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记/英祖/元年/十二月

十二月

12月1日

行都承旨金取鲁〈坐〉。左承旨李箕镇〈式暇〉。右承旨申昉〈坐〉。左副承旨朴圣辂〈坐〉。右副承旨赵荣世〈坐直〉。同副承旨李潗〈坐直〉。注书宋秀衡〈病〉一员未差。假注书闵亨洙〈仕〉金寿锡〈仕直〉。事变假注书尹得征〈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申昉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朴圣辂，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敬昭殿朔祭亲临正日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敬昭殿朔祭后，大殿、王大妃殿、中宫殿、世子宫，政院、玉堂单子问安。答曰，罔极。大王大妃殿，政院、玉堂、朝廷、宗班单子问安。答曰，知道。大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罔极。大王大妃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大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朝廷、宗班单子问安。答曰，罔极。

○备忘记，传于申昉曰，史官二员待命，骑马六匹立之。

○申昉启曰，假注书金寿锡，时无职名，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传于朴圣辂曰，本兼之任，不宜久旷。且都政，必于今月内为之，而兵判，前以特招，后又承批，而一向引嫌，不为行公，诚涉过矣，即为牌招察任。

○传于赵荣世曰，今朝特推，意非偶然。本兵重任，亦不可久旷，而今又违牌，殊涉过矣。且兵判于金吾，少无可引之嫌，而前后批旨，亦言必不可辞之意，则既出应命，旋又引入，尤涉过当。从重推考，更即牌招察任。

○李潗启曰，汉城府判尹李㙫处，别谕催促事，日昨命下矣。今闻李㙫，才已入城云，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朴圣辂曰，日寒如此，薄衣军士，襦衣题给。

○传于李潗曰，京兆剧务，不宜久旷，而判尹前后疏批，开释无馀，则今之违牌，殊涉过矣。更即牌招察任。

○李潗，以礼曹言启曰，宗庙改修都监启辞，修改之役，过春享后，趁夏享前完毕事，既已定夺矣。移安处修理吉日及各项吉辰，令该曹预为推择事，启下矣。移安及各项吉日，令日官推择，则移安，来丙午正月十六日卯辰间乙时为吉云，以此日时举行，而其他吉日时，别单书入，令都监禀旨进退，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宗庙各室移奉节目，当为磨炼，而取考誊录，则丁未年永宁殿移奉时，自上诣宗庙行望庙望殿礼后，还入庙门内幕次，神辇将至，出次行祗送之礼，而今番则与其时有异，国恤三年内，自上无变服入庙之礼，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玆当修改之时，祗迎祗送，岂可不为？问于大臣以启。

○又以礼曹言启曰，敬昭殿别荐新，庆尚道所封十一月令獐脯、干雉等，月令内，当为封进，而月令已过，终不封进，亦无頉启之事，揆以事体，殊甚未安。监司赵荣福推考，斯速封进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臣等，伏见禁府草记批答，则有逆镜子宁海减死绝岛为奴之命，臣等窃不胜惊惑之至。逆镜之罪，实千古所未闻，虽尽其属，其何惜也者？诚如圣教，则镜贼伏法之后，其子之尚逭孥戮，固是失刑之大者，争执已久，今始允愈，亦云晩矣。旋又还寝成命，施小仁于律文之外，分死生于兄弟之中，国法王纲，渐至于解坠，乱臣贼子，亦何所惩畏乎？且逆贼缘坐，自是应行之典，则凶谋之有知与否，非所可论。假使宁海，未生于辛壬逞凶之时，亦免年满于贼镜伏法之日，则岂可以年未满于辛壬，而遽议参酌于今日哉？时龙减死之命，已是法文之外，今又援此，使逆种，终逭王章，则祖宗朝三尺之典，将安用哉？伏愿圣明，更加三思，依前日判付，亟举宁海孥戮之典，以伸国法焉。臣等忝居出纳之地，不胜忧慨之忱，惶恐敢启。答曰，勿烦。

○臣等，于缘坐罪人宁海减死之命，窃有所讶惑者，略效缴还之义矣。及承圣批，乃以勿烦为教，臣等益不胜慨然之至。夫逆贼孥戮之法，即有国不易之常典，古昔圣王，非无好生之心，而至于讨逆之律，莫敢低昂于其间，故律文，只以年岁为限，而预知与否，初无举论，则法意之至严，槪可见矣。殿下之必欲曲贷宁海者，实未知圣意之何所据也。殿下既教以镜贼之罪，千古所未闻，又教以，虽尽其属，其何惜也，以千古所未闻之罪，尽其属而无惜，则允兴、喜雄之以稚年免死者，犹有歉于无俾易种之义，况年满之宁海，岂容屈王法而傅生议乎？殿下又教以，四者之中，二者既生，则一者之付生，不害为参酌之道，臣等固知此出于我殿下慈仁之至意，而苟推是心而往，不知所以以义截断，则今日活一贼，明日活一贼，其流之害，将至于喣喣之仁偏胜，而金石之典日紊，乱臣贼子，将无所惩畏也，岂不大可惧哉？臣等，忝居近密，不任区区忧闷之忱，不避烦复，更此渎挠，请加三思，亟收宁海减死之命，惶恐敢启。答曰，勿烦。

○正言尹涉启曰，正言闵应洙，以〈避辞见上〉引嫌而退。当初停论，非出私意，情外之斥，不必为嫌，请正言闵应洙出仕。答曰，依启。

○赵荣世启曰，正言闵应洙出仕事，命下矣。所当牌招，而日势已暮，家在城外，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潗启曰，今此倭人书契中，有犯御讳之字，则东莱府使李重协，所当据理退却，使之改送，而循例领受誊送，难免不察之失，东莱府使李重协，从重推考，倭书原本，亦不可仍为受置，使之还送，以为改来之地，何如？传曰，允。

○十二月初一日，敬昭殿亲祭入侍，都承旨金取鲁，左承旨李箕镇病，右承旨申昉，左副承旨朴圣辂，右副承旨赵荣世，同副承旨李潗，假注书闵亨洙、尹得征，记事官赵明泽、朴弼贤。丑时一刻，承史及护卫诸臣，诣明政殿后，伺候，左通礼，跪启外办。上具视事服，乘舆出就斋殿，左通礼又诣斋殿前跪启请行礼。上具衰绖，赞礼前导，入就位。上俯伏哭，哭讫，四拜。赞礼导上自东阶诣盥洗位，都承旨奉洗巾。上盥手讫。赞礼导上诣尊所，西向立，申昉酌酒，赵荣世受爵。上诣灵座前，北向跪，金取鲁奉香，李潗奉炉。上三上香后，上执爵，传于李潗，李潗奠爵。大祝李秉泰，读祝讫。上俯伏如仪，又出就位，赞礼请入小次。金取鲁进伏曰，夜气颇寒，恐伤玉体，敢请暂入小次。上曰，无伤矣，因立位次。亚、终献讫，拜哭又如前，还就斋殿，具视事服，乘舆还入大内。

12月2日

行都承旨金取鲁〈陈疏受由〉。左承旨未差。右承旨申昉〈陈疏受由〉。左副承旨朴圣辂〈病〉。右副承旨赵荣世〈坐直〉。同副承旨李潗〈坐直〉。注书宋秀衡〈病〉一员未差。假注书闵亨洙〈病〉金寿锡〈仕直〉。事变假注书任镜观〈病〉。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李潗启曰，明日小寒，自明日至日暖间，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赵荣世启曰，大司宪李乔岳，执义李圣龙，掌令郑匡济、成震龄，持平李根、韩启震呈辞，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行兵曹判书赵道彬，汉城府判尹李㙫，昨日特教之下，终不应命，揆以事体，殊涉未安，并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正言闵应洙罢职传旨，传于赵荣世曰，推考传旨捧入。

○传于李潗曰，先朝实录，事体至重，而尚今迁就，为臣子者，何敢辞之于此任，而近来于此职，其辞纷纭，今日如是，明日如是，何时汗青乎？不可无别样申敕之道，今后，则为此任者，一番辞疏承批之后，更呈辞疏者，虽挟他事而呈，政院知悉，切勿捧入。

○传于李潗曰，辛丑以后实录堂上仕进年月日，悬注以入。

○事变假注书尹得征有頉，代以李膺为之。

○事变假注书李膺在外，代以任镜观为之。

○赵荣世启曰，外各司内摘奸时单子有頉处，察推事，命下矣。东活人署书员李东秀，使令池金，库直金石万等段，无缘阙点，西活人署书员南斗石，使令柳㐥男，库直张任身等段，以提调坐起待令悬頉，而实状有难准信，并令攸司推治，而军士段，虽以全阙悬注，元无定给之事云，无可推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以公故悬注之类，分拣，可也。

○以江原监司状启，金城等官居金大建妻良女朴召史等烧死事，传于李潗曰，烧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为乎矣，平海郡之四名烧死者，尤极惊惨，令本道各别顾恤。

○李潗，以礼曹言启曰，本曹启辞宗庙各室移奉节目，当为磨炼，而取考誊录，则丁未年永宁殿移奉时，自上，诣宗庙行望庙望殿礼后，还入庙门内幕次，神辇将至，出次行祗送之礼，而今番则与其时有异，国恤三年内，自上无变服入庙之礼，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玆当修改之时，祗迎祗送，岂可不为？问于大臣以启事，命下矣。问于大臣，则左议政闵镇远以为，今此宗庙各室移安之际，自上祗迎祗送之节，情礼之所不可已，而第念方在忧服中，礼不可入庙，况嗣位之后，尚未行谒庙之礼，今因移安一节，遽行望庙望殿之礼，尤似未安，臣之浅见，则移安之日，设幕次于把子前桥，临时动驾，入幕次，神辇过去时，以黑袍行祗送之节，恐合于参酌得中之道，而既无经据，何敢断之以必可行乎？伏惟上裁云矣，敢启。传曰，礼有经权，应为权处，亦是经也。且礼出于情，太庙各室，将移安驾动，而不为展拜，于情如何？况此与无端入庙者有异，而且庆德宫奉安之后，不为一番奉审，则于予心，抑何如？以凡人事父母之道言之，父母移居他处，而为其子者，岂不为省视？以此言之，如事生之义，不必若是矣。予意则决不宜只以三年内不入庙之礼为比也。以此，更为问议，在外大臣处，亦为问议。

○又以礼曹言启曰，命下矣。取考誊录，则壬寅年三月倭人书契中，犯此御讳，故政院，以蒙然不察，请推，而其后因东莱府使所报，备局启辞内，犯讳字，乃是宣祖大王初讳，而曾因故判书臣闵镇厚所启，德宗大王初讳，不为讳避于公私文字事，议大臣定夺，则今此书契中，犯讳字，既是已改之初讳，与正讳有间，犯讳书契，不必改纳，依前上送，府使推考安徐矣。今番书契中，且有犯讳处，而政院未谙定夺之事，有此请推之举，既有定夺，则府使推考及倭书原本改来等事，不必举行，并勿论，何如？传曰，允。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副校理黄梓，自乡入来，连呈辞疏，尚不出肃，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副校理臣黄梓，以实录厅都厅郞厅，昼仕出去，而每每草记，殊涉烦渎，今后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荣世，以兵曹言启曰，去十一月朔各厅堂下武臣等试射，当为设行，而连因有故，未及举行，今已逾月，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禁军秋冬等都试，连因有故，不得设行。当此隆寒，势难举行，在前如此之时，有仍停都试设行禄试射之规矣，今亦依此举行，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此谢恩使一行赴京时所把驿马，必须前期分定，可无未及之患，应把驿马四十匹内，忠清道七匹，全罗道九匹，庆尚道十五匹，今十二月二十五日，京中逢点，江原道五匹，咸镜道四匹，同月三十日，直送安州逢点之意，各道监司处知委，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传曰日寒如此，薄衣军士，襦衣题给事，命下矣。发遣本曹郞厅，摘奸其中尤甚薄衣者三百六十九名，别单书入，令该曹依此数襦衣题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荣世，以兵曹言启曰，今十二月初一日，童蒙朴伏龙称名人，自敦化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李枝雄，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李潗，以宗簿寺官员，以提调意启曰，宗室之限四代付职，祖宗朝金石之典也。故义原君爀子埱，年过十五，而其父生时，不以平人自处，不为付职，揆以法例，殊未稳当，况爀身死之后，自上特命职牒还给，埱亦已终制，则事当依例付职，而年限已过，事异常规，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予于义原君子付职事，欲一问之而未果矣。其父既已复职，则当必付职，年之过限，亦由事势之然矣，抑何所拘乎？其令该曹，即为付职。

○赵荣世，以义禁府言启曰，正刑罪人一镜子宁海减死绝岛为奴事，命下矣。济州牧旌义县减死绝岛为奴，而宁海，时在康津县配所，依例发遣府罗将，仍令押送配所，何如？传曰，知道。以黑山岛改定。

○李潗，以户曹言启曰，故判书李彦纲，药房提调时，恩赐田结，尚未准受矣。庆尚道青松府数外官屯畓十五负八束，自本家望呈愿受，依例折给，何如？传曰，允。

○又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右议政李观命去十一月、今十二月两朔禄俸，更令仓官，输送于果川瓮村里所住处矣。即接广兴仓所报，则以为，臣之不敢冒受常禄，实出于区区之廉义，而前后违命，至于此极，夙宵惶怖，若陨渊谷。臣虽无状，忝在三事之列，则或可蒙体下之恩，而忱诚未暴，输送之命，镇日例下，求死不得，罔知攸达云，禄俸又不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仓官，更为输送。

○赵荣世，以刑曹言启曰，因兵曹启辞，业武金正石，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事，命下之后，旋因赦令蒙放矣。捧其原情之际，详问其居住根脚，则以为，渠以金川人金永载，流丐乞食，而受人指教，佩持江陵人金正石号牌，代身击铮辞缘，既已自服，而推纳其原情，则又以为，当初指教之人，咸哥称姓者，知机逃躱，初不知其居住，又不识其事实，不得现纳云云。永载受人赂物，敢以代身击铮，欺罔天听之状，诚极痛恶。击铮一款置之，其罪状，自本曹考律科罪，何如？传曰，允。

○行都承旨金取鲁上疏曰，伏以臣，陈章寻单，未蒙矜递数日之内，召牌荐至，理势穷矣，危蹙极矣。臣身忝近密，职名尚在，而既不得承命于临殿录囚之日，又未克进参于魂宫亲祭之列，则臣虽病甚，罪实万万，臣于此，一身死生，有不暇顾，不得不扶舁趋造，而其忍痛作气，仅免颠仆之状，即院中上下之所共睹也。是岂臣之疾形，有一分可强而为者哉？臣之病重实状，前已屡烦于慈覆之听，今不敢复事渎扰，而根委既痼，别证层生，调治累日，有加无减，反复自量，万无因仍供仕之望，而臣若严畏分义，不复控吁，触冒风寒，强策起动，则转辗添加，终必至于难医之域，岂非抑郁闷迫之甚者乎？噫，臣之年纪，不至衰迈，凡百职事，姑无筋力之难堪，而且无情势之可言矣。苟非疾病之深笃，则其丐免，必不至斯，伏惟圣明，至仁体下，傥一俯烛于此，亦岂不愍然哀矜也？玆又疾声哀号于宸严之下，繁猥已多，悚惧冞深。伏乞圣慈，察微臣危苦之情，垂天地生成之惠，亟行镌免职名，俾得任便医治，公私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调理察任。

○左承旨李箕镇上疏曰，伏以臣老母，自十数日来，为风寒所感，转成泄痢，乍歇旋剧，弥留至今，以臣情理，岂敢离舍，而适值送敕虑囚圣躬劳悴之日，不敢告休，黾勉赴仕，昨于史职祈免之章，亦不暇言及私恳者，亶为朔祭隔日，礼当趋陪故耳。所谓辞本才上，而母病越添，顷刻之间，登溷无算，肠胃虚脱，莫可收拾，通夕达朝，洞泻不止，食事全阻，但索水浆，真气暴下，有时昏迷，四末厥冷，一息如线。虽在少壮之人，病情至此，尚难支撑，况臣母九袠笃老之年，长夏寝疾之馀乎？臣昼夜扶持，煎泣罔措，召牌之临，适际此时，坐犯违傲，分义扫地，威谴之加，竦息以俟，过蒙涵贷，罚止问备，臣诚惶陨，无地自容。伏惟圣上，躬莅殷奠，哀慕惟新，百僚咸簉，靡敢或后，独臣职忝近侍，迹阻陪班，将事之际，缘臣缺员，臣罪于是，已无所逃死矣。见今母病，危在呼吸，虽或万有一幸，得延缕喘，臣之离侧供职，不可以时月为期，夙夜之地，出纳重务，尤岂容一日虚带，以益其瘝旷之诛哉？玆不得不疾声哀吁，以冀仁天之垂怜，若臣春秋兼任万不堪承之状，已悉于前疏，而特批之下，一倍震越，臣方急于陈情，未暇更事覶缕。伏乞圣慈，曲加谅察，特命先削臣本职，俾得扶救母病，以伸人子至情，仍治臣慢命阙礼之辜，使颓纲少振，而贱分粗安，公私不胜大愿。〈踏启字〉。

○右承旨申昉上疏曰，伏以臣，才短而识暗，人微而望轻，兼且根植孤弱，情迹臲卼，理宜早自敛退，信命安分，以毕馀生，而生逢圣明，未忍便诀，顾念分义，迟徊至今，如该司漫职，银台旧趼，臣虽黾勉供仕，固已有违本志，每自循省，冰炭交中，至若职名之稍涉管选者，实非臣梦寐之所敢到，而窃尝自划于心矣。不意日者，以臣差下实录堂上，臣于此，窃不胜惶惧惭悸之至。惟我肃宗圣考至德神功，卓冠百王，巍乎荡荡，与天同大，纂次五十年圣政，以垂千百载管册者，决非如臣蒙学陋闻所可备数与议，而然其职事之紧重，才分之不称，有不暇言。顾臣咫尺之守，诚有不可放弃者，今若严畏朝命，惟以趋承为恭，扬扬厕迹于其间，则区区平日之素心，不能自保，而乖谬舛错，将作何许处义，臣虽愚昧，不忍为此也。仍念臣以无状，逮事肃庙，偏蒙洪私，久忝簪笔之列，丝毫未酬，永抱遗弓之痛，追惟遄昔，不胜古人中夜之泣，玆当宝牒之载修，岂不欲殚竭心力，以为万一之报效，而学识蔑裂，情地如右，忱诚莫遂，徒有涕血，抚躬自悼，不知所云。臣于启下之初，宜即仰暴危恳，而启覆朔奠，次第临迫，渎扰是惧，泯默以过，今始历陈情实，上干宸严，伏乞圣慈，俯垂哀怜，亟收臣史局之任，俾得退处冗散，粗安贱分，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实录迁就，尔必知之，差下堂上，亦由庙议，尔须勿辞焉。

○判尹李㙫上疏曰，伏以臣，淹疾乡庐，屡章蕲恳，每于恩批之下，惶陨无地。将欲更沥肝血，仰请𫓧钺之诛矣，猝闻老母病重之奇，心神飞越，不暇他顾，担舁病躯，苍黄归省，而臣母以大耋之年，抱沈痼之疾，居常澟澟，若不保朝暮，屡因儿少忧患，焦虑过度，重以失摄，旧恙新证，一时交剧，日夜刺痛，关格随发，胃气大败，糜𫗴不通，笃老馀气，其复几何？喘息奄奄，如不能须臾，臣方煎泣扶将，罔知所措。此际因政院启禀，天牌俯辱，继有特教，再召狎至，臣于此，一倍惊惕，置身无所。顾念臣之情势，本自兢危，前后圣谕，屡烦诲责，而迷不知改，只俟重谴，此诚臣之罪也。然此亦不暇一二陈列，见今情理，万分焦遑，决无离舍病侧之势，两日之间，荐犯违慢之科，臣罪至此，万殒难赎。伏乞圣慈，天地父母，俯赐矜谅，将臣所授职资，一倂镌削，仍命重勘臣辜犯，以伸私情，以警具僚，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前后批旨，已尽开释，则入城之后，一向引嫌，殊涉过矣。且卿之情理虽如此，一出应命，亦何难事？卿勿过辞，速出应命后，俟得少间而行公。

○大司谏洪禹传上疏曰，伏以臣于日昨，得闻三司诸臣之纠率请对，而臣方病在殊域，无路进参于诸臣之后，私心耿耿，不能自已，忙构短疏，略贡愚忠，兼将一二所怀，以附其末矣。圣批淳悉，诲谕备至，臣诚感叹，继之以惶陨也。噫，罪在恶逆，大论方张，则虽系至亲之间，不敢显言为嫌，盖所以畏国法也，而近日台阁之上，规避成习，虽是疏族远戚，亦必强引曲避，臣之慨然者，固在于此，而祗缘辞意拙讷，致勤意外之教，愧悚而已，尚复何言？郑锡三疏语之巧惨，略已仰陈，今不更论，而重发之论，猝然停止，物议之沸腾，势所必至，所可骇者，有一谏官，拘于此启，不得行公，故为此收杀云，既因一台谏之去就，而轻停不当停之论，则私意之挟杂，固已大煞分明，此臣疏中私胜之斥，所以发也。圣上，乃反奖僚台以公心，责微臣以他尚何望，臣于此，固已瞿然，而继伏见僚台避辞，其所以原恕锡三者甚勤，而讥斥臣身者颇紧，臣实莫晓其意也。臣虽无似，职忝谏长，方以不可无责为请，而批旨才下，汲汲引避，反诋言者，无少顾忌，如臣老悖，虽不欲比数于同台之列，独不念台体之坏损无馀耶？且臣于圣批中，搜摘刻论之教，窃有所讶叹者，辞荣休退，虽曰美节，士夫出处，动必有义，崔奎瑞之当初一退，义无所据。肃庙下教，亦尝严截，而终不更造于宁考之庭，晩悟始退之，全无意义，乃欲自附于古人高节，敢援曹、石之事，拟之于休明之世，臣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者，正谓此也。臣之所尝疑其心事，痛其形迹者，不止是也，而俱不欲索言，以伤忠厚之风，何圣上，疑臣太过，责臣太深也？噫，臣本禀性柔缓，虽与人争论之际，未尝为搜摘刻核之谈，今于白首垂死之年，有何私好恶于奎瑞，而乃为是耶？臣于平日，事君无状，一言才发，得此非常之教，咋舌知悔，若无所容。俱宜诣台自列，以暴情实，而第臣所患，数日来一倍添剧，顽痰塞壅，气息喘短，糜粥不下，真元澌脱，委顿奄奄，若将垂绝，以此病势，实无自力之望，不得不陈章略摅，伏乞圣慈，俯赐谅察，特削臣职，以为人臣妄言者之戒焉。臣方治疏将上之际，且得见僚台处置，则归臣言于情外之斥，而请出停论之台官，被论者既立，则论之者自在应落之科，而缘臣妄论一事，致令台风，亏坏至此，此又臣之罪也。尤宜亟行镌罢，使罢软者知所惩，而不敢复论时事也。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察职。

○东恩君榑上疏曰，伏以臣，猥以无似，滥厕宗籍，区区素守，惟在谨慎，臣于日昨，备位具员于启覆宰臣之列，得近日月之耿光，而年少识蔑，凡于议谳之际，不能善奏，已不胜其惶陨，至于孥戮一事，既勤俯询于入侍臣僚，则臣于是，岂敢有一毫容贷之意？然窃惟念玆事，既因台阁之论启，则宗戚之臣，与闻外廷之末议，恐涉未妥，而晏然含默，亦有不敢安者，威颜咫尺，略陈数语，仰渎宸听，不意台章峻发，声罪甚重，幸赖天日之明，照烛靡馀，只是问备之罚，臣之情地，益切危蹙，席稿私次，恭俟斧钺之诛，而前后圣谕，出于寻常万万，察臣断无他肠，非有私意之间于其间，臣诚闻命感激，抚躬罔措。顾此微末宗臣，何以得此优异之渥于君父之前也？以罪为荣，揆分增惕，且臣素患眼病及吐血之症，遇寒添剧，不得进参于亲祭陪卫之列，情礼俱缺，罪戾益增。伏乞天地父母，亟削臣职名及摠管兼任，以谢台议，以安贱分，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伊日奏对，予已知意，台论过重，何必深嫌？卿其勿辞焉。

○吏曹参判金有庆上疏曰，伏以臣之久据铨地，非但私心之自愧，固知公议之俱骇，而只缘出疆之行，期日差迟，忘没廉义，仍因至今，心常恧蹙，如负大罪。即伏见大司谏洪禹传之疏，以法外亲嫌，不参启者，有查出罢职之请，臣诚不胜悚懔之至，而亦以因此而镌免，窃自为幸也。臣于夏间，忝叨宪长也，有至亲，入于合启之中，夫收孥之典，罪其父母妻子也。虽非应避之亲嫌，以从孙而请罪从祖姑，揆以人情，实有所万万不忍者，故臣果荐违召命，至被大臣之启罢，若论曲避之罪，臣实为首，公议一发，必有继起之论，不待自列，自当露出，在臣私义，惟宜席稿俟勘，而第臣本职之外，所叨副价之任，必须早赐变通，可无临时窘急之患，玆敢陈章自首，伏乞圣慈，先削臣本兼诸任，仍命有司亟正臣规避大论之罪，以谢台议，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谏长疏语，岂谓卿哉？抑今日之曲避者，此则已谕于疏批矣。卿之引往日之事，替当为嫌，不亦过乎？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12月3日

行都承旨金取鲁〈陈疏受由〉。左承旨未差。右承旨申昉〈陈疏受由〉。左副承旨朴圣辂〈坐直〉。右副承旨赵荣世〈式暇〉。同副承旨李潗〈坐直〉。注书宋秀衡〈病〉一员未差。假注书闵亨洙〈仕〉金寿锡〈仕直〉。事变假注书任镜观〈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李潗启曰，吏曹郞厅来言，承旨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当日为之。

○又启曰，大臣二品以上，来诣请对矣。传曰，引见。

○又启曰，三司亦为来诣请对矣。传曰，引见。

○正言尹涉启曰，谫劣如臣，百无肖似，滥蒙洪造，忝叨台地，言议巽懦，职责未效，寻常愧惧，若无所容，即伏见长僚之疏，以臣处置僚台事，过加非斥，至谓之亏坏台风，臣诚瞿然惭悚，继之以讶惑也。僚台之当初停启，非出于顾籍锡三，只以其许久争执，徒伤事体之故，采取诸议，参酌停论，则亦岂以锡三之罪，有一毫可恕而然哉？长僚之斥以私意，实是情外，臣果以此请出矣。今其为言，不少称停，讥切至此，此无非如臣新进，随事生疏，动咈公议之致，臣何敢自以为是，而晏然仍冒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李潗启曰，正言尹涉，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朴圣辂启曰，行兵曹判书赵道彬，判尹李㙫，屡次召命之下，不为应命，殊涉未安，更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潗曰，史官一员待命，骑马三匹立之。

○又传于李潗曰，史官一员待命，骑马三匹立之。

○朴圣辂启曰，事变假注书任镜观，时无职名，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李箕镇为副护军。

○朴圣辂，以义禁府言启曰，因备边司启辞，本府时囚罪人蒙放中，罪关赃污者，还囚严核事，允下矣。取考各其文书，则李献一、慎惟益、李宜著、朴弼夔、金岱、权寿凤、吕渭良、金洌、权賮、方禹珍、权授、李益馝、张晢、柳万增、李�等罪犯，俱系赃污，并还囚，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正刑罪人一镜子宁海，以黑山岛改定事，命下矣。依判下罪人宁海，以全罗道罗州牧黑山岛减死为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禁军秋冬等禄试射设行事，既已启下矣。今初六日，定行于慕华馆，而臣赵道彬，方有身病，依前例令别将代行，何如？传曰，允。

○右尹黄龟河上疏曰，伏以臣顷忝宪职，情病俱苦，冒上辞本，获蒙恩递，惶感之极，私分粗安，不自意京兆新命，遽及于太庙差祭之日，受香已迫，未及陈吁，虽已冒昧出肃，顾此词讼重地，决非如臣才疏病痼者，所可堪任，而第臣于回启公事，令次官举行之命，窃有所不可替当者，凡各司之回启公事，法府之重狱勘断，必待长官举行，乃所以重事体也。次官间或替行，不过一时变通，固非每每应行之例，而即令长官才入城里，牌召连降，出而应命，自是次第事，此时次官之视长官如无，替当裁断，不但臣私义之所不敢安，其在朝家处分，亦宜待长官出仕后举行，俾无苟简了当之患。伏乞圣明，俯赐谅察，亟寝令次官举行之命，以重体例，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长官，今已上来，姑待行公，宜焉。

