节已尽，势难知委，外方自前如此之时，有变通之例，秋三朔则事势如此，来冬三朔为始，出题使之制进，何如？传曰，允。

○李济，以吏曹言启曰，今日嘉礼已过，分兵曹参议、参知、正郞、佐郞依例减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日嘉礼已过，分摠管、分五卫将、分都事，并为减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济曰，世子嘉礼时，正、副使及都监都提调以下员役工匠等，并书启。

○郑锡三启曰，成均馆官员，以知馆事意来言，今九月初九日儒生课制，今月内无故日退行事，曾已启达矣。连有事故，不得举行，今已更无馀日，不得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丁未九月二十九日巳时，上以步辇，出仁和门，御仁政殿。醮戒时，行都承旨李廷济，行左承旨赵最寿，右承旨郑锡三，左副承旨朴乃贞，右副承旨蔡成胤，同副承旨李济，假注书李裕身、南泰齐，记事官李光溥、李圣起，入侍。锡三进伏曰，拜礼时，例有胪唱，而殿内则无胪唱，今番胪唱，何如？上曰，仪注虽无胪唱，而第庙庭有胪唱，庙庭殿内，元无异同，胪唱，可也。上曰，胪唱则赞仪为之耶？锡三曰，行礼之际，弼善相礼，皆赞相矣。上曰，弼善相礼，虽有笏记，而易致生疏，问于赞仪，可也。锡三曰，小臣，当出而分付矣。上曰，依为之。锡三还奏曰，出而分付赞仪，而侍卫蔽其前，殿内节奏，不得快睹云，侍卫，分排侍立，何如？上曰，依为之。王世子，于殿庭先行四拜礼，升自西阶而入。相礼尹大英前导，辅德赵翼命，弼善李廷弼，左右赞相。王世子就席，西南向立。司饔院副提调，平原都正杓，取爵酌酒，进诣王世子前。王世子鞠躬四拜后，升席，跪，搢□杓以爵，进王世子，王世子受爵。司饔院直长宋征泰，荐馔卓于席前，王世子祭酒兴，降席，西南向跪，啐酒，以爵授杓，仍四拜。征泰，撤馔卓。大英，引王世子进御座前，东向跪。上命之曰，往迎尔相，承我宗事，勖帅以严。王世子曰，臣某，谨奉教旨。仍四拜。大英，引王世子，降自西阶而出。左通礼李震焕，进伏，启礼毕。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