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记/英祖/二十六年/十一月

十一月

11月1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坐〉。左承旨南泰温〈坐〉。右承旨郑履俭〈坐〉。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权一衡〈坐直〉。同副承旨李应协〈坐直〉。注书南鹤老〈仕〉崔台衡〈仕直〉。事变假注书丁志复〈仕〉。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夜一更，电光。二更，坤方有气如火光。

○本院诣阁口传启曰，臣等连日诣阁求对，而未蒙允许，此莫非臣等诚意浅薄，不能感回之致。臣等固自知罪，而目今上下之阻隔至此，焦熬闷迫，求死不得，玆又相率齐吁，冀蒙赐对之音。伏乞俯垂谅察，惶恐敢启。传曰，其知之。

○本院口传再启曰，臣等之诣阁求对者，今已三日，而圣心一向靳固，每降止之之教。咫尺殿阶，隔若天上，以殿下之明，何复为过举至于此也？臣等固知累次渎扰之为罪，而焦熬闷迫之极，更此疾声呼吁，乞垂照察，特命引对，冒万死敢启。传曰，其退去。

○本院口传三启曰，臣等之沥血陈吁，今日又已再矣。而未蒙兪音，乃有退去之教。臣等益切闷塞，罔知所为。夫臣等之所事，殿下以为可止之事耶？有死则已，不然则无可止之理。日昨传香时，臣等伏承下教。而今此牢拒臣邻，实与闭阁无异。更加圣恩，即赐引对，千万祈祝，惶恐敢启。传曰，气薾然，少愈则当下教，其退去焉。

○宾厅诣阁口传启曰，臣等连日沥血求对，圣上一向牢拒而终不允许，徒使国事，转益罔措。群情转益鼎沸，焦迫之极，求死不得。臣若鲁，臣羽良，伏承去夜箚批严截，万分震懔，而当此之时，亦不暇自引，玆敢冒万死相率叫阁。伏乞亟赐入对。传曰，尽谕，其止之，今日欲休矣。

○宾厅口传再启曰，臣等伏承批教，又靳允许。臣等之请愈苦，而天听愈邈，一日二日，上下阻隔，国事转益罔极，人心转益波荡。臣等虽伏死阁外，不得请则不退，即赐引接，千万祷祝。传曰，其止之。

○宾厅口传三启曰，今日臣等又冒罪犯分，叩阁求对，而每承下答，一向不许。噫，天灾危懔，事变叵测，而君父拒绝，臣子何归？此莫非臣等之罪，宜不敢仰首更吁。而使臣等，一瞻天颜，吐尽胸蕴，然后退伏𫓧钺，亦所甘心，不避烦复，复此鸣号。特加三思，即许入侍，千万伏祝。传曰，何至于是耶？气实苶然，少愈则当下教，其退去焉。

○郑履俭达曰，明日常参，取禀。令曰，停。

○权一衡达曰，大司宪曺命教，执义申暻在外，掌令二员、持平一员未差，持平安致宅疏批未下。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权一衡，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事，标信启请矣。日势已晩，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履俭启曰，玉堂来诣请对矣。

○以监军单子还入，传于权一衡曰，劳惫故如是下之矣。今乃还入，欲闻入达东宫之教耶？

○又传曰，前有下教矣。十一月当番军士襦衣题给与否，问启。

○李应协，以义禁府言达曰，中官金百炼，令该府处之事，徽旨达下，而当该中官拿处置之事，传教启下矣。金百炼拿处徽旨，置之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权一衡达曰，去十月朔各厅堂下武臣等试射，连因有故，今已逾月，不得为之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11月2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坐〉。左承旨南泰温〈坐〉。右承旨郑履俭〈坐直〉。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权一衡〈坐直〉。同副承旨李应协〈坐〉。注书南鹤老〈仕〉崔台衡〈仕直〉。事变假注书丁志复〈仕〉。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金若鲁，副提调赵明履启曰，风寒甚紧，伏未审圣体调摄，若何？昨下宾厅之批，有气薾之教。臣等不胜忧虑，夜间或有向胜之势乎？眩气一向差胜，痒候，温泉水熏洗后，其已止歇乎？虽承下教日入侍之教，而症候如此，今日臣等，不可不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矣。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无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一样，待下教入侍，宜矣。

○郑履俭达曰，明日常参，取禀。令曰，停。

○权一衡达曰，大司宪曺命教，执义申暻在外，掌令二员、持平一员未差，持平安致宅疏批未下。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郑履俭启曰，玉堂来诣请对矣。

○药房口传启曰，大王大妃殿剂入加减天麻汤五贴，似尽于昨日矣。今日加剂五贴以入，而此后日次连为剂入乎？既有勿为问候之下教，且未入侍禀定，故敢此仰禀。传曰，即为剂入。

○又口传启曰，温泉水再运来则今方入之，而又为汲来乎？敢禀。〈无批答〉

○本院诣阁口传启曰，臣等昨于阁外，沥血三吁，矫首翘心，只俟兪音之遄降。及承批旨，依前以退去为教，相顾落莫，宁欲无生。义当以死守阁，得请乃退，而气惫有教，不敢一例渎扰，且当为下教四字，或有庶几之望。圣明如天，岂欺臣等？所可闷者，日昨不敢闻之教，有非臣子一刻承闻者，下教之日，亦未知的在何日，此臣等所以焦遑闷迫，与昨日无异。沁沁泄泄，只待下教，实非臣分之所敢出，玆沥未毕之危恳，冒死更渎，伏乞夬回圣心。若风雷之迁，俾令臣等，觐日月之光，以慰群望，以幸国事焉，惶恐敢启。传曰，苦矣。一见后当洞谕，其间姑休焉。

○宾厅诣阁口传启曰，臣等昨于焦惶吁号之馀，伏承气实薾然，少愈则当下教之教。臣等区区忧虑之中，奉以颙企，终夜不寐，玆又相率诣阁，恭俟明命。臣等不胜瞻望祷祝之至。传曰，苦矣。一见后当洞谕，其间姑休焉。

○传于南泰温曰，入侍。

○入侍罢后，诸承旨仍留阁外，以承传色口传下教曰，水剌欲进而未进，气亦如此，何如是苦之耶？

○本院口传启曰，臣等于筵中，既以不得请则不退之意，仰达。而伏念水剌、寝睡之节，相与退出。然不可退在院中，故留在阁外，恭俟兪音矣。

○又以承传色口传下教曰，时日如此，气亦如此，与望前望后之次，轻重何如？

○本院口传启曰，臣等之退出阁外，正欲安圣体调摄之节，今以臣等之在此，而再勤圣教，不胜惶恐。

○又以承传色口传下教曰，水剌至今不进，气亦如此，若如是不已，则易致昔时却膳矣。

○本院口传启曰，圣教至此，臣等退去，而筵达不得请，伏阁不得请，今将退出。焦迫尤切。伏愿更加圣思焉。

○庚午十一月初二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大臣率二品以上入侍时，领府事金在鲁，左议政金若鲁，右议政郑羽良，左参赞权𥛚，行司直金圣应，右参赞元景夏，咸宁君朴缵新，行司直具圣任，工曹判书柳俨，知事李春跻，吏曹判书金尚鲁，兵曹判书李天辅，刑曹判书李益炡，兵曹参判李普赫，行副护军张泰绍，行司直徐命九，吏曹参判赵荣国，右尹申思建，礼曹参判李鼎辅，刑曹参判李成中，行司直洪凤汉、洪启禧，行大司成郑翚良，行司直金尚翼，行都承旨赵明履，左承旨南泰温，右承旨郑履俭，右副承旨权一衡，同副承旨李应协，校理郑弘淳，记事官南鹤老、崔台衡、南龙震、朴正源，进伏讫。上曰，大臣未及入侍，而重臣先入，先入重臣推考。〈出榻教〉上曰，殿内甚窄，重臣次次进伏，而宰臣坐于后行，可也。上曰，不知入侍诸臣之数，而方席不为尽设，当该中官推考。〈出榻教〉在鲁进曰，日寒猝紧，圣体，若何？上曰，予气今已衰耗，月异而岁不同矣。多有不忍闻之教。在鲁曰，何为如此下教乎？若鲁、羽良曰，大圣人辞气，不宜如此矣。若鲁曰，即今痒症，何如？温泉水其已熏洗乎？眩气，亦何如？上曰，眩气一样，而痒症不至大段，以温水熏洗，则不无其效，过三十八日后，复见温水，予心益切感怀矣。若鲁曰，臣等无状，至使圣心激恼，而以致上候有损，此莫非臣等之罪矣。上曰，俗语云，欲泣之时，打而不泣乎？目下事，犹属第二件事矣。多有不忍闻之教。若鲁曰，辞教间不必为如此下教矣。上曰，予岂无欲见卿等之心？而至于一次字，甚苦之矣。若鲁曰，殿下以一次字为苦之意，臣等实未晓矣。在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以痰欠安之候，近已差胜矣。若鲁曰，加减天麻汤，后日次更为剂入乎？上曰，日次日剂入，可也。在鲁曰，王世子气候，何如？上曰，房内犹着挥项，感气尚未快解而然矣。上曰，予之欲免一次字，出于苦心，而卿等之如是争执，何也？羽良曰，定日然后，乃可谓之次对，望前望后入侍，非一月六次次对之规矣。上曰，望前望后两次入侍，非次对而何？虽问于五尺童子，必以为次对矣。若鲁曰，殿下如以次字为嫌，则以番字改之，何妨耶？羽良曰，东宫为六次次对，殿下为望前望后次对，少无所妨，而每以次字为嫌，臣等实未晓圣意之攸在矣。上曰，予非但欲免一次字，每有欲伸此苦心之意，故手书中已谕予意，又有下教于宰臣，洪凤汉一次字，予实不欲闻之矣。羽良曰，次对之名，不可变改，而臣等其时不得已有奉承矣。今又欲去望前望后次对，此莫非当初臣等奉承之罪矣。上曰，侍坐次对，终涉苟简，故改以望前望后次对矣。其后思之，望前后次对，亦为苟简，去此次对之名，则虽一日百番，当召见卿等矣。羽良曰，望前后次对之次字，与一月六次之次字异矣。上曰，予自来此处，心甚不便，踞坐交椅，心亦不安，此与前日次对时有异而然矣。羽良曰，传云，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殿下不正其名而何以成事乎？殿下高临交椅，而频接臣邻，则堂陛可以尊严矣，国事可以做成矣。臣等虽无状，岂以非理之事，导我殿下耶？上曰，代理后，次对考出《实录》，而如有前例，则予当为之矣。羽良曰，去此望前后次对，则臣僚无进见之路，岂非可闷乎？若鲁曰，代理后去六次次对，而为侍坐次对，其后去侍坐次对，而为望前后次对矣。今又欲去望前后次对，是殿下将欲永去次对之名，而不复引接臣僚之意。臣等虽死，不敢奉承矣。上曰，有大于此者，则诸臣将何以为之耶？羽良曰，臣等虽无状，殿下何以发此等下教于臣等耶？上厉声曰，不无典礼之说，为今日臣子者，何敢发之于口？而领相白首之年，甘心营护，抑独何心哉？皇坛追配事，出于尊周之义，述事之意，岂有欲受尊号之心而为之耶？予若有一毫可疑之迹，则将何面目归拜于陟降耶？以予之故而及于东朝，予心当何如耶？多有不忍闻之教。羽良曰，领相何敢以东朝尊号为非乎？必无此心矣。上曰，领相虽无此心，笔则快矣。领相如有不安之心，则免冠谢罪，可也。泥首金吾，亦可也。待罪城外，亦可也。而不此之为，纳履而去，何也？待罪于杨州狱门，尤为怪异矣。羽良曰，筵教至严，人臣闻此严教而不即出城，则将为放恣无忌惮之人矣。上曰，曾闻领相，往年出城时，骑骡子而行云，是亦领相快字之病矣。上曰，慈圣母临五十年之意，已发于春帖子矣。到今思之，亦甚不紧矣。仍厉声曰，不无典礼之说，其有一分诚意于东朝耶？营护台臣者，亦有一分诚意于东朝耶？无典礼之事，予若为之，则予将不免为昏君矣。多有不忍闻之教。羽良曰，何为如此下教乎？不必过用声气矣。上曰，日昨大臣箚批中，辅我元良云者，有意而发也。予岂有复临君位，而接见臣僚之心乎？此所以欲去望前后次对者也。在鲁曰，一月两次，非宾厅次对规式矣。上曰，一次字去而后，可以堪之。予志已定，卿等其止之。在鲁曰，殿下每以有禀定事，则当召见为教，而如无禀定事，则虽至数月，诸臣无进见之路，岂有是理乎？上曰，朝鲜虽无事，数月之内，岂无一番禀定之事乎？羽良曰，当初六次次对之变为望前望后次对时，臣等不为争执，故又有此今日下教，此莫非臣等死罪矣。若鲁曰，殿下如以次字为嫌，一月之内，特许诸臣之数番进见，宜矣。上曰，不以次对而进见，则虽一日百番，当召见矣。若鲁曰，臣见领相于待命所，而以率尔陈箚责之，则领相以为天灾孔惨之时，请上尊号，似为非时。若非此时，则何可不为奉承乎云？领相之意，不过如此而已矣。上曰，御制中有今日只陪我慈圣之句，又有抚皓髯而自悲之语。古人云，读李密陈情表及诸葛武侯出师表而不泣者，非孝子忠臣也。领相必见御制，而今乃营护台臣，非斥宗臣者，抑独何心哉？今日纪纲，无复可言矣。柳凤辉以语逼世弟而见斥，则语侵太后之李翼元，何顾藉之有乎？以予之事，诬及东朝，予实痛心矣。近日天灾之荐叠，亦莫非人事之攸致矣。顷日温幸时，雷异非常，而尹凤九疏出，其弟子又为及第，他日必有乘时而起。为斯文战者，元良当之，则未知其将何以处之，而必有抱而仆者矣。予之临御几至三十年，敬大臣礼臣僚恤军民等事，无一可称。而但无恶心，无所伤害，他日诸臣，必有思予之时矣。羽良曰，望前后次对停止之下教，终不可奉承，速为还收，宜矣。上曰，予志已定矣。待下教而入来，待求对而召见次对，则终不可为之矣。羽良曰，是殿下将漫漶其法制，而不复为次对之意矣。若鲁涕泣曰，臣终不得还收此下教，则臣以何面目归见臣父于地下乎？臣实不胜痛迫矣。羽良曰，诸臣何不力争乎？各陈所怀，宜矣。景夏曰，顷日夜对，臣入侍则殿下踞坐交椅上，儒臣展册于前，臣心不胜欣喜。殿下虽命臣先退，而臣实无退去之心矣。殿下苦心，臣岂不知？而所重有在，则殿下何可遽停一月两次次对乎？上曰，是予苦心矣。景夏曰，臣以为李翼元疏，语不成说矣。殿下何必以此激恼，而欲停应行之次对乎？上曰，名疏何如是攻斥耶？尚鲁曰，国家自有制度，次对之规，行之已久，不可变改之事。而殿下以一时激恼，必欲停废，臣窃为殿下慨然也。上曰，予若脱屣而去则过矣。欲去望前后次对者，何过之有乎？尚鲁曰，人心世道，无复可言。殿下不思振肃之道，每为如此过举，以致国势渐至落下，殿下何不念及于此乎？上曰，卿等过矣。予之苦心，必欲一伸而后已矣。𥛚曰，有下教，有禀定后，始许入侍，则数月之内，如无下教及禀定之事，诸臣将不得进见矣。如是而国事何以为之乎？上曰，权𥛚老妄矣。代理后次对，人必以为老妄，故予欲停止矣。天辅曰，天灾时变，式月斯生，虽如救焚拯溺，犹不可及，而殿下每有退托之心，不思奋励之道，臣等不胜闷郁矣。此下教，终不得还收，则大臣以下，当守阁固争，如是之际，岂不徒损国体乎？东宫下教于宫官曰，近日则虽读书，不入于心，臣闻此下教，不胜戚然矣。上曰，元良亦学时体而然矣。天辅曰，奉承此下教，则是无臣分矣。上曰，卿言太过矣。予请于百姓，则百姓必听予言矣。若鲁曰，殿下殿坐于敦化门而下询于百姓，则民心可知矣。荣国曰，代理之命，诸臣岂敢奉承？而殿下以一伸苦心为教。故臣等不得已奉行矣。至于次对，何关于苦心，而必欲停止乎？殿下终不还收此下教，则臣等当日诣阁外，准请乃已。如是之际，国事人心，岂不至于泮涣耶？𥛚曰，自古圣王哲辟，孰有欲伸苦心者乎？上曰，欲为君者，本无苦心矣。荣国曰，天灾之非常，未有如今年者，人心今方惴惴，以遇灾修省之道言之，尤宜频见臣僚矣。泰温曰，还收此下教，则可以转灾为祥矣。凤汉曰，殿下苦心，何必停次对而后可伸乎？殿下此下教诚过矣。启禧曰，以今日国事言之，非殿下之国事，乃祖宗之国事，有望前后二次次对，则诸臣犹不全然解心，而虽至数月，如无入侍之事，则诸臣无不解体矣。上曰，大小朝俱为次对，曾无前例矣。卿等必知之，而何如是争执耶？尚鲁曰，世宗朝代理时，无次对之规，故只使东宫，参决庶务矣。景夏曰，次对之规，自明宗朝有之矣。明履曰，此非曲思次字而如是坚执矣。上曰，都承旨之言曲矣。予之所厌闻者，只一次字矣。明履曰，政禀入之已久，而尚今不下，以此等事言之，岂非可闷乎？若鲁曰，如此之事，固不足恤矣。皆以启覆尚不举行，奏文不得正书为闷云，而臣皆耳外闻之矣。弘淳曰，殿下近日之举，实有乖于物来顺应之道。一番激恼而既止儒臣次对入侍之规，一番激恼而欲去望前望后次对之规，又有大小公事并入东宫之教，每有不平，辄有过举，臣窃恐圣德，有歉于不迁怒之工矣。殿下前后为此等举措，凡几次矣。己酉闭阁时，殿下思臣父而至于掩涕，庚申闭阁时，亦尝有念直臣兴感之教，臣每承圣教，未尝不感泣矣。殿下岂不以臣父若在，则必当有直言于此等之时，而有所追惜兴感也哉？臣以先臣之子，今随诸臣之后，不能一言回天，于国于家，臣将为不忠不孝之人，臣不胜痛泣矣。上曰，彼儒臣，郑锡三之子耶？闻其言，予心戚戚矣。诸臣齐进力争曰，此下教，不为收还，则臣等不当退去矣。鼎辅曰，为今日臣子者，何敢奉承此下教乎？圣应曰，奉行此下教，则非今日臣子矣。上曰，卿等过矣。有过于此则争之，可也，此非可争之事矣。若鲁曰，次对之名，猝不可变改矣。上曰，闻宗臣免讲，则心甚豁然云，予免次对之名，则予心亦当豁然矣。若鲁曰，臣见春坊官员，则以为东宫有咳嗽，宫臣请召医官诊察，则东宫以为，此时何以召见医官乎？东宫心事，亦不可不念矣。羽良曰，臣等不得还收此下教，则何面目居百僚之上乎？上曰，卿等过矣。羽良曰，刑政用人等事，殿下皆自裁决，而何独于次对如是乎？殿下备尝艰难，欲伸苦心，而有代理之命，故臣等黾勉奉承。今则有何更伸苦心之事而如是乎？上曰，常参、朝参、次对，已使东宫为之，则予之欲免次对者，何不可之有乎？羽良曰，李天辅之言是矣。奉承此下教，则非臣分矣。启禧曰，外间诸议以为，何不为庭请云矣？上曰，是予苦心矣。为人之道，不过忠与孝，而领相右袒台臣，请罢宗臣，是无异于驳正君师，予实痛心矣。自黄囊色渝中官抱泣之说，领相过矣。弘淳曰，殿下于前领相事，屡下过当之严教，实有歉于大圣人不宿怨之德矣。上曰，儒臣言是矣。予欲继述志事，而为不紧之事，因此逢辱矣。耆社时见朴圣源之驳正，此则予不介怀，而至于领相事，予不胜慨然矣。予以领相之事，逢此困境凡几次乎？黄囊色渝而有李显弼之事，引用朱书而有宋莹中之事，此莫非领相快字之病矣。予谓贤嫔曰，汝叔快字之病，诚难矣。予欺汝而不言，则非诚实故言之，贤嫔闻而笑之矣。羽良曰，快字之教，诚至当矣。领相虽有言语之过，而缓急可恃之臣矣。景夏曰，传教中以严伦纲四字过矣。在待大臣之道，还收宜矣。上曰，事关太后而请罢宗臣，何如耶？羽良曰，臣与领相，凡事可否之际，或有无聊之时，而臣知其性禀，故不为深怒矣。上曰，其休休处虽不足，而断断无他，则予亦知之矣。景夏曰，天下之事，无出理外，理外之事，殿下何可为之乎？上曰，予欲洞谕，故召见诸臣，泣请于卿等，卿等其止之。尚鲁曰，殿下上奉东朝，下有东宫，而代理，元孙诞生，此政好时，而以何事如此乎？上曰，予每欲一伸苦心，而闻英庙朝代理后，诸臣有痛哭者，予虑今日，亦有如此之事，故尚不为之。予得伸苦心，则当起舞矣。尚鲁曰，一月六次次对，殿下虽欲变改，而臣等不为奉承，则今日必无此举矣。在鲁曰，殿下尚不及倦勤之年，奋发圣心，摠揽国事宜矣，不必细琐思之矣。若鲁曰，终不还收此下教，则臣等一死字外，无他道矣。明日则不得已为庭请矣。上曰，过矣。以停止望前后次对，何至于庭请耶？今日召见卿等者，虑有庭请之举，至于张大则予当有过于此者矣。停止望前后次对，则大小公事，入于东宫之下教，当还收矣。在鲁曰，减为二次，出于裁节，而曾未几何，又欲停之。臣等虽无状，何敢奉承乎？若鲁曰，反复思量，决非奉承之事，臣唯愿速死矣。弘淳曰，大小诸臣，咸聚阁外，求死不得，岂有如许景色乎？外人之见朝纸者，皆以为近日国家，有何等事？而景色如此云尔，则其为四方之讶惑，当如何哉？上曰，上奉太后故欲生而如是，卿等何若是困我乎？多有不忍闻之教。若鲁、羽良曰，臣等诚意浅薄，终不能感回圣心，更无可达之辞矣。水剌且过时，臣等不得不姑为退去，明日更当仰请矣。大臣俱退出。荣国曰，臣等亦少退而进御水剌后，更为入侍矣。诸臣齐进曰，大臣使之进来。而亟下兪音宜矣。上曰，有下教事，大臣更为进来。在鲁、若鲁、羽良进伏。上曰，卿等必如是争执，故予不欲见卿等，而且虑卿等有排闼之事，欲固闭熙仁门而拒门不纳，亦涉怪异，果不为之矣。予心盖有深痛者，己未年握卿手而有所下教，孝章若在，则当伸予苦心矣。明日往见孝章庙，而后当还收此下教矣。羽良曰，今日还收此下教，明日往临孝章庙，似好矣。若鲁曰，前日下教于臣曰，予有过举，则当卧于私第而不来云。臣以为，殿下何以存此心于胸中乎？臣尚今不忘矣。今此下教，臣岂不知圣意之所在乎？上曰，是臆逆矣。荣国曰，不为反汗此下教而为孝章庙举动，则诸臣当步从，如此则人心波荡矣。上曰，步从之说，尤怪异矣。若鲁曰，下教未还收之前，猝为孝章庙举动，则人心动矣。上曰，欲洞谕予意，故更召卿等矣。如有庭请之举，则予当卧而若聋若哑矣。若鲁曰，臣等终不得准请，而一出熙仁门，则国将亡矣。上曰，夜间当思量而下教矣。羽良曰，此非思量之事矣。水剌尚未进御，臣等少退楹外，而水剌进御后，更为入侍矣。若鲁曰，君臣之间，以诚心为主，而诸臣一出熙仁门，则有不得更为入侍之虑。如是而国事何以为之耶？上曰，予之心不惑矣。为此小事而何如是争执耶？若鲁曰，此岂小事乎？羽良曰，臣等欲死之说，殿下虽不信之，而人岂易尽死乎？无生之气，有死之心，则便与死无异矣。弘淳曰，虽使诸臣之言，设有所过，殿下屈意从之，则益有光于圣德矣。上曰，坤殿六十及予六十之年，诸臣所请者，皆可从之耶？凡于此等事，予心已有所定矣。羽良曰，臣等不能尽大臣之道，故亦未见重于殿下，以至有今日过举。如使臣等，如古大臣而尽其匡救之道，则必无如此之事矣。上曰，虽有伊、傅之臣，予之苦心，当一伸矣。如有庭请之举，而慈圣下问其由，则予当以葛藤至此，仰达矣。尚鲁曰，殿下改次对以进见之意，必有意思而然。臣等何敢承顺而奉行乎？羽良曰，殿下虽以为小事，而在臣等，则关系甚重矣。景夏曰，大臣箚批中，宜思太后四字，辞教过重，还收宜矣。上厉声曰，重臣非矣。重臣亦非有亲乎？虽交侪间，必问慈堂安否。领相之请谴罢宗臣，是可为之事乎？叱嗟之辱及于私亲，予尝痛心矣。今又以予之故而及于太后，予在王子，则岂有此事乎？然以此谓领相，以大不敬则予当严处矣。羽良曰，领相之请罢宗臣者，岂有深意乎？殿下犹有未察其心事者矣。上曰，予以柳绰之一言，而许三司入侍于望前后次对矣。李济远、任师夏，乘温幸时，以辛壬事，尝试于元良，故予即停三司入侍，企足而待者，必有之矣。若鲁曰，臣闻下教后，当为退去，亟赐兪音，宜矣。上曰，无前例之事，何可为乎？予不欲为愚君矣。在鲁曰，臣当如此之时，每有自决之心，而后世必以为怪，故不敢为之。而臣等闷迫之情，何不下谅耶？景夏曰，非但大臣有自决之心，诸臣皆有此心矣。上曰，过矣。予往临孝章庙后，更思而下教矣。若鲁曰，臣等虽无似，岂可留臣等于阁外，而为举动于孝章庙乎？上曰，过矣。若鲁曰，夜已深矣。水剌渐至过时，臣等当为退去矣。大臣及二品以上儒臣，俱为退出。诸承旨齐进力争曰，大臣终日争执，不得还收而退去，待大臣之道，不当如是矣。更为召见，快赐兪音，是臣等之望也。上曰，过矣。其止之。诸承旨及史官，退伏庭下良久。上以承传色口传下教曰，诸承旨退去后，予当进御水剌而就寝，速为退去，可也。承旨、史官，遂退出，伏于阁门外。夜已三鼓矣。

11月3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坐〉。左承旨南泰温〈式暇〉。右承旨郑履俭〈坐〉。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权一衡〈坐直〉。同副承旨李应协〈坐直〉。注书南鹤老〈仕〉崔台衡〈仕直〉。事变假注书丁志复〈仕〉。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辰时，雨雹，状如豆。申时，雷动。初昏及夜一更，雷动，电光。二更，电光。

○本院诣阁口传启曰，臣等于昨筵，交口固争，而未蒙感回圣听，不得请则不宜矣。而更鼓将深，水剌过时。当此之时，臣等之所当为者，惟有彻夜在阁，故仍留阁外。此亦累勤圣教，终至退出，焦迫转切，罔知攸措。今又来诣阁外，更申前请，乞垂照察亟降兪音，更赐引对，千万伏望，惶恐敢启。传曰，大臣入侍时，同为入侍。

○宾厅诣阁口传启曰，臣等昨日幸蒙许对，竭诚恳吁，终未回天，水剌过时，夜色渐深，不得不退出。而达宵焦遑悚迫，直欲灭死不得。虽然，群情之不得请则不退，圣明或已下谅，又有许以夜间，更思引接之谕。臣等耿耿不寐，敢此待晓，复诣阁外，颙俟明命，千万祷祝，惶恐敢启。传曰，昨至夜深酬应，故眩气有加，水剌亦阙，气益薾然，明日当下教，待下教入来入侍。

○药房口传启曰，即伏见下宾厅之教，有眩气有加气益薾然之教，臣等不胜惊虑之至。即与待令御医入诊，详察圣候为宜，惶恐敢启。传曰，休息胜于诊脉。

○郑履俭达曰，明日常参，取禀。令曰，停。

○权一衡达曰，大司宪曺命教，执义申暻在外，掌令二员、持平一员未差，持平安致宅疏批未下。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郑履俭启曰，玉堂来诣请对矣。

11月4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坐〉。左承旨南泰温〈式暇〉。右承旨郑履俭〈坐〉。左副承旨权一衡〈坐直〉。右副承旨李应协〈坐直〉。同副承旨黄景源〈未肃拜〉。注书南鹤老〈仕〉崔台衡〈仕直〉。事变假注书丁志复〈仕〉。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金若鲁，提调申晩，副提调赵明履启曰，雷雨昨又非常，伏未审夜间，圣体调摄，若何？眩气气薾之候，其有差胜乎？今日臣等与诸御医，不可不入诊，详察圣候矣。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无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批答在当日筵说中〉

○下直，高城县监李思勗。

○郑履俭达曰，明日常参，取禀。令曰，停。

○黄景源达曰，大司宪曺命教，执义申暻在外。掌令二员、持平一员未差。持平安致宅疏批未下。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李应协，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启曰，即者议政府录事，以大臣意来言，昨夕雷电之变，又万万惊心，虽有待下教入来之教，而有不敢雍容坐待，敢此相率来诣请对云矣。传曰，皆诣阁门外。

○以方物看品单子，传于郑履俭曰，只表笺筒各一，入之。

○传于权一衡曰，赐祭事重，洪霖赐祭，可谓特恩，则虽台臣，何敢干请？其章虽给，国纲攸在，不可不谕。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任𪼛。

○有政。吏批，判书金尚鲁进，参判赵荣国式暇，参议南泰齐未肃拜，右副承旨李应协进。兵批，判书李天辅病，参判李普赫入直进，参议洪益三病，参知未差，左副承旨权一衡进。

○以黄景源为承旨，尹东浚为大司谏，以李昌儒为司谏，以南泰赫、李师祚为掌令，以李晋吉为持平，以朴昌润为献纳，蔡济恭、李儁徽为正言，申𬀩为副应教，林象老、金尚耉为校理，金致仁为副校理，李得宗为修撰，李亮天为副修撰，金善行为司书，金致仁为兼文学，李显重为兼东学教授，徐命彬为礼曹判书，柳健为吏曹正郞，李万育为兵曹正郞，李仁源、韩德孚为兵曹佐郞，柳思钦为礼曹佐郞，李厚达为典籍，李徽之为平市奉事，徐好修为敦宁参奉，尹勉教为清州牧使，兪迪基为唐津县监，郑玉为木川县监，许汇为兴阳县监，尹尚复为兴德县监，金重泽为掌苑别提，兼执义任𪼛，居昌府使韩光德仍任，星州牧使闵百男仍任，礼安县监朴处厚仍任，领敦宁丰原府院君单，赵显命。

○副护军元重会，副司直南泰耆、曺命采、吴彦儒、尹光毅、宋征启、韩光协，副司果金善行、金履健、李五岳、黄在河，同知单韩弼良，佥知单申晣。

○吏批启曰，司仆寺正金尚耉，成均馆司成曺允济，受由过限未上来，并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应协曰，俄已下教，今番启覆，以新除授玉堂金致仁入之。

○本院启曰，呜呼，此何等时耶，上天威谴，咎征沓臻，渊衷激恼，举措失平，众情危惧，中外鼎沸之日，复月轰烨之异，又何为而作耶？二气荡轧，霰雹交集，诗人所谓，不令不宁者，今日之谓也。呜呼，人事失于下，则谪必见于上，感应之理，捷如影响，圣学高明，穷格既深，天人相与之际，盖尝讲之熟矣。以寅畏之诚，值无前之灾。伏想丙枕警惕，震乎宸衷矣。噫，目今光景，真可谓流涕痛哭之不足者也。以圣上忧勤惕励之心，今反深拱穆清，废阁万机。一月两次之引接，犹觉间阔，而反有寝止之命。五日叩阁之呼吁，仅获一觐，而未承兪允之旨。圣心矶激，辞教非常，上下睽乖，情志否隔。公车沥血之章，一例靳批，军国机务之奏，有入无出。时急禀启，亦并担却，扞格相持，靡所止泊。人心波荡，国势岌嶪，罔知税驾之所。似此气像，将何以回疾威而迓休命哉？顾今悦豫天心，转移消弭之图，不宜他求，惟在殿下，渊然深思，惕然回悟，亟收前月卄二日之传教，此最今日第一急务。伏愿圣明，克体泰九之时义，深惩否六之暌阻，迅迁风雷之益，俾仰日月之更，频接臣僚，延访畴咨，以尽应天以实之道焉。臣等忱诚浅薄，既不能碎首灭死，多日焦迫之中，又见此降灾之荐酷，陨心坠胆，悸不自定，耿耿忧兢，略贡衷悃，惟冀圣上之省察焉。答曰，懔惕之意，已谕减膳之教，而其勉切实，宜益勉焉。

○本院达曰，呜呼，自古有道之国，未尝无天灾时异，可惊可愕，而惟其侧身修行，备尽消弭之道，故灾不为灾，国遂以安谧也。乃者秋冬之交，雷电之异，式月斯生，上下忧惧，惴惴焉如不保朝夕。昨夕轰烨之灾，比前尤可惊心，光景震荡，大雨如夏潦，未知皇天谴告，何为而若是荐叠耶？伏想我邸下，受大朝明命，代理机务，临履渊冰，日夕孜孜，而灾异之沓至，有非前闻，天人之际，不相孚如此，臣实惝恍，莫省其由。然灾不虚生，必有所感。或者邸下狃于荐降之灾，恐惧修省之策，未得其要而然欤？今此转移之道亶在邸下之一心，临事猛省，毋令间断作辍，勿谓荐发之雷，姑无咎害之见于事者。兢兢自持，常若祸机之闯生，不睹不闻之时，一念对越，应事接物之际，罔或少差，以答皇穹之警告，克尽转灾之方，然后可以不负代理之丕责，扶持将危之国脉。苟求今日急务，无有过于此者。若夫勤政懋学之工，是固邸下之所尝勉者，亦多有警咳于左右者也。伏愿无以陈谈而弃之，克尽本源之工夫，以为消灾答谴之要焉，惶恐敢达。答曰，雷异之变连发，懔惕于心，所勉切矣。当体念焉。

○权一衡启曰，今日轻囚放释事，命下矣。取来囚徒案考阅，则承传罪人十八名、刑曹罪人四十六名、各司罪人二十五名内，婢顺丁，驱人成伤罪。奴验夫里，人物驱打罪。青布廛市人金振昌、金光允、李允成、金德重、金德允、金振成、金德柱、金凤龄妻曺召史及婢者斤连等，仪宾府堂上，分付囚禁事，分院书员郑尚裕，宗亲府堂上封馀砂器不为待令罪。和顺京主人崔太中妻金召史，兵曹推考赎钱终不来纳罪。别监尹应莘次知昌起，别监李荣才次知老味等，不入番罪。汉城府书吏孔德弘、金时九、李圣恒、洪夏征、柳弘、崔德麟、朴斗万，使令黄一奉、李重世、九加金等，假称禁乱作弊柴商罪。延安京主人金兴世正妻李召史，书筵厅奴婢贡中间隐置，终不来纳罪。右罪人等，俱系轻囚，依圣教并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应协，以兵曹言启曰，佥知中枢府事柳光夏，素患痰病，近又越添，无望供职。新除授森森坡万户朴重采，老母今年七十六岁，法例所在，决难远离赴任，俱为呈状乞递。边将之亲年七十五岁以上者，许递其任，已有定式。柳光夏、朴重采，并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御营厅把摠崔翊贤，以武经讲连五次纯通，闲良柳兴章、李德培，以军器新备之功，俱有加资之命。而崔翊贤，虽已资穷，未经准职，柳兴章、李德培，系是闲良，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加资。

○又以兵曹言启曰，冬月襦衣，自古有例，而近日冬暖，且心耗之致，今月晩教下教之后，因骑判所奏，乡军愿得襦衣云，闻来予寒。此后十月来番军，九月点考后，先给襦衣，十一月来军，十月点考后，先给襦衣定式事，命下矣。来十一月入番军二百八十四名，点考后，令该曹襦衣题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知中枢赵观彬疏曰，伏以臣于患疮叫死之中，伏闻有二品以上齐会宾厅之举，忧遑之极，担舁赴阙，病妨行坐，不免僵仆，只得联名于启辞中，及其罢归，肿毒益肆，殆无一分生意。今日诸宰之会，不得自力随参，病里悚恨，宁欲无知，乞被谴勘，以存朝体焉。仍伏念目下之事，可谓罔措矣。天灾踏至，祸机莫测，虽使君臣，一心惟日兢兢，以究消异防患之策，犹惧其难济。顾今上下否阻，臣僚之不得进见，已多日矣。始则命停一月两次之对，终又有大小公事倂入东宫之教，辞旨激恼，多有不敢闻者。以我殿下典学之工，勤政之诚，乃为此过中之举于遇灾修省之日，殊非所期望于圣明之时者也。说或有不槪之言，煞昧轻重之体，以天地许大之量，惟宜谈笑而处之。今乃转辗层激，至于此境，此莫非在下者不能以诚事君之罪也。如臣之世受国恩，义在死酬者，适遘危疾，亦不得碎首殿陛，以效血忱，臣诚死有馀罪矣。呜呼，圣上之不豫于近日者，盖由于不匮之孝，靡所不至而然。殿下之有此过举，以致机务久旷，国事罔涯，不瑕贻东朝之忧念乎？圣虑及此，其必翻然回悟，不待群下之苦争矣。伏乞不以人废言，俯赐虚纳，亟降开阁视事之命焉。病气昏短，语无伦脊，只增危悚。臣无任云云。

○户曹判书金尚星疏曰，伏以臣偶患疥疮，遍体斑烂，自背至胫，无不成肿，而关格之证，一时交剧，僵卧乡舍，全不省事。此际伏闻有非常处分，五内震遑，未暇自恤于一身生死，担舁来伏于阙下者，今过三日。而丑恶之证，便同籧篨，跬步不能自运，无以入参于宾阁之列。今始收拾神爽，略贡愚忠，臣诚死罪死罪。呜呼，此何时也，此何事也？十月之雷，三夜交作，中外惊沸，殆若危亡之迫在呼吸，则天时人事，可谓于邑。然而妄以为殿下，则摠揽大纲，东宫则代理庶务，寅畏于穆清之中，咨诹于𬣙谟之际，振发精彩，导扬和气，政令事为。动合天理，则转灾为祥，特不过造次间事耳。夫何一事二事，辗转激恼？其所以日下公车者，无非不敢承闻之教，而熙政一席地，又复牢闭矣。臣愚诚死罪。万机至重，天工难旷，而少有圣心之不豫，轻示处分，臣未知殿下之为此过举，今几番也。天怒赫然，正宜侧躬修省，而近日气象，比如大冬严雪之索然，殆不似大圣人中和规模，则惜乎三十年圣学工夫，正欲得力于何地，而因一喜怒，自损天和。臣亦经幄旧僚耳。每瞻苍颜皓发，自有非昔时之感。而晩来进德之工，狃于苟安，自此百尺竿头，恐无以更进一步，思之及此，自不觉病枕之汍澜也。殿下于述编，亦言之矣。以遇事触发，深戒圣躬病痛，而事过生悔，犹夫如前者，频复不已，此何故也？国势如此，时忧如此，安危失一，大臣犹属馀事，臣之为明主慻慻者，平日仰期于殿下，不在尧、舜之下，而今以汉高引喩，大非平日羞比之意。殿下自期之渐衰，臣窃伤之，心焦气急，未暇长语。伏乞圣明，快然开悟，特许引接臣僚，并命收还传教，以幸国事，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

○副校理郑弘淳疏曰，伏以臣之复命还朝，才数日矣。目见近日气象，已不胜其忧叹。而连夜雷电，一倍惊心，明发不寐，憯不知其故，仰惟丙枕惊动，惕然祗畏，所以反躬而修省者，当复如何？噫，雷之收声，始在仲秋之月，过是而雷，无非灾也。而孟冬之月，则天地闭藏，纯阴方极，雷在此时，为灾尤憯，一之已甚，其可再乎？况自季秋至五至六者乎？况轰烨之壮，去夜尤甚者乎？未知殿下所以应天者，有不足以底豫而然耶？抑天之惠于我殿下，欲警告而玉成之耶？噫，一朔之内，两次入对，犹恨其稀阔，三司随入，近有成命，相告以为喜，夫何向者既阻？儒臣之随入，又于日前命停，望前后之入侍，显示厌薄，有若牢拒，未知圣心，因何激恼，转辗至此？遇灾修省，振励为急，则稀阔之入对，宜增其日数，罕接之臣僚，并许其频入，咨诹善道，延访阙政，消灾答谴，有不容缓。而乃反如怒如疑，居泰成否，大小忧郁，百隶解体，未知殿下，何为而如此哉？在昔宋孝宗乾道丁亥十一月戊辰，大雷，诏书下者，频失其平，是时朱子宿上蓝寺，通夕不眠，呼烛作书于枢密刘珙，极论人君遇灾修省之方，以譬人子事亲之道曰，不幸父母颜色不和，为子者当左右承顺，以祈悦适耶？当诟詈妻孥，驱击僮隶耶？至于人君事天之道，何独不然？仍责珙不能开陈，此固出于朱子爱君忧国之至意，而亦可以感悟千古之人君矣。噫，使朱子，见今日气象，其可谓合于修省之方，而得于事天之道欤？我殿下涵养有素，精义入神，何不默念于天人之际，以自尽夫恐惧兢业之道乎？臣愿频召大臣、备堂、三司，以讲消弭之策，两次入对，亦命如前举行，以为修省之一道焉。臣之私义，既不敢晏然冒出，诣直陈箚，而忧爱之极，实有朱子蓝寺不眠之忧，玆敢随牌而略陈之。惟圣明留神开纳焉。臣无任云云。