○乙巳十二月初三日，上御时敏堂。大臣二品以上、三司请对入侍时，左议政闵镇远，府院君鱼有龟，吏曹判书李宜显，左参赞李秉常，大司成洪锡辅，江华留守朴师益，右尹洪龟河，副护军洪元益、郑缵述，大司宪李乔岳，执义李圣龙，司谏郑宅河，副应教李显禄，掌令郑匡济、成震龄，持平李根、韩启震，校理李秉泰，副校理黄梓，修撰权𥛚、徐宗伋，左副承旨朴圣辂，假注书金寿锡，记事官赵明泽、朴弼贤。左议政闵镇远进伏曰，上候若何？上曰，无事矣。镇远拜曰，腹中不平之候，不复发作乎？上曰，其后不复发作矣。镇远又拜曰，大王大妃殿气候，若何？上曰，安宁矣。镇远又拜曰，王大妃殿丸药兼服事，府院君入侍时，已为禀定矣，未知，连为进御乎？上曰，连为进御矣。镇远曰，伏闻入诊医女之言，则中宫殿素患诸症候，近来有加，而脚痛尤重，寝睡全失云，惊虑何极？以欲为受鍼之意，下教，诸医亦以为，或鍼或灸，不可不试，而连有拘忌，不得禀定矣。初四日、五日、初十日、十一日，无拘忌，以何日定行乎？上曰，初五日定行，可也。镇远曰，闻医女之言，每以药房问安之烦弊为教，而鍼灸与议药有异，其日药房问安，议定鍼灸，鍼灸后，当仍为问安矣。上曰，曾前东朝受鍼之时，亦有自内为之之例，药房勿为问安，只令医女，自内受鍼，可也。镇远曰，受鍼，事体至重，臣子之不为问安，事体未安，情亦缺然矣。上曰，东朝曾在中宫时，亦自内受鍼，内殿受鍼之自内为之，自有前规，有何未安乎？镇远曰，王世子患候，和解后，更无馀气乎？上曰，和解之后，馀气尚未快祛矣。镇远曰，臣等，以讨逆事，苦口力争，今至十馀朔，而诚意浅薄，不得回天，右相，既以此决退，则小臣，亦岂有异，而必欲积诚感回，姑为留待矣。顷因上候未宁，其后又有陵寝火变，仍值敕行及启覆，以致月馀，遂忘沐浴大义，此实小臣之罪，而不可终始嘿然，故玆又相率登对矣。殿下如以凤辉凶逆为暧昧，则退黜臣等为宜，而凤辉凶逆情节，自上已洞烛无馀，而尚不允从，圣意所在，每以杀人为难，而此则不成义理，不嗜杀人，以《孟子》注见之，汉高、光武、唐太宗、宋太祖当之，而此数君，岂有不杀凶逆者乎？若有罪关恶逆者，则此数君，少无容贷之事矣。万古以来，惟梁武帝，不杀人而终至于亡国，此岂可法者耶？殿下每教以亦有所执，臣等实未晓圣意之所在也。见辉疏时，心本泰然之教，臣等以为，殿下之心，固当如此，不如此则是私愤也。大舜之诛四凶，可怒在彼，舜何与焉？圣人，以天下之怒为怒，故天下咸服之，殿下今若怒而杀之，则是私愤也。殿下之心，本自泰然，而国人皆曰可杀则杀之，宜矣。以此言之，则殿下前后所教，臣恐不成义理，又教以辉之疏，出于党论，原其本心，非出于逆，此亦殿下之失言，凡治逆之法，犯逆则当诛，谓之其心，非出于逆而不杀者，岂有是理乎？虽以今番陵寝事言之，作变之徒，其心，本非出于故为犯逆，而毕竟勘律，自归于逆，故不分首从，凌迟处斩，则本情之如此如彼，何可论也？设令凤辉之疏，出于党论，其疏所论，犯于恶逆，则诛之，可也。况其本心，专出于谋危君父，则其可归之于党论，而不以治逆之法治之乎？殿下之一向靳允者，或疑今日廷论，出于党议，而此则有大不然者，不幸有偏党之后，不无小小挟杂之弊，而至于此事，尽是天理民彝，在所必讨之贼，岂有一毫挟杂之事乎？圣上，若以天理人情，参酌而思之曰，今日群下之请，出于天理耶，私心耶？如此推究，则不难知矣。今日三司、二品以上皆入，请赐兪音。府院君鱼有龟曰，今日所论，即君臣之大义也，为君父讨逆，即一国共公之论也。小臣区区处义，有不暇顾，而又为入侍，敢此仰达，凤辉罪状，圣鉴，既已洞悉，臣于向者登对时，亦已条陈，圣明，想必记有，而若以一言论断，则乃危逼君父，干犯伦纪也。自古为人臣而负此罪，何可一日容息于覆载之间乎？大凡君上听言之道，只观其大且重者，明君臣大伦，是大处也，为宗社讨贼，是重处也。殿下何可不念其大且重者，而以一己之私意，喣喣之小仁，有所低昂容贷于其间乎？若不快回乾断，速赐处分，则无以明义理扶纲常，而慰一国之舆情，必于今日，亟允大臣、诸臣之请焉。吏判李宜显曰，大抵为国之道，刑政正然后，国可为国，虽非重大之事，刑罚若紊，则至于乱亡，况此何等罪逆，而尚使偃息于覆载之间，终不正法，则其国，岂可一日扶持乎？殿下，试思之，逆辉罪状，其可一日容息于天地之间乎？圣上主意，臣未知如何，而既知其罪之不可容贷，而拘于区区之小仁，如是持难，群情，益不胜抑郁之至。大臣、诸臣，必期得请而退，圣上，若赐允从，则国家可以扶持矣，伦常大义，亦可得以明矣。祖宗朝论断重辟之际，虽或持难于一时，而举国必争之事，则不为终始持难，今日之举，不容但已，伏望快赐允从。左参赞李秉常曰，臣等诚意浅薄，不能感回天心，每以此自讼矣。顷日筵中，圣教反以为，诚意浅薄，不能感孚群下，臣等窃不胜惶愧之至。今玆登对，又是此事，则圣上必以为，不过前日之请，别无新奇之语云尔，此事陈达之际，臣心先为愧恧矣。凤辉罪状，今不必条论，而既知其为逆，不为惩讨，宁有是理？圣意虽出于审慎，审慎，今至几月乎？圣教每以为，从容开陈，而诸臣辞意，亦已渴矣。此事，上心如以为然，则决然从之，可也，不以为然，则退黜臣等，可也。惟当执其义理而已，岂是迟延之事乎？向者筵中大臣，何不惜身之教，已是圣上之失言，而至于他日借口之教，尤有所未安矣。臣闻君上造命，岂有为人君，而虑日后借口之资乎？诸臣亡国之语，自上必以为，虽不杀一凤辉，何至于亡国云乎，而所谓亡国，非谓目前即亡，伦常灭绝，则其国，骎骎然终至于亡也，可不惧哉？今日不得请则不退，必赐允从而后，当退矣。大司成洪锡辅曰，此事不须多言，凤辉之必可杀，圣上，亦已洞烛，而圣教每以为，虽不杀何害，臣请陈其不杀之害。凤辉辛丑疏时，若果杀之，岂有逆镜、逆虎、逆俭之变乎？以此论之，今又不杀，则此后，又安知无何样祸变乎？大臣，亦以陵寝罪人之说，仰陈，而辉之罪逆，有不可比拟于此辈者，大行大王，虽以一时好生之德，不即加诛，其后镜、虎之变，皆由于辉，则今日之必行天讨，视前日不啻较然，若论诸逆之罪，辉实为首，到此而大行在天之灵，亦必以为可杀矣。伏乞更加三思，快降兪音。江留朴师益曰，此岂至今相持之事乎？凶逆情状，既莫逃于天日之明，则诚不可一日容贷，而尚与之共戴一天，使其偃息自在者，莫非群下之罪也。小臣待罪外任，迹阻前席，虽不得随参于讨复之请，而得闻外方舆情，皆曰，若有国法，则此贼，岂有可生之理乎？庭请之时，圣上，一向靳许，臣每接朝报，辄不胜其忧叹，而适以事入京，玆随大臣、诸臣之后，敢效沐浴之义，必欲得请而退，快赐允从，千万祈祝。右尹黄龟河曰，凤辉罪状，前后庭请，筵席大臣、诸臣，缕缕陈达，伏想圣上，洞烛无馀，而每以为，予有所执，一向靳允，臣未知圣上所执之如何，而辉疏始出之时，若已正法，则岂有壬寅之祸乎？此贼不杀，故宗社几至于亡，而幸赖祖宗之默佑，得有今日，圣上，固宜惩戒于前，亟行讨罪之典，而三司诸臣，苦口力争，岁已垂穷矣。虽以一时好生之德，姑欲容贷，国家三尺至严，举朝公议难遏，圣上，岂可屈公法，而一向牢拒，使国家伦常坏地乎？廓挥乾断，少泄神人之愤，是臣区区祈祝。副护军郑缵述曰，大臣、诸臣，以凶逆情节，前后申奏，非止一二，而尚不申王法，舆儓下贱，莫不抑郁，惟愿圣明，快赐允从。副护军洪元益曰，大臣、重臣，缕缕陈达，小臣，有何别见，而讨乱贼，是《春秋》大义，速赐处分，千万祈祝。上曰，前后已言之，今无别为下教之事矣。镇远曰，春秋之时，不治乱逆，故乱臣贼子，接迹而起，孔子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无也，程子以为，夷狄且有君长，胜于诸夏之坏乱，反无上下之分也。盖世变，无所不有，乱臣，无所惩畏，故孔子之作《春秋》，盖所以忧天下后世，而使乱贼知惧也。今岂牵于区区小惠，而不顾大义，欲守一己私意，而不念公法乎？有龟曰，君臣大义，撑天地亘古今，不可一日晦塞也。君臣之义明然后，天下万事，皆得以理，君臣之义不明，则国何以为国乎？殿下，若念及于此，则今日讨复之请，不宜持难矣。今日在廷诸臣，孰非苦心血忱，而大臣则其至诚恳激，比他尤倍。大臣，曾于肃庙朝，蒙被四十年恩渥，又于先大王，以元舅之亲，荷眷恃之恩，至于今日，居辅相之职，事我殿下，何尝有一毫私意，一毫褊见乎？惟以眷眷赤心，必欲扶伦纪而明义理，以补新化，以扶世道，其为国至诚，尤宜深察，而开纳之也。小臣，历事两朝，未报万一，思将讨复之义，仰报我殿下，亦愿圣明，俯察焉。宜显曰，古今天下，罪犯恶逆者，岂有可生之理乎？圣上，博观史籍，凶逆情节，如凤辉，而傅之生议者，有之乎？容护叛逆，则刑政紊乱，伦常灭绝，如是而国有不亡者乎？秉常曰，殿下，或疑讨复之请，亦从党论中出来矣。臣等，果不免党论色目，而杀人，何等重事也？若于此面，苟有一毫私意，知其不可杀而如是，则天必厌之，鬼必殛之，小臣，本来巽软，而至于此事，胸中，常勃勃矣。前此累烦天听，未蒙兪音，臣等不胜惶愧，退出之后，反复思量，莫省其由，更出辉疏，平心见之，千思万思，终是逆也，如是而其有容恕之道乎？人心，不能镇定，义理，渐至晦塞，不可不快赐允从矣。锡辅曰，殿下，曲贷恶逆，不行王法，殿下所执之义理，其何以有辞于天下万世乎？不治乱逆，则君臣之义灭，君臣之义灭，则伦彝绝，伦彝绝，则人可人而国可国乎？臣以宗簿寺职事，历遍诸道，略闻物情，则近因圣上处分不严，以致中外人心，莫可镇服。改纪之初，人皆知逆顺之别，今则是非汩乱，甚至有呼逆镜而称爵号者，人心之陷溺，更无馀地，岂不大可惧哉？虽以赵德邻事言之，向来则渠亦有一分义理之心矣。圣上，于讨复之请，久不允从，凶徒借此，而亦敢有踯躅希觊之心，故乃反妄揣天意，乘机投疏，鬼蜮情状，虽莫逃于大明之中天，而人心向背之靡定，于此亦可见矣，宁不痛心？伏愿圣明，深察焉。师益曰，天意所在，实所未晓，岂以其曾在三事之列，而不欲闻杀大臣之名乎？凶逆如彼，而岂可以大臣待之乎？渠若有一分北面之心，名位既定之后，肆然陈疏，无少忌惮，何至如彼？凡人罪状，心术隐微处，犹可论断，而至于辉疏，心术情态，绽露无馀，如是而宁有一毫可生之道乎？今日又以例批下之，不胜抑郁。龟河曰，臣等苦口之请，殿下视以例达，天听邈然，《春秋》之义，莫严于讨乱贼，而《春秋》之义不明，则国可以为国乎？讨罪之请，今过半年，人心抑郁，义理晦塞，伦常坠地，请赐允从，少泄神人之愤焉。镇远曰，千古以来，宽大长者，称汉高，而丁公有二心于项羽，则尚且诛之，且为义帝发丧，盖以君臣大义，无所逃于天地之间也。汉高，为能明此大义，故五百年基业，本之于此，君臣之义明，则国以之治，君臣之义灭，则国随以亡，此非臣等恐动之言，实是必然之理也。殿下，何惜一逆臣，而不念亡国之几乎？秉常曰，今以辉疏为逆乎，为非逆乎？以为逆也，则人臣罪犯恶逆，而宁有可生之理乎？诛之可也，以为非逆，则臣等讨复之请，非矣，退黜臣等，可也。凡事大体，必处以严重正大，而今以宁海贷死事见之，逆贼之子应死，而有许多圣教，不思大体，徒务小仁，岂不有嫌于圣德乎？中夜思之，实不胜忧叹矣。宜显曰，洪锡辅，以外方人心之言陈达，其言是矣。当初则中外之人皆曰，此贼凶逆，当不日伏法矣。今则中外人心扰攘，不能镇定，此由于圣上，持难不决，朝家举措乖舛之致也。人心如此，国可为国乎？龟河曰，以宁海事见之，圣上，过于仁慈，不顾大体，实不胜忧叹之至。师益曰，天意所在，有不敢知，而大头胪已错，故无处不错，骎骎然几何而不底于亡耶？锡辅曰，长陵作变罪人，殿下以绝痛为教，先朝陵寝作变之人，其罪诚极愤痛，而作变陵寝，谋危圣躬，同一逆也，而以臣论之，如愚蠢之妄作，即被天诛，彼逆辉之万戮犹轻者，尚今偃息，国家刑政，岂容若是？大臣所谓国亡云者，非谓即底灭亡，王法不行，乱贼无惧，义理晦塞，伦常斁绝，则虽曰有国，其可谓之不亡乎？上曰，前后已累言之，今无新语可答矣。镇远曰，古语曰，濯去旧见，以来新意，何必固守前见，而不思所以回悟之道乎？上下相持，何时出结末乎？有龟曰，惟我肃宗大王制治之严明，迥出前古，尤于名义伦纪，益加严明，而人心世道，浸以坏乱，百怪迭出，以至凤辉，投进凶疏，危逼宗社，逆镜缔结，逆宦符同，逆虎谋危圣躬，几危宗社，先朝虽严于堤防，而世变尚且如此，今殿下，则凡于伦纪名义，初无所扶植而阐明者，伦义之泯灭，非如日月之一日便蚀，骎骎然渐入于晦塞幽昧之境，以至于国不国而灭亡，殿下，若念及于此，则亦必翻然开悟，快从群请矣。殿下，虽于一时丝纶之间，曲成义理，或冀其镇定，而此则万无是理，日后国家大义伦常，更无馀地，臣之深忧远虑，不但在于不杀一凤辉，请加三思。秉常曰，祖宗三尺至严，一国人心共愤，殿下，不可独守私见，若深察国法人心，则庶几感悟矣。宜显曰，臣未知圣上所执之如何，而违咈举国之人心，使人心不得镇定，如是而何以为国乎？镇远曰，顷日下教曰，见可杀然后杀之，小臣浅见以为，殿下，已见其可杀矣。既知其可杀，而一向靳允，岂有如许义理乎？又曰，《书》曰，孥戮汝，此盖严敕军旅之意，而犹杀其在家之子，又《书》曰，毋俾易种于玆新邑，此即凶贼不遗种之意也。今者凶逆如一镜，而其可遗其种乎？年未满者不杀，制法之仁政，而当其父谋逆之时，年岁未满之教，实为苟简矣。宜显曰，逆贼之子，若果参谋，则是亦逆也。年满与否，初非可论，年岁既满之后，则在法当杀，参谋与否，又非可论，而追计谋逆之年月，诿以其时年未满而不杀，此实法文之外，臣实未晓也。秉常曰，当杀正海，则上教，只斥以奸恶，贷死宁海，则上教诿以稚蠢，奸恶稚蠢，非所可论，只当一依法文中，逆贼子缘坐之律而处之矣。锡辅曰，《书》曰，后从谏则圣，又曰，从善如流，人君听言之道，言虽逆耳，固当采纳矣。上曰，宁有逆耳之事乎？谓之逆耳者，异矣。秉常曰，向来之事，无不绝痛，则独于凤辉，有何私恶，而如是力争乎？宜显曰，凤辉之疏，实为根本，故其后镜、虎之变出矣。师益曰，言虽逆耳，固当舍己从人，况非逆耳之言，则何殿下一向靳允耶？锡辅曰，诛一人而天下惩，凤辉，实为乱之本，必杀此贼然后，人心镇服，乱贼知惧矣。镇远曰，臣等不得请则不退，唯愿亟赐允从。上曰，无他可言，而有一言矣。今日此事，在上之人，不明于是与非，则争之可也，而诸臣，既知予之不眩于是非，而只是靳允一著矣。顷者府、院启疏下五贼事，已谕予意，可知其是与非之不为混淆矣。重臣之言，渴尽心腹，出于爱君，予用嘉之，而予之不允，与辛丑上疏时一样，今虽贷死，岂至有祸出之事乎？镇远曰，辉贼，不早正法，故壬寅之祸出矣。自上，既已晓然于是非，而一向靳允，此则所谓知而不行者也，尤为闷迫矣。上曰，辉疏未出之前，逆镜，不为元恶大憝乎？秉常曰，逆镜之包藏祸心，固已久矣，而其实则辉为根本，而脉络相贯矣。上曰，予则决知其不然，辉疏不出，则逆镜与妖宦，不为缔结乎？师益曰，辉疏出后，不早正法，故大体不正，而其流之患，无所不至矣。秉常曰，臣之惑滋甚，是非不知则已，既知其是非，又靳允兪，臣恐殿下所谓知之者，非真知也。宜显曰，与辛丑上疏时异矣。其时则殿下位在东宫，事关自己，故以包容之德，有疏陈之举，而到今则处地与前有异，王法亦且至严，非关殿下之一己，乃是关于宗社之罪人，杀此罪关宗社之贼，有何不可，而亦岂有变改初见之嫌乎？镇远曰，圣上，若以私愤杀之，则不可，而圣心，本自泰然，故天理自显，而王法可伸于其间矣。上曰，以私愤而杀之，则非矣。秉常曰，辉之罪状，只以其上疏论断，可矣。镇远曰，此言然矣，上疏为决案矣。锡辅曰，愿勿下靳允二字，只下一允字。师益曰，以圣上之明，非不洞烛其凶逆，而犹以靳允二字为教，靳允之所以然，实未敢知也。圣上，若明言其所以然，则臣等，庶可晓然矣。上曰，所以然，前后下教，已及之矣。锡辅曰，管、蔡，王室至亲，而罪关宗社，则周公诛之不疑，今者杀一贼辉，何所持疑乎？大司宪李乔岳，执义李圣龙，掌令郑匡济、成震龄，持平李根、韩启震等启曰，臣等，于日昨合辞中，以改下措语，致勤圣教，臣等已不胜瞿然，而至于援立拥立之说，则明彦之外，凶党疏章，以此为言者，非止一二，而实与门生国老之语，意实相贯，故下语之际，不免错认，而混举差误之失，在所难免，揆以台体，宜即引避，而臣等忝在台地，大论当前，一身之嫌，有不暇顾，泯默有待，今始引避，所失尤大。请命递斥臣等之职。上曰，今此避辞，予实不知矣。予于前后，岂不累为下教乎？向来申世雄之削版，实由于冀、显二字矣。顷日筵中，以今日廷臣，孰岂不知为教，若以此为避，犹或可也，而当此大论，以些小援立拥立等说做错之事，胡至于引避耶？勿辞。大司宪李乔岳，执义李圣龙，司谏郑宅河，副应教李显禄，掌令郑匡济、成震龄，持平李根、韩启震，校理李秉泰，副校理黄梓，修撰权𥛚、徐宗伋曰，今日停朝市，故以所怀陈达矣。五贼通天之罪，可胜诛哉？一自辛丑建储之后，含愤逞毒，排布巧密，锻炼诬狱，戕杀善类，首尾四年，许多节拍，无非所以谋危圣躬，而若论其主张凶谋，则五贼为最，凤辉则投进凶疏，显售动挠之计，一字一句，无非逆心。噫，当日之定策，在先王，则体肃庙之遗意，奉慈圣之手教，而斥之以非出宸衷，在大臣，则承先王之明命，赞宗社之大计，而归之于无人臣之礼，其所以上诬君父，下贼忠贤之状，已极凶悖，而其曰半夜严庐，准请乃已，成命已下，无容更议者，其所蓄恨于大策之未及沮败，如见其肺肝，而所谓人心疑惑，国本太轻等语，其为恐动眩乱之计，节节叵测，至若所引己巳事，尤万万绝痛。只此一疏，万戮犹轻，光佐则代理之命下也。敢以国必亡之说，攘臂咆咻于大庭齐坐之中，以鼓发凶党之气，及夫得志之后，与镜、辉两贼，合势相济，凡于祸国戕人之事，无不主张，得虎贼而视若奇货，炼诬狱而惟意所欲，十手所指，舆情咸愤，且于大行大王违豫之时，虽曰暂移厨院，既不设厅侍药于大渐之前，则其游泛不谨之罪，可胜诛哉？贼镜之凶逆情节，渠无不知之理，而常时奖用，犹恐或后，及其声罪致讨之日，身为首相，终无一言请讨，究厥情状，岂有一毫可恕之道乎？泰亿，则始因文任之互争，失欢于贼镜，终为凶图之相济，释憾于杯酒，同入请对，甘心杀兄之证左，身为文衡，与知贼镜之教文，门生国老之说，指意叵测，至于君老不附太子之语，则其所引喩，尤极凶慝。前后情状，绽露无馀，无君悖义之罪，乌可免乎？泰耉，则首发嫌字，媒孽祸机，敢引梁狱，诬逼殿下，北门之潜入，慈旨之沮遏，无非无君之心，而俭、烈之变，镜、虎之祸，皆自此贼酝酿中出来，人诛未加，鬼殛先至，天地神人之愤，当如何哉？锡恒，则移鞫本府，锻炼诬狱，腾奏彼国，张大伪勋，若其狱招勿书之请，盖欲置殿下于黯黮之地，此已万万阴惨，而壬寅五月十四日引见时所奏之语，便是贼镜之心肠，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噫嘻，五贼者，实千万古载籍以来，所未有之恶逆也。论以王章，断不可容贷，而殿下以小仁曲谅，一向容护，举国人心，痛迫抑郁，将不知国家之税驾于何地，则此岂我殿下所以上承宗庙，下服人心之道哉？臣恐乱贼增气，奸凶闯生，其祸将有不可胜言者矣。请凤辉，亟正邦刑，光佐、泰亿，并姑先绝岛围篱安置，泰耉，依贼黯例亟施孥籍，锡恒，亦令王府快施孥籍之典。上曰，亟定勿烦。镇远曰，今日不听，则无可听之日，臣等，岂有私怨而必欲杀之乎？其在纲常义理，不得已陈之，而圣教邈然，不胜闷郁。乔岳曰，近以此事，请对传启，已至三番矣。圣上，必以为支离，而此是在所必讨之贼，则今日之举，出于不得已也。君臣大伦，天之经、地之义，亘万古而不易者也。伦常明则其国治，伦常不明则其国亡，我国虽褊少，伦常未尝晦蚀，殿下所居之位，即祖宗之位，殿下所行之法，即祖宗之法也。居祖宗之位，行祖宗之法，而今于伦常之贼，反欲屈祖宗之三尺，使天经地义亘万古而不易者，一朝而晦蚀，此何道理也？圣上，亦以台启不为过矣，而一例不允，向者四字之批，臣窃惜之矣。今日亦然，在下群情，孰不抑郁？臣等以爱君之诚，为国家讨乱贼，亶出于血忱，殿下如以为，此岂必争之事云乎，则斥退臣等焉。李圣龙曰，臣等虽不肖无状，此事若非关系于讨复大义，则何如是一向力争，而且除，非乐祸小人，则岂可以刑人杀人之事，导劝人主乎？大臣、三司诸臣，少有暇隙，则每每陈请不已，圣上至明，可以俯烛，而今日又下勿烦，则何时可以了当乎？郑匡济曰，大臣以下苦口力争，而圣上不以为非，若以辉谓无罪则已，既谓有罪，而只缘靳允一著，尚未伸法，若此而乱贼，何所惩畏乎？臣等，为殿下耳目之官，有何私怨于辉，而如是争执乎？今日必冀回天，惟愿明白处分。李显禄曰，合启中做错之失，臣等与两司诸臣，必无异同，不胜瞿然之至。今日大臣以下，竭诚陈达，三司诸臣，苦口力争，而今又靳允，群情抑郁矣。俄承圣教以为，予非不知，既知其为逆，则何可一日容贷乎？知其为逆而不讨，则王章不伸，王章不伸，而国可以为国乎？虽非辉贼逆镜，未必不出，而辉贼，若于其时正法，则逆镜，必不敢肆然，而辉贼，不早正法之故，镜又肆然，而妖俭之变，又出矣。以此言之，则凤辉，岂非首恶乎？今不杀此贼，则将来之变故，何所不至乎？惟愿快挥乾断，不允二字，改以允从焉。乔岳曰，入对之时，圣上以为支离，大臣诸臣之血诚，不为体谅，每下四字、二字之批，实为闷迫矣。成震龄曰，此事，大小臣僚争之，今已一年，小臣以此事入对，亦已累番矣。凶逆情状之自上洞烛，虽非俄者下教，臣等已知之矣。既知其是非，而不能行之，则非所谓知也。虽以《大学》之道言之，格物致知，知也，诚正以下，行也。徒能格致，而不能诚正，则不可谓知行之兼备也。重臣仰请，圣上所谓所以然，则以累次下教为教，小臣，亦尝承闻矣。初则圣上以事关自己为嫌，故诸臣以圣人无嫌之意陈达，则圣上，亦以为不顾一己之嫌，此则不为靳允之所执矣。中间，又有失信之教，而前后处地有异，则不可守此区区之信，以失讨贼之义，臣实愚昧，诚莫晓圣意所在，圣上，辨破其所以然，则臣等，亦当退去，不然而持疑不决，此何景像乎？圣龙曰，掌令仰请所以然之说，亦非矣。只以法意论之，可矣。震龄曰，彼言不是矣。靳允之所以然，是则退去，不然则争之，宜矣。圣龙曰，国虽有负罪难容之人，君上及朝廷，不知而不治，则固无奈何，而此则圣上，业已洞悉，臣僚终岁固争，而上下相持，徒损国体，如是而何事可做乎？郑宅河曰，小臣，近来奉命在外，讨复之论，久未同参，幸于今日登对矣。逆贼情状，圣上，既已洞烛，诸臣之言，不以为非，而一向靳允，臣恐圣上所为，与善善恶恶远矣。臣等无状，不能感回天听，此实臣等之罪也。李根曰，凤辉罪状，殿下洞烛无馀，大臣三司苦口力争，小臣别无可达之语，惟愿更加三思，快正王法。震龄曰，重臣宰臣以为，若无凤辉，则不出镜、虎，其言虽是矣，而亦不必如是论之，讨逆，乃天理之当然，镜、虎之出与不出，非所可论。韩启震曰，臣于前后疏章筵奏，已悉讨复之义，更无可陈之语，而惩讨有二般，义理，其罪可杀则杀之为宜，可杀而不杀，则不严于日后堤防，甚可惧也。李山海为吏判时，注拟郑汝立于逆节未彰之前矣。及其逆节彰著之后，时议犹以山海之注拟为非，此可见公议之严矣。凤辉则镜、虎出后，扶奖特甚，只此一著，亦足可杀，而尚不允从，臣等实未晓也。李秉泰曰，近以此事入对，已三番矣。圣上一副当规模已定之，臣等苦口之争，终归无实，上下情志阻隔，气像不佳，虽小事，不宜如此，况此事关伦常乎？圣上以为，吾若不听，则彼当退去，可以姑息牵补云，而其为害至大，都兪吁咈，固是美事，而如此大议论大是非，不宜一向吁咈，臣恐唐、虞之吁咈，不如是也。殿下每称有所执，诸臣虽争之，而姑为因循，了当无期，此必殿下有疑惑之处而然矣。臣等出入经幄，责在辅导，而不能纳约自牖，使殿下疑惑之心未得开悟，以致如此，此亦臣等之罪也，请加三思，亟允所请。黄梓曰，凤辉罪状，其疏尚在，今无可论，而人臣罪犯恶逆之后，则将心不道，与称兵犯阙，少无异同，殿下既诛镜、虎两贼，则何贼可杀，何贼不可杀乎？镜、虎两贼，本之于辉，圣明，亦已洞烛，谓非逆耳之言，而三司之请，今几月矣，而尚靳兪音乎？实非所望于殿下，惟愿快赐允从。权𥛚曰，从古人臣，犯逆而生者有之乎？管、蔡，乃王室至亲，而罪关宗社，则周公不得已诛之，今凤辉之罪，不但止于流言而已，则宁有一毫容贷之事乎？虽以我朝言之，王室至亲及三事之臣，若犯恶逆，则杀之者何限？今日诸臣之力争，在于伸王法而明伦常，则殿下，亦已洞烛，不以为非，而独靳允从，此何道理？虽以陵寝罪人事言之，原其本心，不在于仇怨陵寝，而其罪终至于一律，凤辉之罪，则自初在于危逼圣躬，而陵寝罪人，则杀之，凤辉则不杀，此何法也？虽经年阅岁，必当得请而后已，今日快赐兪允，区区祈祝。徐宗伋曰，贼辉罪状，大臣、诸臣，悉陈无馀，圣上，亦已洞烛矣。今日国事，无一可恃，而独于名义伦常，崇奖不已，故愚夫愚妇，知其所重，乱臣贼子，亦有所惩畏，而今者恶逆如凤辉，而终始容贷，则名义伦常，扫地尽矣，国事更无可恃矣，岂不大可惧哉？伏望快赐允从。上曰，大臣三司诸臣陈达之言，予岂不知？宪长以为，二字四字批外无之云，而予之本意，非以为今日，必下四字批，而不得不如是也。前后已言之，今无新语矣。乔岳曰，圣上俯察臣等之说，不以为非，又以为非文具矣。圣教委曲，故区区之心，万一冀回天听矣。四字之批，又复如前，臣愚死罪，敢问圣意所在。为国之道，不出于天理人心，贼不讨，则上违天理，下咈人心，其何以为国乎？不示𫍙𫍙之色，夏间圣教，不翅丁宁矣。天理人心所存处，更加顾念，亟赐允从。上曰，靳允之外，无他矣。如可允从，则向来百僚盈庭之时，何不允从乎？今日请对，上下相持，有同文具，何必久久靳允然后，始乃允之乎？镇远曰，自上以为，汝言则是矣，而予则靳允，臣恐不成义理也。上曰，谓之知汝言之是矣，而靳允云尔，则其言，亦有弊矣。秉常曰，殿下以为，在下者，争之是矣，予之不从，亦是矣。天下，岂有两是两非之论乎？又曰，即今鼎席不备，惟有一大臣，以元舅之亲，夙夜尽瘁，必欲讨国家之贼、明君臣之义，而今日入侍，天听又复邈然，故大臣深怀不安，又有退志，因一贼辉之故，国事将致涣散，殿下亦何不念及于此乎？宜显曰，圣上必以为，一凤辉之罪，虽不快正，此何大段云，而如是坚持矣，然而不讨贼，则伦常绝矣，伦常绝，则国家亡矣，此是必然之理，非出于一时恐动之说矣。上曰，国势之说，予不以为非矣。周之微弱，自威烈王始之，汉亦自桓、灵衰弱矣，可不惧哉？然此事则予之所执，自初然矣，今何变改乎？镇远曰，天下，本无两是，而惟伯夷、太公有之，小臣，曾以此意仰达矣。伯夷，扶万古之纲常，太公，救一时之生民，今日臣等，扶万古之纲常，而未知圣上所执何事。上曰，太公，无伯夷之心乎？镇远曰，经权有异，而其心则一也。不然，何以不杀伯夷，而扶而去之乎？上曰，伯夷之事，终为是矣，太公之事，一如伯夷云，则何以谓成汤、武王，有惭德乎？有龟曰，殿下之所以处凤辉者，前日今日，自有不同，当初上疏于大朝也，以圣人大公之心以为，我岂有私恶怒于此人乎？不欲置之极律者，固为得矣，而今则殿下代天立极，履祖宗之位，按祖宗之法，刑赏大柄，皆出于己，圣心以为，伦纪我不明之，则无时可明，纲常我不扶之，则无人可扶，恢张圣听，快袘王章，则是亦圣人大公至正之心，如此则前后处分，无一毫私意，两得其宜矣。𥛚曰，梁武帝事，大臣陈达矣。慈仁虽至，而其流之害，王纲不振，乱贼纵横，终至于危亡，以此见之，则区区好生之仁，适足以亡其国矣。上曰，予不幸而当此浊乱之世，今日事至于如此，群下之争，岂谓非之，而在上之人，裁酌之道，亦不可无，至于逆镜诸臣，每以为，不以大逆论之，只以诬上不道诛之，其言亦是矣。三尺若可屈，则镜、虎，岂可杀乎？今若复有如镜、虎者，则何可不杀乎？镇远曰，镜、虎虽伏法，而凤辉若不诛，则渠魁犹在矣。上曰，渠魁之说，予终未看得矣。无凤辉，则镜、虎不出之说，予亦未知之矣。镇远曰，当初若严治凤辉，置之于法，则俭、镜，何敢生心乎？不治凤辉，故驯致俭、镜之祸，继又有虎贼矣。显禄曰，是与非，虽已知之，其在审慎之道，固当熟讲而处之，而此则经年阅岁，审量亦已熟矣。俄承圣教，以予未看得为教，尤不胜抑郁之至，凤辉情状，见其上疏，则其为凶逆，不难觑破矣。上曰，其时及此时，无一毫私意云者，好矣，未能看得云者，非谓诸臣之言也。大行朝，既有处分，则宜处之生议，而诸臣以为，其后事，有浮于辛丑云，故未能看得云耳。显禄曰，请以易知之事喩之，凡干禄章，皆有结辞，上疏既有设弊，则必有救弊，凤辉之疏，其所救弊之意，在于何处乎？以此见之，则凤辉逆节，有何未能看得之事乎？勿论后事前事，渠之罪状，无非恶逆，臣等之请，自上亦知其不可已，则允从之外，实无他道，而臣等不肖，不能回天，圣上，每以靳允为事，此诚臣等之所未晓也。锡辅曰，圣上裁量之教，诚至矣。古人有言曰，不可使人主手滑，臣尝诵此言，或虑殿下于惩讨之典，大行诛杀，若至过滥，则臣等，亦当谏之之不暇，而今乃不然，诛讨之典，亦不及于元恶大憝，此岂大圣人至公至正之道乎？《书》曰，歼厥渠魁，胁从罔治，歼其渠魁，裁量胁从，事理当然，而今殿下，反欲并与渠魁而裁量之，是岂象以典刑之意哉？群情莫不抑郁忧叹，而且殿下之法，只行于卑小者，独不行于位高者，亦甚慨然矣。上曰，凤辉，予知为渠魁而不从，则卿言是矣，而予则终不知为渠魁矣。微末庶官及位高者同逆，则位高者谓之渠魁乎？圣龙曰，只论其负犯之如何，为逆则诛，非逆则不诛，位高官微，非所可论矣。梓曰，勿论位高官微，各以其罪论断，可矣。凶逆情节，一串贯来，泰耉开基，辉、镜成家，辉之疏，与镜贼一套矣，岂可分而二之乎？秉泰曰，圣心有所疑惑，故上教每每如此，圣上，若不祛此疑惑，而徒迫于群请，有所强从，则于义理何补焉？此臣所以不以允从为望，惟以圣心之疑惑为忧也。臣于向日筵中，以不可疑臣僚以偏党，上达矣。我国，不幸有偏党，其中是非邪正，固自有之，而人情狃于见闻，俗见易为沈溺，虽以臣等言之，门户传来，亦已百年矣。偏系之弊，或有难免，而亦岂于此大是非，有所挟杂乎？一边之人，则以凤辉之言为不非，趋向言论，每每相背，不啻若燕越冰炭之不同，殿下亦知其如此以为，当朝诸臣，与凤辉辈，素相背驰，则今日讨复之论，亦出于党伐，不必允从也。以此之故，殿下之惑，无时可解，惩讨之典，无时可行，而只见上下之间，情志阻隔而已，臣以是为㦖然矣。上曰，重臣殚竭心腹之辞，儒臣前后眷眷之说，予岂不知？今日上下无隐，君臣之间，若有偏党之疑，则国事不可做，予岂有此一著之疑也？予之辛丑年上疏，岂以凤辉为是而陈之乎？凤辉上疏，只以大体见之，故辞不达意，以毛骨俱悚为言，此予之所以有初疏也。及其再疏之时，必有欲生之心，今何变改乎？今日儒臣之语眷眷，予用嘉之。秉泰曰，殿下在储位之时，虽有欲生之心，今为宗社臣民之主，群下之请，如此，则天理王法，在所必伸，前后事，大相不同矣。镇远曰，其时则以一己之私疏陈，而即今则以天下万世义理之公，行天讨而已，前后所处之地，异矣。显禄曰，殿下虽以前疏之事，或虑其失信，而此则有大不然者，凡事，惟当观其义理之如何，殿下虽有前疏，岂可以小嫌为拘，而有所容贷于宗社之贼乎？𥛚曰，信有可守之地，岂可守之于乱贼之臣乎？宅河曰，殿下以为，镜、虎若又有之，则何不杀乎？以战阵事比之，凤辉在帐中，镜、虎为突击，将以此言之，则只杀镜、虎，而不杀凤辉可乎？大司宪李乔岳，执义李圣龙，掌令郑匡济、成震龄，持平李根、韩启震，以所怀启曰，请疏下五贼，并命亟正邦刑。〈措辞见上〉上曰，勿烦。镇远曰，五贼之启，尚今不允，群下不胜抑郁，此启，为凤辉之次矣。上曰，向者已有下教矣。镇远曰，七人诬告，而独斩一一镜，岂有如此之法乎？乔岳曰，顷奉圣教以为，疏下五贼之启，不为过矣。显禄曰，圣上，每以好生之仁，欲分其首从，而即今镜贼之魁有之，不可以镜贼之已诛，而使其魁首，独为偃息矣。上历数疏下四人而问曰，其外一人，谁耶？宜显曰，李明谊也。震龄曰，所谓胁从云者，称兵犯阙时胁迫之徒，囚治云尔。至于同席同议之疏，有何首从之分乎？镇远曰，其时搢绅疏之说，播籍矣。既出之后见之，则只七人为之，追闻渠辈中，亦有不参者，或有割名而去者，此亦可见其犹有秉彝者矣。圣龙曰，然矣。渠辈中，稍有知识者，亦多不参，而以疏下人论之，其中有愚迷不似之人，故以为胁从，而仍而有分别首从之语矣。上曰，向时首从之分，言于大臣，大臣亦以为好矣，而姑未有处分矣。更思之，有所不然矣。割名之人，亦知其疏之阴惨，故犹且不参，此辈为逆镜所胁，终至同参，究其用意，甚于吮痈舐痔，胁从虽云罔治，而此岂可以胁从论之乎？不可分其首从，而既不分首从，则疏下诸人，有难俱戮，故减死矣。镇远曰，圣教固然矣。然始也欲分首从而未决，今则难于俱戮而减死，然则此贼，终无正法之日乎？启震曰，镜、虎伏法之后，疏下诸人之独免邦刑，宁有是理乎？𥛚曰，贼镜，其时气势，岂甚炽张乎？疏下数人，决然为镜之魁首，断不可容贷矣。宜显曰，五人，若难一时并戮，则其中固有魁首数人矣。圣上，亦岂不俯烛乎？圣龙曰，不但同参镜疏，且有浊乱之罪矣。𥛚曰，曾于筵席，累陈此事，伏想圣明，亦知其魁首矣。震龄曰，镜贼，犹是卒徒，参疏中有魁首数人，殿下岂不知之乎？上曰，所言，谁也？圣龙曰，自前筵中诸臣，已多有陈白者，圣上，业已知之，如真儒者，是耳。震龄曰，非但真儒也，弼梦、明谊，同心共谋之人，又何分首从于其间乎？𥛚曰，尹圣时，亦岂异于此三人乎？上曰，才已言之，今无复申之言矣。显禄曰，乱贼为逆，元非独为之事，必有共谋之人，圣上，每以多人之一时并戮持难，而此则有不然者。虽以治盗之法言之，其徒党寔繁，而必穷治杀之，今此诸贼，既是恶逆，则不可以多杀为拘，而至于镜贼之魁，则尤不可不快正王法也。上曰，譬喩之言，好则好矣，予亦岂不知而然哉？乔岳等又启曰，请命有司亟举世良孥籍之典，以伸王法。〈措辞见上〉上曰，勿烦。又启曰，请远窜罪人沈檀，亟令王府拿鞫严问，以伸王法。〈措辞见上〉上曰，勿烦。又启曰，请知事沈寿贤绝岛安置。〈措辞见上〉上曰，勿烦。又启曰，请还收时龙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处断。〈措辞见上〉上曰，勿烦。又启曰，请还寝李森等安置窜配之命，更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措辞见上〉上曰，勿烦。又启曰，臣等，伏见日昨备忘，有贼镜子宁海减死之命，臣等不胜惊惑之至。夫逆贼缘坐，乃是千古不易之典，而知情与否，非所可论，若以镜贼，谓非逆而诛止其身则已。既谓之大逆，且举孥籍之典，则独于宁海，特加宽贷，揆以法例，决无是理。今殿下，徒以好生之仁，强欲区别于兄弟之间，而年限既满，王法至严，一有轻重，启后世无穷之弊，请还收贼镜子宁海减死为奴之命，亟令有司依律处绞。上曰，不允。司谏郑宅河，以所怀启曰，请逆镜疏下五贼，亟正邦刑。〈措辞见上〉上曰，勿烦。又启曰，请削黜罪人申致云，绝岛定配。〈措辞见上〉上曰，勿烦。镇远曰，顷日启覆时，至于肃庙处分，圣上，有欲法祖宗之下教矣。臣以肃庙御制见之，明定斯文是非，欲令后嗣遵守，而肃庙所夺宣举父子官爵，尚今仍留，肃庙所尊敬宋时烈、权尚夏，致云以为，谓君可仇，谓国可叛，此非但斯文之乱贼，实是肃庙之罪人，而殿下尚不允从台言，其遵守之道，岂不有歉乎？上曰，前已下教矣。守而勿失之义，予岂不知乎？向来断自宸衷事，及李世德事，已言之矣。今虽靳允，先朝处分，岂不遵守乎？镇远曰，殿下非不遵守，而宣举官爵，尚今仍留，致云之罪，尚未快正，群下以是抑郁矣。上曰，宣举官爵，予还授乎？镇远曰，殿下仍存其还授之官爵，与亲自还授，何异乎？上曰，其文集，亦不毁其全板矣。镇远曰，肃庙处分，参酌为之矣。宅河又启曰，请其时按狱诸臣及问郞，并命极边远窜。〈措辞见上〉上曰，勿烦。又启曰，请石烈、必贞等同生，并令有司，严核正罪。〈措辞见上〉上曰，勿烦。又启曰，请还寝孙荆佐减死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措辞见上〉上曰，勿烦。又启曰，请还寝时龙刑推发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处断。〈措辞见上〉上曰，勿烦。又启曰，请还寝李森等安置窜配之命，更令王府，设鞫严核，期于得情。〈措辞见上〉上曰，勿烦。又启曰，灵光郡杀人罪人哲周，河东府杀人罪人之先减死定配之命，遽下于覆囚之际，此盖出于圣上好生之至德，而但以罪人等承款之招见之，则哲周之斗哄推挤，致殒人命，之先之乘怒拔剑，刺杀人命之罪，俱已明白彰露，杀人者死，三尺至严，决不可归之于一时酒失，而有所容贷，请还寝哲周、之先等减死定配之命，仍令该曹依律处断。上曰，勿烦。镇远曰，为国之道，必严明是非邪正之辨然后，凶徒自然畏戢，人心可以镇定，而今于讨罪一款，殿下终无严明处分，故凶徒无所惩畏，人心不能镇服，岂不大可忧乎？色目名号之说，在昔不敢陈达于君父之前，而今则以党论之故，世变叠生，不得不仰陈矣。近闻南人、小北中，于今日讨复之论，不为岐贰者有之，而所谓小论中，亦不无如此之流云，可见秉彝之所同得，诚为可嘉，令该曹广加闻见，别为调用，何如？上曰，大臣之言好矣，依施焉。〈出举条〉镇远曰，前掌令李端章，为人疏雅，言论公正，累拟台望，而自上靳点，未知何故耶？上曰，适然矣。镇远曰，向者颁教班不参之员，小臣陈达请汰，而自上不为允从，其后惶恐不敢更达，而此类既不罪，则向来有树立者，别为崇奖然后，是非可明，而趋向可定矣。壬寅伪勋贺班，奉事徐命勋，独书病字而不参，即被台劾削官，金姓宫人事请核疏，武弁崔命柱、金相斗不参，故至被囚禁，如此之人，别为褒赏，何如？上曰，崔命柱、金相斗，方为何官？镇远曰，崔命柱，方为备边郞，金相斗，方为舒川郡守矣。上曰，此人等，其时能办此，其志槩可嘉矣。未出六者，升六，已出六者，升叙事，分付该曹，可也。〈出举条〉又启曰，壬寅年冤死四大臣，春间伸冤复官时，有迁葬时给葬需之命，故分付该曹矣。今闻故相臣赵泰采，近将迁葬云，当依圣教给葬需，而外议或以为，大臣改葬时，不许礼葬，以近来士夫家迁葬频数之故也。今此冤死大臣，则当初既未礼葬，迁葬时许给礼葬，实合于事体云，未知，何如？惶恐敢禀。上曰，大臣改葬时，只给葬需者，盖以当初已行礼葬之故，而今此冤死之大臣，与此有异，分付该曹，礼葬举行，可也。镇远曰，此后三大臣，如有迁葬之事，则礼葬，亦为一体举行乎？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又启曰，我国军器，惟角弓，最为紧要，而近来倭角绝贵，内弓房造弓之役，或至停辍，各军门营门，皆不能造弓，此事关系不轻。辛丑年，以请买北京黑角之意，欲移咨而未果，今春，臣更为陈达，附送咨文于漂人领去赍咨官之行矣，不得成事而归。闻译辈之言，则礼部尚书者以为，咨文事体颇轻，尔国若为奏文，则吾当周旋许副。金常明以为，奏文来后，礼部虽或防启，吾当善为奏达，图得特命云。今番冬至使入去时，欲以此事禀达，而封典重事，才已准请，有难即以他事奏请，故姑为迟待矣。今此谢恩使，无他所干，成送奏文，似宜，此是重事，而备局久未开坐，故不得与诸宰相议，下询入侍诸臣而处之，何如？上曰，我国军器，唯弓最紧，而唐角虽得来，反不如倭角，则无益矣。唐角、倭角，便利何如？谢恩使行奏文事，入侍诸臣，陈达角弓便否，使入侍武臣陈达，可也。宜显曰，金常明者，既有周旋之意，则姑依大臣所达为之，似无妨矣。秉常曰，唐角、倭角之优劣，臣虽未详知，而设令唐角，差胜于倭角，以此奏文，则实为重大，且近来我国凡事之得赖，常明周旋，虽似多幸，而闻常明，宠幸无比，人皆侧目。自古宠幸之臣，鲜有不败者，既败之后，或露其私相干通之语，则其虑当如何哉？向来奏请回还使臣亦曰，此意陈达，此后干请之事，宜加慎秘云，臣意，则除非重大不得已事外，此等私嘱，恐不必为之矣。锡辅曰，臣非敢以备堂为对，臣待罪湖南时，见知各邑镇黑角弓，不为点火，则不可用，反不如交子弓，故有所状闻，其时备局覆启，采用臣言矣。其后黑角弓之说，未知何时更发，而不可不令备局，先究其变通曲折而处之矣。镇远曰，黑角弓矢力，稍胜于交子弓，而久不点火，伤败最易，军器留上，则交子弓似胜，故臣亦待罪湖南时，请于军器中黑角有伤破者，尽以交子弓代造，而庙堂不许矣。上曰，黑角弓为上，交子弓为次，则岂可废黑角弓乎？然交子弓，亦可于山城用之，武臣陈达其便否，可也。龟河曰，奏文，事体重大矣。乔岳曰，奏文，事体重大矣。缵述曰，诸臣，以交子弓，反胜于黑角弓为言，而臣早习弓马，略知弓矢之妙理，所谓交子弓，以乡角数三寸之长，鱼鳞间角，以木付于其上，若不善为点火，则内自生病，终至折伤，决不合于待变之器，若以广厚之角，善造长弓，则其为无病，与矢道之平远，岂与交子弓，比而论之哉？臣待罪宣川时，贸得唐角而造弓，使将校辈试之，则柔软长久，虽不如倭角，矢道远近，小无异同，至于待变之弓，与逐日私习，有间，若无倭角，则代用唐角无妨，而臣往于日本时，多有黑角，而不肯出卖矣。厥后闻之，我国人，欲专其利，而结契曰弓角，使他人不得私自买卖之故，角价比前太减。是以，倭人初不载来，今若罢其弓角契，而使各营门，依前任自买卖，则自可出来矣。元益曰，小臣意见，与郑缵述所达，大略无异矣。交子弓，虽不便利，黑角弓，亦不可偏废也。况且交子弓，既付间角，又付交子，入胶倍多，不善点火，则生病破伤，理势必然，不如黑角弓之坚且强矣。唐角之品，稍似柔软云，而臣待罪西邑时，贸用于军器，则其品之好，与倭角不甚相悬矣。上曰，大臣，以军器之重为言，故有此下询，而今此谢恩使之行，又兼奏请，有未妥当，且重臣之言，是矣。除非不得已事，则我国虽力弱，岂可干嘱于彼乎？郑缵述倭角结契之言，果如所达乎？镇远曰，倭国黑角，果多有之，而只以我国有角契人，欲专其利之故，买卖之路甚狭，不得多出，果如缵述之言，则极为可骇，令户曹，查得实状而变通，何如？上曰，事甚可骇，依所达查问，可也。上曰，郑缵述，何年往日本乎？缵述曰，辛卯年往还矣。上曰，其后又当有往来之人，更问倭国事状而处之。〈出举条〉上曰，江华留守设科状启，见之乎？大臣之意，何如？镇远曰，江都奉安肃庙御容，在昔庆基殿，既有设科之例，则一番设科，似无所妨，而有同丰豫之举，国恤三年内设行，似为未安，况三南凶荒如此，朝廷，方日夜忧遑，臣意，则姑观明年年事，更禀举行，似宜矣。师益曰，设科誊录，固在于礼曹矣。本府儒生所援前例，臣虽未能的知，而盖于保障之地，又奉御容，一番慰悦，似不可已，然当初呈文时，臣亦知此时设行之为未安，一朝建请之为率易，而及至向者，依南汉一体观武才命下之后，三年内设科，既无所拘，而一府企望，尤不可沮遏，故敢因儒生等再次呈文，而以文科对设，有所陈闻矣。上曰，入侍诸臣之意，何如？宜显曰，年事之凶歉至此，不可为丰豫之举，国恤三年内设科，又涉未安。且近来科举之稠叠，亦甚可闷，依大臣之言，姑停，宜矣。秉常曰，江都外南汉，既颁观武才之令，西北科，明年则已满十年之限，必有请设之举，年歉如此，科事稠叠，实为可闷。国恤三年内观武才之设行，亦似未安，依大臣言，一并退行，恐为得宜矣。锡辅曰，大臣、重臣所对，是矣。龟河曰，大臣之言，是矣。乔岳曰，大臣之言，好矣。上曰，松都守臣，有状请而不为举行矣。南汉、江都，既以观武才颁布，则今以江都文科之故，并废两都观武才，未知，何如？镇远曰，其时则秋事未判之前，故颁布，而今则年事大杀，停止，宜矣。上曰，其时三南年事，亦岂不知耶？今若以此为说，则未免苟且矣。大抵事系不得已之外，王言之朝令夕改，亦为颠倒矣。师益曰，今此观武才设行之时，若果许其对设文科，则此足以慰悦士民之心矣。王言既下之后，因凶年暂退，岂有前后之异同，而亦何至于群情之缺望乎？秉泰曰，年事凶歉，姑舍勿论，国恤三年内设观武才，近于繁文，事体未安，且科试频仍，诚亦可闷，依大臣言退行，似好矣。镇远曰，虽以大科言之，已为择日之后，退行之时，亦多矣。上曰，予亦自初以为，观武才，有同好事，似涉未安，而国恤三年内，增广庭试，尚且为之，则江都，乃御容奉安处也。事体重大，且王言一出之后，朝令夕改，有所未妥，曾前亦有别遣御史试才之时，试才与观武才，名号各异，今番亦于江都，遣重臣或近侍，依温阳例，并文科试取，南汉则别遣御史试才，似好矣。松都西北，待再明春设行，可也。〈出举条〉上曰，此事久欲下教而未果矣。中日试场，与景福殿，为至近之地，每每喧聒，事甚未安。曾在肃庙朝，以寝殿至近之故，兵曹、摠府，有所启禀变通，而肃庙为虑中日之停废，不为允许，而即今则东朝时御之殿至近，事体与前有异，兵曹、摠府，似当草记变通，而尚不为之矣，何处可以移设乎？入侍武臣，方为摠管，故下询矣。副摠管郑缵述曰，臣府欲以此事仰禀，而先朝以久停军兵中日为虑，有所处分，故姑未禀达，今若必为变通，则不过退设数三十步矣。上曰，冰库、酒房之间，自东至西，矢道，何如？缵述曰，其间似不过百步矣。上曰，庆德宫则初以自东至西，以大内至近，更为自北至南矣。即今地形，若欲从便改之，则永肃门外，自东至西，矢道，何如？缵述曰，即今中日之处，矢道自南至北，若欲改其矢道，则自北至南，有所不便矣。上曰，矢道之自东至西，可以为之与否，使兵曹、摠府，更为商量草记，可也。〈举条〉闵镇远曰，臣以千万无似，致位此极，奉令承教，可幸无罪，而自幼闻父兄师友之教，苟耽爵禄，充位而已，深知其可羞，故今春召还之初，臣竭尽所蕴，敢进袖箚，臣之所学，不出于此袖箚，殿下若赐施行，则臣当服勤至死，而殿下不为采施，至今羁縻，右相，引义退去，臣独留在，每以感悟为期矣，今闻右相，处于江郊，所居冷落，且患疾苦痛云，而其志不变，小臣心窃愧焉，只望今日，感回天听矣。又未免落莫，此皆小臣之罪，臣若善为开导，则圣上，岂不觉悟乎？惟愿亟下明命，罪斥小臣，则私分少安矣。上曰，卿初来时袖箚，忠爱眷眷，予甚感叹，予之今日不听，非以卿言为非，前后尽谕予意矣。至于右揆之决去就，予以为过矣，则今卿辞免，非予平日所望，卿须安心焉。右议政处，遣御医持药物看病事，榻前下教。政事，过国忌后为之事，榻前下教。文臣殿讲，今初六日亲临为之事，榻前下教。诸臣遂退出，日已向昏矣。

12月4日

行都承旨金取鲁〈病〉。左承旨申昉〈病〉。右承旨朴圣辂〈坐〉。左副承旨赵荣世〈坐〉。右副承旨李潗〈坐直〉。同副承旨李圣龙〈坐直〉。注书宋秀衡〈病〉一员未差。假注书闵亨洙〈仕〉金寿锡〈仕直〉。事变假注书任镜观〈偕来〉。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明圣王后忌辰斋戒。

○申时，虹见东方。

○朴圣辂启曰，左议政初度呈辞到院，而以国忌斋戒，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又启曰，大司宪李乔岳，执义李圣龙，掌令郑匡济、成震龄，持平李根呈辞，韩启震上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潗启曰，领议政上疏，以县道到院，而以国忌斋戒，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赵荣世，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左议政闵镇远初度呈辞，传于朴圣辂曰，是何事也，是何事也？方当国事岌嶪，生民困悴，而予以凉德，值此等时所恃者，惟辅相，而元辅在乡丐闲，右揆决意寻乡，而廊庙之上，独劳者惟卿，方以敦勉首、右揆，共视国事，以济时艰，岂意见卿于昨日筵席，见辞单于今日耶？噫，卿受两朝之恩遇，则当国事多艰之时，如是引入，岂所望于卿者哉？今卿辞单，虽缘予之诚浅，然卿之决不可辞者，有二，虑先朝实录之尚未汗青，其所摠裁，变通授卿，卿岂不知？且太庙修改，在于明春，身带都提举，尤不宜如是引入，目今国事之无一可恃，廊庙之鼎席殆空，亦非细虑，而其中切紧者，尤此两事，见卿辞单，愕然之极，久而无语，大臣初度，赐不允之批，古例有之，而顾今日之国势，念重役之迁就，摆脱常格，遣史官而偕来，卿虽不顾予，仰念先朝之殊遇，閟宫之重事，亟收来单，幡然偕来，用慰愕然之心。

○备忘记，传于李潗曰，史官一员待命，骑bb马b三匹立之。

○朴圣辂启曰，右副承旨赵荣世，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司谏郑宅河，正言闵应洙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赵荣世曰，推考传旨捧入。

○赵荣世启曰，正言尹涉，引避退待，已至经宿，而谏院无行公之员，尚未处置，呈告陈疏人员，并即牌招，以为处置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咸镜监司，以十一月令生瓜鱼荐新，有此改封之举，惶恐待罪事，状启，传于李潗曰，勿待罪事，回谕。

○朴圣辂启曰，政事，过国忌后为之事，榻前下教，而初六日亲临殿讲，只隔一日，承旨不可不备员，在前如此之时，虽值斋戒，或有政官牌招开政之例，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开政。

○李潗启曰，近日院中，位甚不齐，亲临殿讲，迫在再明，而都承旨臣金取鲁，以身病陈疏受由，右承旨臣申昉，以实录堂上辞免，无意行公，承旨有阙之代，今日政，以在京无故人差出，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书李宜显式暇，参判金有庆牌不进，参议洪铉辅进，同副承旨李潗进。

○李潗，以吏批言启曰，判书李宜显式暇，参判金有庆牌不进，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

○又以吏批言启曰，恭陵参奉李凤祥呈状内，所叨职名，既是旷世之恩，义当供职，而祖母久患毒痁，情理不可暂离矣。身亦虚眩之症添剧，决无复起为人之望，斯速入启处置云，改差，何如？传曰，允。

○以李圣龙为承旨，以韩德全为文学，以李端章为弼善，以李义宗为兵曹佐郞，以魏赫万为宝城郡守，李度远奉教单付，元百揆兼丽水府使单付，安兴副正埱，资信，义原君爀，嫡一男初授职事，承传，行西阳令熳，行密山副令㯓，今加明义，左承旨申昉，右承旨朴圣辂，左副承旨赵荣世，右副承旨李潗，同副承旨李圣龙，兼春秋李义宗单付，以徐宗燮为执义。

○兵批，行判书赵道彬服制，参判李裕民病，参议庆圣会差祭，参知兪拓基进，同副承旨李潗进。

○副护军，睦重弼、慎无逸、朴溟羽，副司直，安重弼、洪重禹、洪圣辅，副司正，金寿锡、任镜观，同知，郑道征单付，佥知，洪受濂、成稷童、元次周单付。

○李潗，以礼曹言启曰，今此专经文臣亲临殿讲时，仪注节目，当为磨炼，而殿讲处所，以何殿磨炼乎？敢禀。传曰，以进修堂磨炼。

○赵荣世，以户曹言启曰，右议政李观命去十一月、今十二月两朔禄俸，依传教，令仓官，更为输送于果川瓮村里所往处矣。即接广兴仓所报，则以为，前后违命，至于此极，惶恐震駴，觅死不得，当更以文字，悉暴危恳，以俟处分云，禄俸又不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输送。

○李圣龙，以实录厅郞厅，以摠裁官意启曰，辛丑以后，实录堂上，仕进年月日，悬注以入事，命下矣。依圣教别单书入，而其中罪死人，则不可书其职名，与诸臣一体列录，故罪死人，则并为拔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汉城府言启曰，每年内藏冰，例以沿江山底居民，每户冰六丁式伐纳，而系是御供之役，事体与他寻常坊役，轻重自别。且其为役苦重，有难以若干坊民完役，故士大夫及常时免坊役民人中，本役之稍歇者，入启定夺后，抄出使役者，其来已久，而役钜户少，常有苟艰之患矣，即者御营厅在家别抄军官，及渔夫延曙碑阁直等，或因其上言，或因内司启目，而减除冰役，所谓御营厅在家别抄军官，则俱以常汉，规免坊役，名系军门，而元无立番军门之事，其所为役，不过一年内，两度问安于主将而已，则与付料立番军官，紧歇迥异，故当初出定于藏冰时者，职此之由，渔夫碑阁直等，虽有坊役蠲减之规，而至于藏冰之役，自前例为赴役，曾无许减之事矣。今若并减此类，则守御摠戎厅在家军官及津夫之类，必将接迹而起，一体请减，势难防塞，非但有事役不均之弊，莫重御供冰丁，实难盈库，生事可虑，不可无变通之道。御营厅在家别抄军官、渔夫、碑阁直等，常时坊役，一切勿侵，冰役，则依前例出用事，捧承传施行，何如？传曰，依启。碑阁直，则事体与渔夫有异，依启下勿侵，可也。

○献纳李瑜启曰，臣颧肿症，甚危恶，宛转叫苦，望绝起动，而即以处置，召牌下辱，忍死束带，仅得来诣，而昨伏见长僚疏本，则盛言郑锡三事停论之非，而其中所谓一谏官，即指臣身而言云。臣于锡三，果有亲嫌，不敢行公，亦再引避，此固圣明之所下烛也。僚台之停论，虽非臣所敢知者，而若使臣，早自力请，亟解职名，则私意挟杂之斥，又安有搀及僚台之端乎？臣心愧惭，固已不可胜言，而至于僚台自劾，本缘玆事而发，则以此以彼，尤何敢参涉可否于其间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李潗启曰，献纳李瑜，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领议政郑澔上疏曰，伏以臣，虚带相职，殆周一岁，上章祈免，已过十数，苦辞哀恳，靡所不至，而天听邈然，一向靳允，仍有收召之命，臣诚愚昧，莫识圣意之所在也。殿下诚以臣为老不至笃，病不至甚，犹可备于驱使之末也，则臣之春间造朝，亦尝一二登对，衰癃实状，悉经睿鉴之洞烛矣。若以为，圣智足以独运，而无事于辅相也，则以尧、舜之圣，犹且责成于其下，岂以圣学之高明，乃昧于此乎？或者，圣上，非不知臣之病剧才疏，不可以有所任使，而特以所处之地，既是大臣待之之道，有异微官，姑示优假，俟其屡辞亟请，有若计朔迁官之为然后许之也，则此已非诚信底道理，而又况元辅，非闲漫之任，天工，无瘝旷之义，一日不职，犹贻一日之害，其可玩月愒岁，妨贤病国，而曾莫之恤乎？伏愿圣明，谅微臣老病之难强，念元首股肱之相须，亟许镌递臣所有职名，改卜贤德，以济时艰，千万幸甚。抑臣尝闻孔子论物，各得其所之义，而曰老者安之，今臣可谓老矣。疾病之来，虽不奈何，静以俟之，存顺没宁，固亦安之之道，而惟是匪据之职，长在身边，求解不得，日夕忧遑，如负大何，其为不安，宜莫如斯。岂于圣明之世，独使一物而不得其所哉？仍窃伏念，二气回环，一阳初复，圣人待时，德业日茂，此正作新庶政，挽回至治之一大机会，而如臣老病不职者，尤宜斥去而不留，惟圣明，勿视以逊避之例辞，而亟加澄省焉。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前后疏批，罄悉予意，而祗缘诚浅，卿心莫回，愕然且惭，无以为谕。卿年虽笃，筋力尚强，是岂休退之时耶？虽镇日上章，难以许递，卿其体予倚毗之诚，安心勿辞，勿复丐闲，幡然登途，用副思想之意。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12月5日

行都承旨金取鲁〈病〉。左承旨申昉〈病〉。右承旨朴圣辂〈坐〉。左副承旨赵荣世〈坐直〉。右副承旨李潗〈坐〉。同副承旨李圣龙〈坐直〉。注书宋秀衡〈病〉一员未差。假注书闵亨洙〈仕〉金寿锡〈仕直〉。事变假注书尹汲〈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明圣王后忌辰。

○李潗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左议政箚子到院，而以国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李圣龙启曰，右议政上疏，以县道到院，而以国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李潗启曰，即者右议政李观命所授命召，使录事来纳，何以为之？敢禀。传曰，遣史官传授。

○李潗又启曰，正言尹涉，引避退待，已经两日，献纳李瑜，昨日引避，亦已经宿，而谏院无行公之员，尚未处置，事甚未安。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以为处置之地，何如？传曰，允。

○赵荣世启曰，献纳李瑜，正言尹涉，引避退待，处置经宿，而司谏郑宅河，陈疏留院，正言闵应洙，违牌坐罢，尚未处置，事甚未安。大司谏洪禹传，所当更请牌招，而日势已暮，待明朝牌招，以为处置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文臣殿讲举案中，实录郞厅，俱为悬頉，故招致该吏，问其委折，则以为，当初实录厅节目启下时，有堂上、郞厅，凡公会进参安徐之语，在前亦以是悬頉云，故单子则虽不得已捧入，而第褒贬参谒等大小公会，并皆进参，则独于殿讲，不宜悬頉。况此亲临，事体尤重，且本厅堂上，或以考官，或以侍卫，皆当入侍，则许多郞厅之独为悬頉，亦无意义。自今为始，除入直一员外，毋得悬頉事，定式施行之意，分付，何如？传曰，依启。予亦为怪，而欲为问之矣。所启诚然，原单子使之改书以入，而所谓作散之类，带军职者，似当一体应讲，而且亲临殿讲，事体自别，则应讲之人，只是十馀人，亦未妥当。问于该曹，带军职在京之人，一体书入。

○事变假注书任镜观偕来代，以尹汲为之。

○赵荣世启曰，事变假注书尹汲，时无职名，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李圣龙，以宗庙改修都监郞厅，以都提调意启曰，今此宗庙移安时，辇轝当为修补，而必须前期取来然后，容入物力，可以措备。司仆寺所在神辇六坐，并为移送都监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宗庙改修都监郞厅，以都提调意启曰，庆德宫移安处修理，明日为始，始役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右议政李观命去十一月、今十二月两朔禄俸，令仓官，更为输送于果川瓮村里所住处矣。即接广兴仓所报，则以为，揆以廉义，终不敢冒受，今方陈疏，仰暴危恳云，禄俸又不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输送。