○持平安致宅疏曰，伏以我圣上敬天之诚，奉先之孝，勤民之德，格于上下，上天垂骘，祖宗降祉，元孙之庆，大慰含生之颙望。神水效灵，圣候康复，亦莫非惟天惟祖宗眷顾之休。凡有血气之类，举莫不欣欣相庆。而况臣以遐方下土之贱踪，夙蒙拂拭之恩，今忝侍从之列，其所感戴懽忭之忱，固出于秉彝之性。而顾以才疏性迂，百不犹人，言责重地，自知不堪，泯嘿循省，尸素多恧，惟愿一登文石之陛，以遂承颜之诚，一觐重离之光，以副延颈之悃，然后退归乡里，依旧闲散，乃分之宜。而近者三司，勿令随参于筹筵，则玉阶寸地，臣无路以趋进，小朝次对，亦每頉停，则铜龙门前，臣不可以径入。名虽言官，而言之深者，无以得彻，言之浅者，又不见槪，则臣之蹲冒，可谓郞当矣。乃者雷电之变，至有减膳之教，而应文之章，臣又病未能焉。儒臣噤嘿之讥，臣实当之，方且惶愧悚懔，控乞谴罢之不暇，而耿耿愚衷，区区忠爱，窃不能自已，敢此附陈焉。臣窃惟我殿下，临bb御b以来，夙宵警惕，一念忧勤，馀二纪犹一日，贻谟既裕，付托得人，摠揽大纲，庶绩其凝，尤宜其保啬圣躬，以慎动作之节，安养静神，物来顺应，刚制血气之怒，懋膺平格之福，是臣之所祈勉于殿下也。噫，言路久塞，实为无穷之虑，以言获罪者，多为覆车之戒，台阁之寂寥，莫近日若也。幸而有两谏臣，乃能冒雷霆之威，效芹曝之诚，可谓朝阳之一鸣。而还给其章，已感容受之量，旋命递斥，亦欠逊逆之求。彼谏疏中措语，诚有不能审慎处，而圣上既赐诲责，则亦足以惊之矣。乃以不即引避为罪，而谴递之。夫当避与不避，或速与或迟，宜视台阁之自处，须察事势之或掣。而昨以忙后错了，责两臣，今以不即来避，罪两臣。臣愚死罪，窃恐有违于张参政戒新进之意也。伏愿还收两谏臣递差之命，以光转圜之圣德焉。噫，节义者，维持宇宙之栋梁，扶植风教之柱石。苟有伏节死义之臣，则人主之所以褒恤而激励之者，靡不用极矣。肆惟圣上温幸之日，特轸湖西节义之臣，赐祭之命，至及于洪霖。非但忠魂烈魄，感泣于九地之下，凡我臣庶之激昻耸动，当如何哉？以臣所闻见，犹有遗漏之叹。镇川金天章、清安张(张))潭，殉节蹈义于戊申之逆乱，其详具载于《勘乱录》，朝家已为旌褒，而今番遍恤之典，独漏此二臣者，伏愿并加褒愍之恩焉。噫，崇儒重学，固圣上之所先务也。进前善gg前进善g尹凤九，学有渊源，望重朝野，行宫赐对，恩礼旷绝，而未见后车之载，士林缺望，不承权舆之咏，搢绅咸咨。伏愿益敦诚礼，招致京辇，使之出入两筵，启沃转迪，则其所裨益，岂不弘多也哉？臣荐蒙恩除，蔑效涓埃，识见卤莽，文辞拙涩。国计民忧，臣不得以与言，天灾时变，臣不得以指论，草草数语，只出赤忱，惟殿下，恕其狂疏而裁择焉。臣无任云云。

○副校理郑弘淳箚曰，伏以，呜呼，殿下欲置今日国事于何地，而为此无前之举耶？灾异荐酷，群情忧惧，正宜君臣上下，一堂吁咈，以讲消弭之策，而奈之何圣心层激？严教连下，阍陛久阻，中外鼎沸，而五日宾启，兪音终邈，噫嘻，此何景象也？幸于昨日，特下待少愈下教之批，大小颙若，庶几得进于方寸之地，聚首恭俟，日已晩矣。尚无赐对之命，譬如霜雪之中，阳意乍萌而旋阏，诸臣焦郁之忱，固无论。而在圣人转圜之德，亦岂不有歉乎哉？圣候虽有欠安之节，便殿卧内，从容引接，夬通积否之情，克尽修省之方者，此在殿下一转移之间。而咫尺弱水，挥拒愈甚，臣于此，实欲痛哭而不可得也。臣前日陈疏，未承批教，又随诸臣之后，镇日求对，而诚微人轻，终未上格，忧惶震灼，诛罚是俟。而区区愿忠之怀，不能自已，辄复冒入文字，仰干宸严。伏乞殿下，廓然回照，亟许引接臣僚，前后不敢闻之教，并即还收焉。取进止。

○又箚曰，伏以今日之雷，又何为而发也？冬雷为灾，一犹灾惊心，况至于七乎？声光虽不大，犹极悚懔，况轰烨之壮，今夏所未有者乎？呜呼，天人一理，如影如响，以近日景象，谓不足以致此，则臣不敢知也。向来雷异之始见也，减膳责己，辞教恻怛，若可以底豫天心。曾未多日，圣心激恼，一月两入侍，既命寝止矣。政事，取禀，又还给矣。大小公事，又不许入矣。满庭惊惶，罔知攸措，大臣以下，叩阁几日。而天听邈然，拒绝愈甚，最晩赐对，人皆动色，半夜前席，终未回天，此固群下忱诚浅薄之罪。而殿下之过举，岂不愈往而愈重乎？臣闻消灾以兢畏，未闻应天以威怒。设有可怒之事，在于无灾之日，只当以程子所谓忘怒观理四字，处之。以殿下圣学，平日讲此义，非不烂熟，而独于近日事，不能消受此工夫，一转再转，激恼冞深，殆若忽于畏威省躬之方，岂不慨然之甚者乎？臣日前之疏，引朱子与刘珙书中语，有所陈戒。朱子当时之所忧叹，有若画出今日光景，倘殿下从容取览此书，则犁然有会，幡然开悟也，不待臣言之毕矣。今日修省之方，能改之道，唯在于收还前后不敢闻之教，平心霁怒，频接大小诸臣，亟讲消弭之策，千万颙祝。呼烛不眠，冒进忧爱，以冀圣明之开纳焉。取进止。〈以上疏箚，并无批答还下〉

○右参赞元景夏箚曰，伏以臣，即文政殿奉教考校之臣也。殿下尝下教曰，予有过举，卿等持《自省编》而求对。臣懦㤼不忠，未能奉承圣教，而特命推考，臣钦诵我殿下导言之圣德焉。臣于田庐濒死之中，伏闻圣上，复有过举，震惶担病，直诣禁扃，奉《自省编》而阻登文陛，于今三日。呜呼，使陛下，有斯过举，固群下之罪，而臣惶恐死罪，殿下亦有所失也。臣伏睹宾厅启辞批旨，若曰欲陈孝悌之道，而至于是耶？臣诚庸愚无状，尝诵《孟子》之言，非尧、舜之道，不敢陈殿下之前。而夫尧、舜之道，孝悌而已。惟我殿下有尧、舜大孝，所以尊奉东朝，庸有其极？今殿下深处高拱，大小公事，挥却不听，上下否阻。而国事泮涣，此何景像也？此何举措也，臣不胜徊徨流涕焉。殿下，独不思庚申慈教乎？臣窃观皇明史，万历十年秋八月，皇元子生，加进太后徽号。今年八月之庆，一何似万历十年秋八月也？元子、元孙诞弥之庆，俱是古今臣民舞蹈欣忭者也。臣于欢庆殿献贺时，未及陈皇朝故事，臣至今恨叹。伏乞殿下，稍霁威怒，亟召大臣诸宰，俾陈衷悃焉。咫尺前席，便隔溺水，敢依朱夫子延和之箚，冒万死沥血陈吁，惟殿下留神而省察焉。取进止。〈批答在筵说〉

○又箚曰，伏以臣，伏阁号吁之馀，幸登文陛，而诚浅言拙，未格天听，抑塞退出，终宵焦熬，有臣如此，惟愿遄死。耿耿愚悃，未及仰陈前席，臣尤死罪。杨子曰，事父母自知不足者，其舜乎？先正释之曰，自知不足者，其心常若不足也。呜呼，惟我圣上，以大舜之孝，事圣母五十年如一日，举国臣民，孰不感诵？而殿下尊奉东朝之诚孝，常若不足，如大舜焉。臣尝以万历故事箚陈，而窃稽《明史》，太后之慈，神皇之孝，皇朝我朝，古今一揆。矧我圣母，母临五十载，岂但四百年绝稀之庆？寔皇朝所无而我朝独有也。臣于昨筵，伏闻爱日二字之教，而方寸自激。古人有言曰，读李密陈情表而不流涕者，非孝也。而况圣上恳恻之教乎？此日易过，孝子攸惜。万历皇帝五年之间，再上太后徽号，而不待王锡爵，申时行诸臣之请，所以尊事体也。臣僇辱自废，屏退丘园，朝议时谟，失心不预，而犬马忱诚，惟欲揄扬吾君之达孝而已。伏乞殿下，恕狂愚而省察焉。取进止。〈批答在筵说〉

○副校理郑弘淳箚曰，伏以惟我邸下，祗承圣命，代理庶务，二年于玆矣。时敏之工，离照之明，可以克享天心，而奈之何灾异荐臻，警告相仍？冬月之雷，至五至六。若夫昨夕轰烨之盛，尤非前日之比，臣诚惊懔愕贻gg愕眙g，殆不自定。伏想邸下，惕然祗惧，当复如何？《诗》云，畏天之威，于时保之。邸下其可不反躬自省，以为弭灾消变之本耶？伏念邸下，于近年讲规之周备，诵习之笃实，非不至矣。而间因睿候之欠和，或至开讲之稀阔，工夫之作辍，诚非细忧。未知邸下，果于燕处之时，虽不能引接讲官，而亦尝亲近书史，不废玩绎之业乎？伏闻日昨书筵，有近日以来，书不在心之令，宫僚传诵，群臣感叹。呜呼，圣心忧恼，满庭遑遑，以邸下洞属之心，安得不如此？第伏念今日圣上之所托付，上天之所眷顾，实在于邸下。而邸下事亲事天之道，乃在于学问之勉与不勉。邸下倘于此时，孜孜问学，真积诚孚，终致圣心嘉悦，天意底豫，转灾为祥，气像和泰，则岂不休哉？岂不美哉？伏愿邸下，加意于此焉。臣目见非常之灾，不胜忧爱之忱，为邸下惓惓者，实倍于他日，终宵直庐，治烛不寐，敢沥愚悃，待朝呈进，唯邸下省察焉。取进止。答曰，览箚具悉。雷异之变，式月斯生，懔惕之心，其何有极？所陈切矣。可不体念焉。

○乾隆十五年庚午十一月初四日巳时，上御熙政堂。二品以上政院、玉堂请对入侍。领府事金在鲁，左议政金若鲁，右议政郑羽良，行司直金圣应，右参赞元景夏，行司直申晩，咸宁君朴缵新，行司直具圣任，工曹判书柳俨，知事李春跻，吏曹判书金尚鲁，兵曹判书李天辅，刑曹判书李益炡，兵曹参判李普爀，行副护军张泰绍，行司直徐命九、郑益河，吏曹参判赵荣国，右尹申思建，礼曹参判李鼎辅，刑曹参判李成中，行司直洪凤汉、洪启禧、金尚翼，大司成郑翚良，行都承旨赵明履，左承旨南泰温，右承旨郑履俭，右副承旨权一衡，同副承旨李应协，副校理郑弘淳，记事官南鹤老、崔台衡、南龙震、朴正源，进伏讫。上曰，都承旨入侍事，注书出往，分付。臣台衡承命出谕。若鲁曰，药房批答未下，故提调、副提调则不得入侍矣。上曰，并入侍事，分付。鹤老出谕。晩、明履追后入侍。上曰，元景夏、金尚鲁、洪凤汉、洪启禧、郑翚良，皆进前，此皆参述编之人，今有所书，欲令见之矣。仍命明履，书传教曰，噫，今番此教，即予苦心。噫，自古为帝王者，览往牒，不乐南面者，其几人乎？噫，予之苦心述编，既云潜邸，是此心，铜阙，是此心，承统，是此心。噫，诸臣事我多年，故非徒予也。追惟昔日，若是眷我，然举措之间，其或过中，其或张大，予虽闷矣，其犹谅心。而噫，今番下教，不过苦心之一节，虽无望前望后之名，诸臣入侍自如也。一何过中？一何张大？然苦心虽然，所因在焉，此正若欲位者兴感而泣，欲舞者，闻鼓而舞者也。然虽或因事，予心陟降临焉，苍苍昭昭，予敢饰焉。噫，此心毫无快矣，而其迹则近快。快者，何？即末梢又教也。自省在左，屋漏在傍，予何自欺？初心则自谓今番下教，若不践焉，将作何如君？国人何以信予？此心尤固蹶然而思。予已暮年，气又日衰，而其若食言违编，是自暴也。亦何事遗我元良，何以谓食言？事有轻重，故手书虽云不食言矣。而听下教，宰臣在彼，因事而动，一也。予何让食言？何以谓违编？所重虽在，触动一也。此违编之一端也。心毫无快意，而国中大小人，岂知予意？其迹则近快，又何辞一快？此又违编之一端也。既知其二，一向固执，则此亦违编也。况述编既云若或违编，命诸臣持此文勉我，而今重宰中，亦有考校诸臣，而连日守阁之际，莫能觉此。噫，二三诸臣，予所期待者，而匆遽之中，其犹若此，况他乎？其尤沉默而扯之，则述编虽百，其臣熏心孰能导达其心，此后嗣王之监戒者，而亦贻燕之一道也。抑满腔之苦心，从今日之苦，请前后下教，一倂寝之。吁嗟，大小臣工，闷予心谅予者，予方自勉，何他及之有？而然交勉之道，焉可忽乎？噫，顷者御诗云，今辰只拜我慈圣，仁政月台涕泫然。予虽浅孝，今日诸臣奉慈圣之道，乃诚其心，即当然之事也。人虽一也，于小官、于重宰、于大官，随处位而存心，亦左道也。今日则大官行小官之志，小官犯大官之事，此亦观风俗纲纪之一端也。噫，半夜御门，一心在重，当其时岂料乎此？其时予心，苍苍可质，即一实也。而彼不谅之臣，欲加名乎我，予将何颜，归拜陟降？此则予心素定，虽大臣、诸臣请焉，予当守其心而已。彼零替诸宗，虽或不谅而过举，所重则在焉。予若从焉，勉我，可也，匡我，可也，从容却之之中，已示发斥之意，则将此而作机关，抑何心哉？为大官惜之，为小官痛之。然予与前领相，自铜阙至今日，君与臣，昔之黑发，今已银，相臣本末，业已知矣。今者之举，不过一快字之病。顷者之谕，非因辞气，今者之谕，其亦诚心，然其心断断无他，业已谅矣。噫，时象之作，何由而来乎？曰非曰是，曰可曰否，互相务胜，转辗乎此。噫，予虽衰耗，熟观世道，而老曰非者，一笔驱之曰是者，一笔称之，便作义理。则噫，半夜集瑞，敢御诗而流涕之意，果焉在哉？亦将何颜，归奏他日？此等葛藤之章，政院一切勿捧。书讫。若鲁等曰，今承此还收之教，实万世无疆之福，而臣等亦不觉感泣矣。羽良曰，今此下教，实圣人之大勇矣。上曰，卿等只苍黄焦闷，而不以述编提陈，为卿等慨然，而亦予之过也。在鲁曰，元景夏箚中，有提及者矣。凤汉曰，今番则可谓小过举，而殿下以不为大过举之意，下教于臣，臣奉以恃之，若金石矣。上又命明履，书传教曰，顷者下教既谕，纪纲人心，国事无一可恃，此岂在下者之过，即凉德无能之过也。今日洞谕三件，谓其纪纲，视国事于楚越，违君命为高致。一或被斥，乘其机寻问，固卧或无他撕捱，寻常违召，代理之初，庶或新焉。不过数月，懈怠甚前，虽或违牌，虽或慢令，元良嫌其自专，无一董饬。昔则虽命代理，拳拳助饬，事不丛脞，今则以予苦心，又无助饬，故百度日解，国纲日下。虽予之过，即元良之自勉者也。以人心言之，于时象则外似弥缝，内实酝酿，百怪日生，嚣嚣日甚，此犹言其甚者。噫，人心若此，时气岂调乎？以国事言之，内而京司，外而诸道，惟以文具姑息为事，无担当国事底意。为守令者，欺道臣为能事，为道臣者，浮张备局为能事，备局因此而亦不信道臣。噫，此弹丸之国，京外相阻，一号令以抑为能，故一状报以慢令为高，若此而甚事可做？且生民之日益困瘁，斯民之不能守分，即一侈字也。纹段虽禁，绫罗自如，自公卿至于舆儓，非至贫，则于食于衣，下于彼，便为羞耻，此亦侈之甚者。噫，临御几卅载年，又近六旬，而凉德无能，纪纲若此，人心若此，国事若此，是谁之愆，是谁之愆？噫，仁爱之今又勉饬，乌可已乎？凡人初则动，再则弛，三则懈，心常慨然者。而噫，述编既云虽无云台之抉，冬暖若此，此心憧憧，岂敢弛也，岂敢懈也？予方若此，况元良乎？自今日，予与元良，又减膳十日，以表不敢弛懈之意。景夏曰，顷者大臣批箚中，以严伦纲宜思太后等字改之，宜矣。上曰，重臣所达既如此，可令抹去矣。仍命书传教曰，前领相许免下教中，以严bb伦b纲四字，左右相箚批中，宜思太后焉五字抹去。启禧曰，臣等焦迫之馀，有此还收之教，诚不胜感叹矣。上曰，顷于卿告归之言，有所感动，欲允从，而予亦出于苦心，故不能从矣。卿尽心于国事，予甚嘉之。闵镇厚、李寅烨，勤于国事，近日始见卿矣。卿其益加勉励焉。启禧曰，圣教之及于臣身者，实逾涯分，臣惟愿肝脑涂地，以效涓埃之报矣。前领相出城时，致欲见之意，故往见则颇有愀然之色曰，减布之政，实是高百王之业，吾今去矣。须极力担当，以善其后，可见其出于诚意矣。上曰，今闻卿言，前领相，于均役事，殊不泛然，其心诚贵矣。而以今番事见之，则一快字，是其病矣。启禧曰，前领相，于均役事，无忘置之时，或送伻，或以书札，连为往复矣。今则既已出城，当与左右相，商确为之矣。羽良曰，前领相，非但与启禧，有此酬酢，臣亦往见，则亦有此眷眷之意，有所相托。而顷日筵中，以轻先减布，反有难支之之意为教，故其心尤为不安云矣。上曰，予果为此教，而非有深意矣。如是变通之后，岂复有担改之虑乎？启禧曰，臣亦以为此后则似无不成之理矣。羽良曰，前领相一快字之教，诚好矣。昔宋真宗，以寇准为𫘤，而前领相，亦不无此病矣。臣于日昨筵中，亦有所仰达者，而前领相，真社稷之臣也。天威震叠之下，可见臣节矣。上曰，予亦岂不知之乎？断断无他则有之矣。在鲁曰，方席稿待命于东门外云矣。羽良曰，如是开释之后，则免相传教，宜有还收之道矣。上曰，领相心事，予虽知之，而今番事则非以为是矣。予意如此，而旋即还收，则非诚实底道理，徐徐重卜，亦何妨乎？若鲁、羽良曰，下教如此，诚好矣。臣等岂有更达之辞乎？上命书传教曰，大臣置处政事，今日为之。履俭曰，臣当进去于方物奉裹，而书状，尚未付军职，何以为之乎？上命书传教曰，书状官任𪼛，即为口传付军职。在鲁等曰，昨日雷雨非常，圣体，若何？上曰，近日时气如此，气甚困惫矣，今则少愈矣。若鲁曰，搔痒之候，近日，何如？上曰，今番温洗，不免草草，近以汲来之水熏洗，颇有效矣。然不必多汲以来，以贻弊矣。在鲁等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在鲁等曰，王世子气候，何如？上曰，好过矣。若鲁曰，俄者药院启辞，宜有下答之道矣。上曰，承旨书之。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一样。勿为入诊。若鲁、羽良曰，昨日雷异又极非常，其在应天以实之道，宜择辅相，斥退臣等，改卜贤德，伏望。上曰，所达过矣。若鲁曰，东朝宝算灵长，母临将五十年，实国家稀有之庆，庄烈王后周甲，先朝行崇奉之礼，殿下亦特命举行，宜矣。上曰，不知慈圣之意，岂可遽为下教乎？若鲁曰，即今天灾如此，故臣等姑未陈请。而若明年则恰为五十年，自当仰请举行，而外间妄揣天意，或以为今番圣上激恼，由于不请崇奉，议论不胜纷纭。而今此传教中，以世道嚣嚣为教，外间可以释然矣。此事自上，当特命举行，何待臣等之请乎？圣意断然如此，而外间之妄揣如此，臣实痛之。在鲁曰，至于东朝事，自上特命举行，宜矣。上曰，卿有老亲，则亦当不禀而举行乎？明履曰，既有置处政事为之之教，政官使之出去，开政，何如？上曰，唯。尚鲁曰，玉堂当差出，而多在违牌坐罢中，何以为之？上曰，并叙用。若鲁曰，居昌等三邑守令，以进上干柿之腐伤，自太常，草记罢黜。而居昌之民，日日呼诉于备局，以为将失善治之倅。进上事体固重矣，而亦宜有参酌之道矣。上曰，并仍任，可也。羽良曰，殿下每一过举，国事辄致落下，实为可闷，此后则必大加圣念，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今番则予非有辞气而处之矣。景夏曰，皇朝事，与我国今日事，甚相符。故臣有两次箚陈者，乙览为望矣。上命内侍，并持来，仍命承旨读之。羽良曰，臣亦见之，而未知其衬好矣。神宗皇帝垂恩东国，实万世难忘，而其时政令则岂必尽为效法乎？景夏曰，非斥大明典章，臣所未知也。上曰，不必生葛藤矣。仍命书箚批曰，省箚具悉。今日下教，既云述编，今览箚陈，可谓不负考校时下教，而所引古史，可谓盛事。噫，母临五十年，国乘罕有，爱日之心，奚待群下之请？而其所泯默者，养其志也。不敢以请，即一也。又命书箚批曰，省箚具悉。引古事而眷眷，其心尚矣。已谕初批矣。上曰，均役事，诸道报来者，更有几许耶？启禧曰，畿内、关东，以隐馀结报来，均税使修送税案矣。上曰，其报来之数，果得相当乎？启禧曰，姑未的知，而海西报来者，与所料量，大段不足矣。免税一事，前领相，有所留意，而淆乱特甚，猝难厘正矣。上曰，免税事，似然矣。诸臣遂退出。

○同日初更，上御熙政堂。刑曹堂上及玉堂引见，刑曹判书李益炡，参判李成中，右副承旨权一衡，副校理郑弘淳，记事官崔台衡、南龙震、朴正源，入侍。诸臣进伏讫。上曰，金大成事，果问大臣而来乎？成中曰，臣往受献议于左右相及领府事，而领相则出在城外，故未得问之矣。上命读收议。益炡读之。上曰，大京，即大成之弟，而徐万得，其外三寸乎？益炡曰，然矣。上命书传教曰，以清州金大成事，令秋官，问于大臣，登对，禀处矣。今闻所奏，大臣之意亦同，金大成减死远配，金大京，参酌定配，徐万得，大成，既已减死，则今不可施以从而不加功之律，放送。上曰，被配人擅离之罪，何如耶？成中曰，刑问三次，即其地还配矣。上又命书传教曰，顷者惠永定配，不过严饬之意，而方当大赦，此等幺麽，不可特放。道臣特教，亦难置诸放中，待其状闻，令该曹置放事，分付该曹。上曰，秋曹文书，当入于启覆者，为几度乎？益炡曰，即今为十一度，而入水原文书，则当为十三度矣。上命书传教曰，启覆初覆，以初八日，再覆初九日，三覆十二日举行，入侍，依近例抄定入侍。上教弘淳曰，启覆时，如有可争处，引经据义，执疑以达，可也。仍命书传教曰，启覆文书数多，曾前付儒臣详阅以奏，况此时乎？寒殿酬应，诚难。虽令世子替行，亦有旧例，其欲躬行者，所恤人命，详阅文书。或可疑者，或引经据义者，以奏之意，既已下教于入侍儒臣，替直之人，泛看以入，是岂予意也？承命儒臣，其令初三覆入侍，一人待新除当为下教，令二人，担当详阅，以副予钦哉之意。弘淳曰，臣于御史复命时，欲有所达，而迫曛匆卒，未及仰陈矣。暗行时闻平泽人辛弼复，胪列同县居进士姜浩溥、渊溥兄弟豪强非理等事，呈议，送营门行查。温阳郡则浩溥等多般行赂，又复诱胁弼复，使之逃走，俾作状者理屈自走之迹，终至于无事脱出云。故该邑行查时，刑房等推问，则果如所闻。今此所为，已极可恶。而辛弼复议送中胪列者，亦为廉问，则其缔结官家，武断乡曲，本是伎俩。而邑子干政之题，至为本倅殿最之目，牟利虐民之状，又腾营门议送之题，则其罪状之难掩，已无可议。而其姊丧行时，与大臣之行争道，至有驱打前辈之事，其强悍无忌，亦推此可知。臣皆为捉来，而并刑兄弟，或致两毙，则亦有所不忍者，只刑其弟而来矣。然其在为民除害惩砺他人之道，不可不严处，并为定配，何如？上曰，为民除害之道，不可置之，并远配，可也。上曰，承旨出去后，秋曹囚徒案取来，轻囚放释，可也。上曰，安致宅，有所上书云，是何处人也？益炡曰，咸平人也。上曰，张潭，果是戊申效节者乎？成中曰，然矣。而事在《勘乱录》矣。上曰，虽致祭于洪霖，岂可人人而致祭乎？诸臣遂退出。

11月5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坐〉。左承旨南泰温〈坐直〉。右承旨郑履俭〈陈书受由〉。左副承旨南泰耆〈坐〉。右副承旨李应协〈坐〉。同副承旨黄景源〈坐直〉。注书南鹤老〈病〉崔台衡〈仕〉。假注书李徽中〈仕直〉。事变假注书丁志复〈仕〉。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赵明履达曰，明日常参，取禀。令曰，停。

○以南泰耆为承旨。

○南泰耆达曰，大司宪曺命教，执义申暻，掌令南泰赫、李师祚，持平李晋吉在外，安致宅牌不进。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赵明履达曰，左承旨南泰温，右承旨郑履俭，今日不为仕进，新除授同副承旨黄景源，不为出肃。并即牌招，何如？令曰，依。

○南泰耆达曰，持平安致宅，及今日政新除授台谏，并待开门牌招，以为推移进参于次对之地，何如？令曰，依。

○以持平安致宅，正言李儁徽等牌不进罢职令旨，令于南泰耆曰，并推考徽旨捧入。令于南泰耆曰，大臣、备局堂上引接。

○传于李应协曰，均役厅诸堂，午后入来，注书南鹤老身病，代以李徽中为假注书。

○南泰耆启曰，均役厅堂上金尚鲁、赵荣国、洪启禧，依下教来待矣。传曰，诣阁。

○南泰耆达曰，副校理郑弘淳，以其亲病，陈书经出，原书才已捧入矣。所当直捧禁推徽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令曰，依。

○赵明履，以弘文馆言达曰，本馆下番阙直，事甚未安。新除授副应教申𬀩，校理林象老，副校理金致仁，副修撰李亮天，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校理金尚耉，时在京畿杨州地，修撰李得宗，时在果川地。经筵入番事紧，请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令曰，依达。

○以副应教申𬀩，校理林象老，副校理金致仁，牌不进罢职令旨，令于黄景源曰，并推考徽旨捧入。

○黄景源达曰，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副应教申𬀩，校理林象老，副校理金致仁，既有只推之令，修撰李亮天，书批已下，并更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令曰，依。

○赵明履，以礼曹言启曰，来十一月二十四日冬至，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陈贺时，王世子致词陈贺之节，依例磨炼举行乎？敢禀。传曰，权停。

○又以吏曹言达曰，工曹正郞李廷镇呈状内，身病甚重，势难察任云，今姑改差，何如？令曰，依。

○右承旨郑履俭书曰，伏以臣八耋老母，疾病沈顿，宁日恒少。近因日气乖常，调摄失宜，自数昨，患感忒重，咳喘苦郄，唇㾿兼发，毒气大肆，多试药物，症势无减，飮啖专却，神息如缕，凛凛有顷刻莫支之虑。而适值朝家多事之时，不敢言私，黾勉供仕矣。夜来症情，益复危剧，臣左右扶将，焦煎罔措，有不忍暂时离舍者。召牌之下，趋承无路。玆敢随诣阙外，略陈短章，仰暴危恳。伏乞离明，俯垂谅察，亟许递免，以便救护。仍治臣渎扰之罪，不胜幸甚。答曰，览书具悉。尔其勿辞，救护母病。

○判义禁李箕镇书曰，伏以当此天灾孔酷之日，圣心激恼，严教荐降，至有臣子所不敢奉承者，大小臣僚，惊惶罔措。何幸日月回光，丝纶涣宣，此诚臣民无疆之庆也。伏惟睿情欣悦，当复如何？臣于垂死病中，不敢息偃在床，担舁进伏于阙门之外，昼夜焦灼者，五日。昨昏始得退还私次，而重裘厚拥，尚为风寒所触，浑体如束，手足厥冷，移时昏窒之馀，精神恍恤，言语蹇涩。明是病患类中之渐，挟感重发而然，若不及时救治，缕息之绝，只在顷刻。见方飮药求汗之际，以臣所带金吾之任，召牌特临。而危凛之喘，蠢动无望，玆不免坐违。大朝饬励之下，首犯逋慢之罪，惟万戮是俟。况今冻狴滞囚，而裁谳无期，铸铜有命，而奉行末由，其在国体公务，尤不容一任瘝废。伏乞邸下，亟将臣禁府惠堂两兼任，先赐变通，仍下臣司败，勘臣负犯，以严朝纲焉。答曰，览书具悉。卿其勿辞，俟病间从速察任。

○副修撰李亮天书曰，伏以臣顷叨台职，连以违傲坐罢，分义亏失，罪戾增积，杜门屏伏，愧惧常切。不料曾未几何，恩叙遽降，乃于千万梦想之外，继伏承玉署除旨，荣遇有加，恩光一新，臣且惊且感，神爽震越，益不知所以自措也。念臣资性庸𫘤，学识卤莽，揣量本末，无所伦比。而徒以幸窃甲科，苟循资格，半年之间，获处清班，自顾侥幸，实逾常分。每闻除命，寝食靡宁，直欲逡巡逃避之不暇，是以一味退缩，专事控免，未尝敢为冒进之计。矧惟瀛馆清切之选，系是经幄论思之职，责任甚重，地望非凡，虽在鸿儒宿学，经术足以资启沃，才识足以备顾问，犹且低回辞避，而不敢居。如臣贱劣，岂容冒受？不惟在臣私义，有逾滥之惧，抑亦上玷官方，有淆杂之讥，是臣所以俯仰怵惕，不敢顷刻而自安也。噫，出身逾年，不为不久，历职侍从，不为不遇，受恩徒重于丘山，报答自蔑于秋毫，而徒然坐进名涂，躐致荣宦，贪恩冒宠，恬不知耻，则一时之讥议，臣何以自免？而在圣朝综核之治，亦岂不有累也哉？玆当馆直不备，召牌俨临，而无路承膺，冒死陈恳。伏愿离明，俯垂鉴谅，亟赐镌免，以重名器，以安私分，不胜大愿。答曰，览书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副校理郑弘淳书曰，伏以臣之自来情势，与已递诸僚无异，固已矢心一递。而适值大朝，有非常之教，他不暇顾，章皇求对，三日阁外，五内震灼，而反顾惭恧，亦不能已。何幸天心开悟，引接有命，猥随诸臣之后，获睹日月之光，都兪一堂，回否为泰。今虽退塡丘壑，亦复何限？第臣处义，既不能因仍盘礴，而且臣母病，遇寒添剧，诸症一倍，痰冷流注，咳喘苦剧，以至寝食俱废，气息昏缀，惊焦之极，不能安住。略控短章，径出禁门。伏乞睿慈，亟削臣职，以靖私义，以便护视焉。答曰，览书具悉。尔其勿辞，救护母病。

○乾隆十五年庚午十一月初五日巳时，王世子坐时敏堂。大臣、备局堂上引接。左议政金若鲁，右议政郑羽良，行司直金圣应，右参赞元景夏，吏曹判书金尚鲁，行副司直洪凤汉、洪启禧，左副承旨权一衡，记事官崔台衡、丁志复，记注官任玮，记事官朴正源，入对诸臣进伏讫。若鲁曰，日候不适，此时睿候，若何？令曰，一样矣。若鲁曰，近日则感候，何如？令曰，今则差愈矣。若鲁曰，臣等昨日入侍，而大殿气候，夜间何如？令曰，安宁矣。若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令曰，安宁矣。若鲁曰，中宫殿气候，何如？令曰，安宁矣。若鲁曰，元孙气候亦一向安顺乎？令曰，然矣。若鲁曰，闻有胎毒之候，牛黄解毒丹，以乳道用之云，牛黄，是圣药，诚好矣。而易于损气，且即今是百日之内，不得已然后用之，宜矣。令曰，唯。若鲁曰，九月以后，雷异荐叠，至于再昨，则轰烨之变，尤极非常，其为懔惧，不可形达，未知有何祸机，伏在冥冥，而天之警告，若是丁宁矣。为国之道，专在辅相，而臣等庸钝无状，以致天灾若是，此皆臣等之罪也。伏愿导达大朝，亟赐谴退，以答天怒焉。令曰，代理之后，天灾如是，此余有所失而然矣。辅相何有乎？若鲁曰，臣等亦岂无仰勉于邸下者乎？邸下于政事，无一毫废堕者。而但讲学工夫，恐有所未尽者。近日虽以感气欠宁而然，而书筵停止，已至多日，此甚可悯。两筵之外，亦必潜心勤苦，勉勉孜孜，无或间断，则可以缉熙光明，德化自然覃敷，敢以是仰勉。令曰，所达是矣。羽良曰，左相既尽达，臣无容更事陈勉，而学问贵在接续，两次书筵，无停撤之事，则亦不可谓不接续。而若心不专一，则虽日开两筵，辄有生疏之患，亦必潜心游泳，无少间断，是臣区区之望也。令曰，所达是矣。若鲁曰，近日臣等无状，贻虑大朝，至承不可奉行之教，累日守阁呼吁，以致气候惫困，眩气有加，群情焦迫，举国忧遑矣。昨日大朝翻然回听，前后下教，并命收还，臣等诚不胜欢欣感泣矣。羽良曰，臣等焦遑罔措之馀，遽承昨日还收之教，诚不胜钦叹矣。令曰，上下累日相持，余心亦为焦迫矣。昨有还收之命，诚为欣幸矣。若鲁曰，此乃统制使郑缵述申本也。助罗镇船沧事，当移筑于新占之处，而大疠风波，未遑整顿，差待明春移筑事为请矣。船沧移设，虽似重难，旧基既不可用，而新占处风藏水深，且甚便近。库舍厅廨，可以仍旧用之，则役事无张大之虑。帅臣既遣虞候，摘奸状请，依所请待明春移设为宜，许施，何如？令曰，依为之。若鲁曰，此乃庆尚监司闵百祥状达也。今年各山城谷物，所当捧上山仓，而牛毙难输，有甚于凶歉之岁，姑为捧留邑仓，待明秋还捧山仓事，为请矣。运纳山仓，果有民弊，而军饷体重，捧留邑仓，有非重不虞之道，而道臣所请如此，折半则运纳本所，折半则捧留邑仓，待明秋还纳本所为宜。以此分付，何如？令曰，依为之。若鲁曰，庆尚监司闵百祥，以本道诸色军代頉时，兵水营岁末磨勘，自是法典，而今年则朝家别成节目，使监营专管，则兵水使之更为磨勘，不但叠床，民弊不赀。依近例各营磨勘，勿为并行。明年且当水陆军大都案改正之限，而臣营既有新勘之成册，则兵水营所勘者，亦不出于此成册之外。代定成册毕修正后，分送兵水营，使之考此改案。而磨勘，京司都成册修正日字甚急，限岁前姑为缓徐事，状请矣。今年既令监营，专管详查，则兵水营之又为磨勘，未免叠床，徒为弊端。诚如道臣之言，限岁前，令道臣查实，直为磨勘事，依所请许施，何如？令曰，依为之。若鲁曰，今日次对，备堂进参甚少，事甚未安。悬病不进堂上，并从重推考，何如？令曰，依为之。若鲁曰，湖南监司李锡杓，以病废公务，不得已许递，而新监司李台重，除拜已久，陈书承批亦多日，而尚不出肃，民事殊甚可虑。令政院，别为催促，即速辞朝，何如？令曰，依为之。若鲁曰，臣于今番受由之行，详闻外方消息，则疠疫不无更炽之处。今年冬暖数雨，而雷异稠叠，明年之忧，有不可胜言，牛疫又复炽发，秋耕已多不实，来头民事，节节可闷。屠牛之禁，非不严重，而近多解弛，藩邑诸处，或因造脯，或因筋角之用，亦多许屠之处。当此之时，虽一牛屠杀可惜，不可不严禁，造脯处，只于造脯时，量入屠牛，切勿滥屠，并加严禁。而虽曾前朝家已许之处，限明春一切禁屠之意，严饬诸道。而如是申饬之后，道臣、守臣，不能严禁，或有现发者，则当从重论责，以此意分付，何如？令曰，依为之。若鲁曰，户曹判书金尚星，尚不出肃，曹务积滞，判义禁李箕镇，受由已久，滞囚可闷，并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羽良曰，臣有私情之恳迫者，惶恐敢达矣。臣不才无状，于辅相之职，岂有一分堪当之望？而大小朝敦迫，既出常例，故冒没承膺，幸无大段偾败之事，而近日雷异，极其非常，臣心惶惧，已不可言。而臣之老父，今年八十七，老人筋力，日渐澌缀，臣不专心致养，则将为终身之恨。臣虽在原任，其于国事，岂敢忘忽？伏乞导达大朝，特递臣相职，俾得终养，则古人所谓生陨死结，正臣今日之谕也。令曰，辅相重任，岂可轻递乎？若鲁曰，下答诚好矣。僚相情私，虽可闷矣，而国事亦不可不念，倚任辅相，岂可轻递乎？且今首相已递，只臣老病无能，将何以做得国事乎？古人亦云，先公后私，臣亦私自勖勉矣。羽良曰，臣之情私，僚相亦可知之，而如是仰达，诚为慨然矣。臣若在傍，将护老父，以终馀年，则庶可无日后无穷之悔矣。李密《表》所谓，事君之日长，事亲之日短者，正臣今日情事也。臣若一毫假饰，则天必降罪矣。若鲁曰，岂可使全于孝而忽于忠乎？必思两全之道，好矣。羽良曰，徐庶云，方寸乱矣。臣之方寸，日日乱矣。有难强抑，势将更陈于后日矣。诸臣遂退出。