○偕来史官任镜观书启，臣敬奉圣旨，传谕于议政府左议政闵镇远所住处，则以为，臣积瘁病作，伴食罪大，不得已引疾寻单，庶冀矜许矣，千万意外，近侍之臣，来传圣旨，十行纶綍，谆谆若慈父之诏稚子，臣九顿庄诵，感泪盈襟，不知所以仰对也。噫，臣以身殉国，不如辛丑诸大臣，引义决退，不如右揆及权𢜫，迟回隐忍，以至今日者，只期更积诚意，反复开陈，圣心有感回之日，大义有可伸之时，彝伦一明，刑法得宜，国势有巩固之休，人心有镇服之望，而既退之诸臣，无不愿立于朝，聚精会神，同心协力，则国事尚可为也。区区日夜之所祈祝，唯在于此矣，今乃大失所图，无复一分可望，则臣虽无耻，亦何忍独居相职，徒耽荣禄，以自丧素志，重误国事哉？殿下以国事多艰，鼎席殆空为虑，而斥退不肖之臣，改卜贤德，则国事可做，鼎席可备，此在殿下一转移之间耳。至于实录摠裁，太庙修改，事系往役，臣岂敢辞？今若许递相职，则臣当竭力奔走，惟命是从，此亦惟在殿下之早赐处分而已。且近侍偕来，何等异数，而辄施于如臣庸陋，尤不胜惶蹙之至。臣虽无状，岂敢以眷待之恩，有所不足，而敢萌乞退之计哉？臣之所守，只是古人不能者止，不可则去之义，唯愿圣上，俯赐谅察，亟收近侍偕来之命，以安贱分焉。谨当以一箚，更申危恳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仍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左议政闵镇远箚子。伏以臣，冒上辞单，冀解相职，而恩旨迥越于常格，近侍来守于陋巷，臣狼狈惶陨，不知所措。念臣失职多矣，宜去久矣。积诚回天之计，竟归虚地，迟徊盘礴，徒取人讥笑，则今日之求退，岂臣之所可得已者耶？呜乎，见无礼而不之讨，则国为无伦之国矣，国而无伦，亡无日矣。臣非不深知其如此，而诚切而力薄，意长而言拙，卒无以开悟圣心，奉行天讨，其将坐视国家之颠𬯀，而莫之救焉，则真孔子所谓，危而不持，颠而不扶，将焉用彼相者矣。况今廷臣，举思决退，僚相引义长往，而臣独不知羞耻，淟涊蹲据，则人将不食臣馀矣。臣虽无状，决不忍为此也。近来民国之忧，罔有涯际，变异之作，殆无虚日，昨日虹见之异，又在穷阴之节。国势之泮涣如彼，天时之乖沴又如此，究厥所由，莫非臣罪。积罪至此，安所自逭？且臣衰年脆质，强自驱策，无补于国，而徒弊精力，啖食日至减削，起居渐觉不良。陈力就列，不能者止，则假使臣无他可去之义，顾此病形，亦无供仕之望矣。伏惟殿下，仁及肖翘，曲体下情，何独于臣，必欲夺其咫尺之守，责之以筋力之所不能耶？诚愿亟收史官偕来之命，罢臣匪据之职，以彰臣罪，改卜贤德，光裨新化，使国事无误，私心获安，不胜万幸。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昨遣史官，谕予愕然之意，而待卿造朝，及见书启，卿心落落，自愧诚浅，无以为谕。噫，自古大臣，引入者有之，而未有如今日之举矣，靳允所争，于古亦多，而未闻以此，大臣之如此引入也。且卿，世受恩遇，当国事多难之日，正是卿尽瘁之时，而如此寻单，不念艰虞，卿之决意，虽云得矣，于小子虑时事之心何？自卿寻单之后，言念国事，几乎忘飧。噫，予亦有一言，卿何其固执哉？方当即元之岁，上下讲磨，共济时艰，犹患其不及。况鼎席殆空，而卿又寻单，如是而谁与共为国乎？卿以国之元舅，位在辅相，恝然国事，使小子，孤立于上，圣考圣后在天之心何？卿若念及此，必不若是其迈迈矣。及见卿箚，谕予日昨未尽底意，卿其体此心腹之辞，亟回卿心，幡然偕来，用副上下之望。传于李圣龙曰，此批答，令偕来史官传谕。

○右议政李观命上疏曰，伏以臣，辜恩负罪，屏伏江上，时日荏苒，奄及三朔，区区犬马之诚，与日俱深，一念耿结，长绕枫宸，夙宵忧叹，魂梦屡惊。噫，臣赋命险衅，生丁不辰，向日之事，愿言则嚔。罹千古之惨祸，极生人之荼毒，奴隶为伍，魑魅为邻，含冤抱痛，分作殊方之鬼，不自意圣明，拔之粪土之中，置之衽席之上。无论高官显爵，虽践更陛戟之任，若蒙清朝之使役，得近圣主之耿光，则荣莫大矣，期没身矣，而今臣未酬隆渥之万一，遁迹荒郊，甘自作圣世之一穷人，参以人情，万万乖戾。臣虽无状，亦无病风丧性之疾，则是其中，必有大不安，而乃为此，不获已之事也。千载之下，或可以罪臣而知臣矣。臣之苦心血悃，殿下既尽俯烛，而犹且縻以优礼，施以谬恩，兪音久閟，促臣还朝，臣辞穷意竭，更以何说，强聒于圣聪之下哉？臣受恩如此，致位如此，而不能导达圣衷，阐明义理，奉行天讨，以雪神人之愤，而苟存视息，与此贼，共戴一天，是诚灭身难洗之耻也。日夜所冀，唯在于溘然长逝，无久为名教之罪人，则残骸馀喘之侵困于疾病者，顾何足恤哉？乃者圣上，命医视疾，锡以珍剂，臣惊惶感激，益不知置身之所。圣恩愈隆，臣罪弥深。至于禄俸输送之命，镇日例下，今几遭矣。辞其职而受其禄，义之所不敢出，而违命前后，冥顽不动，慢蹇之罪，万戮犹轻。伏乞圣慈，俯垂矜察，亟收看病输禄之命，镌递臣职名，使臣得遂自靖之义，少安微分，则臣生宁死顺，更无馀憾，赖天之灵，无死须臾，获见天心之悔悟，王法大行，翦剔凶孽，国势巩固，则臣虽疲癃，太平万岁之呼，敢不匍匐以献之哉？愚忠所激，语无伦脊，尤增死罪。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前后批旨，罄悉予意，而卿心邈然，无意登途，愕然且惭，无以为谕。且闻卿所患，遣御医而诊视，连观书启，尚未快瘳，虑念奚弛？不腆薄廪，尤不宜每每为辞，卿其体予至意，亟回苦守之志，俟得少间，幡然就途，用慰予日夕思想之心。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朴圣辂启曰，即者待教赵明泽，检阅朴弼贤，以新除授韩显謩承召入城，不即肃谢之故，谓之坠落古风，陈疏径出。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出直有异。韩显謩之不即出肃，亦涉不当，并推考，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12月6日

行都承旨金取鲁〈坐〉。左承旨未差。右承旨朴圣辂〈坐〉。左副承旨赵荣世〈坐直〉。右副承旨李潗〈坐〉。同副承旨李圣龙〈坐直〉。注书宋秀衡〈病〉一员未差。假注书闵亨洙〈仕〉金寿锡〈仕直〉。事变bb假注书b尹汲〈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未时，太白见于巳地。

○金取鲁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明日为之。

○李潗启曰，大司宪李乔岳，掌令郑匡济、成震龄，持平李根呈辞，执义徐宗燮未肃拜，持平韩启震上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谏院之官，引嫌退待，已至累日，尚未处置，事极未安。大司谏洪禹传牌招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司谏郑宅河，疏批已下，并即牌招，以为处置之地，何如？传曰，允。

○传于赵荣世曰，乙卯年中日试场基址移设誊录，入之。

○以庆尚左水使，以蔚山居良人金芿山等四名渰死事状启，传于李圣龙曰，渰死人，令本道恤典举行。

○朴圣辂，以礼曹言启曰，命下矣。殿讲时实录厅郞厅，入直一员外，依圣教原单子中改书以入，而殿讲被抄人员，虽在罢职，若付军职，则例以应讲书启，而今番各司举案中，无作散之类，带军职在京者，故初不得书入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宗庙改修都监郞厅，以都提调意启曰，庆德宫移安处所，既已始役矣。资政殿及浥和堂所设唐家御榻，掇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宗庙改修都监郎厅，以都提调意启曰，本都监一所，既已始役于庆德宫移安处矣。今日为始，郞厅监造官别省记，轮回入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潗，以义禁府言启曰，李献一、慎惟益、李宜著、朴弼夔、金岱、权寿凤、吕渭良、金洌、权賮、方禹珍、权授、李益馝、张晢、柳万增、李�等还囚事，允下矣。李宜著、朴弼夔、金岱、吕渭良、金洌、方禹珍、权授、李益馝、张晢、柳万增、李�等，今方待命，并即还囚，而李献一，下去京畿水原地，权賮，下去忠清道忠州地，慎惟益，因他罪才已发配，并发遣府书吏罗将拿来，权寿凤代奴呈状内，其上典，遭父丧，下去庆尚道丹城地云，依权賮例，过葬后还囚，何如？传曰，允。

○赵荣世，以兵曹言启曰，禁军等禄试射，今月初七日设行事，既已草记，允下矣。入直禁军等，依前例除标信出试后，还为入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近来纪纲解弛，人不畏法，阙内杂人，非不禁断，而视若寻常，全不遵行，至于举动及陪祭问安，凡干朝会时，各司下人，无数阑入于殿庭班行之间，闹扰喧聒于大内至近之地，朝仪之不肃，禁令之不行，诚极寒心。此实由于大小官员，滥率跟随之致，而若夫上司及名官之所带，则各门守门将士，不敢禁阑入，本曹结束吏卒，亦不敢执捉，一或纠禁，则故凭他事，责罚随至，至于堂下官，则除三司外，阙内无得前导事，前后受教，非不严明，而法久而颓，一例弁髦，国体所关，岂容如是？今若无别样申敕之道，则纷杂之弊，诚难禁戢。自今以后，一依前后受教，大小官员入阙时，数外跟随及三司外阙内前导，一倂严禁，而如有犯禁者，勿论诸上司、政院、三司，当该官员，自本曹入启，从重推考，阑入跟随，从重决棍，前导下人，依阑入例，一体施行之意，申明分付，何如？传曰，所启得宜，依此施行，而大抵阙内跟随，自大君，至于微官，各有定数，则岂行于只庶官乎？此不过所率之人，不用法令之致，诚可骇然也。

○又以兵曹言启曰，禁军秋冬等禄试射，定行于今月初六日事，启下矣。亲临文臣殿讲相值，今初七日退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司谏郑宅河上疏曰，伏以，言责之地，何等职任，而今日时势，亦何如耶？乱贼偃息于牖下，天诛不行于两观，《春秋》之大义扫地，国人之舆愤未泄。三司之上，讨复之论，阅月争执，天听愈邈，臣于春间一疏，尝以不得其言当去之义，仰陈于黈纩之下，伏想圣明，亦必记有之矣。虽然，昨日之肃命登对，齐声于讨罪之列者，岂有他哉？臣窃自比于古人所谓迟迟吾行，王庶几改之之意也，而亦何免于贪荣苟冒，不顾前言也哉？昨以僚台处置，天牌降临，而坐违严召，遽蒙只推。今于荐召之下，严畏分义，趋诣阙外，而若复扬扬呼唱，抗颜入台，则决无是理矣。臣又有私情之万万恳迫者。君臣，犹父子也，其何敢以猥屑，而自阻于仁爱之听哉？粤在辛壬之年，凶党得志，时事大变，臣挈家南下，苟保性命，及夫今春，起废于田庐之间，厕身于惩讨之列，旅寓荒凉，身势单孑，言不行、谏不听，而臣道亏矣，定省旷、音问疏，而子职缺矣。仰屋忧时之志，步月思家之情，交战于方寸之间，实亦同朝之所共怜也。日者臣父臣湜，作宰龙宫，辞陛赴任，而臣积月离违之馀，囚系犴狴，不得从往，方将俶装归觐之际，遽承除拜之命，仍值廷臣之请对，义重讨逆，未暇请由，徊徨闷蹙，进退俱难。伏乞圣明，特推孝理之政，亟赐镌削职名，俾得安意往觐，而仍令选部，勿复检举于台望，以为人臣失职者之戒，不胜幸甚。臣于乞免之章，不宜赘及他说，而目见近日时事，不胜隐忧浩叹，不避烦渎，略此附陈。臣闻古之贤人君子，立朝事君，不必以趋走承顺为恭，而以正名行道为先，人君之使臣也，亦不可专责以陈力就列，而莫贵于尊其道行其言也。反是，则虽处之以崇班，禄之以万锺，不过为虚礼文具而已，此孟子所以辞齐之十万，而蚳蛙之所以致为臣也。噫，近日廷臣之终岁不止，苦口力争之论，实出于明一世之义理，扶万古之纲常，则此其所秉执者，至重且大，而岂可与一时之随事争论，比而同之哉？今殿下欲令姑舍所学，而徒区区于簿书期会之末，传所谓𫍙𫍙之声音颜色，拒人于千里之外者，不幸近之，而不几于欲其入而闭之门乎？顾今右揆既已去国，左揆又将继之，殿下之国势，殆同失楫之舟，脱辐之舆，而莫知税驾于何所，臣诚太息长吁，不知所云，而岂非殿下之所当自反处也？臣既自划于言地，不当复有论列，而愚忠耿耿，不能自已，狂妄僭率，无所逃罪。臣无任惶陨战灼之至。bb答曰b，省疏具悉。予于近日事，岂𫍙𫍙然哉？尔其勿辞往来焉。

○副护军李箕镇上疏曰，伏以臣，冒控私恳，特蒙恩递，母子相持，感祝方深，忽于昨日昏黑之后，伏闻有文臣殿讲考官之命。臣当待晓诣阙，拜肃军衔，仍随诸臣之后，入参考讲之列，而第臣老母泄病，初非一时偶感之比，实有朝夕莫保之忧，夜来腹痛又加，全失眠睡，泻下不止，一倍奄奄，非臣在傍，无人救视，顷刻离舍，悔将何及？人情到此，他不暇计，敢此急治短疏，疾声哀吁于慈覆之下，伏乞天地父母，曲垂哀怜，亟赐变通，仍命重勘臣罪，以肃朝纲焉。臣章皇颠错，语无伦脊，尤增死罪。臣无任惶怖战恐之至。bb答曰b，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母病。

○持平韩启震上疏曰，伏以，君之于臣，犹父也。天虽高，人之所欲，必从之，父虽严，子之所愿，必许之。今臣有血恳至情，而不得自伸，则安得不呼吁于吾君之前乎？臣赋命奇衅，早失所怙，相依为命，只有老母，而气质素脆，宿疾已痼，年龄且高，衰耗特甚，每当寒暑之候，殆无宁健之日。臣若有曾参孝己之行，必不为一日离违之计也，只以新化之初，义难退处，旅食京邸，倏焉半载，子道已亏，人理难堪。盖臣自叨本职，拘于格例，不敢为擅便之计，五朔虚带，一未归省，默数睽离之日月，实臣平生之所无，妇人性偏，老慈情笃，陟屺瞻望，不但臣之念亲不置，倚闾朝暮，亦可想其思子为劳也。臣虽无状，粗识君臣之义分，奔走供职，不避夷险，是臣之所自期，而乡书每至，方寸自乱，岁华已暮，情事尤切，而新入台地，遽尔言私，又义之所不敢出，抑郁泯默，以度时月，忽于此际，得闻臣母感疾有日，饮食全却，转侧须人，病里思想，又添一证云。臣自闻此报，神魂飞越，意緖惝恍，殆不能自定，职名縻身，义难直遂，而寸刻留淹，情所未忍，玆不得不拜章径归，伏愿天地父母，特加矜怜，镌递臣职，俾伸至情，仍治臣罪，以严邦宪，不胜万幸。bb答曰b，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往护母病。

○行刑曹判书洪致中上疏曰，伏以臣，强策残骸，力疾供职，殆将一年矣。些少精力，销铄无馀，平居凛凛，常有垂尽之形，秋曹剧务，岂有一分堪任之望，而适值启覆迫头，推诿无所，不得不黾俛承命，晓夜犇走，宿病顿剧，床箦宛转之中，又差别云剑之任，预差有故，将无以变通，而深夜頉禀，亦有所不敢，忍死趋簉于侍卫之列，虚脱之气，重为晓寒所中，担舁还家，昏倒不省，急灌药物，堇得少甦，而寒热互作，肢节如束，膈烦头疼，呼吸短促，达宵狂叫，身不帖席，数日以来，痛势转加，兼以积火上炎，两耳全塞，咫尺对人，酬酢不通。此是积瘁所祟，非以一时偶感，假令赖天之幸，得不至于死亡，顾此聋聩之病，将未免为废疾之人，出而供仕，更无其路矣。刑狱烦剧之地，岂敢一日虚带，以益瘝旷之诛哉？况臣方忝叨春宫辅导之任，宾客之不得兼刑官，自古已然，历观前后居是任者，率皆辞递，莫或仍带，则旧规之不容废坠，亦明矣。除命之初，即宜援例控辞，而亲临虑囚，期日已急，有不暇陈章乞解，今则三覆既过，职事已毕，尤不可厌然仍冒。伏乞圣慈，曲赐谅察，先递臣刑官之任，所兼诸务，并行镌免，使得安意调治，以延残喘焉。且臣待罪西铨时，适值高岭佥使个满之窠，苦不得其人，武弁中，多以申万泰之履历久次为言，故臣固不识其何状，而果从众议，备拟受点，既已赴任矣，今闻万泰，以前任咸安时事，叙命尚未下云，臣诚不胜其惊骇。夫万泰之坐罢，在于臣未入铨之前，新当政席，固不暇究于前事，而该吏亦未及觉察，致有此大损政格之举，其触事昏谬之失，诚无以自解也。惶悚之极，并此露章自列，乞命亟罢万泰之职，收其所授新资，以惩冒赴之罪，亦愿治臣临政不察之愆，以励他人，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兼带宾客之任，卿辞如此，古例亦然，今姑许递，而申万泰事，一时做错，何必过嫌？且其人，果合边任，则特叙差除，已有旧例，新到边将，亦不可以此轻递，特叙仍任焉。卿其勿辞，调理行公。

○弼善李端章上疏曰，伏以，皇天降割，臣民无禄，五周之内，再罹如丧，痛深崩陨，悲缠率普，礼制有限，日月易得，练期倏过，岁色垂改。伏惟我圣上出天之孝，因心之友，追慕如新，哀陨何极？微末小臣，身伏圭荜，思结弓剑，驱策病躯，间关入城，仰瞻象魏，少伸情礼，癃疾之极，筋力殆尽，颠顿旅次，未即寻归，史局差郞，适及此际，不敢言病，忍死赴直，旧症越添，担舁出来，不意春坊新除之命，又出千万意虑之外，臣仰戴鸿私，俯谅蚁分，恍然如梦，疑若非真，惊惶震惕，莫省攸处也。臣曾在先朝，猥蒙拔擢之恩，滥厕收召之列，由是感激，妄一出脚，而目击时事，窃有痛惋于心者。贼镜鸱张，其势滔天，潜畜恶逆，公肆凶悖，而特一枝叶耳。惟时凤辉，为世柄用，不念倚毗之重，惟怀党比之私，臭味交合，言议相济，据在领袖，隐作骨子，盖顷年一疏，辞气喷薄，旨意阴狡，无伦不道之状，表里于奸贼，根柢于凶言，而人心陷溺，义理晦塞，不惟不非之，反若事业然，妄谓之树立，而传相推许，强延以声名，而私自期待，半世靡然，同声贤之，于是乎傲然自多，而以之驱胁，一时昂然，谁何而以之钳制众口？气焰张而熏灼莫遏之势成，权力重而纵恣无忌之习长，所揣摩行止者，出于贪权乐势，而惟意所欲，其较量去就者，归于慢君蔑义，而靡所不至，其流之祸，必至于国不为国，而将不知税驾之何所也。既已觑破其心术，则宜先逆折其奸萌，故非不知弊箄之莫救，绵力之难支，而愤不顾身，率尔下手，始假逊言而讥切之，终斥大何而历数之，则瞽言未售，骇机先挑，胁从之群咻沓至，血党之众镝丛集，惟加诬诋而自入于欺罔之科，徒事丑辱而秪露其厌掩之态，至于容疏悌启，而悖戾虚妄极矣。排摈屏黜，跳梁狺啮，必使无所容于斯世而后已，呼之为福，吸之成祸，举朝廷皆入于圈套之中，而莫敢矫其非，则臣之只手障流，亦云戅矣。狼狈归来，蛰伏谢绝，自不耐漆室之忧，而无复有当世之念矣，何幸圣明赫临，朝著肃清，新化日昇，万目快睹，我东方亿万年无疆之休，复肇于此，含生之类，莫不欣欣然鼓舞而爱戴，则如臣虮虱之微，遐远之贱，亦知钦仰圣德，而歌咏于畎亩之中，庶几少须臾无死，思见德化之盛，是何牵复之数，及此滓濊之馀，授以胄筵之官，任以讲肄之责，今当我邸下玉质尚冲，金声方振之日，苟非学术精深，才识明达者，无以当之。在昔范冲、朱震，为翊善，极天下之选，则如臣庸陋蔑裂者，曷足以副其望哉？且臣桑楡之齿，已过六旬，狗马之疾，殆近卄载，脚痹危痼，跬步犹艰，膈痰顽痞，少动辄喘，寻常举止，不得如意，周行出入，何能自力？神精从而消亡，蔑效卫翊之道，学识本自浅短，无望开导之功，则臣虽欲强策驽钝，冒昧承当，不亦羞当世，而辱朝廷乎？况臣本症，最怕寒节，闭户缩伏，尚多懔懔，尸居馀气，生意专没，咫尺天陛，末由秪肃恩命，瞻望宸极，惟有涕泪而已。玆敢不避猥屑，仰渎宸严，伏乞天地父母，察臣实情，怜臣危忱，亟许镌递所叨，俾得归死丘壑，以遂终始生成之泽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bb答曰b，省疏具悉。往事何嫌？尔勿过辞，从速察职。

○左议政闵镇远箚子曰，伏以，臣于去夜，伏承箚批，十行丝纶，勤勤恳恳，大要以追先朝之殊遇，念国事之多艰，责勉之、诲谕之。噫，此正说出臣今日情理也，臣秉烛伏读，一字一涕。顾念圣考之殊恩未报，殿下之眷顾冞隆，臣之情理，岂有一毫自疏之意哉？第父子主恩，君臣主义，义之所在，恩有所掩。从古名臣硕辅之引义求去者，岂其忱诚薄于君父而然哉？诚以爱君之心，进退无间，而去就之节，惟义是从故也。今臣冒居相职，几乎一年，而既不能辅嗣王以当道，弘大顺以讨贼，使伦彝斁败，义理晦塞，论其罪负，自知难逭。今若仰恃眷遇，自丧所守，徒区区于簿书之末，趋走之节，自以为大臣之职，止于此而已，则臣之一身廉隅，纵不足恤，其于国事何哉，其于四方之讥且笑，何哉？况臣服事肃庙，殆三十年矣。伏睹肃庙之为治也，所先务者，扶名义也，明是非也。到今忝在大臣之列，不能以肃庙之道，事殿下，而淟涊盘礴，不知自处，则圣考圣后在天之灵，必将崇降罪疾，臣恐报先帝忠陛下之道，在此而不在彼也。殿下以臣之退，自忧其孤立于上，此亦恐圣虑有未及思者矣。夫大义既明，伦纪既正，君臣父子之道，大明于世，率土之滨，咸戴圣功，则殿下何忧于孤立哉？不然而一世之人，不复知有伦常义理之重，而无所惮于疾视长上，则殿下虽有一二亲臣，朝夕列侍于左右，其为孤立，将日甚矣，岂不尤可惧哉？执滞之性，迷不知反，徒辱恩数，不得秪奉，臣罪至此，尤无所逃。伏乞圣明，俯加谅察，亟递臣职，仍治臣罪，以幸国事，以安贱分焉。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日昨箚批，罄悉心腹，而及观卿箚，大违所料，自愧诚浅，夫复何喩？然今卿引入，予终以为过矣。虽日上十箚，断无勉副之理，而一日二日，徒使国事泮涣，言念及此，丙枕奚安？自古庭请伏阁何限，而未闻以此，大臣如是决退者矣。况昨夕请对，今朝寻单，于卿重去就之义，其何如哉？予虽诚薄，今至于卿，敦勉乃已。以卿体国之诚，何不谅此，而如是困我耶？卿其体予如渴之意，亟断来章，安心勿辞，即日偕来，庸副至望。仍传曰，此批答，使偕来史官传谕。

○掌令成震龄上疏曰，伏以臣，忝叨宪职，已逾旬望，碌碌随行，无所论列，只是讨复大义，即今日人心之所同，故臣亦从诸臣之后，略效沐浴之忱，而微诚未格，天听逾邈。臣恐若此不已，彝伦斁而天理灭，国之丧亡无日矣，臣窃痛心焉。然臣伏闻前后筵教，未尝以诸贼为非逆，而日昨又以知其是非，而只是靳允为教。臣愚以为，所谓是者，乃今日请讨之论，而所谓非者，即向来凶逆之徒也。殿下知凶徒之为非，请讨之为是，则其所以靳允者，抑何事耶？此臣所以仰请其所以然之故，而卒未蒙明白开谕，臣实睯然也。然殿下又以今日予心，犹前日之心为教。臣于此，亦有以仰揣殿下所以靳允之意，仍欲毕陈愚见，而臣言语拙涩，咫尺天威，无以自尽，故遂泯默以退，而耿耿衷情，终不能自已，请以其未达之怀，冒死而陈之。臣之妄意，盖谓殿下前日之心，即所谓泰然之心，而今日之心，亦是心也。然臣窃恐殿下泰然心中，有许多病根藏在也。盖此心之体，本自虚明，如鉴之空，如衡之平，而及其事至物来，当喜而喜，当怒而怒，如鉴之妍丑毕照，如衡之轻重不差，无一毫私意造作者，真所谓泰然之心也。夫贼辉一疏，阴凶情节，毕露无馀，则见其疏者，虽在千万世之后，亦必张目竖发，奋然而怒矣。今以殿下鉴空衡平之心，必不至以丑为妍，以重为轻，则殿下春邸初疏之时，即此真心之发见，而不可以私怒论者也。然，辉贼之计，专在于谋危殿下，故殿下反虑此心之或出于私，而不知其当怒而怒，则虽事关自己，亦是天理，而非私意也。故遂百般排遣此心，而欲为泰然。臣固知殿下之心，泰然则泰然，而窃恐这个泰然，或非天理之正也。呜呼，自古乱臣贼子，孰有不关于其君父之身，而为其君父者，讨而诛之，天下后世，亦不谓之出于私怒者何哉？诚以其悖天伦逆人理，天下之所共诛，而吾之所以怒之者，以可怒之在彼故也。七情之面貌不同，而其中各有公私。公私之别，诚为难辨，而苟自反于心，而思吾之所以喜之怒之者，非天下之所同然，则是私也，果天下之所同然，则是公也。臣未知殿下，以谋危国本之贼，为天下之所当共怒耶？抑以为一人之所当独怒耶？苟天下之所当共怒，而殿下独不之怒，迟回隐忍，终始曲贷，宁拂一国公共之论，而欲成吾含弘广大之名也，则是乃所谓私意，而其流之害，岂止于一凤辉之幸逭天诛也哉？至于辉外诸贼之并稽严诛，虽未必出于疑其为私怒，而殿下既于天理极处，犹未能分晓，徒知春生之为天理，不知秋杀之亦为天理，故遂于春生秋杀之中，各取其半，以求为荡平之道，殿下之用心，其亦劳矣。夫所谓荡平者，诚帝王之盛节，然说荡平之道者，莫详于洪范一篇，而其所以为荡平之道者，亦不过曰向用五福，威用六极，赏善罚恶，各极其至，而使天下之人，有以会其有极而已。盖天地之间，只是一个天理，而顺乎此者为善，逆乎此者为恶，王者，必能赏其善，而无一毫之慢忽，罚其恶，而无一毫之容贷然后，人皆知为善之必福，为恶之必祸，而渐归于大中至正之极矣。一自汉儒训极为中之后，世主多以含胡苟且，不分善恶，为荡平之道，卒至于是非颠倒，诛赏贸乱，而祸败随之，唐德宗、宋徽宗之以建中为号，而自取乱亡者，盖以此也。若此者，尚何荡平之可论哉？盖诛赏必严者，荡平之实也，善恶无分者，荡平之似也。今殿下，欲为荡平之道，而反以似乎荡平者，为真荡平也，此个意思，常横在于虚明应物之地，故虽知诸贼之罪重恶极，无复可议，而一倂诛之，惟恐伤吾所谓荡平之道也。此所以终始固执，力拒群请而不之恤者也。舜典象刑之说，或者以为上古，惟有肉刑，舜不忍民之斩戮，而始为流为赎，朱子力辨之，以为若此，则是舜之心，乃独不忍于杀伤淫盗之凶贼，而反忍于见杀见伤，为所侵犯之良民也。圣人之心，其不如是之偏倚，而失其正，明矣。今日诸贼之罪，上关宗社，其所侵犯，至及不忍言之地，则此乃万万有倍于杀伤淫盗之类，而反曲加容贷，而不之诛，臣恐殿下所谓荡平者，乃是偏倚，失其正之尤者也。近日庭臣讨贼之请，声罪非不严正，陈义非不明白，而但不本之于殿下之一心，故殿下之心，无以开悟而听之，一向浼浼也。臣愚，窃不自量，妄欲求圣心之所在，而有以少效愚忠，故累次登筵，尝因儒臣之言，仰请殿下予有所执之意，又因五贼减死之教，仰请其减死之由，而日昨，又请辉事靳允之所以然，殿下虽不赐明教，而臣反复思惟，以为圣心所在，必不过如上所陈，故玆敢冒𫓧钺之诛，而极言之，狂妄僭越，无所逃罪，然殿下傥赐恕谅，而试于夜气清明之际，静而思之，以求其喜怒公私之别，而知善善恶恶之极为荡平，宽缓姑息之政，非荡平，则彼辉与诸贼之诛，亦岂复待群臣之言哉？臣于筵中，又见大臣缕缕乞免，而其翌日，果寻辞单。臣未知以大臣忘身徇国之诚，何其果于决退如是也？无乃以其一身独贤，劳悴成病而然耶？抑其不然而有甚不得已者耶？臣窃观大臣平日苦心血诚，都在于讨复一事，盖乱贼不讨，则纲常坏，纲常坏，则庶事无一可为，而国势去矣。是故，今日为国之务，莫如先正纲常，欲正纲常，莫如先讨乱贼，此其先后缓急之序，理固然也。噫，近来天变见于上，物妖作于下，民心未定，讹言屡兴，饥馑荐臻，赤子流离，夫大臣，亦岂不此之为虑，而顾汲汲于彼哉？诚以惩讨不行，虽有伊尹、周公之贤，亦无以为国也。今殿下礼遇大臣，非不至矣，而顾不肯用其言，尚使乱贼，偃息于覆载之间，大臣虽欲尽心竭力，以做国事，亦无着手处，此领右两相所以相继引退者，则今者左揆之乞免，其亦必以此耳。臣伏见殿下所以勉出者，拔出常例，辞旨勤恳，则人孰不曰必有以回其遐心，而臣愚，独以为未也。何者？殿下每接臣僚，必以诚意二字，眷眷勉励，则其所以待大臣者，亦必以诚矣。然前日两大臣之决归者，盖以讨复之义未伸，则殿下亦必知其不为讨复，彼必不起矣。殿下若欲诚心起之，则必不久靳王章，以拒其复进之路，而顾且固守其曲贷凶贼之初心，史官络绎，十数敦勉，而终无一言示其改悟之意，是殿下所以勉起大臣者，实非出于至诚，而终归于文具而已。彼大臣者，亦安肯为殿下虚礼而来哉？今殿下，诚能翻然悔悟，亟举惩讨之典，则臣知诸贼，今日伏法，左揆明日复出，先去两相，亦将次第应命矣。殿下之国事，岂不庶几矣乎？臣又于大司谏洪禹传之疏，有所慨然者，仍敢附陈焉。今日讨贼之论，乃一国之所公共，而闾巷愚夫，亦且扼腕思奋，则凡为殿下臣子者，孰敢有怀私而曲避者哉？然国家之贼，义虽可以灭亲，而诛讨之举，苟不必身亲为之然后，可为，则其不欲自吾手犯之者，亦人情之所难免也。今乃不恕其情，而以不畏公议，不重讨复等说，一倂勒加，此已过矣。国家之待台阁，体例甚重，故台谏之犯禁者，亦必先递其职然后，乃下狱，其意，槩可知矣。查出二字，乃施之于庶官吏胥之有罪者，而今遽施之于台阁，今日台阁，岂不辱哉？至于前正言闵应洙事，锡三之疏，虽极巧惨，而既异恶逆，还收之请，已至累月，而亦终靳允。目今元恶大憝，尚未伏法，而又以此事，一向撕捱，徒使天听支离，则姑舍此微奸细慝，而专意于首恶，亦一道也。不然，则彼一同僚之去就，何关于谏臣，而反为之停此不当停之启耶？臣试观应洙之为人，雅静纯固，决非有些挟杂者，而乃以不韪之目，公然加之，无少顾籍，不亦异乎？即今大论方张，三司之臣，不可不备员，则其中设有可言之过失，亦当姑且容忍，以为齐心并力，必伸天讨之计，而以禹传襞积忧懑之心，不此之思，抑又何哉？禹传，既无应避之嫌，且无难强之疾，而累次筵对，一不同参，只以一疏，草草塞责，而其所做得，不过起一闹端而已，则臣恐不重讨复之责，将不暇责于人也。今日大义未伸，鼎席皆空，百僚亦莫有固志，则臣虽淟涊，亦何敢独为扬扬于荣途，而眷眷微忠，犹冀天心之感悟，忘其烦猥，而罄竭所蕴至此，此亦臣一言决去就之意也。惟殿下，哀怜而裁择焉。bb答曰b，省疏具悉。近日事，虽不多言，予岂不知，而疏末事，尔言是矣。大臣敦勉，尔虽曰虚礼，予则异志之事，假借应诺，谓实不诚也。

○掌令郑匡济上疏曰，伏以，臣之情势病状，实难复厕于已试蔑效之地，而只缘恩数隆深，惩讨方急，唐突承命，黾勉随行，登对力请，诣台论启，非止一再，而言辞拙讷，诚意浅薄，不能少槪圣心，快伸大义，至使凶贼，尚今偃息于覆载之间，王纲职此而坏了，人心由是而拂郁。自古有国家者，何尝有乱逆未讨，名义未伸，而能国其国者哉？静思其由，此莫非如臣无状，忝居言地，不称其职之致，臣何颜面，更就台列，徒招一世之讥议乎？古语曰，有言责者不得其言则去，正为臣今日准备bb语b也。伏乞圣明，俯谅情迹，亟许镌削，以为人臣旷职者之戒，不胜万幸。臣方急于丐免，岂可以言责自居，复有所论列，而区区忧慨之忱，出于秉彝，敢将前席未尽之怀，略此复陈于辞疏之末，惟圣明，澄省焉。夫人臣之所难容于天地之间者，莫过于逆，而今日之负此罪名者，或止于栫棘，或止于流配，厥或诿之于已故，而无追刑之事，厥或疏之于旱馀，而有还配之举，若是而尚可谓惩恶而讨罪耶？如使此辈，果无负犯云尔，则不必栫棘而流配，又不必追削而还配，直将置之肆赦之科，可也，若曰，果有负犯云尔，则岂可栫棘流配而止哉，亦岂可追削还配而止哉？固宜勘正其罪，明视四方，断之以罔赦之律，可也。噫，凶肚逆肠，路人皆知，奸情慝态，十目所视，则其干名犯义之罪，固已殿下之所洞烛，而犹且隐忍不决，迁就至此，大臣之陈达，前后不允，三司之论启，终始牢执，将此无伦无义不忠不臣之徒，视以有罪无罪之间，尚持欲从未从之疑，舆情之愤惋，固也，国言之喧腾，宜矣。噫，恶逆之罪，既干于三尺之典，则三尺之典，乃祖宗之常法，殿下虽欲私之而低昂，其可得乎？且以讨逆之事，付诸三司之教，大哉王言，不啻丁宁，而阅月争执，兪音尚閟，未知殿下，欲使三司，徒费辞说而已耶？臣窃慨然，继之以㦖郁也。呜呼，殿下，我东之圣主，今日，殿下之盛时，君臣相遇，千载一时，上自大臣，下至百司，孰不欲愿忠效义，做得清明之治，而特以国贼未讨，君诬未雪。只此一事，未得处分，则庶事百为，实无着手之地。惟其如是也，故首相之丐闲，右揆之寻乡，其他重臣宰臣之屏迹山野，无意职事者，盖莫不皆由于此，而至于左相，以乔木世家，蒙累朝不世之恩，其丹心血忱，迥出常伦，生逢圣君，不忍便诀，独居廊庙，尽瘁王家，岂有他哉？盖欲至诚开导，庶几回天，日昨筵对，罄尽悃愊，而苦口终夕，竟靳一兪，今玆辞单，亦岂无所自而发也？殿下于此凶贼，何其容贷之若是，至使大臣，不安其席，相继退出？当此艰虞溢目，国势岌嶪之日，鼎席俱空，倚毗无人，臣未知今日国事，其将税驾于何等地耶？仰惟圣明，亦尝念及于此，诚心敦谕，非不勤挚，而臣则以为此特虚礼而已，文具而已。其所以决意乞退，初出于不用其言，则今玆召还之道，亦岂有外于亟用其言，而惟殿下，不用其言，徒欲其造朝，则不几近于欲其入而闭其门者乎？虽使命联翩，圣旨谆恳，必无幡然改图之理。伏愿殿下，勿以虚礼加之，文具施之，惟以用其言，为今日第一义，廓挥乾断，快伸王章，则伦常既晦而复明，纲纪已坠而更振，大小臣僚，莫不奔走职事，共赞化理，夫岂有一毫求退之意哉？且臣于近日数件之弊，有不敢终默者，更此烦渎焉。夫所谓防纳者，各衙门所用杂物，例有贸用之事，而所授之价，定式颇优，以此之故，请嘱纷纭，甚至于衙门所用物件，虽至不匮，而牵于请嘱，不得不数外贩贸，使莫重公家之物，未免浪费之归，此莫非奔竞之徒，夤缘图得之致也，可胜叹哉？窃念都下市井之民，责应甚多，不能支堪。自今以后，凡诸防纳之物，量其容入之数，责纳于各肆，一依定式给价取用，则多门请托之弊，可以永杜，市民劳苦之叹，可以少纾，古所谓根本理宜优者，正指此等事而发也。且朝家，每以白骨征布为忧，百歧筹度，未得其宜，至有游户布、结口钱之议，此法若行，则举国离心，其害反甚，岂不大可惧哉？臣以谓此则决不可行也，而抑有一策可以稍救者，今若守令得其人，则庶有周旋方便之道矣。各邑下吏之奉足，院舍之募入，土豪之漏户，富民之谋免，诸道监兵营防镇，冒属军官，收布浪用之类，一倂搜括，以充逃故，则死者何至于侵征，邻保何患于蔓及乎？宜使各邑守令依此举行，责以实效，而若有如前征布于死亡邻族之举，当该守令，施以禁锢之律，则不过数年，此弊自革，伏愿殿下，裁察焉。bb答曰b，省疏具悉。首陈事，已谕于他台之批矣。疏末附陈事，尔言是矣。依此申饬，而良役充定事，已有朝家之议者。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执义徐宗燮上疏曰，伏以臣，至愚极陋，百无肖似，而恩除相续，涯分太越，臣诚感激自倍。固当有命辄谢，少效奔走之劳，以图万一之酬，而迺者谏长之疏，盛论三司中引疏族之嫌，曲避台启者之非，至请查出罢职。臣于是，窃不胜瞿然悚恧之至。臣之前此再叨薇垣也，或旋移馆职，或因病即递，固无因仍行公之暇，而若其难进之端，实缘前启中贼镜疏下一人，即臣同姓缌服之亲故也。噫，臣虽无状，岂不知公体之至严且重，大论之不可不参？顾念台阁之上，无故者甚多，既不至于乏人，而臣之独阻末议，不啻九牛之亡一毛，臣亦得以自伸其区区一家之谊，则于公于私，两无所妨。况缌服，非踈族之伦，极律，非薄罚之比也耶？然而既是法外之嫌，则律以直截，道理亦不能无歉，故臣之前后忝居台职也，不敢唐突自列，只自隐之于心而已，今者司直之论，果如是严截，臣何敢坐待查出，而厌然自掩，不为之一暴也？虽系冗官散秩，既被重弹，则在所当免。况此亚宪之职，何等责任，而在臣之义，亦岂可怵迫人言，遽变所守以徇之哉？其不可一刻仍冒之状，于此益较然矣。玆敢疾声控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亟行镌罢，以谢公议，以安私分，不胜万幸。bb答曰b，省疏具悉。谏长疏语，予亦谓过。尔其勿辞察职。

○乙巳十二月初六日，上御进修堂。专经文臣亲临殿讲入侍时，试官吏曹判书李宜显，左参赞李秉常，兵曹参判李裕民，护军李凤翼，副应教李显禄，文学韩德全，兵曹正郞韩颐朝，行都承旨金取鲁，右承旨朴圣辂，左副承旨赵荣世，右副承旨李潗，同副承旨李圣龙，假注书闵亨洙、金寿锡，记事官朴弼贤、韩显謩。奉常主簿金象三，易不，司书申处洙，易不，直讲郑泰周，易不，典籍金兑和，易略，典籍李奎徽，易纯通，典籍洪受龟，易通，校检李汉东，易不，学谕玄凤渐，易纯通，修撰徐宗伋，礼不，校理李秉泰，礼不，副校理黄梓，书粗，兵曹正郞李光远，诗不，待教赵明泽，诗粗，西学训导朴尚征，诗粗。殿讲罢后，上命兵曹正郞韩颐朝，为暗行御史。上命朴圣辂曰，朝家非不轸恤民隐，而为字牧者，不为奉行，则实无轸恤之本意。今日御史之遣，盖欲廉问臧否，而外方人心巧诈，守令之治不治，不能明知，今番则各别廉问之意，言送御史。李宜显所启，礼曹以倭书契事，草记，请令庙堂禀处。大臣以其事急，使臣与左参赞李秉常，陈禀于榻前，故敢达矣。岛主若有以庶承嫡之事，则我国，曾有致庆之事，而以嫡传承，则无致庆之例矣。今番岛主，以嫡传承，而欲使我国致庆，今若许之，则系是无前之规，极涉重难。大臣之意，亦颇以许之为难，不可不禀裁于上前而处之，故令臣等仰禀矣。秉常曰，以庶承嫡，则致庆，以嫡传承，则无致庆者，虽未知何据，而无前之规，不可轻许，故大臣，令臣等禀以处矣。上曰，倭人，凡于相争之事，必得请乃已。今虽防塞，毕竟不得不许，则宁不如初即顺许之为无弊。诸意何如？宜显曰，大臣之意，固以为重难，而洪致中，曾使倭国，备谙倭情，亦以为倭人，必将得请乃已，终当勉许，而初头则事系创新，不可直为许施云矣。秉常曰，姑为据例争执，毕竟以示黾勉听从之意则，可也，前例所无，决不可无一言许施矣。训别之初不防塞，殊甚可骇。更加各别严敕，使之某条防塞，恐为得宜矣。上曰，大臣诸臣之意如此，姑勿许之，严敕训别，使之防塞，可也。宜显曰，草记末端，有他馀条件，并令庙堂禀处之语，而此则非系紧急，故今不并禀矣。上曰，何事耶？秉常曰，此乃岛主改名书契受送，及改名图书成送事也。改名书契之受送，既有前例，既已改名，则图书改送，亦似无妨，而此则大臣，既无送言之事，故不为禀定矣。上曰，事非大段，且系边情，不必迟待，依所达，书契受上，图书改送，可也。〈举条〉谢恩正使西平君桡所启，小臣猥膺专对之命，出疆之期不远，而有急时变通事，敢此仰达矣。各邑所送求请，名存实无，虽甚无形，然其物种则具备，故仅仅成样，而至于今番行期甚迫，自朝家变通，有令惠厅，京盘缠备给之事矣。所谓京盘缠，自古及今，必以从贵上下者，乃所以重使事也。即今惠厅蓄储匮乏，累度往复，实无以钱上下之路，势将以木代给云，而即今木价甚贱，几乎太半落本，将未免大段狼狈，诚为闷迫。所谓京盘缠，乃彼人所给礼单所贸之需也，礼单物种，多至五十馀种，而其中壮白纸，亦至二十馀块，其他银妆刀、银烟竹等应备之物，极为浩多，以其所受之木，实无措备之势，到此地头，他无善策。惠厅，如或无储，则曾前，亦有赈厅、司仆各军门中，推移代给，随入还报之例，而于惠厅，则元无所损。今亦依前例，以他衙门所储，推移上下之意，分付惠厅，以为成样之地，何如？事当与副使臣金有庆，同为陈达，而金有庆，方遭台臣疏斥，情势难安，行公无期，行期渐迫，不得已与副使相议，且与大臣往复，则亦以为使臣陈达变通，为宜，故仰达矣。上曰，大臣之意如此，专对之行亦重，依所达为之事，分付，可也。〈举条〉文学韩德全所启，臣有所怀敢达矣。海西弊瘼，略具于别单中，而其中军役变通事，上教不啻勤恳，故臣别为措画，欲为一分救弊之计，遂为除出监兵营所属，及各其邑军官、额外校生、各宫房各军门募军之属，充塡一道逃老故之代，庶得少减征族之弊，此则窃想已经睿览矣。两营及各邑所管，皆已往复商议，而区划者，别无他虑，而至于各宫房各军门所管募军，则似或有頉禀之事，必须自上别为判下然后，始无后弊矣。上曰，方欲下问而未及矣。逃老故充代之由，已于别单见之矣。此等变通，虽善，外方，例多不即举行，故终至无效者居多。自庙堂商确，今番则各别申敕于该道，可也。德全曰，非但本道之缓于举行，各宫房军门所属募军，多数汰定，此后必有更为争执之弊。此一节，自上别为判下，恐为宜矣。上曰，亦自庙堂商议，各别申敕，可也。上曰，此外如有所怀，更为陈达。德全曰，海西一道，已作弃地，通一道无一学问之士，文士亦绝稀，间间称以科儒者，亦不成貌样。此为第一可闷之事，故已为详载于别单中，而小臣之意，则别为分付道臣，惟以主张文教，为急先之务，使一道为士者，有所感发兴起，为宜矣。上曰，文教之不振，亦于别单见之矣。所陈之语甚好，议于庙堂，亦为申敕道臣，可也。德全曰，本道民生，最为困苦，而沿海一带，尤为荒凉，如康翎等邑，陈废之地，一望无际，人烟稀少，里落绝无，或行穷一日，不见一村。如许等邑，自朝廷，特加轸恤然后，庶有还集之望矣。上曰，此则为字牧者，不能抚存安集之致也。依所达亦为分付道臣，别样轸恤，可也。德全曰，即今朝廷之必欲变通良役者，特以二匹之役，民间亦竭力备纳，终至于不堪离散之故也。海西沿海之邑，有司饔院渔夫之役，每一名岁纳，至于银三两之多。役之遍重，莫过于此，而渔夫辈，或不能直纳于京中，则居中防纳者，归责三十两钱于渔夫，尤为无理，故浦民，一入此役，举至罢散流离，所见极其惨怜。此等苦重之役，若不及时变通，则海边残民，实无保存之望矣。上曰，此亦在于别单中矣。本院与庙堂，相议变通，而中间作弊之事，亦为严禁，可也。德全曰，可疑之事，更加商确无妨，而此役之当为变通，少无所疑，不必更问于本院，自上直为判下，为宜矣。朴圣辂曰，臣亦尝奉命，廉察此道，渔夫之役，极其矜㦖。文学所达，皆是实状，别为分付变通，为宜矣。上曰，厨院堂上，今方入侍，此弊知之乎？左参赞李秉常曰，臣亦待罪本院，而实不知渔夫为役之苦重至此也。此等公事，提调似当知之矣。上曰，本来身役如是耶？提调西平君桡曰，渔夫所纳，果是银子三两，而此则与军布、闲丁身役有异矣。所谓厨院渔夫，持船往来，终身为业，而诸宫家、各衙门、各军门，不敢侵渔，则一年三两之税，谓之太少则，可也，谓之过多，则臣未知其得当也。臣意则以为决不可猝然蠲减矣。至于居中防纳事，似是下辈弄奸之弊，而臣则未知其曲折矣。德全曰，良役之类，亦一年纳布一次，而犹以为难堪，自朝家，积年讲究，必欲减除而后已，今当论其所征之多少而已，不必以一年为言矣。金取鲁曰，渔夫，既有船只，为其生业，似不可与陆民苦役，比而论之矣。德全曰，陆民农业之利，岂下于一只船所收，而今以渔采之利，谓胜于陆民，有不可知矣。上曰，既有船只，渔采为业，则似与陆民有异，而本院，与庙堂相议变通，可也。〈举条〉上曰，兵曹摠府堂上，今方入侍，顷日中日处所看审，则形势果何如耶？都摠管海兴君橿曰，朝者草记入之，而阙内则无可合之处矣。参知兪拓基曰，中日处所，详细尺量，则自旧址稍下数三十步，犹可开场，而比前基址，无甚相远。自东至西，则步数不准，矢镞炮丸，当落于宫城外闾阎之间。若自大报坛门前，向南开场，则步数虽远，而矢道直向于大内墙外，决不可为，且坛门前发矢，亦似未安，故所以有变通之请矣。上曰，乙卯年，则因何事，出外试射耶？拓基曰，其时时御所，未知何阙，而阙内方奉两魂殿，故以逼近于魂殿，初移于神武门外，旋行于慕华馆云矣。即今御所最近，莫如北营，移设于此处，似好矣。上曰，予意正欲移设于北营，故所以下问矣。东朝每以凡事有弊轸念。今以近于东朝之故，移设于神武，慕华，则军兵往来之际，不无弊端，东朝必以为不可行矣。训将方入侍，北营，无他不便之端耶？训将张鹏翼曰，北营便当，移设为好矣。上曰，若然则移设于北营，可也。康熙五十一年正月日记，殿讲罢后，即为取来事，榻前下教。文臣讲官中，称病不进人员，至于四人之多。虽未知事故之如何，而亲临殿讲，事体自别，不可以循例罢职而止，并拿推事，榻前下教。左承旨申昉只推，更为牌招事，榻前下教。诸臣退出，日已初更矣。