○庚午十一月初五日未时，上御熙政堂。均役厅诸堂入侍时，吏曹判书金尚鲁，吏曹参判赵荣国，行司直洪启禧，同副承旨黄景源，假注书李徽中，记事官南龙震、朴正源，诸臣进伏讫。上命承宣书传旨曰，今番承旨推房择日时，有不察之事，当该承旨递差。〈出榻教〉上曰，此事寒心矣。戊申不远，而乃若是耶？上曰，文书持来乎？启禧曰，不持来矣。上曰，良役岂不可恤乎？隐结查报者，几道来乎？可以无不足之虑耶？尚鲁曰，只两道来矣。启禧曰，诸处均税使及各道隐结军官等事，一倂报来后，可以知之矣。荣国曰，江原道则不可尽夺矣。官用皆从此出矣。尚鲁曰，未必尽出于此矣。上曰，卿亦经江原道乎？对曰，曾经之矣。上曰，两道不足之数几何？启禧曰，二百同不足矣。然不可尽责于本道矣。上曰，此两道外，亦有隐结乎？尚鲁曰，关西、关北亦有之，而京畿则隐结，当为八百七十馀结矣。然今此经费，虽置剩数，犹有日后不足之虑。而各道隐结，大失于所料，鱼盐之数，太半不及于始料之数，诚为可闷矣。上曰，国家经费，自易至于过用矣。荣国曰，非但隐结，各邑亦有夹加起矣。尚鲁曰，元数优优，然后可以为永久之法矣。荣国曰，鱼盐事可闷矣。海西，初意则可为二万馀两矣。黄晸所报成册内，只为一万二千两矣。上bb曰b，比金尚迪所查有加乎？尚鲁曰，只依初查，别无大段加得者矣。启禧曰，臣闻海民鼓舞之情，又非良役比矣。尚鲁曰，实惠莫大于此矣。上曰，良役，顷者温幸时见之民，不能尽知减疋之惠矣。尚鲁曰，臣在行在时，使人微探民情，则果皆欢欣，而犹有未信朝令之意耳。荣国曰，温幸时则民之不知者，无怪矣。七月令当番，则事在令前，故依前数捧之，愚民之疑信，事或然矣，而只今则庶快知矣。启禧曰，明年则似快知矣。荣国曰，须到辛未年，民始信朝令矣。上曰，我国民情合不如此，其信犹未可必矣。启禧曰，鱼盐之政，益不信矣。盖曾前纳百两者，特减五十两，故民以为，后必有更征之弊而不之信矣。荣国曰，均役则已为金石之典，保无后患，而鱼盐则果不无日后加征之虑，自上严防然后，庶无此患矣。上曰，邦有禁锢之典，而守令犹有贪墨者，彼边镇无识之徒，何所惮而不加征乎？荣国曰，臣则闷矣。初则以十万计鱼盐矣，今仅得七万矣。尚鲁曰，比初区画，大失所料，未知何以弥缝矣？上曰，有志者事竟成。卿等勉之。尚鲁曰，既颁令之后，而不可以不足中止矣。上曰，领相之意，亦如此矣。至于此事，近日时象虽甚，而恐无彼此携贰之论矣。尚鲁曰，此事之不可还寝，人所共知，岂更有异议乎？上曰，日后若有更请二疋者，民必等状而请烹，此事非但予也。元良在焉，安复有此等人耶？领敦宁，或虑均役事之坏破，可谓过虑矣。此事则予所断定，岂有他意？启禧曰，亦有未可知者，乐之者，愚民而已。监司不悦，兵水使不悦，守令不悦，佥万户不悦，内而各司官员不悦，胥吏不悦，不悦者如是之多，安保其无此虑乎？上曰，卿言是矣。至于书付者，亦不无日后倜戏之虑耳。荣国曰，臣则以为，保无此虑，定法之初，至于两次临门，虽三尺童子，皆知其不可变通，宁有此虑？而至于小小节目，不能无沮败之虑耳。上曰，节目间事则果不无此虑矣。尚鲁曰，鱼盐犹不足恃，而隐结都数，合为一千六百馀结，此为实矣。荣国曰，陈田减税，无目前之利，而隐结一款，颇有实效矣。至于除番军官事，则择人然后可为之，曾以此，言于领相矣。上曰，非但此也。何事不在择人乎？荣国曰，各邑专以隐结成样者有之，恐难尽括矣。上曰，隐亦偸也。无隐结之前，何以成官样耶？荣国曰，臣曾经关西，请白之。平安一道则元无田案，故每年以望量收摠，与江原未量邑同，故守令或称续田，或称馀结，而排朔用下，使客支应，皆从此办。臣则以为，六道则虽令纳隐结，而两界则勿问，似宜矣。上曰，然则不可谓隐矣。荣国曰，关西田畓，比三南，则所谓一结几为四五结，盖以眼目度之故耳。关西比关北，又有使日生络绎之事，今不可尽括矣。若依三南例除给，使客支应之需，则或可也。而不然则一依关北例，勿问无妨。上顾景源曰，承宣在东莱时，知有朝令而来乎？对曰，及知而来矣。臣敬奉朝令，颁布于民，则欢声如雷矣。上曰，此则似然矣。今而后虽贪官，无下手处矣。尚鲁曰，此乃大事，而前领相，专当此事，仰体天意，至于各样頉报，或年月题辞，纤悉牢塞，臣常贵之矣。荣国曰，领相之出城也，臣往见之，问以均役事何以为之耶？领相曰，他事虽不敢与知，而至于均役事，亦不敢辞避云矣。上曰，然则以均役事状报者繁乎？荣国曰，然矣。尚鲁曰，领敦宁于此事，严防如一矣。启禧曰，领敦宁，于此事血诚，故昼夜量度，虑有所得者。则虽夜中，必招郞吏，送言于臣曰，某事当如此区处，某事当如此发关，某状当如此题送，非血诚，何能若是乎？上曰，然乎？荣国曰，盖至诚为之，故其知里面事，亦非臣等比矣。景源进伏曰，领敦宁胥命于东大门外，系是大臣去就，敢达。上命书传旨曰，语曰，人非尧、舜，每事安得尽善。予虽焦耗，其于血气，亦不无过焉。以卿气禀，每事焉得皆善？往事虽勿说，今番此举，为卿深慨。而昨日下教已谕，君与相昔之黑发，俱已白，卿之病痛，予知熟矣，卿之丹心，予知熟矣。断断无他四字，非假借之目也，述编既云既言矣，复何深非？今闻待命城外云，此教之后，其若一向过执，岂曰君臣相孚，其勿待命。即为入城，顾休戚与共之义。噫，减之之政，伸予近卅载为民苦心。顷者下教，已示予意，外虽似乎匆匆，究其为民之心，则可谓戚矣。噫，予与卿俱老，于今解弛，更待何时？须有君有臣，然后可能做事，以卿恒日之心，虽解相职，都提备局自如，岂视时原任之异前勤而后忽乎？今召均役诸堂，问其诸道报来者，又令一例质问于卿。噫，其思临殿门之时，岂不竭心？兼示此意，卿须体谅事，遣史官，传谕于领敦宁。〈出榻教〉书至卿之病痛，予知熟矣。顾谓诸臣曰，此乃予实心也。领相文饰之事，终亦非矣。荣国曰，非者非之，亦君臣无间之意也。有何不可乎？尚鲁曰，君臣如父子，实示心曲，亦是好底道理也。上曰，故相臣金堉，时任时管大同乎？启禧曰，时任时为之矣。荣国曰，原任时亦为之，而犹有未了者，故后人继为之矣。尚鲁曰，古例原任大臣，亦参于次对，而提举备局矣。书传谕，命臣徽中，出传史官。尚鲁进曰，定例未正书前，臣有可达者矣。顷见前户判，则以为各司无隐漏处，至于尚方，尤非难云。而雪绵子染红一款，有可禀定者矣。尚方原贡外，自户曹加贸而入者，为三百斤，其数太多矣。上曰，原贡所在，则取用于尚方足矣。安用更取于户曹乎？尚鲁曰，内入之数如此，自今以折半加贸定式，似好矣。虽只如此，户曹所得大矣。上曰，加贸云者，无乃预备耶？尚鲁曰，不然矣。上曰，异哉？此乃予所不知者也。其数何其太多耶？尚鲁曰，自内所用，自然如此矣。上曰，虽内用，勿论巨细，皆必关由于予，而今乃如此，可怪矣。红䌷以全疋入之乎？尚鲁曰，然矣。上曰，全疋之说，尤可怪矣。向者绛纱袍，自内为之矣。使自尚方染入，故省费矣。顷当灯夕，有烛台进排内殿之例，慈殿以不紧却之，仍笑曰，观样次暂时入见，还给无妨为教矣。上令内侍开阁见之。沈吟曰，雨又来矣。尚鲁曰，雪绵子实入十斤，则称缩当为一斤，而四十斤一时入之，则称缩只为三斤矣。上曰，所谓称缩，是何物乎？荣国曰，以各道进上言之，皆有加封者矣。上笑曰，故判书金演，难能者矣。曾见凡所进御者，皆有加数矣。至于此事，极涉怪异，渠母许予欲查问矣。尚鲁曰，雪绵中绵合计，则为五百斤矣。上曰，是皆征于贡人乎？尚鲁曰，贡米则多矣。上曰，曾见庆恩国舅进御之物，皆书外封曰，袋重几何，别封加数，曰进上开封甚难，故如此云，是亦重进上之道耳。今此尚方原贡，虽不加贸足矣。而果入五百斤，则可谓太有馀矣。予见各殿分用之数，则不过为二三斤，而五百斤云者，岂不太滥乎？此非贡人食之者。以蜡烛言之，掖属，与贡人符同盗食耳。从今别启下外，一年所用，书入，可也。例入数书入，则别启下所用，自可知矣。虽户曹加贸，便是别例也。是以曾言于户判曰，别例是难堪者，别例加减，则只在于时王之奢俭耳。上令诸臣进伏。教曰，崔寿基，即赠赞成奉祀孙，曾经郡守而死，而初不娶妻，不能立后，将如何处之？尚鲁、荣国曰，其不娶可怪矣。上曰，寿基为人习习，而至于立后一节，太迷劣矣。今已无后，其奉祀，寿岗家当之乎？启禧曰，然则为夺宗矣。此事臣有所闻，当仰达矣。宗庙守仆金处安，殿下记有之乎？上曰，未能觉得矣。启禧曰，此是常人中识礼者也。上曰，右相之所称赞者耶？予曾见之，其为人，似不了了矣。启禧曰，其人外貌虽如此，博览礼书，所见明透矣。顷日臣家行冠昏礼，故使渠看检凡百矣。渠问于臣曰，崔寿基不娶而死，只有妾女，而此是赠赞成之奉祀孙，不可不立后。未知如何，臣曰，渠既无妻，则虽欲立后，岂有无母之子乎？有弟则当用兄亡弟及之例，无弟则当取从弟或再从，而为其父之后，以奉赠赞成之祭，渠则当以显兄题主，而祔于其祖庙矣。处安曰，然则寿基无弟与从弟，而有再从弟，当以此立后矣。又问曰，士大夫所行之礼，有可据者乎？臣曰，长子夭折，而用弟及之例者，固多有之，而长子无妻而死，如寿基者，岂有之乎？有一事可以傍照者，慎独斋夫人，废疾，故不为立后，宗祀则归于其弟。慎独斋，即先正臣金集之号也。以先正臣金长生之长子，当奉祀，而处之如此矣。上曰，崔寿基家，以金处安之知礼往问，而处安不能自决，又往问于卿矣。先正亦班祔乎？启禧曰，立别庙，以庶子奉己祀矣。荣国曰，先正，乃故相臣兪泓之婿也。此虽非衬切可引者，而先正笃信古道，故如此耳。上曰，虽无妻之恩，有妻之道，先正之事似过矣。寿基之家，有可呈文者乎？启禧曰，使其妾女呈文，似好矣。上曰，妾女恐不欲为之矣。金声五事则以嫡立后，以奉仁嫔先祀，况此乎？寿基之绝祀与否，固不足恤，而赠赞成之奉祀，不可不定之矣。尚鲁曰，用兄亡弟及之例，似好矣。而其立后之人，不必自朝家与知，问于镇海，使择其群从中可合者而定之，似宜矣。荣国曰，无母而何以立后乎？势当兄亡弟及耳。上曰，卿等见寿基乎？荣国曰，曾为嘉山善治矣。上曰，惑于妾而如此，一惑字难矣。古例似无如此事，予不惜寿基，而但当继其祀，故所以问议诸臣者也。礼俗坏败，乃有如寿基者。谚传曾有人以日易月。郑领敦祖父曰，我国只有此法，今此人欲易之，痛斥之，其人闻之，不敢出门矣。上问吏判曰，讲书院，明在官案乎？对曰，有之矣。上命臣徽中，取来官案。徽中出取官案进伏。上命承旨读之。读讫。上曰，兼职也，非别职也。无师傅怪矣。童蒙尚有教官，况元孙乎？启禧曰，有元孙入学之礼耳。荣国曰，安胎使，自吏曹差出。而考前例，则故相臣李厚源，以二品为之矣。正源曰，考见《两朝实录》，则俱有请立师傅之文字矣。上曰，然乎？古者为一窦广国尚置师傅，况元孙乎？荣国曰，以义起例无妨耳。上曰，内侍尚有教官，若无前例而创为，则人必厌避之耳。启禧曰，皇朝之制，翰林兼教授内侍之事，李梦阳，以此与内官相识，制内官之碑，见弃于士流矣。上命书传旨曰，元孙安胎使，以从二品差出事，分付吏曹。又传曰，教导师傅为重，《两朝实录》，俱以师傅差出为请，则其例可知，只莫知某品，此国之重事，当预为讲定。且世子入学时，大提学为博士，元孙入学时，艺文提学为博士，元子安胎使，重臣为之，元孙安胎使，宰臣为之。以此可以傍照，令礼官，问于大臣禀裁。又传曰，承旨前望单子入之。〈出榻教〉诸臣以次退出。

11月6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病〉。左承旨南泰温〈坐〉。右承旨郑履俭〈陈书受由〉。左副承旨南泰耆〈陈书〉。右副承旨李应协〈坐直〉。同副承旨黄景源〈坐直〉。注书南鹤老〈病〉崔台衡〈病〉。假注书李徽中〈仕直〉。事变假注书丁志复〈仕〉。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观象监，巳时，日有两珥。

○黄景源达曰，明日常参，取禀。令曰，停。

○又达曰，大司宪曺命教，执义申暻，掌令南泰赫、李师祚在外，持平李晋吉未肃拜，安致宅呈辞。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南泰温达曰，左副承旨南泰耆，不为出肃，右副承旨李应协，不为仕进。并即牌招，何如？令曰，依。

○以副应教申𬀩，副修撰李亮天牌不进罢职令旨，令于黄景源曰，并推考徽旨捧入。

○黄景源，以弘文馆言达曰，本馆下番阙直，事甚未安。副应教申𬀩，副修撰李亮天，既有只推之令，校理林象老，书批已下，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令曰，依。

○又以侍讲院言达曰，本院下番说书李儁徽，连日入直矣，昨日政，移拜正言。新除授司书金善行在外，兼司书郑弘淳，以本职，陈书入达，兼说书未差。下番他无推移之员，不得已以上番，姑降入直。而司书金善行，时在京畿高阳地，书筵入番事紧，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令曰，依。

○又达曰，明日拜表，两司当为进参，除在外外，司谏李昌儒，献纳朴昌润，正言李儁徽，持平李晋吉、安致宅，并待开门牌招，以为进参之地，何如？令曰，依。

○又以义禁府言达曰，咸镜、全罗两道监司状达据，刑曹申目内，端川前府使田殷祥，兴阳前县监边翼老等，移本府处置事，达下矣。田殷祥，时在忠清道结城地，边翼老，时在全罗道全州地云。依例发遣府书吏罗将，并拿来，何如？令曰，依。

○左副承旨南泰耆书曰，伏以bb臣b为人儱侗，临事昏愦。向者待罪本职，以湖西帅臣充军时，不为禀旨夺符事，自速罪罢。夫夺符事体，至严且重，缘臣不察，废却应行之例，论其溺职之罪，勘罢甚轻，不足以赎其万一。而曾未几何，恩叙既下，除旨复降，职名如旧，召牌俨临，臣诚惊惶感激，罔知攸惜。顾臣昏谬之状，即此一节，可以推知。其何敢自恕前愆，徒恃宠灵，晏然复厕于偾事之地哉？玆敢趋诣禁扃之外，略陈至恳。伏乞睿慈，亟递臣新授职名，以为不职者之戒，千万幸甚。答曰，览书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校理林象老书曰，伏以晩窃科第，猥蒙洪造，释褐属耳。而旋通台籍，策名未几，而历遍华显。凡此叨冒，已逾涯分，居常愧惧，若陨渊谷，而况玉署清切之地，夫岂臣梦寐之所敢到？而圈选之重，忽及于臣身，除书续降，惶汗浃背，若其学识之空疏，资性之鲁莽，年纪之衰迈，志尚之摧颓，即一世之所共知。而睿鉴之所俯烛，今若徒恃宠光，不自量己，弹冠彯缨，出入于经幄论思之列，则非但臣自视歉然，六十白发之新学士，孰不嗤笑之哉？臣自叨是选，心口相语，必欲循墙固让，以全咫尺之微守，自划已固，变通无路，召牌之下，荐犯违逋，臣罪至此，万殒难赎。玆敢沥血露章，窃附自劾之义。伏乞离明，俯谅臣由衷之至恳，刊削臣新授职名，以重荣选，以安私分，千万幸甚。答曰，览书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11月7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坐〉。左承旨南泰温〈病〉。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南泰耆〈坐直〉。右副承旨李应协〈式暇〉。同副承旨黄景源〈坐直〉。注书南鹤老〈病〉崔台衡〈病〉。假注书李徽中〈仕直〉。事变假注书丁志复〈仕〉。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黄景源达曰，应教申𬀩，校理林象老，修撰李亮天牌招事依下，而阙门已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又达曰，明日启覆相值，常参，頉禀。令曰，知道。

○又达曰，大司宪曺命教，执义申暻，掌令南泰赫、李师祚在外，持平李晋吉上书入达，安致宅牌不进。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黄景源启曰，户曹参判尹得和牌不进，参议尹光毅，承牌来诣阙外，而今已夜深，待明朝肃谢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金若鲁，提调申晩，副提调赵明履启曰，寒威陡剧，伏未审圣体调摄，若何？眩气诸节益复差胜乎？今日臣等与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宜矣。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无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一样矣。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南泰耆，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自上方在减膳中，复膳间，依例姑停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明履达曰，左副承旨南泰耆书批已下，不为出肃，即为牌招，何如？令曰，依。

○传于黄景源曰，三使臣肃拜后，药房入诊，同为入侍。

○黄景源达曰，今日拜表时，两司多官或在外，或陈书入达，或牌不进，无进参之员，宪府则监察例为代行，而在前如此之时，虽无谏院，有仍为行礼之规。今亦依此举行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以持平安致宅牌不进罢职令旨，令于黄景源曰，推考徽旨捧入。

○黄景源启曰，在前启覆时，不紧各司，因传教不为入侍矣。今番则何以为之乎？敢禀。传曰，依前举行。

○吏曹口传政事，以尹得和为户曹参判，以尹光毅为户曹参议。

○赵明履，以侍讲院言达曰，本院上番，连日姑降，事甚未安。新除授司书金善行，自乡才已入来云，即为牌招，何如？令曰，依。

○黄景源达曰，明日启覆时，宪府无进参之员。除在外外，持平安致宅、李晋吉，并待开门牌招，以为推移进参之地，何如？令曰，依。

○又达曰，明日启覆时，汉城府堂上，当为进参。而判尹赵载浩，右尹申思建，俱以病不进，左尹尹汲在外，无进参之员。判尹赵载浩，右尹申思建，并即牌招，以为推移进参之地，何如？令曰，依。

○又以刑曹言达曰，即因庆尚监司移文，固城配所逃亡罪人奴云江，定刑差窥捕，则云江之女世化所告内，其父云江，果为逃还，染病身死云。而其招有难取信，令当部，依例检验，则物故的实矣。编配罪人之逃还身死，极为骇然。当该配所官常时不能检饬之失，在所难免，从重推考警责，徒流案頉下事，分付道臣，何如？令曰，依。

○持平李晋吉书曰，伏以臣才疏学蔑，气懦言巽，清朝言责，本非其任。而春间猥叨，适值动驾，不敢言私，黾勉冒出，丝毫蔑补，愧惧徒积。及夫亲临放榜之日，喉院既不出牌，府吏又未据例，礼阙趋班，罪实自速。圣度天大，罚止置对，臣至今追思，惶愧无地。台端一步，自分永枳，不意柏府新命，又下于缩伏省愆之中，臣欲怵畏义分，趋走为恭，则自来颠沛之踪，固不可复玷清班，自贻嗤点。而矧方邸下遇灾修省饬励群工，则已试蔑效之人，尤不宜更畀言责，以取偾误，反复思惟，微谅已坚。且臣素患痰癖之症，遇寒添剧，委身床席，昼夜叫苦，以此情病，固无去就之可言。而今于召牌之下，不敢坐违，担曳随诣于禁扃之外，而咫尺天陛，末由入肃，宿愆新何，万殒难赎。伏乞离明，特垂鉴烛，亟令镌削臣职，仍治臣罪，俾幸公私，千万幸甚。臣既乞免，不宜迤陈，而目见雷电之异，叠见于收藏之节，上下懔惕，中外危惧，臣未知何样祸机，潜伏冥冥，而上天之警告至此谆谆也。臣既昧象纬之学，姑舍傅会之说，而试以目下言之。纪纲，国家之命脉，而纪纲之解弛，未有甚于近日。民生，国家之根本，而民生之困悴，未有甚于此时。人才，有国之桢干，而真儒硕德，未见登崇之美。党论，有国之痼弊，而佞人鄙夫，各占阿附之所。大可忧者，言路之壅蔽，而傥直gg谠直g之言，未见日闻于上。大可畏者，官方之淆杂，而软媚之徒，率多冒玷于朝，以之而庶事不康，百度未贞，时象日浇，天谴沓至。臣未知今日国事，将税于何地。虽使鼎席，有伊、傅之贤，台阁得贾、陆之忠，犹患难济。今日股肱之臣，果有如伊、傅之贤耶？耳目之官，果有如贾、陆之忠耶？名官所经营，不过班资之崇卑，守宰之所商量，不过贿赂之多寡。民忧国计，茫无所措，世道人心，日就凌夷。如是而国之为国，臣未之闻也。伏愿邸下，惕然反求，应天之际，不文以实，一政令一举措，唯实是务，则国事幸甚，臣民幸甚。夫所谓实者，至诚无伪，而非虚文末节之谓也。邸下于诸臣勉戒也，每以所陈切矣。当留意为教。臣于是，感叹睿念，出于至诚，可以转灾为祥之一大机也。更愿邸下，推是心以行实政，则纪纲可立，民生可恤，人才可得，党论可祛，言路可以开，而官方可以清矣。天休滋至，国势自安。古人所谓一念之善，庆星庆云，其不在此也耶？

○答曰，览书具悉。所陈是矣。当留念，尔其勿辞，察职。

○司谏李昌儒书曰，伏以臣寻医出郊，病发乍滞，昨于归路，伏奉教旨，以臣为司谏院司谏者，臣闻命感惶，抚己兢惕，诚莫知何以得此误恩也。顾臣猥玷台地，已逾十载，而有除辄辞，徒事撕捱，节次推迁，升叨亚长，自顾恧蹙，无望承膺。且臣向来谏职之坐犯违傲，盖缘母病之适会昏窒，情理之不忍暂离。伊时实状，悉暴爰辞，已经睿鉴之俯烛，庶见同朝之相谅。而请罢之论，忽发于事过之后，故犯之说，实出于常理之外。噫，彼台臣，亦尝投章寻乡于牌降之际，此因人子至情所时有者，臣不欲费辞较挈，以伤笃厚之风。然在臣区区廉义，则断不可诿以时月之稍久，而厌然冒进。况今雷电之异，式月斯生，消弭之策，不容少缓，政宜另简台阁，广开言路。而如臣之𫍲见浅识，已试蔑效者，尤不当苟然充数，一任其虚縻也。玆随召牌，略控危恳。伏乞特垂谅察，亟许镌改，以幸公私，千万大愿。臣既义当自靖，何暇及他？而第伏念灾沴荐警，上下懔惕。日昨筵中，大小朝减膳之命，十行丝纶，辞旨恻怛，有足以格天意而孚民心。邸下于此，其果拳拳服膺，朝乾夕惕，不负我圣上垂裕贻燕之图否乎？一自雷变以来，廷臣之陈戒，亦岂无时务之切实者？而徒下留神之批，而未有奋发之举。《书》所谓，非知之艰，行之惟艰者是也。圣教中凡人初则动，再则弛，三则懈者，至为亲切于今日修省之方，祗冀离照之明，益加仰体，毋或一念之狃安焉。

○答曰，览书具悉。所陈是矣。当留念，尔其勿辞，察职。

○献纳朴昌润书曰，伏以臣畸孤之踪，与世抹𢫬，迂戆之性，受人𬺈龁，从前所遭，已不胜其危怕，而一守无辨之戒，惟思自靖之义。前后居台，非止一再，而徒积违捕，一未尝为承膺之计。盖自五六年来，凡世之酸咸黑白，一切无所干涉，自谓从玆以往，庶免横逆之相加。而不意向日纳言之拟，反遭忽地沈锈之辱，乃以四字之目，横加丑诋，至请改正。噫，言之悖慢，何若是耶？锈之为人，臣亦知之，锈之行事，臣尝闻之。如锈者，尚可以开口论人乎哉，其亦可笑而不足怒也。臣自遭其无限僇辱，伤身名之被污，惧世道之益险，杜门穷蛰，不复有清朝荣进之念矣。乃于千万意外，忽伏奉纳言除旨，继而牌召临门，臣诚惊惶感激，不省攸措。当此天灾荐惊上下忧遑之际，职在言地，固当趋走之不暇。而第臣所被人言，既是士夫难洗之羞，所叨官衔，又是前日遭弹之地，则廉愧二字，实关四维，以何心颜，冒没就列，以重招一世之讥笑乎？顾此一步台垣，即臣十重铁限，去就一节，更无可论，玆敢趋诣九阍之外，披沥危恳，仰渎睿听。伏乞离明，特赐鉴谅，将臣新授职名，亟行镌免，以安拙分，以快人心，千万幸甚。

○答曰，览书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正言李儁徽书曰，伏以臣本来情事，悲苦痛酷，亦尝屡陈之矣。特蒙天日之下烛，粗伸穹壤之积冤，衔恩罔极，涕尽继血，而回念前事，尚有馀痛。凡于官职去就，前后膺命者，不过为陈力之计，延颈之愿。而顾今薇垣新除，乃清朝耳目之重寄，上以匡救君违，下以纠正官邪。臣之巽懦不合，姑舍勿论，私痛弸中，泾、渭犹混，顾何暇出意见论人是非，而言国得失哉？台端一步，便同铁壁，而况臣老母今年八十四岁，疾病沈笃，气息淹淹之状，已悉于前书。而目今症形，一倍添剧，转侧须人，臣方左右扶将，顷刻难离。情事之外，母病如此，随牌陈章，自外径归，揆以邦宪，实合重诛。伏乞睿慈，俯垂矜谅，亟削臣职，以重台选，以便救护，千万幸甚。答曰，览书具悉。尔其勿辞，救护母病。

○右议政郑羽良抱川地扫坟呈辞。令曰，给由马、浇奠床备给。

○庚午十一月初七日辰时，上御熙政堂。药房入诊，三使臣同为入侍时，都提调金若鲁，提调申晩，副提调赵明履，上使海春君栐，副使黄榟，书状官任𪼛，假注书李徽中，记事官南龙震、朴正源，医官金应三、金寿煃、金履亨、皮世麟、许磐、柳征瑞，诸臣进伏讫。若鲁曰，日气极寒，上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晩曰，眩气，何如？上曰，差胜矣。若鲁曰，薾然之气，何如？上曰，一样矣。若鲁曰，汤洗后有效乎？上曰，微有效耳。若鲁曰，寝睡，何如？上曰，前则不稳矣，今则还昏沈矣。若鲁曰，滞症，何如？上曰，无之。晩曰，艾席有效乎。上曰，无效矣。若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若鲁曰，世子气候，何如？前日感气有差乎？顷者臣等请招医官诊察，则东宫始难而终许之，然终有持留之意，自上申饬，何如？上曰，当依为之。又曰，臣伏闻元孙，服牛黄云。闾里儿病，亦慎服此药，自今节用，何如？上曰，依为之。若鲁曰，贤嫔宫，曾者医女日次入诊矣。日气差寒，故不请矣。稍待温和，当请之矣。晩曰，伏闻贤嫔宫所进，服当归飮子，亦停止云，医药甚难矣。上曰，医官诊脉，只上三人为之。若鲁曰，窗户破绽，何不改涂耶？上曰，自尔如此矣。若鲁曰，尽涂之，何如？上曰，废窗何妨耶？只当补孔耳。医官，以次诊脉。应三曰，左关部似沈，而度数则好，右三部亦不数耳。寿煃曰，左右三部，无显然浮数，而滑体不如前，无乃天时猝寒而然耶？大体则调均矣。履亨曰，左右三部调均，而滑体则不足矣。若鲁曰，脉体似不足，宜思调服之道矣。上曰，日寒如此，故似然，何必服药耶？问于医则例劝服药矣。应三曰，脉理，何可知乎？以臆见言之，然丸剂或汤药，进御，何如？当此三冬，不服药饵，待春搔痒复发，则将何以为之耶？上曰，汝言已熟闻矣。服药何益耶？节食服药云者，汉武之言，亦低下矣。寿煃曰，滑体不足，似是痰症，而亦不敢指的，甚惶恐，然补中益气汤、参橘茶，停止已久，此时更为进御，何如？上曰，敕行时服三贴，亦云多矣。寿煃曰，小臣无状，药不见效，故圣教如此，然圣算渐高，当此时不服药饵，何以为之耶？自前以臣等之言，进御某药矣。八味汤、参橘茶二三贴，进御，何如？曩时则每当严冬，搔痒，甚矣。自温幸后，手足润滑，比前差胜，而至春何必其不复发耶？虽汲来熏洗，有效矣。若鲁曰，平山温水，其实胜于温泉云矣。上曰，予欲作诗而未果矣。此等之说，乃其土人望幸之意也。吾发，为民尽白，元良亦有湿症，日后恐为民弊，而不开此路矣。温泉，比前不烈，或是硫黄气泄而然欤？诸臣曰，上教至当矣。上曰，水性固如此，而初不欲自我开端耳。若鲁曰，何至有此虑耶？上曰，汉武节食服药，亦托辞耳。以文势言之，读之者各异，予心已冷，故如此而已。下元则不至大段衰损矣。今虽服药，有何益哉？《诗》云，人无更少年。服药何为？于丰腹见之，服药不得效而死耳。诸医曰，进御之药，添入熟芐，似好矣。上曰，飮食亦厌，况熟芐乎？补中益气汤，犹不欲服，况八味汤乎？若鲁曰，圣上无诚于药，故下教如此，可闷。上曰，仓廪散、参苏飮，虽时或服之，而其馀汤剂不紧矣。晩曰，汤剂终不可废矣。上曰，卿等之言如此，试制进，可也。初则搔痒之症，服参茶，以为如何矣？服之寻常矣。郑领敦祖父服参，浑身发热，如隐疹云矣。三使臣进伏。上命书传旨曰，正使之行，御医随往事，已有下教。而不即传命，当该中官，从重推考，可也。〈出举条〉上曰，此行非无事之行，首译谁也？上使曰，金裕文也。上曰，状貌伶俐者是耶？对曰，然矣。副使曰，虽有陈奏一节，然彼顺无虑云矣。上曰，今番赍文，李时华事欲添入，而未果然，文字中底意思藏在，未知乾隆能解耳。顾上使曰，此乃初行耶？对曰，然矣。上曰，一家四人专对，可谓盛矣。每思行路之远，令人黯黯，慎旃慎旃。顾副使曰，如卿者，如此时见之之外，见之未易矣。送行之时，心常寥廓，慎其行李，可也。副使进伏曰，臣虽微下，亦经幄之旧物，曾伏见《自省编》，不胜钦叹曰，圣上安复有过举也云矣。其后过举频复，至于今番过举，则又不接臣僚，其损圣德何如耶？下教既已还收，盛意咸仰，而此后则加勉，不复有过举，臣所望也。上曰，其言略而尽矣。予之作述编，虽为吾地，其实为元良也。然予实愧述编。今番则因事过举，予亦悔之，然至于频复之戒，吾斯之未能信。若鲁曰，副使当远行之日，所陈如此，其意可尚，愿圣上轸念勿替，幸甚。书状曰，臣当万里之行，每事憧憧之圣教，益觉悒然，愿自此，频接儒臣，横经讲讨，则必有所益。况当阳复之月，宜思安微之道耳。上曰，此亦副使之馀意耳。晩曰，其但副使之意，盖亦诸臣之意矣。上曰，虽当阳复之月，予心益否可闷，今者招见三使者，亦有意耳。每想万里行役，此心黯然矣。纹段，虽已有禁条，而其他助侈之物，自然持来禁之，好矣。然不必别立朝令，申饬，可也。向者洪益三，请禁䌷服绵，而此则若非赵静庵男女异路之教，则未必其能行矣。然大槪禁之，则好矣。予意勿论有纹无纹，皆欲禁之，而亦不必已甚矣。书状曰，若不严禁，则人心终易犯法，臣谨当用一切之法矣。上曰，犯罪而用法，犹不如使之初不犯法矣。明履启曰，明日启覆时刻，以辰初初刻为之耶？上曰，太早，注书出问近来辰初初刻，的为何时而来，可也？注书传命，以禁漏官言启曰，辰初初刻，为罢东时矣。上曰，太早矣。命书传旨曰，启覆，以辰初三刻为之。又命书传旨曰，左承旨郑履俭许递，承旨前望单子入之。〈出榻教〉上曰，崔寿基往嘉山时，欲责之而未果矣。不娶妻而仍无后，今欲立定奉祀者，而无亲同生矣。命书传旨曰，奉祀礼重，赠赞成继后，以崔寿基再从弟寿岩，引弟及之例为定事，分付该曹。〈出榻教〉书讫。上曰，寿基善为治郡云，而至于此事，可谓怪异矣。晩曰，寿基为人，颇可矣。上曰，昨日筵教时，欲使其妾子上言矣。更思之，其妾子似欲承嫡，而必有怪举，故有此下教矣。明履启曰，凡于启覆时，各司无堂上则禀之，而户曹判书，呈辞不出，亚堂奉命在外，参议以均税使，未及还矣。上曰，李𪻶方到何处云耶？对曰，似至忠清道矣。上曰，灵城方在何处耶？对曰，臣弟为庆州府尹，故闻之矣。尚在岭南，而几尽巡云矣。既有前例，参判许递，口传差出，何如？上曰，今日辞朝之人，踵其后递其职，太薄切，不已则参判、参议，并改差为宜。命书传旨曰，户曹参判、参议许递，其代，令该曹即为口传差出，待下批即为牌招事。〈出榻教〉金若鲁启曰，户判金尚星，闻有实病，当此启覆入侍之时，筵中陈达请牌，翌日遽呈鍼灸呈辞，至于捧入，事甚未安。户曹判书金尚星捧单承旨，并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明履曰，向来以觐亲呈辞捧纳事，有下教，故近来皆病亲呈辞矣。上曰，予以孔子罢归，有亲弟子之意，有此下教矣。守门将辈，亦因此而频呈乎？申晩曰，前例只捧病亲呈辞，不捧觐亲呈辞，故呈辞者，自多病亲矣。今则觐亲呈辞，亦多云矣。若鲁启曰，启覆时，各司长官皆入侍事，申饬，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辅养官事，已问议耶？若鲁曰，已为之矣。上曰，己丑年誊录，司钥则西班兼之，其馀宫属，亦皆以各宫属兼之，无别差之事，或以陪吏为别监，侍讲院亦必有录置者矣。若鲁曰，讲书院，古无设置之事，而以东所权设云矣。晩曰，有书吏云矣。上曰，有书吏四人乎？对曰，然矣。上曰，辅养官，从二品中为之乎？若鲁曰，然矣。上命书传旨曰，已下教过三朔辅养官，令该曹问于大臣择差。〈出榻教〉诸臣以次退出。

11月8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坐〉。左承旨南泰温〈坐〉。右承旨南泰耆〈坐〉。左副承旨李应协〈坐〉。右副承旨黄景源〈坐直〉。同副承旨徐命臣〈坐直〉。注书南鹤老〈病〉崔台衡〈仕〉。假注书李徽中〈仕直〉。事变假注书丁志复〈仕〉。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观象监，夜二更，月晕。赵明履达曰，明日常参，取禀。令曰，停。

○承旨前望中，以徐命臣为同副承旨。

○赵明履达曰，新除授承旨待落点，即为牌招，何如？令曰，依。

○徐命臣，以礼曹言启曰，今十一月初七日药房入诊、冬至三使臣同为入侍时，传曰，奉祀礼重，赠赞成继后，以崔寿基再从弟崔寿岩，引弟及之例为定事，分付该曹事，命下矣。依圣教赠赞成奉祀，以崔寿岩为定，而立案成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右边捕盗厅言达曰，近畿有贼徒讥捕事，军官军士发送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司谏李昌儒达曰，臣既有难强之情势，陈章乞免，未蒙恩许，适当大朝亲临虑囚，他不暇顾，祗肃入侍，私心愧恧，已不可言。而诣阁之际，自致差晩，至有承宣特推之命，大僚以后列之筵体不严，请推承宣。臣之坐次，亦在后列，则揆以台体，宜即引避。而臣昏谬疏忽，未及自列，敢以区区所怀，径先仰达，致勤圣教之缕缕诲责。臣之所失，于此益著，其何敢仍冒于台次乎？请令递斥臣职。令曰，勿辞。

○持平李晋吉达曰，臣于言职，自知不称，情病且苦，而适值大朝亲临虑囚之日，不敢言私，冒没入侍。而诣阁之际，自致差晩，至有承宣特推之命，已极惶陨，且大僚以后列筵体不严，请推承宣。臣之坐处，亦在后列，则固当趁即引避，而臣昏谬儱侗，未及自列，敢以区区所怀，径先仰陈，以致缕缕圣教，诲责备至。臣之坏损台体之失，无以自解，其何敢一刻仍冒于台次乎？请令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大司宪曺命教书曰，伏以臣桑楡之景，无远照，膏肓之病，无良医，命在朝夕，饰巾待尽，旷职妨贤，罔非臣罪。倩人构本，颙俟褫鞶，未蒙矜许，而有勿辞之令，惶愧闷蹙，靡所容措。继以大朝筵教，群情震沸，顾此尸居馀气，末由担舁自力于镇日齐吁之列，略以将死之鸣，敢尘盖高之听。适值道臣远出，县道见阻，喉司不谅，一向退却，寂寥数语，亦未登彻，臣分扫地，生不如死。何幸天心回豫，转否成泰，臣民忻幸，曷有其极。第臣居在未舍之地，莫遂碎首之忱，辜恩负职，万戮犹轻。伏乞离明，亟削臣宪职，仍令有司，重勘臣负犯，以严朝纲，千万幸甚。臣今一息如缕，实无缀成文字之势。而目见天灾频复，睿念忧勤，秉彝之天，自不能泯灭，玆不避陈腐，以奉教于古人者，略陈焉。夫人者，天地之心，天地者，人之本，人才反本，便知父干母坤之义，人之爱父母，以其为身之本，乾坤与父母，初非二本，故礼曰，事天如事亲。苟知一本，则虞舜、曾、闵，无天人之别，况人君继承天地，统理人物，为一国之天地。而惟我邸下，以一人元良，代圣明之理，分圣明之劳，则其兢业洞属，为如何哉？然其所以事天者，不过曰知其所以然之，天理行其所当然之天道，以事之而已。非力学，无以明理，非躬行，无以进道，必诚实而无伪，刚健而不息。苟或不然，亦何以膺裁成辅相之象，受眷佑阴骘之休也哉？顾今阴凝冰坚之节，雷异无前，日候如春，淫雨苦雾，弥月不开，重以疠疫，前后死亡，殆数十万。噫嘻，此何象也？桴鼓影响，临下有赫，祥祲休咎，随类不忒，可不惧哉？可不戒哉？其转移回斡之机，则实在相与之际。伏愿邸下，念玆在玆，终始典学，如成汤缉熙光明，如周文以孝，事我殿下者，昭事上帝。视听于声形之外，体认于日用之间，虽燕安幽独，言动猷为。恒若临汝，常恐一念之萌，有违天理一事之微，有怫天道。乾乾夕惕，与天合德，则修省之方，祈永之道，实基于斯，其于继志述事之孝，岂不大哉？而为我国亿万年无疆之业，庸有极哉？子曰，思事亲不可以不知人，思知人不可以不知天，宋臣欧阳修之言，药虽出于今手，方多传于古人。伏乞离明，勿以献御之痴，而加意察纳焉。答曰，览书具悉。所陈是矣。当体念，卿其勿辞。俟病间从速上来察任。

○副修撰李亮天疏曰，伏以臣猥以匪才，滥被洪造，擢第逾年，屡叨台职，今又获忝馆僚，进处迩列，陶铸之恩，天地莫量，敢不祗受宠命，仰答荣遇。而自惟匪据，理难侥冒，反复揣量，万无承膺之望。昨敢冒入文字，恳求镌免，乃蒙小朝，不赐听许，连日违召，罪戾增积，惶惧闷蹙，祗俟谴罚之至。而第念所职，幸忝论思，身虽莫进，言不可废，苟有所怀，须一陈闻，玆敢忘其僭越，略效愚言。伏愿圣明，少加察纳焉。臣伏闻日者圣心不豫，举措过差，上下睽阻，天地否隔，大小臣庶，莫不遑遑，盖亦近年以来所未有之过举也。虽幸宸衷转回，命令涣汗，晋接如旧，群情咸庆，而臣子区区之忧，不以事已而遂忘。况今灾沴荐降，忧虞未已，而圣心尚无特然开悔之效，群下又无至诚匡救之实，但以承顺调适，苟翼无事为幸，如此而天谴，安得以弭，人心，安得以慰乎？呜呼，近年以来，灾异之作，无岁不有，至于今年，尤为频仍。八路疾疫，死亡无算，霖潦淫溢，涉冬不收，妖虹贯日，繁霜夏降，可骇可愕之变，不可殚举。而至于雷电之举，最为异常，天道幽昧，虽不可测，而变不虚生，良为寒心。虽使君臣上下，动色相戒，侧身改图，犹惧不足以弭消。而乃于是时，重以非常之过举，天怒方盛于上，君威又极于下，二者交应，若相持而互胜，此岂古人所谓恐惧修省之道，安静以俟之义？而自古遇灾之世，宁有如此举措也哉？盖殿下之意，固知所重有在，而圣王处事之道，贵得其中，群下于此，诚有未达事体，有伤道理之失，则从容诲责，使之知过，可也。何至于因是激恼，遂为此非常之过举，而况其遇灾进言，加勉圣德者，亦宜有优容之理，而不可以一例摧折乎？夫人君一动一静，皆为万民之观瞻，后嗣之师法，其不可轻也，明矣。而圣上之不慎举措如此，每径一番过举，亏损圣德，坏伤国体，有不可胜言者。虽使举朝臣僚，叩首流血，萌心焦迫，以效遑遑之状于殿下之前，顾何补于殿下之事哉？臣窃为圣上惜之也。且伏见殿下，于出言行事之际，或不足于自反之意。虽以天灾时变，人主所以自任为咎者，亦时归之于人心世道之间，而未有责己省躬之言，可以悦服人心者，惟其如是也。故志日满而道日亢，此其所以为过举之本，而即是一念，亦足为召灾致异之端矣。伏愿殿下，少加圣意焉。抑臣又有所深忧者。书曰予达汝弼，汝无面从。圣王为治，亶在于臣工交修，今上有非常之失，而下无匡救之人，大小之臣，皆以趋走承顺为恭，虽当如此之时，而自始至终，惟事泄泄，但为一味逊顺之态，曾无毫发匡拂之言，此岂古人格心正事之道哉？顾今上下之讳言已甚，大小之含默，成习，朝廷之上，无言久矣。又何尝有千涂撼之，百方试之，而大臣之箚，乃有此等言语，不亦异哉？而如此而欲求开广圣心，恢张言路，其可得乎？适足以增圣上厌人言之弊。近日言者，皆以上亢下谄，为今日大患，此实一世之舆言，而大臣乃或以上弛下肆，为病，至谓雷有发动之象，天以此警之。呜呼，此何言也？方宸威殷然群情惶惧之时，而庙堂之论，乃复如此，吁亦可忧也哉。伏愿圣上，惟怀远图，益茂令猷，勿以天灾之少弭而自懈，勿以圣虑之才平而自恕，一心懔惕，常若遇灾之日，不贰于过，无致频复之悔，广开不讳之门，毋悦顺旨之言，使天心底豫，人意悦服，则国家之福，臣民之幸也。臣无任云云。〈还给传教，见筵说〉