12月7日

行都承旨金取鲁〈坐〉。左承旨洪好人〈未肃拜〉。右承旨朴圣辂〈坐〉。左副承旨赵荣世〈坐直〉。右副承旨李潗〈坐〉。同副承旨李圣龙〈坐直〉。注书宋秀衡〈病〉一员未差。假注书闵亨洙〈仕〉金寿锡〈仕直〉。事变假注书尹得和〈病〉。

○上御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未时，太白见于巳地。

○中宫殿诞日后，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世子宫，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中宫殿，政院、玉堂单子问安。答曰，知道。中宫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赵荣世，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日次，而中宫殿诞日相值，事当頉禀，而昨日筵中，既承以出番初日，试才于北营之教，则今日似不必举论，而此后依圣教，每初日禀启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中日基址，兵曹、摠府，商量移设事，命下矣。臣等，昨与兵曹入直堂上，进去永肃门外，自东至西，步数与形址看审尺量，则非但步数之不及，矢镞炮丸，将落于宫墙外闾阎之间，大报坛门外，自北至南，则步数准否，姑舍勿论，地形矢道，大段难便，决不可设，而此外他无可设之处。取考本府誊录，则曾在肃庙朝乙卯年间，有中日处所，移设于神武门外之教，旋因筵臣所达，更设于慕华馆矣。即今时御所，则既无可合移设之处，似当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昨日殿讲时，已为下教矣。

○备忘记，传于李圣龙曰，专经文臣亲临殿讲时，居首典籍李奎徽，学谕玄凤渐，各熟马一匹，之次典籍洪受龟，半熟马一匹赐给。

○传于赵荣世曰，中日北营设行事，昨已下教矣。东朝闻此移设之言，以为此处，中日已久，而自大内，亦不至近。且移设新处之际，似不无弊端，岂时御所之稍近，不设于自古已行之处乎？勿为移设事有教。大抵当初下教，因其心有所未安，而慈教之轸念如此，何不奉承，以光德意乎？依前设行事，分付摠府。

○李潗启曰，正言尹涉，献纳李瑜，引避退待，已至多日，尚未处置，事甚未安。大司谏洪禹传，司谏郑宅河，并即牌招，以为处置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司谏郑宅河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潗曰，推考传旨捧入。

○赵荣世启曰，谏院引避之官，已过累日，不得处置，事极未安，而大司谏洪禹传，司谏郑宅河，镇日违牌，无意行公。所当更请牌招，而日势已暮，待明朝并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传于李潗曰，史官一员待命，骑马三匹立之，卜马二匹立之。

○传于李潗曰，壬辰二月、三月日记入之。

○传于李潗曰，归厚署板材一部，择送于内需寺事，言于该曹。

○赵荣世启曰，行兵曹判书赵道彬，汉城府判尹李潗，累次特招之下，终不应命，揆以事体，殊甚未安，且本兵及京兆，机务积滞，委属可虑，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书李宜显进，参判金有庆病，参议洪铉辅进，同副承旨李圣龙进。

○吏批启曰，工曹判书，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政府西壁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行西阳令熳，行密山副令㯓，今陞明义，而未经都正矣。未经都正者封君一款，禀旨举行事，曾有定夺，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特为封君。

○以洪好人为承旨，以申鲁为正言，以李敬臣为工曹佐郞，以郑再春为礼曹正郞，以朴弼正为宗簿正，以尹世显为掌乐佥正，以郑震垕为典籍，以李度远为兼说书，以徐命勲为司瓮主簿[司饔主簿]，以赵文命为庆州府尹，以李震亨为遂安郡守，以许憛为兔山县监，以金世宽为长连县监，以权𢢜为工曹判书。濬源殿参奉韩师益，敬陵参奉赵尚纯，相换。以申思喆为左宾客，以朴周新为穆陵参奉，以卞观夏为恭陵参奉，以尹潝为徽陵参奉。西阳君熳，密山君㯓，封君事承传。左承旨洪好人。

○兵批，行判书赵道彬病，参判李裕民病，参议庆圣会病，参知兪拓基进，左副承旨赵荣世进。副司果李喜聃，副司正尹汲单付。

○事变假注书尹汲出仕代，以尹得和为之。

○李圣龙，以吏曹言启曰，宗庙改修都监入直省记，自昨日书入，而既有宗庙二字，事体至重，不可书之于元省记之末端，故以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右议政李观命去十一月、今十二月两朔禄俸，令仓官更为输送于果川瓮村里所住处矣。即接广兴仓所报则以为，圣训有之，可以取，可以无取，取，伤义。况今禄俸，既知其决不可受，而迫于严命，黾勉冒受，则忘廉害义，当复如何？百尔思量，终不敢祗承，席稿私次，只俟𫓧钺之诛云，禄俸又不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输送。

○李潗，以义禁府言启曰，权知承文院副正字金权、金汴光、赵鏛、南渭老等拿推事，传旨启下矣。金权、赵鏛、南渭老，今方待命，拿囚，金汴光，忠清道槐山地下去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知道。金汴光，与在京者有异，分拣。

○李圣龙启曰，黄海道暗行御史书启，吏曹启目判付中，李景说，令该府，一体拿问事，命下，而元公事，自吏曹移送禁府举行，故表里谕书，传旨则捧入，而拿问传旨，不为捧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砺山君枋卒逝单子，传于李潗曰，顷于馆所，才见入侍，而意外卒逝之单遽至，惊悼之怀曷谕？且守陵三年之功，岂可不念？丧葬祭需，担持造墓等军，依瀛昌君例题给事，分付该曹、该道，禄俸，亦限三年仍给，以表予意。

○李潗启曰，即者检阅韩显謩，以亲病，陈疏径出，原疏才已捧入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者检阅朴弼贤，以下番翰林韩显謩径出，称以坠落馆规，又为投疏径出，原疏才已退却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史局重地，不可暂旷，奉教李度远，待教赵明泽，检阅朴弼贤，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持平李根启曰，请疏下五贼并命亟正邦刑。〈措辞见上〉请亟举世良孥籍之典。〈措辞见上〉请远窜罪人沈檀亟令王府拿鞫严问。〈措辞见上〉请知事沈寿贤绝岛安置。〈措辞见上〉请还收时龙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处断。〈措辞见上〉请还寝李森等安置窜配之命，更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措辞见上〉宁海处绞事。〈措辞见上〉答府曰，勿烦。

○江原监司李万稷上疏曰，伏以臣，昏庸溺职之状，前日祈免之章，已悉无馀，而圣度涵贷，尚置藩臣之列，感激洪私，策励朽钝，欲报万一，而衰病日痼，触事愦愦，蹲冒至今，一味惶蹙矣。即伏见黄肠敬差官沈一羲状启草本，则以归厚署板子勿禁关文反贴事，目之以蒙然，而至有当该监司警责之请。臣于此，不胜瞿然悚惕之至。其中今年五月日反关，即臣到任初所成给者也。盖其时差人朴彭龄等，以归厚署公移来付，而其关辞，即内用不足，将至生事，封山外依例勿禁之意也。臣取考前例，则戊子启下事目内，若非监营反关，勿许商贾之入山者，明有定式，而本道反贴，非今创始之事，故臣徒知内用所需，有不可任自防塞，而亦曾不念及于他，果为循例反贴，亦以禁山外贸取之意，措辞严饬矣。今此敬差官沈一义，巡检查治之际，板商辈，借此作奸之迹，皆已钩得，事之发觉，适在今日，则其敢诿之于臣反关前事，而独免蒙然之失乎？第其状闻中，抑有不复深究委折者，苟出于私商辈，图出公文者，则其言似矣，而此为内用之板，委送差人，则臣岂预料意外之事，并禁封外之山乎？若自朝家，防禁归厚署之贸斫则已，为道臣者，既见国用之公文，而其可挥斥之耶？盖此诸山之童濯，职由于凭公作奸之弊，臣亦深虑乎此，久欲状请变通，而识虑浅短，未得长策，因循至此，亦安得辞其责乎？臣既在举劾之中，固宜恭俟早晩勘处，而在臣私义，亦不敢一刻晏然于职次，不避猥越，径先露章自列，臣尤死罪。伏乞圣明，亟削臣所带之职，仍治臣疏漏之罪，以励日后，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察任。

○检阅韩显謩上疏曰，伏以臣于前月，为省祖父，下往星州牧，旋闻新除有命，驲召继降，不敢迟留，即为发行，触冒冰雪，寸寸前进，三昨之夕，始得来伏私次，而病惫殊甚，未能即肃，方用惶蹙，严召之命，又辱此际，不得不扶舁入谢，仍为就直矣。昨日入侍退出之后，得接家信，则臣之偏母所患胸腹之痛，遇寒猝剧，食饮全却，呼吸不通，达夜叫苦，症形危恶，顷刻之间，若将难保。臣自闻此报，神魂飞越，方寸煎灼，殆不能自定，而门钥已下，末由奋飞，不得不坐而待朝，陈章径出，臣实死罪。噫，臣之入直，才两日耳。使臣母之病，苟不至于十分危重之境，而臣若有一毫抑情之势，则岂敢为此计也哉？臣之情理，其亦戚矣。伏乞圣慈，谅臣情私之万分迫急，亟许镌削臣职名，以便救护，俾伸至情，不胜万幸。bb答曰b，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母病。

○左议政闵镇远再度呈辞不允批答。王若曰，温谕屡降，谓遐心之可回，巽牍继寻，愧予诚之犹浅，何庸迈迈？玆复申申。言念国家经济之方，必资辅相承弼之效，譬股肱心膂，相须者殷，系治乱兴亡，为任亦重。矧今艰忧之溢目，尤宜廊庙之协心。仰观则雷电星虹之灾，靡月不有，俯察则流离饿莩之患，在秋已然。内而府库之储蓄已空，非卿无以经理，外而郡邑之盗贼窃发，非卿无以怀绥。国之所恃者，惟在于卿，卿若不出则，其何能国？念卿，袭名父训，为元舅亲。志操刚方，何畏乎刀钜鼎镬，姿禀温粹，不啻如琮璧珪璋。忠竭一心，恒怀休戚与同之悃，智周万物，兼有安危可仗之才。故先朝知遇者最深，肆小子倚畀之冞笃。中间去国，几阅风霜之劳，左右弼予，遂膺霖雨之佐。袖箚剀切，盖严忠逆之分，筵奏频繁，益殚匡救之念。伊阴阳消长之际，素操弥坚，抑出处进退之间，惟义所适。谁意丐闲之请，遽及求助之辰？惟春秋讨复之大经，卿实力主，而前后呼吁之至意，予亦心知。沥血之辞勤勤，固欲必讨而乃已，敷肾之教缕缕，自愧所执者或偏。无乃有不当于心欤？此则非所望于卿者。积诚导达，实宜从容开陈，决意退休，何至奉身引去？罔非予之否德，不足为治，抑亦予之诚礼，有所未尽。设有荣卫之少损，不当去就之自轻。閟宫之缮修方张，卿胡不念于此，史院之摠裁久旷，予实罔知攸为。惟君臣上下之交修，尚惧不济，况辅弼次第而告退，畴克胥匡，而再辞固已太繁，虽十章断不可副。於戏，追先王之恩遇，讵忽报效之诚，笃旧家之忠贞，须殚弼亮之悃，亟回若浼之志，毋负如渴之望。所辞，宜不允，故玆教示，想宜知悉。知制教臣权𥛚制进

12月8日

行都承旨金取鲁〈坐〉。左承旨洪好人〈未肃拜〉。右承旨朴圣辂〈坐〉。左副承旨赵荣世〈坐〉。右副承旨李潗〈坐直〉。同副承旨李圣龙〈坐直〉。注书宋秀衡〈病〉一员未差。假注书金寿锡〈仕直〉李潝〈病〉。事变假注书尹得和〈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仁烈王后忌辰，斋戒。

○金取鲁启曰，新除授左承旨洪好人，今日不为出肃，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左承旨洪好人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潗曰，推考传旨捧入。

○李潗启曰，行兵曹判书赵道彬，汉城府判尹李㙫，累次特招之下，终不应命，其在事体，殊甚未安，而本兵金吾之长，不宜一向引入，京兆之无长官，几至一年，词讼之积滞，尤为可虑。并即更为牌招，何如？传曰，依启。此不过廉隅太胜，国纲解弛之致。又启曰，事变假注书尹得和，时无职名，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假注书闵亨洙有頉，代以沈泰贤为之。

○假注书沈泰贤在外，代以李潝为之。

○司谏郑宅河启曰，正言尹涉以〈措辞见上〉，献纳李瑜以〈措辞见上〉，并引嫌而退。当初处置，亦有意见，不可以此，轻递言官，长僚疏语，不必深嫌，嫌难处置，其势固然。请正言尹涉，献纳李瑜，并命出仕。答曰，依启。

○李潗启曰，献纳李瑜，正言尹涉出仕事，命下，而今以日势已暮，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兵曹郞厅来言，各处入直军士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12月9日

行都承旨金取鲁〈病〉。左承旨洪好人〈未肃拜〉。右承旨朴圣辂〈式暇〉。左副承旨赵荣世〈坐直〉。右副承旨李潗〈坐〉。同副承旨李圣龙〈坐直〉。注书宋秀衡〈病〉一员未差。假注书金寿锡〈仕〉李潝〈仕直〉。事变假注书尹得和〈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赵荣世启曰，左议政三度呈辞到院，而以国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又启曰，大司宪李乔岳，掌令郑匡济、成震龄，持平李根呈辞，执义徐宗燮未肃拜，持平韩启震受由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又启曰，正言申鲁，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左议政闵镇远三度呈辞，传曰，不允批答。

○赵荣世启曰，假注书李潝，时无职名，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李潗启曰，行兵曹判书赵道彬，汉城府判尹李㙫，镇日违牌，尚不出仕，事极未安。所当更为请牌，而闻自昨，俱为胥命于金吾门外。不得循例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勿待命事，分付，更为牌招。

○以献纳李瑜，正言尹涉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潗曰，推考传旨捧入。

○李圣龙，以实录厅摠裁官意启曰，都厅堂上申昉，违牌坐罢，依前例叙用，还为差下，堂上李箕镇，陈疏受由，已过三日，并即牌招察任，郞厅前修撰徐宗伋，前校理李秉泰，方在罢散中，令该曹口传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以实录厅堂上申昉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圣龙曰，只推，明朝更为牌招。

○李圣龙，以宗庙改修都监都提调意启曰，移安吉日，来正月十六日，已为推择启下矣。移安后，始役一日为急，令该曹稍进一两日，更为推择启下，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今此太庙移安时，庆德宫资政殿等殿阁，间架狭窄，故册宝勿为移奉事，既已榻前定夺矣。神榻则不可不移设，至于龛室及青红盖、凤雀扇，所当移设于移安之处，而此亦有难便之端矣。分两次移安之时，体重之物，数多军人，先为动移，必将喧聒于至尊至敬之殿内，极为未安，依丁未年永宁殿移安时例，奉安于移安机，似为便当。册室，既不得移奉，则青红盖等物，亦难排立，并不得移设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圣龙，以户曹意启曰，依传教，右议政李观命去十一月、今十二月两朔禄俸，令仓官更为输送于果川瓮村里所住处矣。即接广兴仓所报则以为，分义虽严，廉隅一节，有不敢放倒，违傲君命，至于此极。揆以邦宪，合被重戮，而诛罚不加，谬恩日被，惶恐震駴，罔知攸措。左思右量，终无冒受之理，席稿俟谴，不知所达云，禄俸又不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输送。

○兵曹口传政事，申昉单付副护军，李秉泰、徐宗伋，单付副司果。

○正言申鲁启曰，大司谏洪禹传，即臣外三寸姑母夫。同在一院，法当相避，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传于李圣龙曰，召对为之。

○今日召对入侍时，行兵曹判书赵道彬，汉城府判尹李㙫，并从重推考，待明朝牌招事，榻前下教。

○左议政闵镇远三度呈辞不允批答。王若曰，若涉大水无津涯，方倚辅弼之允济，当与国家同休戚，是何去就之自轻？虽巽牍之继陈，益予志之坚定。惟卿，才具则大厦隆础，资禀则美玉精金。直道清名，不坠贤父之遗烈，至诚苦节，允继乃兄之懿型。盖其三十年忠勤，最被宁考之知遇，逮当一番人浊乱，遂致南荒之流迁。刘安世梅州听锺，讵怵祸福之际，程叔子涪陵讲《易》，默观消长之几。迨弦辙更新化之初，喜琮璜馀劫火之后。窦广国之作相，宁持久念之疑，司马光之返朝，允叶加额之望。忠逆之分先辨，袖箚恳勤，讨复之义益严，筵奏剀切。天地之常经顾正，是卿眷眷之心，《春秋》之大法未伸，寔予泄泄之过。虽或偏系之未克，惟当开悟之以诚。谁意倚毗之眷方隆，居然逊辞之章忽上？固进退之不苟，必有其由，而情志之未孚，胡至于此？从古大论之重发，历年岁而或延，在今兪音之虽迟，积日月而犹可。是乃所望于卿者，奚其求退之果欤？时事方艰，小子之忧危政切，宝位新陟，贤辅之协棐是资。三冬之雷电星虹，仁爱之警可畏，诸路之水旱饥馑，赈济之策益难。纵未谅寡人之本心，胡不念先王之至德？两相先已告去，尚恨遐心之莫回，今卿又复丐闲，谁与国事之共做？独担机务，诚有积悴成疾之忧，益竭忠贞，宜卒持危定倾之业。董庶僚而趋事，政急缮閟宫之期，摠史役而讫工，是亦报先朝之道。须体斯义，亟断来章。於戏，昨日见卿，谁料巽让之斯遽，中夜失寐，益觉思想之为劳。毋庸袖手而傍观，玆复敷肾而诞诰。所辞，宜不允。故玆教示，想宜知悉。知制教韩德全制进

○乙巳十二月初九日未时，上御进修堂，召对。参赞官李圣龙，侍讲官黄梓，检讨官权𥛚，假注书李潝，记事官安炼石、李义宗入侍时，黄梓读《纲目第四十七编唐德宗记》，自第一板五月韩滉遣使贡献，至第五板偿其马价，武俊喜复与交好。上曰，下番读之。权𥛚，读自第五板六月李晟等收复京城，朱泚亡走，其将韩旻斩之以降，至第十一板象议亦以为然，上遂不与之。上曰，承旨读之。李圣龙，读自八月颜真卿为李希烈所杀，至第十六板使者劳问相继，恩遇始深矣。上曰，注书读之。李潝，读自萧复罢为左庶子，至二十板朱滔死，以刘怦为幽州节度使。上曰，上番兼春秋读之。安炼石，读自秋七月陜虢军，乱杀其节度使张劝，诏以李泌为都防御转运使，至二十七板处功名者，可不慎乎？上曰，下番兼春秋读之。李义宗，读自九月卢龙节度使刘怦卒，以其子济知节度事，至三十二板，何不出犒，我经宿而退。上曰，上番玉堂读之。黄梓读自冬十月，李晟遣兵拔吐蕃摧沙堡，至末板性沈密，未尝泄于人。黄梓曰，德宗初政，岂不善矣？但有始无终，琼林、大盈毁罢之举，军卒给衣之事甚好，而卒被小人所误，未能克终，正可惜也。上曰，儒臣之言好矣。权𥛚曰，第四板刘怦事，刘怦史言，时人多之者，非谓容护乱贼，盖取其不薄人之险也。然史氏之言，乃流俗之论，若当乱逆之方窘迫，则惟当讨灭之不暇，岂以不薄险之义，有所容护乎？黄梓曰，第七板事，大凡人君，有容受之量然后，可以采用直言。陆贽所言，既知其是，则德宗，即罢访求奉天内人，可也，而不降诏书，而乃反使中使求之，是外若纳其言，而实则不从也。上曰，然矣。李圣龙曰，人君，不能辨察小人之奸，自古然矣。李晟，有盖世之功，而终为张延赏之所毁短，陆贽，以贤臣而反被卢杞之所欺蔽，而德宗，迷而不寤，德宗之暗于忠邪之分，如此，此可为后世监戒。上曰，其言好矣。上又曰，李晟，忠则极矣，事多可怪。其请婚延赏之时，武夫性快等语，岂不为怪耶？梓曰，然矣。此语甚可笑也。权𥛚曰，第十板事，安西、北庭，德宗，欲与吐蕃，岂不误欤？祖宗土地，岂可与人？李泌所论甚好，安西、北庭，国之藩屏，岂可容易与之？德宗，多有昏暗之事，如非李泌之此言，则土地，必资敌国，李泌一言，岂不有助乎？黄梓曰，第十七板事，卢杞之奸，几乎亡国，大奸似忠，德宗，既窜之，而旋复思恋，至欲更用，岂不误与？胡氏之论甚善。人君拒奸之道，固当深恶痛斥矣。权𥛚曰，德宗，犹有长处。思用杞，而因李泌之言，勉强而从之，此甚善矣。上曰，其语好矣。𥛚曰，德宗，于陆贽之言，多从之，实无拒谏之事，然既不知卢杞之为奸，则虽用陆贽之言，亦岂有补乎？凡人主于贤邪之分，必当明辨，此正监戒处也。权𥛚曰，二十二板，大旱，度支奏，中外经费，才支七旬，诏浮费冗食，皆罢之，此事犹是美事，以即今言之，连岁凶荒，京司经费已尽，外邑储蓄亦竭矣。自内所用，务加节损，则庶有一分救民之事矣。上曰，其言好，当留意矣。权𥛚曰，二十四板，李璀事，胡氏之论，非矣。上曰，吾亦疑而欲问之，李璀事何如？𥛚曰，李璀，谏其父而不听，故不得已告君，终以死决之，其处义似合宜，若终不死，卖父求生，则岂是人道？胡氏所谓璀，亦可以不死之论，非矣。黄梓曰，李璀，忠于国，而谏其父不听，则死之，可也。德宗，因璀之事，欲全怀光，甚非矣。上曰，李璀之处义，亦不易矣。然吾之所疑者，古语云，与其得罪于乡党州闾，宁熟谏。璀之怀光死后，始死，亦晩。谏怀光而不听，则即决之，可也。德宗，欲全之，则以怀光叛逆，罪止其身等语，甚苟且矣。胡氏之论，多抑扬处，而此则亦非抑扬矣。李圣龙曰，德宗所谓欲全怀光，诚惜璀等语，甚不可。德宗此言，岂不殊常乎？权𥛚曰，二十六板，张延赏事，延赏，与李晟，以营妓而相害。李晟，是何等人，而反以一女起闹？朱子曰，人世无如人欲之可畏，而女色最误人。从古以来，家国之败亡，皆由于女色之所误，李晟此事，实为慨然矣。上曰，然矣。权𥛚曰，二十九板，以吴少诚为留后事，德宗赏罚，如此，岂可立威令，而御藩屏乎？人君所当信赏必罚，而此则赏罚倒置矣。上曰，然矣。其事终不正大耳。𥛚曰，其时事乃如此。藩镇跋扈，故有此等事。唐室纪纲解弛之中，赏罚又如此，此甚慨然矣。上曰，三十三板韩滉事，范氏曰，大军之后，必有凶年。言民以愁苦之气，伤天地阴阳之和。夫干戈之日，民以愁苦之心，感伤和气。况平时困悴之状，奚特唐世愁苦而已乎？然言之则易，而救之则难。言念今日生民之困于良役，则心岂有少安之时乎？近来庙堂讲究，固为详悉，而犹不如百姓，身当而不堪日夕之苦者。居庙堂之人，若以民之心，常存于心，则岂可如此延拖乎？虽知民事之甚为矜恻，而亦岂若民生之自当者耶？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忠也，此一贯之道也。今日之人，其若未臻于孔夫子一贯之道，则终不如亲当者之自知其苦也。哀此民生愁苦之气，岂啻如兵革之惨乎？今此下教，亶出为民，玉食靡甘，丙枕何安？即今良役变通之事，非不申饬，而外方守宰，因循游泛，以至于今。今日筵中，因文讲义，言及此弊，须各别申饬，而外方之事，一时为急，无令如前因循，着实举行之意，出于举条，可也。参赞官李圣龙曰，上教若是恳恻，诚使八方民庶，亲承圣旨，则人人必皆感泣矣。兼春秋安炼石曰，臣岭南人也。田里之间，与民同居，见其憔悴之形，闻其愁怨之声者，熟矣。今忝进讲之末，亲承圣教，辞旨恻怛，不觉感激流涕。请以目睹于田里者，不避出位之嫌而陈之。上曰，史官，虽有出位之嫌，求言应旨，亦有之，兼春秋因进讲，陈达民瘼好矣。可进来而详达也。炼石进伏曰，白骨邻族之弊，为今日讲究者，而闲丁何尝无也？昔在新罗之时，十万之兵，犹且征发于都城之内，则即今各邑，自有民数矣。各邑，有乡校校生、书院院生，军官厅所属，将官厅、乡厅、作厅所属，而皆掩匿闲丁，以为免役之计。各邑，且有匠人价布，所谓匠人，即良丁也。各捧木丁，守令私用，其数甚多，大邑十数同，小邑亦不下五六同。如此之类，若遣御史搜出签丁，则自有馀数，白骨邻族之弊，可以快除，又何足为虑乎？上曰，俄以出举条，申饬守令之意下教，而兼春秋亦言之矣。我国，本来偏小，两班常汉之间，其势顿异，应充良役之人，率多闲游，残氓之被困，安得不如此乎？黄口孩提之童，有何知识，而犹充军额，白骨地中之鬼，犹被征布者，岂不冤苦？此两件事，尤为矜恻矣。闲游之人，可使充定阙额，而守令，或欲查出各样私属，而反有招怨之虑，惟以苟免怨言为事，因循姑息，过了时月，如此而岂有变通之理乎？终不能大警动大激励，念及民生，宁不寒心乎？弊之切紧于己，则千思百计，终必除得而后已，不切于己，则徒费多般思量，终无变通之期，常以变改为难，因循为便，庙堂着意于此，以为大激励之图，而为守令者，亦不可仍袭旧套，私属之掩置，而可合签丁者，仔细查出，可也。此在守令之责，而亦岂可专责于守令耶？炼石曰，顷见掌令郑匡济之疏，其疏末，言闲丁掩置之弊，而正得其肯䋜矣。此疏，行会八道，似好矣。上曰，以马燧事言之，以一言而城上之军，皆感。在上之人，若为推诚，则为守令者，岂不体念而为之耶？此予之反躬处，而不专责于在下之人者也。出于举行条件，可也。检讨官权𥛚曰，以此意下备忘，可矣。上曰，年冬，屡次下之，何必别下备忘？以此详出举条，可也。侍读官黄梓曰，民之避役者，既入歇处，则更不侵责，故闲丁之充额甚艰，或有以女称男，而充役者，或有以未生之儿，作名而充定者。庙堂深加讲究，行之以一同之役，则似好矣。上曰，庙堂之可以激励变通者，此也。至于一分推惠之实，则在于守宰，予之所言，盖为此也。权𥛚曰，白骨邻族之侵征者，虽为今日之痼弊，而守令得人之处，则不无推移宽纾之道。今若定以年限，随其所犯，现出科罪，似好矣。上曰，吁，八道生灵之困悴，一日且急，岂可定以年限乎？如得除弊之策，则自无此弊，若定年限，则年限之前，便是侵征之日，岂不误乎？𥛚曰，儿弱之充塡与否，系于守令，如此之事，严立科条，随现惩治，似好矣。圣龙曰，臣以良役事，尝欲一陈于前席矣。圣上，今因文义，矜念民瘼，有此勤恳之教，臣欲仰达矣。上曰，陈之。圣龙曰，臣于辛丑夏间，以湖右暗行，奉命下往，而伊时朝家，以采访民情，变通良役之意，追下别谕，故臣廉察列邑之形势，探问民间之利害，则口户游结四法，俱是决不可行者，独有一事不加赋于民，而充身布之半者。盖于潜行时，详闻诸邑事情，则所谓雉鸡柴草炭杂役价，田结所捧之数，较其邑一年需用，率多馀裕，如洪州、公州田结稍优之邑，则太半为浮费之归。当此民生涂炭之日，以此推移，救得民瘼，实合通变之道，故臣与诸邑守令，消详讲确，逐邑磨炼，其结总军总，以其杂役价米，移充于纳布纳米者，折半减给之数，而又以赢馀，计算其邑一年杂役之需用，则邑皆有裕，故臣到公州，与其时道臣及牧使郑觉先，反复相议，则皆以为极便好，故亲自看检算计，随邑磨炼，而或恐条目纷氄，不能了然，略具凡例，作为别单以进。上曰，其时道臣谁耶？圣龙曰，尹阳来矣。圣龙曰，伊时大臣，方有区划之意，而见臣别单，颇加采用，条陈册子，欲为先试于三南各道一二邑，而事终不谐。臣常耿耿于心，欲一疏陈，而臣才虑短拙，亦未知十分稳合于设施，趑趄至今矣。今日筵中，亲承圣教，故不敢不烦陈矣。上曰，伊时别单草，在于承宣之家乎？圣龙曰，草本，固在臣所，而别单，必在于备局矣。上曰，其时别单与册子，并入之。上曰，承旨进来。今月，是都政之月，而两铨无故，谓可以设行矣。兵判，今以兼带为辞，极为过矣，赵观彬之递金吾，固已过矣。兵判今日之事，尤为过当。镇日违牌，至于胥命，廉隅虽重，分义岂容若是乎？判尹入城之后，批旨勤恳，而今亦胥命云，京兆久旷，委属可虑。并从重推考，明朝更为牌招，可也。参赞官李圣龙曰，赵道彬事，臣等亦以为过也。前日赵观彬之必辞金吾，容有可说，而其从兄之因是固辞，岂不太过乎？臣闻与赵道彬，酬酢此事者之言，未递金吾兼带之前，不可变改所守，故虽极惶悚，而不得膺命云。既有所闻，故敢达矣。上曰，赵观彬事，诚过矣，而金吾隶卒，见之痛心云，故心有所愍恻，许以递改，此特一时处分，兵判之为嫌，尤涉过矣。若有必可递之义，而公议攸同，则可矣，此则无可递之义，可执之事，分义安可不顾乎？以此为执，终为不当。依所教从重推考，更为牌招，可也。〈上条及此条，俱出举条〉

12月10日

行都承旨金取鲁〈坐〉。左承旨洪好人〈未肃拜〉。右承旨朴圣辂〈式暇〉。左副承旨赵荣世〈坐〉。右副承旨李潗〈坐直〉。同副承旨李圣龙〈坐直〉。注书宋秀衡〈病〉一员未差。假注书金寿锡〈病〉李潝〈仕直〉。事变假注书尹得和〈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李潗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圣龙启曰，司谏郑宅河，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潗，以都摠府意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启曰，检阅韩显謩，受由已过累日。史局重地，不可久旷，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又启曰，侍讲院下番司书申处洙，连日入直矣，以亲病，陈疏径出，兼司书权𥛚，入直玉堂，说书、兼说书俱未差，下番他无入直之员。不得已以上番，姑降入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潗，以义禁府意启曰，黄海道暗行御史书启，吏曹粘目，判府[判付]内，近来方外守令之肆然赃污，已成痼弊，其尤甚六人，则令该府从重勘处，而前海州判官李景说，则其所不法，诚极痛骇，不可已递而止，一体拿问事，命下矣。文化前县令朴寿汉，丰川前府使金垕，兔山前县监赵廷基，海州前判官崔𪹯等，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而金川前郡守吴遂显，时在忠清道结城地，瓮津前兼府使金重吕，时在江原道铁原地，海州前判官李景说，因他罪，才已发配于咸镜道利城县，并依例发遣府书吏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以实录堂上申昉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圣龙曰，实录事体，至重且大，而今差堂上，由于庙议，则如是引嫌，殊涉过矣。近日小有纪纲，至于撰述之事，若是其过辞耶？诚极未安，只推，更为牌招。以实录堂上申昉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圣龙曰，推考传旨捧入。传于李圣龙曰，兵判疏批已下，明朝更为牌招察任。

○李圣龙，以吏曹意启曰，今日本曹褒贬坐起，各司官员参谒时，成均馆典籍徐宗玉，广兴仓主簿尹商来，称病不进。并推考，何如？传曰，允。

○李潗，以兵曹意启曰，禁军禄试射时，没技人熟马赐给事，曾已定夺矣。今番禄试射时没技人，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又启曰，本曹两驿骑马四十匹内，前后听传教出去之行，骑马六匹已为入把出去矣。今后若有不时诸处出使立马之命，则馀存马匹中，除病伤及致毙之数，实无推移之道。依前例京畿驿马限六匹，补把本曹之意，本道监司处，分付，何如？传曰，允。又启曰，今十二月初八日，保人尹弼称名人，自敦化门入来，权召史称名女人，自曜金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并令攸司囚禁治罪，敦化门守门将李春赫，曜金门守门将崔是华，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俱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李圣龙，以礼曹意启曰，曾前社稷亲祭时，殿下服色，依礼文以冕旈行礼，而百官朝服矣，今则自上，方在茕疚之中，不当授以常例。取考乙卯年亲祭誊录，则本曹，以黑团领袍、玉带、黑靴子行祭，陪香时，亦用此服磨炼，百官则黑团领陪祭事，议大臣停当，故壬寅年及今年社稷祈雨亲祭时，亦依此举行矣。今亦依此例磨炼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又启曰，宗庙改修都监启辞，移安吉日，来正月十六日，已为推择启下矣，移安后始役，一日为急，令该曹稍进一两日，更为推择事启下矣。更令日官推择，则移安吉日，来正月十三日卯辰间乙时为吉云。以此日时定行，而宗庙先告事由祭，同月十二日亦吉云。原单子中，改付标以入，而其馀各项吉辰，依前启下举行事，分付，何如？传曰，允。又启曰，今此社稷祈谷亲祭时，用乐与否，不可不预为定夺。曾前庚寅乙卯两年，社稷亲祷，在于国恤之内，而其时并议大臣，以用乐为定，故壬寅年及今年社稷祈雨亲祭时，亦依此举行矣。今亦依此举行，何如？传曰，允。又启曰，来正月初八日社稷祈谷亲祭时，御斋室，以本署安香厅，预为修理之意，分付户曹，何如？传曰，允。又启曰，来正月初八日社稷祈谷祭亲行时，誓戒前期七日，同月初一日四更头，诸享官及宗亲文武百官，以黑团领行礼，肄仪，前期四日，同月初四日早朝，中使承旨及诸享官，以黑团领，议政府行礼，而初一日与敬昭殿正朝陪祭相值，势难并行，誓戒以初二日四更头退行事，知委，何如？传曰，允。又启曰，今十二月初三日，大臣二品以上，三司请对入侍时，江都，遣重臣或近侍，依温阳例，并文科试取事，命下矣。节目，当为磨炼，而丁酉年湖西别科时，试官，以重臣差遣矣。今番则何以为之？敢禀。传曰，遣重臣设行，可也。

○李潗启曰，正言申鲁，引避退待，既已经宿，司谏郑宅河，今又引避，而谏院时无行公之员，不得处置。大司谏洪禹传，献纳李瑜，正言尹涉，待明朝并为牌招，使之处置，何如？传曰，允。

○李圣龙，以耆老所意启曰，庆尚道河东、昆阳、南海、泗川、固城等五邑接界海洋渔盐及机张藿田等地，自前元无属处，为本道各营门之所侵督，海民之不胜支当，因人陈告，愿属本所，故本所依自愿许属，仍为收税补用于本所者，已多年所矣。上年春，庙堂诿以新设，诸处渔盐，一倂革罢，而上项等处，混入其中，海民之各处受害，反甚于本所之收税，而且此异于新设处，故今春自本所，仍前复旧事，入启蒙允，仍会本道矣。机张县，独以藿田一处事，论报本道，而道臣之状请革罢者，不过机张县一藿田而已，庙堂不为区别，河东等五邑渔盐之税，混同请罢。不可以一机张而并罢诸处，机张县藿田外，河东等五邑接界沿海渔场之税，仍前复旧，收税补用，而且本所，祖宗朝赐与屯庄，散在各处。本年本所差人换面收税之际，必有一时姑息贻害屯民之弊，故致有本官论报之举。自明年为始，依诸宫家导掌例，永定差人，以为恒久收税之地，何如？传曰，允。

○李圣龙，以宣惠厅意启曰，本厅需用不足，岭南各邑镇战兵船所在别饷米一万石，上纳京厅事，草记允下之后，五千石则因东莱府请报，以米相换划给，其馀五千石，两南监司，皆愿请得，而本道监司，则至于状闻，故大臣请对时，既以折价取用事，榻前定夺矣。湖南灾荒，振古所无，凡系赈资，不可不别为顾念，而若不一体均施，必有狼狈之患。别饷米五千石，加数上纳，移给全罗监营，依本道例使之补赈，何如？传曰，允。

○掌令成震龄启曰，请疏下五贼，并命亟正邦刑。请命有司，亟举世良孥籍之典，以伸王法。请远窜罪人沈檀，亟令王府，拿鞫严问，以伸王法。请知事沈寿贤，绝岛安置。请还收时龙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处断。请还寝李森等安置窜配之命，更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请还收逆镜子宁海减死为奴之命，亟令有司，依律处绞。答曰，勿烦。

○司谏郑宅河启曰，臣自春至今，冒居台职，齐声于讨复之列者，不知其几次矣。言不见用，决意退去，而既已备陈于前疏，伏想圣明，亦已下烛矣。日者严召之降，至于五次，怵畏分义，黾勉出仕，而言议之迳庭，处义之无据，莫此为甚，臣既自讼，人或疑之。今以归觐病父，将欲辞陛，而喉司阻搪，无意捧单，既蒙恩由之后，以政院之防塞，不得出去者，此实前所未有之事也。臣义既当进，迟徊未去，又受此同朝之轻侮，尤何可晏然仍冒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李圣龙启曰，司书申处洙，以亲病，陈章径出，原疏才已捧入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左承旨洪好人疏曰，臣谬辱之馀，身名已丧，偾败之极，踪地甚危，念灰当世，望绝名涂，前后圣教，开释备至，而不敢为夤缘洗涤之计，再叨骑省，恩数稠重，而实未有冒没趋承之望。始彻辞单，获蒙递解之恩，终违试牌，自速罢免之科，为罪虽深，感恩则有，杜门屏居，颂祝方切，不意银台除命，遽降于才自还乡之日，臣闻命惊惶，不知置身之所也。念臣，即一庸愚贱品耳。一自名入台章，本色尽露，题目狼藉，作一圣世之僇人，则其不可复出世路，不但身心之所自划，实亦圣明之所洞烛，而收之谤辱之中，畀以华要之地，一命再命，至于三命而不已，不知圣明，何取于滓秽之一贱臣，而恩命之屑越，乃至于此也？噫，藩臣被劾，从古何限，而未有若臣之向日所遭，句断平生，凌藉备至，此非特臣身一人之颠沛而已，其辱朝廷而羞当世，莫此为甚，则台臣引咎之疏，虽曰自悔其差误，臣身耻辱，其可以此而自洒之乎？况其抑扬之言，造意愈紧，声罪转深，则臣何敢以日月之稍久，职名之屡改，有所自恕，扬扬冒进于近密之地，以益丧廉之诮也哉？念臣立朝数十年，偏蒙累朝之恩私，而未效涓埃之报，惟以恪谨趋走，为一分自效之地者，是臣平昔之所自勉，而况臣以向日所遭，得免罪戾者，亦莫非仁天庇覆之至恩，则臣虽无状，亦岂不欲一谢天陛，少伸感激之忱，而迹困抨弹，馀悸尚存，廉隅亦重，大防难坏，新命之下，祗肃无路，臣之情地，可谓穷且蹙矣。且于忠清监司洪龙祚辞职之疏，有不敢独为晏然者。臣既递藩任之后，寻常事务，亦不敢为可否之计，灾实分等，尤不宜冒昧参涉，而龙祚未辞陛之前，屡次贻书，交龟之日，又复面请，要闻各邑灾实之如何，臣以已递之故，虽不曾留意于此事，而彼既有问，不能无答，果以前所闻见者，私相酬酢，仍令博采公议，从实状闻矣。及其到营后状闻也，其所分与臣所议者，不无参差，此固事势之当然矣，厥后事端，宜若无与于臣身，而当初臣名之搀入状闻，已极私心之不安，况因其差误，更请变通，而又提臣名于引咎冀免之中，则臣之不当与而与焉，致误田政之失，著矣。其何敢晏然承命乎？且臣衰朽日甚，疾病缠身，遇寒以来，痰喘益剧，实无夙夜陈力之望，而视诸臣情事，犹为第二件事，故不敢并举而缕陈矣。日昨因本院启辞，庚牌下辱，怵分畏义，不敢在家违傲，随诣阙外，而辞本见阻，竟犯逋慢之罪，圣度天大，特下只推之命，臣益增惶陨，不知死所。玆敢沥血哀吁于慈覆之下，伏乞天地父母，怜臣臲卼之踪，察臣危苦之恳，亟命镌削臣职名，仍治违慢之罪，以肃朝纲，以安微分，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台言过当，予已知之，一时错谬，尤何深嫌，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都承旨金取鲁，左副承旨赵荣世，右副承旨李潗，同副承旨李圣龙联名疏曰，伏以朝者，司谏郑宅河，以觐亲事，来呈下直单子。事当捧入，而第谏院方有引避退待之员，而大司谏洪禹传，则病未诣台，陈疏入启，献纳李瑜，正言尹涉，则昨已违牌，不为就职，其情势之难安，众所共知，无故行公者，只有司谏一员矣。臣等，取见谏臣当初受由之疏，则只是请觐之章，异于病亲呈辞，则今日处置，明日发行，未为不可。且考本院古例，则凡有台阁处置，守令署经，值两司牌招之时，则辄却下直之单，俾完当前之事，然后始许捧入，非止一再，故臣等相议姑退，以处置后发行之意往复，则不加深谅，有所引避，至以阻搪、防塞、轻侮为言，臣等窃不胜讶叹之至。臣等则欲遵院中之旧例，谏臣则深惮一日之淹行，成一闹端，横加侵诋，揆诸私义，势难晏然，不得不陈章略暴，圣明，俯赐谅察，亟递臣等之职，以谢台言，不胜万幸。臣等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等勿辞察职。

○户曹判书李縡疏曰，伏以臣，辜恩慢命，逋伏田间，夙宵兢蹙，如负大何，不意复有地部新除，且惶且感，益无所容。臣之积衅屏废，已有年矣，癃疾衰落，恐无馀地，蹇拙愚迂，不适时用，其不可复仕，不惟臣自画如此，举世知之，不惟举世知之，抑亦圣明之所俯悉，更有何辞，可渎崇严？《书》曰，毋旷庶官。夫仕而废职，固为旷，而在野虚带，其旷，如何？臣之旷职已多，其可益之以新衔乎？国家设官，非以荣其身，将以责其职，臣未尝一日奉职，而一向叨窃至此，于身虽荣，于心益踧踖矣。殿下，如欲痛去文具，宜自臣始。伏愿圣慈，深惟事理，将臣本职及经筵、春秋、提学、备局、槐院、掌乐提调，一倂镌递，使臣循分省愆，得全微尚，公私实为大幸。臣重感寒疾，涉月沈顿，数行控免，亦不能以时，死罪死罪。臣无任惶陨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之如是固执，实涉过矣，而予不忍舍卿，卿须勿辞，作速上来行公。

○行兵曹判书赵道彬疏曰，伏以臣罪，臣犹自知。镇日违召，徒犯慢蹇，臣之罪一也。近旬控免，多旷重务，臣之罪二也。大政迫期，缘臣迁就，臣之罪三也。知此三罪，而犹且号呼不止，终始冀免者，盖其势，诚非得已而不已也。昨日喉院请牌之启，至以廉隅太胜，国纲解弛为批。臣于是惶怖震越，无地措身，走伏王府门外，恭俟谴罚之遄加，圣度至大，反下勿待命更牌之教，一倍穷蹙，五内靡定。臣虽蠢迷，岂不知分义之至重，朝纲之至严，而如非太迫隘之情，结轖于中，顾何敢一向撕捱，有召辄违，故为前却之态，甘自陷于辜恩蔑分之科哉？区区私义之自画于金吾，亦已缕陈于再上之章，今不敢更聒，而臣之当初一肃，非惟事势之迫急，盖欲伸叩谢天恩之意，毕竟屡控，不但病状之添剧，亦欲守咫尺自处之道，而哀迫之私，未蒙矜察，诲责之谕，反复严截。虽使臣蹈赴汤火，亦所不辞，而惟此兼带议谳之地，但无恬然出入之望。噫，高穹临下，人欲必从。傥蒙圣慈，曲加体谅，快赐处分，则臣虽沈疾滨危，岂不思奔走供职，以效古人死后已之义哉？问备又下，恩牌继降，义难坐违，玆诣九阙之下，仰首哀吁，伏乞天地父母，谅臣矜迫之情，先将臣本兼诸任，亟许镌递，所授恩资，亦命收还，仍治臣坏纲犯分之罪，少安微分，不胜大愿。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廉隅虽重，事体亦岂可轻耶？大抵情势难安者，开释备尽，则义不敢一向引嫌，而且卿之当初引嫌，未知其宜，宰臣之辞免亦过矣，而特许其递者，闻大臣之言，心有所恻然之故也。今卿以此为援，岂不过哉，而初守虽是，亦有变动者。卿则当初所守，已不是也，而一向固守，其果合于义欤？予志牢定，如是相持，徒伤事面，卿其安意勿辞，从速行公，毋使重务久旷。

○行大司谏洪禹传疏曰，伏以臣，残年笃疾，奄奄床箦，岂有一分气力，可以搀论时事，而受恩罔极，图报无地，忧慨一念，销铄不得，顷于乞免之章，略附所怀，而都未蒙圣明之开纳，一二规警之言，反惹无限纷闹，臣方惭悚之不暇，伏见掌令成震龄疏本，盛加讥斥，臣诚駴叹，莫晓所以致此也。夫国论，莫严于讨复，亲嫌，自别于疏近，而今引限外远族，强避惩讨大论，其牵私害公之习，不可不规正，而今宪臣，不问族派远近，不问法理当否，乃曰不欲手犯，亦人情之所不免。噫，居执法之地者，亦为是言耶？查出二字，臣未知果不可用之于台阁，而设令臣行语之间，偶失照检，拖引递职后下狱之规，必欲曲成辱台阁之案者，抑何意也？锡三事，宪臣虽视以微奸细慝，而臣则谓眩乱国是，意在嫁祸者，恐不可以微细论，谏臣之径停重论，大骇物情，而臣既不能保其无一点私意，一如宪臣之心，则一时相规，不是异事。况臣本意，只出于攻其事，无攻其人之意，则宪臣之费力奖诩，不已劳乎？古之台阁，法外规避者，劾正之，径停重论，则规警之，今则原恕推许，惟恐不力，岂台体有今古之异耶？顾今大论虽方张，若其曲相阿徇，以有失为无失，以容私为非私，则非臣意之所及也。臣之疾病实状，已悉于前吁，而出入死生，几十数日，宪臣犹谓之非难强，区区讨复之义，亦归之于草草塞责之科，臣之不见信于同朝如此，而妄有所论列，宜其自取颠沛，尚有尤哉？臣自知一番引避，即当见递，而气息绵缀，尚不能自力，逐日违召，罪戾益积。不得不冒昧申暴于仁覆之下，伏乞圣慈，察臣情病之难强，即赐镌罢，以谢人言，毋令久为台阁之羞，不胜大幸。臣无任恧缩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俱悉。宪臣之疏，虽不称停，卿须究厥其所由是。台阁之上，一事之避，犹不以再也，一事三章，不亦支离乎？卿勿过辞察职。

○司书申处洙疏曰，伏以臣，家有偏母，积痾婴身，长在床箦，若调将小疏，误犯风寒，则辄至一倍添剧，故每当严沍之节，遑遑危懔，若不保朝夕者。臣既少兄弟，居常在傍，护视，不能暂时离舍矣。昨因本院番次苟简，不敢顾私，忍情襆被，朝闻家信，则老母更添寒感之疾，诸症俱作，方在十分苦剧之中。臣方寸震挠，情理迫切，不得已陈章径出，疾声呼吁于孝理之下，伏乞即命镌递臣职，俾得专意救护，仍命有司，亟治臣擅离直次之罪，以警具僚，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俱悉。尔其勿辞，救护母病。

12月11日

行都承旨金取鲁〈坐〉。左承旨洪好人〈坐〉。右承旨朴圣辂〈坐直〉。左副承旨赵荣世〈坐〉。右副承旨李潗〈坐〉。同副承旨李圣龙〈坐直〉。注书宋秀衡〈病〉一员未差。假注书金寿锡〈病〉李潝〈仕直〉。事变假注书尹得和〈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朴圣辂启曰，来十五日儒生殿讲日次，取禀。传曰，停。又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当日为之。

○洪好人启曰，判尹李㙫，累次违牌，尚未承命，揆以事体，殊甚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书李宜显病，参判金有庆病，参议洪铉辅进，同副承旨李圣龙进。