○乾隆十五年庚午十一月初八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初覆入侍时，东班，左议政金若鲁，右议政郑羽良，右参赞权𥛚，吏曹判书金尚鲁，右尹申思建，礼曹参判李鼎辅，户曹参议尹光毅，司谏李昌儒，持平李晋吉。西班，工曹判书柳俨，兵曹判书李天辅，刑曹判书李益炡，刑曹参判李成中，刑曹参议韩翼謩，副校理郑弘淳、金致仁，都承旨赵明履，左承旨南泰温，右承旨南泰耆，左副承旨李应协，右副承旨黄景源，同副承旨徐命臣，记事官崔台衡，假注书李徽中，记事官南龙震、朴正源。诸臣进伏讫。金若鲁进伏曰，上候何如？上曰，一样矣。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东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郑羽良启曰，殿坐稍久，而外仪未及备待，以致入侍之迟延，政院有不检之失。当该承旨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诸臣就坐。上曰，启覆，以单子次为之。而裵贵才推案，先读，可也。黄景源读贵才案讫。若鲁曰，此则情节狼藉，不必待检状，况杀捕卒乎？益炡曰，臣捧结案，则应对寻常，无用更议耳。上顾玉堂曰，顷有下教矣。闻之否？弘淳曰，忙迫故犹有未及阅者耳。至于贵才，可谓剧贼，不须入启覆者而入之矣。上命书判付曰，姑待三覆，更议处之。明履持崔有万推案，进读。上曰，只刺胸而乃伤脸，何也？羽良曰，颠仆而然矣。上命只读承款招。上曰，虽非砖石，伤其要害处，故死之，然非有欲杀之心，佥意，何如？若鲁曰，其死虽缘，有万其情，则非有欲杀之意，上裁，何如？羽良曰，左相之议是矣。益炡、天辅曰，大臣之言是矣。尚鲁曰，法则当死，而情有可恕耳。鼎辅曰，诸臣之言是矣。昌儒曰，情虽可恕，其死既由于渠，则偿命外无策耳。致仁曰，大臣之议好矣。弘淳曰，厥女被伤后，复来扫米而去，则亦非全然死于有万之手也。尚鲁曰，凡被打者，倍于此，而不死者何限，而此亦适然之厄也。上命书判付曰，姑待三覆，更议处之。南泰温，持秋顺弼推案进读。上命读检伤处读讫。又命读承款招曰，此乃以为渠所自裁云者耶？顷见金万益招，有曰我心自然凄怆，有此自服云矣。儒臣先陈所见，可也。致仁曰，此乃杀无赦者，无用更议耳。弘淳曰，情无可生者矣。若鲁曰，此无可恕之情矣。羽良曰，自然凄怆之说，亦托辞耳。尚鲁曰，情法无可恕者矣。成中曰，刃痕狼藉，且欲私和情节，无可论矣。益炡曰，情法无可恕者耳。鼎辅、光毅曰，诸臣所奏是矣。上命书判付曰，姑待三覆，更议处之。景源，持林柴宫推案进读。上曰，此乃御史郑弘淳所闻者，而顷者温幸时发觉者也。若有一毫冤情，则便是由我而死，故尤欲审慎，佥议如何？若鲁曰，法外，难容己见。羽良曰，死者残忍，若非御史，则无伸冤之时矣。益炡曰，御史既已详审，则无容更议耳。天辅曰，私和一节，无可论者耳。成中曰，既检白骨，则无容更议，此而贷之，无以慰冤魂矣。翼谟曰，柴宫，愤其母齿之折，而推而杀之，此在《续大典》有可恕者耳。上曰，更查其母齿之折而处之，如何？羽良曰，人老则齿自落，何以验之乎？上曰，皋陶曰杀，帝曰宥，此乃予所得之罪人也。尤当审慎矣。尚鲁曰，杀此等罪人，实为伸冤之道耳。弘淳曰，今若核折齿与否，则不可矣。羽良曰，若更查则亦难处，玉堂之言是矣。弘淳曰，人之齿牙，或虫伤老落，何以查其虚实耶？成中曰，臣则以为此狱之发觉，似有天道不可赦也。天辅曰，刑参之言是矣。泰耆曰，《续典》，只言其父母至死境，则杀人者恕，只以折齿之事，遽至于杀人，而亦无偿命之典，则后弊难防矣。上曰，温幸时行大霈之典，列邑空圄之馀，而得此杀狱，心常恻然矣。其在审慎之道，送人于水原府，看审其母齿牙，然后柴宫行刑，于予心便矣。羽良曰，此甚难处，若或齿折，则将何以处之耶？泰耆之言是矣。上曰，知《续大典》之秋官，陈所见，可也。翼謩曰，果齿折，则合有商量之道矣。羽良曰，彼此所冤一般，参较处之，何如？弘淳曰，死者比生者较重矣。尚鲁曰，此非大段相斗之事，而柴宫陨人命，实无可原者矣。上命成中，进读《续大典》杀狱条曰，被人驱打，伤重其亲者，减死定配。上曰，其亲齿折则为其子者，一踢无足怪矣。若鲁曰，其母虽或齿折，不可以此付生耳。翼謩曰，俄者所达，特言其狱案之未备而已矣。只以齿折一节，不可谓之伤重而付生耳。上曰，其招辞安知非饰辞乎？渠以官属，有形势，故能讳其狱，终有巧诈之情耳。命书判付曰，姑待三覆，更议处之。泰耆持赵泰彬推案进读讫。上曰，佥议如何？佥曰，此人且伪造官印，有二罪，可死者矣，无容更议者耳。上命读《续大典》照律。上曰，照律是矣。命书判付曰，姑待三覆，更议处之，应协，持朴㐘奉推案进读。上命读检帐，至于青黑，大如铮盘。上曰，如铮盘者，何也？对曰，伤处如此矣。上曰，读招辞。读讫。命儒臣陈所见。致仁曰，其言巧诈不可测。上曰，佥意，何如？诸臣曰，以法断之，别无他道耳。天辅曰，崔庆昌，亦不能无罪耳。成中曰，庆昌所为，终涉可疑，安知非与㐘奉符同得悦者耶？恐当以加功为断论耳。上命书判付曰，姑待三覆，更议处之。景源，持文时才推案进读讫。上曰，佥意，何如？若鲁曰，御史既断奏者，今无容更议者耳。羽良曰，情理绝骇，伤处残忍，无容更议耳。诸臣曰，法外无可达者矣。上命书判付曰，姑待三覆，更议处之。赵明履，持柳五奉推案进读讫。若鲁曰，狂人例先疑其妻矣。上曰，儒臣陈所见。致仁曰，狂逆之人，既已杀妻，无容更议耳。上曰，儒臣引经据义，可也。弘淳曰，未曾理会，臣不能以经义旁引，而《续大典》有狂杀人减死之律，此曾可据矣。若鲁曰，徐考法文而处之，何如？羽良曰，然矣。权𥛚曰，既是狂人，则合有参酌之道矣。益炡曰，法则可杀，而情有可恕者矣。成中曰，职虽刑官，此等狂人，宜有可恕之道矣。其要只在狂与不狂耳。翼謩曰，《续大典》有颠狂减死之律，宜有参酌之道耳。羽良启曰，今日筵体不严，后别有直坐瞻望者，极为寒心。承旨不能检饬，当该承旨，从重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泰耆持李遇三推案进读讫。上曰，佥意，何如？佥曰，杀无赦矣。上，命书判付曰，姑待三覆，更议处之。应协，持权圣弼推案进读。上命读伤处，又读承款招。上曰，圣弼何如人耶？羽良曰，本土乡班者类也。上曰，佥意，何如？佥曰，情节绝痛，无容更议。上命书判付曰，姑待三覆，更议处之。泰耆持文道南、道鼎推案进读曰，此惨不忍言者，不必入启覆者矣。羽良曰，此等杀狱，何必尽读耶？翼谟曰，当论文馨质罪之有无而处之，可也。律文，有期亲杀卑幼者，有减等之律耳。成中曰，尊长杀卑幼，无斩法，而安可付生耶？羽良曰，李成中言为是，而韩翼謩身为法官，其言若是缓歇，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上命书判付曰，姑待三覆，更议处之。仍谓诸臣曰，其情状实无可惜，然以一人之死，而偿两人命，似过矣。应协，持金泰俊推案进读。上命只读招辞。上曰，佥意，何如？若鲁、羽良曰，既旌其闾，而不杀元犯，则无以慰其冤魂矣。诸臣曰，法外无可言者矣。诸臣小退。临退，柳俨启曰，臣因金太俊狱事，有可仰达者矣。臣待罪海西时，海州乡所之子高得明，为牙山富汉之雇工，其邻有贫残品官之家，此则平山境也。品官死而只有妻与女，贫家女子，拾绵与粟，例也。得明见其女子于田中，欲强奸则抵死不从，遂截其头发而去，其女归而泣曰，吾虽不受污，辱则大矣。母若告官，以洗此辱则或可生，不然吾当死矣。其母再三慰安，倩书单子而入官家，翌日归家，则已结项矣。遂成狱事，而前后推官，或以为男女俱是品官之子，与女其所截发，出于爱惜之心，容有可恕之端。臣则以为，驱阳修书李氏断臂事于冯道传末，其意深矣。今此女子，其贞烈比断臂，尤卓然。岂可不以法治得明，以慰烈妇之魂乎？法者，法文因奸盗威逼人死者斩，此法当施于得明，遂连为刑讯矣。其后闻得明，杖毙矣。上曰，此女节行，卓绝可尚，而得明之罪，止于杖毙，可骇，王者既闻之后，不可置之，得明物故与否，自秋曹，查问以启。〈出举条〉诸臣小退阁外，小间，更为进伏。景源，持水乱推案进读。上命读检帐，又命读正犯承款招。上问儒臣曰，此案无可疑者欤？弘淳、致仁曰，无可疑者矣。上曰，佥意，如何？佥曰，无可疑者矣。翼謩曰，臣待罪湖南时所成之狱也。取招时个个承款，无容更议耳。上命书判付曰，姑待三覆，更议处之。上曰，领相何以为之云耶？若鲁曰，领相尚待命于城门外云，而今日未更闻矣。上命更读道南兄弟判付讫。命削造谋加功等四字。明履持金于仁老味推案进读而读讫。上命儒臣陈所见。弘淳曰，以渠母被火而死，杀其冲火者，即为告官，其情可恕。致仁曰，以韩文复仇状议言之，诚有可恕者矣。上曰，佥议，何如？尚鲁曰，杀人情节虽狼藉，既知冲火之人，则欲杀之者，无怪矣。合有酌处之道矣。上曰，若比之其母，触木石而死，则人情疾其木石矣。羽良曰，杀之则伤孝子之心，不杀则屈王法，如韩愈之议状矣。博询处之，何如？权𥛚曰，唐明皇时，张昭兄弟，为亲报仇，李林甫守法，张九龄付生，终至于杖毙矣。柳俨曰，臣则以为后弊所关，不可屈法矣。尚鲁曰，其情可恕，付生，何如？天辅曰，法官则似当争之矣。益炡曰，请博询而处之。成中曰，今年启覆，称以复仇者四人，情虽可恕，法亦难屈，且其母死后，近四朔始乃报之，亦涉可疑，恐难终恕。翼謩曰，巨弥丁之冲火分明，则欲报之者，无怪矣。上曰，所陈是矣。明履曰，臣之所持来者，皆择其疑案而进，此案亦情有可恕者矣。上笑曰，卿欲往善道而为此耶？仍命书判付曰，姑待三覆，更议处之。泰温，持李得成推案进读。上，命只读承款招讫。上曰，佥意，如何？若鲁曰，既用毒药，堕胎杀人，则宜用斩律矣。上曰，此则过矣。尚鲁曰，其情无可生者矣。天辅曰，末世闾里之间，此等事甚多，当严惩矣。翼謩曰，律文有医人误杀人之律，宜用此律矣。上曰，此与只误用药杀人者有异，所引律不当矣。天辅曰，以砒礵与人吃死者，安有可生之道耶？其意以为若幸而只堕胎，则好矣，否则仍毙其女，亦无所惜者矣。虽无当律，自上制律而杀之，何妨耶？上曰，兵判何论法太峻耶？今当暮年，岂可自我创律乎？命书判付曰，姑待三覆，更议处之。命臣，持春番推案进读。上曰，儒臣先陈所见。致仁曰，供辞有可疑处，而其为当死，则明矣。若鲁曰，是乃误杀旁人也。其情有可矜者耳。尚鲁曰，常汉相斗时，或有挥刃误触其救触者，然亦难全然恕其情矣。诸臣曰，大臣之议好矣。翼謩曰，臣则窃以为别无可恕之情，虽以初招见之，乘醉增气，挥刃直刺云，而中间变辞，有自断其髻等语，狱情久则自有此等语，臣则以为无可恕者矣。上命书判付曰，姑待三覆，更议处之。泰耆持金己明推案进读。上命读检帐讫。上曰，此而称为复仇者，其果成说乎？若鲁曰，此便是剧贼，安可为复仇耶？上又命读本道监司决辞读讫。上曰，金己明为谋杀人加功乎？弘淳曰，其为加功则的实矣。尚鲁曰，臣在岭营时，亦知此狱情伪，此乃贼党，安复论复父仇与否乎？复仇者，岂有先夺其衣服者耶？其为贼，明矣。上曰，佥意，何如？诸臣此案，无复覆难者矣。翼謩曰，此剧贼，奚论加功与否，杀无惜耳。上命书判付曰，姑待三覆，更议处之。应协，持金世辉推案进读讫。上曰，佥意，何如？羽良曰，此弊为邑，种种有之。上曰，此乃斗驱杀也，作故杀也。羽良曰，圣教是矣。座首不能无罪耳。出粜之庭，使令作闹，而至于杀人而不能禁，恶得免罪乎？诸臣曰，法外无可达者矣。上命书判付，姑待三覆，更议处之。仍命曰，秋官以故杀照律，终涉不察，秋官从重推考，更为照律，可也。命臣，持崔益世推案进读讫。上曰，佥意，何如？若鲁曰，一人杀两人，至今生存幸矣。羽良曰，于此不用王法，何所征戢耶？诸臣曰，杀狱中最凶狞，法外更何达哉？上命书判付曰，姑待三覆，更议处之。应协，持康莫金、康咸奉推案进读。上命读末梢决案读讫。上曰，此案如何？羽良曰，本道监司所陈意见，在于下段矣。上命读讫。又命读秋曹回启讫。上曰，道臣之言是矣。若捕方望金，则莫金、咸奉，抑为其次矣。羽良曰，虽捕得方望金，莫金、咸奉，杀之外，无他道矣。上曰，此案，即予所教审核者矣。今见道臣所陈，以一人之死，偿屡人之命为可恻等说，于予心有戚然者矣。尚鲁曰，道臣之言不然矣。只当论其情法而已。奚论人之多寡耶？诸臣曰，此罪人，无容可议耳。上命书判付曰，姑待三覆，更议处之。景源，持金梦致推案进读讫。上曰，佥意，何如？若鲁曰，此则既已聚倘杀人，无容更议者耳。诸臣曰，此罪人所为，可谓杀无赦也。安用更议哉？上命书判付曰，姑待三覆，更议处之。明履持高有世推案进读讫。上命儒臣陈所见。致仁曰，不解律文，未知误杀戏杀当律之如何。而此狱则终有可恕者矣。上曰，佥意，何如？若鲁曰，此实无情之事，律文虽有误戏等律。圣上若以好生之德，付生，则臣敢不仰赞圣意耶？诸臣曰，其情终有可恕者矣。上命翼謩，取来《大明律》过失杀伤条。进读讫。命书判付曰，姑待三覆，更议处之。羽良曰，更考当律而处之，何如？上曰，引当律而至死，则亦复奈何？若鲁启曰，承旨不即进读推案，事甚稽缓，推考警责，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泰温，持德万推案进读讫。上曰，佥意，何如？诸臣曰，法外无可达者矣。上命书判付曰，姑待三覆，更议处之。命臣，持李从下推案进读讫。上曰，儒臣陈所见。致仁曰，其供辞皆诈，不足信，无容更议者耳。若鲁曰，勿论知其妻父与否，而既驱人而杀，则无容更议者耳。诸臣曰，法外无可言者矣。上曰，仙节情状，亦无据，宜有刑推定配之律矣。命书判付曰，姑待三覆，更议处之。泰耆持吉才卜推案进读讫。上曰，佥意，何如？诸臣曰，法外无他可奏者矣。上命书判付曰，姑待三覆，更议处之。上曰，林柴宫终无疑者乎？若鲁曰，无可疑者矣。今日殿座终夕，气候不瑕有损。上曰，不关系矣。若鲁曰，黄海监司书请给灾还上停捧等事，且陈严瑀查事，不敢自当之意，故顷于小朝次对，以其意仰禀，则答以后日登对时，禀处即教，故敢达矣。上曰，此似非谓大朝入侍之时也。乃是引用前例而答之矣。海伯之不肯当查事，太过矣。此无乃严瑀实有所犯故不欲当之耶？抑或为沈璛之地，不欲当之耶？然则事体寒心。命书传旨。传曰，朝令何等重也，前监司严瑀查事，尚今不为举行，已涉寒心。今于书中又辞云，设或严瑀若沈璛之斥，道臣只闻查官报状而已，其不当已涉过矣。其若严瑀无所犯，则为沈璛而不为担当乎？幺麽一事，朝令在于行不行之间，严瑀在于白不白之中，若此而曰有纪纲，事之寒心，莫此为甚。黄海监司郑亨复，更为从重推考，使之今月内查闻。〈出榻教〉若鲁曰，瑀则无所犯云矣。上曰，水原府使未差乎？若鲁曰，未差矣。前领相之意，则郑缵述方未交龟，姑待其来差出，似好云，故欲依其言，而顷日筵教，以将望拟差具善行，与京兵相避，郑缵述及张泰绍两武中，当差出矣。上曰，待缵述之来，事涉苟且，朝岂无可为水原府使者耶？若鲁曰，然则势当以张泰绍差出矣。若鲁、羽良起伏曰，臣等被斥于堂箚，情势固难冒出，而特以启覆事重，不得已势进而实多难安之端矣。上顾内侍曰，李亮天箚子取来。羽良起伏曰，臣等入侍时赐批，则臣等之心，尤为不安，敢请先退。上曰，然矣。若鲁曰，辅养官，以京一人、乡一人差出为计矣。上曰，安用乡一人哉？若鲁曰，以沈錥、闵遇洙差出，何如？上曰，此则好矣。闵遇洙今番则岂不来耶？若鲁曰，又有朴弼傅矣。上曰，初定二人恰好，依此为之。尚鲁曰，朴弼傅新除襄阳府使，固辞不赴，宜有催勉之道矣。上曰，何故耶？若鲁曰，自以为堂上后，不欲为守令，盖其告身，书堂上加资，故不欲赴之云。而从前抄选人中，以堂上为守令，此人屡为守宰，今赴襄阳，亦无妨，自上勉送，似好矣。上曰，今番则陞资后，其不欲赴无怪矣。铨曹知而为之，可也。羽良启曰，罗参曾以故左议政宋寅明，别荐调用矣。今已出六而无去处，令铨曹，调用于三曹，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大臣以下先退，内侍进堂箚。上命景源读讫。命书传旨。传曰，懔惕之意已谕，抑苦心，寝下教，欲不违述编，则今者儒臣，又何张大？噫，今番之计，因事而教，故虽悔而寝其实苦心，且初下教者，不过节目间事，而大臣、诸臣，屡屡守阁，予则曰过矣。所谓承顺者何，所谓避顺者何，以其日寝下教，承而去者谓此乎？莫知其意也。噫，其君日益衰，世道人心，日益嚣，其罪，在君乎，在臣乎？抉摘箚语，讥斥大僚，亦莫知其意之攸在也。顷已谕，可答处答之，不答者予心已固，况莫知其意之章乎？给之。〈出榻教〉书讫。景源读未毕。昌儒、晋吉，进伏。上曰，彼有欲言者而来矣。承宣姑停所读，可也。晋吉起伏曰，大朝次对时，殿下尚靳三司诸臣同为入侍之教。臣等今日则适以亲临虑囚随入，而此后则臣等之入侍未易，区区所怀，敢欲仰达矣。上曰，何言也？昌儒进伏曰，近来雷变，极其异常，圣心懔惕，前后下教，一皆收还，臣民感叹，不可尽达。遇灾修省之道，政宜频接臣僚，而一月两次之对，既甚稀阔，三司之臣则未有同入之教，如臣者顾何足论？而凡在台阁者，经年阅岁，无一瞻天颜之道，下情岂不缺望乎？此后特许入侍之意，惶恐敢达。晋吉起伏曰，臣之所怀，与谏臣同，而当此灾异叠见之时，勿拘两次定例，频接臣僚，讲究治道，则实为恐惧修省之方，而至于三司臣勿入之教，非但臣等之缺然，其为臣民之抑郁，当如何哉？如臣蔑劣，无足裨益，而若使言论风采，可以补拾阙漏者，并登筵席，则其于国事，岂不有补哉？此后特许台臣同为入侍，是臣区区之望。上曰，朝者殿座稍久，以两司之未及进来，呼府吏之声，至彻殿座，心切寒心，欲为下教而还置矣。今台臣应嫌而不嫌，不待召而请接，其意殊未可晓也。昌儒、晋吉退出。上命景源，更读堂箚。至巽顺等语，顾问曰，以伏阁请待等事，为巽顺乎？以予为过，则或可也，而年少之辈，虽有欲为之心，何出此题外之言也？巽顺等语，指何而言也？殊未可晓也。景源曰，然矣。诸臣临退。上曰，秋官不留，仍命成中读就观、道观问议。上曰，问议于在外者几度耶？益炡曰，四度矣。上命书传旨曰，郑就观、道观事，令秋曹，问于大臣矣。领府事献议详备，并减死定配，己酉检验秋官，其虽不察，已过数十年，勿论。益炡曰，今此得成事，亦问议于未入侍大臣耶？上曰，诸大臣处，皆问议，可也。领敦宁尚待命于城外云耶？景源曰，尚待命云矣。命书传旨。传曰，领敦宁其尚待命云，勿待命事，遣史官更为传谕。〈出举条〉诸臣，以次退出。

11月9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病〉。左承旨南泰温〈病〉。右承旨南泰耆〈坐〉。左副承旨李应协〈坐〉。右副承旨黄景源〈坐直〉。同副承旨徐命臣〈坐直〉。注书南鹤老〈病〉崔台衡〈仕〉。假注书李徽中〈仕直〉。事变假注书丁志复〈仕〉。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徐命臣达曰，明日常参，取禀。令曰，停。

○黄景源达曰，大司宪曺命教，执义申暻，掌令南泰赫、李师祚在外，持平李晋吉避嫌退待，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药房提调申晩，同副承旨徐命臣启曰，昨日寒殿，终夕虑囚，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眩候诸节，益复差胜乎？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无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一样矣。

○黄景源达曰，即者检阅朴正源，以其亲病陈书径出，原书才已捧入矣。所当直捧禁推徽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令曰，依。

○徐命臣达曰，即伏见咸镜监司李喆辅状达，则定平府使有阙之代，直请以口传差出，其在事体，殊甚未安。推考警责，何如？令曰，依。

○又以弘文馆言达曰，本馆上番姑降，事甚未安。副修撰李亮天，既有上疏给之命，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令曰，依。

○又以弘文馆言达曰，本馆下番，无他推移之员，不得以上番，姑降入直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黄景源启曰，刑曹判书李益炡，以罪人李得成拟律，问议大臣后，依下教来待矣。传曰，昨者终日酬应，气甚苶然，待下教入来入侍。

○以弘文馆副修撰李亮天牌不进，罢职令旨，令于徐命臣曰，推考徽旨捧入。

○备边司荐，以张泰绍为水原府使。

○徐命臣，以观象监官员，以提调意启曰，常时日月之食，见于天际，则例必登高看望矣。今庚午年十一月十五日甲寅望月食，以四篇法推之，《大明历》法不食，《时宪》法不食，《时宪》法复圆申正三刻二，内篇法复圆酉初初刻，外篇法复圆酉初三刻。以三篇法观之，则与日月入时相近，阙庭候望，似难趁即见验。依前例别定监官员二员，登南山详细看候，月出时有未复光之形，即令放火相报，以为救食，何如？传曰，允。

○检阅朴正源书曰，伏以臣父所患痰癖之症，数朔沈绵，而比日因寒越添，症情危笃。臣得闻此报，方寸焦煎，心神飞越，玆敢投进短章，忙出禁门。伏乞睿慈，亟削臣职，以为安意救护。仍治臣擅离之罪，以砺法纪，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览书具悉。尔其勿辞，救护父病。

○副校理金致仁、郑弘淳箚曰，伏以司谏李昌儒，以臣既有难强之情势，陈章乞免，未蒙恩许，适当大朝亲临虑囚，他不暇顾，秪肃入侍，私心愧恧，已不可言，而诣阁之际，自致差晩，至有承宣特推之命，大僚以后列之筵体不严，请推承宣。臣之坐次，亦在后列，则揆以台体，宜即引避。而臣昏谬疏忽，未及自列，敢以区区所怀，径先仰达，致勤圣教之缕缕诲责。臣之所失，于此益著，其何敢一刻仍冒于台次乎？持平李晋吉，以臣于言职，自知不称，情病且苦，而适值大朝亲临虑囚之日，不敢言私，冒没入侍，而诣阁之际，自致差晩，致有承宣特推之命，已极惶陨。且大僚以后列筵体不严，请推承宣。臣之坐处，亦在后列，则固当趁即引避，而臣昏谬儱侗，未及自列，敢以区区所怀，径先昻陈，以致缕缕圣教，诲责备至。臣之坏损台体之失，无以自解，其何敢一刻仍冒于台次乎？并引嫌而退，不即引避，致勤圣教，揆以台体，理难仍在。请司谏李昌儒，持平李晋吉递差。取进止。答曰，依达。

11月10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坐〉。左承旨南泰温〈坐〉。右承旨南泰耆〈坐〉。左副承旨李应协〈坐〉。右副承旨黄景源〈坐直〉。同副承旨徐命臣〈坐直〉。注书南鹤老〈病〉崔台衡〈仕〉。假注书李徽中〈仕直〉。事变假注书丁志复〈仕〉。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南泰耆达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大臣俱引玉堂疏，情势难安，不得来会云矣，敢达。令曰，知道。

○黄景源达曰，大司宪曺命教，执义申暻，掌令南泰爀gg南泰赫g、李师祚在外，持平二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徐命臣达曰，明日常参，取禀。令曰，停。

○药房口传启曰，昨夕伏见下政院传教，以气甚苶然为教，臣等伏不胜忧虑之至。今日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有不可已。暂许入侍，千万伏望，惶恐敢启。传曰，气一样，待下教入来。

○南泰耆，以都摠府言达曰，副摠管申思建，以汉城府右尹，本府坐起，今日昼仕出去，而逐日赴坐烦达未安，依近例除草记往来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赵明履达曰，左承旨南泰温，左副承旨李应协，今日不为仕进，并即牌招，何如？令曰，依。

○徐命臣，以弘文馆言达曰，本馆上番，连日姑降入直，事甚未安。副修撰李亮天，既有只推之令，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令曰，依。

○以副应教申𬀩，校理林象老牌不进，罢职令旨，令于赵明履曰，推考徽旨捧入。

○徐命臣，以弘文馆言达曰，副应教申𬀩，校理林象老，既有只推之令，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以副应教申𬀩，校理林象老，副修撰李亮天牌不进，罢职令旨，令于徐命臣曰，禁推徽旨捧入。

○吏曹口传政事，以柳惠基为定平府使。

○徐命臣，以礼曹言启曰，即接英陵参奉所报，则近来虎患特甚，纵横于陵内矣。本州居私奴贵才妻，为虎嚂去，啖食于御井上不远之地，仅得半体云。陵寝至近之地，有此虎嚂人命，极为惊骇。即令该军门，发遣军校，期于捕捉，何如？传曰，允。

○黄景源，以御营厅言启曰，因礼曹草记，英陵陵内，近来虎患特甚矣。本州居私奴贵才妻，为虎嚂去，啖食于御井上不远之地，仅得半体云。陵寝至近之地，有此虎嚂人命，极为惊骇。即令该军门，发遣将校，期于捕捉事，命下矣。本厅将校，领牙兵五十名，明日晓头出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命臣，以礼曹言达曰，江原监司沈星镇无后，以其同生兄故县监景镇第二子得云，请立其后事上书，有所陈依施之令矣。沈星镇继后立案，依例成给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黄景源，以兵曹言达曰，今十一月初九日，私奴重伊称名人，自金虎门入来，幼学李晋禧称名人，自丹凤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并令攸司囚禁治罪。金虎门守门将赵载逊，丹凤门守门将尹勉述，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俱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令曰，依。

○又以兵曹言启曰，禁军禄试射没技人张斗光、徐命辉、闵重基等，因其子上言加资事，判下矣。前受马帖，令司仆寺，依例还收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左议政金若鲁箚曰，伏以臣得见副修撰李亮天疏本，论今番事，而以大小之臣，有逊顺而无匡拂，深加讥斥，至于上弛下肆，以下语拈臣向箚，旨意非常，臣看来不胜悚懔。目今国事解纽，百僚惰慢，而雷异频作，谴告甚严，究厥所繇然，则皆臣之罪。而震懔之中，益切耿耿，敢以警发振作之意，略有仰勉。从古人臣之遇灾进言者，未尝不以此，为劝戒第一义，而不料其言，出于臣，则为罪诚可谓天下之义理无穷也。虽然，使经幄之臣，惊怪而深忧之，至于此，则在臣惟当缩伏俟罪而已，何庸辨为？亲临虑囚，事体既重，疏批未下，不敢经引，虽不得不冒没入侍，而处义郞当，情地兢臲。昨今药院问候，宾厅次对，俱未趋进，尤增惶恐。伏愿邸下，亟赐谴退，以谢人言幸甚。取进止。答曰，览箚具悉卿恳。卿其安心勿辞，视事焉。仍令曰，史官往谕。

○右议政郑羽良箚曰，伏以臣，伏见副修撰李亮天疏本，则其上段所论，千涂百方两句，即臣日昨上于大朝箚中语也。此不过隐论开广圣聪之言，而亦非指一时一事而已也。今乃以增圣上厌人言之弊斥之，其亦异于臣之本意矣。然年来岁去，世间纷纷者，何所不有？而儒臣，遽以何尝有三字断之。噫，亦过矣。勒攻之言，本不足较挈，而既出于玉堂公议之地，亦非寻常规责之比，则有不可晏然冒据于具瞻之地。伏乞离明，亟令退斥，以靖私义，以谢人言，不胜幸甚。取进止。

○答曰，览箚具悉卿恳。卿其安心勿辞，视事焉。仍令曰，史官往谕。

○副校理金致仁、郑弘淳箚曰，伏以近来一遭论劾，反詈言官，已成风习，臣等固尝为世道慨叹。今于献纳朴昌润对卞之书，尤不胜骇然之至。其所遣辞，至为乖悖，全没士夫口气，其羞台阁而辱朝廷，莫此为甚。凡被人之斥者，为有可辨则卞之而已，亦自有一世公议，何必咨口辞嚷，专肆丑骂，然后快于心耶？此而无惩励之道。从今以后，畏其反詈，谁复有出气论人者，此非细忧也。臣等以为献纳朴昌润，罢职不叙，断不可已也。取进止。答曰，览箚具悉。所陈依施。

○右参赞元景夏书曰，伏以臣圣世一废物耳。性愚舌硬，言辄妄发，孑然孤直，前后阱获。噫嘻，其危矣。臣尝以有事则赴，有怀则陈八字，为臣进退语默之节拍，而到今点检，此亦臣之罪案。夫出言行事，见疑于人，君子耻焉。如使臣，潜伏田庐，初不现迹京辇，都无事矣。自此以往，矢心守分，默诵坤之六四，遁之上九而已。留章迸郊，臣不胜犬马系恋之忱焉。天以雷电风雨警告，而风雷，益之象也。《程传》曰，观风雷相益之象，而求益于己，为益之道，无若见善则近，有过则改也。臣不敢复犯三缄之戒，而只以《程传》，仰告我邸下，其情亦戚矣。臣无任云云。答曰，览书具悉。卿其勿辞行公。

11月11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坐〉。左承旨南泰温〈坐〉。右承旨南泰耆〈坐〉。左副承旨李应协〈坐〉。右副承旨黄景源〈坐直〉。同副承旨徐命臣〈坐直〉。注书崔台衡〈式暇〉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徽中〈仕直〉。事变假注书丁志复〈仕〉。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徐命臣达曰，明日三覆相值，常参，頉禀。令曰，知道。

○黄景源达曰，大司宪曺命教，执义申暻，掌令南泰赫、李师祚在外，持平二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传于黄景源曰，以茶飮，有下教事，问候提调入来。

○南泰温启曰，药房提调申晩，副提调赵明履，依下教来待矣。传曰，诣阁。

○又启曰，药房都提调金若鲁来待矣。传曰，入侍。

○传于黄景源曰，再覆使之待下教为之矣。今日内再覆为之。

○黄景源启曰，三覆时，两司当为进参，而宪府多官，或在外或未差，无进参之员。未差之代，政官即为牌招，开政差出，何如？传曰，允。

○又达曰，明日三覆时，两司当为进参，而今日政，新除授台谏，待下批仍即牌招，正言李儁徽，由限已过，一体牌招，以为推移进参之地，何如？令曰，依。

○以正言李儁徽，持平李万恢、朴师讷牌不进，罢职令旨，令于黄景源曰，推考徽旨捧入。

○黄景源，以弘文馆言达曰，本馆上番，连日姑降入直，事甚未安。修撰李得宗，自乡上来，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令曰，依。

○以修撰李得宗牌不进，罢职令旨，令于黄景源曰，推考徽旨捧入。

○有政。吏批，判书金尚鲁进，参判赵荣国式暇，参议南泰齐进，同副承旨徐命臣进。

○吏批启曰，台谏及春坊阙员，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显陵令崔骏兴，司仆寺佥正申㬛呈状内，身病甚重，势难察任云，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襄阳府使朴弼傅户奴呈状内，情病万万难冒，斯速变通云。病势既如此，则不可等待其差歇，罢黜，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见通礼院左通礼金声呈状，则发怒于移拜本职，语多不择，事体极为可骇，汰去，何如？传曰，允。

○以兪彦国为司谏，李寿观为献纳，朴师讷、李万恢为持平，尹汲为副提学，金阳泽为弼善，赵观彬为判义禁，申晩为知敦宁，鱼锡胤为兵曹参知，郑恒龄为吏曹佐郞，尹光缵为司仆正，权扶为司成，沈师周为工曹正郞，金允泽为司宰佥正，李彦熽为司䆃佥正，金朝润为开城经历，南鹤老为典籍，李弘远为活人别提，洪亮汉为徽陵别检，朴性淳为保安察访，权世熽为迎日县监，以沈錥、闵遇洙为辅养官单付，张泰绍为水原府使。

○兵批，判书李天辅进，参判李普赫入直进，参议洪益三病，参知未差，右承旨南泰耆进。

○以李康渊为同知，徐汉明为忠壮将，李昌明为中枢经历，尹学辅为文兼，赵偰为大丘营将，金宅喜为蒜山别将，金范鲁为羽林将，金重炜为忠翊将，李载海为都摠都事，兪崶为卫率，张志恒为永宗佥使，金渲为公州营将，辛祉为佥知，副司直黄梓、李𪻶、权一衡、郑履俭、李昌儒、李晋吉，副司果郑楺，判府事赵观彬单付，前武兼权启天，前郡守崔翊贤，今加折冲赏加。

○黄景源启曰，新除授大丘营将赵偰，公州营将金渲，时无加资之命，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加资。

○又启曰，左边捕盗大将张泰绍，移拜水原府使，所受命召及大将牌、传令牌，来请还纳，今方修正以入。而捕将之任，不可无摠察之人，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右捕盗大将兼察。

○兵曹口传政事，左边捕盗大将，具树勋为之，禁军别将，具善行为之。

○备忘记，以金若鲁为扈卫大将。

○徐命臣，以承文院官员，以都提调意达曰，本院前副正字朴斗相，权知副正字柳修，移拜别检矣。递职后无属处，依例还仕本院，何如？令曰，依。

○赵明履，以礼曹言启曰，传曰，教导师傅为重，《两朝实录》，俱以师傅差出为请，有师傅则其例可知，只莫知某品，此国之重事，当预为讲定。且世子入学时，大提学为博士，世孙入学时，艺文提学为博士，元子安胎使，重臣为之，元孙安胎使，宰臣为之。以此可以傍照，令礼官，问于诸大臣禀裁事，命下矣。问议于大臣，则领中枢府事金在鲁以为，即者礼郞承命收议，臣病昏不能博考仰对。而此似是世孙册封后事实录所书，虽无某品可据，恐当依圣教傍照，略有差等于东宫师傅。伏惟上裁云。左议政金若鲁，与领府事议同云，右议政郑羽良，与领府事、左议政议同云，领敦宁府事赵显命以为，方在待罪惶蹙之中，不敢循例献议云。大臣之意如此，上裁，何如？传曰，师，一以崇禄，从一品，傅，一以崇政从一品，为窠。

○黄景源，以左边捕盗厅言启曰，近来城内闾里间，小小穿窬之患，比比有之云，故多定军官，广设讥诇矣。今月初八日，南部于青桥近处，讥捕私铸钱人都监炮手朴得贵为名汉，而新钱与机械等物，并为搜来，故推问私铸节次及同谋各人，则平问之下，个个输情，而潜自独铸，无他同谋者云。身犯一律，已为承款，则今无更问之端。罪人朴得贵及新钱机械等物，并为移送秋曹，依律处断，而私铸人，依强盗例，指捕论赏，载于《续大典》，指示西部居折冲姜文赞，捕捉军官折冲李东芳，依例论赏，以为激劝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左捕厅言启曰，近来闾里间，穿窬之患，比比有之，故多定军官，广设讥诇矣。今十一月初八日，捉得车汉枢为名贼于西部阿岘近处，推问诸处作贼，则小小偸窃，非特狼藉。而平问之下，渠以为上年十月初一日，往于富平地，还归之际，到于细桥先隍堂近处，正是人定时，年可三十一女人，年可十四五岁一男儿，将欲㤼奸其女人，则终不听从，故以所佩刀子，刺其女人胁间，即死，又刺其男儿胁间即死，故埋置于其近处两空虚旧草殡中云。而犹未可信，试令军官，眼同元贼，一时偕送于两尸体所埋处，掘坎见之，则两尸骸骨，明白见存。以此观之，其所杀害，丁宁无疑，而无他同党，独自刺杀之意，个个承款，盖犷悍剧贼之类，前后何限？而岂有如此汉之刺杀两人于都城不远之地者乎？其所罪犯，有不容一刻假息，贼人车汉枢，移送秋曹，依律处断，而指示东部居折冲金命鼎，捕捉军官徐学昌，依例论赏，以为激劝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刑曹言启曰，今初八日初覆入侍时，罪人李得成拟律，问议大臣，登对，禀处后，再覆以初十日定行事，亲承下教矣。得成拟律，虽已问议大臣，而未及登对，故再覆姑不得举行之意，惶恐敢启。传曰，知道。

○徐命臣，以耆老所言达曰，本所，素是惠养衙门，诸老臣药饵之物，专靠于太祖朝赐与田畓及先朝受赐鱼盐船税。而自朝家，盐船税变通之后，凡百需用，他无下手处，故诸老臣药物，非特阙焉，员役等月给，亦不继用，到此地头，实为慨然矣。得伏闻全罗道扶安县边山所在左山内、右山内、上西、下西、立上、立下等六面内，有量付陈荒处，多年抛弃者。而地部徒录无益之地，本官少无损害之事，则此与量外加耕折受有异。上项边山六面所在陈田畓，一并免税，属之本所，随起随税，以为万一之补用，则于公于私，俱为便当。令该曹即为免税，属之本所，收税补用之意，行移本道本官，何如？令曰，依。

○领敦宁赵显命疏曰，伏以臣于日前史官之回，敢以从当冒入文字，仰请严邃之意，附奏矣。顾以震剥之馀，神思陨荒，加以疾病澌顿，不能自力为文，遂迁就至今，此亦臣罪也。噫噫，臣自知罪矣。臣虽愚迷，岂不知宗疏所重之有在？而妄谓天灾孔酷之日，其所陈请，恐涉非时，遂于荐雷惊惧之馀，信笔为箚，愚衷所激，言语文字，全不裁择，此皆臣平生气质之病然也。前后屡荷玉成之教，而不自知戒，又议妄作，罪在罔赦，𫓧钺是俟。不自意圣度包容，显戮不加，恩纶继降，开示丁宁，庇覆之慈，如翼抱卵，镌诲之勤，如针下顶。而区区愿忠之诚，断断无他之肠，皆已蒙照察。臣虽即日就死，庶可以含笑入地矣。抑臣所以自悼而自讼者，则有之。刚褊之性，老犹未化，狂妄之言，动有抵牾。本欲开发圣心，而反有以激恼，本欲仰赞弭灾，而益有以感召。致令上下睽阻，国事泮涣，四维坠地，世道益否。究厥所由，皆以臣妄言之故也。此其罪岂万戮所可赎哉？至于圣教中皇坛事，则臣以此，为人所中久矣。搢绅之间，多有为臣隐忧者。臣则自信无他，不以为虑，而今卒不免见疑于日月之下，宁不冤哉？虽然，此非可以形容卞白于造次文字之间者也，只冀天日之明，徐加监察，而此事未白之前，无非臣待罪之日也。顾此负罪之踪，既不敢抗颜冒入，恩言之下，亦不敢决然长往，进退路阻，如羊触藩，彷徨于郭门之外，今已多日矣。寒事渐剧，旅寓荒落，宿疾添苦，㱡㱡欲绝，诚恐一日死于道路，有伤天地生成之仁。玆不得不担曳病躯，径还里闾，以为毕命松楸之计。擅自行止，罪上添罪，乞降威罚，以昭法纪焉。若议均役一事，臣所耿结不能忘者也。然目前姑无时急举行之事，四件事稍成头緖，则不过就节目中，略为加减润色而已。而其间亦有可以商确者，往覆消商之意，已与左右相及诸堂，有所相约。臣虽在外，固无所妨，惟坚定圣志，勿扰浮议，卒能成就高百王之志业，是臣区区之祝也。今当告归，无由入觐天颜，瞻望宸极，悲泣无穷。〈疏批见筵说〉

○庚午十一月十一日申时，上御克绥斋。药房提调入侍时，提调申晩，副提调赵明履，假注书李徽中，记事官南龙震、金光砺，医官金应三、金寿煃、金履亨、皮世麟，进伏讫。申晩曰，日气甚寒，圣体若何？上曰，以痰作苦矣。晩曰，臣既承待下教入来之命，故今始进候，而都提调则以寒疾不得来矣。上曰，都提调行公乎？晩曰，行公矣。上曰，然则何不入来耶？命书传旨曰，顷者寒殿酬应，眩气特甚，故欲进茶飮，其令入侍，而非时故勿为问候，只入侍事下教，而中官错传，只问候提调入侍。都提调一体入侍事，分付药院书讫。命注书，出给内医院官员，驰传都提调所。臣徽中，传命诸医，以次入诊。金应三退伏曰，脉候比前少涩，微有感气，而不大段矣。金履亨退伏曰，左右三部度数，比前似沈数矣。上曰，此非感气也。予病专由于心矣。此心小镇矣。顷者初覆时，人命至重，故强坐于寒殿，终日酬应，神气顿觉寒栗，中官见之矣。手部木涩，炙于炉火，然后小愈矣。入门时眩气忽作，故抱扃移时而立，稍待镇定，而后乃苏，此症自少有之，而晩年不差，专由于用心故耳。伊日诸臣，罢后入内，忙进汤羹，则饥寒俱解，觉有生意耳。明履曰，以气苶然为教而已，故臣等犹不知症候之至此矣。上曰，难言有眩气，故苶然云矣。冬前恐不得为人事矣。晩曰，然则实有眩气，而曰苶然乎？上曰，自少有此症，故昔年江都随驾时，金浦素称金陵而佳丽，初欲留宿矣，眩作故止之矣。晩曰，殿坐时朝膳恐不实，而忍寒强坐终日故然矣。上曰，曾前则进膳过量，则有滞症矣，近来腹空则还滞矣。昨日罢朝后，自言予故犹能如此，若诸臣必大煞凌兢云矣。晩曰，请令诸医，各进所见。应三曰，感气初非大段，宜进醒中气之药矣。寿煃曰，连用心故致此，而且忍寒强坐，以致宿痰复凝，盖元气弱则寒痰凝矣。上曰，予气如非阳界人气耳。寿煃曰，比不进补脾之剂，故如此，臣之所见则参橘茶外，无他药矣。履亨曰，此乃触寒胃气不足之致，参橘茶，加茯苓则，似好矣。上曰，三种非多乎？对曰，不多矣。晩曰，启覆前，臣等亦劝进参橘茶及补中益气汤矣。况今症候如此，何不进服耶？上曰，参橘于痰好乎？寿煃曰，好矣。应三曰，不可专治痰，当兼扶元气，此药为妙。晩曰，钱数何以为之耶？寿煃曰，参二钱、橘皮一钱、茯苓一钱。上曰，便是参茶矣。寿煃曰，参剂不可热服，亦不可冷服矣。上曰，药名何以书之？晩曰，当书以参橘茶，加茯苓一钱矣。上命书传旨曰，参橘茶加白茯苓一钱，三贴剂入，茶飮继进之问候。晩曰，患候如此，明日三覆，似当退行矣。上曰，待大臣入来当下教矣。晩曰，明日药房问安为之乎？上曰，为之。晩曰，衣襨如何？上曰，性不耐厚着，见厚着人，亦代郁矣。明履曰，此室温乎？上曰，然矣。晩曰，臣请先退剂药而进。上曰，依为之。晩先退。都提调金若鲁入来进伏曰，臣路遇提调，闻有问安，不胜惊虑矣。上曰，予病专由于痰与气，顷日难堪之事，特以人命至重，故亲临为之矣。终日寒殿，遍体寒栗，进酱羹而后，觉有生气耳。曾前以为汤剂无益矣，今番则不得已而服药为计矣。以此之中，又为明日酬酢，则如沸羹按匙，故方欲退行，然恐冬前不得更为人事矣。若鲁曰，岁前尚馀多日，退行何妨耶？上曰，顷日事，卿等则以为过举，而自此事务转觉难堪矣。启覆已行初覆，此乃已成之案，虽当三覆，不过举而措之耳，何难之有哉？先朝时，每于阳复前，为启覆矣。今阳复不远，所当趁即为之，而明日若不行，日后眩气复发，则恐因不得为之矣。若鲁曰，只俟患候加减而为之，其间岂无差胜之时耶？上曰，人不云乎，哀中有乐。至于予，此病专由于心事不好，故顷当温幸时，殆至发白云者，以其用心故耳。若如卿等告沐之行，则虽驱驰屡日，何劳之有哉？明日使元良，替行三覆则何不可之有哉？阳复前不为三覆，则此心终如结耳。若鲁起伏曰，病患实难自强，则固有添损之虑，虑囚虽重，退期何妨耶？上曰，三覆必欲自为之矣。今病如此，以此筋力，何可卧而为之乎？此心亦云戚矣。外人不知予病，将谓今岁尚不为三覆，则岂不闷哉？再覆已为之耶？若鲁曰，为之云矣。上曰，刑房承旨，持李得成问议入来，可也。臣徽中，传命。承旨徐命臣入来进伏。赵明履退出。上命命臣读问议讫。上曰，左相所引律，最当矣。得成奸四寸妹，而且杀人，杀无赦之人也。得成承款乎？若鲁曰，承款则直用一律矣。上曰，取承款则斩，宁欲用向律，何如？若鲁曰，圣教，似当矣。上曰，以案见之，则与承款无异矣。命臣曰，臣待罪下邑时见之，则罪人知其为死律，则受刑抵死而不承款矣。上曰，得成之律，死则一也，欲用向律矣。若鲁曰，圣上慎狱如此，可谓至矣。上曰，予每当鞠囚时，或恐罪人之承款，而此心憧憧矣。命书判付曰，得成于此于致杀之无赦是乎矣。究其律则无衬着，故有所问议，今览献议，更宜思之，其所用药，似不在一堕，当严讯取服是乎矣。此等杀无赦之类，不可问，其他以献议中，于辜限内因伤死者，以斗驱杀人之律，施行为良如教。书至杀无赦等语。上顾谓若鲁曰，此传教似峻矣，而亦必知予心矣。左相所引得成律文，何也？命臣曰，堕胎辜限内，因伤死者，以斗驱杀人律论之之律也。上曰，得成所杀，亦限内乎？若鲁曰，才十馀日矣。书讫。又命书文道南、道鼎判付曰，姑待三覆，更议处之为乎矣。事之阴惨，二十五度中尤甚，此正不忍视不可闻者。且有受教，道南、道鼎，焉逭一律？而受教中既斗驱杀律处之之文，至详备，则以谋杀照律者，非受教之意。其时秋官，从重推考。当该律官，莫重律文，岂敢若是低仰乎？令该曹从重勘处，道南、道鼎，俱以斗驱杀，更为照律为良如教。上顾若鲁曰，试问于卿，三覆姑退之，而予病若久不差，则果为之于东宫乎？若鲁曰，病患若久不差，而终不可强，则虽为之于东宫，亦何甚妨乎？上曰，其言姑如此。退省后言曰，此无前例，岂可奉行乎云？而至于纷闹，则岂不苦哉？若鲁曰，姑退行而观势好矣。上曰，三覆退行，而阳复前犹可及颁布远路耶？若鲁曰，虽退行于十七日，日夜驰颁，则犹可及矣。上顾承宣曰，书置文道南、道鼎名，以待日后三覆，更禀处之，可也。又曰，表置四罪人名，虽元良，当三覆，或不以斗驱律照律，则该房，书启于予而处之，可也。又命书裵贵才判付曰，文案更考，则本府捕厅，俱有大段做错者。裵贵才杀捕卒，既广州境，则当该府尹，虽不捕捉，贵才宜即检验，而不为，捕厅虽捉贵才，取招后下送本府，对订检验，亦不为，秋曹亦不具格式，只以初招承款结案。详覆贵才，虽强盗杀人，无疑，既不以强盗处之，以杀人勘律，则何若是违格了当乎？俱涉不察。当该府尹大将及前后秋堂，并从重推考事，当依格式勘断。而贵才既强盗，又杀人命，虽不待时，非过矣。噫，近者外方此等之弊甚多，而且尚不捕捉，同倘，亦广州人也。当施律一人，严征一道，三覆依律判下后，下送本府，城外稠众处，正法为良如教。书讫。〈出榻教〉上曰，予有二意，不知将来有何事故，而三覆差退，则捕卒残忍，故如此下教耳。又曰，自度筋力，明日三覆，决难自为之。卿须为之于东宫也。已我年有替行之规，予于其时，替阅推案故知之耳。仍命书传旨，至替行等语。命臣顾若鲁曰，此传教，恐不可奉行矣。仍起伏曰，臣虽万万惶恐，此传教决不可奉承而退矣。若鲁曰，承旨之所达诚是，姑命退行，而观势为之，何如？命臣曰，才有向来之事，人心尚未镇安，而又有此下教，臣若奉出而颁布，则外间舆情，又必骚扰，臣有死而已，不敢奉旨矣。上曰，予病如此，为承旨者亦如此，岂不难哉？然则当亲临为之矣。若鲁曰，杀人大辟，决于小朝，终涉如何，且东宫方在冲龄，使之判决杀狱，亦非好底道理，而圣候既如此，则明日则决不可为之，退行，何如？上曰，吾心不得披示耳。今此承宣，犹不奉旨，则若当十七日，予病不差，而使元良替行，则何等愚承旨，更奉传旨耶？若鲁曰，国有大体，决不可替行矣。上曰，然则明日予当自为之矣。古人有裹疮临事者，亦何难哉？若鲁曰，明日则决不可为之矣。上仍于悒曰，予心则实戚矣。与卿等共国事，到今君臣俱发白矣。何不谅予心乎？若鲁曰，何以出此等辞气也？臣等决不可奉此传旨。圣上若是强之，臣素有胸膈烦闷之症，圣教发此难成之语，臣诚闷郁胸塞，罔知所措，何不小念臣等之请哉？上曰，予之为此，亦缘何而然耶？有欲一言者而未果矣。此事出于君臣相较耳。顷者李亮天，以卿等为承顺矣。今若退行，则又恐使卿等，蒙此讥斥，予不欲使卿等蒙之耳。明日为三覆，则事体正大，虽添病，当强为之矣。因掩涕曰，此非出于苦心矣。命臣曰，殿下何尽知外间人心乎？圣教虽只如此，外间人心则易至波荡，落下一层矣。上曰，明日与十七日，予病似一样耳。此堂乃丙寅年前所卧处也。吾欲仍卧于此矣。予于寒殿，得疝气，几年前疝气，乃今复发耶？此冬内不为此等酬酢，则或可生矣。卿等为可生之道。命臣曰，极知惶恐而敢达矣。殿下行语间，多发臣子不忍闻之教，此等言语，虽闾巷匹庶，不发口者也。伏愿留意而勿复发于对群下之际，区区之望也。上曰，常时多用于言语之间，故然矣。若鲁曰，明日则决不可为之。承旨在此矣，翰注亦在此矣。此教岂可成之教耶？上曰，知其终不可强，而姑以十七日退定不早下教，则岂非欺人哉？予非不实底人也，不能为此等事矣。命臣曰，圣教以十七日退行，犹以症候之未尽平复为虑，而欲行于明日，窃恐此教有激而然矣。若鲁曰，非激而然矣。以病患故如此，明日寒殿，终不可临，为人子者，安可使其病亲，冒寒当事耶？上曰，近来议论，如闾里人不计其父之老病，而曰是乃家长，何不干家事乎？勒令主事，不计其添损者也。《诗》不云乎，双膝过耳颐在肩，四邻但见不知名，此乃讥老病人诗也。予形实如此，而今番用心多矣。明烛在前，决不为欺下之事。若鲁曰，期期不敢奉旨，姑许退行，则臣当出与僚相，商量为之矣。上曰，此乃吾家事，吾当为之，虽只以明日不行，下教犹有外议耶？承旨曰，然矣。上曰，承旨之言是矣。近来人心世道固如此，承旨之事，亦不非矣。若鲁曰，臣诚叉手祝请，何不悯臣之情，而从臣之请耶？上沈思良久，始命改书传旨。传曰，顷者寒殿，终日酬应，痰滞眩作，三覆更待下教举行。〈出榻教〉书讫。命臣曰，俄者所书替行传旨，臣敢诣爻周，遂爻周传之承传色。若鲁启曰，表式咨文，昨已出来矣。进贺使拜表期日，即为推择，咨文，依例答送之意，分付举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今年大札，人多死者，而如南泰绩者，不死而辛苦，生存可异哉？又曰，明日不为三覆，人必以我为托矣。每以气苶眩作为教，故人皆以为常茶饭耳。然毕竟自当知予之不欺人矣。诸臣临退。上以御笔，亲书可生二字于四罪人单子曰，三覆时以为，元良与卿等，见此举行之地耳。上命注书，使持来秋曹再覆推案而来。臣徽中，出取案卷而进。上览讫，命书领敦宁批答。答曰，省疏具悉卿恳。顷者史官之往既谕，复何多谕？闻此教后寻乡，其涉过矣。卿其安心勿辞，其即入城，用副前谕。仍传曰，遣史官传谕。〈出榻教〉书讫。诸臣，以次退出。

11月12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坐〉。左承旨南泰温〈病〉。右承旨南泰耆〈坐〉。左副承旨李应协〈坐〉。右副承旨黄景源〈坐直〉。同副承旨徐命臣〈坐直〉。注书崔台衡〈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徽中〈仕直〉。事变bb假b注书丁志复〈仕〉。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南泰耆达曰，明日常参，取禀。令曰，停。

○徐命臣达曰，大司宪曺命教，执义申暻，掌令南泰赫、李师祚在外，持平朴师讷、李万恢未肃拜。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金若鲁，提调申晩，副提调赵明履启曰，伏未审夜间，圣体调摄若何？茶飮昨已进御，而眩气诸节，其有差胜之势乎？今日臣等，与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宜矣。大王大妣殿gg大王大妃殿g气候何如？臣等不胜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茶飮进御，而眩气一样矣。待下教入侍，宜矣。

○大王大妣殿gg大王大妃殿g、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徐命臣达曰，昨者刑曹再覆罪人文道南、文道鼎文案中，道鼎之名，既不书，又不书等字，致勤大朝点下，莫重入启文字，如是疏漏，事甚未安。刑曹堂上推考警责，何如？令曰，依。

○南泰耆，以弘文馆言达曰，副应教申𬀩，校理林象老，副修撰李亮天，既已带职蒙宥，并即牌招察任。新除授副提学尹汲，时在京畿果川地。经筵事紧，请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令曰，依达。

○以副应教申𬀩，校理林象老，副修撰李亮天等牌不进，罢职令旨，令于黄景源曰，推考徽旨捧入。

○南泰耆，以弘文馆言达曰，本馆上番，连日姑降入直，事甚未安。修撰李得宗，既有只推之令，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令曰，依。

○吏曹，元孙阿只氏藏胎时，以行副司直徐命九，为安胎使，以兵曹正郞朴起采，为从事官，以权知承文副正字李徽中，为标石书写官，以地理学教授金一甲，为陪胎官。

○修撰李得宗书曰，伏以臣于受暇省陇之日，得闻老母病报，苍黄复路，昨始来税私次，而此际伏承有玉署新除，臣诚惝恍惊感，不知攸措。噫，瀛馆之职，即古人所称极儒者之荣者，其地处之清，责任之别，观于国朝选法可知已。臣不敢张皇论列，以效例让之套，而第今灾沴荐酷，上下忧惧之日，博究经传之旨，仰裨修省之德者，未必不为经幄之责，则其为任之重且紧，比平时尤有加焉。虽另拣才学之士，备诸顾问之列，犹惧不足以称塞。若臣者，少而失学，长益无闻，特钝劣无似之一贱品耳。屡叨从班，丝毫莫补，固已厚负隆恩，有愧私心，今忽以千万不近似之任，加之于空疏蔑效之身，而若固有之，不思辞巽，则臣之一身廉义，虽不足恤，岂不大有乖于圣朝综核之政也哉？反复揣量，承膺无路，昨违严召，盖出循墙之恳，而罚靳例罢，荐辱庚牌，惶感闷隘，莫知所喩。玆敢随诣九阍之外，猥暴不称之实。伏乞睿慈，俯垂鉴谅，亟令镌改臣新授之职，重勘臣违傲之罪，俾公选毋玷，贱分获安，千万幸甚。答曰，览书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京畿监司柳复明书曰，伏以臣以情势则有必递之义，以疾病则无仍冒之理。向在夏秋之间，连上七章，而未蒙一兪，适值大朝温幸之日，多有时急奉行之事，在于臣分，未敢言私。伊后连以陵寝奉审，客使迎送，固未尝一日在营，故有未暇屡牍祈免，而今则竣事而返命矣。仍因蹲据，本非素计，亦不可以时移事宿而有所晏然也决矣。始敢复申前恳，仰冀恩递。伏想邸下，或记臣本情，而夫与人争难者，勿论是者是，非者非，一递一否，则私心愧恧，已不可言，而公议嗤点，将谓斯何耶？此固事理之所不出，而廉防之不敢安者也。臣之前后屡陈血恳，辞已竭矣，意已穷矣。苟有一毫仍据之势，则当此事过日久之后，何为而复事撕捱，犹不知止也哉？到今事势，百尔思惟，惟有一退之外，更无他道矣。且念臣年衰病痼，望断陈力，本来休息病之疾，近益越添于屡朔行役之馀，筋力殆尽，症情危恶，登溷无算，落席委呻。以此病喘，亦何能收拾神精，照检繁务，不负此委寄之重耶？此臣所谓情有必递病难仍冒者也。抑臣于顷日大朝备忘中，向者都宪之不避，近来道臣之文具等教，此亦为惶悚难安之端，而居常尸职之罪，益无所逃矣。玆敢略暴至恳，仰渎徽听。伏乞离明，俯谅臣情病之俱苦，特许递免，俾公私两幸，不胜大愿云云。答曰，览书具悉。卿其勿辞察任。

11月13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病〉。左承旨南泰温〈病〉。右承旨南泰耆〈坐直〉。左副承旨李应协〈病〉。右副承旨黄景源〈坐直〉。同副承旨徐命臣〈坐〉。注书崔台衡〈身病〉一员未差。假注书尹在谦〈仕〉辛命喆〈仕直〉。事变假注书丁志复〈仕〉。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黄景源达曰，大司宪曺命教，执义申暻，掌令李师祚、南泰赫在外，持平李万恢、朴师讷未肃拜。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南泰耆达曰，明日国忌斋戒，再明日正日，此两日常参，頉禀。令曰，知道。

○又达曰，上番兼春秋南龙震，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减下，何如？令曰依。

○又启曰，因本院达辞，上番兼春秋南龙震减下事，依下矣。其代令该曹即为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兼春秋单李庆济。

○注书南鹤老迁转代，以尹在谦为假注书。

○注书崔台衡身病代，以辛命喆为假注书。

○南泰耆启曰，假注书尹在谦、辛命喆，俱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南泰耆，以弘文馆言达曰，副应教申𬀩，校理林象老，副修撰李亮天，既有只推之令，修撰李得宗，书批已下，并即牌招，何如？令曰，依。

○以副应教申𬀩，校理林象老，副修撰李亮天等牌不进，罢职令旨，令于南泰耆曰，并推考徽旨捧入。

○黄景源，以备边司言达曰，今日本司之坐，堂上称病不进，至于十三员之多，事体至为未安。并从重推考，即为牌招参坐，何如？令曰，依。

○徐命臣，以义禁府言达曰，即接月令医员李万赫手本，则时囚罪人沈铎，素患痰病，挟感添剧，胸胁牵引，痢疾兼发，方在难保之中云。自前罪人病势如此，则有保放救疗之规，敢此仰禀。令曰，依为之。

○南泰耆，以成均馆官员，以同知馆事行大司成意达曰，本馆养士凡百，专以奴婢贡布需用，而近来外方民心巧诈，以存为逃，以生为死，谋頉多门，收贡奴婢，殆无馀存，贤关财用，日益凋残，养士诸节，殆不成样，事极寒心。曾在先朝，以六年一次，发遣郞厅推刷事，有所定式，故庆尚道则丁卯年已行推刷，而忠清、京畿两道则甲子年推刷之后。今年推刷，正为当次，故才以此意，报备局受题。而外方推刷之际，例不无贻弊之端。本馆郞厅，各别择送，京畿、忠清两道奴婢推刷，使之依定式举行，何如？令曰，依。

11月14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病〉。左承旨南泰温〈病〉。右承旨南泰耆〈坐〉。左副承旨李应协〈坐直〉。右副承旨黄景源〈坐直〉。同副承旨徐命臣〈病〉。注书崔台衡〈身病〉一员未差。假注书尹在谦〈仕〉辛命喆〈仕直〉。事变假注书丁志复〈仕〉。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中宗大王忌辰斋戒。

○黄景源达曰，大司宪曺命教，执义申暻，掌令李师祚、南泰赫在外。持平朴师讷、李万恢未肃拜。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药房都提调金若鲁，提调申晩，右承旨南泰耆启曰，伏未审圣体调摄若何？眩候诸节，其有差胜乎？前剂入茶飮，已尽于昨日。今日臣等与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议定继进当否，宜矣。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无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茶飮进御，而眩气一样矣。

○黄景源，以备边司言达曰，户曹判书金尚星，受由还归已久，而尚不行公，度支重务，不当一向旷废，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庚午十一月十四日午时，上御克绥斋。药房入诊时，都提调金若鲁，提调申晩，右承旨南泰耆，假注书尹在谦，记事官李庆济、朴正源，医官金应三、金寿煃、金履亨、皮世麟、高挺参、许磐，入侍。若鲁曰，近日日气不均，圣体调摄若何？上曰，一样矣。若鲁曰，眩气何如？上曰，少无差减矣。若鲁曰，参橘茶几贴进御乎？上曰，人参所服，至于九钱，将至一两，而如飮冷水矣。若鲁曰，寝睡、水剌何如？上曰，寝睡则昏沈水剌之厌进，与前一样矣。若鲁曰，滞症何如？上曰，一样，而饥乏之时则尤滞矣。若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若鲁曰，元孙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若鲁曰，胎毒发散为好，牛黄不可多用矣。晩曰，闾巷家儿少，亦多有此症，发散好矣。上曰，予于儿时，亦有此症，此则无妨矣。若鲁曰，请令医官诊候，何如？上曰，唯。应三诊候讫曰，左三部沈，右三部和缓，而中气不实之症无减矣。寿煃诊讫曰，脉候左三部与前无加，右三部阔体不足，而大体调均，但胃气升腾，参橘茶连为进御，而胃气如此，元气不实矣。履亨、挺参、磐，以次诊候，所达与首医同。上曰，参橘茶进服，将至十贴，而无益矣。应三曰，今日则脉候沈而少有差胜之渐，感候犹未和解，眩气兼发，参橘茶不可继进。眩气无他药道，且痰候凝滞，补中益气汤，减黄芪，加人参用之好矣。上曰，前日进御滋阴健脾汤，何如？应三曰，来月则春气发动，眩气尤为可虑，滋阴健脾汤，不可用之，补中益气汤，实为当进之剂矣。寿煃曰，参橘茶十贴进御，而眩气无减，元气不足之致，当用补中益气汤。滋阴健脾汤，有害于痰滞矣。上曰，补中益气汤进服，则眩气愈乎？应三曰，天麻、半夏、白茯苓，加入用之为好。臣等在外，相与论定，及其入诊，无异见矣。上曰，补中益气汤为好云，而眩气则滋阴健脾汤，岂非当剂乎？应三曰，前则只有眩气，故滋阴健脾汤用之，而今番则寒殿触冷，有寒感之候，补中益气汤为宜矣。寿煃曰，滋阴健脾汤，眩气当用之剂，而于痰滞，有妨。补中益气汤，轻清而扶心气之剂矣。若鲁曰，臣未知药理，而闻诸医所见，则先用补中益气汤，继进滋阴健脾汤，似好矣。上曰，当用几贴乎？应三曰，十贴为限，而五贴先为进御为好矣。上曰，五贴何效之有？参橘茶十贴无效，返不如温水矣。寿煃曰，补中益气汤，万无无效之理。上曰，十贴当进御，而眩气若无所减，何以为之耶？应三曰，限十贴进御，则岂无效乎？若鲁曰，先进补中益气汤，而滋阴健脾汤，实为长服之药矣。寿煃曰，滋阴健脾汤，缓，补中益气汤，紧，进御十贴，则可知有效。履亨曰，滋阴健脾汤，多进责效，补中益气汤十贴，可以责效，且滋阴健脾汤，四物入之，非今日可进之药矣。上曰，补中益气汤进服，而安知其必有效乎？予已永谢汤丸，而眩气之祟，专由于心，劳身则无害，用心则有害。补中益气汤之好，予亦知之。而滋阴健脾汤，曾所服者，不欲杂用不紧之药，而欲进滋阴健脾汤者，此也。若有感气，则只欲试解表之剂而已。眩气出于用心，然而补中益气汤胜耶？应三曰，今番眩候，出于过用心气之馀，补中益气汤，镇心肺之药，先为进御，万全之道，药理顺则执症亦顺，万一有凝滞之症，则岂不悯哉？补中益气汤，当先御于滋阴健脾之前矣。寿煃曰，今番圣候，专由于过用心力之致，前则滋阴健脾汤，宜于眩气，而过用心力，元气不足之时，则滋阴健脾汤，是一偏之药也。劳伤之馀，阴阳宜为并补，补中益气汤，是先用之剂矣。履亨曰，滋阴健脾汤五十贴，不如补中益气汤十贴矣。劳心气则血分不足，补中益气汤，宜先为进御矣。挺参曰，补血扶元，补中益气汤好矣。若有别所见，则何敢与诸医纯同乎？补中益气汤，宜断断进御矣。上曰，汤剂不欲许之，而诸医之言，纯同，十贴当进御，而若无效则决不更进矣。上，命承旨书传教。传曰，加味补中益气汤十贴，自今日日次制入。眩气，乃是本症，触寒复作，非是日可愈，继进日问候。〈榻教〉晩曰，臣以监制，先为出去矣。上曰，唯。若鲁曰，东宫入诊，久不为之。今日为之，何如？上曰，唯。上曰，贤嫔所患，近日添加，悯矣。若鲁曰，诚极忧虑矣。近来内医三厅待令者，数小，而问候重地，极为疏忽。或有外任者，或有老病者，宜有变通，而外任之一并还付，渠之私情，可闷，老病者一朝减下，亦为淡泊，而其中尤甚老病者，不可不草记减下矣。赵廷俊、玄悌纲、田东理三人中，二人先为草记减下，何如？上曰，依为之。医官可合者，其已抡定耶？若鲁曰，臣未及问知，而闻右相言，李泰元gg李泰远g为名人，术业精明矣。上曰，承宣知之乎？泰耆曰，李泰元gg李泰远g，臣亦知之，其为人极精，而术业详明，闾阎士夫，多闻病而见效矣。上曰，有庶名乎？泰耆曰，然矣。上曰，谁之族乎？泰耆曰，承文正字李泰龄之族矣。若鲁曰，痘医亦当拣选矣。上曰，然矣。善于痘疹者，有谁也？若鲁曰，不无数三人名称者矣。上曰，皆是中人乎？若鲁曰，然矣。泰耆曰，金裕升为名人，今以痘医最称矣。上曰，谁之族也。泰耆曰，前承旨金应福之族也？若鲁曰，得见表式，则于皇帝有之，皇后无之，以此意撰出，何如？上曰，依为之。泰耆曰，闻伴送使带去译官之言，敕使以国家之善为接待，大为感谢云矣。上曰，问安中官归时，亦致别问安矣。若鲁曰，内局唐材，冬至使行贸来，而别使行时，御医入去，其中紧材，不可不贸来矣。银子三百两，入送，镜面朱砂等紧要材料，草记贸来，何如？上曰，依为之。若鲁曰，望后日次，当率备局诸宰入侍，而上候未宁，将待平复，当为入侍矣。上曰，卿等困予，而此殿甚狭，多人何以入侍耶？若鲁曰，后日次入诊时，当先与僚相入侍矣。上曰，唯。上曰，东宫次对为之耶？若鲁曰，顷日为之矣，而明日则以国忌正日，頉禀矣。上曰，三覆何以为之？若鲁曰，姑待眩气向安举行，似不晩矣。上曰，使元良替行，何害之有？若鲁曰，不然矣。泰耆曰，向者人心波荡，至今未定，又闻此下教，则尤为波荡矣，决不可奉行矣。上曰，人心何至于波荡乎？若鲁曰，群情安得不波荡乎？若无不可为之理，则敢不奉承，而此则名实大矣。人心宜镇定，不可使动矣。上曰，决断为之，宜矣。泰耆曰，刑狱大辟，国之重事。殿下若以眩气，难于酬酢，则姑待向减之时，宜矣。小臣在堂后时，曾见三覆之行于十二月初生，拖之此时，若不得为之，则虽至于今年不行，亦何妨耶？上曰，人心幼而动乎？卿等之举措，过而动矣。予曾见鱼锡胤石串所居，有所下教，予世念都灰矣。其时承宣，亦为随往乎？泰耆曰，臣于其时，不为随驾矣。即今群情不知，复有何事忧虑度日，殿下亦存频复之戒，千万伏望。上曰，黄榟gg黄梓g，亦有频复之言，而以吾斯之未信，为答矣。今者所陈如此，无可言矣。三覆过今年之外，无他道矣。上曰，温幸时侍从臣，使之随驾矣。尽为随来乎？泰耆曰，温幸后。臣即为递出，不为问之，不知谁某随来矣。上曰，南泰良入城乎？泰耆曰，亲承郑重之圣教，敢不为入城乎？今方连在京里矣。若鲁曰，向者诸宰启辞时，以其情迹，不敢遽入朝班，连在于阙外依幕云矣。诸臣，以次退出。

11月15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病〉。左承旨南泰温〈坐直〉。右承旨南泰耆〈病〉。左副承旨李应协〈坐直〉。右副承旨黄景源〈坐〉。同副承旨徐命臣〈服制〉。注书崔台衡〈身病〉一员未差。假注书尹在谦〈仕〉辛命喆〈仕直〉。事变假注书丁志复〈仕〉。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中宗大王忌辰。

○黄景源达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国忌正日相值，頉禀。令曰，知道。

○徐命臣达曰，大司宪曺命教，执义申暻，掌令南泰赫、李师祚在外，持平朴师讷、李万恢未肃拜。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又达曰，明日常参，取禀。令曰，停。

○南泰温达曰，户曹判书金尚星，昨已违召，今日又不行公。度支重务，不宜一向旷废。以为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备忘记于李应协曰，史官一员待命。

11月16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病〉。左承旨南泰温〈坐〉。右承旨南泰耆〈坐直〉。左副承旨李应协〈坐直〉。右副承旨黄景源〈病〉。同副承旨徐命臣〈服制〉。注书崔台衡〈身病〉一员未差。假注书尹在谦〈仕〉辛命喆〈仕直〉。事变假注书丁志复〈式暇〉。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夜二更，月犯东井星。

○李应协达曰，元孙阿只氏藏胎时，始役择定于明日，而役用僧军调发事，自礼曹，知委于兵曹已久，而兵曹不为举行，昨日夜深后，启目始为来呈，赴役僧军，万无及期调发之势，事之缓忽，莫此为甚。兵曹当该堂上，从重推考，下吏，亦令攸司从重科治，何如？令曰，依。

○南泰耆达曰，明日常参，取禀。令曰，停。

○李应协达曰，大司宪曺命教，执义申暻，掌令南泰赫、李师祚在外，持平朴师讷、李万恢未肃拜。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李应协，以都摠府言启曰，入直军兵等中日习射事，自上方在减膳中，依例启请姑停矣。既已复膳，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达曰，户曹判书金尚星，连日违召，尚不行公。度支重务，一向旷废，事甚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南泰耆，以弘文馆言达曰，本馆下番修撰臣李得宗，以禁卫营郞厅，有捧上事，今日坐起昼仕出去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又以弘文馆言达曰，副应教申𬀩，校理林象老，副修撰李亮天，既有只推之令，校理金尚耉，自乡上来，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以副应教申𬀩，校理林象老，副修撰李亮天等牌不进罢职令旨，令于南泰耆曰，并推考徽旨捧入。

○南泰耆，以弘文馆言达曰，副应教申𬀩，校理林象老，副修撰李亮天，既有只推之令，校理金尚耉，书批已下，并更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李应协，以备边司言达曰，今日本司之坐，堂上称病不进，又至十二员之多，事体极为未安。并从重推考，即为牌招参坐，何如？令曰，依。

○南泰耆，以礼曹言启曰，传曰，京畿、湖西诸臣祠墓致祭，一依丁酉年例，回驾后举行事，命下矣。取考丁酉誊录，则文元公金长生，文敬公金集、文正公宋浚吉墓，遣近侍致祭矣。金长生致祭吉日，今十一月二十五日，金集致祭吉日，同月二十七日，而墓所俱在忠清道连山地，宋浚吉致祭吉日，同月三十日，墓所在于镇岑地云。依丁酉年例，遣近侍致祭设行，而祭文，令艺文馆撰进，祭物及执事，亦令本道差定进排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南泰温启曰，因礼曹草记，文元公金长生，文敬公金集、文正公宋浚吉墓，遣近侍致祭事，允下矣。何承旨进去乎？敢禀。传曰，同副承旨进去。

○南泰耆，以礼曹言启曰，传曰，京畿、湖西诸臣祠墓致祭，一依丁酉年例，回驾后举行，故右相权尚夏墓，一体致祭事，命下矣。权尚夏墓，遣礼官致祭吉日，令日官推择，则今十一月二十五日为吉云。祭文，令艺文馆撰进，而墓在忠清道忠州地，祭物及执事，亦令本道差定进排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李应协，以备边司言启曰，向因特教，发遣本司郞厅，摘奸唐津县军作米矣。即接摘奸郞厅手本，则十九石零欠缩，故推问监色，则逋欠之数，三十馀石，现发于巡营摘奸，严加督捧，而未及充报之数，果为十九石零云。军作米事体甚重，朝家前后，申饬至严，而有此逋欠，事极骇然。又见通津府摘奸郞厅手本，则军作米无欠缩，而常赈厅等还米一百二十三石零，当留库，而无一石见在云。不遵分留之法，如是尽散，亦甚惊骇。两邑当该守令，并令本道现告后，拿问严处，何如？传曰，允。

○又以户曹言达曰，即接内需司启下牒呈，则元孙宫元结三百结，直为划给米太各一百石，依新设宫家例，限五年输送龙洞宫事，判下矣。本曹太一百石、惠厅米一百石，限五年上下，元结三百结，待望呈后举行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户曹判书金尚星上书曰，伏以臣一病而四体投地者，今十八日耳。始因挟食关格，终成劳役伤寒，或不寒而栗，或不食而饱，形形色色，怪怪奇奇。臣身之安危，臣实未自知也。而每于喘喘欲死之中，屡违严召，目下贱疾之未暇论以生人事者，其亦通朝之所共悉，而朝家则欲以官职而董责之，岂不诚万万闷且厄乎？然而今之道，唯有一递而已。病之出场迟速，未可知，而曹务如千头百緖，一日不着手，则其为害非细事。此是何等重务，而一日二日，不思所以早为变通也哉？倩构文字，疾声呼吁。伏乞睿慈，亟递臣所带本兼诸任，以幸国事。仍治臣违慢之罪，以安私心焉。臣方带典牲署提举，而享牛事，诚有惊心者。自十月，牛疫又大炽，两朔内黑牛见毙者，为十七首，方痛又为五首，其不病者，只是四首耳。腊亨及春享实预差所入，已无以充数。而黑牛与黄牛有异，非济州等邑所产，则不合享用。即今湖西有分养牛二十四首，而此亦病毙者，为十五首，馀存者为九首云。此事诚十分罔措，上年如此，今年又如此，莫重享用之将阙，诚非细虑。谓宜申饬该曹，急速发关，一边以湖西留养者，先期上送，一边以济州等邑应上送者，急时举行，俾无来头享事时大段生事之患，而未及屡朔留养，则每有瘦瘠之弊，定限严督，恐不可已也。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览书具悉。所陈依施。卿其勿辞，行公。

○兵曹判书李天辅上书曰，伏以元孙宫安胎时，僧军调发，臣曹当先期启请，出送标信，而臣曹则待礼曹关文，可以举行，臣至今未见关文，昨日因政院催促，始知吉日已迫，犯夜启请，而问于礼曹，则移关臣曹，已多日云。必是下吏之中间掩置，不即奉行之致。臣之惊惶澟gg惶懔g惕，当如何哉？臣方究问严治下吏，而臣不职之罪，于是乎著矣。岂可以罚止问备，为自恕，晏然在职乎？玆敢拜书自列。伏乞亟赐重勘，以警具僚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览书具悉。卿其勿辞，行公。

○校理金尚耉上书曰，伏以臣适有私故，暂出乡外，馆职新除，忽下此际。臣诚闻命惊感，莫省攸措，驲召之下，不敢久淹，昨才来伏私次，而第念国家之置经筵，岂苟焉而已哉？侍讲读而备顾问，处深严而任论思，其责顾不重欤？况今天灾荐稠，圣心惊惧，侧身修省之方，虚已延访之诚，蔼然恻怛，靡不用极，则此时启沃之责，比平日益万万。而今乃以如臣之蔑蔑无可取者，苟然充处者，尤岂圣朝综核之政哉？念臣学本鲁莽，性且憃愚，立朝多年，本末毕露，虽系闲谩职事，尚惧其不称，则一段所自励者，唯欲敛迹于营显之涂，绝意驰逐之场，守分养拙，为一身究竟之地。而今乃拔诸林立之中，处之群英之列。臣心愧忸，固不足言，而其于辱朝廷而玷名器何哉？冷暖饥饱，自量已熟，固不敢为唐突冒进之计，则区区情私之至切，姑未暇渎扰，玆诣九阍之外，仰控贰极之下。伏乞离明，亟许镌削臣新授职名，以重公器，以安私分，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览书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11月17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坐〉。左承旨南泰温〈病〉。右承旨南泰耆〈坐直〉。左副承旨李应协〈坐直〉。右副承旨黄景源〈陈书受由〉。同副承旨徐命臣〈服制〉。注书崔台衡〈身病〉一员未差。假注书辛命喆〈仕直〉。事变假注书丁志复〈式暇〉。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夜二更，有雾气。五更，月晕。

○黄景源启曰，兵曹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士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南泰耆达曰，玉堂牌招事依下，而今已夜深，待开门出牌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赵明履达曰，明日常参，取禀。令曰，知道。

○李应协达曰，大司宪曺命教，执义申暻，掌令南泰赫、李师祚在外，持平朴师讷、李万恢牌不进。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达曰，副摠管具侙，以武臣堂上朔试射试官，慕华馆昼仕出去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赵明履达曰，左承旨南泰温，右副承旨黄景源，今日不为仕进。并即牌招，何如？令曰，依。

○以左承旨南泰温牌不进罢职令旨，令于赵明履曰，推考徽旨捧入。

○黄景源达曰，宪府连日监察茶时，谏院屡日阙达，俱涉未安。两司除在外外，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令曰，依。

○以持平朴师讷、李万恢，司谏兪彦国，正言李儁徽等牌不进罢职令旨，令于李应协曰，并推考徽旨捧入。

○黄景源达曰，判义禁赵观彬久不行公。金吾议谳，委属可虑。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李应协达曰，户曹判书金尚星，连违召令，尚不行公，事甚未安。即为牌招，何如？令曰依。

○以副应教申𬀩，校理林象老牌不进。罢职令旨，令于南泰耆曰，并禁推徽旨捧入。

○南泰耆，以弘文馆言达曰，副修撰李亮天，书批已下。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以副修撰李亮天牌不进罢职令旨，令于南泰耆曰，推考徽旨捧入。

○假注书尹在谦有頉，代以李普观为假注书。

○南泰耆，以吏曹言达曰，新除授淮阳府使尹光绍户奴呈状内，矣上典，不但私义之难安，素患痰眩之症，当寒增剧，落席危苦，实无强赴之势云。身病既如此，则不可等待其差歇。依例罢黜，何如？令曰，依。

○又以礼曹言启曰，去九月十八日温宫召对入侍，副司果尹凤九同为入侍时，故相李颐命，故相赵泰采墓，俱在湖中云，一例致祭事，命下矣。赵泰采致祭吉日，今十一月二十七日，而墓在忠清道舒川地，李颐命致祭吉日，来十二月十一日，而墓在林川地云。遣礼官，以此日设行，而祭文，令艺文馆撰进，祭物及执事，亦令本道，差定进排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李应协，以兵曹言达曰，顷因特教，今年各样身布，折半荡减，故本曹所管上番骑兵保布荡减之代，定夺备局后，自本曹，依数磨炼给代矣。即接庆尚左兵使朴泰新牒报，则上番军保布荡减之代，已自各其邑，元上纳中，直为计除充给云。此必是误认均役厅节目中，自明年计除者，而径先举行于今年矣。莫重价布，擅除上纳，任自给代，揆以事体，诚极未安。庆尚左兵使朴泰新，推考警责，何如？令曰，依。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本营所在各样军器什物，率多破伤，亦有未备者，故使教炼官闲良元熙揆，监董禁军，内入直筒个一百部、铅丸七万五千三百个、黑木绵挟袖三百六十九领、青木绵战服三百二十四件、蓝方䌷战带三百六十九件、骑士油衫一百领、骑士别将认旗三面及将认旗九面、正领认旗三十面、网子三十二件、象毛十六编、军幕三部、军兵所着纸油衣三十二件、蓝纱烛笼十四只、令箭十枝、贯耳箭十四枝等物，新造骑士油衫五十领、旗杆五十九枝、火药改捣二千十五斤十两等物修补，今已毕役矣。在前军器修改，若过千数，则监董之人，特蒙加资之典，已多前例。今此元熙揆新造修改之数，至于七万八千八百四十馀数之多，其尽心国事，诚为可嘉，其在激劝之道，似当依前例论赏。令该曹考例，禀处，何如？传曰，允。

○以咸镜监司状达，安边等官居入作金莫先等渰死嚂死事，令于李应协曰，渰死、嚂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黄景源上书曰，伏以臣近患寒疾，头疼喘急，寒热交攻，加以顽痰结核于左胁间，呼吸牵痛，咳嗽苦剧，水飮不通，奄奄欲绝。以此病状，旬月之间，万无供职之望。且臣老母，自昨疝疾猝发，症情危笃，又患暴泻，真元澌败。臣以独身，不得离舍，召牌俨临，无以祗承，谨此随诣，冒陈短章。伏乞离明，谅臣病状，察臣情理，亟递臣职名，俾寻生路，以便救护，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览书具悉。尔其勿辞，救护母病。

○黄海监司郑亨复上书曰，伏以臣积负违令之辜，三上请谴之章，晏处官次，亦所不敢，席稿退伏，朝暮待勘。即伏见义禁府关文，本月初八日启覆时，因前监司严瑀查事之尚不举行，责谕严截，继下重推之命。臣尤惶陨震越，罔知攸措。臣于此查，自初撕捱，屡辞不已，岂有他哉？诚以身承其代，手按其事，揆义不然，在心靡安故耳。今伏承圣教有曰，道臣只闻查官报状而已。臣若早知查官之替行，而臣不过与闻，则业宜奉行于令下之日，何所惮而至今不为乎？谨当定出查官，期速了当，而第臣于圣旨中，为沈锈不为担当之教，诚有所万万惊悚，拊心抑塞，觅死不得。臣本至愚极鲁，无一肖似，而立朝三十年所以借手而事君者，只是个守法奉公四字，区区寸忱，永矢不谖，前后居官人，或以信心直遂病之，今于白首之年，岂为一台官腾倒变化，甘自归于附下谩上之科乎？此皆臣言行无素，不能上孚之致，俯仰惭痛，无地自容。噫，党私蔑公，自是人臣之极罪，苟犯是案，在法罔赦，纵荷圣度涵覆，不置重辟，顾臣私义，岂敢睯不知畏，处之如常，以益其放肆无惮之罪乎？情地转蹙，本心未暴，慑居屏务，已跨两朔，荒岁民事，倚阁不省，以公以私，俱不容一日虚縻。玆敢不避烦渎，冒死申吁。伏乞离明，俯垂鉴谅，亟先削臣藩任，因令勘臣罪犯，以肃朝纲，少安危悃，不胜万幸。臣无任战恐祈恳之至。答曰，览书具悉。特教之下，其何如此？卿其勿辞，从速察任。