○吏批启曰，判书李宜显，参判金有庆，俱以病不来，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又启曰，南阳府使，今当差出，而未准朔禁军将及营将，并拟，何如？传曰，允。又启曰，玉堂阙员，今当差出，而曾前出入之人，多在罢散中，无以推移备拟。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别单书入。

○以兪拓基为大司谏，李端章为献纳，洪凤祚为正言，柳庆全为禁府都事，韩载万为南阳府使，李秉泰为校理，朴师圣为校理，李秉泰为兼文学。

○兵批，行判书赵道彬病，参判李裕民病，参议庆圣会进，参知兪拓基病，同副承旨李圣龙进。

○兵批启曰，佥知中枢府事蔡凤章呈状内，年迫八十，衰病特甚，决无一日供仕之望，入启处置云。西枢虽云闲局，老病如此，既难供仕，则不可虚带，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以洪禹传单付副护军，李潝、尹得和单付副司正。

○李圣龙，以户曹意启曰，右议政李观命去十一月、今十二月两朔禄俸，依传教更令仓官，输送于果川瓮村里所住处矣。即接广兴仓所报则以为，朝家之恩数，不可滥屑，臣子之廉隅，不可放倒。圣上岂不知丐身之臣，不敢冒受常禄，上以贻僇恩之讥，下以犯忘廉之罪，而日令仓官，输粟往还，瞻聆骇异，国体损伤？臣于抑塞闷郁之中，不能无憾于天地之大，有死而已，决难祗承云，禄俸又不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输送。又启曰，朝家给灾，事目至严，其不可擅给也明矣。观此咸镜都事李义宗给灾启本，则诿以本道已有随起收税之令，如今陈初不落种等，事目所无之灾，任意分给于元田畓之中者，数甚夥多，已极不当。况其随起收税之令，是指续田，非谓元田畓给灾之事，而如是混给，殊无重田政之意。已给之灾，虽不可还实，专辄之失，在所难免，都事李义宗，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李圣龙，以兵曹意启曰，今十二月十二日，大臣、赈恤堂上请对入侍时，洪致中所启，今番庭试武科举子，违格见拔者三人，并为直赴后科殿试事，命下，而三人姓名，不为举论矣。其时拔去人忠义卫李汉俊，闲良洪仁绩、金重鼐等，依定夺许付后科殿试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圣龙，以宣惠厅意启曰，因谢恩正使西平君桡所启，惠厅所给京盘缠之价，令赈厅、司仆各军门，以钱贷给事，命下矣。盘缠米六百十一石，以钱磨炼，则当为三千六百六十六两。禁卫营、摠戎厅各六百两，御营厅八百两，司仆寺、训炼都监各五百两，赈恤厅六百六十六两，分排上下后，其代则自本厅还报之意，分付各该衙门，何如？传曰，允。

○掌令成震龄启曰，臣以无似，累玷台地，岂不知才力难强，徒取人讥，而只是区区讨复之心，出于秉彝者，有不得泯灭者。苟能厕迹于诸臣之列，万一得遂此志，则虽死无憾，故前后言职，皆不敢辞避者，诚以此也。然累次登对，言辞拙朴，而不足以感回天听，且上一疏，陈义迂缓，而不能以激发宸心，《春秋》之大义，由是不明，万古之纲常，由是坠地，至于体国大臣，以此引退，则臣之独为迟回于荣途，亦义之所不敢也。是以，杜门屏处，一味寻单，以为自靖之计矣。伏见大司谏洪禹传之疏，乃以一时相规之语，看作大事，费辞分疏，讥斥备至。当此国贼未讨，不遑他事之日，又有此一场纷闹，此乃臣率口妄言之罪也。夫大义灭亲者，初不论于法之内外也。故，周公、王导所灭之亲，皆今法内之亲也。谏长，乃以在法内者，为犹可避，则岂不以今日讨贼，虽一日为急，而亦无金革危急之事乎？是故，或以寻常疾病，或以些少廉隅，而不肯参讨贼大论者，亦非国法之所许，而尚容其逡巡辞避，不之责焉，则独于亲嫌一款，欲论以一切之法，而至请查罢于事过之后，人孰不疑其已甚哉？查出二字，谏长若自谓之偶失照检，则臣亦不必强归之有心，而不思国家重台阁之体例，胡乱下字，其为台阁之辱，亦大矣。此岂臣故欲成其案而然哉？锡三事，臣亦岂比于微奸细慝，而但对谋逆大贼而言，故其言如是耳。今若但以径停其启，驳论其失而已，则固不害为直截，而顾乃不然，反以挟杂之目，勒加于人，至于再三而不知止，虽谓之只攻其事，臣不信也。法外规避者，径停重论者，台谏之劾正规警者，固例也。然不原其情，而辄律以人臣之大罪，不察其心，而乃加以不韪之题目，则台阁之论，虽贵严峻，亦不当若是之偏刻也。同朝之间，略其细过，取其大体者，乃是忠厚之风，而又疑其为阿循，则必求过于无过，索衅于无衅，而互相挤排，然后乃不为阿循耶？至于实有疾病之说，臣未知出入死生之人，果能可参于杂科试所，而不可参于大论耶？臣诚不欲与之多辩也。然臣居执法之地，既被屈法阿徇之斥，则亦不敢一日蹲冒，以益台阁之羞，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赵荣世启曰，掌令成震龄，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左议政闵镇远四度呈辞，传曰，不允批答。

○传曰，召对为之。今日召对入侍时，三司出入人，间间差送外邑，守令各别择差事，榻前下教。今日召对入侍时，都政，必于今月内为之事，榻前下教。

○乙巳十二月十一日申时，上御进修堂，召对。参赞官洪好人，侍读官李显禄，检讨官权𥛚，假注书李潝，记事官安炼石、李义宗入侍时，李显禄，读《纲目》第四十七中编，自第一板夏五月，以浑瑊为会盟使，至第七板又请诸王，未出阁者，不除府官，上皆从之。上曰，下番读之。权𥛚，读自第七板秋七月，以李昇为詹事，至第十四板，以君之子为己任，其知相之职业哉。上曰，承旨读之。洪好人，读自九月，吐蕃寇陇州，至第十八板安得人人，自言于天子，而户户复其徭赋乎？上曰，注书读之。李潝，读自四年春正月，以刘昌为泾原节度使，李元谅为陇右节度使，至二十二板横海节度使，程日华卒，子怀直，自知留后。上曰，上番兼春秋读之。安炼石，读自二十三板五年春二月，以程怀直为沧州观察使，至二十六板吐蕃，攻北庭回鹘，大相颉干迦斯将兵救之。上曰，下番兼春秋读之。李义宗，读自六年冬十月，回鹘忠贞可汗，为其下所杀，至三十一板有官守者，不得其职，尚当求去，况宰相乎？上曰，玉堂上番读之。李显禄，读自既而岭南奏，近日海舶多就安南，至三十六板，自是宦官，始专军政矣。讲毕，李显禄曰，第四板张延赏，谗李晟事，延赏所为，不过谗毁李晟，而其害乃至于败国殄民，先儒所论，罪状延赏，如是严正。自古人臣之效忠立功者，多被宵小之谗毁，以至于偾事害国，千载之下，可为监戒者也。上曰，其言好矣。权𥛚曰，第五板，李泌，愿勿害功臣事，如马燧、李晟之功，张延赏谗之，故李泌言之至此。自古人辟，于功臣，多有不保其始终者，君臣之际，相全甚难。凡人君，既用贤臣，则固当任之勿疑，不可使谗人间之，此可为监戒之方矣。上曰，然矣。李显禄曰，十八板和籴事，德宗，亲往赵光奇家，问百姓乐乎，而百姓贫困方甚，不以虚对，以其愁苦之状，直陈矣。有司之废诏增赋，及左右之谄谀，日称丰乐之罪，昭昭可见，固当按治有司，诛戮谄人而后，复光奇，不此之为，只复光奇而止。刑赏，是国之大柄，今乃废格至此，史断所论，诚是矣。上曰，其语好矣。圣贤之言有曰，人无信不立。司马光之论，甚善。人君于民，有拯济之意，下诏蠲赋，而诏令不行，终未能见信于民。求厥所由，则责在德宗。德宗是本，有司末也。德宗，琼林、大盈，聚财蓄货，无节损俭约之风，此其上行下效，群下无切实布德之意，原其为患，皆由德宗也。显禄曰，为下者废格君命之罪固大，然此亦是德宗自反处矣。上曰，然矣。显禄曰，人君虽曰出治之本，而在下者之废格君命，罪亦大矣。此则固当必治，而德宗之不问，吁亦怪矣。上曰，德宗乐乎之问，其意何在？民生逢岁稔，以此为问乎？显禄曰，以年稔及和籴两事，为问矣。参赞官洪好人曰，群下虽无状，原其本，乃德宗之过。圣教所谓皆由德宗者，寔为监戒之法矣。检讨官权𥛚曰，德宗之病处，在于好财，而李泌，以淮南钱帛，悉输大盈。泌之贤而乃有此失，甚可惜也。上曰，不能犯颜敢谏，固为殊常，然此非阿谀顺旨，而直欲救弊而不得也。显禄曰，大抵李泌之欲为丰财者，盖欲弭德宗之欲，不复妄索，而德宗之犹数有宣索，敕诸道，勿令宰相知者，甚为非矣。凡人君所用，中外固当知之，勿令宰相知之云者，岂不怪乎？𥛚曰，李泌，以二十万之财，悉输大盈库者，欲救德宗广索之失，而不知德宗之侈心，由于多财而益肆也。上曰，勿受贡献，罢宣索之请，盖出于救弊，而多财反生弊。然司马光所论泌所以相之，非其道云者，似已甚矣。好人曰，史断所论，是衮钱矣。上曰，以荐用董晋、窦参事见之，李泌之事，似有窒碍处矣。𥛚曰，陆贽兼有学术，而李泌则学不足，故有此等所失矣。权𥛚曰，第十五板，回纥和亲事，李泌固请，而德宗，终乃听从。以此言之，古之君臣相得如此，岂不美乎？顾今两大臣，俱引退，左相又控免，人臣事君之道，不得言则可去，不可充位而已。殿下方竭诚勉出，然以虚礼待之，终不如用其言。其言，是讨复大义，若用之，则虽老病大臣，亦可尽瘁以事，况不老病之相乎？伏愿殿下，惕念焉。又曰，有言责者不得则去，有官守者不得则去。人臣奔走职事，非义，而以义事君，是恭也。上，不答。李显禄曰，权𥛚，因文义仰达，其语切实。宰相，是何等重任，而为国之道，非辅相而奚倚？今领、右相，俱退去，左相，又引入，以致鼎席俱空。每见批旨之懃恳，岂不知圣上之敦迫，而廊庙久虚，国事甚闷。以他事争而不听，则宰相，安敢决去就，而此则关系甚重。以道理言之，大义所关，纲常所系。此事不听，则义理晦而伦常斁，国事无措手之处。大臣，知其如此，故不得已决去就矣。参赞官洪好人曰，儒臣所达甚好。三公不备，国事岌嶪。伏愿殿下留意，以思所以延致大臣之道。显禄曰，大臣之道，固当如此。殿下若虑国事之甚艰，则当不徒敦勉而已，又可用其言。如此则纲常不坠，国事可做矣。上曰，其语好矣。然以《史记》观之，人臣，以其时君德国事，随辄诤之。今者因文义进言，固好，而盖有其病处矣。再昨已言之，近来生民倒悬，国事岌嶪。此等事，因文义以言，固好，而每以讨逆事言之，甚为非矣。以柳凤辉事论之，凤辉若不加罪，而薄罚而已，则争之可也，栫棘之律，是重律矣。以将心为罪，至于伏阁庭请而不止，此予所以不从者也。大臣，岂可以此决去就乎？前日则元无一律之论，而今日以凤辉，一日生则一日不可堪为言，此岂不过乎？予凉德否才，御治不善，大臣诸臣，以不足有为，相与决退则可也，今则国事岌嶪，生灵倒悬，此皆日日所可讲究救解者，而乃因凤辉一事，以决去就，若无民生，则合启等事，亦何能为之耶？比之养木，培拥好木，自可除得恶草也。予于此事，所处分者，宣扬大行之意，体行先朝之德矣。宣庙朝，德让君在之，则如此乎之教有之。此非是非之不明，而以凤辉之不死，决意去之者，不亦过乎？以凤辉事，三大臣，俱决去就，尤过矣。至如不允批答，不可有偏着之语矣。以近来批答观之，代撰王言，何等重大，而如可以从之来，则听之之语，不亦非乎？若不明知君心之如此，则岂可容易下语乎？其代撰之语，殊甚未便，欲使之改入，而或恐中外，因此骇惑，故未果矣。然以事体言之，其代撰之道，固不可如此矣。显禄曰，今日何等时耶？小臣曾经二处州县之任，详知外方物情，近自窜谪而还，益知民间愁苦之状。以外方事，可推知城中事矣。方今恩泽未加，民隐甚多，其在朝家轸恤之道，固当如救焚拯溺矣。伏闻再昨召对时，圣上，因文义，以忧民之事，下教懃恳，此实盛德事也。群下孰不钦仰？民生之困悴，盖因连岁凶荒，人无恒心而然也。倒悬之喩，寔为今日道也。都下，是根本之地，异于外方，而今反与外方无异，外方孔惨之状，可不言而知矣。天灾时变，已如此，年事又如此，无一可恃者，国事岂不岌嶪乎？臣僚举皆知忧，以大臣体国之诚，岂不以此为虑也？但不得则去云者，古人之语，而此特例语矣。大臣若以他事之不见从，决去就于如此之时，则固为过矣，而此事则大有不然者。凤辉岂轻罪乎？凤辉之事，非系偏论也，亦非他事之比，明是逆也。明知其为逆，而不能诛讨，则为君父讨复之义，果安在哉？此所以为举朝秉执之大义，而百僚齐吁，三司伏阁，不能自止者也。若或非逆，则岂必如是固争，既知为逆，则决不可但已。大臣率百僚庭吁，不得准请，又复因循以度，则此岂非事理之乖舛者乎？以此引入，似无怪也。以凤辉一日生一日不可堪之教，诚然，当国势方急之日，不能聚会精神，讲究民事，乃反求退不暇者，实出于万不获已矣。圣上，试加照察焉。至于次律已施之教，亦有所不然者。宁有治逆贼，而不施一律，反用次律之道乎？以合启诸贼事言之，渠辈罪状，宁可削出而止，群下亦岂以已施律而止之乎？疏下五贼，则贼镜之魁首二人，尚在其中，而不得正法，宁不痛哉？群下明知其为逆，不能致讨，日事争执，而君父喩以汝等姑徐，彼罪可置，徒以勿烦为答，一年将尽，了当无期，而领相以病而归，右相，以情事难安决退，至于左相，与国休戚之义，与他相有别，故忍而不去，以待处分之将下，而今又不欲抗颜以仕，终为引入。目今国事，不成貌样，岁首亦将不远，庙堂多有讲究变通者，而亦无以断决矣。大臣虽或行公，诛讨未伸，大纲领已错了，亦何暇做得他事欤？至于代撰事，词臣，岂敢臆度而然乎？渠心之所知，果如此，盖前后三司请对之时，诸臣缕缕陈请于咫尺之前，退而相谓曰，以圣上之明，必也俯察诸贼之罪状，毕竟将有处分，彼贼辈通天之罪，终可以讨之，今虽以审慎之量，不遽允从，亦岂有终始靳许之理乎？其心所知，既如此，故自然形发于文词，岂敢不知其然，而妄以臆度撰出乎？今后必有处分而后，国事方可做得，而大臣引退，尽有所执。殿下想必明知此义之当然，亦可速赐处分矣。今适发端，故惶恐敢达。其所以变通之道，在于殿下之手，敦勉大臣，做得国事，济活生民，都系殿下处之之如何矣。大臣以义奉退之后，廷臣皆以为大臣此举，是义理之当然，亦出不获已也。朝象涣散，国事岌嶪，举怀不自安之意，此岂有他？只以大纲常大义理，终不可晦塞故也。纲常义理既晦塞，则士君子，亦安于昧然以行乎？此在殿下处分之如何，伏愿殿下，速下处分焉。洪好人曰，儒臣之言，甚为切实。大臣之引退，非敢谓不用言而去，盖其处义，不得不如此，儒臣所达甚好矣。上曰，儒臣前后所奏，眷眷不已，此意予岂不知，今日缕缕不自止之意，亦岂不知？但凤辉事，辛丑年，傅之生义。其时大臣诸臣，盖为防微而然也。若以轻重言之，则其时甚紧重，而始请鞫而旋即窜配，未闻其时大臣，以此决去就也。今日之大臣，即前日之重臣，予之今日处之者，欲体大行朝意也。其付诸三司之教，在上之道，当如是。大臣争而不得则庭请，可也，庭请而又不得，则止之可也。夫然后国事方可做矣，而一番庭请之后，旋又引入。初头欲勿设庭请之意，盖虑此等之事也。予之不从，寔体大行朝意，则廷臣亦当如前日处之可也。向者儒臣所达，比如闲谈之说，诚好矣。予答有诚意之相孚，则大臣亦岂如此乎？大臣之所执，虽曰好矣，然引见召对之时，为民之言绝少，而惟凤辉一事是争，而台启中，绝无论字牧者。近来贪风大振，民不堪命，而亦不曾劾去矣。子思所言，出言而莫敢矫其非者，正谓今日事也。顷日台启中，有停启之事，予以为上下，犹可以见信，盖郑锡三事，下语虽无谓，而大旨非有他意也。用其言而罚其人，甚不可，此固不可从者，而争执支离，徒伤事体，不如停止之为愈。停之固好，而既停之后，又以苟且之辞，张皇避嫌，噫，近来台启，或有不过者，而其过者则多矣。此岂非莫敢矫其非者耶？赵文命出外事，铨曹过矣。予知其出外之非也，而以其自画于承宣，故落点矣。显禄曰，辛丑庭请，旋即止之者，非谓可止而止之，而至壬寅以后，则不可不固争矣。上曰，辛丑宾厅，启辞停止之后，久而不复争执，其时大臣，岂不思之，而盖国体固当如此。今日大臣之因此引入，岂不过乎？显禄曰，非凤辉则无贼镜，无贼镜则无妖俭，凤辉，寔为诸贼之魁也。其上疏一张，设弊无穷，而终无救弊之端。以策问言之，设弊之后，必当有救弊矣，无容更议云云以下，无救弊之语。小臣则以为其救弊之肠子，不难知之矣。即今则事体与前尤自别，人之所以为人，纲常而已。明知其为逆，则亟行讨复而后，方为人道也。至于庭请可止之教，非谓其永止也，此不可一朝一夕可争之事，姑为停止，徐徐更图为宜之意也。上笑曰，儒臣谓有馀意然，予意不如此矣。显禄曰，以三司请对言之，臣僚非不知一时为急，而事故多端，未能镇日守陛，间或入对，缕缕陈请，天听邈然。且请对之举，不可日日为之，而几次争执，尚未得准请，此岂不闷迫，而亦岂可止之事耶？上曰，予言，非指请对之谓也。𥛚曰，李显禄所达已详，不敢更烦，而至于不允批答事，初度呈辞批答，臣代撰。严教之下，不胜惶恐，未知圣意之指何事也。显禄曰，国事，以凤辉事未决之故，其所为害，不可胜言，而亦何以暇及他事耶？台阁之言，徒归文具，廊庙之上，废却公务，必也速下处分而后，方可成样。庆州府尹赵文命事，圣教诚好，然承宣则渠之所自画，而庆尹，亦非如他邑，此固是择差，而非为出补也。府尹，是二品之职，是为为官择人矣。上曰，古虽重外轻内，我国则不然，每以内职为重矣。显禄曰，守令，为任甚重，而守令差遣之道，在于朝廷，名邑大处，文荫有形势者，例多为之，薄州弊郡，单寒常调之人，无论文南武，率多差遣。有才者不得展布，无势者不得久任，虽有弊瘼，恐忤上司，不敢变通者有之，其中有才能者盖鲜，故民之受害，率由于此。邑虽有丰薄之殊，民则皆同，岂有彼此之间也？上曰，年冬，以经幄之臣，除外邑之人，年限之前，勿为轻除京职事，既有所命，而天与人一也。天生斯民，何择地之丰薄而有殊，地之生五谷百草，亦岂择地而生之乎？以此论之，则守令，岂以郡邑之丰薄，分别而差除？此是我国之痼弊，丰邑之民何爱，薄邑之民何憎？民则皆同也。薄邑，何必不送有势力之人，丰邑，何必不送单寒之人耶？玉堂则乞郡之外，虽不差除外郡，此后勿论三司出入之人，间间差送，而职在微末，资级犹卑，而才足可堪，则无论邑之丰薄，通融差遣为宜。此事出于举条，可也。〈自上曰，古虽重外轻内，至此出举条〉𥛚曰，绣衣奉使者，若曾经守令，则必详知外邑物情矣。上曰，儒臣之言正好。似有胜矣。显禄曰，此系于其人物之如何，而不系于经历与否。外方之人，自修农业，明知疾苦，而及为守宰，辄不治，京华之人，不知结卜之规者，为守宰后学得，而辄善治，其不系于经历，系其人物，有如是矣。𥛚曰，人品鲁下之人，虽经历，固无所益，而苟不鲁下，则经历者，岂不有益乎？上曰，其语然矣。上曰，诏葺白起庙，赠兵部尚书，此事何如？权𥛚曰，白起，本非良将也，而今因咸阳人上言，以边将立功，褒赏白起，岂不误欤？洪好人曰，白起多杀人，李泌短之，而不能正言止之，乃请葺旧祠矣。上曰，诏葺其庙，而不赠三公，赠首部尚书，此亦何如？𥛚曰，此事亦不知其可矣。李显禄曰，李泌之意，非短白起之功，乃斥其嗜杀也。上曰，其意似谓此矣。上又曰，其时德宗，以秦时猛将而立庙，则汉以来，类此者多，亦何必只取白起乎？李泌，不能匡救此举，徒请减三公，而除首部尚书，此甚非矣。陆贽则必不如此矣。上又曰，此亦类琼林、大盈之事也。显禄曰，知其为非，则固当争之，而不能争，而黾勉减等为之，甚不可矣。上曰，承旨进来。洪好人进伏。上曰，判尹牌招时，兵判，并为牌招矣。其已承牌乎？好人曰，承牌矣。上曰，都政之迁就，为近日之痼弊，以兵判之引入，曹务多滞，甚可虑矣。都政，必于今月内行之之意，申饬可也。好人曰，当于今月内，都目政为之云矣。李显禄曰，庆德宫移安，必以三殿可容处为之，方可无窘迫之患。小臣，尝往见之，为善堂，则通房与厅事，然后可以用之，而涂壁则当以倭绫花用之。即今移安，移安日字甚急，户曹以为涂褙精洁处，则用以屏风为好。近当草记以禀，而盘子亦用仰帐似好矣。上曰，倭绫花，久而不渝色矣。儒臣则似未知，而承宣则曾于先朝入侍，则可知先朝居处俭素之风矣。太庙，事体自别。看审太庙制度，则祖宗朝尚俭之风，可以推知，而且以常时所不用者，用之于庙宇，似未安，今不可新涂绫花也。显禄曰，未知圣意之如何，敢有所禀矣。上曰，欲一下教，而儒臣开端，故言之矣。显禄曰，太庙制度之俭素，臣民孰不钦叹，而至于为善堂，昔年已经魂殿之设，所谓凤盘子，盖于板上，画凤为之矣。上曰，仰壁涂纸处，亦有凤盘子乎？显禄曰，盘子当以涂纸事磨炼矣。曾前则以真彩用之，而今则仰壁，以仰帐用之，似好矣。上曰，吾意本如此。此非时御所，而乃别堂，今则年久之故，破伤陈旧矣。其堂本是灵敬堂，宣庙以为善堂改名者也。时御所及大内，皆不华美，亦何必尚侈而用彩乎？木盘子则仍置，而以纸加涂用之可也。显禄曰，圣教如此，当分付都监而举行。上曰，然矣。浥华堂久陈之处，为一时移奉，若过侈华，则非体行祖宗朝尚俭之道也。仰壁，以仰帐为之，可也。上又曰，丹青何以为之耶？显禄曰，丹青一款，亦可禀定矣。不加丹青，而以新造好件屏风用之，则似好。丹雘则似难趁时为之矣。上曰，孔子曰，孝无违。仰体列圣节俭之意，是为好道，一时过侈，是末也。笾豆簠簋，虽是末节，而如太麤处，则亦未安，其馀可用者，则可洁净修治而用之也。不用丹雘，而房内及厅事久陈之所，必以净洁为主可也。权𥛚曰，臣以春坊书筵事，敢达。大寒后则可连为之，而不为作辍可矣。上曰，向日亦言及矣。冲年之学，非徒为讲论，欲自幼冲，惯习而得效也。向经痘患，其后手脂之病，亦非细，多日调理，讲筵之停废，殆近半年，故欲复开筵矣。春坊兼官之言如此，大寒后则可连为之，其前虽不频数开筵，开筵之时，辄移时为之可也。

12月12日

行都承旨金取鲁〈病〉。左承旨洪好人〈坐直〉。右承旨朴圣辂〈坐〉。左副承旨赵荣世〈坐〉。右副承旨李潗〈坐〉。同副承旨李圣龙〈坐直〉。注书宋秀衡〈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李潝〈仕直〉。事变假注书尹得和〈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潭阳府使金道浃。

○李潗启曰，都摠府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兵，昼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圣龙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明日为之。

○朴圣辂，以弘文馆意启曰，本馆上番副应教臣李显禄，以宗庙改修都监都厅，彰义门外浮石所，有看检事，今日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圣龙，以宗庙改修都监，都提调意启曰，取考誊录，则丁未年永宁殿移安时，以西为上，自为善堂始，浥和堂、资政殿次次奉安矣。今亦依此例奉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荣世，以兵曹意启曰，今番增广庭试武科出身，除防纳米，自本曹收捧事，既已陈疏蒙允矣。增广出身元数三百九人内，甲科三人，禁军二十四人，别军职一人，年六十七人，依例除防，东莱三人，广州四人，江华十一人，各其本府纳米，平安道三十四人，咸镜道二十九人，依近例纳米与赴防间，从愿施行，其馀实纳米一百九十三人。庭试出身元数四百三十二人内，甲科一人，禁军三十一人，依例除防，济州三人，本州赴防，东莱一人，广州九人，各其本府纳米，平安道一百九人，咸镜道四人，纳米与赴防间，从愿施行，其馀实纳米二百七十四人矣。石数则依近例，每人各四石式收捧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又启曰，北道亲骑卫一年四等试才时，没技者闲良直赴殿试，出身边将除授，自是事目，而顷因北兵使李思晟启本，前权管金益昌，柳叶箭没技，依例直赴殿试事，覆启矣。今见渠之呈诉，则曾已出身云。凡启闻中，出身与闲良区别，系是规例，而不能详察修启，致有叠授之举。金益昌所授直赴，还收，依事目边将除授事，元粘目中，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圣龙，以实录厅，摠裁官意启曰，都厅郞厅李瑜，今既叙用，还为差下，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实录兼春秋，李瑜。

○李圣龙，以吏曹意启曰，今此腊亨大祭亚献官，当以正二品塡差，而当品中除老病、公故外，无路推移。不得已以从二品通融塡差，献官及荐俎官，亦以刑官塡差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圣龙曰，北青幼学胡斗弼，自喉院召见为人后，胡安国几代孙耶？亦为问启。李圣龙启曰，北青幼学胡斗弼，自喉院召见为人后，胡安国几代孙耶？亦为问启事，命下矣。招致斗弼于本院，观其为人，则言辞动止，虽不甚迷劣，而全未晓解文字，且不业武，特一遐陬贸贸之人也。问其世系，则自言胡安国十九代孙，而世籍则谓之失火，无他凭信之道矣，敢启。传曰，知道。

○朴圣辂，以礼曹意启曰，宗庙移安先告事由祭，来正月十二日举行事，已为推择启下矣。宗庙移安及旧阁撤毁之意，似当告由于七祀，同日一体设行，而配享功臣移安斋室之由，亦当告由于宗庙。宗庙移安先告事由祭祝文中，以此措辞，添入撰出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朴圣辂，以宗庙改修都监，都提调意启曰，今此太庙移安时吉日，既已推择启下矣。初、二、三度习仪，不可不设行，习仪吉日，预为推择启下，仪注速为磨炼之意，并为分付该曹，何如？传曰，允。

○李圣龙，以刑曹意启曰，即接京居私奴三特呈状，则以为其同生兄二特，今月初八日初昏，醉酒归家之际，到馆洞碑立近处，为御营厅巡逻军所捉，言诘相争，而巡逻军，私自结缚，无数殴打，今初十日三更量，终至身死云，故当该巡逻牌将及逻卒等，一倂查出捉送之意，移牒于御营厅矣。牌将及逻卒并二人捉送，而其中牌将孙万成，即出身云。常汉出身之犯干杀狱者，自本曹入启囚治，曾有受教定夺，牌将出身孙万成，囚禁推核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圣龙，以侍讲院意启曰，本院番次之苟简，未有甚于近日，下番不得推移，以上番姑降入直，已至累日矣，弼善李端章，昨日政，又为移拜台职，将未免阙直。新除授兼文学李秉泰，即为牌招，本院实兼官未差之代，令政院，禀旨差出，仍为牌招，推移入直，何如？传曰，允。

○赵荣世启曰，两司引避之官，至于三员之多，而谏院则俱未肃拜，宪府则或受由在外，或呈辞入启，或呈告无行公之员，不得处置，事甚未安。除受由在外，呈辞入启外，大司宪李乔岳，掌令郑匡济，持平李根，并即牌招，以为处置之地，何如？传曰，允。

○掌令郑匡济启曰，请疏下五贼，并命亟正邦刑。请命有司，亟举世良孥籍之典，以伸王法。请远窜罪人沈檀，亟令王府，拿鞫严问，以伸王法。请知事沈寿贤，绝岛安置。请还收时龙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处断。请还寝李森等安置窜配之命，更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请还收逆镜子宁海减死为奴之命，亟令有司，依律处绞。〈以上措语，见上〉梁山郡守李斗三，本以庸琐之人，幸授本职，到任以后，日夜所经营，罔非虐民肥己之事。以最著者言之，本郡甘同仓，即各营防镇军需米藏储之所也。其数殆过万馀石，而称以反库，每石除出五升米，合而计之，则几至数百石，使东莱富商之子刘后昌，别定仓监，私自办卖，诸镇仰哺军卒，呼冤彻天。且潜奸邑婢水阳者，日夜沈淫，偏听其言，政令之间，怨声狼藉，仍结水阳之同生夫金兑亨为名人，表里和应，横办重价，图赎水阳于隶院，文书俱在，昭不可掩。年分之时，凡干文书，专委兑亨，随其赂物之丰薄，定其灾頉之多寡。当此荒岁赒赈之日，如此贪饕不法之类，不可置之于字牧之任，请梁山郡守李斗三，罢职不叙，金兑亨、刘后昌，令本道囚禁科罪，以惩奸细缔结官长贻害生民之弊。正言申鲁，以大司谏洪禹传，即臣外三寸姑母夫，同在一院，法当相避，司谏郑宅河，以臣自春至今，冒居台职，齐声于讨复之列者，不知其几次矣，言不见用，决意退去，而既已备陈于前疏，伏想圣明，亦已下烛矣。日者严召之降，至于五次，怵畏分义，黾勉出仕，而言议之迳庭，处义之无据，莫此为甚，臣既自颂[自讼]，人或议之。今以归觐病父，将欲辞陛，而喉司阻搪，无意捧单。既蒙恩由之后，以政院之防塞，不得出去者，此实前所未有之事也。臣义既当退，迟回未去，又受此同朝之轻侮，尤何可晏然仍冒于台次乎？掌令成震龄，以臣以无似，累玷台地，岂不知才力难强，徒取人讥，而只是区区讨复之心，出于秉彝者，有不得泯灭者。苟能厕迹于诸臣之列，万一得遂此志，则虽死无憾，故前后言职，皆不敢避者，诚以此也。然累次登对，言辞拙朴，而不足以感回天听，且上一疏，陈义迂缓，而不能以激发宸心。春秋之大义，由是不明，万古之纲常，由是坠地，至于体国大臣，以此引退，则臣之独为迟回于荣途，亦义之所不敢也。是以，杜门屏处，一味寻单，以为自靖之计矣，伏见大司谏洪禹传之疏，乃以一时相规之语，看作大事，费辞分疏，讥斥备至。当此国贼未讨不遑他事之日，又有此一场纷闹，此乃臣率口妄言之罪也。夫大义灭亲者，初不论于法之内外也。故周公、王导所灭之亲，皆今法内之亲也。谏长，乃以在法内者，为犹可避，则岂不以今日讨贼，虽一日为急，而亦无金革危急之事乎？是故，或以寻常疾病，或以些少廉隅，而不肯参讨贼大论者，亦非国法之所许，而尚容其逡巡辞避，不之责焉，则独于避嫌一款，欲论以一切之法，而至请查罢于事过之后，人孰不疑其已甚哉？查出二字，谏长，若自谓之偶失照检，则臣亦不必强归之有心，而不思国家重台阁之体例，胡乱下字，其为台阁之辱亦大矣。此岂臣故欲成其案而然哉？锡三事，臣亦岂比于微奸细慝，而但对谋逆大贼而言，故其言如是耳。今若但以径停其启，驳论其失而已，则固不害为直截，而顾乃不然，反以挟杂之目，勒加于人，至于再三而不知止，虽谓之只攻其事，臣不信也。法外规避者，径停重论者，台阁之刻正规警者，固例也。然不原其情而辄律以人臣之大罪，不察其心而乃加以不韪之题目，则台阁之论，虽贵严峻，亦不若是之偏刻也。同朝之间，略其细过，取其大体者，乃是忠厚之风，而又疑其阿徇，则必求过于无过，索衅于无衅，而互相挤排，然后乃不为阿徇耶？至于实有疾病之说，臣未知出入死生之人，果能可参于杂科试所，而不可参于大论耶？臣诚不欲与之多辩也。然臣居执法之地，既被屈法阿徇之斥，则亦不敢一日蹲冒，以益台阁之羞，并引嫌而退。一司相避，虽有法例，谏长已递，无复可嫌，当初引嫌，元非大段，不可以此，轻递言官，随事论列，意在相规，揆以台体，少无所嫌。请正言申鲁，司谏郑宅河，掌令成震龄，并命出仕。答曰，不允。末端事及处置事，依启。

○李圣龙启曰，统制使李载恒县道应旨之疏，今方入启，曰[而]疏中误书，至于七字之多，殊欠敬谨之道。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李圣龙启曰，因侍讲院草记，实兼官未差之代，令本院禀旨差出事，命下矣。政官当即牌招开政，而日势已暮，待明朝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已命开政矣。又启曰，台谏出仕事，命下矣。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圣龙曰，今日统制使请推启辞，已为允从，而观其疏语，无非切实底语，满纸进言。七字之错，何是异事？事近文具，而非诚实求助之意，勿推，启下传旨，亦为还入爻周。

○左议政闵镇远四度呈辞。不允批答。王若曰，君臣一体相须，方冀国事之共济，辅相百责所萃，胡乃辞单之继寻？玆竭予心腹之言，更勉卿股肱之义。惟卿，名家世胄，王室荩臣。袭父兄之遗风，家传忠孝，负公辅之重望，身佩安危。器度坚凝，有三军难夺之勇，事务谙练，抱一世足了之才。当宁考励精之辰，几荷知遇之眷，逮先王宅忧之日，弥笃匡救之忱。不幸群凶之跳梁，以致元舅之窜逐。瞻明陵之松柏，莫慰先后之灵，阅瘴海之风霜，不忘宗国之念。肆当即元之初载，首轸任旧之深诚。司马复入修门，果叶手额之喁望，伊川久困遐裔，还喜髭发之敷腴。俾长铨曹，欲澄官方之淆浊，遂登台阁，寔出予心之倚毗。曩时之弊纪颓纲，方待卿而振肃，今日之初政急务，方倚卿而讲求。不料丐闲之章，乃在仰成之际。夙宵劳悴之所祟，纵或荣卫之少愆，辅弼去就之不轻，岂宜巽辞之屡渎？静思厥咎，其实在予。念顷者袖箚之甚详，可想义理之正，顾此来筵奏之益切，斯见讨复之严。只缘听纳之量未恢，斯致允兪之音久閟。盈庭吁恳，予岂以讨逆而为非，自牖纳规，卿但宜积诚而善导。历观前牒之所载，尚有经年之相争，宁因片言之未孚，遽怀奉身而求退？首辅久逊于荒野，已决辞禄之心，右揆自屏于畿郊，亦无造朝之望。卿等皆去，予将畴依？先朝之实录未成，讵旷摠裁之任，閟宫之重役方始，尤急监董之功。以平日徇国忘家之诚，亶宜与我共理，惟此时持危扶颠之责，亦将舍卿其谁？於戏，天灾时变之叠臻，政切小子之深惧，民忧国计之罔措，必藉贤辅之共贞。当新化之更张，益切依仰之志，追两朝之恩遇，须殚报效之图。卿勿更辞，予不多诰。所辞宜不允。故玆教示，想宜知悉。知制教黄梓制进

○行吏曹判书李宜显疏曰，伏以，臣以万万无似，久玷政曹，凡于注拟之际，非敢不十分致慎，而由其见识迷暗，率多有颠错乖谬之端，居常愧惧，日俟谴何之加矣，即伏闻昨日筵席，以庆尹拟除事，圣教极严。臣诚悚栗，不知措躬之所也。庆尹，例当以堂上官差出，而近来文臣堂上，其数不多，喉司拟望，亦患苟简，因此辄致开政之频数，见方出入喉司之臣，势难出补，舍此则又无以推移。赵文命，既自昼[自划]于承宣，春曹佐贰，亦无膺命之意，留之姑无所益，而本州物众地大，素称难治，不可不倍加遴选，畀之年富才敏之手，使之弹压而整理之，兼以许伸其追荣之愿，参以公私，似无所妨，故率意呼望，非故憎嫉而斥逐之也，今责谕之严至此，臣之误拟之罪，诚无所逃免矣。虽蒙圣度宽涵，不即罢斥，而臣安得一刻晏然仍居于职次乎？玆敢露章自劾，恭俟威命，伏乞圣明，亟命镌削臣职，以正其负犯，不胜万幸。臣无任震越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勿过辞，安心行公。

○吏曹参议洪铉辅疏曰，伏以，臣之庸陋，百不犹人，实不合于铨衡之职，含恩畏义，黾勉承命，而每当政席，非不十分审慎于注拟之间，鉴识不明，思虑未周，事多愦愦，寻常愧惧，伏闻昨日讲筵，以赵文命备拟庆州事，致勤圣教。前席语秘，虽不得其详，其为惶悚，有不可胜言。第文命，既自画于承宣，春曹佐贰，亦不应命，且其意每有求外之愿，而此际东京适有窠，此府，素称难治，不可不择人，故臣与首席，果为商量首拟。今者首席，以此陈疏自列，则臣以同参之人，决不可独为晏然，兹敢露章请谴，伏乞圣明，亟削臣职，以为政注失当者之戒，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12月13日

行都承旨金取鲁〈坐〉。左承旨洪好人〈坐〉。右承旨朴圣辂〈坐直〉。左副承旨赵荣世〈坐〉。右副承旨李潗〈病〉。同副承旨李圣龙〈坐直〉。注书宋秀衡〈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李潝〈仕直〉。事变假注书尹得和〈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赵荣世以都摠府意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又启曰，副摠管海兴君橿，以秋冬等褒贬，部将等第磨勘事，外兵曹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左议政闵镇远五度呈辞。传曰，遣承旨敦谕。赵荣世启曰，臣敬奉圣旨，敦谕于议政府左议政闵镇远所住处，则以为臣当岌嶪之际，受辅相之任，既不能上匡圣德，下济时艰，宜去久矣。而近缘触感风寒，旧病增苦，亦无陈力就列之望，不得不连呈长单，乞解职名，恩谕洊降，辞旨勤笃，而顽如木石，无计蠢动，此其罪尤万万矣。只自席稿惶蹙而已。千万意外，承宣之臣，又复来宣恩命，十行丝纶，责勉切至，臣奉读感泣，精爽飞越，莫知所以仰对也。既退之身，断无更进之义，已痼之疾，亦无复起之路，谨当以一箚，更暴微悃，以俟处分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圣龙，以户曹意启曰，右议政李观命去十一月、今十二月两朔禄俸，依传教令仓官，更为输送于果川瓮村里所住处矣。即接广兴仓所报，则以为臣屏伏江郊，虚带重任，罪戾山积，而禄俸输送之命，镇日例下，前后违慢，已过十数，罪上添罪，擢发难赎，夙宵兢惕，食息靡宁，而忘廉丧义，冒受不当受之禄，义之所不敢出，席稿俟罪，罔知所达云。禄俸又不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输送。

○洪好人，以忠清监司状启，清州等官居寡女朴召史外孙女等烧死事。传曰，令本道恤典举行。

○朴圣辂，以京畿监司状启，杨州牧使洪重畴，因都事推治下吏事，情势难安，连呈辞状，无意还任，不得已罢黜事。传曰，都事之推治下吏，有何过嫌，而善治守令，亦不可轻递，勿罢，催促还官。

○李圣龙，以庆尚监司陜川郡人家一百八十八户家藏杂物，并以烧烬，幼学曺圣佐户下率奴再奉等三名烧死事，状启。传曰，事极惊惨，令本道各别顾恤，而烧死人等，亦令本道恤血[恤典]举行。

○传于朴圣辂曰，清州华阳洞万东祠宇，谁其主管，皇朝人流落我国者，田哥外，又有他收用者乎？问启。洪好人启曰，清州华阳洞万东祠宇，谁其主管？皇朝人流落我国者，田哥外，又有他收用者乎？问启事，命下矣。先正臣宋时烈，以一间茅屋，祭昭王之义，欲为营立万东祠，以祀神宗皇帝，以寓万折必东之意而未果。临终时，属托于先正臣权尚夏，甲申年间，始得创设，权尚夏仍为主张，伊后湖西士林，相与看护，而皇朝人收用者，问于两铨，则田哥外，前县令李东培、前万户李葂，俱是李如梅之后耶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朴圣辂，以弼善林柱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推考传旨捧入。

○有政。金取鲁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今日为政事，命下，而判书李宜显，参议洪铉辅，俱以病不来，参判金有庆，情势难安，不得开政云。判书、参判、参议并即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传于朴圣辂曰，违牌坐罢翰林，并叙用。吏批，行判书李宜显进，参判金有庆牌不进，参议洪铉辅进，右承旨朴圣辂进。吏批启曰，即接义禁府移文，则长陵放火正刑罪人锡山，胎生于京中，富先，胎生于开城府，必明，胎生于江华府，二俊，胎生于交河县，所当依法例罢其守令，降其邑号，而守令则勿罢，县邑则勿革事，曾有定夺矣。京中及两都，今无可论，至于交河县，则依定式使之班次于诸县之下，何如？传曰，允。又启曰，梁山郡按核御史李瑜违牌坐罢之代，今当差出，而李瑜，今既叙用，还为差下，何如？传曰，允。又启曰，因政院启辞，说书有阙之代，今当差出，而曾前见拟之人，俱在罢散中，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已有叙命矣。又启曰，即接掌乐院牒呈，则主簿安寿相除授后，过限未肃拜，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以李倚天为执义，申昉为礼曹参议，慎无逸为兵曹参知，赵观彬为副提学，林柱国为弼善，徐宗玉为礼曹佐郞，安炼石为直讲，李麟兴为梁山郡守，赵尚遂为思陵直长，李喜华为军器佥正，李秉泰为兼中学教授，李瑜为兼东学教授，李秉泰为兼校书校理，韩元震为宗簿主簿，李瑜为修撰，朴弼贤为兼说书。李瑜单付梁山郡按核御史，李度远单付奉教，赵明泽单付待教，朴弼贤、韩显謩单付检阅，金瑞龟单付学正。兵批，行判书赵道彬，褒贬坐起进，参判李裕民进，参议庆圣会，褒贬坐起进，参知未差，左承旨洪好人进。洪好人启曰，判书病不参政时，无送西，无政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兵批无政事。

○备忘记，传于赵荣世曰，典狱摘奸，轻囚放释。赵荣世启曰，臣承命驰往于典狱署，点阅罪囚，则承传罪人二十八名，刑曹罪人三十六名，咀咒罪人五名，来关罪人十九名，各司罪人十二名，合一百名内，婢旕德其夫，士夫家白木外上持去后，隐匿不现事也。奴日军妻，上典凌辱辞缘推核事也。洪斗成及婢今伊，与金好元符同，放卖奴婢事也。私奴斗巨非，崔齐极子逢授之后，不为出给事也。前别将许淳，幼学金振起等，伪造文记，假称买卖他矣田畓打量事也。奴世昌，其矣上典杨州牧使洪重畴，连呈辞状，无意还任，催促下送事也。船人任仲江、李永达等，寿进宫船卜租四十石征出间囚禁事也。私婢顺香，其夫一奉，与郑一建符同，青鱼价钱偸食不给事也。郑宪周，军布及各司所纳之物，偸食不纳辞缘推核事也。使令寿伊，宰相家遭祸变之日，恐喝作拏事也。朴宗年，他矣赤豆及马匹劫夺也。南三万，他矣录券价不报事也。孙有兴，其子必大，士夫家谷物，称以败船，偸食事也。李春辉，其妹夫黄希万，士夫家换银钱，其矣身替当备纳之意，纳招后，不为征出事也。牙山京主人承德成，都监所用石灰，中间掩置不纳事也。安东京主人介同，都监监造官时，在本府斯速上来事，发关之后，不报形止事也。朴之成，宪府所由乱打事也。金召史，其夫韩德祚，以实录厅书吏，规避不现事也。书吏韩德祚，实录厅移差之后，终不现身事也。奴先伊，其矣上典相讼未决之前，殴打官差事也。以上二十三名，其中虽不无情犯之轻重，而俱不至大段，故臣仰体圣上当寒恤囚之德意，并为放释。赵世敬、金震弼，罪名不轻，未及推核，而病势方重，冻死可虑，故姑许保放。此外干系杀狱、咀咒强盗等重囚，并为仍囚，而罪人中薄着久饥，几至自毙者亦多，当此祁寒，一向滞囚，委属可虑，令该曹斯速推核处决，使有罪者，依律勘断，无辜者得伸冤枉，俾无冻狱径毙之患，亦免贫族养狱之弊。且各衙门拘留之规，朝家曾已防禁，而必不无复踵前习之弊，亦以此时，更加申饬于各衙门，何如？敢启。传曰，依启。

○金取鲁启曰，启下上言一百六张内，九十张，分下各该司，猥滥十张、违格六张，启字爻周次还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猥滥十张，爻周以下，而遐方违格，不是异事，一体下该曹，例于上言，分远近启下，而待其抄启，次次启下矣。而今番则启下已久，而今于下教之后，始为入启，诚涉骇缓，而遐方之人，留京为弊，其令各该司，即为回启。

○洪好人启曰，汉城判尹李㙫，累次违召，尚不承命，揆以分义，殊甚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金取鲁启曰，右副承旨李潗，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洪好人，以右副承旨李潗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推考传旨捧入。

○朴圣辂启曰，奉教李度远，待教赵明泽，检阅朴弼贤、韩显謩，既皆付职，朴弼贤则以兼说书，才已出牌矣。李度远、赵明泽、韩显謩，亦为牌招，推移入直，何如？传曰，允。又启曰，兼说书朴弼贤，才已出牌矣，在外云。奉教李度远，待教赵明泽，检阅韩显謩牌招事，允下矣。阙门垂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吏曹口传政事，实录兼春秋李瑜。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李瑜，副司果徐宗燮。

○传于李圣龙曰，召对为之。

○传曰，史官二员待命，阙内各处内摘奸。内摘奸时，备忘记，噫，国家之所以倚恃者，非士卒乎？平居之时，环卫王家，金革之警，执戈当前，可谓共休共戚者也。为在上者，岂不信恤也哉？故自先朝，特轸将士，其所顾恤，非比寻常，予仰体圣考之意，俯怜尔等之昼夜宿卫，其为念尔士卒者，奚尝少弛？噫，值此隆冬，尔等凌寒日直，其为勤劳，奚异于冒风守边乎？恒言及此，虽坐于广厦细毡，心岂能安乎？予之驭将卒者，虽不及于古人，楚王挟霸，而拊三军之事，本不欲效也。今于中官巡检之时，附示予尝恤尔等之意。噫，今予此教，岂特唯予之心哉？实体先朝曲轸爱恤武士之盛意也。嗟尔宿卫将士，须宜知悉，恪勤任事。