○副修撰李亮天上书曰，伏以臣所叨经幄之任，万不近似，反复揣量，承膺无路，恳辞未获，谴罚是俟。而乃于日昨，猥陈一疏于大朝静摄之中，冀效一日之责，少为涓埃之报。而忱诚浅薄，辞语拙讷，区区愚衷，不能自达。遽蒙还给之命，且承未安之教。责谕严截，辞旨非常，有不敢闻。奉读以还，方寸震越，自不知置身之所，岂敢以幸免诛责，晏若无故，不思所以自引之义，而遽然冒进于论思之地乎？情地闷蹙，转动无路，召命之下，积犯违傲，昨经置对，未蒙谴罢，今又荐违庚牌，坐待严诛，逋慢之辜，益无所逃。且臣所论大臣箚语之失，本非臣一人之私言，而及见卞理之章，不惟不能虚受，而显示厌薄之意，此亦臣难安之一端也。伏乞离明，特加鉴谅，亟施谴削之典，仍治臣慢命之罪，使朝纲益肃，私分获安，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览书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11月18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病〉。左承旨南泰温〈病〉。右承旨南泰耆〈坐直〉。左副承旨李应协〈坐直〉。右副承旨黄景源〈陈书受由〉。同副承旨徐命臣〈服制〉。注书崔台衡〈病〉一员未差。假注书辛命喆〈仕〉李汉一〈仕直〉。事变假注书丁志复〈仕〉。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南泰耆达曰，明日常参，取禀。令曰，停。

○李应协达曰，户曹判书金尚星，连日违召，尚不行公。其在事体，诚甚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又达曰，判义禁赵观彬，昨日违召，尚不出肃。金吾议谳，委属可虑。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又达曰，宪府连日监察茶时，谏院屡日阙达，俱涉未安。除在外外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令曰，依。

○又达曰，大司宪曺命教，执义申暻，掌令南泰赫、李师祚在外，持平李万恢、朴师讷牌不进。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以持平朴师讷、李万恢，司谏兪彦国，正言李儁徽等牌不进罢职令旨，令于李应协曰，并推考徽旨捧入。

○南泰耆达曰，同副承旨徐命臣外三寸叔前庶尹兪业基身死，服制已行四日。出仕，何如？令曰，依。

○假注书李普观在外，代以李汉一为假注书。

○南泰耆启曰，假注书李汉一，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又以弘文馆言达曰，副修撰李亮天，既有只推之令，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以副修撰李亮天牌不进罢职令旨，令于南泰耆曰，禁推徽旨捧入。

○李应协，以都摠府言达曰，副摠管洪启禧，以同知义禁府事，本府坐起昼仕出去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南泰耆，以礼曹言启曰，传曰，京畿、湖西诸臣祠墓致祭，一依丁酉年例，回驾后举行，辇路所过丁酉以后大臣墓，一体致祭事，命下矣。故奉朝贺崔奎瑞墓，在京畿阳城地，故领议政李光佐墓，在振威地，故左议政郑锡五墓，在广州地。依圣教遣礼官致祭，择日举行，何如？传曰，允。

○李应协，以兵曹言启曰，今十八日弘化门入直训炼都监哨官赵长璧，再昨日受点矣。该厅书员来告，长璧猝得重病，症情万分危急之意，呈诉大将，来付臣曹。不可无变通之道，故依例原单子中，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达曰，忠清监司状达内，德山县户籍增加虚户，丁卯式磨勘兼任海美前县监李喜龙，庚午式磨勘兼任礼山县监李命兴现告事，达下矣。李喜龙，时在忠清道公州地，李命兴，时在任所云。依例发遣府书吏罗将，并拿来，何如？令曰，依。

○又达曰，即伏见咸镜监司李喆辅定配罪人放未放申本，则误书至于八处之多。莫重入达文书，有此不察之失，事甚未安。推考警责，何如？令曰，依。

○平安监司李宗白书曰，伏以皇天眷祐，元孙诞生，灵泉奏效，圣候康宁，庆溢宗祊，欢腾区宇。窃念臣以绵薄之材，衰暮之齿，冒居重寄，今已两载，灾荒连岁荐酷，忧责视前倍重，而识虑疏暗，措画失宜，疾病沈痼，瘝旷添罪。春夏以来，沥血哀吁，至再三而不知止者，盖亦出于万不获已。而微诚未格，徽答靳许，臣于是狼狈失图，且惶且恐，不敢复事渎挠。一味泯伏，蹲滞苟度，丝毫蔑效，疮痝层出，前后问备，匪罚伊荣。而至于灾实分等，固是荒年之大政，四等条奏，窃附于毕达民隐之义，而终归于冒犯朝禁之科。大僚请推，虽出宽恕，职忝外藩，罪在违越，则论其负犯，是岂止于薄勘而已也哉？且臣狗马宿疾，越添于积月驱驰之馀，咳逆晕眩，迭发交作，才送回敕，担舁还次，宛转床席，长日昏涔。一切公务，都归废阁，往往事系紧急，争以时日者，亦不能趁期应接。虽在常年，以此病状，尚不敢尸居。矧今一路生灵，奄奄有举将塡壑之形，冬序垂暮，闻见已多惊惨，则奔走抚循，董饬赒济，是固臣一日之责。而笃疾危喘，无望自力，虽非情悰之危臲，瘝废职事，罪尤万死。玆敢露章自劾。伏乞离明，俯垂矜谅，将臣藩任，亟赐递改，俾荒政，毋至稽误。仍令重勘臣罪，以安私分，不胜幸甚云云。答曰，览书具悉。卿其勿辞，调理察任。

11月19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坐〉。左承旨南泰温〈坐直〉。右承旨南泰耆〈坐直〉。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黄景源〈陈书受由〉。同副承旨徐命臣〈奉命在外〉。注书崔台衡〈病〉一员未差。假注书辛命喆〈仕〉李汉一〈仕直〉。事变假注书丁志复〈仕〉。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夜一更、二更，有雾气。

○南泰耆达曰，明日常参，取禀。令曰，停。

○徐命臣达曰，大司宪曺命教，执义申暻，掌令南泰赫、李师祚在外，持平李万恢、朴师讷未肃拜。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臣金若鲁，提调臣申晩，副提调臣赵明履启曰，夜雪酿寒，伏未审圣体调摄若何？汤剂连日进御，而眩候诸节，其或有差胜之势乎？前剂入五贴，已尽于昨日，今当依前下教，加剂五贴以入。而臣等与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宜矣。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眩气一样矣。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黄景源，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赵明履达曰，左承旨南泰耆，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令曰，依。

○徐命臣达曰，判义禁赵观彬，连日违召，不为行公。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李应协达曰，户曹判书金尚星，连日违召，尚不行公。其在事体，极为未安。即为牌招，何如？令曰，依。

○徐命臣，以弘文馆言达曰，副应教申𬀩，校理林象老，既已带职蒙宥，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以副应教申𬀩，校理林象老牌不进，罢职令旨，令于南泰耆曰，推考徽旨捧入。

○南泰耆，以内医院官员，以都提调、提调意达曰，御药所用唐材中，如犀角、朱砂、肉桂、黄连、使君子、龙脑、苏合油、天竺黄等种，俱是要材，而虽有年例贸易，元数不多，每患不足。曾前御医北京入往时，多有别贸之例矣。今此谢恩使随往御医处，管运饷银子中，限三百两，依前出给，使之精择贸来，而本银则还归后，会减为宜。以此意，分付平安监司、兵使、义州府尹，何如？令曰，依。

○赵明履，以吏曹言达曰，新除授清州牧使尹勉教呈状内，矣身与本道都事宋明钦，有舅甥应避之嫌，斯速变通云。相避之法，在下当递。尹勉教，依例改差，何如？令曰，依。

○南泰耆，以兵曹言启曰，禁军来春夏等禄试射，设行于慕华馆矣。入直禁军等，依前例除标信出试后，还为入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全罗监司状达，于兰镇等官居射夫金尚吉等渰死事，令于南泰温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南泰耆达曰，明日次对时，两司当为进参。除在外外，未肃拜人员，并待开门牌招，以为推移入对之地，何如？令曰依。

○备忘记，传于南泰耆曰，其君每以苦心下教，故今日臣子视君疾泛泛，顷命替行，秋官其几闻之，而其敢强请喉院之臣，循例捧纳，可胜寒心。当该承旨递差。

○刑曹判书李益炡疏曰，伏以臣卤莽凡短，本不合于器使之末，顾此司寇之长，为任既重，职务最剧，揣才量力，决无可堪之势。而适当启覆有命，逃遁不得，冒昧承膺。而自顾谫劣，冞增踧踖。且臣年来，身婴奇疾，癖气触冷，有时上冲，则头目晕眩，精神昏瞢，寻常文字，不能详辨。日昨筵中，未免使亚堂，替读文书，固已万万惶悚，而至于再覆文案修启之际，罪囚名字，亦有不察，致勤点下，荐烦院推，蒙然之失，无以自解，不职之状，即此尤著。况臣病状渐剧，无计自力，冒陈恳辞，疾声仰吁者，实非出于敢怀自便之计而然也。伏愿圣明，曲加矜谅，即赐递改，俾职事毋滞，残喘得延，不胜幸甚。臣方力辞见职，则不宜赘及他说，而伏承殿下，以眩气有三覆待下教为之之教，臣不胜忧悯之忱，敢于辞疏之末，略效执艺之义。伏愿圣明，留神省察焉。夫死囚三覆，国家之大政，而即圣王哀敬钦恤之意也。近缘圣候连在静摄之中，启覆不行，于今三年，或当生而至今牢囚者有之，或当死而至今幸免者有之，论以祥刑，其失也均。顾今初再覆，才已过行，而三覆尚此迁就，若过今月，则势将停废，而京外许多罪囚，又必至于滞狱矣。噫，幽系圜土，再三经冬，血肉之驱，犹知痾痒，勿论其罪之当否，其为感伤和气则多矣。伏愿圣明，暂俟眩候之少间，即行三覆，俾无如前蹉过之弊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云云。

○以刑曹判书李益炡上疏，传于南泰耆曰，不知君有疾臣先尝之义乎？给之。

○右承旨南泰耆书曰，伏以臣昨与左副承旨李应协，同在直中，刑曹判书李益炡，以三覆之迁就，陈章于大朝，故即为微禀捧入矣。即者自大朝，有捧入当该承旨递差之命。臣于是，不胜惶悚之至。臣既与伴直同僚，相议入彻，则其不可诿诸当该，晏然自恕也，决矣。玆敢露章自列。伏乞睿慈，俯赐谅察，即令镌递，以安私分，千万幸甚云云。答曰，览书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庚午十一月十九日未时，上御克绥斋。药房入诊。右议政郑羽良，同为入侍时，都提调金若鲁，右议政郑羽良，提调申晩，副提调赵明履，假注书辛命喆，记事官李庆济、朴正源，医官许錭、金履亨、皮世麟、高挺参、郑行谨、许磐，入侍。诸臣进伏讫。若鲁曰，雪后虽不极寒，圣候诸节若何？上曰，一样矣。若鲁曰，汤剂五贴制进者，尽为进御乎？上曰，尽为进御，而喉间甚干矣。若鲁曰，眩气何如？上曰，一样矣。若鲁曰，水剌寝睡何如？上曰，水剌一向厌进，寝睡则时或昏沈矣。若鲁曰，痰症何如？上曰，痰症亦一样，而喉间凝痰时，或干唾矣。若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若鲁曰，天麻汤二十五贴，尽为进御，而二贴今日又为制进矣。上曰，今有差减之渐，姑为观势进御计耳。若鲁曰，元孙胎毒之症何如？上曰，胎疮甚盛，或有作痂者，虽不甚啼，所见甚悯然矣。羽良曰，胎疮之盛，外见虽闷，发散则好矣。若鲁曰，臣等每欲进见元孙，而外人不敢，故姑待百日后耳。因请令医官诊候。上曰，唯。錭诊候讫曰，左三部沈而调，右三部调而颇带数意矣。履亨诊候讫曰，左三部沈，与往时一样，右三部数意稍多矣。世麟诊候讫曰，左三部沈而调，右三部比前少浮矣。挺参诊候讫曰，左三部调均，右三部调处，与前同，而有浮意矣。行谨诊候讫曰，左三部少沈，而度数调均，右三部少浮而有数处矣。磐诊候讫，所达与首医同。若鲁曰，益气汤五贴进御，而无效，且有喉间烦干之症。请令医官，陈达所见论药，何如？上曰，唯。錭曰，圣候自有搔痒症以后，参剂不为进御，则即今上候，岂以益气汤五贴，有此喉干之症乎？然，今日日势已晩，脉候难详，姑观数三日，或加进或停止间，可以决之，何如？履亨曰，益气汤不可停止。而既有喉干之下教，则臣等术业茫昧，有难决定，姑观数日议定，宜矣。世麟所达，与錭同。挺参曰，益气汤进御，而有喉干之症，右三部脉候带数意，姑观数三日议定之论，是矣。行谨曰，汤剂进御之后，有此渴候，则亦难连进，姑观此后症候，可决加进他药矣。磐曰，臣之所见亦如是矣。若鲁曰，昨今连有雪意，日候蒸阴，或因此以有喉干之症耶？上曰，益气汤五贴，岂为害耶？专由于用心矣。近来间或唾有血点矣。若鲁曰，圣候既如此，则不可舍补剂，而医官数数召见好矣。羽良曰，飮食进御之时，无滞痞之候耶？上曰，虚乏则滞，有所进则降矣。履亨曰，气虚则空时滞，气实则食而滞，此是例症矣。錭曰，补剂近来不为进御，岂以若干症候，遽为停药乎？益气汤虽姑为停止，而地黄自是补血之药，既有咯血之症，则琼玉膏进御，似好矣。上曰，琼玉膏有益于渴候耶？予意则欲为缓痰矣。錭曰，大有益于渴症。晩曰，然故医官之言如是矣。若鲁曰，錭言有理矣。履亨曰，琼玉膏于痰症，亦好矣。上曰，予病时日难愈，心甚厌药矣。錭曰，琼玉膏不必以药物进御，而喉渴时常常调进，好矣。上曰，然则为先若干制之，而三分之一，先为制入，可也。命明履，书传旨。传曰，琼玉膏三分之一制入事，榻前下教。〈榻教〉上曰，朝者东朝问候时，慈圣以夜来大雪，诚好为教，慈圣知予心矣。但即消可惜。羽良曰，即消无妨。雪水异于雨水，即消则土脉膏润于麦事，少无害矣。上曰，然乎？若鲁曰，问安何日为之乎？上曰，大王大妃殿汤剂，更为制进，则尽为进御日，并为问安，宜矣。若鲁曰，五日停药，太间阔，进御前先为问安，何如？上曰，勿论滋阴益气，予身安则好矣。若鲁曰，虽有喉干之症候，而益气汤亦是难停之药矣。上曰，然则制进所馀者，其间当观势进御，问安，二十六日为之，可也。若鲁曰，二十四日日次，而其日，即冬至，自内有真殿展谒之礼。二十二日，大王大妃殿问安，同为问候，何如？羽良曰，如此之时，频许入诊，好矣。若鲁曰，圣候眩气诸症，既不寻常，则其在臣子道理，当以今日何如，此时何如，频频问候，而君臣之分至严，故虽不敢烦禀，而岂不闷郁之甚哉？诸医退出。晩曰，制药事急，以黄州地黄上送事，欲为发关，请先为出去矣。上曰，唯。若鲁曰，均役厅文书，姑未了当。而关西、关东、海西隐结文状，先为上来，当随其来到，次次入启为计，而事多不足，诚为闷然矣。上曰，灵城君方在何处云耶？若鲁曰，方在昌原云矣。羽良曰，灵城以渔税事，专委于熊川县监权德弘矣。德弘方在就拿中，以速为勘处下送之意状请矣。上曰，勿为拿来好矣。命明履，书传旨。传曰，均税事紧，熊川县监权德弘，勿拿。带过还任举行事，即为，分付。〈榻教〉若鲁曰，京衙门庚午条减布之代，参量其事势难易、用度紧漫，有所酌定，当以此别单启下，而灾减之代，例自赈厅举行，米则令赈厅，依数上下。钱木则赈厅，亦无所储，不可不区划。关西今年税收小米一万石，作钱会录，别饷库同库木五百同及己巳庚午两年条别备银子二万两，使之上送，而银子则留作兵曹封不动，兵曹记付钱四万两，出给兵户曹后，兵户曹木及关西木，分排给代，何如？上曰，依为之。〈举条〉羽良曰，关西银子虽上来，不用而置于兵曹，则似无妨矣。然京各司犹可为之，而外方则姑未知矣。若鲁曰，均役事，可闷者多，而全罗监司李台重，屡度催促之下，尚无动静，事体寒心。拿处，何如？上曰，今番岂不赴任乎？依为之。〈举条〉若鲁曰，近因两司不备，守令多有未署经者，民事诚甚可虑。申饬政院，使之署经，何如？上曰，依为之。〈举条〉羽良曰，水原府使张泰绍，除拜已久，尚未出谢。顷日臣之所达，本无深意，而似闻以此撕捱云，殊涉未安。即为催促赴任，何如？上曰，依为之。〈举条〉羽良曰，北关事可闷，而北评事李彝章，咸镜都事林锡宪，即为催促下送，何如？上曰，依为之。明履持入三覆替行备忘曰，当初定制，用刑、用人、军务，禀于大朝矣。即今所馀者，只此三事，而此亦欲不为，则臣下何可奉承乎？刑判则未详上候之如此，故陈疏如此，而替行之教，政院不为奉承，既不奉承，故玆以还纳矣。若鲁曰，刑判虽未及详知顷日筵教，而径先上疏矣。羽良曰，三覆迟滞何害，而刑曹之疏，未免径先矣。上曰，此乌飞梨落矣。予非激恼于刑判之疏而然矣。予用心则病添，自前用心者多矣。今番温幸时，实有军兵生行死归之虑。顷日送敕时，时气不好，故予虽怀八字符，而待彼之道，实有虑矣。此等处用心实多，至于三覆迟滞，岂不闷然乎？此亦予用心处，而予于依律二字，实为重难。予非有他意，而卿等胡乃生㤼耶？命书则徐命臣不书书下，则知申又如此，今得朝鲜外人然后为之耶？若鲁曰，三覆虽不行，何害之有？而国家大辟，岂于小朝决之乎？备忘还纳，宜矣。上曰，予非倦而不为，此乃用心处，故为念生道而然矣。三覆若替行，则可生者岂不生出囹圄乎？且替行有昔年前例，卿等胡乃如是？若鲁曰，虽有前例，此时则异矣。羽良曰，三覆虽不行，非静摄中念虑之事，而即今悠悠万事，莫过于收拾精神，保啬圣躬。三覆之行不行，何足关也？圣念胡至于此乎？上曰，幸而生世，岂可与草木同腐乎？予身便安，则虽七十，可期也。若鲁曰，不可以三覆不行，敢烦圣虑，而若使东宫替行，则人心岂不动也？东宫之论断大辟，亦岂不难乎？上曰，予当指挥耳。若鲁曰，虽有自内指挥，而东宫必不奉承矣。羽良，顾明履曰，斯速还纳，可也。明履，奉纳备忘记。上曰，此过矣。承旨皆如都承旨，则必不书传教，故俄下备忘，而若不入侍，则将何为之耶？明履曰，若不入侍，则当启辞还纳矣。上曰，岂非过乎？明履曰，非过矣。此当然也。羽良曰，承旨不过矣。上曰，此不过节目间事，胡为如是？明履曰，虽云节目，乃大节目也。上曰，必欲为三覆，则予之眩气虽如此，当试为之耳。若鲁曰，三覆之不行与替行，轻重悬殊，姑虽不行，何妨也？上曰，如此则当决断任为耳。明履因持备忘，置于上前。诸臣以次退出。

11月20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坐〉。左承旨南泰温〈坐直〉。右承旨南泰耆〈坐〉。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黄景源〈坐直〉。同副承旨徐命臣〈奉命在外〉。注书崔台衡〈病〉一员未差。假注书辛命喆〈仕〉李汉一〈仕直〉。事变假注书丁志复〈仕〉。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未时，雨雹。状如小豆。

○南泰耆达曰，明日常参，取禀。令曰，停。

○又达曰，大司宪曺命教，执义申暻，掌令南泰赫在外。李师祚，持平朴师讷、李万恢牌不进。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赵明履达曰，右副承旨黄景源，由限已过，而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令曰，依。

○南泰耆达曰，判义禁赵观彬，连日违召，无意出肃。议谳多滞，事甚可虑。即为牌招，何如？令曰，依。

○南泰温达曰，户曹判书金尚星，镇日违召，无意行公，事甚未安。即为牌招，何如？令曰，依。

○令于南泰耆曰，大臣、备局堂上引接。

○南泰耆，以弘文馆言达曰，副应教申𬀩，校理林象老，既有只推之令，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以副应教申𬀩，校理林象老牌不进罢职令旨，令于南泰耆曰，推考徽旨捧入。

○南泰耆，以礼曹言启曰，来十二月初七日，中宫殿诞日，与国忌相值，诞日陈贺以无故日退行事，曾已定夺矣。十二月初八日，初九日，又值国忌斋戒诞日陈贺初十日磨炼举行，何如？传曰，权停。

○以掌令李师祚，持平朴师讷、李万恢，司谏兪彦国，献纳李寿观，正言李儁徽牌不进罢职令旨，令于南泰温曰，并推考徽旨捧入。

○南泰耆，以内医院官员，以都提调、提调意启曰，议药同参赵廷俊、田东里、郑尔柱，年老病重，前后问安，俱未进参，已至经年。议药重任，不可一任虚带。并今姑减下，何如？传曰，允。

○庚午十一月二十日巳时，王世子坐时敏堂。大臣、备局堂上引接入对时，左议政金若鲁，右议政郑羽良，行司直金圣应，行副司直具圣任，吏曹判书金尚鲁，吏曹参判赵荣国，行副司直洪凤汉，行副司直洪启禧，右承旨南泰耆，校理金尚耉，假注书李汉一，事变假注书丁志复，编修官金阳泽，记事官朴正源，以次进伏讫。若鲁曰，日气稍寒，夜间咳嗽之候何如？令曰，一样矣。若鲁曰，大殿气候何如？令曰，一样矣。若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令曰，一样矣。若鲁曰，中宫殿气候何如？令曰，一样矣。若鲁曰，此乃京畿监司柳复明状达也。都事复审，既已停止，儒校生考讲，依前例停止事为请矣。儒校生考讲，都事例于复审时兼行，而今年复审既停，则只为考讲，发送都事，果不无贻弊列邑之虑。依所请许施，何如？令曰，依为之。〈出举条〉若鲁曰，此乃黄海监司郑亨复状达也。本道骑步兵价布差使员，例以守令，轮差领纳。而道内列邑差役，每患苟艰，捧籴、签丁、均役等事，俱系紧急，此时旷官，诚甚切闷。来正月当为始，限秋成，以兵使军官，领纳事为请矣。近来差员，虽似文具，朝家设施，法意有重，此非阃帅褊裨所可代行。本道守令，比他道虽少，亦有察访边将，可以推移。所请勿施，何如？羽良曰，应行之旧法则不为举行，而至请以兵营军官代行，事体极涉未安。黄海监司郑亨复，从重推考，何如？令曰，依为之。〈出举条〉若鲁曰，此乃黄海监司郑亨复上书也。更陈本道灾荒之惨，灾结赈谷，依前状所陈，并即许施，旧还征捧，亦令还寝，末端又以前监司严瑀查事，不可冒当为辞，而有登对时，禀处之批矣。今年水灾，诸道同然，而本道为甚，故当初地部给灾时，已有商量，而日前特教加给，实出轸念之意，则分排均俵，惟有本道，不当加给赈谷，则已划之数，足可从便接济，旧还之分数停捧，亦出于参酌本道事势，则惟当严饬征捧，而朝令之下，至请还寝，必欲无区别并为停捧，事体不当。所请并姑置之。前监司严瑀查事，日昨筵中，又有大朝特教，自当即为举行。以此分付，何如？令曰，依为之。〈出举条〉若鲁曰，此乃东莱府使赵载敏状达也。别差黄夏成，漂倭问情时，见其樻子外面，而只从倭人所言，泛以书契别幅赍持样，问情手本者，出于未谙前例之致，不可不警责，依前启下关，自本府推治为请矣。日昨因左水使权儆状启，别差已令本营，从重决棍，而任译自本府，小则宜为推治，既有辛亥启下知委，则所当依此举行。而今以推治何如烦禀，事体未安。东莱府使赵载敏，推考，何如？令曰，依为之。〈出举条〉若鲁曰，近来两司多官，日事违牌，守令署经，不得为之。各邑久为旷官，则民受其弊，署经之至今不行，诚为可悯。今日次对，又无一人入侍，其在事体，极为寒心。臣等以违牌之弊，几番仰禀，而终无其效。再昨日备局坐起时，悬病不进者，至为十二员之多，而草记请牌，则承牌者犹为五人矣，翌日请牌则无一人膺命。召牌出阙门，元无承牌者，其中虽有情势之可会者，而如此之故，百度懈弛，纪纲日坠矣。前日则疏章虽为登彻，自大朝，或有推考还给之事，而近日则邸下顺下批答，疏章之入达，虽胜于违牌不进，此已可悯。若以违牌，循例罢职，则适中其愿矣。昨日臣等，以牌不进之弊，仰陈于大朝，而请加严饬，则大朝以予虽申饬，其肯从乎，何不禀于东宫而请于予乎为教。臣等既承圣教，故玆又更达矣。若究其本，则莫非臣等之罪也。大臣初不能见重见惮，而又不董率百僚，以至于此矣。纪纲渐弛，国事日非，先以不能董饬之失，谴责于臣等，以为振起愤砺之地焉。邸下以臣等，在于辅相之位，虽加优待，而至于此等处，宜不容恕。且邸下令承命代理，此等事若如是任置，则纪纲将至于无可奈何之境矣。答曰，莫非予过，何责辅相乎？羽良曰，尧舜之时，何等盛际，而舜典犹云劝之以善，董之以刑。尧舜之世，亦有赏罚，则此等事，不可不严饬矣。若鲁曰，近来疏章，多以身病亲病入达，而辄以救护勿辞赐批。向来则大朝虽欲召对，而儒臣违牌无入直，故不得为之矣。羽良曰，昨日大雪，实为一幸也。古云腊前三白，三白者，即腊平前三次下雪之谓。如此则来岁丰稔，可知矣。第闻牛疫，处处更发，实是闷事也。泰耆曰，北道疠疫，今方大炽，死者相继，近畿亦有更起之渐，实是闷事矣。若鲁曰，冬雷频作，日气不寒，天又数雨，地气融解，嗣岁之忧不少。而冬雨既频，则来春之旱可知，民事可虑矣。羽良曰，臣以省墓事，顷已仰陈。臣近下直，而亡母方在浅土中，今始占山于永平地，其间相去不过为三十里，而事当禀白后往来，故敢达矣。令曰，唯。诸臣以次退出。

11月21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病〉。左承旨南泰温〈坐直〉。右承旨南泰耆〈式暇〉。左副承旨曺命采〈在外〉。右副承旨黄景源〈坐直〉。同副承旨徐命臣〈奉命在外〉。注书崔台衡〈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李汉一〈仕直〉。事变假注书丁志复〈仕〉。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南泰温达曰，明日冬至望阙礼习仪相值，常参，頉禀。令曰，知道。

○黄景源达曰，判义禁赵观彬，连日违牌，不为出肃，事甚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南泰温达曰，户曹判书金尚星，一向违召，无意行公，事甚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黄景源，以弘文馆言达曰，副应教申𬀩，校理林象老，既有只推之令，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又以弘文馆言达曰，本馆下番修撰臣李得宗，以禁卫营郞厅，有捧上事，今日坐起昼仕出去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传于南泰温曰，承旨入侍。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以曺命采为左副承旨。

○南泰温达曰，新除授左副承旨曺命采，即为牌招，何如？令曰，依。

○黄景源，以刑曹言启曰，京囚崔有万、木川囚柳五奉、肃川囚金于仁老味、咸阳囚私奴春番等，并减死远配事，命下矣。京囚崔有万即为定配所单子书入，而外囚则例自各其道举行，故柳五奉、金于仁老味、奴春番等，定配所发配后，星火启闻事，并即发关各该道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礼曹言启曰，元孙辅养官，既已差出，应行节目，当为磨炼。而元孙辅养节目，本曹无可据之文，依元子辅养厅节目，参酌磨炼，而考见乙卯年誊录，则元子未就讲前，与辅养官相见时，依下教初度则辅养官尽数进见，其后则一朔内三巡式一员轮回进见矣。今此元孙辅养节目中，亦依此例磨炼举行，何如？传曰，允。

○又以内医院官员，以都提调、提调意启曰，议药同参赵廷俊、田东里、郑尔柱减下之代，当为择差。方外医人中前佥使张景贤，前教授李泰远，前主簿金德仑，术业最为精详。以此人差下，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献纳李寿观达曰，臣于病伏乡庐之中，忽承谏院新命，不敢偃便久淹，强疾趱程，仅还京第，而病势越添于冒寒作行之馀，疝气兼发，呼吸不通，达夜叫苦，殆将就尽。宾对之牌，不免违傲，义分都亏，惶霣方切。伏闻筵中大臣，以台阁之违牌，大加非斥。筵席语秘，虽未得其详，而其为悯蹙难安之端则极矣。其在台体，宜即自引，而昨缘病㞃，今始来避，所失尤大。请令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正言李儁徽达曰，臣卤莽朴讷，不但不合于清朝耳目之列，本来情悰危苦，不以言责自居。而且臣九耋母病，奄奄床褥，顷刻难舍，屡违恩召，罪积逋慢，惶蹙无地，秪俟严诛。此际伏闻昨日筵中大僚，以多台违牌，大加非斥云。论其罪犯，臣实为首，何可以情私自解，而一刻仍冒于台次乎？请令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掌令李师祚达曰，臣本来情势，有难冒居于台地，而柏府除命，忽下于病蛰田里之中，严畏分义，不敢久淹，担曳病驱，来伏私次。而素患痰癖之症，添㞃于触冒风寒之馀，委席叫苦，㱡㱡欲尽。此际宾对有令，召牌俨临，而以此病状，未免承膺，惶悚之极，恭俟重诛矣。果然大僚之筵斥多台，极其严截，至以不能董率，引以为咎。自顾多恧，益切惶霣，在臣廉义，其何可晏然而已乎？昨缘病㞃，未即自列，经宿之后，今始来避，所失尤大，渐悚冞深。以此以彼，决难仍冒。请令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持平朴师讷达曰，臣于言责巽软不称之状，请势自画之义，姑且勿论，顷自秋间，素患痰癖之症，挟感危剧，累朔沈淹，又此当寒，种种触添，庭户起动，犹以为难，筵席出入，尤何可论？玆致屡违严召，只俟重勘，逋慢之辜，方切自讼矣。伏闻昨日宾筵，大僚，盛加非斥，至有自引其不能董率为咎。筵席语秘，虽未得其详，而其为臣罪，尤万万难贷，惶蹙一倍，不可晏然也明矣。台体所在，何敢一刻仍冒乎？请令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持平李万恢达曰，臣于言地，自画有素，前后忝叨，非止一再，而一味尸素，徒积逋慢。居常愧惧，若无所容，复忝是职，日事违傲，益切惶霣之心。昨日宾对，召牌俨临，其在分义，固当竭蹶趋承之不暇，而近得寒疾，痰癖上冲，咳喘交作，实无自力诣台之望，未免违逋，恭俟重勘矣。伏闻筵中大僚，以台阁之违牌，盛加非斥，至以不能董率自引为咎。臣之惧然悚恧，姑不可论，而屡违严召，辜负职责之失，于是乎益著矣。其何可晏然仍冒于台次乎？请令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黄景源达曰，献纳李寿观，掌令李师祚，正言李儁徽，持平李万恢、朴师讷，再达烦渎，退待物论矣。

○南泰温达曰，新除授左副承旨曺命采牌招事依下，而阙门垂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顺悌君炟书曰，伏以臣有区区恋菀之忱，久不能自已，敢此惶恐冒达于睿照之下焉。伏念臣以东朝称庆事，最初陈请，而邸下以爱日之忱，岂待其请为批矣。继而诸宗臣，联章请行，被诋寻章，则臣以首发之人，尤宜有自列之章，而严不敢仰渎，徊徨泯默，以至今矣。第臣之请行缛仪于今岁者，亶出于仰感大朝爱日之孝思，而揆以典礼，断不容缓之盛举也。况复元孙诞生之大庆，又在于斯岁，适符于万历故事，则援例陈请，俱是血忱公议。而盛举仍循，尚此寥寥，则其将不行于今岁，而且待来年乎？既是应行之盛礼，而若是悠泛，臣诚慨惋而莫知其故也。唯我大朝爱日之诚，汲汲然常若不及，顷当东朝周甲之岁，特行庆贺之礼于元朝，举国臣民，孰不感诵？来岁元朝，又是圣母母临五十年之元朝，则庆贺之礼，亦当必行于是日，而自今屈指，只有四十个日子，若或来日之仍循，复如往日之仍循，而泄泄虚过于元朝之日，则圣上爱日之孝思，当复何如？而其在重事体之道，亦岂非未安之甚者乎？伏念我邸下养志之方，宜无所不用其极。故臣不胜恋结之忱，为邸下豫陈之。伏愿邸下，亟禀于大朝，如未果行于今岁，则豫讲称庆之仪节，以定来岁元朝必行之典，而莫重之事，保无悠泛仍循之虑，千万幸甚。臣以眇末一宗，妄与国家莫大之议，人言之来，悚蹙则切。而区区爱戴之微忱，终不自胜，复敢附陈于自列之末。伏乞邸下，俯垂谅察而裁纳焉。臣无任激切屏营祈恳之至云云。答曰，览书具悉。玆事，大朝已下教矣。

○司谏兪彦国书曰，伏以臣负罪于台职者，于今十有馀年矣。有除而辄辞，有牌而辄违，国家不罪。臣则无以示惩一励他之饬，而只是漫漶，混齿于挽近众同之中，故幸得屡逭于重律，国家纲纪，由臣而坠损无馀，岂臣故自犯此也？念臣向遭僇辱，年籥虽久，其言则不磨而尚在。臣于台地，有十重铁限之障矣。矢划在心，迷执难改。日前新除之下，又复屡违召令，区区自处之意，虽出于固守四维之防，不欲身自放倒，义分亏缺。方惶闷懔惕，缩伏俟罪。伏闻昨日宾对，大僚以诸台之违召，严辞斥之，至为自引，且以例勘，适中其愿为达云。筵席语秘，虽未得其详，大僚于此，待台阁诚太薄矣。噫，饥饱冷暖，自有自身权度，义在不可出，若惮于被罪而出，恐苟矣。此义臣亦得之于先民之训矣。虽然，若论其违逋之罪，臣实为首，其何可一刻晏然于台次乎？方欲随诸台臣后，趁晓诣阙入避矣，夜来风寒猝紧，素患寒痰关格之症，挟冷复发，冲上结塞于喉膈之间，呼吸不通，气息欲绝，刺痛叫呼，殆无省觉，实无强耐扶曳入台自列之势。玆敢移避为书，悉暴难冒之势。伏乞圣明，俯赐谅察，亟削臣罪(职))。仍治臣违傲之罪，以肃朝纲，以严邦宪，千万幸甚云云。答曰，览书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庚午十一月二十一日未时，上御克绥斋。承旨入侍时，右副承旨黄景源，假注书李汉一，记事官李庆济、朴正源，以次进伏讫。上曰，承旨书之。景源书传教曰，气衰深冬，寒殿终日，其势诚难。莫重人命，不忍命摄，其欲躬矣。一日寒殿，眩气复作，尚今不愈，若此不已，今年三覆，又将不为。其依律者虽弛法，犹不可为也。其或傅生者，于今不决，若毙囹圄，岂王法之所忍？可律可生者，初覆问佥议已决，今只有一覆，欲指挥替行矣。诸臣若争不承命，尚今稽滞，夙宵闷焉。若添一恙，阳复在近，日寒若此，王者顺时行令，岂逾阳复？若或冻毙，亦岂傅生之意乎？不可不为先下教。京囚崔有万，究其本情，容有可恕。木川柳五奉，观其文案，其狂无疑，其所傅轻，亦在法文。肃川金于隐者屎，律文中既曰告官减等，近日金大成等，亦为酌处，则尤无异同。咸阳私奴春蕃gg春番g，误触无疑，究其心可恕。并为先减死远配事，分付该曹，当日内举行。〈出榻教〉上曰，史官出去。顷者酌处罪人金大成外，一人姓名，问于律官以启。臣汉一，承命趋出问于律官而还为入达曰，酌处罪人姓名，问律官，则只知其罪人之父名矣。上曰，此乃李爱也。景源曰，近来院直苟艰。同副承旨奉命在外，一员未差，一员式暇，只有左承旨臣南泰温。承旨未差之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何如？上曰，兼春秋出去，承旨前望单子入之。儒臣，持《节酌通编》入侍事，分付。臣庆济，承命趋出。景源曰，阳复不远，刑狱议谳，一时为急。而刑曹判书李益炡，日昨严教之后，待命金吾云，刑判以其职事，上所怀之疏，不是异事，而承旨何可不为捧入乎？刑判因此不得行公，故秋曹议谳，不得举行云矣。虽以金吾论之，判义禁赵观彬，近得天行疮疾，症情苦剧，时月之间，实无差复之势，故金吾大小议谳，亦不得举行云矣。上曰，李箕镇，亦得是病耶？景源曰，李箕镇则以痢疾，至今弥留云矣。赵观彬则本来情势之外，即此实病，有难行公矣。景源，跪传承旨前望单子于承传色，开望筒以进。上曰，赵迪命，乃赵载敏之父耶？年岁几何？景源曰，赵迪命，即载敏之父，而乙丑生矣。闻老病方剧，不出户庭云矣。上落点于曺命采，还下望筒。俄而校理金尚耉，承命持《节酌通编》进伏曰，下番李得宗，以禁卫营郞厅，昼仕出去，未及入来矣。上曰，有第三奏，不复闻圣语之文，故有是命矣。宋孝宗之铁杖木马，既有意思，而不复闻圣语，何也？尚耉曰，然故朱子慨然矣。景源曰，自古人君，喜闻逆耳之言者稀矣。《朱子封事》，极论君德阙失朝廷是非，而至于复仇雪耻之义，反复开陈，此所以人君之不能用也。上曰，自古帝王，切己则有如此者，第三奏切己，故孝宗如此耶？景源曰，心中然之，而不能故歉然而无答矣。上曰，心中若歉然则胜矣，而铁杖木马，或无本心故如是耶？诸葛亮曰，非臣逆睹，而孝宗若有志，则不复闻圣语，予实不知矣。承旨歉然之言，似是耳。且孝宗，多称之君，而入于讲和之议，故如是耳。尚耉伏读朱子与赵帅书，自适闻崇安宰丞止亦未晩。下番李得宗，追为入侍，伏读与陈同父书，自迂滞之见止勿过虑。更读自来书警诲止只成闲追逐讫。上曰，上下番文义陈之。尚耉曰，臣以此职，初登筵席，荣感极矣，而臣学识鲁莽，言辞拙讷，有何足仰陈者？况圣学高明，尤何敢有所容辞于其间乎？上曰，下番曾以兼史入侍，而上番则虽为帐殿入侍，筵席则初矣。不必过为文义矣。尚耉曰，朱子于赵帅，以辞受自勉。以此见之，则辞受之节，不可不严截矣。上曰，然矣。得宗曰，臣以此职初为入侍，故如是生疏，且文义，别无可达矣。上曰，勿为谦辞而陈之，可也。尚耉曰，臣别有耿耿之怀，故玆敢仰达矣。近来日气乖常，不雨则风，非阴则雾，不似严冬貌样。古云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殿下亦臣等之天也。向日辞纶之间，上下阻隔，举国忧遑，而末后处分，可谓风雷之迁，日月之明也。臣民之幸，当如何哉？述编有事过生悔后复如前之教，伏愿留意焉。圣学高明，无容加勉，而臣等忧爱之忱，自不能已矣。上曰，所陈无非切已，向来事虽云过矣，予则曰苦心矣。得宗曰，殿下学问，尽在于述编矣。述编之前，虽或有激恼者，群下以为殿下涵养之工，或有未至欤？圣人志气亦或有衰而然欤？述编之后，则圣学卓越千古，群下皆已钦仰，述编中亦以触激而过动者为戒。既有此教，则复无如前激恼，然后在殿下可谓践言，亦为贻燕之道。而向日过举，有乖于物各付物，已无与焉之义，此则不能无憾于天地之大也。辞教之间，勿复为激恼，而臣下有非则明言斥之，不必置之于圣怀也。上曰，今番因事而发，是予苦心也。《自省编》云，及今不为，更待何时而迄于今日？亦非予之所料，欲使元良知之，而于予亦一抑篇也。第无可观者，而诸臣每以学问为言，然则一部述编，将诬一世矣。尚耉曰，殿下此教，臣则以为过矣。殿下平日所践历者，发为云翰成一部册子比之《论语》内篇则如学而外篇，则如为政，体用俱备。殿下学问之造诣，群下孰不钦仰乎？上曰，向者南泰温，劝予更续作述编，而予恐虽作述编，又复如前，则更诬一世，故不为矣。尚耉曰，然则殿下知而不为矣。殿下学问高明，行于事而发诸言，则今此不知学问之教，实出于㧑谦之德，而臣则以为过矣。上曰，非㧑谦也。岂有年五十而为学问者乎？予之气禀，虽不庸钝，而学问则蔑如，诸臣之言过矣。尚耉曰，殿下数十年前则学问政事，洒落光明矣。近年以来，或有激恼过举之事，东宫未及见殿下洒落光明之时，而只见今日激恼过举之事，则其声律身度之义，果安在乎？上曰，予虽盛壮之年，而得元良，已无可教者，况衰暮之境乎？尚耉曰，殿下衰耗之教，臣实不信矣。顷日温幸时，臣待罪太仆而从行矣。自初日，连为坐马，臣实为忧，故每于昼停宿所之际，虽知惶悚，而仰瞻天颜，则少无疲困之色。以殿下之年岁，较殿下之筋力，则虽闾巷之人，数日程跨马作行，则辄致困惫之患。殿下此教，臣则以为不然矣。述编既云时乎时乎不再来，及今不为，更待何时，伏愿自今以后，勿以衰耗为教焉。上曰，予于其时，连为坐马者，实非筋力好而然也。予不文饰衰耗之态，而且平日自奉澹泊，故以外面看之，似为精强，而衰耗则极矣。尚耉曰，殿下之年纪，以尧、舜言之，则政是方张，而每有此下教，岂不闷乎？上曰，所达是矣，而但予果已衰耗矣。日月已迈，志气倦颓，不作铁杖木马，而与草木同腐矣。上曰，在温宫时，宫官之来，仍为夜对，而此言使之传于元良，亦出于陆秀夫舟中《大学》之意也。予在春宫，三朝馀暇，不无若干诵读之工，而惟《小学》为三百读，故至今犹能记诵矣。元良则多不过十馀遍，而旋即记诵，聪矣聪矣。得宗曰，臣曾以宫僚入侍，则东宫文义之发问，多有卓越处，臣实钦叹矣。上曰，近来将进，胜于前日矣。得宗曰，东宫聪明，实难及矣。前日所读，每记诵而参论于后日，可知其持守之不寻常矣。推此以往，其学问之所到，不可量矣。今当前杖后几之日，虽不可以学问言之，而若以身教之之道，则殿下之动静语默，罔非东宫之取则，则可不谨欤？上曰，下番之言是矣。而予惟有苦心而不善于言动，岂欺诸臣哉？得宗曰，何必曰苦心？物各付物而已矣。尚耉曰，君臣犹父子，子不善而父岂不教，臣子非而君岂不诲乎？若不教诲而藏于胸中，则为人子为人臣者，惶蹙忧惧，安所归乎？上曰，述编亦云不复置怀，而但憧憧苦心，益切于衰境矣。景源曰，上下番儒臣所达，是矣。臣亦有忧爱之忱，敢此仰达矣。往年臣待罪经幄时，殿下往往有过用心气、辞令过中者，而不至频数矣。居外数年，获叨近密，窃见近日殿下，过用心气，虽微细之事，或有辞教暴发过中者，不但有害于圣德涵养之工而已，其于圣体，亦恐有损。《自省编》，已示悔悟之圣意，而殿下亦尝以忍字为教，此后则虽有不槪于圣心者，勿至于过用心气，辞令之间，审加圣思，毋至于暴发过中，则亦摄养神心之一道也。上曰，承旨所达，是矣。予有燥症，故心气每多暴发矣。得宗曰，殿下不为奋发牢落，而每有消沮退托之意，尤可悯矣。向因台臣之一言，特许三司入参于望前后矣。曾未几何，旋寝成命，有何激恼，而其法遂废也？固不可以小人之腹，妄度天地之心，而此岂当初命入之本意乎？以臣等空疏，虽得入侍，宁有一分补裨之益？而天地比泰，然后万物滋育，上下交孚，然后百事顺应，则岂有君臣相阻而能为国者乎？上曰，此似日次，有难从之，而知我者谓我苦矣，不知我者谓我倦矣。尚耉曰，如臣空疏，虽趁日入侍，有何补益，而臣等有持册子入侍之命，故得有进现之时，而台臣则终无入对之望。台臣，亦殿下臣子也。既有命而旋寝之，岂不有慊于处分之前后似异乎？上曰，苦心亘于中，为其所使而听命矣。故宰臣金尚迪云，衰暮之境，作气则胜矣。予亦然之矣。不幸作泉下，人心甚怆矣。尚耉曰，帝尧三十登庸，五十载治天下。殿下即今如尧之如日中天，衰耗之教，臣实未信也。上曰，诸臣皆谓予非衰耗，而外虽如此，中则如枯木死灰，且苦心第一，衰耗第二矣。得宗曰，殿下有苦心衰耗之教，而虽有苦心，勿为所使而必省察动静之间。若以衰耗为教，则须加圣念于卫武公九十抑戒之事，则斯过半矣。上曰，卫武公何可当也？卫武非等闲志气矣。尚耉曰，殿下可易为卫武之事矣。得宗曰，《孟子》云，舜何人予何人？以殿下之圣学，为尧为舜，犹反手也，今乃以卫武公为何可当。臣实未晓矣。上曰，尧亦倦于勤，而苦心则无矣。予则衰倦而且有苦心，奈何？尚耉曰，衰耗之教，臣终不以为然矣。三司进现，不是难事，而终不允可，此岂大圣人恢弘之意乎？得宗曰，天灾时变，今年为最，遇灾求言，虽似文具，而亦不可废矣。臣尝见《栗谷集》，则宣庙朝，有遇灾求言之教，先正臣李珥，进万言封事，其言切实，可为后世法。而今则并与此事而未闻之，虽有假托应旨，售其党私之言，而此则魑魅魍魉，实莫逃于渊鉴之下矣。伏愿幸为留念焉。上曰，求言，乃东宫之事矣。尚耉曰，如臣卤莽，有何补益于圣学之万一，而虽于静摄之中，卧内召见，则可为臣等之荣光矣。伏愿简其礼貌，频频召见焉。上曰，儒臣召见，何难之有？第卧见坐见，俱为难便，当观势为之。而古之帝王，以安车请求，则何可召见于卧内乎？景源曰，殿下无寐之时，频为赐对好矣。上曰，当观势为之耳。因下问曰，近来玉堂，济济备员耶？得宗曰，修撰李惟秀，副修撰韩光肇在外，尚无动静。各别申饬，使斯速上来，何如？上曰，自政院，申饬。〈出榻教〉景源曰，全罗右水使申命相，尚不来纳密符，事甚未安。推考后催促上纳事，更为严饬，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教〉上曰，明日入诊时，金吾囚徒案持入事，分付。〈出榻教〉诸臣，以次退出。