○乙巳十二月十三日申时，上御进修堂。召对，参赞官李圣龙，侍讲官黄梓，检讨官权𥛚，假注书李潝，记事官安炼石、李义宗入侍时，黄梓，读《纲目》第四十七下编，自第一板九年春正月初税茶，至第六板八月，大尉中书令西平忠武王李晟卒，胡氏曰，向使陪侍庙堂，参断国政，至于七年，其有益于国，可胜数哉？上曰，下番读之，权𥛚，读自冬十二月宣武军乱，逐其节度使刘士宁，至第十板滋曰南诏，当深思祖考，子子孙孙，尽忠于唐，异牟寻拜曰，敢不敬承使者之命。上曰，承旨读之，李圣龙，读自冬十二月，陆贽罢为太子宾客，至二十板大臣诸奠长皆畏服之，立以为可，汗使来告丧，遣使册立之。上曰，注书读之，李潝，读自秋七月，以阳城为国子司业，至二十四板晋初皆许之，案成则幼且罢，由是军中得安。上曰，上番兼春秋读之，安炼石，读自赵憬卒，至二十九板十四年秋七月，赵宗儒罢，以郑馀庆同平章事。上曰，下番兼春秋读之，李义宗，读自八月，初置神策统军，而三十一板上官涗为陈许节度使，义宗读涗曰税。上曰，此字音是耶？梓对曰，是矣。至三十四板，比敕下𬱖怒已解，复奏留为判官，上，一一从之。上曰，上番玉堂读之，梓读自范氏曰，德宗初有削平藩镇之志，其明断似刚，至末三十九板，即用为河东行军司马，讲毕。梓曰，第一板曰，初税茶山泽之利，可与民共之，收税之规，岂是美事，如此之政一出，则终至难防，税之为法，至于税茶而极矣。上曰，榷酤是汉时事耶。梓曰，此非王政之所当行，故书以初字，是书法尽有意也。𥛚曰，德宗事，书以初字两处，此皆有意，胡氏所论，亦甚好矣。以我国事言之，圣上以民役偏重之故，前后下教，不啻缕缕，而峡民火田，犹复纳税于其官，海邑之盐盆渔箭，各有其税，而各衙门、诸宫家，又从而侵责，哀此民生，焉得不困悴乎？胡氏所云，天之生民，凡以养人，取之不可悉也者正好，此岂非轸念处乎？上曰，其语好矣。梓曰，山海之利，盖有收税之规，而近来外邑，称以赈资补用，必收场税，而小邑小场，不过五六十人所会之地，犹且收税，此岂尽入于赈资，半归私用，小民甚可矜也。上曰，向时有以此事言之者，今儒臣之言，又如此，凡山泽之利，犹可收之，而至于场税，甚为不可，虽因赈民而取之，场市之民，亦同是民也。比如父之爱众子，岂有彼此之殊也。此后一切禁断事，分付诸道可也。〈自山海之利以下，至此出举条〉。权𥛚曰，第八板，云南击吐蕃事，扬武远征，自是当然之道。西晋之世，杂胡，置之近地，以致其乱，从古帝王，以姑息为计者多矣。以我国事言之，终不能罢去东莱倭馆，而接置异类于吾地，安知其他日，不为生衅也？上曰，其言切实。大抵汉以后，异于三代，或攻御，则至于漠南无王庭，戎不攻御，则侵逼之患，亦辄随至，此盖失内修外攘之道也。其所为患，后世愈甚，甚可痛也。𥛚曰，此无他故，不能为自强之策也。黄梓曰，第三板赵憬事，德宗，使人谕陆贽之语，甚不可，苟知其不可用，则斥退可也，安有同仕而不与共事之理乎？鞭靴虽小，君上，岂可使群下受之乎？贽之所对，尽得其体，其他论列，亦皆切实矣。上曰，然矣。黄梓曰，第五板裵延龄事，延龄，专以聚敛为事，知德宗之好货，因为固宠之计，古语所谓聚敛之臣，甚于盗臣者，正谓此也。渠虚张名目，夸示其才，而德宗，终不能觉得其欺诈之状，甚可怪也。李圣龙曰，其失不亶在于裵延龄，亦在于君上，此正为监戒处也。上曰，承宣之言好矣。以汉武帝时事见之，其臣之导之者，必随君心如何，而为之矣。权𥛚曰，四十一板事，其时兵食之不均，如此矣。臣以我国军兵事，常有所怀，今因文义，敢此仰达矣。我国军兵，甚多疏虞，外方束伍，尤无可用，常时资装等物，率皆艰辛，他军则皆有三奉足，而束伍则无之，甚为可矜，宜有变通之道矣。黄梓曰，束伍率是乡谷疲残两班之奴也。疏虞实甚，然犹胜于良役之痼弊矣。上曰，其言好矣。良役之弊，为今日第一件事，其馀弊端，皆节目间事矣。李圣龙曰，脱有缓急，则外方郡邑之所恃为用者，只是束伍，而服色器械之艰辛不成样，已不须言，而常时不知渠身之属于何队，且全昧坐作进退之法，虽有名目，其实无用，如此弊端之救得，专在守令，朝家宜有别样敕励之道矣。上曰，束伍军，虽给保人，常时既不操炼，则临乱将安用之？日昨统制使疏中，名在学校之儒生，不解文字，身编军伍之士卒，不知坐作进退之事者，可谓寒心，承宣所达好矣。出于举条，使诸道监司兵水使，各别惕念举行可也。𥛚曰，以海防战船事言之，极为虚疏，水军多在远地，何能及时调发乎？圣龙曰，臣于湖右海防事，多目见其弊者，以忠清水营一处言之，战船留泊之所，一朔内浮出前洋之时，不过居半，盖当弦时，则水浅难浮故也。臣以巡抚事，行到水营，点阅战船，使之浮出前洋，则多发营底军丁，凿开船道，仅仅运出，如此而可为缓急不时之用乎？且水卒远在之弊，诚如儒臣所达，臣闻数十年前，海西水营，以附近作队，颇有其效，若于诸道，皆用此规则好矣。𥛚曰，山郡之民，充于水军者，亦多有之，岂能临急而用之乎？上曰，《纲目》不云乎？戎事在远，而人主自将行兵于千里之外，决策于九重之中，虽有方叔、召虎之臣，不得自便，夫便宜从事，皆在于帅臣，或有欲为变通者，而庙堂难之而不许，故自尔因循，予尝病之，既授以兵阃之职，则固当任其设施，而不必随事指挥矣。若一向如此，则平时不过为无用之恒谈，而猝有边警，将何可恃耶？此亦出于举条，各别申饬于诸道帅臣，可也。〈出举条〉权𥛚曰，第十五板，陆贽奏请均节财赋事，即今以外方给债事言之，一石之租，定价以钱三四两而给之，及至还征之际，辄以长利三十斗为准，或以其时钱价索之，以此春得一石之人，秋后还偿谷数，不啻倍蓰，富者益富，贫者益贫，其疲残之民，实为可矜，此不可不变通者，申饬诸道，使之严禁息利之弊，何如？上曰，儒臣之言好矣。然鄙语曰，虽是田社翁，为家长者，照察升米斗谷，则犹为细琐矣。今日前席此等之语，岂不烦屑乎？民间私自称贷之类，自公家禁之，似为太烦，我国虽褊少，岂可为如此之事乎？李圣龙曰，此实为小民难支之弊本，而若自朝家禁之，则恐不当，圣教诚然矣。上曰，承宣之言，盖言其弊本也。权𥛚曰，第十八板阳城事，城居谏官七年，而后始谏，其中间尸职之罪，似难免矣。上曰，范氏、胡氏之论何，如耶？黄梓曰，胡氏之论是也。上曰，文义，儒臣皆言之乎？予有因文义言之者，第十二板事也。博施济众，尧、舜犹病之，我国用人之道甚遍，两班常人，其间截异，且有党比之习，此可叹也。今以陆贽言观之，此岂非尧、舜博施之意耶？向来以南中人，与西北人，一体收用，而拟入时悬注事，分付矣。其后铨曹，无所举拟，此非但铨曹之过，乃在上人之过也。既已下教，而终不奉行，下教本意，果安在哉？权𥛚曰，岭南人，固多沈屈者，登科而不霑一命者，亦有之矣。李圣龙曰，近来政注之间，岭南人间多拟入，而除拜在职者，亦非一二矣。黄梓曰，西北人仕宦者少，且朝家别为调用，故拟望之际，闻有悬注之规，而岭南则仕宦之人，不为不多，故似不悬注矣。上曰，铨曹间或举拟，而不为悬注，故予不之知耶？铨曹用人，犹权衡之称物。向来赵德邻之陈疏也，初则泛然看过，欲为赐批，更见之，则语意极其巧密，古语所谓言逊而求诸非道之义，予又明悟矣。然此岂无将之心乎？然削版之律，终涉太轻，故旋允还配之请矣。台启继以鞫问为请，此岂有可鞫之语乎？终为过矣。其后一台谏疏中，以收用德邻，反咎铨曹，此殆因噎而废食，亦岂非大过乎？在上者，以德宗之事为监，朝廷以陆贽之言，为法可也。梓曰，德邻事，何必深治？臣则以为未必不由于自上处分之未严，处分若严，则举世明知忠逆之分，德邻之疏，安敢出乎？处分终若如此，则此后如德邻之疏，将必相续而出矣。上曰，予之处分未严，犹使人起疑如此，此予省顾处也。儒臣，奏达此语之际，嗫嚅而难于下语，古人有牵裾折槛者，予虽歉于虚受之量，勿以为难，随事献规可也。安炼石曰，德邻虽不幸而出，岂可复有如德邻者乎？岭南人，辛丑以后，痛国事之罔极，将欲相率陈章矣。旋闻妖险伏诛而止之，前冬罗学川之疏，亦非一人为之，岭南诸儒，相议为之矣。圣龙曰，安炼石，于日昨筵中，感激圣上恤民之教，仰陈乡里弊瘼，自上亦且导之使言，虽有出位陈达之失，置而不论矣。今日所奏，则太涉猥屑，推考，何如？上曰，承宣之请推，大体好矣。然古人有问于贯珠者，今此所达，亦何伤乎？勿为推考，此后则申饬，可也。圣龙曰，俄者圣教中，南中人三字，通谓三南乎？抑只谓岭南人乎？将出于举条，故敢禀矣。上曰，谓岭南人矣。〈出举条〉上曰，以阳城事，又有下教之事矣。城于谏官七年居职者，是久任之致也。今则不然，于谏官则数递，已成痼弊，而年冬见久任官案，既为申饬，而因循如前，若以此法，为不可则已，不然则着实行之可也，岂可如爱礼存羊之义，徒有名而无其实乎？非但各司郞僚，亦宜自喉司始之也。以官员数递之故，吏胥从而弄幻，庶事不为修举，久任一事，更加申饬可也。〈出举条〉上曰，近日违牌之弊，比前尤甚，廉义虽胜，分义亦岂不严乎？日昨郑宅河，以归省为言，古人有以三年不省亲为非，故虽许归觐，而既非时日所急，乃与喉司交争，至于违牌，良可寒心，故施以例罢矣。以此下教，更加申饬可也。〈出举条〉黄梓曰，臣有所怀敢达，《春秋》复雪之义，即孝庙、肃庙之所欲行之者也。事虽未成，遗意可见矣。先正臣宋时烈，一生秉执此义，而尝欲以一间茅屋，祭昭王之意，立祠祭神宗、毅宗皇帝，而未果焉，遂托于权尚夏，权尚夏卒，构成草屋以祀，名之曰万东祠矣。权尚夏死后，无主之者，祠屋荒凉，草莱芜没，见之者，无不兴叹，今闻胡姓人，欲守护，至于上言云，此人焉能守之乎？此当朝家轸念而处之者，今世之人，视若弁髦，此祠不可不保守也。上曰，仍胡斗弼事，欲问于承宣矣。其事，先正臣上疏耶？李圣龙曰，故判书闵镇厚疏谏云矣。上曰，颠末未能仔细知之，先朝，以此事陈达之语，当在日记，而万东祠刱始事实，亦必有可考处，其令详考以入也。梓曰，华阳洞，有毅宗皇帝御笔所刻者，千载之下，尚可以兴感，此可见先正臣宋时烈尊周之至诚也。上曰，刻之岩石乎？权𥛚曰，石刻云矣。上曰，模写入石，非真本，真本有处，令喉院问之，而印本则先为入之。又曰，当有处分矣。圣龙曰，臣以胡斗弼事，有所仰达矣。上曰，方欲下询于承宣矣。圣龙曰，既以文字仰奏，而观其为人，虽不至于蠢蠢愚迷，既不识字，又不业武，似不合于调用，而自本院，既因上教而招问，则全然置之，有欠于慰悦远方人之道。且闻斗弼之言，则渠之从兄弟五人，或在北青，或在西关之孟山，而孟山居胡升方称名者，颇解文字，且有武艺云矣。上曰，不文不武，则似无用处。方欲更思处之，今闻承宣之言，渠之族属，亦有之云，以田会一事言之，先朝，教以大国尚书之子孙，岂不为卫将也？先朝下教，非为渠也，盖为皇朝也。今此西北道所居胡斗弼族属，使其所居官，各别顾恤，而其中文武间，有一技者，令铨曹各别调用，胡斗弼则付料于相当窠事，分付该曹可也。〈出举条〉上使中官，擎出一盘红橘而赐之。仍教曰，先朝，银台玉堂，待之有别，数有宫酝御馔之赐矣。今则异于常时，而适有进献之物，故赐之，可取去也。承旨以下诸臣，皆袖橘满盈而退。

12月14日

行都承旨金取鲁〈坐直〉。左承旨洪好人〈坐直〉。右承旨朴圣辂〈坐直〉。左副承旨赵荣世〈坐直〉。右副承旨李潗〈坐直〉。同副承旨李圣龙〈坐直〉。注书宋秀衡〈仕直〉一员未差。假注书李潝〈仕直〉。事变假注书尹得和〈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提调申思喆，副提调金取鲁启曰，节届穷阴，寒威冞酷，伏未审此时，圣体，若何？大王大妃殿气候，复若何？王大妃殿气候，亦复若何？中宫殿气候，何如？王世子气候，亦何如？臣等不胜耿耿，敢来问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气候一样，而大妃殿气候，亦一样，予则无事，而内殿气候，亦无事，世子气候，平稳矣。

○赵荣世启曰，大司宪李乔岳，掌令郑匡济、成震龄，持平李根呈辞，执义李倚天在外，持平韩启震受由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圣辂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再明日为之。又启曰，左议政箚子到院，而以望祭斋戒，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左议政闵镇远箚曰，伏以臣罪大而不可幸逭，病痼而不可自力引入，今过一旬矣。辞单亦已五上矣。庶几圣明，俯加谅察，亟赐处分，以幸公私，而不惟尚靳兪音，乃反荐加异恩，至于昨日，遣承旨敦谕，尤是贱臣，所不敢当者，臣伏地惶陨，不觉感涕之交零也。噫，前后圣教，每若以臣不念国事，径情妄行者然。臣荷累朝罔极之恩，同国家休戚之义，则臣之本情，岂敢有一毫果忘之意哉？惟是进退之节，士夫大防，宰相之职，百僚所式，今臣义在必退，而仍因苟冒，则其自坏廉隅，而上累国体者，为如何哉？假使臣出而论政，不无一分资裨于国家者，其所益者至鲜，而所损者甚大，况万无少补，而徒丧私义者乎？臣资性懦弱，不能如僚相之果决，至今迟徊，实为当世之所羞，今既引入而旋复冒出，使僚相屏处于荒野之外，而臣独扬扬于庙堂之间，则臣身之污辱，纵不足恤，堂堂圣朝，顾安用如此辅相为哉？为今之计，莫如亟递臣职，改卜贤德，鼎席不患于久旷，机务不至于积滞，则其为国家之利益多矣。何必虚拘此必可退决不可进之一贱臣，致令公私，终始狼狈乎？偕来史官，至今留在，则臣惟当连章控吁，以期收还，而如此之际，旷日持久，职名之遄解，有未敢必，臣急于蕲免，遂乃偃然呈单，分义之万万未安，臣非不知，而辞单上，然后臣职可解，臣职解然后，国事可无妨碍，故臣实不胜其忧念国事，敢为此不得已之计，臣之罪，到此益深，而臣之情，其亦戚矣。臣自数日来，添得感冒，病状尤苦，明日月半殷奠，不得趋簉，陪哭于外班之末，情礼扫地，负犯滋大。伏乞圣明，亟收史官偕来之命，仍递臣相职。且治臣辜恩慢命之罪，以幸国事，以警具僚，不胜大愿。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前后批旨，罄悉心腹，而卿心愈且邈然，愕然之极，无以为谕，卿虽日上十箚，岂有勉副之理，而卿胡不念，如是困我耶？况今国事之岌嶪，奚待予言而后知之乎？且是岁既尽，殷奠又至，卿若不参，则岂特予心之缺然哉？抑亦卿心益切，卿须体予如渴之意，安心勿辞，亟收巽章，幡然入参于祭班，则予于将事后，斋殿，当面谕于卿，其谅哉，与史官而偕入。传于李圣龙曰，此批答，使偕来史官传谕，假注书任镜观书启，臣敬奉圣批，传谕于议政府左议政闵镇远所住处，则以为臣伏奉批旨，所以轸念勉谕者，愈勤愈恳，臣非木石，宁不感动？今此亲祭之时，以臣情迹，纵不得进身于班行，固将伸哀于阙外矣。即今病情，视前有加，末由自力起动，瞻望哀慕，益无以为心，只自伏地涕泣而已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圣龙曰，华阳洞焕章庵题额，谁为之耶？问启。李圣龙启曰，华阳洞焕章庵题额谁为之耶，问启事，命下矣。焕章庵三字，先正臣宋时烈，集朱子书字，摸刻揭之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备忘记，传于赵荣世曰，厨院之官，何为以设也。乃重御供也，故勿论大君王子，与大臣兼管者，乃所以重事体也。近来百隶怠慢，不能尽职，至饔院而极矣。况今则上奉两东朝，其于供膳，尤当尽心，而凡供上及雉鲜等物，俱不择封，色麤味变者，苟充封进，将焉有置厨院之意哉？诚极未安，而自古至于物膳，与日下捧入之际，亦有入启申饬之事，而今无其事，其果可合以然乎？于此一事，可见其不察，尤涉未安，在外提调外，一并从重推考，俾知享上之重。

○朴圣辂启曰，检阅朴弼贤，时在京畿果川地，检阅韩显謩，时在京畿广州地，史局重任，不宜久旷，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传于李圣龙曰，近来纪纲解弛，新进怠慢之习，尤有甚焉。在前则违牌坐罢翰林叙用之后，不敢更违，即日应命矣。奉教李度远，待教赵明泽，昨日特叙之后，今日又为违召，此实前所未闻，而新进怠慢之习，亦涉骇然，不可例罢，拿推。

12月15日

行都承旨金取鲁〈坐〉。左承旨洪好人〈坐〉。右承旨朴圣辂〈坐〉。左副承旨赵荣世〈坐〉。右副承旨李潗〈坐直〉。同副承旨李圣龙〈坐直〉。注书宋秀衡〈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李潝〈仕直〉。事变假注书尹得和〈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上，行敬昭殿朔祭亲临时，行都承旨金取鲁，左承旨洪好人，右承旨朴圣辂，左副承旨赵荣世，右副承旨李潗，同副承旨李圣龙，注书宋秀衡，假注书李潝，记事官赵明泽、朴弼贤入侍。上出自大内，乘玉轿于阁门外，由明政殿，止敬昭殿，入就斋室，小选，书入正时，上即入于敬昭殿，至殿门，赞礼礼曹判书沈宅贤，导上就板上位立，执礼读笏记，引仪唱俯伏哭，上俯伏哭，诸臣亦助哭，引仪唱止哭，上止哭，诸臣亦止哭，引仪唱四拜兴平身，上四拜讫，赞礼导上诣盥洗位，右承旨朴圣辂，奉洗巾，上盥手讫。赞礼导上诣撙所，承旨酌酒，赞礼导上诣灵座前，引仪唱三上香，承旨分左右，奉香、奉炉，上焚香灌鬯后，引仪唱俯伏兴、少退跪，上俯伏兴小退跪，上出由夹门，降就板位立，赞礼导上诣灵座前，仪节一如前，承旨进爵，上执爵，传于承旨，承旨奠爵，承旨俱出，大祝，读祝，读讫。上降自东阶，复板位立。都承旨金取鲁进伏曰，夜气颇冷，请就小次，上不听，领敦宁府事鱼有龟，行亚献礼，砺原君柱行三献礼，执礼呼哭四拜，引仪唱四拜兴平身，一如仪，赞礼进伏曰，礼毕，上入就斋殿，诸臣从至明政殿，上入大内，诸臣以次退出。

○敬昭殿望祭后，大殿、王大妃殿、中宫殿、世子宫，政院、玉堂、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宗班单子问安。答曰，罔极。大王大妃殿，政院、玉堂、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宗班单子问安。答曰，知道。大殿、王大妃殿、中宫殿、世子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罔极。大王大妃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备忘记，传于朴圣辂曰，见昨日喉院所进皇明崇祯皇帝华阳洞焕章庵摸刻印本，奉览再三，不觉感慨，而涕泗矣。呜乎，皇明再造之恩，实我东没世追慕者也。玆事，日后大臣登对时，当有面喩者。嘻噫，年岁寝久，人心忸翫，尊周一事，几乎相忘，若非我圣祖圣考，伸大义于后世者，则我东生灵，胡知尊周之义乎？其在礼两朝之意，励末世之风，宜有激劝之道，其令礼官，南汉忠烈祠，遣官赐祭。予于癸巳春，往于沁都也，阅览记传，又观祠院，于文忠公之忠义，具、黄、姜三人殉节事，不胜叹赏，今于致祭之日，岂乎异哉？一体赐祭，统营忠武公之祠，其令本道，亦为致祭，以示予褒忠励世之意。

○李潗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朴圣辂启曰，今日，乃上前开拆日，诸道褒贬到院，而亲祭正日，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李潗启曰，即者开门司钥来告曰，通化门锁金开锁时，上横铁中折，请依例令紫门改补以入，臣取见其折伤处，详问其折伤之由，则以为，自前凡门钥开时，钥匙中坚，不得顺开，则不得不打破横铁以开后，即为改补，已成规例云云。阙门锁钥开闭，何等重事，而不告其难开之由，辄为折破，事甚惊骇，此虽流来之谬例，不可无别样申饬之道，自今以后，如有难开之弊，即为来告本院，微禀后变通改钥事，次知各该官处，定式分付何如？传曰，允。

○朴圣辂，以宗亲府有司堂上意启曰，本府郞厅今乙巳年秋冬等褒贬等第，当为磨勘，而堂上有故，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以议政府意启曰，本府今秋冬等褒贬，当为等第，而领议政臣郑澔，右议政臣李观命，俱在外，左议政臣闵镇远呈辞，限内不得磨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以中枢府意启，曰本府郞厅及录事医官等，今乙巳年秋冬等褒贬，当为磨勘，而领中枢府事未差，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以仪宾府意启曰，本府郞厅今秋冬等褒贬，当为等第，而堂上锦平尉朴弼成，身病弥重，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以敦宁府意启曰，府郞厅等今乙巳年秋冬等褒贬，当为磨勘，而堂上不齐，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以忠勋府意启曰，今乙巳年褒贬，当为磨勘，而本府有司堂上不齐，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以宣惠厅意启曰，本厅及常平厅郞厅等今乙巳秋冬等褒贬，当为等第，而领议政臣郑澔在外，左议政臣闵镇远呈辞，右议政臣李观命，亦以在外，限内不得磨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以义禁府意启曰，今秋冬等本府郞厅褒贬等第，当为磨勘，而堂上有故，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以汉城府意启曰，本府郞厅及五部官员、四山监役官今乙巳年秋冬等褒贬，当为等第，而判尹李㙫未肃拜，限内不得磨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以吏曹意启曰，曹所属宗簿寺、司饔院官员等，今乙巳年秋冬等，褒贬等第，当为磨勘，而本司提调有故，不得磨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圣辂以户曹意启曰，本曹郞厅及所属各司，今乙巳春夏秋冬等，济用监去甲辰秋冬等褒贬，依前例并为题目磨勘，而忠清、全罗两道都事兼海运判官及京畿左水站判官，则不入于备局别单中，故不为题目，只书等第以入。司䆃寺、内资寺、内赡寺、司圃署、平市署、司宰监等，今乙巳春夏秋冬等及济用监，今秋冬等褒贬，各其司提调有故，军资监则都提调在外，五部则汉城府堂上有故，皆不得磨勘，而至于甲辰春夏秋冬等褒贬，本曹郞厅及所属各司官员，既多迁转，都提调、提调、汉城府堂上，亦皆递易，有难考绩，依近例并为荡涤，何如？传曰，允。以礼曹意启曰，本曹郞厅及各陵殿、成均馆、四学童蒙教官、通礼院、图画署、礼宾寺、典牲署、司畜署官员等，今乙巳秋冬等褒贬及归厚署官员等，今乙巳年春夏秋冬两等褒贬，等第以入，而宗庙署、社稷署、弘文馆、艺文馆、春秋馆、观象监、承文院、校书馆、奉常寺、东西活人署、东西冰库、内医院、惠民署、典医监、司译院、掌乐院官员等，今乙巳年秋冬等褒贬，各其司领事、提调堂上有故，不得一时磨勘，而本曹及所属各司官员等，今乙巳春夏等以上褒贬，多未磨勘，其时官员，皆已递改，或有身故，有难凭据，等第并依近例，勿论，何如？传曰，允。又启曰，今乙巳年秋冬等，各陵殿官员等褒贬，等第以入，而其中齐陵参奉崔命杰，与判书臣宅贤，参判臣箕翊，俱有相避，不得磨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圣辂以兵曹意启曰，曹所属训炼院、军器寺、司仆寺、典设司官员等，今乙巳年秋冬等褒贬等第，因各其堂上及提调有故，限内不得磨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又启曰，本曹今乙巳年秋冬等褒贬启本中，刀擦二处之意，敢启。传曰，知道。以刑曹意启曰，今乙巳秋冬等褒贬等第，磨勘以入，而曹属掌隶院郞厅，因判决事金橰有故，不得同议磨勘，去甲辰秋冬等及今年春夏等褒贬，因本曹堂上不齐，俱未得磨勘于定限之内，则到今不可兼行，并勿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以工曹意启曰，今乙巳年秋冬等本曹褒贬，当有磨勘，而因判书臣权𢢜，以伴送使，奉命西下，故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潗，以训炼都监意启曰，都监郞厅及将官等，今乙巳年秋冬等褒贬，当为等第，而都提调领议政臣郑澔在外，限内不得磨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以禁卫营意启曰，本营郞厅及诸将官，今秋冬等褒贬，当为等第，而都提调臣李观命在外，限内不得磨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以御营厅意启曰，本厅郞厅及诸将校，今乙巳年秋冬等褒贬，当为等第，而都提调臣闵镇远，身病呈辞，限内不得磨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圣龙以户曹意启曰，依传教右议政李观命去十一月、今十二月两朔禄俸，令仓官，更为输送于果川瓮村里所住处矣。即接广兴仓所报，则以为，今此禄俸，苟有一分可以冒受之理，则岂敢累违恩命，自速罔赦之罪哉？职名未解，方以微愊之不得仰暴，日夜闷蹙，而区区尺寸自守之廉义，又未蒙圣慈之矜察，抚躬惶愧，不省所达云，禄俸又不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输送。

○传于李潗曰，禁旅之设，始于孝庙朝，而其所培养之盛意，蔼然岂不激劝也哉？且今春别试射，乃慰悦之意也。往前都政，因其应迁者之所拘，边将除授之类，既不能一一尽差矣。来头大政时，亦为收用，而他武士今春承传者，一体次次收用事，言于兵曹。

○李潗启曰，启下上言一百四十张内八十八张，分下各该司，猥滥四十张、违格十张、叠呈二张启字爻周次，还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此中二张，立后事也。三张，为亲事也。其所违格，俱不大段，一体下该曹，李万钦上言，亦为下该曹，使之回启。

○李圣龙，以礼曹意启曰，备忘记，见昨日喉院所进皇明崇祯皇帝御笔华阳洞焕章庵模刻印本，奉览再三，不觉感慨而涕泗矣。呜呼，皇明再造之恩，实我东没世追慕者也。玆事，日后大臣登对时，当有面谕，嘻噫，年岁寝久，人心狃翫，尊周一事，几乎相忘，若非我圣祖圣考，伸大义于后世者，则我东生灵，胡知尊周之义乎？其在体两朝之意，励末世之风，宜有激劝之道，其令礼官，南汉忠烈祠，遣官赐祭，予于癸巳春，往于沁都也。阅览记传，又观祠院，于文忠公之忠义，具、黄、姜三人殉节事，不胜叹赏，今于致祭之日，岂乎异哉？一体赐祭，统营忠武公之祠，其令本道，亦为致祭，以示予褒忠励世之意事，传教矣。南汉忠烈祠及江华忠烈祠，遣礼官致祭，当为择日举行，而忠武公祠宇，在于顺天地，致祭时，祭物及执事官，令本道差定进排，香祝，令该司磨炼下送，亦令本道，随时卜日设行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圣龙曰，明朝，诸承旨持公事入侍。

○朴圣辂启曰，即伏见江原监司李万稷状启，则今秋冬等褒贬，称以情势难安，不为封进，事体殊涉未安，推考警责，斯速封进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朴圣辂启，左议政六度呈辞到院，而以亲祭正日，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左议政闵镇远六度呈辞。传曰，安心调理。

○李圣龙，以弘文馆意启曰，本馆上番校理臣李秉泰，以实录郞厅，今日昼仕出去，而每每草记，事甚烦渎，今后则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12月16日

行都承旨金取鲁〈病〉。左承旨洪好人〈坐直〉。右承旨朴圣辂〈坐〉。左副承旨赵荣世〈坐〉。右副承旨李潗〈坐〉。同副承旨李圣龙〈坐直〉。注书宋秀衡〈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李潝〈仕直〉。事变假注书尹得和〈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李潗，以都摠府意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又启曰，都摠管骊川君增，以社稷腊享大祭亚献官肄仪事，礼曹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荣世启曰，谏院阙启，已至多日，而司谏李端章，正言洪凤祚，俱未肃拜，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圣龙，以弘文馆意启曰，本馆下番修撰臣李瑜，以实录厅郞厅，今日昼仕出去，而每每草记，事甚烦渎，今后则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又启曰，新除授副提学赵观彬，时在江原道春川地，经筵事紧，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传曰，依启。

○李圣龙，以侍讲院意启曰，本院上番，姑降入直，非但事体未安，兼弼善李显禄，今日移直玉堂，兼文学李秉泰，本职未肃拜，司书申处洙，方有身病，势难行公，说书未差，兼说书朴弼贤在外，他无入直之员，兼文学李秉泰，兼司书权𥛚，并即牌招，弼善林柱国，陈疏入启，待下批后，亦为一体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赵荣世启曰，大司宪李乔岳，掌令郑匡济、成震龄，持平李根，呈辞，执义李倚天在外，持平韩启震，受由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有政。吏批，行判书李宜显进，参判金有庆病，参议洪铉辅进，右承旨朴圣辂进。以李端章为司谏，洪禹传为工曹参判，李秉泰为吏曹佐郞，徐命勋为刑曹佐郞，李万春为司艺，李瑜为兼校书校理，蔡膺福为献纳。金道彦单付学正。兵批，行判书赵道彬病，参判李裕民服制，参议庆圣会病，参知慎无逸进，右承旨朴圣辂进。朴圣辂启曰，判书不参政，且无送西之事，无政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兵批无政事。

○李圣龙，以吏曹意启曰，今日本曹坐起，各司官员《大典》考讲时，通礼院引仪李长泽，内资寺主簿李友松不通，并依例汰去，何如？传曰，允。

○李潗启曰，即伏见诸道褒贬启本，则庆尚监司赵荣福启本中，昌原府使梁彬，以阿睹之疾，久妨官务为目，咸镜监司兪崇启本中，高山察访慎后三，以病甚妨务为目，黄海兵使具圣任启本中，后营中军赵万裕，以事多懈缓，稍失体貌为目，并宜置下考，而置诸中考，摠戎使申光夏启本中，临津别将朴成震，左哨官赵泰庆，右哨官尹顺尚等名下，俱不书等第，致勤点下，全罗监司金祖泽启本中，光阳县监金来庆，以言辞失体，考覆迟滞为目，亦宜下考，而置之中考，庆尚左水使洪处武，京畿水使李翊汉，南兵使郑德征，全罗左水使元百揆，黄海兵使具圣任，边将无一人居下，殊无严明殿最之意，并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李圣龙，以吏曹意启曰，今日本曹开拆坐起，考见各道褒贬启本，则昌原府使梁彬，光阳县监金来庆，高山察访慎后三，以褒目措语，宜居下考，而置之中考，政院既以此请推道臣，则不可仍置，黄海道启本中，凤山郡守李夏相，以新到弊邑，政颇弛懦为目，既云弛懦，而又无片言之微褒，则其不治可知，亦不可仍置，昌原府使梁彬，光阳县监金来庆，高山察访慎后三，凤山郡守李夏相，并罢职，何如？传曰，允。

○李圣龙，以宗簿寺提调意启曰，宗室付职之规，必于岁末，自本寺知委诸宗，使之呈单，相考年岁，入启付职矣。㮒庶第三子烘、庶一子坛，明年当为十五岁，而坛呈单内，以为坛之从兄洛春都正培，行全兴副守埝，行全恩副守墩，则其父灿、烨曾有职名，循例付职，而至于坛，父未付职，而子则付职，其在私义，实有万万难安者，不得依例呈单云。坛以大王四代孙，年满十五，应为付职者，以其父未付职之故，任其自处，不为举论，则有违法例，而不待呈单，混同付职，事异常规，不得一体付职之意，敢启。传曰，一体付职。

○朴圣辂，以成均馆知馆事、同知馆事、行大司成意启曰，曾于辛丑冬，本馆诸堂上，为虑八道祀享所用币帛麤细不一，自本馆主管颁送会减之米，其数不赀，取其赢馀，以补本馆事，陈启蒙允。盖以莫重之礼币，不可以不整也。凋弊之本馆，不可以不救也。时移事往，尚未举行，今者苎布廛市民等，以此事上言，下本馆，而连因各人等争诉，互究其本末是非，则市民以苎布之本廛所管，首发此议，累呈诸处，别无究竟之事，济用监贡物人，以各处所用币帛，皆自本监进排。且渠辈失业于豹皮见减，呈诉备局，备局以自该厅变通为题，此其大略，而自本馆启达之后，皆以纳其赢馀，补用本馆为言，又有闲杂人等数三队，多岐呈诉，欲夺他人已发之事，将为己利，且多可该[可骇]之举，不当举论，至若市民、贡物人等，各有所据，有难取舍，就议于大臣，则分授为可云，今将分授于市民及贡物人等，而明春释采，只隔四五旬，必须及时备送，然后可无窘急之患，而当初不齐之礼弊，自可齐矣。在朝家亦无所损，一依辛丑蒙允草记，即速举行，何如？传曰，允。

○李圣龙，以司饔院监膳提调意启曰，今日庆尚道腊肉进上来到，而各种物膳中，王大妃殿所封山猪一口，体小不足于尺量，莫重享上之物，如是不谨，事之可骇，莫此为甚，腊日不远，势难及期改备，不得已捧入，而此虽与阙封有异，不可无警责之道，当该封进官丰基郡守柳敬时罢职，监司亦难免不察之失，推考，何如？传曰，此不过纪纲解弛，申饬不严之致，其在惩一砺百之道，不可迎送有弊参酌，依启辞为之，而当该监司从重推考，封进官先罢后推。

○左议政闵镇远七度呈辞。答曰，卿之辞单今七上，箚本又二上，而予之必欲勉出之意，罄悉于前后批旨矣。卿何不念，一至于此哉？以国事言之，则非辅相引入之时，若疾恙言之，则岂巽让至此耶？艰虞溢目，岂乎卿迈迈之日，荣卫小愆，勿药可期日而待，由此两事，卿何其引入，又如是连章，言念国事，抑郁若起疾，今卿一日之引入，增予一日之思想，二日寻单，益予二日之如渴，复遣喉舌之臣，谕小子之至意，卿须体谅，亟收来章，幡然造朝，以副上下之望。

○李圣龙，以兵曹意启曰，今十二月十六日，良人赵得龙称名人，自敦化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金昌硕，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李圣龙，以咸镜监司状启，高原、北青、端川、明川、镜城等五邑，莫重进上生猪，不得封进罢黜事。传曰，五邑守令一时罢黜，迎送有弊，勿罢，从重推考。

○李圣龙，以礼曹意启曰，宗庙各室移奉节目，当为磨炼，而取考誊录，则丁未年永宁殿移奉时，自上诣宗庙，行望庙望殿礼后，还入庙门内幕次，神辇将至，出次行祗送之礼，而今番则与其时有异，国恤三年内，自上无变服入庙之礼，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玆当修改之时，祗迎祗送，岂可不为？问于大臣以启事，命下矣。问于大臣，则左议政闵镇远，以为今此宗庙各室移安之际，自上祗迎祗送之节，情礼之所不可已。而第念方在忧服中，礼不可入庙，况嗣位之后，尚未行谒庙之礼，今因移安一节，遽行望庙望殿之礼，尤似未安。臣之浅见，则移安之日，设幕次于把子前桥，临时动驾入幕次，神辇过去时，以黑袍行祗送之节，恐合于参酌得中之道，而既无经据，何敢断之以必可行乎？伏惟上裁云矣。敢启。传曰，礼有经权，应为权处，亦是经也。且礼出于情，太庙各室，将移安驾动，而不为展拜，于情如何？况此与无端入庙者有异，而且庆德宫奉安之后，不为一番奉审，则于予心，抑何如？以凡人事父母之道言之，父母移居他处，而为其子者，岂不为省视，以此言之，如事生之义，不必若是矣。予意则决不宜只以三年内不入庙之礼为比也。以此更为问议，在外大臣处，亦为问议事，命下矣。发遣郞厅问议，则领议政郑澔，以为臣近因寒暖不适，将摄失宜，素患水土之祟，一倍添剧，昼夜哮吼，寝食都废，精神昏愗，如在烟雾，小大酬应，前后忘失。忽此意外，礼官远临，询以疑文，虽在不病之时，固非如臣蒙陋者之所敢与议，矧此垂尽之日，尤何敢有所论列于礼意精微之际哉？虽然，既承下问，岂容含默？大抵三年之内不得入庙现，礼也。顷因台臣之疏，获承展陵当否之问，臣固以无于礼之礼为疑，而不敢质言矣。第今日之事，容有与前差异者，夫以无故之时，而行义起之礼，固常情之所疑也。若因有事之日，而举展省之仪，则揆以情礼，胡至大悖耶？如以墨衰入庙为不可，则亦有说焉。朱子尝曰，丧三年不祭，而但古人居丧，衰麻之衣，不释于身，哭泣之声，不绝于口，其出入居处，言语饮食，皆与平日绝异，故宗庙之祭虽废，而幽明之间，两无憾焉。今人居丧，与古人异，卒哭之后，遽墨其衰，凡出入居处，言语饮食，与平昔之所为，皆不废也。而犹废此一事，恐亦有所未安，窃谓欲处此义者，卒哭之前，不得已准礼且废，卒哭之后，可以略仿《左传》杜注之说，遇四时祭日，以衰服特祀于几筵，用墨衰常祀于宗庙可也云云。以此观之，三年之内，家庙之祭，犹不可废，况一时因事而展谒乎？然王朝之礼，自与士庶有别，臣非不知，而适见朱子此说，似有可以傍照者，故敢此附陈，伏惟上裁。左议政闵镇远以为，伏承更为问议之命，有以仰见圣孝之笃至，情理之难抑，凡在臣邻，孰不欲钦仰将顺，而第居忧之礼极严，帝王家，比士庶尤别，墨缞从戎者，古有之矣。未闻有墨缞入庙之礼，盖即位之初，茕茕在疚，三年丧毕，新主附庙之日，始行谒庙之礼者，丧制至严，礼有次序故也。丙辰年仁宣王后丧毕附庙时，肃宗大王，方在忧服中，而入庙行礼，此则肃宗既主仁宣之丧，丧毕附庙之礼，不可不亲行，与今日事绝异，不可援而为例。至于未行谒庙之前，因事入庙，终恐其大有乖于礼制，迷滞之见，与前无异，伏惟上裁。右议政李观命以为，臣于礼学，素所昧昧，至于王朝典礼，尤未有闻，今于明问之下，有难臆度仰对，而伏见首相献议，所引朱子说，亦可以傍照矣。无于礼之礼，以义起之，合于人情，则庶不悖于礼意，而终无古礼之可证，则亦不敢质言，伏惟上裁。奉朝贺崔奎瑞以为，臣之不敢献议之状，伏惟圣明亦必下烛矣。今者又令礼官虚辱，求死之外，无以为达云，大臣及在外大臣之意如此，上裁何如？传曰，予之意，已谕于前批，而朱子所论，亦可傍照。且太庙添造，实三百年始有之举，百世不迁之庙，将移还安之际，不为展拜，使臣摄行，于心安乎，不安乎？又况丙辰附庙之事，虽云异于今日，事之不可不，予则谓无异也。初谒于庙殿后，仍为祗迎而随驾，至庆德宫奉安后，亦为展谒，还安时，亦当依此为之，抑玆事，在于先朝，则必将定渊衷而行之，予岂可阙情礼乎？依此举行，可也

○左承旨洪好人启曰，臣敬奉圣批，传谕于议政府左议政闵镇远所住处，则以为臣情穷病痼，冒死寻单，虽出于万不得已，而迹涉图便，罪积辜恩，夙宵悚懔，靡所容措，圣明不惟不以为罪，眷注愈隆，敦勉愈勤，银台之臣，再次俨临于陋巷，奉宣十行纶音，至于起疾如渴等教，尤非臣子所敢闻者，直欲攒地[钻地]以入而不可得也。噫，秉彝之天，人所同赋，臣虽冥顽，岂独无恋君之心哉？诚以职忝大臣，去就不可自轻，僚相去国之后，独留数朔，反复熟量，积久经营，而始乃求退，则今何敢徒恃宠眷，扬扬复出，以丧廉隅之节，以启贪冒之风乎？更当以一箚，仰暴危悃，以俟处分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圣龙曰，此时守令，不宜旷官，丰基郡守有阙之代，令该曹即为口传差出，数日内给马发送。

○李圣龙，以刑曹意启曰，今年五月富平幼学朴弘相呈状内，麻浦居幼学崔齐极为名人，有紧切所用处，钱文三百五十两，愿为贷用，故依其言，无边许贷矣。期限已过，迁就不偿，每每逃避，无路征捧，愿自法司刻日征给云。故崔齐极奴金同，捉来推核后，定日捧招，而累次过限，无意备给，末乃逃躱不现，十馀次发差，竟未捉得，不得已定刑吏，窥伺齐极之子，仅仅捉得，保授于所谓朴哥称名人家，则齐极之妻侄，监察宋重弘，结缚使令，任意殴打，厥后坐起时，推问次使之捉来齐极子于保授处，则宋重弘，又为夺去，乱打差使，故宋家奴斗巨非，促囚督现之际，适为蒙放于轻囚放释时，而齐极取用他人累百两钱货，公然不报之状，已极无据，宋家又从而隐匿齐极之子，殴打法司差使，尤极可骇，故推问曲折后，处置次宋家奴子，发差推捉，则宋重弘，又复殴打刑吏，使不得接足，而洞内任掌等，谓之与刑吏偕来，亦为打臀数十度云。重弘之不有法司之令，结缚差使，恣意乱打，负债之人，亦且隐匿，事之骇悖，莫此为甚，此而置之，则法司号令，将不得行，其流之弊，有不可胜言，上项宋重弘，既是朝官，自本曹无他施罚之道，何以为之？敢启。传曰，事极可骇，拿推。

○今日诸承旨持公事入侍时，杨栽源事，监司不为亲审，直以同推所报，结语状闻，忠清监司洪龙祚推考，金吾郞，奉使外方，侵虐外官，当该都事拿推事，榻前下教。

○今日诸承旨持公事入侍时，汉城府判尹李㙫从重推考，即为牌招察任事，注书宋秀衡推考，牌招察任事，实录堂上申昉从重推考，即为牌招察任事，榻前下教。

○李圣龙启曰，因侍讲院草记，兼文学李秉泰，兼司书权𥛚，弼善林柱国牌招事允下，而阙门已闭，待明朝牌招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行都承旨金取鲁疏曰，伏以臣膈病深痼之状，屡烦天听矣。疏单请急，实出于万不获已，而终未蒙圣明之俯谅，严畏分义，虽不欲一向撕捱，侵晨起动，触犯风寒，目今症形，有添无减，臣欲奉承威命，黾勉供仕，则诚有难强之势，臣欲复事申暴，递解为期，则亦有渎扰之惧，进退两难，冰炭交中，臣之情事，其亦闷矣。且臣于昨日司饔提调特推之命，有万万惶悚者，臣之兼带厨院，亦已多日，职掌之事，非敢慢矣。御膳之重，非不知之，每当监进之时，辄加十分严饬，而缘臣触事蒙然，不能省察，至勤圣教，辞旨极严，圣度天大，略施薄罚。在臣微分，益增陨越，为人臣而一有未尽于享上之事，则论以邦宪，万戮犹轻，臣岂敢以得免重谴为幸，而晏然于职次也？伏乞圣慈，特赐矜递，以卒生成之泽，仍加罪勘，以为不职者戒焉。臣无任震竦屏营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予方责成久任，而其先则必欲近密始，日者特推，不过警后，卿其勿辞，从速察任。

○副护军尹凤朝疏曰，伏以臣受罔极之恩，而若不知怀焉，负罔赦之罪，而若不知畏焉。泯然屏退，时日已积，有臣如此，不如死之久矣。臣向在郊寓，未及南归之际，适闻臣兄凤韶在安岳郡任所，重病之后，思欲一见，臣孤露馀生，兄弟相依，私情所迫，不免迤逦西下，阔阻相逢，未忍遽舍，且值臣丧馀之日在迫，辗转濡滞，月已再易，虽出于情理之不获已，而辜负恩私，罪当万死，况伏闻其间圣明，以贱臣进退，再烦筵教，极其严截，而末乃有问备之命，臣惶悚震駴，觅死不得，而远外疏控，极知慢蹇，扶策病躯，进伏郊外，以为泥首请勘之地，有司之以法从事，臣何敢辞焉。臣以万死之身，而殿下再生之，滓秽之踪，而殿下洗涤之，圣教昭晳，开释靡馀，是则于敌以下受之，宜如何报，况于圣明乎？此不但臣身縻粉，莫酬万一，阖门世世，结草图报之无穷矣。然而臣徒守咫尺之私，莫念奉承之义，乍入修门，旋又径退，忘恩蔑分，迷不自反，此固臣之罪也。况圣明，不以臣不才，托之以史事之重，臣仰念圣心之忧劳，追思圣考之恩遇，臣之才分不逮，情势难强，宜不敢论，而臣又昧然数月，尚未承命，律以臣子之常宪，死有馀责，此尤臣罪也。区区所守，诚以衅孽深重，情地危苦，不敢为冒进荣途，终自阻于恩覆之下耳。世之知臣心事者，虽或见恕，而臣何敢以此自贳乎？臣旅寓呻吟，百虑在肠，中夜不寐，反复数愆，一身前后，罪负如山，有时抑塞，涕泪被面，臣既不敢每提既往之事，以溷圣听，而一段苦心，无与告诉，臣之情势，亦孔戚矣。虽然，臣一息未泯，彝性亦存，史事之紧重，圣恩之隆厚，亦何忍食息忘乎？伏想日月之明，鋋冶之仁，必有以恕谅臣本心者矣。臣切拟直诣京辇，束身司败之下，以俟勘处，而中路触寒，疾势大作，跬步之间，末由转动，诚恐迟待之际，淹滞又多，玆敢悉暴辜犯，附陈县道，臣罪尤万万矣。伏乞圣明，亟降威命，重究臣慢命背恩之罪，仍削臣职，以励群工，千万幸甚，臣无任震惕悚栗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上来察职。

○工曹判书权𢢜疏曰，伏以臣有积年沈痼之疾，实无一分供仕之势，而顷当玉候未宁之时，忝叨银台长席，职系保护，不敢言病，强疾趋承，殆近两旬，夙夜之馀，病情越添，寻单请急，幸蒙恩递，随便将息，感祝罔喩，俟得少间，拟省丘墓，虽获恩由，连值动驾，俶装未发，方寸靡定，忽于千万意虑之外，有伴送使差送之命，贱疾虽痼，王事靡盬，微身躯命，固不暇恤，而傧使重任也。资宪峻秩也。以臣庸陋，决难堪承，惊惶震惕，莫省攸为，宜以一疏，仰陈危恳，而义同往役，事在仓卒，转动不得，冒昧出肃，狼狈罔措，愧惧冞增，拟于还朝之日，辄引假衔奉使之例，仰渎宸严，冀蒙反汗之恩矣。回到近畿，又闻有水部新除，臣诚一倍兢惶，益不知置身之所也。臣本空疏谫劣，无所肖似，前后叨窃，实逾涯分，而至于八座崇班，尤非梦寐所到，今乃节次推跻，苟然滥授，其所以伤则哲之明，招不衷之讥者，非细故也。况臣通籍虽久，践历尚浅，顾玆陞擢，非所储望，则臣何敢承其幸会，厌然冒据，上而辱朝廷之名器，下以丧一己之廉义也哉？玆因县道，略暴衷臆，伏乞圣慈，俯谅至恳，亟许收还臣新授资级与职名，容臣得以军衔复命，不胜幸甚，臣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今玆陞擢，岂云滥超，水部闲局，亦不宜过辞，卿其勿辞，从速上来行公。〈以上三疏，诸承旨持公事入侍时，赐批〉