11月22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坐〉。左承旨南泰温〈坐直〉。右承旨南泰耆〈式暇〉。左副承旨曺命采〈在外〉。右副承旨黄景源〈坐直〉。同副承旨徐命臣〈奉命在外〉。注书崔台衡〈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李汉一〈仕直〉。事变假注书丁志复〈仕〉。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南泰温达曰，明日常参，取禀。令曰，停。

○黄景源达曰，大司宪曺命教，执义申暻，掌令南泰赫在外，李师祚、持平朴师讷、李万恢避嫌退待。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黄景源，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冬至望阙礼习仪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臣金若鲁，提调臣申晩，副提调臣赵明履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调摄若何？汤剂更或进御，而眩候诸节，其有差胜之势乎。今日臣等，与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议定当进之剂，宜矣。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胜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当下教于医官矣。待下教入侍，宜矣。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南泰温达曰，户曹判书金尚星，连日违召，无意行公。度支重务，一向旷废，诚甚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赵明履达曰，左承旨南泰温，朝以冬至习仪出去矣。习仪已行，而即今僚员不备，厅中，只有右副承旨臣黄景源矣。左承旨南泰温，即为牌招，何如？令曰，依。

○黄景源，以备边司言达曰，户曹、惠厅、三军门铸钱事，既已命下矣，应行节目，参考前例磨炼书入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以庆尚监司状达，高灵等官居幼学成咏妻朴姓等烧死、渰死事，令于南泰温曰，渰死、烧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以掌令李师祚，持平朴师讷，正言李儁徽等牌不进罢职令旨，令于黄景源曰，并推考徽旨捧入。

○校理金尚耉，修撰李得宗等，伏以献纳李寿观，正言李儁徽，掌令李师祚，持平朴师讷、李万恢，并引嫌而退。大僚筵奏，非出深意，不可以此，轻递言官。请献纳李寿观，正言李儁徽，掌令李师祚，持平朴师讷、李万恢，并令出仕。取进止。〈措辞见上〉答曰，依达。

○判义禁赵观彬书曰，伏以臣便是已退之人耳。虽床迫严命，黾勉赴朝，而义在一时伸分，本非因循迟徊之计，迺于意想之外，又叨金吾除命，是臣前日颠沛之地也。奏谳见拂，揆意请勘，谓振朝纲，臣愧晩景，人畏馀波，从此谢迹，有识谓然。而铨曹之不有庙议，屡烦充拟，致使恩除虚辱，危悰愈蹙，抑何意也？臣虽衰疲昏弱，亦不至全无所守，必免之义，惟谴罚是俟而已。且臣所患疮病，转成遍身毒肿，叫死已久，占甦无期，虚带紧任，以贻冻圄滞囚之弊，尤非私心之所敢暂安者也。屡违天牌，冞增危悚，玆不得不力疾治章，仰陈至恳。伏乞离明，俯赐谅察，亟令先递臣判义禁之任。仍治臣前后逋命之罪，使公私两幸焉。臣无任陨越祈恳之至云云。答曰，览书具悉。卿其勿辞，从速察任。

○献纳李寿观书曰，伏以臣即接乡信，臣老母猝得泄痢之症，症势极为危重，度数无算，真元澌缀。臣闻来方寸煎灼，不能接住，玆敢投陈短章，径寻乡路。伏乞离明，亟削臣职，以便救护，仍治臣擅行之罪，以肃朝纲，千万幸甚云云。答曰，览书具悉。尔其勿辞，往护母病。

11月23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坐〉。左承旨南泰温〈坐〉。右承旨南泰耆〈坐直〉。左副承旨曺命采〈坐〉。右副承旨黄景源〈坐直〉。同副承旨徐命臣〈奉命在外〉。注书崔台衡〈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李汉一〈仕直〉。事变假注书丁志复〈仕〉。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南泰耆达曰，明日常参，取禀。令曰，停。

○黄景源达曰，大司宪曺命教，执义申暻，掌令南泰赫在外，李师祚、持平朴师讷呈辞，李万恢疏批未下。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又达曰，判义禁赵观彬，书批已下，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南泰温达曰，户曹判书金尚星，镇日违召，尚不行公。其在事体，诚甚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赵明履达曰，左副承旨曺命采，书批已下，即为牌招，何如？令曰，依。

○南泰耆达曰，明日冬至望阙礼，依近例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赵明履曰，都承旨入侍，均役厅诸堂，亦使入来。

○传于黄景源曰，有下问事，右承旨南泰耆入侍。

○黄景源，以兵曹言启曰，禁军禄试射没技人，别单中依例悬注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明履，以忠勋bb府b言达曰，忠清道清州居幼学柳星辉上言，启下本府之后，过限不现身，上言内辞缘，依法勿施，何如？令曰，依。

○以庆尚左水使状达，迎日等官居户曹属舡主海夫张金乭伊等渰死事，令于曺命采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黄景源达曰，臣敬依筵中下教，取考刑曹囚徒案，则承传罪人二十名，刑曹罪人四十五名，来关罪人四名，各司罪人九名也。承传罪人及刑曹罪人，罪名俱系重大，不可举论，依前仍囚。而来关罪人四名、各司罪人九名内，扶安京主人尹寅兴，寿进宫奴婢贡偸食事也。婢海分，其上典他人家价钱取用后不报事也。部书员韩挺琦，任掌、梁介老味，道上僵尸不即埋置罪也。京主人李仁得，公州解由作纸偸食事也。使令崔赞伊，贡人处多数征钱，大臣分付伪传罪也。朴承白，凌辱士夫罪也。京主人宋斗挟，差备书吏番布中间偸食事也。驿吏次知者斤金，致毙马代不为改立事也。驿吏吴福命，都点时无端逃走罪也。宗亲寺药房次知全仙同伊、库直正妻朴召史，堂上分付内剂药时，不善举行罪也。右人等，其中虽有情状之痛骇者，而当此阳复之时，特命决滞，圣意有在，故并为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曺命采书曰，伏以臣自楸下，昨夕还家，伏闻有银台除命矣。念臣愚𫘤无似，向以是职，妄干天威，至蒙谴递，惶陨靡措。又有庙堂草记，请罪，分符新帅，是何等急时举行之事，而伊时院中适多事，且该掌屡易，未有专一主管，以致刻符之久稽，毕竟罪归于臣，臣未必全然无辞。而祗以当初该房，现在名告，则亦何可诿诸人而自为晏然之计哉？触事昏愦，复膺出纳之责，揆以廉愧，断无是理。玆上短章，敢陈必递之义。伏乞离明，亟许镌削臣职名，俾以私分粗伸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云云。答曰，览书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庚午十一月二十三日未时，上御克绥斋。都承旨先为入侍时，都承旨赵明履，假注书李汉一，记事官李庆济、朴正源，以次进伏讫。上曰，承旨书之。明履敬书传教曰，纸品申饬，昔年累下，而近来犹厚矣。今览故纸，奏御之纸，其品甚劣。以此推之，今之纸好，尤可想。令备局另加申饬。〈出榻教〉上曰，玉堂上下番，持《节酌通编》入侍，他承旨亦为入侍。臣汉一，承命趋出，偕校理郑弘淳，修撰李得宗及右承旨南泰耆入侍。上曰，读之。弘淳读与李诚父书，自久不拜状止幸深念之。得宗读与张元亮书，自状稿录呈止千万留念。上曰，上下番文义。弘淳曰，此朱子责诚父以名父之子，得官于小人，故言之。盖诚父，乃延平李先生之子，而延平，即朱子之师也。其曰，家有贤子，未继其业者，正切责也。得宗曰，自古患得患失之人，无所不至。诚父以名父之子，谄附小人，得官于其手，诚父虽一时称之之人，而至于此等事，则非但忝厥先也，实柔弱也。弘淳曰，今夜之后，则一阳初生，此正自古人君体天行道处也。上曰，儒臣之言是矣。因诵领敦宁春帖子，至日句。弘淳曰，闾阎年老之人，亦起居强作，然后有益。伏愿随事振作焉。得宗曰，强作云者，非谓出入时也。心若少昏惰，则更加唤醒者，乃强作之要也。上曰，予以衰耗，不能振作矣。向者金尚耉以为，曾以太仆正入侍，则予之筋力尚强云，而朝臣所见，大抵如此，可闷矣。得宗曰，臣曾以卫武公抑戒，有所仰达，于此益留念幸甚。上曰，所陈，虽是卫武，不可当也。得宗曰，以臣蒙学，岂有一分裨补？而再昨入侍之馀，今又进对，臣等之荣感，固已极矣。而诸臣则进见之时甚稀阔，岂不抑郁乎？上曰，儒臣则年少，故予以年少待之，虽于卧内引接，固无妨矣。因命均役诸堂入侍。臣汉一，承命趋出，与均役厅堂上吏曹判书金尚鲁，礼曹判书申晩，吏曹参判赵荣国，行副司直洪启禧，同为入侍讫。晩曰，日气稍寒，圣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晩曰眩候今则何如？上曰，一样矣。晩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晩曰，中宫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晩曰，东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曰，俄者已谕矣。阳复已迫，过今宵则予又添一岁矣。予无意于他事，而至于民事则不能忘也。均役厅事，曾闻以今月为期，诸道果已毕来耶？晩曰，京畿、关东隐馀结，海西渔盐税成册上来之由，前已仰达矣。关西又报隐馀结一万九百馀结，而关西及关东未量邑隐馀结，曾前多归公用，故不无难处之事矣。上曰，隐结馀结，有何分别？启禧曰，似以元结数内新起不报者，谓之隐结，元结数外，加耕收税者，谓之馀结，而大体则同矣。上曰，皆称隐结，则事有所不安，故强为分别，称为隐结、馀结矣。荣国曰，关西隐结事，臣以为极难处矣。关西田政紊乱，而衙禄及使客支供，元无定给之事，故元结外所捧，尽收于民，各库以用于公私杂费，今若尽夺，则必不能成样，至于敛民矣。臣于当初发关时，以关西则依关北例，勿为举论之意，言于大臣，前领相则以臣言为是，而右相则以为一体发关，待报来后别作区处无妨矣。关西收税之法，异于三南，一结所受，不过五斗，通计为三千馀石，则得失元无所关，臣意则以为还结好矣。尚鲁曰，臣意则异于赵荣国之见矣。田结自是国家之物，决非邑宰之私自区处也。既令查报，又为还给，其在事体，决不可矣。启禧曰，勿论关东、关西，今此所报隐馀结，则依他道例属之均役厅，若其衙录使客支供等应入于公用者，则就元结数内，依此例划给，似好矣。既以朝令查出，而无端出给，则名不正矣。上曰，到今还给则名不正之说是矣。以此所报，属之于元结数内，而还结，可也。尚鲁曰，决不可尽给，亦当磨炼其数而给之，所馀者虽少，当属之均役厅矣。上曰，问于大臣后，当定之矣。既捧成册，添入于元结后给之当好耳。尚鲁曰，如岭南则着实奉行，查得隐结，至于六十馀结矣。上曰，已报来耶？启禧曰，私书中言之，而姑未及报来矣。仍起伏曰，臣有所欲仰达者矣。臣在湖西时，以省冗官、并郡县、减镇堡等事，书议于大僚矣。还朝闻之，则大僚建白，未蒙允兪云，而臣亦一番仰达，亦未蒙许矣。顷见庆尚监司闵百祥状报，则以为，水军给粮之米，无路办出，不紧镇堡数三处革罢，多大浦战舡二只内，一只减去，则一战舡所减水军，几至千名，大有所益云。臣意则多大浦舡港极好，非他镇之所可比，当初备置二舡，既有深意，今不可减除。至于镇堡，则壬辰后惩创而设置者太多，如豆毛、开云之属，并在一处，极为不紧。臣于海行时详见，而以为当减矣。入侍承旨，其时与臣同行，亦见之矣。上曰，承旨以为如何？泰耆曰，东莱诸镇，殆同棋置，果为不紧，虽减一二处，其水军之减额，战舡之省费，有补于国家，将不少矣。尚鲁曰，多大镇水军镇堡中，形便最胜，非釜山之可比矣。前临大海，而山脉一枝，入海环拥，如一大湖水，战舡所当加设，何可减去乎？泰耆曰，多大浦果是最便于藏舡之所，人皆谓左水营，当移设于此云。盖左水营前港沙塡水浅，舡泊难便故也。上曰，可以图出其地形否？启禧曰，遥度而画出，则未必其得实，而亦可仿佛写出矣。上曰，从后画入，宜矣。启禧曰，多大浦战舡，则固不可减，而镇堡则减之，少无所妨矣。晩曰，减其不紧镇堡数三处，则所减水军之数颇多矣。尚鲁曰，镇堡之有无不关者，罢之，以减水军之数，好矣。荣国曰，罢镇堡则战舡亦减矣。一战舡军兵，为八百馀名，其数甚多，减其不紧者，则有益于均役之事矣。上曰，久勤之窠减，则将士失望矣。启禧曰，臣与领敦宁，议此事矣。若以浦项、蒜山之属，作为久勤之窠，监牧数窠，亦为久勤，而镇堡四五处减去，则无将士失望之虑矣。上曰，监牧则四面擸掇者多矣。尚鲁曰，监牧既作实职，迁转之窠，无异于久勤矣。上曰，可为久勤窠者觅出，则罢镇堡当如其数矣。尚鲁曰，何必一一相代乎？启禧曰，罢四五镇堡，而新出二三久勤，则可以为之矣。上曰，必当如其数矣。启禧曰，臣于久勤事，甚闷之矣。边将之任亦不轻，而以久勤差送者，多不成貌样。故臣以北道御史，论列于别单中，请减久勤，多作名武迁转之窠，其后与吏判议此，则其所见，同于臣，略有所请减，而未能一如臣言矣。上曰，其时多所减罢矣。尚鲁曰，不得罢之，而或以间一二都目，间四五都目，则稍胜于前矣。如多大浦者，则臣以为依釜山例，以边地履历窠用之，好矣。上曰，然则久勤窠又减矣。启禧曰，久勤窠之稍减，亦何伤乎？上笑曰，军门教炼官之属，在阵中见之，则似有可用，而及其为边将，着纱帽而上殿，则其貌样，多不似，诚不知其故也。尚鲁曰，不能择人，而只以久勤差送，安得不如是乎？启禧曰，久勤之弊，终是可闷矣。荣国曰，非但边将，久勤守令之以久次差送，亦多可闷矣。上曰，守令则未尝计仕差送，只当就其中择人而送之矣。启禧曰，如禁都刑郞监察之最久而不得邑者，人多称冤，故铨官若舍此辈而不为除邑，则外议必疵铨官，故虽知其不合，而亦不得不差送，如此者则无异于久勤矣。上曰，然矣。启禧曰，镇堡减除事，问于大臣后，询于各道道臣，从便革罢，是所望也。上曰，可作久勤者得来，则当依其数许之矣。启禧曰，臣有区区所怀，不得不仰达矣。殿下今以均役事召臣等，臣等亦不能发一议献一策，殊切惶愧，而上有所询，下有所陈，商确辨难，则自不能无所益矣。殿下方有眩气，虽不能以法服临殿，而时时召见诸臣于卧内，或坐或卧而见之，则有益于国事，而无损于静摄矣。区区所望，只在于是矣。上曰，予之筋力，不至于不能坐见群臣，何必卧见，而神气困惫，不得频频召见。今者召见卿等者，以均役事，诸道期限，定以此目，而尚今寂寥，故欲问之矣。晩曰，诸道或有报来者，或有论报，以为查括之际，自致迟滞，仍请缓期矣。尚鲁曰，此是大事，不可迫促，使之草草了当，姑为缓之，限岁前了当，亦无所妨矣。启禧曰，四事中别军官事，不无民怨，自乡来者，多为恐动之言。而凡事始创之初，安得无怨言乎？不可以一时怨言，先自沮挠，只当严饬道臣、守令，使之善了矣。荣国曰，臣于此事，自初以为不便。今闻外方传说，实多可虑矣。启禧曰，当初则臣亦立异，而玆事本非不可为之政，故臣不固争矣。泰耆曰，臣兄方为军威县监，得见私书，则以良军官查定事，各邑以乡所差定都监之任，查出冒录幼学，此辈至有作变于方任都监人之家云，此等之弊，必当有之矣。上曰，承宣之兄，其名谁也？晩曰，南泰普也。上曰，其然乎？启禧曰，虽是事，而守令善为之则民无怨言，而守令不善为之，则下吏操纵而民多怨言矣。孝庙朝命行寺奴婢推刷，而民心汹汹，至有炮杀官长之变，而终不挠动，以至成事，此事亦不动而行之，则不久而定矣。上曰，四事，某某事耶？尚鲁曰，渔盐、陈田、隐结、军官也。上曰，以军官事，有此怨言，则必有以此言于予者，而尚今不敢言者。盖以予书揭四件事于壁上，知予心之不可动故也。不如是则此言必已纷集矣。如以此有进恐动之言者，则予当严处矣。启禧曰，如此则终必镇定矣。臣亦以私书，通于诸道监司，使之减数精查，民心必渐安矣。尚鲁曰，监司、守令，若善为奉行，则民怨可以渐息矣。且臣于铸钱事，有所怀故敢达矣。我国钱制不大不小，以今番铸钱节目见之，一文重为二钱，然则八十两为百斤，二百两为二百五十斤矣。生铜一秤百斤之价，为钱五十两，又贸𨱎镴等物，又费工匠料布，铸得八十两钱，则所铸不能当所入，铸钱虽非图利，而货权不在于上，甚可悯也。或以为当铸大钱，以一文当十文用之，则为便云。而臣则以为小民必不便于用，宜铸小钱，每一文重一钱二分，与今行钱通用，则在国有利，而在民为便，及此铸钱之时，使之依此行之则好矣。伏愿下询便否于大臣而行之，何如？上曰，大钱小钱，有何所益？予不能了然矣。启禧曰，假令今行钱五文重一两，而以一两铸大钱一文，当今行钱十文用之，则五文便作十文矣。假令今行钱六文重一两二钱，而以一两二钱，铸小钱十文，则六文便作十文矣。大小钱之论，其本意，则未尝不同也。上曰，今始了然矣。大小钱利害何如？各陈之。晩曰，大钱、小钱，皆有益。而大钱则民间必不便于用，盖贫民多有一二文买卖，以大钱则十文以上买卖，然后可以用之，十文以下则买卖不得用此，此为不便矣。铸小钱，通用于今钱，则民必便之矣。尚鲁曰，铸钱只为通货而出，便于通货则好矣。我国今行钱样，即前代所无，今铸小钱，民国俱便矣。臣与朴文秀，论此事，文秀则主大钱，臣则主小钱，久未能决。文秀问于匠手，则皆曰大钱便，盖大钱则多以杂铁铸用，而小钱则铸以杂铁，必不能成故也。即今行用钱，杂以铅铁，故钱样麤恶，触之则碎者，以此也。若铸小钱，则难殽杂铁，匠手之不愿，以此也。若问于市民，则可知其便否，故招问市民中年老解事者，则皆以为小钱便。文秀亦从臣见，更主小钱之论矣。荣国曰，大钱则不便于民，小钱为好，而即今钱荒特甚，民不能堪，铸钱一事，为第一要道矣。但年年开𬬻，略略铸出，则只起私铸之弊，而不能有益矣。朴文秀以为，禁一国𨱎器之用，尽取一国𨱎铁铸钱云，而此则不可成之事。臣谓每户𨱎铁几斤，使之纳官受价，则可以多得𨱎铁，如此则可铸累十万两，始可有益矣。启禧曰，使民纳铜受价者，易有弊端，恐不可为。我国处处有铜采铜而用之，且各处使从便贸取，似好矣。上曰，承旨所见何如？泰耆曰，民情皆以小钱为便，则今铸小钱，以行用钱，通融用之似为便好。而闻向来所铸之钱，小入铜锡，故兵曹所储许多新钱，皆触手破碎云矣。得见小钱样本，则稍厚而坚实，盖钱之为物，虽货之贱者，既谓之货，则使其制样精美，然后可以为宝矣。上曰，承旨所达之言，果是矣。闻卿等之言，铸小钱似为便好，而顷日既令铸行用钱，今铸小钱，则恐小民不信朝令也。荣国曰，传教只以勿铸大钱而铸行用钱为教矣。小钱则未尝提及，今铸小钱，恐无所妨矣。上曰，既欲通用于今行钱，则不必别为下教，节目中只及差小其制之意，使之举行，可也。尚鲁曰，行钱，是国家大政，不可如此而止，必须以铸小钱通用之意，下教然后，更以一文重几许，磨炼于节目，宜矣。启禧曰，上教只举大体，而节目中详论钱样斤两及行用规制，为宜矣。后日大臣入侍时，下询而处之，何如？上曰，官炉私铸则许之无妨耶？尚鲁曰，即今人心巧诈，若许私铸，则其弊难防，不可许也。启禧曰，故相臣金堉，请许私铸，而今则私铸，决不可许也。上曰，渔盐均税，今至何境云耶？晩曰，海西均税，使海西已毕而方到。京畿、湖南均税使，才毕湖南，而转到湖西。岭南均税使则关东毕后，转向岭南已久，其复命似不远矣。上曰，诸道定税何如耶？尚鲁曰，诸道竣事后可以知之，而大体不如所料矣。启禧曰，海民则定税视前为三分一或四分一，故无不蹈舞云，而自均役厅言之，则大违所料，甚可闷也。荣国曰，以宁海一邑言之，曾前所收为六七百两，而今定二百两，可见所收之不多矣。上曰，二百两之内，又必有各处划给，则馀者无几矣。尚鲁曰，洪启禧俄者有所达矣。殿下勿以礼貌为拘，时时引接大臣及诸臣，卧而见之，讨论国事，则国事大有所益，而上下情志可以流通矣。上曰，不特大臣，虽一承旨，召见则亦自有益矣。启禧曰，臣请以私家事言之，臣师故判书臣李縡，虽对后生少年，必危坐而见之，末年得奇疾，不能起动，不能言语，而客至则不废迎接，或凭倚而见之，或以手指画字，以替酬酢，日不如是，则吾心不安也。君师父一体，故臣以所得于师者，仰告于殿下。伏愿殿下，勿以礼制为拘，频频召见诸臣，或坐或卧，俱无所妨矣。上曰，予则不至于卧见，而气衰渐不能自强矣。予之所苦者在次字，如此之见，虽百番见之，何妨耶？泰耆曰，臣于顷年待罪堂后，其时殿下励精图理，日三开讲之暇，间行召对夜对，月行轮对，时行常参，道臣、守令、边将之辞朝者，亦令留待一日之内，登筵时为多。今殿下深居于欢庆殿，臣每过熙仁门，不胜耿耿，近得入侍于熙政堂，殊用欣幸，而今又昵侍于此堂矣。勿拘坐卧，频频召见臣僚，是所望也。荣国曰，臣于日前，见举条大臣，以关西银二万两，取来留置兵曹，出兵曹钱四万两以充，今年灾减之代。臣以为关西别饷库储银，为备他日缓急之用，故大臣尝以不可取用之意仰达。今于灾减给代，岂可轻用此银乎？若欲取用，则关西木五六百同，又为取用可矣，而关西作银甚难，积年鸠聚之银，决不可取用也。尚鲁曰，同一国之射货，置之关西，置之兵曹，有何利害，而若是争之，臣未晓也。木则以税收米价取用者，已为五百同，又为取用五六百同，不亦难乎？赵荣国则以别饷库木，为六千馀同，而臣则按其簿不过千馀同，何可尽为取来耶？荣国曰，营各库所储通计，则千馀同不难办矣。尚鲁曰，监司营库之木，朝家又岂可取来耶？上曰，赵荣国若以为勿论银与木边上缓急之备，不可取用云，则其言是矣，而今乃曰木则可用，而银则不可用，此则不可知也。银则运来不难，况藏置兵曹，无间于藏置关西。且木则岂能自来五六百同输运之际，费力亦多矣。荣国曰，平安道有兼济马可以输运矣。尚鲁曰，平安道兼济马，可以运到京城乎？海西、京畿输运，则独不费力乎？上曰，木则输运甚难，不如以银取来矣。又教曰，宣庙御画兰竹屏，才自沁都持来，予俄命知申书跋文后，心有所怆然矣。予于此以为，有三奇事，今此御笔，经过几年，而墨色如新，一可奇也。单子中书神宗年号，今日得见皇朝年号者，二可奇也。所画纸，即问安供上肃拜单子之属，可见宣庙俭德，此三可奇也。且司饔院供上单子，书真鱼二个，若使今人见之，则必以二个真鱼之供上，为怪矣。予亦自奉澹泊，以顷日温幸时言之，陪从诸臣，亦皆有卜马一匹，而予则只一衾一枕外，他物则无之，甚觉轻便，此是宣庙礼陟三年前所写矣。宣庙礼陟时，春秋五十七，予年亦五十七矣。不胜怆感，冬至已迫，新历已颁，则予将五十八岁矣。儒臣虽谓予不至衰耗，而计其年则非老而何？志气日渐衰落，将不免与草木同腐矣。因命承旨泰耆，书传教曰，秋判李益炡，勿待命事，分付。又命书之曰，全罗监司李台重，今者除授，非比往日，则又复撕捱，分义事体，俱涉寒心。使台重，若有一分知分义，焉敢若此？饬已行矣。付过放心，其令即谢。〈出榻教〉又命书之曰，左右史不备，莫若近日，事体寒心。前翰林等，其所撕捱，已涉无义，新进分义，焉敢若此？违牌翰林，并叙用。令该曹口传付职，仍即牌招察任。〈出榻教〉又命书之曰，顷者温幸时，侍从臣来者，其命随来。今闻李齐嵒、郑彦忠，俱不来云。非高蹈之士，而人臣分义，焉敢若此？并下义禁府推考。〈出榻教〉又命书之曰，金吾秋曹长官，不可旷职。判义禁赵观彬，其有实恙云。秋官李益炡，承旨既已递差，则其在廉隅，似难强令察任。并许递，其代再明日政官牌招开政，待下批牌招察任。又命书之曰，正当阳复之日，宜有决滞之政。申大修、赵鼎耉、李弘德、金成韵、郑观宾、尹东涵、李亮天、李锡禧、李命兴、边翼老、申琰，并放送。南泰运，施告身之律放送。尹琰，其虽稍重，事在宥旨前事，参酌放送。金吾若此，秋曹其宜一体。该房承旨，取其文书，轻者即送。〈出榻教〉诸臣以次退出。

11月24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坐〉。左承旨南泰温〈服制〉。右承旨南泰耆〈服制〉。左副承旨曺命采〈坐直〉。右副承旨黄景源〈坐直〉。同副承旨徐命臣〈奉命在外〉。注书崔台衡〈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李汉一〈仕直〉。事变假注书丁志复〈仕〉。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世子宫、嫔宫、贤嫔宫，政院、玉堂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黄景源达曰，明日常参，取禀。令曰，停。

○南泰耆达曰，大司宪曺命教，执义申暻在外，掌令南泰赫未肃拜，李师祚、持平朴师讷呈辞，李万恢疏批未下。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南泰温达曰，户曹判书金尚星，连日违召，无意行公。其在事体，诚甚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黄景源达曰，新除授艺文馆检阅李宜哲，时在京畿衿川地，检阅金圣佑，时在骊州地，并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令曰，依。

○南泰耆，以弘文馆言达曰，副修撰李亮天，既已带职蒙宥，即为牌招，何如？令曰，依。

○曺命采达曰，臣与右承旨南泰耆，伴直矣。泰耆遭服制出去，今日伴直无人矣。右副承旨黄景源，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令曰，依。

○南泰耆达曰，司书金善行，以其亲病陈书径出，原书才已入达矣。所当直捧禁推徽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令曰，依。

○又以侍讲院言达曰，本院下番司书金善行，连日入直矣，以亲病，陈书径出。兼司书郑弘淳，以本职，入直玉堂。说书兼说书俱未差。将未免阙直，事甚未安。不得已以上番，姑降入直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曺命采，以义禁府言达曰，李齐嵒、郑彦忠推考事，徽旨达下矣。李齐嵒，时在忠清道保宁地，郑彦忠，时在扶馀地云。依例发遣府罗将，并拿来，何如？令曰，依。

○南泰耆，以成均馆官员，以同知馆事行大司成意达曰，京畿、忠清左右道本馆奴婢推刷事，今方发遣郞厅，依事目给马事，分付该曹，何如？令曰，依。

○黄景源达曰，明日次对，两司当为进参，而除在外疏批未下陈疏禀启外，未肃拜不为行公人员，并待明朝牌招，以为推移入侍之地，何如？令曰，依。

○司书金善行书曰，伏以臣之母病，逐岁层加，已至难医之境，而自秋以后，又得泄痢之症，真元无复馀地，药饵亦未收效。而京寓当寒，将摄甚难，担还乡庐，以为温调之计。臣随往扶护，以伸至情，意外春坊除命，遽下于此际，极欲陈暴哀恳，冀蒙恩暇，而臣母以义责臣，即令赴朝。故臣上感圣恩，下循母戒，强抑情私，遂即登程，持被直庐，今挟二旬。而久离病侧，情理煎迫，夙宵彷徨，殆无以自遣。又于昨夕，乡书委至，闻母病更添别症，肢节如刀刺头，面若火爇，神息昏眩，而顽痰有时上攻，食飮废却，而呕吐又至苦剧，委弃床褥，涔涔奄奄云。八耋笃老之人，虽无自来苦疾，目下病情，已极危惧。况沈绵积伤之馀，又添此十分败症，一缕澌缀之气，其何以支持耶？臣闻报以来，五情震荡，按纳不得。而禁钥已下，呼吁路阻，又值今日，礼当问候。今始略陈情恳，径寻乡路。伏乞睿慈，俯察微悃，令削臣之职，以便救护，治臣之罪，以严法纪，不胜幸甚云云。答曰，览书具悉。尔其勿辞，往护母病。

11月25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坐〉。左承旨南泰温〈服制〉。右承旨南泰耆〈服制〉。左副承旨曺命采〈坐直〉。右副承旨黄景源〈坐直〉。同副承旨徐命臣〈奉命在外〉。注书崔台衡〈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李汉一〈仕直〉。事变假注书丁志复〈仕〉。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赵明履达曰，明日常参，取禀。令曰，停。

○黄景源达曰，大司宪曺命教，执义申暻在外，掌令南泰赫、李师祚牌不进，持平朴师讷陈疏，微禀未下，李万恢陈疏未下。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曺命采，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令于曺命采曰，大臣、备局堂上引接。

○曺命采达曰，户曹判书金尚星，连日违召，无意行公，事甚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赵明履，以弘文馆言达曰，今日政新除授玉堂，待下批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又以侍讲院言达曰，本院上番，姑降入直，事甚未安。今日政新除授说书兼说书，待下批仍即牌招，以为入直之地，何如？令曰，依。

○曺命采，以吏曹言达曰，今番长宁殿冬至祭享时，兼大祝，自京差送，而有误差之事。莫重祭官，疏率不审如此，事甚可骇。当该本曹正郞柳健，罢职，何如？令曰，依。

○有政。吏批，判书金尚鲁进，参判赵荣国进，参议南泰齐服制，右副承旨黄景源进。

○吏批启曰，玉堂阙员，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富宁府使，今当以文官差出，而当品中可拟之人乏少，堂下侍从，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清州牧使，今当差出，而本州以营下剧邑，素称难治，以他道有声绩未准朔守令，并拟，何如？传曰，允。

○以金善行为校理，尹学东为副修撰，尹得养为说书，元景夏为判义禁，赵载浩为刑曹判书，洪启禧为礼曹参判，南泰良为左尹，李宅心为左通礼，安休为显陵令，李廷镇为敦宁主簿，李圣檍为襄阳府使，兪宇基为淮阳府使，李秀得为清州牧使，金孝大为司仆佥正，李廷和为军器判官，兪彦述为富宁府使，吕善应为吏曹佐郞，司䆃直长李廷恢，宗庙直长洪尚彦相换，赵恤来为崇宁殿参奉，赵荣国为同经筵。

○有政。兵批，判书李天辅进，参判李普赫进，参议洪益三进，参知鱼锡胤入直进，左副承旨曺命采进。

○兵批启曰，京畿水使，今当差出，而当品中可拟之人乏少。堂上曾经阃帅及他道守令，并拟，何如？传曰，允。

○曺命采，以兵批言启曰，闲良朴兴泰、崔锡赞，各捉虎五头，郑文周鸟铳造纳之功，俱有加资之命，而系是闲良，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特为加资。

○又以兵批言启曰，京畿水使郑汝稷，既已未赴任遭丧，所授加资，依例还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批言启曰，同知中枢府事李秉渊呈状内，素患痰病，近又越添，差复无期，斯速启递云。西枢虽是闲局，不可虚带。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以李永命为都摠经历，金柱泰为都事，田光国为训炼主簿，郑旸宾为京畿水使，李秀辅为佥知，崔翼升、权启天、金参鲁、赵偰、金渲为副护军，李益炡、李鼎辅、李应协为司直，李显重、尹学辅、张景贤、李泰远、金德仑为司果，李汉一为副司正，李喜集同知单付，洪一涵、尹心海为佥知。

○京畿水使郑汝稷加资还收事，承传。

○曺命采启曰，新除授富宁府使，时无加资之命，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加资。

○又启曰，新除授京畿水使郑旸宾，时无加资之命，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加资。

○又以礼曹言启曰，元孙诞生庆科庭试，来春设行事，命下矣。新历既已颁降，庆科庭试，依例择日举行，何如？传曰，允。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因礼曹草记，英陵陵内捉虎事，本厅将校，率领炮手出往矣。连接将校手本，则虎三口捉得后，陵内诸处，连为穷搜者，已过多日，更无踪迹可寻云。当此雪寒，许多军兵之累日露处，亦甚可虑。今姑撤还，何如？传曰，允。

○黄景源达曰，判义禁元景夏，刑曹判书赵载浩牌不进事，命下。校理金善行，副修撰尹学东，说书尹得养牌招事，依下。而阙门垂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工曹参议吴遂采书曰，伏以臣受恩暇辞阙下，居然月已易矣。宜即趁限复路，以伸感恩叩谢之忱。而臣之𤴹gg肺g痰宿疾，触寒增剧宛转，旅舍沈顿，实无自力取道。私分固已悚惶，而况伏闻日者，国有非常之举，百僚皇皇，群情震沸，臣病中惊起，心焉如灼，义不敢偃息在外，不恤颠仆，拟欲疾驰西入。而临发又值虐雪酷寒，病势越加，顽痰塞胸，不省四到，不得已要加暂时医救，始图忍死前进矣。旋闻天心回豫，举朝欢忭，转忧为喜矣。臣亦无所事乎？颠倒疾驱，始乃收召精爽，任情调息，幸自数四日来，稍有生意，遂得驮疾前发，寸寸以进，昨才来伏近畿，而冲冒冰雪之馀，馀症尚澟然礼稽反面，臣罪益大矣。伏枕兢兢，靡所自容。玆从县道，敢上请罪之章，仰渎离明。伏乞特命递臣之职，仍勘以受暇逾限之诛，以严朝纲，不胜幸甚云云。答曰，览书具悉。尔其勿辞，调理上来察职。