○吏曹判书李宜显，参议洪铉辅等联名疏曰，伏以臣等，即伏闻日昨筵中圣教，以岭南人不为举拟，责臣曹颇严，臣等不胜惶惧之至，夏间大臣，以收用岭人事陈达，仍以悬注名下禀定，厥后大臣，又以岭南异于西北悬注，终觉未安之意仰达，自上以只于岭南独为悬吐，诚为偏矣。随闻调用可也为教，由是不复悬注，而前后参拟者，通文、荫、武几过十数，以士子登仕者，亦有数人矣。今圣教至此，从今以后，毋论大小政，辄悬岭南，如西北之例乎？臣等虽被罢免，必有一番禀裁，后人亦可持循而行之。玆于请谴之章，敢有所陈列，伏乞圣明，亟命罢递臣等之职，仍下明旨，俾臣曹奉遵施行，不胜幸甚，臣等无任战恐屏营之地，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岭南人悬注事，依伊后下教而举行，卿其勿辞行公。

○刑曹参判郑亨益疏曰，伏以臣见方待罪于云观提举之任，适当领事在外而未行公，一提调亦且出疆，监中大小公事，臣黾勉主管，居常愧惧，而亦不敢摆脱故例，逊避推诿。凡于任官差除陞降之际，率由臣手，不曾通议，至于书员之犯罪除下，教授之受由过限者，亦皆依例代差矣。迺者领事，作牌于本监书员有曰，凡干公事，所当一一禀知，而至于书员及教授差除之时，不为告知，或谓之已极未安，或谓之事体，岂宜若是，至又曰，当该掌务官，难免不职之责，新差教授，亦令汰去，臣看来不觉瞿然，臣处事疏率，监中种种公牒，俱不得先禀后行，每未免先行后报，此虽由于道路颇远之致，今玆咎责，皆由臣故，惟彼该官，亦何罪耶？臣虽陋劣，职忝宰列，稍有间于一郞属，则所遭至此，何颜仍据？见今本监考讲付禄之坐，及其他紧急之事，非止一二，而在臣廉隅，决不可冒没察任。伏乞圣明，谅此情势，特递臣提举之任，俾无公私狼狈之患，千万幸甚，臣无任愧悚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察职。

○砺城君楫，西平君桡，左参赞李秉常等，联名疏曰，伏以臣等，俱以无似，待罪御供重地，居常愧惧，食息靡宁，伏见下政院备忘，惊惶震栗，实不知置身之地也。臣等虽甚愚迷，岂不知享上事体之至重哉？每当监捧之际，非不十分申饬，务加精择，而只缘昏愦蒙昧，未暇审察，以致如此耳。夫为人臣而不谨于享上之物，论其罪犯，岂特不能尽职而已。直施诛戮，犹为轻典，问备薄罚，虽荷圣度之宽贷，而在臣等私分，终不可以此自赎，玆敢干犯万死，齐声请谴，伏乞圣明，亟先镌递臣等厨院提举之任，仍命有司，勘正臣等之罪，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日昨特推之命，不过警后之意也。卿等勿辞，安意行公。

○正言申鲁疏曰，伏以臣猥以无似，幸际洪造，前后所叨，罔非滥竽，今此谏院新除，责任自别，如臣庸陋，固无一分堪承之望，而日昨之出谢恩命，只欲少伸分义而已，岂有因仍苟冒之念哉？抑臣私心，诚有所未忍焉者，本院方有申致云岛配之请，此系为先正辨诬，重发之公议，而第其启，有搀及其曾祖冕之语，冕即臣祖父故判书臣晸之堂兄，臣高祖故文公臣钦之长孙，于臣为族伯祖，以法例言之，虽无应避之嫌，而既是同姓一家，又为有服之亲，则揆以情理，岂可诿以法限之外，而晏然追提耶？顾今国贼未讨，大论方张，则臣固当奔趋于诸臣之后，少效讨复之义，而惟此一事，又为臣难冒之端，玆敢不避猥越，冒陈私恳。伏乞圣明，特垂鉴谅，亟递臣所叨之职，以安私分，不胜万幸。臣于丐免之章，不宜赘贡他说，而既有所怀，不容隐默，敢此附陈，惟圣明留神而澄省焉。夫庙庭腏食，何等重大，而向日群凶之浊乱朝廷也，乃以得罪名义之南九万、尹趾完、崔锡鼎三臣，僭跻于肃庙配侑之列，其为无严，已不可言，顷者，大臣、诸臣，相继陈论，而殿下辄示持难之意，兪音尚閟，臣窃惑焉。臣未知殿下真以此三臣配享，为十分稳当而然耶？抑心知其不可，而特以事在既往，重于变改而然耶？如以为十分稳当，则三臣之得罪名义，为圣考之所深恶，圣明亦已洞烛矣。惟我圣考，临御五十年间，名臣硕辅，不为不多，何可以此等罪，关名义之类，肆然跻配于观德之庭乎？如以事在既往，重于变改，则宋之王安石，初配神宗庙庭，毕竟贬黜，乃在高宗时，至于肃庙初年，群壬辈，尝以赵䌹，配食显宗庙庭。及至庚申更化之后，即行贬黜，惟其义理之当然，则宋儒之贤，讲之已详，肃庙之明，断之不疑，曾不以追黜为难，今岂可以一时谬典，苟且因循，不思所以厘革之道耶？噫，以臣配君，其义深矣，其礼盛矣。必以名德无玷，际遇最隆者，从与享之者，所以明其元首股肱，一体相须之义，杜甫所谓一体君臣祭祀同之句，正谓此也。于休，我肃庙盛德大业，卓冠百王，今日遗臣，思所以尽诚致隆于庙享之礼者，宜何如，而乃以数三负罪之人，指为同德共贞之臣，以存一体同祀之义，则此岂非背理之甚者乎？抑臣之所痛心者，此非但一时腏食于法庭俎豆之间而已。虽千万世，犹将永陪于玉栏看花之地，然则宁考在天之灵，圣母陟降之神，其肯妥若于冥冥之中，而在殿下致敬祀典之道，果无所歉耶？此臣之所以中夜抑郁，必欲一陈于圣聪者也。伏愿殿下，深轸玆事关系之至重，特降明旨，三臣配侑，亟行厘正，以重太庙腏食之礼，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庙庭陪臣事，已谕于他疏矣。至于其肯妥若等说，不亦过乎？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弼善林柱国疏曰，伏以臣顷忝谏职，略论仁川府使郑赫先残虐之状矣。及承圣批，乃以不亦过乎为教，继仍京畿监司状罢赫先之启，判府辞旨，极其严截，有非臣子所敢闻者，臣诚惶陨，若无所容，虽欲陈暴，而既无其路，则臣只恨平日事君无状，不能见信，得此非常之教于君父之前也。缩伏省愆，恭俟谴何者，日月已久，不料此际，春坊新除，遽及于负罪如臣者，继又召牌降临，促臣入肃，而顾臣情地，实无抗颜冒出之势，不得不坐犯违慢之科，臣罪至此，尤无所逃，圣度天大，罚止问备，臣尤不胜惶感悚蹙之至。噫，伊日事实，虽以日月之明，犹有所未尽照烛者，玆敢冒死略暴，惟圣明之垂察焉。夫赫先，累典州郡，专事贪虐，此则不但臣审问而的知，乃一世之祈共唾骂者也。赫先，以名家世族，虽曰以荫通仕，而其行身之谨饬，居官之清约，宜若自倍于人，而反不如乡曲无耻之鄙夫，臣未尝不为赫先慨叹也。及授本州，不悛旧习，残虐尤甚，一境之内，如逢乱离，士子之搬移，小民之逃避者，相随续于邻邑，则臣疏所谓上下人民之移避者，正指此也。臣身居言责之地，既有所闻，则安得不据实论劾，而至若官吏逃走之事，臣实全然未闻，及其陈疏之后，有一亲友，或以此事，咎臣以不及提论，而臣则以为此虽赫先苛政之一端，而官吏顽悍之习，亦甚惊骇，则以不可专咎官长之意，有所酬酢矣。今圣明，乃以臣有若听其奸吏之言，论劾善治之官长者然。噫，君臣之间，情志之不孚，胡至于斯？臣之论劾赫先，实所以为圣朝也，为生民也。臣虽愚陋，岂听奸吏之言，而为此举也？亦岂仍一时之风闻，而率尔论之哉？第赫先私田，在于果川，而自春涉夏，耕播耘锄之役，勒令官吏督行，至用针锥，乱刺刑处，则此臣所以闻而骇者也。然若以官吏之一时怨咨，论劾官长，则实有乖于事面，故臣初不论及于疏中者，意有在耳。不料官吏之逃走，不先不后，而适值于臣疏始发之际，则圣明之所以疑臣者，盖以此也。臣之本心，虽云断断不然，而亦何敢为自明之计哉？圣明又以赫先，谓非贪吏，而归臣于论人爽误之科，彼赫先之为贪吏为清吏，自有一世之公议，臣不欲一一枚陈其贪鄙之状，以务胜于君父之教也。至于世道寒心等教，臣诚惶懔，继之以慨然也。噫，论一不法之守宰，有何关涉于世道，而圣教之严，乃至于此，前后台阁之论劾守宰者，或不无爽误之事，而不以为咎者，盖台阁则许以风闻故也。臣所论劾，则无一爽误，而所被严教，则不比寻常，圣明之待台阁，何其薄哉？臣自是以后，自分永弃于明时，而今不惟不罪，乃反授臣胄筵劝讲之任，臣何敢委之以事在既往，职名已改，而有所自恕也哉？况今元良，方在冲年，熏陶德性，成就睿学，一日为急，除非以行谊见重于世，以经术见称于人者，莫宜居之，以臣空疏之学，蔑劣之才，加以老病衰朽，废却文字者，积有年所，书筵进讲之际，顾何以引经据史阐发文义，以塞职责之万一哉？况且宫僚别选之教，亦非一二，则臣虽无情势之难安，实无一毫承当之望，玆不得不呼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明，察臣情地之危蹙，谅臣学识之鲁莽，亟许镌递，以安愚分，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日昨判府，非轻台阁之意，乃重纲纪也。为其官属者，欲除其官长，此风教所关矣。为守令者，虽有过焉，先劾其官属之不可，而为台阁者，反劾官长，若此则风教何以振作耶？不惟反躬张皇，自辨自省之难，于尔尤知矣。勿辞察职。

○乙巳十二月十六日，上御进修堂。诸承旨持公事入侍，左承旨洪好人，右承旨朴圣辂，左副承旨赵荣世，右副承旨李潗，同副承旨李圣龙，假注书李潝，记注官陈翼汉，记事官李义宗入侍时，左承旨洪好人进读户曹启目。上曰，令该院禀处。好人读姜就万败船事。上曰，入启本。好人读户曹启目内资寺贡物主人事。上曰，读下段结语，可也。好人毕读。上曰，入之。好人读户曹启目李愉回启。上曰，又读他启可也。好人读户曹启目幼学郑镀事。上曰，又读他。好人读户曹启目私奴岛天事。上曰，又读他。好人读户曹启目左水站都库主人曺时庆事。上无发落。右承旨朴圣辂进读成均馆草记贡物所纳币帛事。上曰，允。圣辂读礼曹启目杨大蕃妻继后事。上曰，读末端可也。圣辂毕读。上曰，启本入之。读李䌹妻闵氏继后事。上曰，读末端。圣辂毕读。上曰，入之。读金友益继后事。上曰，读末端，圣辂毕读。上曰，入之，读郑遂大妻李氏继后事。上曰，读末段。圣辂毕读。上曰，入之。读尹台龄继后事。上曰，读末段。圣辂毕读。上曰，入之。读孔迺章继后事。上曰，读末段。圣辂毕读。上曰，入之。读礼曹启目平安监司所报殿牌事。上曰，读下段结语。圣辂毕读。上曰，入之。读内冰库藏冰事。上曰，入之。读京畿监司启本韩澍疏论赵泰耉书院事。上曰，入之。读咸镜监司启本永兴濬源殿祭官事。上曰，入之。圣辂启曰，注书宋秀衡，数日仕进，今又呈单，虽未知事故之如何，而事甚未安，推考警责，更即牌招，何如？上曰，推考牌招，可也。圣辂又曰，实录堂上，多不行公，二员加出，盖欲速完纂修之意，而堂上申昉，累次特教之下，尚不应命，事极未安，推考警责，更即牌招，何如？上曰，申昉尚不行公耶？圣辂曰，以实录堂上撕捱之故，本职亦不出肃矣。上曰，当初差除，既因庙议，盖出于其人之可合而然矣。且昉曾经史局，今于纂修之任，如是过辞，终涉未安，从重推考，更为牌招。〈宋秀衡事，申昉事，并出举条〉圣辂又曰，实录堂上尹凤朝，前后别谕及特教催促之下，尚不上来矣，在分义，极为未安，渠之疏本，自县道来呈，今将告达，而虽以其疏观之，向来曲全之圣恩，阖门感祝为言，至今撕捱，岂其本情，而盖其踪地，本自臲卼，且有私故，不即应命，似由于此，而来到近畿之后，又复陈吁，分义道理，诚为未安，推考警责，自本院别为催促，使之趁即上来，似为得宜，故敢达。上曰，其疏试为读之。圣辂展疏读毕，上赐批。圣辂曰，吏批今方开政，臣当往，故出去之意，敢达。上曰，依为之。圣辂仍退出。左副承旨赵荣世进读京畿监司启目卜同处绞事。上曰，读末段。荣世读毕。上曰，入之。读京畿监司启目朴卜伊处绞事。上曰，又读他可也。读忠清监司启目文歇奉处绞事。上曰，读末段。荣世读毕。上曰，入之。读忠清监司启目杨栽源杀妻事。上曰，初头判付读之。荣世读毕。上曰，启本入之。承旨书之。荣世执笔，上呼判付，仍命忠清监司洪龙祚推考。荣世书毕上曰，读之，荣世读毕启曰，顷者启覆时，以公山囚推罪人杨栽源事，自上判付，令道臣，更查栽源之颠狂与否而启闻矣。今伏见道臣查启中同推官所报，则有曰栽源杀妻之变，谓之狂而刺杀，则容有减死之道云云。夫减死二字，当初判付中所无，则为推官者，只当明查其颠狂与否，不当举论其减死之道，而今乃以减死二字，轻易论报，至登道臣之状本，其在事体，不可无罚，当该同推官，并推考警责何如？上曰，判付更查之意，欲定其一律与次律，则查问之际，有所分别，不甚异事，而第有违常例，推考可也。〈同推官推考事，出举条〉读庆尚监司启本尹恕教押送配所荐棘事。上曰，入之。读咸镜监司启本甲山人金元一侵辱讼官事。上曰，读末段。荣世读毕。上曰，又读他。读忠清监司启本舒川罪人赵顺奉事。上曰，读末端。荣世读毕。上曰，又读他。读忠清监司启本。上曰，下款及后录名姓读之。荣世读毕，又读全罗监司状启。上曰，读后录。荣世误读己亥为己巳。上曰，己巳乎？对曰，己亥矣。仍读毕。读全罗监司罪人物故启本。上曰，读末段。荣世读毕。右副承旨李潗进读兵曹朴涏身死单子。上曰，判付书之。潗书年月日启。上曰，别致赙。赵荣世进曰，杨栽源事，何以为之？上曰，当待该曹回启处之矣。李潗读守御厅哨官望。上曰，入之。读训炼都监把摠望。上曰，入之。读禁卫营中日试才单子。上曰，技艺，何如？潗告之。上曰，三技中，有没技者耶？潗告之。上曰，其下骑刍，有没技者耶？潗曰，无矣。上曰，入之。读禁卫营火药库试才单子。上曰，壮元谁欤？潗告之。上曰，入之。读禁卫营建阳门守直试才单子。上曰，炮手，其下有之乎？潗告之。上曰，入之。读忠清监司启本下御营厅保米事。上曰，见下段。潗告之。上曰，入之。同副承旨李圣龙进读平安监司状启送敕后还营事。上曰，又读他。圣龙读忠清监司状启永同县监牒呈，禁府都事洪应复作拏事。上曰，入之。承旨书之。圣龙执笔。上曰，洪应复，实都事乎，抑假都事乎？圣龙曰，实都事矣。上仍呼判付，当该都事拿推，圣龙书之。上曰，读之。圣龙读毕，读工曹判书权𢢜疏。上曰，书之。仍赐批。读都承旨金取鲁疏。上曰，仍问备之事，兼为辞职乎？圣龙曰，以厨院事故病故辞之。上曰，书之。仍赐批。上曰，承旨进来。同副承旨李圣龙进伏。上曰，判尹李㙫，前后特教，非止一再，而终不应命，从重推考，牌招察任可也。圣龙曰，俄者李潗上疏到院，而以母病小间，方为下乡云。故还给其疏，而既已入城之后，无意行公，累次特教之下，终不一肃，极为未安矣。上曰，陈章径归耶？圣龙曰，以疏语见之，似已出去矣。上曰，人臣事君之道，分义甚重，既为入城之后，则一番应命，未为不可，而终不变动，事体未安矣。承旨出去后问之，姑在城里，则从重推考，更为牌招可也。〈此条出举条〉李圣龙启曰，臣于日昨筵席，以胡斗弼事，有所仰达矣。退出后，与院僚相议而更思之，则相当任之任字，亦似不衬，闻兵曹有西北人别付料之窠，付之此料，似好矣。上曰，别付料，虽非不业武者所可付也。四十读书山堂，古语有之，分付该曹，付料后使之业武可也。圣龙曰，然则相当任之任字，改以窠字乎？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李潗曰，狄青，不当狄梁公之孙，今斗弼所谓文正十九代孙之说，诚荒唐，然万东祠欲为主管之语，亦贵矣。李勉上言中，以犬司吠，鸡司晨为喩，愿有职任而效能，此亦可轸念处也。上曰，下该曹乎？潗曰，下矣。上曰，李勉，亦如斗弼无文武之技乎？原上言在，则更入之。潗曰，斗弼与李勉，例为之可也。上曰，李勉付料武士，则不但付料而已矣。赵荣世曰，故判书臣金镇圭上疏中，有李勉事一条，有曰朝家以唐将子孙为官，令民心兴起云云。小臣为长宁殿斋郞时见之，其后未知果何以为之矣。近闻李勉曾经万户，固不知其本末，而其人则可合用云矣。至于胡斗弼，安知其果为胡安国子孙耶。然以其言见之，是唐将奉使出来者之后也。上曰，奉使我国而出来云耶？荣世对曰，自大国登州，漂到云矣。荣世曰，向者敕行时，圣上教以今日君臣，当以尊周之义为贵矣。固当以皇明仕宦人子孙为贵，何必取胡安国子孙而后为贵耶？李潗曰，渠之疏意，既以主管万东祠为言，付料亦似宜矣。右副承旨李潗启曰，臣有区区浅见，惶恐敢达。臣等昨伏见备忘记，则尊周大义，炳然于十行之内，有以见殿下继述我圣祖圣考志事之孝也。在廷诸臣，聚首奉读，孰不钦仰？而回念往事，亦不觉感泪之自下也。至于殉节诸臣祠宇，遣官赐祭之命，亦可见殿下崇奖节义，愍恻忠贞之至意也。殿下今日此举，实因毅宗皇帝御笔四大字，以起旷世之感，而殿下平日，苟不以明大义之意，蔼郁于渊衷，则触物兴感，岂若是耶？盖爱其人深，则感于物易，故古人于寻常树木，犹为爱惜，矧此御笔遗墨，所以感发我殿下追慕之心者，宁不深切矣乎？然此四字，保全于百年腥秽之中，流传海外，藏刻于一片华阳之洞者，诚若有待而然者矣。殿下既敬玩此四大字而有感，则亦岂不兴感于藏刻之人耶？焕章庵事实，大略载于日昨进入甲申日记，伏想殿下亦已垂览矣。盖先正臣宋时烈，世皆称海东朱子，而尊周一事，亦其平生树立之卓尔者？自蒙孝庙际遇，尤以尊夏攘夷为己任，一腔子内恒所耿耿者，惟此事，而不幸孝庙中道崩殂，大计未遂，自此而归栖华阳。惟以扶大义斥邪说，为一大件事，庶几阐明孝庙之志，以有辞于天下后世，故其发之于言语文章者，竣正森严，殆可以泣鬼神矣。其文集浩多，而别集三卷，裒辑尊周文字，其中封进孝庙御札之遗疏及临命遗疏二篇，尤极正大激烈，殿下于清燕之暇，取览其别集，则可以俯烛先正之心事，臣言之非过矣。今玆焕章庵之成，亦由于推其心而靡不用极之意也。文忠公金寿恒，寄题焕章庵诗曰，海域苍生覆冒同，苦心独有华阳翁，苦心二字，亦可见同时诸公慕仰之深矣。噫，硕果傥有不食之理，中原复见洗净之时，则我国自文忠公金尚容兄弟及三学士诸人以后撑柱气节，可暴圣祖圣考之志事于天下，以免忠臣义士之窃议者，臣则以为惟《宋时烈文集》，可以凭信矣。以此论之，宋时烈之功，岂下于殉节诸臣乎？殿下于宋时烈之道学，追奖之道，不为不至，而若克推今日兴感之盛念，特命词臣，专以尊周一节及焕章庵事，代撰祭文，致祭于华阳书院，则益有光于殿下继志褒节之德，故如是仰达矣。上曰，奉玩毅宗皇帝御笔，追惟圣祖圣考尊周之盛意，岂胜伤感？殉节诸臣处致祭，似是末节，而岁久年深，人心渐弛，圣祖圣考之志事，殆至于遗忘，不胜慨然。以甲申下教见之，抑可以见激厉之圣意也。今此致祭者，亦所以激厉也。承宣之言诚好，分付该曹，依此施行。〈出举条〉李潗，以皇朝御笔取览事仰达。上曰，元本奉安，既已年久，既见印本，元本则置之。上曰，印本有木板乎，潗曰，所刻是岩石，名之曰五云台，印此本以来似好矣。上曰，严石非风磨雨洗之所乎？潗曰，此是深密，而非风磨雨洗处也。上曰，向者印本，草草入见，左相家板入来，则印出内藏后，当还下矣。上曰，思无邪板本，似有之矣。洪好人曰，无之矣。赵荣世曰，石刻异于木刻，今都承旨金取鲁家，有印本，请入而览之。上曰，先为入之。上又曰，石刻印出精乎？赵荣世曰，石刻不如木刻矣。上曰，不炼磨而刻之乎？荣世曰，炼而刻之，而有印出者，故有墨痕矣。上曰，印出之精，似不如木刻矣。神宗皇帝御笔有处问之，毅宗皇帝御笔，印本先入之，可也。潗，以闵镇厚疏陈事，仰达。上曰，大臣登对时，当处之矣。

12月17日

行都承旨金取鲁〈病〉。左承旨洪好人〈坐〉。右承旨朴圣辂〈病〉。左副承旨赵荣世〈坐直〉。右副承旨李潗〈坐直〉。同副承旨李圣龙〈坐〉。注书宋秀衡〈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李潝〈仕〉尹汲〈仕直〉事变假注书尹得和〈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昧爽，月犯火星，太白见于巳地。

○吏曹口传政事，李昌硕为丰基郡守。

○注书宋秀衡病，代以尹汲为假注书。

○赵荣世启曰，假注书尹汲，时无职名，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今朝呈单二也，而一则庆圣会省扫事也，一则申处洙初度呈辞也。启下之际，一体误踏，殊甚骇然，当该内官，从重推考。

○李潗启曰，奉教李度远，待教赵明泽，既有分拣放送之命，检阅朴弼贤、韩显謩，才已上来云，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传于赵荣世曰，大政，今月内为之事，才已下教矣。欲定于何日耶？问于两铨以启。

○传于李潗曰，夜对为之。

○李潗，以户曹意启曰，依传教，右议政李观命去十一月、今十二月两朔禄俸，令仓官，更为输送于果川瓮村里所住处矣。即接广兴仓所报，则以为廉义所关，不敢冒受，而分义坏损，罪戾日积，惶怖抑塞，只俟斧钺之诛云，禄俸又不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输送。

○李潗，以兵曹意启曰，本曹所关诸道褒贬，今日开坐拆见，则北兵使李思晟状本中，干原之原字，以元字书塡，梁永万洞镇名，只以梁永书塡，而万洞二字，漏落不书。摠戎使申光夏启本中，临津渡别将所属左右哨官，并与别将而不书等第，致勤点下。虽自政院已请推考，而别将则以本曹所属，既经等第，而至于左右哨官，所任虽微，后弊所关，终不可无考课之道，使之追后启闻，似为得当，而莫重殿最，如是疏忽，事极未安，而摠戎使申光夏，既以此问备，今不必更论，北兵使李思晟，推考，何如？传曰，允。

○李潗启曰，大政，今月内为之事，才已下教矣。欲定于何日耶？问于两铨以启事，命下矣。问于两铨，则郞厅来言，吏曹则欲以今月二十一日为之，而兵曹则坐起数多，未及举行。故两铨相议，以今月二十七日，定行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左议政闵镇远箚子，伏以呜呼，试看今日，此何等时耶？国诬未雪，凶贼假息，大义未伸，舆愤愈郁，是非不严，人心靡定，纪纲日颓，国势日卑，天怒于上，民散于下，而蓄积空虚，中外枵然，立视民死，坐待危亡。噫嘻，其亦岌岌乎殆哉。于斯时也，殿下新服厥命，慨然有愿治之意，亦惟图任旧人共政，以臣为先朝簪履之旧，肺腑之亲，擢置三事，勉以追报之义。噫，臣何敢去也？惟臣才智鲁下，识见蒙陋，无以仰副倚毗之意，终年相府，一味愦愦，微诚未格，而大义终莫之伸矣。天听愈邈，而舆愤终无以泄矣。以至上所陈许多危亡之兆，皆不能救得一分，而殿下英睿出天，独运万机，俯视臣等，无足以仰裨尘露。故凡有建白，虽面赐奖谕，而未见有采用之实，臣之失职多矣，辜恩大矣。若是者，臣何敢去也，臣请得以悉陈之。臣闻帝尧稽于众，舍己从人，大舜自躬稼，以至为帝，无非取诸人者，文王望道如未之见，彼三圣者，岂心实自圣，外示俯就而然哉？诚以天下之义理无穷，一人之聪明有限，惟恐一理之未明，一事之未尽，早夜孜孜，一心兢惕，此所以为大圣人也。今殿下则不然，试以讨贼一事言之，诸臣之援古引今，反复论说也。殿下宜以伦常义理，互相辨难，理到之言，有所开发于圣心，则一堂都兪，听纳如流，而今殿下或发周遮之言，或辞塞而不赐答，古圣人取人为善之道，恐不如是也。且臣性本狂愚，凡有所怀，不敢自隐，前后陈奏，不可胜记。如求言则先求于儒贤，听言则必先于虚心，择经术之士，以备顾问，讲圣贤之书，必须硏究，财用必务节俭，宫掖毋示偏护，凡事必顾大体，毋拘于喣喣小仁等说。臣则以为进德之急务，为治之要道，不出乎此，斋心积虑，冒死而言之，殿下辄下留心之教，而夷考其终，未有一事之见行，经术之士，虽缘朝家多事，该曹未及抄启，而亦由殿下无尊德乐道之至诚也。此皆臣诚意浅薄，不足以感格之致，而殿下之意，盖亦欲使臣，取上旨，备驱使而已。夫承命奔走，在臣固是分义之当然，职非大臣，则臣何敢一毫殚劳哉？惟是辅相之职，只效奔走之劳，未有匡辅之效，则将焉用彼相矣？朱子曰，仕危邦者，无可去之义。臣虽无状，亦讲斯义，其何忍舍吾君而去哉？惟此相职，则决不可仍冒，今臣之引疾丐免，岂其所乐为哉？殿下犹不欲舍臣，前后恩旨，不啻勤恳，承宣之再次宣谕，尤是优异之恩数，而臣不敢应命，臣罪万死，玆以短箚，毕暴微悃。伏乞圣明，俯赐矜谅，亟递臣相职，俾以枢府散秩，出入于祭享朝贺之班，得效其区区之诚，公私不胜幸甚，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前后批旨，尽谕心腹，辞已竭矣，语已穷矣。但先取其今日急务者言之，次言其卿箚中事答之乎？今年，即余初元也。且卿新入阁席，虽平常无事之时，聚精会神，相与国事，犹恐其未及，况艰虞溢目，民生岌嶪之时乎？卿以元舅世禄之臣，体两朝之恩遇，当小子之初年，正鞠躬尽瘁之日也。不念于此，如是巽让，是岂平日所望于卿者？而卿每以首右揆去国，援以为让，此予所以为不然者，言不用则去，虽云圣言，殷之三贤，子曰，三仁，皆以去国为是，则圣门焉称三仁哉？噫，殷末太无道之君，犹尚如此，予虽凉德，今卿去就，岂不过耶？且近日讨逆事言之，前后批旨筵教，实摅心腹，重言无益，或不赐答，卿箚中谓以辞塞，辅相之间，不谅至此哉？向日筵中贷一律之教，岂非实摅之语乎？数件勉戒事，予岂不服膺，而该曹之未及抄启，虽或稽缓，此皆由于予之未能至诚乐贤之致，亦切愧恧矣。当益加自省焉，卿其体予如渴之意，勿复过让，幡然造朝，用副至望。

○大司谏兪拓基，副应教李显禄，掌令郑匡济，副校理黄梓，正言洪凤祚，修撰李瑜、权𥛚启曰，请凤辉亟定邦刑，光佐、泰亿并姑先绝岛围篱安置，泰耉依贼黯例，亟施孥籍之典，锡恒亦令王府，快施孥籍之典事。〈措语见上〉答曰，亟停勿烦。

○掌令郑匡济启曰，疏下五贼，亟定邦刑事，请命有司，亟举世良孥籍之典事。请远窜罪人沈檀拿鞫严问事。请知事沈寿贤绝岛安置事。请还收时龙刑推定配之命，依律处断事。请还寝李森等安置窜配之命，设鞫严问事。请还收逆镜子宁海减死为奴之命，依律处绞。〈措语见上〉新启，安东以岭南雄府，物众地大，素称难治，如非剸理之才，不宜滥授也明矣。府使郑宇柱，素乏才谞，年又衰迈，昏谬颠错，政令怪骇，奸吏幻弄，府储耗失。且董役穷民，潜斫禁松，作板逾岭，方置于丹阳后坪村家，人多目见，传说狼藉，其他不法之状，推此可知。当此凶岁赒赈方急之日，如此之人，不可置之于字牧之任，以贻生民之害，请安东府使郑宇柱罢职，新除授执义李倚天，时在忠清道海美地，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曰，不允。末端事，风闻未必尽信，更加详察处之，下谕事，依启。

○正言洪凤祚启曰，请逆镜疏下五贼，亟正邦刑，请申致云绝岛定配。请其时按狱诸臣、问郞极边远窜。请石烈、必贞等同生，并严核定罪。请还收孙荆佐减死定配之命，严刑得情。请还收时龙刑推发配之命，依律处断。请还寝李森等安置窜配之命，设鞫严核。请还寝哲周、之先减死定配之命，依律处断。〈措语并见上〉答曰，不允。

○乙巳十二月十七日，上御进修堂。夜对入侍时，参赞官赵荣世，侍讲官李显禄，检讨官李瑜，假注书尹汲，记事官朴弼贤，记事官韩显謩，讲《纲目唐纪》第四十八编，李显禄读自辛巳唐德宗贞元十七年，止顺宗元年。上曰，下番读之。李瑜读自春正月帝崩，止是以罔知所对。上曰，承旨读之。赵荣世读自贾耽、郑珣瑜病不视事，止以郑𬘡同平章事。上曰，注书读之。尹汲读自宪宗元年，止葬丰陵。上曰，上番翰林读之。朴弼贤读自八月平卢节度使，止回转入朝。上曰，下番翰林读之。韩显謩读自二年春正月，止非时调度。显禄释文义曰，人君为治之道，必使端人正士，布在左右，日进嘉言懿行，以资德性，乃是成就之道，而德宗不能择人，使技艺博奕之徒，昵侍太子，毕竟群小自专废立，宗社几乎危亡，岂不慨然乎？显禄曰，第五板韩愈为杨山令事，此时岁旱，而租税不给，百姓卖木苗而输官，奸臣务进奉而征求，国恩不及于下，民情未达于上，辅端嘲其掊克，而至被杖杀之祸，韩愈言其穷急，而远黜鼯猱之乡，小民由是而愁怨益深，奸臣因此而聚敛愈急，上下离心，宗社阽危，朱子曰，财散，犹可复聚，民心一散，不可复收，民心既失，则虽有财，何用焉？此虽小事，取比甚广，岂非后世人君所可监戒者乎？李瑜曰，第十板德宗，元无事业之可称于后世者矣。然以范论观之，似有聪明，而终无实德，藩镇跋扈，而不能削平，阉竖擅弄，而无所裁制，终遭奉天之乱，而亦不能推诚御物，唯以掊克为务，宗社几至于危亡之域，聪明岂不好，而若不以诚为治，则其国危矣。以此言之，聪明固不足尚矣。上曰，其言好矣。瑜曰，十三板胡氏论，古语曰，赦者，小人之幸，君子之不幸，德宗之十年不赦，似若为美政，而究其心，则有不然者，安于姑息，厌闻谠言，唯恐陆贽之遇赦还归，故十年之间，终无赦宥之典，此非慎法之意，专出恶谏之心者，亦明矣。岂非后世人君所可戒耶？上曰，所述好矣。上曰，十三板胡氏所论陆质[陆贽]事何如？瑜曰，臣方欲仰达而未及矣。大抵读书讲义之工，必以古人之言行，体验于吾身，历代之治乱，参较于时事，然后善恶邪正，自可了然于心目之中，而大有所资益矣。苟不能监戒于前史，而所讲者，不过为纸上之空言，则固何以讲磨开发，以裨时政也哉？今以陆质[陆贽]事言之，既为小人所怂恿，树立不正。故太子之言，虽有所失，而终不能昭晳理义，参以古今，以对其问，于是乎上下俱有失矣。胡氏之言，可谓确论矣。显禄曰，下番所达之言好矣。向者登对时，圣上以小小文义，皆取比于时事为非，臣于伊日，惶恐而退矣。大抵看书之道，以古之事变，参看于今，可行者行之，不可者戒之，不如此，则有书自书我自我之叹，圣教虽以为非，而臣则以为如是，然后庶可有益矣。以古比今，论其可否，自是看书之要法，若不讲磨，则虽读古书，必无其效矣。上曰，上番以向日下教为言，大抵读经，如亲承圣人之言，看史，若身当其治乱者，自是讲磨之道，而向者召对时，有只见上段，不及见下段，而直以时事，取比而言之，似若不究文义之始终，而专致力于今日之事者然，故有所下教，而元无深意矣。瑜曰，第二十四板人君为治之道，得其要，则简以易治，不得其要，则繁而益乱矣。秦、隋、卫三君，虽若勤于为治，而此不过自用聪明，降执有司之事，而不得人君治国之大体，顾何以为后世法也？黄裳之言，诚为格君之良规，宪宗亦深然其言，而终不能用之，岂不惜哉？上曰，杜黄裳之言，岂不美哉？秦始皇之衡石量书，隋文帝之卫士传飧，盖非实心勤劳者也。所谓勤劳，岂在于一时事为之末耶？胡论宜矣。赵荣世曰，儒臣之言，大抵好矣。程书，传飧，非勤耳，徒细琐耳。书不云乎？先知稼穑之艰难，乃逸，人君夙夜忧勤，求才如不及者，正所谓勤于为政，秦、隋之勤，何足道哉？上曰，承旨言亦好矣。所谓勤者，一心戒慎者为勤，一念兢惕者亦勤耳。若徒勤劳于末节细事者，非实勤也，勤岂可易言哉？必勤于所当勤然后，可谓得其要矣。秦始皇、隋文帝，穷奢极侈，则岂可谓之勤乎？予所谓勤，非谓秦、隋之勤，为可贵也，以心学上勤字言之耳。显禄曰，秦、隋徒勤劳于事为之末，如此则反不如不勤矣。瑜曰，第三十七板，此时唐室危微，水旱洊仍，藩镇屈强，宪宗能砺精图治，从谏如流，终成削平僭乱之功，岂不休哉？而立志不固，自中年以来，渐不如初，末年之政，徒以聚敛掊克为事，宗社几乎危亡。《诗》曰，靡不有初，鲜克有终。《书》曰，慎厥终，惟其始。此正人君所宜留意处也。上曰，此乃人君体念处，所达好矣。予当惕念焉。古语曰，有志者事竟成，有志然后，事岂有不成之理耶？宪宗之过，都在于始勤终怠，非为之而不为，即不为而不为耳。岂非体念处乎？荣世曰，王期于王，伯期于伯，事业之大小，都在于立志之高下也。上曰，承旨言，亦好矣。予当留意。瑜曰，历代风俗，帝王治谟，各自不同，圣上亦必默会，小臣有何仰达之事，而唐时藩镇屈彊，君臣之分渐紊，制度风俗，比之汉世，亦万万不及，此岂不由于人才之盛衰而然耶？虽以我朝言之，治教休明，文物灿然，至于宣庙朝，而人才蔚兴，礼乐尤备矣。癸丑以后，纲纪紊而伦常斁，至癸亥焕然复明，主圣臣良，其效如此，及至今日，乔木世臣，斩伐无馀，其仅能生全，归侍殿下者，亦皆不及于前辈，国政民风，比前尤十倍污下。殿下受祖宗之遗业，扶树纲纪，兼尽中兴之道，而人才渺然[眇然]，不足以开广圣聪，赞成治化，以励我圣上有为之志，此诚群下之过，而亦由我朝用人甚偏，不能广访之致也。上曰，所达好矣。予当加意，人不如古之言，第三板越章有之矣。古人，以无好人三字，为诬一世，此言诚然，执谊为相，则贤才无一人进用，吉甫秉政，则数月之中，登用三十馀人，而当时洽然，称为得人，此岂昔无而今有耶？只在用舍之如何耳。我朝用人之甚偏，曾已言之，今不叠床，而苟能知人而得人，岂无其材乎？铨衡者，乃所以鉴别人物也。裴垍知人，吉甫得人，皆出公心，为铨衡者，效裵、李知人得人之心，则必大有助矣。显禄曰，下番所达，只谓人才不如古而已。非谓今日无一人才也。圣上若能广加搜访，朝取暮拔，则可无沈抑之叹，而庶致蔚兴之美矣。上曰，然矣。下番所达，只谓其今不如古而己，非谓全无人才者，予已知之矣。荣世曰，臣亦因文义有所敢达矣。圣教以民执谊之不能进用人材，李吉甫之荐用人才，为今日之监戒，而顺宗即位，任执谊则人才有沈屈之叹，宪宗初政，相吉甫则贤士有登庸之美，此又非后世人君之所当反省处耶？上曰，承宣所达好矣，予当留意焉。荣世曰，我朝荐人之道，固有乡荐、别荐等规，而至于御史奉命搜访，别单剡荐，则朝家录用之道，宜若稍别矣。臣于辛丑年，亦以岭南右道御史，广加搜访，启荐四人矣。其时该曹，才为覆启，未及举拟，时事大变，竟作一张休纸而止矣。臣之所荐，非敢谓必有可用之材，而朝家于此等事，置之相忘，则遐方众论，皆疑朝家之无信，此不可不念矣。上曰，非独岭南也。御史封书中，搜访人才，即是一事，而及其荐进之后，铨曹不为调用，徒以文具视之，然则封书中事，何事不为文具乎？前后御史抄启之人，虽不可一时收用，而分付铨曹，渐次调用宜矣。〈出举条〉显禄曰，为国之道，只在明君子小人之分，正直者用之，邪佞者退之，则可以为治矣。上曰，其言好矣。显禄曰，昼讲、法筵，固有常处，而至于召对、夜对之时，则引入卧内，从容讲磨，探讨经史，亦自不妨，先朝亦多有如此之时，若值隆寒盛暑，则引接于寝殿之内，此岂非盛世之美事耶？今则正当深冬，夜气尤寒，许久殿坐，玉体恐有所伤，亦愿殿下，时或以便服赐对于卧内，未知如何？上曰，所达大槩好矣。若在静摄之中，则引接卧内，亦自不妨，而所谓卧内，未愈于此，常时则不必然矣，但无作辙则好耳。一时殿坐，有何所损乎？正衣冠，亦是谨慎之一事，岂可放过乎？以《宋史》见之，引接无常，亦可知之，不拘仪文末节之意，曾已言之矣。然儒臣所达如此，予当留念。瑜曰，古人亦有以卧内为言者，不但便服接下而已。仪文太盛，则上下之情志不通，向时下教，亦因此而发乎？上曰，然矣。文义已尽，掩卷可也。荣世曰，臣有所怀，敢达矣。顷日全罗监司金祖泽状启中，以本道米四千石，则直送济州，而江都米四千石，则留待明春，充备大同之意，有所陈请矣。济州移粟之事甚急，江都发船之期已迫，其间事机，间不容发，故臣敢于亲祭清斋之日，微禀入启，即下备局，以为及期举行之地矣。即今三南为赤地，道臣赒赈之策，靡不用极，以此状闻连续，而若值国忌及亲祭斋戒之时，则不敢续续微禀，以致一倂留院，时急公事一二日之稽滞，诚可闷矣。上曰，边情公事，则虽值斋戒之日，例为出纳矣。至于赈救之事，其所时急，无异边情，此后则凡系赈政公事，勿拘斋戒，而与边情一体出纳可也。〈出举条〉荣世曰，大臣引入之后备局公事，久不到院矣，回启公事十馀度，今夕入院，故招问疏吏，则以为今此公事，或有大臣未引入前，起草者，或有大臣引入后，诸堂上往复举行者，今始成贴以入云云。且闻左承旨洪好人之言，则日昨奉命敦谕时，大臣亦以为虽在呈告中，时急公事，不得不间间酬应，自政院微禀入启为宜云，惶恐敢达。上曰，大臣引入之时，如有时急变通之事，则备局堂上，有请对禀定之规矣。今此公事之往复举行，诚为得宜，以此下教，分付备局，使之依此举行，俾无公事积滞之患可也。〈出举条〉上曰，承旨进来。荣世进伏。上曰，今观李葂上言，以皇将之孙，流在我国，实是稀有之事，而先朝因宰臣陈请，一除边将之后，到于今更不收用，事近文具，亦非追思皇朝之意，其令西铨，今番大政，拟差边将可也。

12月18日

行都承旨金取鲁〈坐〉。左承旨洪好人〈病〉。右承旨朴圣辂〈坐直〉。左副承旨赵荣世〈坐〉。右副承旨李潗〈坐〉。同副承旨李圣龙〈坐直〉。注书宋秀衡〈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李潝〈仕〉尹汲〈仕直〉。事变假注书尹得和〈病〉。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李圣龙启曰，即伏见行平安监司尹宪柱启本，则今秋冬等褒贬，边将无一人居下，殊无严明殿最之意，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传于赵荣世曰，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呈告人员，并牌招察任。

○左议政闵镇远八度呈辞。传曰，安心调理。

○李潗启曰，即者右议政李观命所授命召，更使录事来纳，何以为之？敢禀。传曰，遣史官传授。

○朴圣辂，以礼曹言启曰，宗庙各室移安时展谒当否，大臣收议草记。传曰，予之意，已谕于前批，而朱子所论，亦可傍照，且太庙添造，实三百年始有之举，百世不迁之庙，将移还安之际，不为展拜，使臣摄行，于心安乎，不安乎？又况丙辰祔庙之事，虽云异于今日，事之不可不，予则谓无异也。初谒于庙殿后，仍为祗迎而随驾，至庆德奉安后，亦为展谒，还安时，亦当依此为之，抑玆事，在于先朝，则必将定渊衷而行之，予岂可阙情礼乎？依此举行可也事，命下矣。谨当依圣教举行，而今此宗庙各室，分二次移奉事，既已定夺。初次移奉时，自上只行祗送之礼后，还入幕次。再次移奉时，出次祗迎，仍为随驾，至庆德宫，设行奉安祭后，行展谒之礼，似合事宜，以此磨炼乎？敢禀。传曰，当先为展谒奉审于奉安祭之前，依此举行。

○朴圣辂，以魂殿入番宗室言启曰，今日本殿监膳时，日下生鲜，或体少，或腐伤者，苟充进排，故累度点退，使之改纳，则贡人等，称以合冰以后，渔路已绝，西关贸鱼，亦为间断，未及上来，终不改备，日已向晏，他无变通之道，不得已择其中稍优者四尾捧入，而莫重日下，致有此苟简之举，事甚骇然，当该生鲜廛人，令攸司从重科罪，以惩日后，臣亦有不能检饬之失，惶恐待罪依启。勿待罪。

○朴圣辂，以宗簿寺提调意启曰，咸陵君极庶同生弟櫄，明年年满十五，依例付职事，呈单本寺。故取考各式年《璿源录》，则櫄名字不为载录，莫重《璿录》，如是慢忽，殊无严明事目之意，咸陵君极，不可无警责之道，从重推考。其庶弟櫄，既已年满，且载于《谱略》，自前如此之类，多有启禀付职之规，櫄一体付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圣辂，以奉常寺都提调意启曰，今因去毛匠崔三奉等上言，礼曹覆启内，本寺祭享所用春秋造脯时宰杀牛皮，其时去毛匠人等处出给事，命下矣。此出于该曹不谅他司责之利害，泛然回启之致，大抵祭享所用中脯，春秋造作时，不可专委于贡人之手，故别定郞厅，监董宰牛，取其定肉后，所馀杂肉及头足皮肠筋指[脂]等物，出给主人，使之发卖，以补牛价者，非今创开，乃祖宗祖旧例，而所谓去毛匠，非他各色工匠之比，俱以泮人之奴隶，夜则得食于各处悬房私屠之利，昼则游手无役，属名于司畜署者，盖为祭享所用牺牲宰杀之意，而其所得食，亦颇不赀，则今乃凭借无料，欲夺主人等给价之物，事涉猥越，情亦可恶。本寺春秋造脯宰牛之数，少不下七八百首，牛皮之价，合而计之，则至于数千两之多。当此贡物主人等赤立之日，数千两牛皮价，一朝夺给他人，殊无义意，况此非贡物，物物各有主，则夺此与彼，诚有所不可，主人之称冤，势所固然，宰杀牛皮，依前例还给主人，俾无失业之叹，何如？传曰，允。

○朴圣辂启曰，曾前行状及他馀撰述之文，大臣在外，而有为之之例耶？考启事，命下矣。问于该曹，而该曹无考证之文，至于日记，则又无撰述人在外在京载录之事实，无他考启之道。取考先正臣宋时烈年谱，则甲寅仁寅王后[仁宣王后]志文制述官，以宋时烈启下之后，显庙以莫在家撰述之意下谕，而时烈终未上来，故令预差故相臣金寿恒制进，同年显庙志文，又以宋时烈启下矣。肃庙以其上来撰述之未易，令预差故相臣金锡胄撰进，己亥孝庙志文及癸亥明圣王后志文，则宋时烈皆撰进，而俱是在京时也。且考先正臣李滉年谱，则丁卯明庙行状，李滉亦为在京制进矣。志文、行状撰进，事体似无异同，而在外制进前例，则终无明白可据之文矣，敢启。传曰，知道。

○掌令郑匡济启曰，请疏下五贼，亟正邦刑。请世良，亟命有司，亟举孥籍之典。请远窜罪人沈檀，拿鞫严问。请知事沈寿贤，绝岛安置。请还收时龙，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处断。请还寝李森等安置窜配之命，设鞫严问，期于得情。请还收贼镜子宁海，减死为奴之命，亟令攸司，依律处绞。请安东府使郑宇柱罢职。答曰，勿烦。

○大司谏兪拓基上疏，伏以臣于日昨，猥承谏省新除，顾以姿性之巽愞，言议之骫骳，尚何望称塞万一，而当此大论方张，天讨久稽之日，忝长一院，义不敢逡巡，冒昧肃命，数日行公，拟一随诸臣之后，以共伸沐浴之请矣。再昨之夜，臣之老母，暴患寒霍，急时鍼药，达宵遑遑，似不无一分向减之意，而馀气往来，乍歇旋剧，又自昨晩，证形越添，胸膈之间，冷气如扇，翕散升降，牵刺结轖，叫呼痛绝，不省人事。此是伤食添感，气败痰凝之致，盖自始病，已一昼二夜矣，而无勺饮之近口，无霎顷之交睫，气息昏昏澌缀，痛势苦苦危剧，顷刻之间，如将难保，臣以孑然一身，左右扶持，煎泣罔措，宁复有违舍跬步，束带趋朝之路哉？玆不得不略具短疏，疾声哀吁于仁覆之下。伏乞圣慈，亟命将臣职名，并即镌递，无旷重任，俾专救护，千万幸甚，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母病。