○庚午十一月二十五日未时，王世子坐时敏堂。大臣、备局堂上引接入对时，右议政郑羽良，行司直金圣应，行副司直洪凤汉，行副司直洪启禧，左副承旨曺命采，校理郑弘淳，假注书李汉一，事变假注书丁志复，编修官金阳泽，记事官朴正源，以次进伏讫。羽良曰，日气甚寒，气候何如？令曰，一样矣。羽良曰，大朝气候何如？令曰，一样矣。羽良曰，大王大妃气候，何如？令曰，一样矣。羽良曰，中宫殿气候，何如？令曰，一样矣。羽良曰，冬至后日气尤寒者，以一阳初生，阴气上升故也。当寒而寒，则时气顺理，来岁民事，似好矣。今日左相，欲为入侍，而以病未果，小臣独为入侍矣。京畿监司柳复明，以高阳郡守所报，合没户所食拯劣米荡减事，转报备局矣。疠疫合没户，自大朝，特为荡减，还谷身布则所食拯劣米，尤不可责征，并宜荡减。而其所报中，虽以流来流亡，绝户拯劣米，亦请荡减。而此则虚实相蒙，有难轻许，第岁色已晩，实难征捧，亦不可不姑为停捧。以此并分付，何如？令曰，依为之。〈出举条〉羽良曰，似闻京城中疠疫，不无复起之忧，多有出幕者云。前头民事，诚极可虑。当此严冬极寒之时，出幕之类，必有死亡之患。使活人署，各别着意救疗，其不得就幕者，则依春间例，使之造幕以给，以为安顿病人之地，何如？令曰，依为之。〈出举条〉羽良曰，今年，乃式年也。外方户籍则例于二三月磨勘。京城户籍则当于八九月磨勘，而闻京兆尚不磨勘云，事极寒心。京兆堂上，并推考，使之急速磨勘，何如？令曰，依为之。〈出举条〉羽良曰，都民疾苦，专系于刑、汉城府。而闻刑曹、汉城府堂上，不为逐日开坐，以致词讼多滞，而亦不无吏缘为奸之弊云，事极未安。刑曹、京兆堂上，并推考，无故日则使之镇日开坐，俾无词讼滞留之弊，何如？令曰，依为之。〈出举条〉羽良曰，各司卯酉仕，自大朝申饬矣。百隶怠官益甚，此法亦复解弛。更为各别申饬，何如？令曰，依为之。〈出举条〉羽良曰，北道，上年既是歉荒，而今年年事，比上年尤为惨凶。自大朝，各别轸念，特为优给赈谷，使之着意赒恤。而第磨天岭以北，则距营门绝远，命令难及，故择差北评事，使之急时下去，以为严饬赈事。而北评事李彝章，肃谢之后，累度催促，而尚不下去，极为非矣。严饬，必于数日内下直，而如不下直，则使政院，禀旨下送。咸镜都事林锡宪下去后，当督送船只，输运岭谷。而催促之后，尚不下去，殊涉未安，亦为严饬。数日内下直，何如？令曰，依为之。〈出举条〉羽良曰，全罗监司李台重，久不出肃，故自大朝，特为拿处矣。旋有特教放送，使之即时出谢，而今至两日，尚无动静，殊涉寒心。从重推考，使之即为出谢，不多日内下去，何如？令曰，依为之。〈出举条〉羽良曰，北道年事惨凶，而南道则定平等邑尤甚。前府使既已身死，新官不可不急时下送。定平府使给马，明日内下送，何如？令曰，依为之。〈出举条〉羽良曰，水原旷官已久，方冬民事官事，极为可闷。而府使张泰绍，肃谢之后，尚不辞朝，殊涉未安。数日内使之下直事，严饬，分付，何如？令曰，依为之。〈出举条〉羽良曰，各司所谓拘留间，实为都民疾怨之弊，曾已严饬禁断，而近来禁令稍弛，故不无如前之弊云。当此隆冬极寒，此弊尤不可不革。严饬各司，使之革罢，如有现发者，则各别重勘，何如？令曰，依为之。〈出举条〉羽良曰，新除守令之不即下直者数多，夫马滞留多弊。方冬民事，尤多可悯。已署经守令，数日内使之下去，一司未署经者，除署经发送，亦多前例。今亦依此一司署经除之，使之数日内下送事，严饬，分付，何如？令曰，依为之。〈出举条〉羽良曰，冬节，日短夜永，正好读书，古人所谓三馀也。邸下于书筵召对之外，必孜孜用工，以为得力之地。而用工不但在于读书，凡起居言动之际，皆有规矩准绳，随处涵养，随事省察，是所望也。心体微妙，出入无时，俄顷之时，有所放过，则摇扬不能存在矣。静时最好用工，若于此得力，则不为纷华波荡之所移矣。伏愿邸下，依此用工，时时点检，曰何者为不足？何者为足？足者存之，不足者改之，然后始可为实地工夫矣。令曰，所陈切实，谨当留意矣。弘淳曰，大朝《自省编》中，亦有寂然之夜省察吾心之教，圣人学问，不外于此矣。一部《自省编》，实非等闲文字，而为邸下而作也。邸下深留意于此为望。令曰，所达是矣。当体念。启禧曰，大臣所达静时用工之说，好矣。而邸下既代理机务，应事接物之时多，深居静寂之时少，必欲待静时用工，则工夫亦不免有间断矣。学者有静坐者，则程子称善学。静中用工，则最易得力。而朱子门人，有以为事务所夺，不得用工为言者，则朱子责之曰，人事教谁做。应事接物之中，各有道理，凡于应事之际，察其当理与否，使其所以处之者，一当于理而已。前日之所未知者，今日知一事，明日知一事，以至于无事。不知前日之所未能者，今日行一事，明日行一事，以至于无事。不能苟如此，则自有得力处矣。《孟子》所谓求放心为吃紧用力处也。求放心，非如禅学之静坐观心也。读书而穷其理，应事而尽其道，无非求放心之要，盖欲事事而穷其理尽其道，则心自不放故也。臣未知邸下学问造诣之至于何境，而凡于酬应事务之际，勿为放过，必穷究其理，如有见未到处，则书筵召对之际，一一下问于讲官，虽于如此次对之时，发问于诸臣，则必有所益矣。令曰，陈戒之言如此，可不体念？羽良曰，洪启禧于学问上，多有工夫，故其所陈达切实矣。其所谓动静俱为用工之说，好矣。然朱子与张南轩书曰，必以静为主，盖动时工夫为省察，而静时工夫为涵养也。涵者，以水涵物之谓也。静时用工，如涵物于水，动时，省察其得失而用工，然后可以得力。臣之以静时用工仰达者，正谓此也。洪启禧之所达求放心一语，尤切实矣。邸下于读书接物之际，以求放心三字，着在腔里，无少间断，则必有大益矣。启禧曰，不必以求放心之意，存诸心胸。若有意于此，则近于助长读书，而必穷其理应事。而必尽其道，乃所以求放心也。九容九思，于求放心，最为要道。头容直则心在于头直，自不散漫。足容重手容恭之属，皆如此。徐仲车头容不直，胡安定责之？自此工夫益进，此所当法也。羽良曰，徐仲车，即徐积也。头容少偏，其师胡瑗厉声曰，头容直，徐积以为不但头要直，心亦要直，终能成就。宰臣之以此仰达，好矣。终日拘束强把捉，则反易生病。始则条柔为之，渐渐惯熟，则必有效矣。终日跪坐，亦是难事。若难强则盘坐亦无妨，先儒亦以此为言矣。勿论盘坐、跪坐，此心若惺惺，则可以得力矣。启禧曰，强把捉，终不能久。古人有平平存在，略略收拾之说矣。读书应事之际，使此心虚闲平，平地存在。而每以道理为规，则略略加收拾之工，则日有所进，而无强把捉之害矣。弘淳曰，大臣、宰臣所达，出于诚心，而邸下只以留意体念为教，而未有发问酬酢，臣切闷郁。若下问而讨论，则所益必大矣。羽良曰，不必于深处发问。虽浅近之事，随有所疑下问而讨论，则浅近之中，亦莫不有至理矣。儒臣所达，极为好矣。幸留念焉。启禧曰，儒臣所达诚好。而凡问难之道，有疑而问，然后有讨论之益，若因儒臣所达，强索以问，而群臣随问仰对，一番问难而止，则其所问难，亦归文具而终无实效矣。《论语》曰，不愤不启，不排gg悱g不发。邸下若实有所事，则自不能无愤排gg愤悱g，有愤排gg愤悱g则自不得不下询。臣则以实有所事，望于邸下矣。《记》曰，学然后知不足。邸下留心学问，则必知其所不足。知其所不足，而思所以足之，则何待诸臣之仰请而下问乎？臣之必以实有所事仰请者此也。弘淳曰，今当一阳初生，此正学问长进，发号施令之时也。臣以下问讨论为请，而邸下无所发问，故不得不缕缕仰达矣。令曰，当为之耳。羽良曰，一阳初生之说，邸下亦宜思量也。十月，在卦为坤，为纯阴之月，故谓之阳月，以其嫌于无阳也。此圣人扶阳抑阴之意也。十一月则地底一阳始生，为五阴一阳之月，于卦为复。十二月又一阳生，则为四阴，二阳之月，于卦为临。正月又一阳生，为三阳，开泰之月，于卦为泰。二月又一阳生，而为四阳之月，雷始发声，故于卦为大壮。三月又一阳生，而为五阳之月，于卦为夬。四月为纯阳，乾卦自五月一阴生为姤。六月二阴生为遁。七月三阴生为否。八月四阴生为观。九月五阴生为剥，则只馀最上一阳，爻有硕果不食之象。十月则为纯阴，坤卦又为复为临。循环无端，此可见天地变化之大体。而圣人之体天行道，亦在于是矣。启禧曰，天地之间，阳未尝亡。十月纯阴，疑若无阳，而阳在地底，有必复之理，古人之称以阳月者，其意深矣。四月纯阳之节，固有一阴在地底，而特圣人不言，此可见圣人扶阳之意矣。朱子感兴诗曰，阳德昭穷泉，指十一月之阳生也。又曰，微阴眇重渊，指五月之阴生也。而天地之心，可于阳生处见之，故《易》曰，复见天地之心。昨日冬至已过，此正天地间阳气发生之初也。邸下亦以天地之心为心，益加用工，深所望也。令曰，所达切实，当留意耳。诸臣，以次退出。

11月26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坐〉。左承旨南泰温〈服制〉。右承旨南泰耆〈服制〉。左副承旨曺命采〈坐直〉。右副承旨黄景源〈坐直〉。同副承旨徐命臣〈奉命在外〉。注书崔台衡〈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李汉一〈仕直〉。事变假注书丁志复〈仕〉。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下直，定平府使柳惠基。

○黄景源达曰，明日常参，取禀。令曰，停。

○又达曰，大司宪曺命教，执义申暻在外，掌令二员未差，持平朴师讷陈疏，微禀未下，李万恢疏批未下。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曺命采达曰，户曹判书金尚星，连呈辞单，镇日违召。其在事体，殊涉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赵明履，以弘文馆言达曰，本馆下番修撰臣李得宗，以禁卫营郞厅，有捧上事，今日坐起昼仕出去之意，敢达。令曰，依。

○进贺兼谢恩正使洛丰君楙，副使户曹参判尹得和，以使事有及时禀定事，来诣请对矣。传于黄景源曰，明日药房入诊，同为入侍。

○以副修撰尹学东牌不进罢职令旨，令于黄景源曰，推考徽旨捧入。

○黄景源，以弘文馆言达曰，副修撰尹学东，既有只推之令，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又达曰，副修撰尹学东牌招事，依下，而阙门已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赵明履，以礼曹言启曰，社稷祈谷祭，每年岁首上辛日，遣大臣摄行事，丁丑年永为定式矣。来正月初三日上辛社稷祈谷祭，遣大臣摄行，何如？传曰，允。

○赵明履，以吏曹言达曰，新除授庆尚道都事李永福呈状内，矣身素患痰癖之症，重添寒感，委顿床席，旬月之内，万无起动赴任之势，斯速入达递改云。身病既如是沉重，则有难强令往赴。罢黜，何如？令曰，依。

11月27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坐〉。左承旨南泰温〈服制〉。右承旨南泰耆〈服制〉。左副承旨曺命采〈坐直〉。右副承旨黄景源〈坐直〉。同副承旨徐命臣〈奉命在外〉。注书崔台衡〈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李汉一〈仕直〉。事变假注书丁志复〈仕〉。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曺命采达曰，明日常参，取禀。令曰，停。

○又达曰，大司宪曺命教，执义申暻在外，掌令二员未差，持平朴师讷陈疏，微禀未下，李万恢疏批未下。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臣金若鲁，副提调臣赵明履启曰，日候极寒，伏未审圣体调摄，若何？前剂入汤剂，进御几贴？而眩气诸节，其或有差胜之势乎？今日臣等与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议定当进之剂，宜矣。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胜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当下教于入侍矣。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曺命采达曰，户曹判书金尚星，镇日违召，尚不行公。其在事体，殊涉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黄景源达曰，刑曹判书赵载浩，昨违召命，今日又不出肃，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又达曰，检阅李宜哲，自乡上来云，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曺命采达曰，左承旨南泰温，右承旨南泰耆同姓八寸弟幼学泰岳身死，服制已行四日。出仕，何如？令曰，依。

○黄景源，以兵曹言启曰，禁军禄试射没技人李东彧，因其子上言加资事，判下矣。前授马帖，依例还授gg收g之意，分付司仆寺，何如？传曰，允。

○又以司仆寺官员，以提调意达曰，近来各牧场，全不奉公，减报实数，已成痼弊，实为寒心。端川豆彦台牧场兼监牧官端川府使田殷祥上年所报实数，比前太减，故退送书册，更令修报，而终不举行。今年实数，又减于上年，今始报来于递任被拿之后。其慢视上司，擅减实数之状，极为骇然。虽以他罪，今方就拿，不可置之。令金吾，添入问目，从重勘处，何如？令曰，依。

○副司果沈锈书曰，伏以臣自论严瑀事以来，屡承大朝严教，私心惶蹙，久益靡措。其后瑀之再供出，而其妆撰欺诬，有倍于初。臣又益闻其所不闻，固欲一二更论，以明其罔上自掩之迹。而朝家方有本道行查之令，为道臣者，必不敢变幻黑白，颠倒虚实。故臣且拱手以俟，要见其毕竟矣。道臣强引交承之义，避按验之举者，抑何事也？夫旧使之廉贪，不待行查而知之者，宜莫详于新伯。苟使瑀事，粹洁无犯，道臣，只当据实申闻而已，岂不益厚于交承之义？而曲引细嫌，屡违成命，终幸查官之替当，只欲袖手而傍观，其必有至难处。而决有妨于交承之义者，据此一款，瑀事之虚实，亦可以隐约领会矣。然则道臣以交承，尚不欲当之，况一二属邑乎？夫所谓行查者，无论轻重紧歇之如何，要不出贪婪冤枉等事，则以官长而核吏民之奸，以道臣而按属邑之罪也，宁有以守宰而按方伯之赃案者也？其为国体之坠损，事势之碍掣，已不可言，而况其段落既繁，情迹亦秘，欲知钱货之留散，则各样营库之可以反阅而较数也，守令其可为此乎？欲知利殖之多寡，则许多监色之可以严讯而取服也，守令其可为此乎？至于料贩之贻害生灵，赒赈之虚张名目，可以钩探于一道民情，守令尤不可为此矣。果使守令而行此查事，则营廪之虚实者，无以句考，吏属之欺隐者，无以杖讯，贩贸之去来，舆情之怨愤，亦无以深探而详核也。顾其势不得不徒据妆撰之文迹，只凭假饬之吏口，一与瑀之前后所供，相符而已。若是而渠自谓无犯，指臣以陷人，其可成说乎？窜挪文书，不生罅漏者，自是猾吏能事，则今虽欲按赃于无迹之故纸，核奸于虑后之公簿，何能把捉其影响乎？诚如是也。海营之一重记，王府之两爰辞足矣。何必强名以行查为哉？此臣所以前后上书，辄以遴遣绣衣，考核虚实为请者也。今以其供中全不成说者，槪以言之，一则曰果为倾库料贩，则若非神运鬼输，数朔之间，何能敛散云？外面观之，其言似矣。而各库钱货，无一不散，只取其殖，不充其本。及其治簿窘迫罔措，日夜催督，囚系满狱，须代六朔，何事不就？而必待神运鬼输而始可弥缝耶？然而巨货一散，毕聚则难，故纸上之元数徒载，而库中之旧储一空。新伯替收，馀逋尚多，其有出无入，一翻可知旧散新敛，月日可考，渠所谓本钱，则一二还充于库中者，岂非欺罔之甚也？一则曰因惠厅详定米作钱之关，一千银子，出付营校，从便换纳，而以各邑米价贸银还报云。渠则虽谓之计出便宜，而米代捧钱，倍其市直，贻弊穷民，已无纪极。而若其赢馀归于何处，犹以为不干赈贷，而欲讳其染指之事者，斯亦可骇也已。一则曰年事丰凶，不可欺人云。而以贸谷本价言之，大米每石一两一钱，稷唐荒租六钱六分，既曰惨凶，而各种谷价，无异稔岁，何其谷贱而民饥，至于半一道设赈之境也？年荒果如其言，谷价又复此廉，则所办之谷，岂非空壳乎？岁歉而谷贱，既是异事，价廉而谷实，亦无此事，如非勒贩，必是虚张。以此以彼，诈居其一，则今瑀之张皇赈事，假虚名而饕实利者，不其彰露乎？一则曰嗣岁之忧，不可不念，升合公谷，初不轻费，一则曰分俵赈谷，远邑难输，故该邑所存，先为取用云。所谓该邑之所取用者，独非公谷乎？既曰聚谷分俵，又曰以钱代给，问营库钱货之去处，则谓之料贩赈谷，问赈谷区处之委折，则谓之取用该邑，然则所谓料贩之万馀石，用于何处？其言之左右矛盾，前后迳庭，至此极矣。立马军之料米太，私相预卖，出于渴急之致，则干营门甚事，而勒令还退，从而自买，以为笼利之资。站卒怨詈，传说狼藉，而反以设法除弊，欲为夸衒之端。列邑之复价钱，留本于各驿，取赢于营门，自是旧规，而并与本钱，一倂收致，尽归料贩，则未即还本之状，昭不可掩。而渠则以虽欲留置营门，其势末由等语，略绰说去，以为瞒过之计。至于金郊驿给债二万两，臣之所论，非指年例买复之一万五千两也。初以一万，折取其殖而给之，其后以本驿之难于偿报，又给一万两取殖，则如前两次所给，合为二万两，而瑀之所规取者，已为四千两，则渠乃以年例买复之钱，囫囵为言者，其亦窘矣。既曰营赈料理，只是一万九千馀两云，而即此二万之钱，已是其数之外，则其言之触处破绽，专事欺蔽，推此可见矣。贩米于南中以为，防纳军门之计，而防纳不成，他无贵售之路，则初以山郡详定米，移划于沿海，旋以运输有弊为言，而分给所贩之米于海邑，遂以山郡移划之米，作钱取用。其反复转换之间，几舡长腰，尽化为钱，而利则无限，瑀之自为计，可谓善贾矣。若夫李肇焕之为瑀宠裨，流毒海西之罪，一路咸怼，欲食其肉，自其委托贸贩之后，满舶西货，繈属东来，海民指点，江闾喧传，毕竟其利，果属谁家？此所以视为恩人，必欲厚报，乃于昨冬，谓以军器别备，而特请赏资，又于今春，赈事未了，而径进褒达，或谓之营赈一事，举而委之，或谓之营储钱货，便宜经纪，又曰贸谷贩盐，贱入贵出，不过四五朔，措备万馀石，末乃奖之以任事尽瘁，而又请赏典。其所谓便宜经纪者，非指挥兴贩而何？贱入贵出者，非商计贾算而何？营赈一事，举而委之，则瑀之受方面而按一道者，果何事耶？虽缘见格喉院，退却元状，而其急于酬奖，鳞请骤赏者，自不觉坐在商贩分利之套也。臣以为肇焕虽死，亦不可全没其事实，故略陈其槪者，盖以此也。谓其已死而欲为构人之资者，岂或一毫仿佛也哉？瑀于此事，专欲庇讳者，必以状达之未彻，谓可欺天。而今其状本，誊在臣手，即玆一端，手脚尽露，则其所假公而济私，涂人而赌利者，独不畏手指之严乎？渠以营赈料理，辄为借口掩迹之资，而给债取殖，诸般牟利，实始于昨年年判之前，则亦敢曰逆睹设赈之举，而作此料贩之事乎？一言而蔽之曰，惟利是图，其欲无厌者矣。凡其自明之说，岂不钉钉胶粘，个个纷饰？而一经人眼，则痕生缝坼，类皆如此，若欲一一指陈，亦将疲于笔舌矣。况此外追知而续闻者，愈往愈骇，一路公传，举世同诛，莫不曰国家有法，瑀固当烹。此臣所以随闻论劾，要使海西之民，亦知朝廷之有法。而言不见信于圣朝，至于行查之有命，则其贻羞台阁，固已极矣。然臣之初意亦不欲以身质语，必请按核者，盖虑夫世道至险，私意横流，不知臣言之出于公愤，而反谓瑀事之或涉冤枉故也。呜呼，世皆不欲与人结怨，事多至于顾势蔑法，则所谓查事，滔滔皆是，惟有不畏强御，无所挠夺者，为直指使，而具体穷核，然后或可得其万一矣。臣虽不似，既是言官，瑀虽无状，亦经方伯，而所论与所坐，公案至大，则此为何等关系，而处之若是轻忽乎？臣不揆时势，劾一赃污，而阴中显斥之及于臣身者，亦既多矣。始知腴藩贪吏，固不可轻易论列，只宜涣于惩吹，咋舌缄口。而爰辞之可骇，查事之乖当，至于如此，则臣何可以身无职名为拘，而终不毕陈其说，使查事，归于一场戏剧乎？玆敢更入文字，以冀离明之照烛。伏愿邸下，仰禀大朝，亟遣御史，按验本事，以正国家惩贪之典。仍治臣渎挠不止之罪，不胜幸甚云云。

○以副司果沈锈上书，令于曺命采曰，今方行查之时，岂若是乎？给之。

○乾隆十五年庚午十一月二十七日午时，上御克绥斋。药房入诊陈贺兼谢恩使同为入侍。都提调金若鲁，副提调赵明履，正使洛丰君楙，副使户曹参判金得和，记事官崔台衡、李庆济、朴正源，医官金应三、金寿煃、许錭、方泰舆、皮世麟、李世珪、张景贤、李泰远，以次进伏讫。若鲁曰，数日极寒，圣体若何？上曰，诊察后当言之矣。若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若鲁曰，王世子气候，何如？上曰，好过矣。若鲁曰，令医官诊察，何如？上曰，唯。诸医以次诊候。应三曰，脉候左三部乍沈，而不至无力，右三部寸关有滑体，而大体不如前日矣。寿煃曰，左三部虽似沈矣，而不至大段，右三部有滑体，而似不足矣。以下诸医所达皆同。若鲁曰，顷日所剂入汤剂，今进几贴乎？上曰，进三贴矣。自昨腹部有冷痰之气，有时冲亘，仍又寒缩，欲椒熨外治，而汤剂亦不可不为矣。若鲁曰，气缩则寒作，此是冷痰例候，而数日日气极寒，故必挟感而有此痰候矣。上曰，有可合汤剂乎？诸医各陈所见，可也。应三曰，以日气极寒之故，有此痰候，而脉候亦欠调和，必是痰滞气郁而然矣。先用行气之剂，次用补剂为好。麝香苏合元，先试之，似好矣。寿煃曰，近来寒热不适，故有此痰候。臣意则加减八味元，似好矣。錭、泰舆、景贤曰，臣等之意则五积散限五贴进御，似好矣。世珪曰，臣则知其明有感气，而气亦少滞，行气则痰必自解。霍香正气散数贴，进御后审其变动，更进他剂则似好矣。泰远曰，气不能善为升降而然矣。五积散，于外感，亦好矣。而行气边则霍香正气散，尤似好矣。若鲁曰，温中则痰可自解，而五积散，入桂姜似为好矣。上曰，予意亦然矣。应三曰，欲为温药，则五积散诚顺便，而亦不可多进矣。若鲁曰，但材料汗漫，加入则似不紧矣。雕gg錭g曰，前日进御之时，则不入麻黄，而今则当寒节，亦入用，宜矣。上曰，然则当依本方剂入乎？诸医皆曰，然矣。明履曰，冷痰之候，不但因外寒而发，气之流行，或未如常，则亦易发矣。錭曰，如此之时，着腰带则好矣。上曰，前或带之，而辄流下难便矣。诸臣中，亦有为腰带者乎？明履曰，判书元景夏常带，而未知即今亦然否也。臣于温幸陪从时，问于医官，则医官使带艾腰带，而不带往返矣。上曰，卿亦有此病乎？明履曰，臣频有冷痰之病，诸臣亦多有此病，而症情，各不同矣。上曰，都承旨方带尚方提举，腰带看检制入，可也。上曰，以茶飮言之，则橘姜为好耶？应三等曰，然矣。世珪曰，橘饼进御，则亦好于痰候矣。上曰，然则五积散、橘姜茶各五贴，剂入，可也。若鲁曰，他药剂进之时，则例为问安矣。上曰，不必问候，日次日为之，可也。明履曰，臣为剂药，与医官，先为退去矣。上曰，然则他承旨使之入侍。同副承旨黄景源替入。上曰，使臣进前，欲禀者陈达，可也。楙曰，臣等行期已迫，而两南求请，尚不送来，事将狼狈矣。得和曰，闻冬至使，则半年经营，而犹有未及之患，若臣等之行，则不过数朔之间，凡事之窘急，宜矣。而外方若惕念举行，则岂如是稽滞乎？上曰，何以为之则好耶？若鲁曰，若以京盘缠给之，则自惠厅上下之米，为六百馀石，而以钱代给，则一石价六两式，至于近四千两之多。本厅堂上之所以难之者，此也。惠厅形势，臣未能详知，故往复于右相未发行之前，则右相亦以为惠厅形势亦难，使臣行期，差退为好云云矣。楙、得和曰，表式出来之后，则今年内，必为离发，似好矣。上曰，然矣。得和曰，守令勿论，两营求请，亦不送来矣。若鲁曰，近来外方事，诚骇然矣。自备局，更当严关申饬，而使行行期，亦差退，则好矣。而闻晦日之外，无吉日云矣。上曰，晦日则太缓，姑勿退定，两南道臣，从重推考，求请，使之刻期上送，可也。若鲁曰，全罗左水使韩国弼身死之代，令该曹口传差出，何如？上曰，依为之。若鲁曰，今年疠疫合没户身布还谷，荡减令下后，见湖西所报，则公州为六百馀户，德山，以至小之邑，至于七百馀户之多，事甚惊怪。使监营更查，则德山混报，果为五百馀户，极为骇然，故该邑守令尹琰，请拿勘罪矣。日昨禁府时囚特放时亦蒙放，而《续大典》，有虚张名目，荡减国谷，依赃律论之文。此律虽似过重，亦不可全然无罪放释。参酌夺告身，何如？上曰，施以三等告身之律，可也。若鲁曰，公州加报，亦至三百户，故当该守令，已令现告，而未及来，使之现告，一体施以三等告身之律，宜矣。上曰，依为之。若鲁曰，兴德前县监李行彬，均税事目颁下之后，称以旧例地方之目，征捧税钱于船人之状，均税使有所状闻，而其行查捧招文书，上送备局矣。毋论所捧多少，朝令之下，如前收税，极为骇然。李行彬，令金吾拿问，其文书，移送金吾，凭考勘处，何如？上曰，依为之。诸臣，遂退出。

11月28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坐〉。左承旨南泰温〈坐直〉。右承旨南泰耆〈病〉。左副承旨曺命采〈坐〉。右副承旨黄景源〈坐直〉。同副承旨徐命臣〈奉命在外〉。注书崔台衡〈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李汉一〈仕直〉。事变假注书丁志复〈仕〉。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赵明履达曰，明日常参，取禀。令曰，停。

○黄景源达曰，大司宪曺命教，执义申暻在外，掌令二员未差，持平朴师讷陈疏，微禀未下，李万恢疏批未下。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赵明履达曰，左承旨南泰温，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令曰，依。

○黄景源达曰，刑曹判书赵载浩，连日违召，尚不出肃，事甚未安。即为牌招，何如？令曰，依。

○曺命采达曰，户曹判书金尚星，镇日违召，尚不行公。其在事体，诚甚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黄景gg黄景源g，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达曰，副摠管洪启禧，以备边司堂上，本司坐起昼仕出去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兵曹口传政事，以李真哲为全罗左水使。

○黄景源达曰，左尹南泰良，除拜已过三日，尚不出肃，推考警责，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又达曰，即者修撰李得宗，以其亲病陈书径出，原书才已捧入矣。所当直捧禁推徽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令曰，依。

○又以弘文馆言达曰，本馆下番修撰李得宗，以其亲病陈书径出，下番将未免阙直，事甚未安。校理金尚耉，副校理郑弘淳，即为牌招，以为推移姑降入直之地，何如？令曰，依。

○以校理金尚耉牌不进罢职令旨，令于黄景源曰，推考徽旨捧入。

○谢恩兼冬至正使，海春君栐，副使黄梓等状启，犯越罪人金仁述等掠来物件，不得持去咨文，还为上送，惶恐待罪事。传曰，勿待罪事，回谕。

○平安监司状启，犯越罪人金仁述等掠来物件，输送该道，致有咨文，自使行还，为赍上之举，惶恐待罪事。传曰，勿待罪事，回谕。

○修撰李惟秀书曰，伏以获蒙恩暇，来省病父，父子相对，感戴靡极。第臣父自经重病，真元暴虚，间又添伤，劳役转辗危笃，自臣下来后，连试药治，少有生道。而至今所见，犹复凛然，臣不忍舍去，留连至此。而回顾身边，尚縻馆衔，去就两难，夙夜惶闷。况今灾异式月斯生，仰惟邸下忧勤惕虑，当复如何？臣职忝论思，恬然退坐于大小忧危之日，分义亏缺，罪合万殒。所处僻远，晩得邸报，始伏闻圣上，有激恼非常之举，而朝野焦遑，至连宾启。臣闻来震惊，罔知攸措，强抑至情，趣装就途，而道上得承继至之音，天心复豫，日月更光，臣手持小报，失喜欲狂。今则国忧已释，私情还切，故玆从中途，复归亲侧，容俟父病稍间，固当进修臣分。而第念匪分之职，久未解脱，诸僚引递，义无异同，一向幸冒，益增惭悚。伏乞睿慈，察臣情地之难强，亟许儁削，俾便救护，俾遂微谅，不胜幸甚云云。答曰，览书具悉。尔其勿辞，俟父病间，从速上来察职。

○修撰李得宗书曰，伏以老母宿病，积年沈痼，长委床褥，宁日恒少，每当寒节，辄致增㞃，臣岂有离舍供职之势？而怵畏义分，黾勉拜命，浃望持被，替直无路，每闻禁钥之将下，神思焦郁，夜不成寐。臣之情思，其亦悯且隘矣。即接家信，臣母病势，近因日候之酷寒，将摄失宜，挟感重发，喘嗽达宵，全失寝睡，顽痰凝膈，有飮辄呕，真元随败，症甚非细云。臣闻此报，方寸煎熬，按住不得。玆敢短章哀吁，径出禁门。臣罪至此，益万万矣。伏乞睿慈，俯谅臣情理之恳迫亟令镌改，俾便救护，重勘臣擅离之辜，以肃朝纲，千万幸甚云云。答曰，览书具悉。尔其勿辞。救护母病。

11月29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坐〉。左承旨南泰温〈坐直〉。右承旨南泰耆〈病〉。左副承旨曺命采〈坐直〉。右副承旨黄景源〈坐〉。同副承旨徐命臣〈奉命在外〉。注书崔台衡〈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李汉一〈仕直〉。事变假注书丁志复〈仕〉。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赵明履达曰，明日常参，取禀。令曰，停。

○黄景源达曰，大司宪曺命教，执义申暻在外，掌令二员未差，持平朴师讷陈疏微禀未下，李万恢疏批未下。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赵明履达曰，左副承旨曺命采，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令曰，依。

○黄景源达曰，刑曹判书赵载浩，一向违召，不为出肃，事甚未安。即为牌招，何如？令曰，依。

○南泰温达曰，户曹判书金尚星，一向违召，无意行公，事甚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令于曺命采曰，今番岁抄，依前世子宫入之。

○黄景源，以备边司言启曰，各司今庚午条灾减给代数爻，别单启下事，命下矣。磨炼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黄海监司郑亨复书曰，伏以臣积违朝令，重被严教，五情怔悸，无地容措，忙构短章，从拨路驰上，恭俟威罚之加矣。及伏承徽答，不惟不罪，至以勿辞察任为谕。臣之前后辜犯，指不胜屈，而每陈恳迫之情，辄蒙优假之恩，致令当褫之鞶带，尚縻身上。臣诚窘隘闷蹙，罔知所以为计。方拟更入文字，申控危悃，此际伏见备局关文，今月二十日次对时，以臣状闻中价布差员，以兵营军官依送事，大臣陈达勿施，至请问备。此是本道壬子年已行之例，誊录昭在，非臣创请，而大臣既以事体责之，臣何敢复言？而至于前书所陈灾结、赈谷两款及旧还停捧事，并归置之，本道民事，诚茫无涯岸矣。此岂庙堂别有所恶于海民而然哉？必谓臣迂钝愦劣，荒岁重藩之任，不足以委畀也。苟如是，则亟宜罢去臣而改授人以惠此一方，于民于国，实为两幸。而今乃不然，羁縻虚衔，不即黜退，凡其状禀书请，随加防塞，使灾年应行之政，不得及时措划，岂非泄泄之甚者乎？如是之际，岁色骎暮，村闾景像，日益遑遑，彼荷担者几何？而散四塡壑，饥困之极，无所不为，则亦安知无相聚萑泽之患耶？其所慰抚安集之道，晷刻是争，而今庙堂之歇视，无异秦瘠，殊有乖于古人一夫不获，若己纳沟之义，臣窃惜之。臣于见职，便同局外，而印符犹在，推诿无地，目下民隐，非臣无以上达，虽被庙堂之累斥，其何可仍遂退默乎？本道极备之灾，大无之惨，前既备陈，不敢更烦。而试以即今各邑灾结言之，最初所报，殆近二万，而再三点退，削之又削，虽空壳之半刈，漂粟之全失，只观镰痕，并令还实。而今其灾摠，犹为一万馀结，以臣营所得五千之灾，万无充给之道。今若勒削其六千馀结，则其将责税于卷却地毛一望沙石之场，鞭扑而督之，遂并其邻族而侵之，诚是不忍之政，毕竟怨讟，将归何地？且以设赈与否，问于各邑，则尤甚邑外，虽之次邑，只以若干还谷，决难救活，势将抄饥给粮，而举皆有无面不饦之叹矣。今春才经大赈，营邑俱匮，而前日划得之谷，不过五千石，来头许多饥口，虽欲方便接济，有不可得。惟有坐视其死而已，乌在其设赈之意哉？至若旧还征捧，虽在稍丰之年，尚患不纳。矧今新籴既难尽收，则旧逋尤何可论。噫，藩臬之于庙堂，自有可否相济之道，而若臣则言言而疑阻于庙堂，事事而扞格于庙堂，不以藩臣见处，臣之宜去于是决矣。更无可抗之颜。而今又重言复言，犹不知止者，夫岂乐为？诚以民命之死生，人心之聚散，邈在朝暮，不敢以情迹之臲卼，袖手傍观，以负我圣上夙宵勤恤之德意。伏乞离明，将臣所陈，上禀大朝，下询庙堂，灾结赈谷，特令优厚加划旧还之令，亦即收还，使一路无告之生灵，得蒙均覃之圣泽。仍令镌罢臣职，回授可堪之人，以幸藩事，少安微安gg微分g，不胜大愿。抑臣又有大段难安者，窃闻顷日备局之坐，大臣谓臣前章之中，不曰大臣，而曰相臣，盛加嗔责，语多失平云。此似大臣初未禘观其上下文势，不谅臣下字本意而然矣。今不必强卞，以伤事面。而第念大臣，必宣言于朝堂齐集之中者，盖欲使闻而自处之也。臣之区区廉愧，姑舍勿论，其在公体，宜被刊汰，此尤臣不容淟涊之一端也。亦乞俯垂鉴谅，亟赐处分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云云。答曰，览书具悉。书辞，令庙堂禀处。卿其勿辞，从速察任。

11月30日

行都承旨赵明履〈坐〉。左承旨南泰温〈坐〉。右承旨南泰耆〈病〉。左副承旨曺命采〈坐直〉。右副承旨黄景源〈坐直〉。同副承旨徐命臣〈奉命在外〉。注书崔台衡〈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李汉一〈仕直〉。事变假注书丁志复〈仕〉。

○上在昌德宫。常参、经筵，以代理停。

○赵明履达曰，明日常参，取禀。令曰，停。

○曺命采达曰，大司宪曺命教，执义申暻在外，掌令二员未差，持平朴师讷陈疏微禀未下，李万恢疏批未下。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达。令曰，知道。

○赵明履达曰，右副承旨黄景源，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令曰，依。

○曺命采达曰，刑曹判书赵载浩，除拜多日，连违召命，尚不出肃，事甚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南泰温达曰，户曹判书金尚星，日事违召，无意行公。其在事体，极涉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令曰，依。

○令于曺命采曰，大臣、备局堂上引接。

○曺命采，以兵曹言启曰，即接工曹移文，则近来舡路极艰，而露梁渡别将南汉纶，杨花渡别将刘遇亮，全不事事，各别严惩云。两津渡别将，其不职之状既如此，则不可仍置。并汰去，何如？令曰，依。

○黄景源，以义禁府言启曰，司仆寺草记内，端川豆彦台牧场兼监牧官端川前府使田殷祥，慢视上司，擅减实数之状，极为骇然，令金吾添入问目，从重勘处事，达下矣。时囚罪人田殷祥处，以此添入问目，取招后禀处，何如？令曰，依。

○开城留守状达，进上白鱼，冬至差晩，日气不甚冻寒，限内不得封进，惶恐待罪事，令于黄景源曰，勿待罪事，回谕。

○刑曹参判李成中书曰，伏以日者前判书臣李益炡之疏陈三覆事也，以臣之方在僚贰，书示其稿，而臣乃无异辞矣。重臣以此累日胥命，终至去职，臣安得独为晏然乎？噫，与同其退，古人有言，有罪幸免，常情所耻。臣虽驽下，廉隅大防，窃奉教于君子矣。缩伏惶懔，日俟重何，南至贺班，礼阙起居，臣分亏缺，又添一罪，至于启目文书之蒙然不察，喉司问备，可谓末减。而目下处义，惟有一递，亦不敢曼辞历引也。伏望睿慈，俯谅危恳，亟赐镌削。仍令攸司，重勘臣辜负，俾私分安而公法严焉，不胜幸甚。答曰，览书具悉。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庚午十一月三十日巳时，王世子坐时敏堂。大臣、备局堂上引接入对时，左议政金若鲁，行司直金圣应，兵曹判书李天辅，吏曹参判赵荣国，行副司直洪凤汉，礼曹参判洪启禧，左副承旨曺命采，副校理金致仁，假注书李汉一，事变假注书丁志复，记事官尹得养，记事官朴正源，以次进伏讫。若鲁曰，日气极寒，气候何如？令曰，一样矣。若鲁曰，昨日停筵，有咳嗽之候而然耶？令曰，咳嗽而然耳。若鲁曰，今日则幸有快止之候乎？令曰，快止矣。若鲁曰，日寒如此，伏愿详审凡节，召见医官，频进和解之药，则幸莫大焉。令曰，知道。若鲁曰，大朝气候，何如？令曰，一样矣。若鲁曰，连二日晓，有腹部症候，而五积散进御后，未知何如？令曰，腹部气候一样矣。若鲁曰，眩气今则何如？令曰，一样矣。若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令曰，一样矣。若鲁曰，中宫殿气候，何如？令曰，一样矣。若鲁曰，元孙胎毒气候，近日一样安顺乎？令曰，大体一样矣。若鲁曰，黄海监司郑亨复上书中，措语乃请灾结加给，旧还停捧，故顷日已禀于大朝，而给二千结，至于停捧则分其尤甚、之次邑，使之区画矣。今以一并停捧为请，故禀于大朝，其所请停捧则勿施矣。且近年以来，多歉少稔，民生困悴极矣。况今大札之馀，穑事不实，岁色垂暮，民间之愁苦益甚，朝家特轸民隐，蠲恤荡减之政，靡不用极。而官吏不善奉行，实惠未能下究，利归豪右，害及小民，加以横敛多窦，贻弊无穷。以外方言之，则赋税之纳，户首之居间倍征无节，身布籴谷之纳，监色之操弄辄多。而各邑多不亲检，专委此辈，下吏残氓，何由以达其情乎？以言乎都下，则稍有力者皆避坊役，独无势者应役。而阙内外诸上司吏卒之属，称以前例，名节，诛求于五部，则部属又凭借，敛征于坊民，故穷民一朔所费，亦甚不赀。前后禁令，非不严明，而法禁渐弛，滥滑无惩，外而按察之官，内而执法之司，亦无所纠禁，如此而生民何以支保乎？此等之事泛言之，则似为民瘼之小，而害及于民，则大矣。每当岁末，此弊尤甚。各别痛禁，如有犯者，准法严治事，出举条，申饬中外，何如？令曰，依为之。〈出举条〉若鲁曰，臣于向来受由下乡时，采问民情，则广州之民，以还谷之多分，为切闷，闻其言诚有可矜。而南汉军饷，近来数多矣。少分而多留，则谷物必致腐伤，少留而多分，则民间病于还纳，诚难两便之道。《续大典》每年一万石分给为定，而节次增加，且有守御厅户曹所管之谷，故其数甚多，民以为冤，即今南汉守臣，亦必知此弊矣。使之商量，善为变通之策，论列申闻后，禀处，何如？令曰，依为之。〈出举条〉若鲁曰，狱讼留滞之弊，实为生民之害。而京外之官，怠慢成习，抛弃为事，或至经年不决，横罹抱冤者，不得伸枉，非理害民者，无所惩戢，此今国法懈弛之致。今当岁末，尤不可不念。申饬京外，趁即处决，俾革此弊，何如？令曰，依为之。〈出举条〉若鲁曰，狱讼久滞之弊，才有仰达。而刑曹判书赵载浩，久带京兆，终不行公，移拜本职之后，日事违牌，尚不出仕，事甚未安。推考催促行公，何如？令曰，依为之。〈出举条〉若鲁曰，金吾之无官长，未有甚于近日，议谳久滞，极寒如此，诚甚可悯。自大朝，特轸滞囚之弊。至于再次疏放，圣念所及，莫不感叹，而国体之伤损，亦大矣。判义禁元景夏，近在江外，除拜累日，而尚无动静，事甚未安。推考催促，上来行公，何如？令曰，依为之。〈出举条〉若鲁曰，近来备局堂上，行公人甚少，诚可悯矣。判敦宁李箕镇，针灸受由已久，尚不出仕。工曹判书柳俨，礼曹判书徐命彬，行司直李益炡、徐命九，右尹申思建，俱有向来所遭。而其人言之不是，一世公议之所知，前后开释备至，则一向引嫌，不为仕进于备局，不免太过。左尹南泰良，行司直郑益河，别无情势，而每坐称病不来，事甚未安。并申饬行公。行司直李鼎辅，受由出去属耳。而行司直权爀，受由下乡，已至累朔。副提学尹汲在外亦久，并催促上来，何如？令曰，依为之。〈出举条〉若鲁曰，朝臣受由往来，自有定限，故过限不来，则令政院禁推催促，曾有大朝下教申饬，而近来政院，不为举行，事甚未安。当该承旨推考，何如？令曰，依为之。〈出举条〉若鲁曰，粜籴之政，本在为民。春后穷民口食农作种粮，专赖于此。而近闻各邑，称以疠疫之馀，全不勤于捧籴云。今年所捧不实，则来岁之忧，有不可言。分付诸道道臣，严饬列邑，必趁岁前惕念准捧后，申闻，何如？令曰，依为之。〈出举条〉若鲁曰，江上、郊外，在禁标之内则是五部之地，非外邑。而近来在于江上近郊，而称以在外，县道陈章，召牌亦不得出送。此是无前之事，成一谬弊，实为寒心。大司宪曺命教，居在江上，而亦称在外。他人尚且不可，况风宪之长，执法之官，何可为非法自便之计乎？向日举朝忧遑之时，亦不入来，事甚不当。不可无规警之道。罢职，何如？令曰，依为之。〈出举条〉天辅曰，诸道兵水使，皆有未挈眷禄，而黄海水使、京畿水使则兼本府府使率眷，故初无禄窠磨炼之事矣。今既罢率眷之规，依他阃例，随品给禄，何如？令曰，依为之。〈出举条〉致仁曰，在外玉堂，申饬事，顷日大朝，有所下教矣。即今下番之无故在京者，只有一人。以此之故，每不免姑降入直，已极苟艰。而特教，申饬之下，为日已多，而尚无动静，尤涉未安。在外玉堂李惟秀、韩光肇，更令政院，各别申饬，俾即上来，何如？令曰，依为之。〈出举条〉致仁曰，俄者大臣，以民间疾苦仰禀，其言诚切实矣。今年疠疫尤甚，死者无数，秋冬以来，日事埋葬。以此之故，秋收亦未及时，民之情状，可矜可怜矣。且牛疫，连三年有之，今无了遗gg孑遗g，秋耕间有以人代牛云，此可悯虑。方今第一急务，乃恤民政也。伏愿俯察民之情势，益推仁泽焉。令曰，知之耳。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