○答赞善金干疏曰，省疏具悉卿恳。向于见卿之后，思想之心，奚尝少弛于中，今观卿疏，恍若见卿，而疏陈一纲五目中，勉戒之言，诚甚切实，深庸感叹，可不服膺而猛省焉？又所进册子，乃先贤古事，而先正所撰，与卿疏，置诸座右，以为自警之铭焉。卿年虽高，筋力尚强，此时望卿，不啻若大旱之望云霓，卿其体予如渴之意，勿复过辞，幡然登途，用副至望。仍传曰，遣史官传谕。〈原疏留中〉

○传曰，赞善金干原疏留中。

○右议政李观命上疏，伏以臣才智卤莽，无一毫供世之资，情地危蹙，有万分难强之势，屏伏江郊，连章乞免，三个月于玆矣。天听邈然，重任旷废，罪戾山积，夙夜忧惧，寝食靡宁。窃伏惟念臣之情理，固当为圣慈所矜怜，所以处臣者，不待臣费说陈暴，而中间猥尘许多疏章，捱过许多时日，而尚未蒙渊鉴之俯烛者，是臣言行，不见信于君父，苦心血恳，反为饰让之例谈。臣于是，内省惭恧，更无颜面，可以自显，只当泯默缩伏，以俟朝家之处分，而目今艰虞溢世，鼎席一空，至尊忧劳于上，庶务淹滞于下，臣一日虚带重任，便添一日之罪，大为是惧，复此仰首哀号，其情可谓穷且戚矣。臣以刀几馀喘，祸家孑遗，当初所以戴耻忍痛，冒没一出者，只为讨复之大义而己，臣之所以自仗，人之所以恕臣者在此，而今则此事便休，若使臣，弁髦此义，贪慕荣宠，偪侧周行，以占一身之利，则人必唾骂曰，是夫也乃于沧桑变阅之后，不知有世间羞耻事，而唯以利是攫云尔。臣虽有喙三尺，无以自解，将何以自立于天地之间哉？臣虽无状，服事我圣考二十有馀年，幸免大何？逮至今日，殿下以臣簪履之旧，厚加覆焘之恩，而毕竟所以待臣者，缚束驱骤，将以成就蔑义患得底一鄙夫，臣抑塞闷迫，亦不能无憾于天地之大也。伏乞圣慈，怜臣危苦之辞，实出肝膈，察臣咫尺之守，有难变改，亟递臣职名，俾得涵泳圣泽，优游畎亩，免为名教之罪人，则臣生陨死结，以答生成之德矣，谨昧死以闻。传曰，遣承旨敦谕。

12月19日

行都承旨金取鲁〈坐直〉。左承旨洪好人〈坐直〉。右承旨朴圣辂〈坐直〉。左副承旨赵荣世〈坐直〉。右副承旨李潗〈坐直〉。同副承旨李圣龙〈坐直〉。注书宋秀衡〈病〉一员未差。假注书尹汲〈仕直〉安相徽〈仕直〉。事变假注书尹得和〈病〉。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夜四更，月入太微西垣内。未时，太白见于巳地。

○备忘记，传于朴圣辂曰，史官一员待命，骑马三匹立之，史官三员待命，骑马九匹立之。

○朴圣辂启曰，史官四员待命事，命下矣。史官不备，宣传官三员代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圣辂启曰，即者骑马十二匹立之事，命下矣。即为分付该曹，而骑马十匹立之，二匹不即来待，故史官二员，不得与中使偕往，还为入来，累度催促之后，始为立马，而此实前所未有之事，事甚骇然，当该书吏，自本院今方囚治，而其不能检饬之失，在所难免，兵曹当该堂上、郞厅，并从重推考，何如？传曰依启。驿马立番，意有在焉。平时如此，缓急何言？事极骇然，当该马色郞厅罢职。

○假注书李潝出使，代以安相徽为之。

○李潗，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腊享大祭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潗启曰，假注书安相徽，时无职名，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金取鲁启曰，左议政闵镇远，九度呈辞到院，而以腊享大祭亲祭斋戒，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左议政闵镇远九度呈辞入启。传曰，安心调理。

○赵荣世，以义禁府言启曰，罪人慎后章，严刑一次后，绝岛定配事，判下矣。今日开坐时，既已依判付，各别严刑一次，定配所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圣龙，以户曹言启曰，即接广兴仓所报，则来丙午年正月朔颁料次，仓官进去于左议政闵镇远家，请受禄牌，则以为方在呈辞中，不为出给云，系是大臣禄俸，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仓官输送。

○又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右议政李观命去十一月今十二月两朔禄俸，令仓官更为输送于果川瓮村里所住处矣。即接广兴仓所报，则以为忘廉冒受，死不敢为，而违傲君命，日犯罔赦之罪，席稿惶怖，不知所达云。禄俸又不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输送。

○赵荣世书启，臣承命驰往于京畿果川旧瓮村议政府右议政李观命所住处，传宣圣谕，则以为臣，昨于乞免之章，悉备崩迫之悃，日月之明，庶几俯烛，速赐处分。不意圣明，不但不赐允许，乃复特遣承宣，十行纶音，丁宁恳挚，臣感激惶悚，而再三奉读，反未晓圣意之攸在也。辅相之职，虽在平时，亦不可不备，况今艰虞溢目之日，岂可使时月瘝旷，而莫之恤乎？且末世人才，虽曰眇然，必得一时之所推重者，置之具瞻之位，然后可以镇服众心，做得国事。今臣才智愚下，素为一世所轻，若复弁髦所守之义，贪饕利禄于祸变之后，则人将不食其馀，其身不容于世矣。其何望展布志气，以裨圣化之万一乎？傥殿下深轸人主论相之义，则亟宜退斥臣身，改卜贤德，无旷天工，以济时艰，而今以误恩谬礼，偏行于无用之贱臣，使鼎席之空虚，已逾三朔，岂以殿下之明圣，有所未察耶？呜呼，圣考行状之文，尚未纂述，今日臣子之所痛恨者也。摹天画日，本非如臣末学，所可企望，而辜恩负罪，屏伏荒郊，末由仰承明命，夙夜忧惧，今殿下责之以追报之义，闻命惊怵，心肝堕地，臣于前疏，备陈在外不敢编次之由，今不复𫌨缕，而其不可不速为变通，尤彰彰矣。臣咫尺之守，终难自挠，圣教之下，迷不知返，席稿俟罪，不知所达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12月20日

行都承旨金取鲁〈坐〉。左承旨洪好人〈式暇〉。右承旨朴圣辂〈坐〉。左副承旨赵荣世〈坐直〉。右副承旨李潗〈坐〉。同副承旨李圣龙〈坐直〉。注书宋秀衡〈病〉一员未差。假注书尹汲〈式暇〉安相徽〈仕直〉。事变假注书尹得和〈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夜三更四更，月晕。

○敬昭殿腊享大祭亲祭时，三更三点，行都承旨金取鲁，左承旨洪好人，右承旨朴圣辂，左副承旨赵荣世，右副承旨李潗，同副承旨李圣龙，假注书尹汲、安相徽，记事官朴弼贤、韩显謩，诣阁门外俟候。上以视事服，乘玉轿，由明政殿下阶，入就斋室。少选，书入，行祭正时，上以衰服，入敬昭殿庭内，赞礼导上就板位上，执事读笏记，引仪唱，上哭四拜，诸在位者同，赞礼导上，升自东阶，诣尊所西向立，承旨酌酒，赞礼导上，诣灵座前，三上香，承旨分左右，奉香炉、香盒，上焚香灌鬯，俯伏兴跪献爵，仍降复位。诸承旨进曰，夜已深矣。寒气酷烈，恐伤玉体，请就小次。上曰无伤矣。仍立位次，亚、终献讫。上哭拜如前仪，赞礼跪奏礼毕，上出就斋室，释衰，以初服，还大内。

○祭罢后，大殿、王大妃殿、中宫殿、世子宫，政院、玉堂单子问安。答曰，罔极。大王大妃殿，政院、玉堂单子问安。答曰，知道。大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罔极。大王大妃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大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罔极。大王大妃殿，朝廷二品以上问安。答曰，知道。大殿、王大妃殿、中宫殿，宗班单子问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宗班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李圣龙启曰，左议政闵镇远，十度呈辞到院，而以腊享大祭亲祭正日，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左议政闵镇远十度呈辞入启。传曰，安心调理。

○李潗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朴圣辂曰，近观朝报，呈告纷纭，自本院更加申饬。

○传于朴圣辂曰，祠宇奉安日字，以开月望念间，推择吉日事，言于该曹。

○假注书李潝书启，臣承命驰往于京畿广州沙斤村世子侍讲院赞善金干所住处，传宣圣批，则以为臣，顷伏见圣上，以冬雷之变，特降别谕，遣史官宣传，而使之尽言不讳。臣敢以区区所怀，冒昧略陈，犯分侵义，罪合万死，席稿私次，日夕惶陨。伏蒙圣度包容，反降温批，辞旨既隆，招徕又勤，臣稽首伏读，不觉涕泗之交颐也。臣本至愚极陋，一无可取，而猥蒙圣恩，实出常格，所当不顾私义，趁即登途。顾臣八十之年，连经重病，筋力澌缀，顷刻若尽，潜深伏澳，不启户扉者久矣。恩命虽勤，而趋承无计，伏地惶悚，只俟斧钺而已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圣龙，以户曹言启曰，即接广兴仓所报，则来丙午年正月朔颁料次，仓官进去于果川瓮村里右议政李观命所住处，依例请授禄牌，则亦不出给，系是大臣禄俸，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仓官输送。

○朴圣辂，以实录厅郞厅，以摠裁官意启曰，实录纂修之役，一日为急，都厅堂上赵观彬、尹凤朝，闻方来住郊外，令政院催促，使之即为上来行公，何如？传曰，允。

○李圣龙，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来丙午年正月朔禄俸，令仓官输送于左议政闵镇远家矣。即接广兴仓所报，则以为未行公受禄，断无是义，当以一箚，仰暴微恳云，禄俸不为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待下批输送。

○下直，丰基郡守李昌硕。

12月21日

行都承旨金取鲁〈病〉。左承旨洪好人〈式暇〉。右承旨朴圣辂〈坐〉。左副承旨赵荣世〈坐〉。右副承旨李潗〈坐直〉。同副承旨李圣龙〈坐直〉。注书宋秀衡〈病〉一员未差。假注书尹汲〈仕〉安相徽〈仕直〉。事变假注书尹得和〈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赵荣世启曰，义禁府、刑曹，每月以十日，有录启修呈之例，而昨日禁府录启，昏黑后入来，臣一回考准，则落字误字甚多，故付标出给，使之改纳，则称托迁延，今始改来，以致永入公事之不得入启于当日之内，揆以事体，殊极未安，该吏则自本院，今方囚治，而当该禁府都事，亦难免慢忽之责，从重推考，何如？传曰，允。

○李圣龙，以吏曹言启曰，今月二十二日，禄都目政事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圣辂，以礼曹言启曰，传曰，祠宇奉安日字，以开月望念间，推择吉日事，言于该曹事，命下矣。奉安吉日，令日官推择，则来正月十六日午时为吉云，以此日时举行，何如？传曰，允。

○朴圣辂，以礼曹言启曰，因备忘记，南汉忠烈祠，遣礼官致祭事，择日启下，而考见书院置簿誊录，则非忠烈祠，乃是显节祠矣。原单子中，以此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礼曹言启曰，今此谢恩使拜表吉日，定于来正月十六日，故方物封裹，前期三日，以同月十三日，推择启下矣。其日适与宗庙移安相值，方物封裹，以十二日，进定举行，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今十二月十六日，诸承旨持公事入侍时，因右副承旨李潗所启，特命词臣，专以尊周一节及焕章庵事，代撰祭文，致祭于华阳书院事，命下矣。致祭吉日，令日官推择，则来正月初六日为吉云，本曹郞厅受香祝，前期下去，以此日定行，而祭文令艺文馆，急速制进，祭物及执事，令本道差定进排事，知委举行，何如？传曰，允。

○赵荣世，以义禁府言启曰，龙城前府使柳万增，金川前郡守吴遂显，文化前县监朴寿汉，兔山前县监赵廷基等，原情公事，除刑推议处事，判下矣。御史封进文书，下本府，以为议处时凭考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bb府b言启曰，即接京畿监司牒呈，则正刑罪人锡山妻唜分及其子今年生，今始捕捉，囚禁于坡州牧云。依例发遣府罗将，仍令押送于全罗道珍山郡配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潗，以兵曹言启曰，今十二月二十日未时量，忽有一狗，自通化门突入，直走明光门之际，近仗军士等，即为逐捕云，闻来极为惊骇，守门军卒，自本曹从重决棍，同门守门将金骏臣，亦难免常时不能检饬之失，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二十日，文臣朔试射日次，而腊享大祭相值，不得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圣龙，以宗庙改修都监郞厅，以都提调意启曰，本都监二所郞厅兵曹佐郞姜一珪，本职既已仍任，都监郞厅之任，还为差下，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来正月朔禄俸，令仓官更为输送于左议政闵镇远家，则以为圣批虽勤，一边呈单祈免，一边冒受常禄，决非分义之所敢出，终难秪受云，禄俸又不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输送。

○又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右议政李观命去十一月、今十二月、来正月，合三朔禄俸，令仓官更为输送于果川瓮村里所住处，则以为臣屏伏荒郊，虚带职名，罪戾日积，而又以禄俸事，日犯违慢之罪，惶悚震駴，觅死不得，辞穷意竭，席稿私次，只俟斧钺之诛云，禄俸又不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输送。

○大司谏兪拓基，副应教李显禄，掌令郑匡济，副校理黄梓，正言洪龙祚，修撰权𥛚、李瑜启曰，五贼通天之罪，可胜诛哉？一自辛丑建储之后，含愤逞毒，排布巧密，锻炼诬狱，戕杀善类，首尾四年，许多节拍，无非所以谋危圣躬。而若论其主张凶谋，则五贼为最，凤辉投进凶疏，显售动挠之计，一字一句，无非逆心。噫，当日定策，在先王，则体肃庙之遗意，奉慈圣之手教，而斥之以非出宸衷，在大臣，则承先王之明命，赞宗社之大计，而归之于无人臣之礼，其所以上诬君父，下贼忠贤之状，已极凶悖，而其曰，半夜严庐，准请乃已，成命已下，无容更议者，其所蓄恨于大策之未及沮败，如见其肺肝，而所谓人心疑惑，国本太轻等语，其为恐动眩乱之计，节节叵测，至若所引己巳事，尤万万绝痛，只此一疏，万戮犹轻。光佐则代理之命下也。敢以国必亡之说，攘臂咆哮于大庭齐坐之中，以鼓(发))发凶党之气，及夫得志之后，与镜、虎两贼，合势相济。凡于祸国戕人之事，无不主张，得虎贼而视若奇货，炼诬狱而惟意所欲，十手所指，舆情咸愤。且于大行大王违豫之时，虽曰暂移厨院，既不设厅侍药于大渐之前，则其悠泛不谨之罪，可胜诛哉？贼镜之凶逆情节，渠无不知之理，而常时奖用，唯恐或后。及其声罪致讨之日，身为首相，终无一言请讨，究厥情状，岂有一毫可恕之道乎？泰亿则始因文任之互争，失欢于贼镜，终为凶图之相济，释憾于杯酒，同入请对，甘心杀兄之证左，身为文衡，与知贼镜之教文，门生国老之说，指意叵测，至于君老不附太子之语，则其所引喩，尤极凶慝，前后情状，绽露无馀，无君悖义之罪，乌可免乎？泰耉则首发嫌字，媒孽祸机，敢引梁狱，诬逼殿下，北门之潜入，慈旨之阻遏，无非无君之心，而俭、烈之变，镜、虎之祸，皆自此贼酝酿中出来，人诛未加，鬼殛先至，天地神人之愤，当如何哉？锡恒则移鞫本府，锻炼诬狱，誊奏彼国，张大伪勋，若其狱招勿书之请。盖欲置殿下于黯黮之地，此已万万阴惨，而壬寅五月十四日，引见时所奏之语，便是贼镜之心肠，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噫嘻，五贼者，实千万古载籍以来所未有之恶逆也。论以王章，断不可容贷，而殿下以小仁曲谅，一向容护，举国人心，痛迫抑郁，将不知国家之税驾于何地，则此岂我殿下，所以上承宗庙，下服人心之道哉？臣恐乱贼增气，奸凶闯生，其祸将有不可胜言者矣。请凤辉亟正邦刑，光佐、泰亿，并姑先围篱安置，泰耉依贼黯例，亟施孥籍，锡恒亦令王府，快施孥籍之典。

○掌令郑匡济启曰，疏下五贼，既与逆镜，同一心肠，同一罪恶，而殿下只诛逆镜，尚贷五贼，其在为宗社严惩讨之道，不宜若是其异同也。夫建储代理，实是古今通谊，而国朝古典，亦且明白可据，则渠辈以何心术，投进此万万极凶之疏，至谓之废立篡逆，此实前古未有之凶逆也。况谋议构疏之际，盖与妖俭，和应约束，知其万无一失之势，故敢为此不忍言之说，以售其罔测之计，宗社至今保存，实千万之幸耳。且镜贼疏出后，局面变幻之说，不啻狼藉于荆佐之招，则同疏诸凶，与贼镜，一而二，二而一者，尤灼然明著，其在王法，决无独逭正法之理。请疏下五贼，并命亟正邦刑。世良辛丑之疏，逆心彰著，其所谓天无二日，阴移天位等说，极凶绝慝，肆然诬逼于不敢言之地，实与镜、虎两贼，根株相连，脉络相贯，通天之罪，本无异同，而莫施两观之诛，遽致牖下之毙，神人之愤，庸有极乎？今虽不能肆其尸于市朝，若其孥籍一款，系是当施之侓，断不可以其身之已骨，而只施追夺之律。请命有司，亟举世良孥籍之典，以伸王法。凡有名入贼招者，无论其事之虚实，必即拿核，乃不易之常典也。今此沈檀之于镜、俭辈，结为腹心，潜通谋议者，久为国人之所指，以其最著者言之，则其往来绸缪，阴凶情节，已露于白望、宇宽之招，而廷玉之招，又与白望辈所告，前后一辞。至以目击为证，则檀之为诸贼之窝主者，不啻丁宁，而檀之尚此偃息于天日之下，岂非舆情之所共愤者耶？鞫厅之请拿，实出于狱体之当然，而圣明特以檀名之忝先朝耆社之故，欲加涵贷，不赐允兪，臣不胜讶惑焉。狱体至重，王法至严，檀虽入于耆庭之列，逆节既已彰著之后，岂可以此，而有所顾籍哉？况灵寿耆堂，檀既不入，追后入参，乃在凶党得志之日，而其所得志者，专出于渠与镜、俭之所为，则无乃日月之明，犹未照烛此等情迹而然耶？反复思量，终无可贳之道。请远窜罪人沈檀，亟令王府，拿鞫严问，以伸王法。乱臣贼子，人人得以诛之，苟有一分秉彝之心者，何敢有异议于其间？伏见知事沈寿贤之疏，其造意阴险，遣辞回谲，伸救凶贼，不少顾忌。一则曰，构捏诬陷，二则曰，籍重逞毒。噫嘻，此何言也？向日泮儒之疏，殿下始下匪怒之教，而旋即开悟，奖其气节，包容之德，孰不钦仰？而此辈把作机关，欲售疑乱之计，抑扬阖辟，显颂乱贼，而直驱廷臣于白地构罪之科，其奸情慝态，有不忍正视，而所可痛者，视君父之被诬，则等乎弁髦，为贼徒而效忠，则竭其死力，人臣分义，此已扫尽，况当三司叩阁，百僚庭吁之日，乃敢挺身闯发，力战公议，闪弄尝试，若是其无忌惮，今日朝廷，少有纪纲，渠安敢乃尔。噫，春秋之义，讨逆为重，讨逆之法，先治党与，此而不治，将见营护乱逆之辈，接踵而起矣。请知事沈寿贤，绝岛安置。请还收时龙，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处断事。请还寝李森等，安置窜配之命，更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事。请还收逆镜子宁海，减死为奴之命，亟令有司，依律处绞事。请安东府使郑宇柱罢职。〈措语见上〉

○正言洪凤祚启曰，请逆镜疏下五贼，亟正邦刑事。请削黜罪人申致云，绝岛定配事。请其时按狱诸臣及问郞，并命极边远窜事。请石烈、必贞等同生，并令有司，严核正罪事。请还寝孙荆佐，减死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事。请还收时龙，刑推发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处断事。请还寝李森等，安置窜配之命，更令王府，设鞫严核，期于得情。〈措语见上〉

○答三司合启曰，亟停勿烦，答府启曰，不允。末端事，依启。答院启曰，勿烦。

○以江华留守，本府囚御宝伪造罪人郑璘，越狱逃走，不能检饬，惶恐待罪事状启，传于李潗曰，勿待罪事，回谕。

○献纳蔡膺福疏曰，伏以臣本弱植，蒙无知识，前后忝叨，蔑效丝毫，反复揣量，岂有贪荣冒进之义？而第当国贼未讨，大论方张之日，不敢顾念私分，昧然出脚，猥随诸臣之后，屡陈沐浴之请，而诚浅辞拙，未能感回天听，徒烦誊传故纸，固当引罪求退之不暇，不宜更有论列。而顷者因一科事，敢采舆人称冤之语，略暴愚见，以备询谘，果蒙察纳，而堂箚之劾，台疏之斥，后先迭发，讥切备至，踪地危蹙，谴罚是俟？何幸圣慈，曲加容庇，使得美递，仰戴恩私，俯讼愆尤，分甘弃捐，望绝荣途，弹墨未干，除旨旋降。顾此偾误之踪，何以得此于圣明？惶陨感激，宜即趋谢恩命，而第所被人言，不比寻常，实是台阁上难洗之耻，臣何颜面，更厕朝行，重招一世之讥议也哉？若欲呶呶自辩于事过之后，则有若相较，重伤事面，宁不如谨守无辩之戒，而向臣所言，非为得失之私，实出惜才之意。且其所坐，只是无妄，古人有知其落韵，而犹且见收者，则无情之失，本不足苛论，而况既经睿览，竟至拔去，此荐绅章甫之所共嗟惜者也。臣闻从前复科之请，或由于论思之臣，亦出于执法之地。故妄引前例，论其冤枉，而请询大臣者，亦可见慎重之意也。人之所见，不必苟同，各陈所怀，固不害为推车之义，而不免见斥于同朝，遣辞之际，不少斟量如此，此莫非臣人微望轻言，不见孚之致，理宜循省，尚谁咎哉？缘臣之未谙事例，自取讥斥，而冒玷言地，贻笑台省，更无馀地，其不可诿以事在既往，而扬扬复进，放倒廉义也决矣。若复徒恃宠灵，䩄然冒进，则真所谓不识人间，有羞耻事者也。此臣所以宁被大何，而不敢为唐突承命之计者也。且向者森等停启之时，臣与诸台，有所通议，而同事诸臣，既以此引避见递，则径停重论之失，臣亦有之，此又难冒之一端也。情穷理蹙，靡所容措，不得不疾声仰吁于宸严之下。伏乞圣慈，俯谅臣情势之臲卼，亟许镌递臣职名，以靖私义，以谢人言，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往事何嫌？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左议政闵镇远箚曰，伏以臣情迹不安，罪戾层积，日寻长单，未蒙矜谅，而所患痰癖膈痞之病，遇寒添苦，闭户呻痛，不得运动。昨日大祭，又不能趋参于亲享之外班，迹涉偃蹇，罪实难逭，方此席稿私次，恭俟诛罚矣。此际遽承禄俸输送之命，臣惊惶陨越，益复罔措。夫仕者受禄，固是有国之常典，安有不赴公朝，旷废职务，而安坐受禄之理哉？不但私分之万分惶蹙，其在朝廷事体，亦不容如是也。人臣事君，唯义是从，义所不可，决难冒受。伏乞圣明，俯谅微志之不可夺，亟收禄俸输送之命，仍许递臣之职，治臣之罪，公私不胜幸甚。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前后批旨，罄竭予意，而缘予诚浅，莫回卿心，愧恧之外，夫复何喻？今观卿箚，所患添加云，深用虑念，神明所相，勿药有瘳，不腆常廪，尤不宜过辞，卿其安心，勿辞领受，便宜善摄，俟间造朝，用副至望。

○传于朴圣辂曰，此批答，使偕来史官传谕，遣御医看病。

○行兵曹判书赵道彬疏曰，伏以臣，自叨重务，旷朔奔奏[奔走]，宿病加剧，断无陈力之望。而大政期迫，屡下催促之命，不得不振身床箦，连日赴衙，触冒风寒，感伤非歇，水火互至，气息昏缀，昨晓亲行享祭之时，亦未趋簉于陪卫之列，阙礼之罪，固已万万。而且于马色郞官特罢之教，尤不胜惶陨震栗之至。臣既忝长一曹，曺中凡事，靡不主管，则不能检饬之罪，臣实有之，严旨之下，何可归辜于郞官？而独为晏然，敢请谴何？仍又略陈事槩焉，两驿之以骑马立待者，元数四十匹，而常时则以二十匹，轮番逢点，或值多事之时，合数立番，而本曹堂、郞及备郞公事马，例有分排之规，其馀致毙未立之数，亦至八九匹，而近缘本色之无遗储，不即给价代立，方欲别样变通，而未得拮据之善策。顷日之草记补把，诚非获已，近又以奉命之行，连续把去，其数亦多，馀存立番者，不过十馀匹，而昨日则山陵荐新，大臣批答及偕留与命召史官，敦谕承旨儒臣，传谕史官所骑之马，一时齐立，而每于大祭时，辄有摘奸之举，预先致虑，准数备待矣。讲院问疾出使之行，又在此际，不得已以堂、郞所骑马，推移责定于仓卒之间，自致差迟，此虽出于该吏之未及周旋，而事势则亦然矣。且本色郞官，除非入直之日，元无句管于责立之际，至于姜一珪，虽兼马色，专管二军之剧务。且差宗庙改修都监郞厅，以浮石事，出往役所，方在监董之中，则阙下立马之事，非暇与知，若以马政之初不理举，勘罪，则臣固为首，不可以谴罚之幸免，而仍冒也决矣。抑臣窃有所深惜者，本曹军色形势，已至莫可收拾之域，苟非谙练综核者，无望称职，而今玆一珪之殚心恤费，务修弊祛，实是朝绅之所共知，在前本曹之屡次请仍，意非偶然。遽以他事而见罢，前头曹务，难以成样，付之生手，殊极可虑。臣方自讼之不暇，而妄有所烦浼，臣罪尤大。伏乞圣慈，亟许镌递臣本兼诸任，仍治臣旷职之罪，以警具僚，以安微分，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有疾未参，其何所伤。盖京骑立马，意非寻常，故日昨特罢该郞，乃以虑缓急也。今观卿疏，事势似然，而且方以久任责成，骑省军色郞，则虽除两司，草记仍任事，顷已下教矣。姜一珪既兼军色，则其饬久任之日，当一人以先，勿罢仍任，伊日入直郞推考焉，卿其勿辞，安心行公。

○前县监河必图疏曰，伏以臣，窃伏见近来为民弊陈疏者，不一其人，而徒举梗槪，辄欠详悉。臣于是不胜忧慨之忱，敢陈瞽说于求言之下，伏愿圣明采择焉。臣本生长乡曲，粗识民情矣。比年以来，凶荒荐臻，两南尤酷，既旱而水，又风而蝗，四灾之并酷，振古所罕，虽有间间穴农之处，许多生民，其何以赖生，抑何以救死。况年例惟正之税贡，应纳之身布，皆是莫重之物，而加以横侵之端，不止其身役，流散相继，闾里殆空，其可以痛哭流涕者，不可胜记。臣请以目击而心惨者言之，而仍贡救弊之方十条，伏愿圣明，勿以人废言。一所谓白骨征布，其弊有二，凡军士物故，三日内尸亲课状，而面任转报官门，则为其守令者，即为检尸，成出立案，面给尸亲后，使其面任，即搜闲丁，仍以代定。当年岁抄，付标頉下，则死后仍存征布之冤，而不此之为，立案成给之际，官员则称以作纸，先捧厚白纸一束，下吏则称以例债，必捧三两钱文然后始为成出，而及其成出之后，不给尸亲，下辈中执，轮回索赂，捧食酒肴，其数又不下三四次，合以计之，一张立案之债。至于六七两之钱，无依军民，不堪情债，终不得成出立案，以致无公文未代定。虽倾家产而成出公文，岁抄代定之际，下吏称以营门磨勘债，又加征捧，不下于十两之钱，无依之民，末由备给，以致当年内未得頉下，则所出公文，便作无用休纸，一年一年，仍致征布于骨朽之后，其弊一也。或者其中，无一族，而邻里告状，则下吏辈嫌于情债之难捧，故为不出立案，归之于逃亡之类，以至于未即代定，永久征布，其弊二也。此类之弊，实出于守令之不察，奸吏之用事，而议者必以闲丁难得，未能代定，为言，是大不然。凡军士代定之法，物故为先，其次老除，其次逃亡病废，夫何病废老除者之生存頉下者居多，而物故逃亡頉下者，甚少乎？此由于守令之不即成给立案，而吏辈居间，索赂之无已也。此弊之痼甚，不但两南、八路同然。伏乞严饬各邑，痛革此习，使为守令者，随其物故课状，而即为驰到检尸后，除作纸出立案，面给尸亲，而如违朝令，或如前弊者，三名以上，虽递归守令，随其现发，论以重律，则庶无白骨征布之冤矣。一，逃亡军士，或有虚实相蒙之弊，不可轻议，然而臣详知其所由矣。良民之远近一族，无田土贫残者，被定军役，则或为人雇工，而对答者，或卖薪料理，而对答者，而年值凶荒，则备纳尤难，则或削发为僧而逃，或为居士持瓢而逃，至于此境后，始以逃亡发状，而其馀无一族流入之徒，朝定暮散，靡有定居，故每致征邻，害及良民，其弊一也。物故而未出公文之类，或入于逃亡之中，假使有虚实相蒙之弊，待其依定式，限七年頉下，则其间侵征邻族之际，有土之民，亦难保存，流散者居多，致有无限之弊。伏乞代定年限，从近改定，使其守令者，随以頉下，而如或过限未代定三名以上，亦用重律，庶无甚痼之弊矣。一，逃故军士，久未代定，邻族侵征之弊，罔有纪极，若无大变通大作为之举，则民之难保，日以益甚，涣散流离，将至于十家九空之境，臣窃忧叹。昔在万历甲戌之岁，人户之数，不过九十馀万，故其时贤臣良辅，疏论军多人少，闲丁难得为忧，势固然也。即今人户之数，一百六十馀万，比之于昔年，人物几至倍数，逃故充定，何所不足？而每当岁抄之时，常患闲丁之难得者，何也？盖近来良民之为军保者，未满一岁，投入于各营各官，募入一年一疋之役，其中稍富者，缔结土豪，愿入于校生、院生及额外将官、军官之类，百般窥避，已成痼弊。若其稍实者，或入于闲丁，而赂给下吏，图入歇役，其馀苦役二疋之窠，则贫残无依者当之，邻族、白骨之弊，正由于此矣。近来各营募入之类，各邑守令，或为汰定于頉军之代，则自营门推论该吏，为先重棍，而良人募军一名代，私奴二名，使之得纳，不但一名代二名代纳之为难，怯于上司之责，不敢汰定，校、院生之不文者，业武之不武者，虽有汰定军役之令，为其守令者，或恐怨言，或拘颜情，亦不敢汰定，各邑募入收布之军，则甘其私捧之利，因循姑息，亦不汰定，而使铁券军籍，作一虚名成册。至于私捧钱布之军，则各营各邑，若是用心致意，而乡校、书院又从以罗取军民子孙，因此弊甚，言念及此，宁不寒心？臣所谓大变通者，各营各官，募入收布杂色之军及校、院生额外之人，业武之不武者，使其守令，一一查正，直报备局，从容商确，可除者除之，可革者革之，塡充于逃故未頉，邻族侵征之代，则此为生民解倒悬之急务也。何惮乎各营各邑，而不为是也？如此则民无科外被侵之冤，而既无其冤，则一年二疋之纳，何患乎役重也？镇人心固邦本之策，莫如废私募之路，然后二疋之军，倍定军额，通作一疋之议，庶可从长变通矣。一，残民难保之端，又有一焉，各邑官属辈，图受还上及钱布，虽以荒岁赤立之时，好衣好食，秋捧之时，故为不纳，及至岁末督捧之日，境内无势小民，不知寸数者，混称一族，分录呈诉，则为其守令者，徒恐国谷之未捧，不辨真伪之如何，列名朱牌，鞭扑狼藉，没数征捧，已成谬规，至于各营所属及营下豪悍牟利之辈，则图受还上军饷及钱布，而夤缘形势，年年反秩，及至数多之后，诬诉营门，分录于各官小民知名者，称以一族及同贷，受送严关，督征甚急，一边严囚，一边重杖，故伸冤无路，白地征纳。且各营各官仓库色吏及库子辈，偸食官谷，无面之物，虽至千石，称以征族，分录小民，不分玉石，没数征捧，而无势小民，不敢伸诉，卖家鬻犊，艰辛备纳，难保流散者有之。伏乞严敕各道痛惩此弊，还谷而不多给于官属，钱布而不许贷于官属，则以除小民难保之一端，其中色吏库子，无面之物，卖其家舍田畓，一一征出，而甚者依定式之律，则亦除此弊矣。一，沿海边侵征邻族之弊，又有甚焉者，户曹及京各司案付船夫、盐汉等，充定年久，或为破船物故，或为破釜逃亡，则未代定者税布，使其邻族征出，而此则与军士代定有异，何者，有船只海夫，无身役有实盐汉，搜得代定之后，可以頉下，而近来各营门盐船税捧，比京司稍歇，故海夫之造船者，盐汉之无役者，必先投入于各营门然后，始为造船煮盐，闲游船汉，其何能搜得代充乎？以此之故，船夫、盐汉案付之年，少不下百馀岁，或至于二百岁，其间侵征邻族之弊，当复如何？各营门案付船夫、盐汉，出给代定之意，朝家，申饬，非不严明，而置之度外，终无奉行之道，以至于无穷之弊，无田土海隅之民，由此涣散者，滔滔皆然，如此未代定之类，若不直为荡涤，则亦自本官，各营门案付船只盐汉，一一查正成册，直报备局，仍以代定頉下，则可除海民无限痼弊矣。一，近来人心巧诈，京乡有势之人，夤缘守令，称以此地，有先世隐漏奴婢田畓，而考其久远帐籍及量案，或有依似古奴之名者，别纸誊书，指为其隐漏奴婢及田畓，而籍力官威，严杖花名，白地征出者，比比有之。其中阴巧特甚者，次次考籍，誊书其子孙，图踏印信，而后式年户籍时，逃亡奴婢秩，入籍户下，厥后又缘形势。昔年图踏印信之文，称以其时捧化名奴婢文书，结缚猛杖，或夺牛马田畓，或籍严令赎良，勤价征夺，不有馀力，则虽有田土稍实之人，一被其害，无不破家流散，或不胜冤闷，欲为对辨之计，而奔走京乡，远路往来之间，无不破家而亡身。又有甚焉，远方之人，流来奴婢元财主区处之时，不知存殁所生有无，不分遗漏，厥后财主诸子孙中，闻知其某某子孙见存，进往推寻，捧价赎良而去，则诸族轮回换面，侵征无已，一奴之主，少不下十馀人，或赎良而又赎良，或纳贡而纳贡，小民之难保，莫甚于此，两南素称好生理之地，故从古以来，如此入作应役之徒，其数居半，而秋分后春分前，各邑守令，逐日所为，专任推奴之政，民间骚扰，当复如何，伏乞严饬内外，痛禁此弊，而持其久远文书，推奴之类，虽有一处可据之端，已过大小限，或二三代良役者，依法典，永勿施行。故犯守令，亦依法典，随加重勘，论以遗漏奴婢，诸上典并侵一款，亦有禁防之术，其中一人，先占赎良或放卖，虽有应执之人，征于先占者，而更勿再征于奴婢之意，永为定式施行，以除小民刻骨难堪之冤。一，决讼之官，小公多私，近来奸巧辈，或考传系文券，如有已卖田畓及奴婢，而本文书未頉未给者，或考田案，而有其祖先名字悬录者，或有其祖先遗言分给，而未成文者，率多巧文伪文，非理好讼，为其讼官者，所当别其大小限，依法进退，而不此之为，虽知元告之不直，讼理之无据，而急急听理，徒贪作木之捧，辄令具讼体别立落，则累代无故耕食使唤之物，或归于奸巧好讼者，不干人之手，虽或得决，作木之费，几尽放卖，故稍实饶居者，以此败家，小民难保，此亦一端也。伏乞严饬内外，另加禁断，则非理好讼之徒，庶可屏息，而似无民间抱冤之痛矣。一，两南海民之疾痼，又有甚焉者，无田土海隅之民，命脉所关，只在一叶小船，或以商贩为业，或以渔利资生，出没沧海，景象可矜，而各营门分送褊裨，称以斜水之税，乘船遍海，窥伺海岸，或逢行船泊舟，则结缚船汉，鞭扑狼藉，夺其船中所有之物，今日被夺于监营军官，明日被夺于统营军官，又明日，又被夺于地方之官，其利虽多，馀存几何，况于当此凶荒之岁，渔盐商贩，其利甚些，而其税依旧，海民之难堪，实有甚于陆民。近来两南数千里海汀，几至空虚，岂不惊心惨目乎？所谓斜水征税之物，本无定数，皆为摘奸军官私橐之利，营纳，不过百分之一，言之至此，良可痛恨。伏乞自今以后，严立科制，勿论监兵营、统水营，一番征税之船，既有烙印，成给尺文者，他营门不得叠征之意，严饬各道，则庶使海隅之残氓，不至于难保之境矣。一，近来军士代定时，京外情债严禁之令，不啻缕缕，而少无惩畏之道，愈往愈甚，臣窃慨然。以各邑论之，岁抄代定时，称以营门磨勘债，色吏所捧物故老除代定之债，小不下十两钱，病废逃亡代定之债，亦至于十五馀两之多，如此而贫残军民，其何以支保，而亦何以随阙頉下乎？逃故未伐定，侵征邻族之弊，都在于情债之痼弊，而责在于营门，何者，所谓岁抄文书及頉军可考公文，入盛樻子，锁金印封，使其监色，领送于营门，则监色现身即日，都色营吏，称以京人情，例捧债，頉军每名，辄征二三两，便同不易之典，而其馀营下接主人烟价及营门罗卒、奴婢、小房子之类，并起侵虐，自成谬规，各邑贫残下吏辈，其何以自当乎？以此之故，邑吏之捧债于残民，若是其滥越，而害及于军民，以致无限之弊，岂不可骇之甚者乎？盖岁抄文书，既入于柜子，锁封上送，则监色有无，不阙[不关]于磨勘之时，而强令现身者，此专出于征赂之意也。所谓柜子，不过一童子可以输运之物，伏乞自今以后，严饬各道，各邑文书柜子，使一名雇立，负送营门，磨勘还送，而文书中或有差错处，则上司以关文问之，各邑以报状答之，而一禁色吏之往来，则都色营吏，庶不征赂于各邑色吏，而各邑色吏，亦无捧债于残民之弊矣。一，即今窃发之患，八路同然，而三南尤甚，何也？岁值大歉，流丐遍路，投入贼党，欲延一时之命。而盖此类，元非安土业农之民，或以倡优为业，或以商贩为事，不奠厥居，东西往来者也。如此之徒，或入编伍，则一夜之内，撤幕逃走，周流三南，任其所之，聚党作贼，无岁无之，以每年贼徒覆案观之，或以无役良人，或称私奴，而率皆无身役之徒也。以今年言之，大值凶荒之后，如此之徒，自秋至今相续于道路，稍稍啸聚，结成群党，或白昼潜伏于要路，或深夜举火于村落，杀害人命，劫掠财产，而末乃冲火于夺掠之家，一人被火，十家连烧，加以行路之人，被刃失财，以至道路，将患不通，在今尚然，况当穷春乎？为今之计，莫如急急禁止，而禁止之道，厥有三焉，宣布德政，化为良民，一也。严敕各道，处处警守，二也。设机捕捉，究治杀戮，三也。然而专事诛戮，则或至于玉石俱焚，害及良民，可不慎欤？化为良民，非德政则末由，不可轻议也。即今所可行者，莫若严饬各道，处处警守，所谓警守者，何也？或结幕于要路四望之处，多人守直，以探行人之可疑者，或使闾民，作队巡警，轮回不废，而且择居民，或两班、常人中事知者，定为领将于各里，以察勤慢，盗或入于一家，当夜巡更之人，或吹啰角，或放炮声闻，远近之人，或持剑或持杖，齐起来救，而不遵其约者，领将考其勤慢，报于官门，严治其罪，则盗窃之患，庶可少息矣。虽然，盗起于明，理之常也。三南讨捕使及守令，以年少刚明，有才略者，择送然后庶可为禁盗之一策，伏愿圣明留意焉。一，南中，素称人材府库，而独未蒙武士劝奖之道，何也？西北则十年一次，别设道科，以为文武劝奖之道，又设亲骑卫春秋试才之法，居首及没技者，或直赴及第，或除授边将，故人人乐习其艺，而西南不然。以今年两科见之，出身之数，七百四十馀人，西北人及第者过半，两南人及第者，不过数十人，以人物之数，比之于西北，不啻其倍，而成功者反小，此由于劝奖之道，有异故也。两南、西北，俱是受敌之初程，边塞之重地，则一视同仁，似无彼此，而今其培养之道，独不及于两南，何也？以两南武士论之，两班子枝之反武者，一道之内，不下千数，如此许多之人，元无所管之处，又无培养之道，故其心怠惰，厌习武艺，及闻科期，苍黄赴举，虽侥幸入格，别无武艺可称之人，南中人材，岂下于西北而然哉？古者良臣名将，间出两南，而辅国显绩者亦多矣。从今百馀年间，人材可称者，寂然无闻，实为识者之深慨而永叹者也。若使两南之人，一依西北例，各设亲骑卫，培养其材，则人物之盛，武才之名，比西北，亦将有加矣。伏愿圣明，深思一视之义，亦虑保障之策，下询庙堂，亟令变通焉。如此则自备战马军装，乐为敢死之卒，而其精壮勇锐，无非一当百，他日不虞之时，岂非御敌之善策，而国家之长算乎？臣之所陈各条，虽似细琐，实为生民难保之大关。伏愿圣明，勿以人卑鄙，而特加采纳，国家幸甚，生民幸甚。臣以遐方武夫，素无知识，而生长乡谷，粗识民瘼，欲一陈于紸纩之下者久矣。且念臣以古名臣之裔，累经兵祸之馀，门户残微，为世所弃，早事弓马，猥忝科第，滥bb蒙b翦拂，职经字牧，国恩隆笃，靡所容报，常欲粉骨镌肌，以效万一，而顾无其路矣。今于求言之下，愚衷倍激，不避斧钺之严，敢陈刍荛之说，伏愿圣明，俯垂察纳矣[焉]，臣无任激切祈恳之至。

○传于朴圣辂曰，观此前县监河必图之疏，谓以古名臣之裔，抑何人之孙耶？

○李圣龙启曰。传曰，观此前县监河必图之疏，谓以古名臣之裔，抑何人之孙耶事，命下矣。招问河必图，则以为其十一世祖，乃是太宗朝左赞成襄靖公敬复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答河必图疏曰，省览尔疏。深嘉应旨之诚，可以议处者，令庙堂禀处。

12月22日

行都承旨金取鲁〈坐〉。左承旨洪好人〈坐直〉。右承旨朴圣辂〈坐〉。左副承旨赵荣世〈坐直〉。右副承旨李潗〈坐〉。同副承旨李圣龙〈坐〉。注书宋秀衡〈病〉。一员未差。假注书尹汲〈仕直〉。赵明翼式暇。事变假注书尹得和〈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赵荣世启曰，献纳蔡膺福，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李潗，以都摠府意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左议政闵镇远十一度呈辞，入启。传曰，安心调理。

○赵荣世启曰，日者，训炼都正申光夏，以扫坟事，受由出去，而兼带摠戎使密符，来请还纳，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佩往来事，分付。

○朴圣辂启曰，左议政处偕来史官任镜观，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他史官代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假注书安相徽偕来，代以赵明翼为假注书。

○行都承旨金取鲁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今日禄都目政事为之事，命下，而判书李宜显，参议洪铉辅，俱以病不来，参判金有庆，方在呈告中，不得开政云，判书、参判、参议，并即牌招开政，何如？传曰，依启。禄都目，非例政之比，非命下者，而乃自本曹，定日禀达者也。今日禄都目为之事，才已入启，俱以称病，实前所罕闻，此皆由于百事怠忽之致，且参判之因一往事，如是引嫌，殊涉过当矣。

○有政。行吏曹判书李宜显进，参判金有庆病，参议洪铉辅进，都承旨金取鲁进。以徐宗伋为校理，任征夏为司书，赵明泽为说书，李凤翼为安东府使，具景勋为司饔奉事，海清守桱，咸溪副守櫄，东兴副守烒，乐城副守坛，花兴副令柄、新溪令𣚅，永膺令炘，以上初授职事，宗簿受教。

○行兵曹判书赵道彬进，参判李裕民服制，参议庆圣会进，参知慎无逸式暇，左副承旨李潗进。以张鹏翼为同知，金天枢为同知，密昌君樴为副摠管，李景华为佥知，沈玹为五卫将，李光国为文兼，宋行源为四山监役，吴重周为全罗兵使，郑道征为顺天营将，蔡凤章、韩配熙、金景弼为副护军，申处洙为副司果，安相徽为副司正。

○传于赵荣世曰，报恩居生员朴兴林原疏及册子留中。

○洪好人，以户曹启启曰，依传教，左议政闵镇远来正月禄俸，更令仓官输送，则以为今将更欲陈箚，不敢冒受云，禄俸又不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箚批已下，更为输送。

○赵荣世，以礼曹启启曰，淑嫔神主，移奉于新祠宇时，本曹堂上、郞厅各一员，礼貌官二员，当为陪进，而取考誊录，则辛巳年国恤后，仁嫔神主移奉时，以浅淡服，磨炼举行矣。今此祠宇移奉时，陪卫服色，亦依此磨炼乎？敢禀。传曰，依为之。

○赵荣世，以礼曹言启曰，今此宗庙各室移安初二三度习仪吉日，令日官推择，则来正月初四日、十一日平吉，而此外或有拘忌，又与大祭及斋戒相值，不得分排，依丁未年永宁殿移安习仪例，初二度则兼行于初四日，而三度则设行于十一日事，知委举行，何如？传曰，允。

○以庆尚监司，海南居海夫禹守白等及固城居良人金者隐金等渰死事，状启，传于洪好人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正言洪凤祚启曰，请疏下五贼，亟正邦刑。请门黜罪人申致云，绝岛定配。请其时按狱诸臣及问郞，并命极边远窜，石烈、必贞等同生，并令有司，严核正罪。请还寝鞫厅罪人孙荆佐，减死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请还收时龙，刑推发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处断。请还收李森等，安置窜配之命，更令王府，设鞫严核。〈措语见上〉向者凶党当朝，唯以欺蔽擅弄为事，至于王言之重，而变幻有无者有之，可胜痛哉。壬寅二月初五日次对时，其时大臣，以李重协等事，依前判付举行仰请，则自上无发落，而台启直以鞫问间姑停，书出朝报，史官则筵中所记无发落，书出举条，承旨禀启，请罪史官，则以勿推为教，以勿烦书出为批，于是乎，始判上教之无发落矣。台启允否，何等重大，而天威咫尺之地，乃敢以无为有，承旨又从而请罪直书之史官，上诬圣旨，下涂一世之耳目，刑狱生杀，唯意所欲，此实渠辈之能事，而关系非细，不可以事在既往，置而不问，请其日入侍台官及当该承旨，并拿问核处，引嫌而退，径停重论，既涉率易，揆以台体，势难仍在，请献纳蔡膺福递差。答曰，不允，末端事，虽或无严，归之听莹，不害为持大漏纳细之意也。处置事，依启。

○献纳蔡膺福避嫌启曰，臣以无状，忝叨言地，非止一再，而未有丝毫之补，徒积尸素之讥，动辄生疣，理宜自靖，顷因一疏，重被论劾，昨暴危恳，虽蒙优容，今兹新除之下，终有所不敢晏然者，向来所遭，虽是自取，而贻羞台阁，更无馀地，则已不可苟冒，而且念森等之罪，关系至重，身在执法之地者，孰敢有一毫容护底意，而阅月相持，徒伤事体，故臣果通议于宪臣及僚台，有所停论，而台体坏了，物议哗然，同事诸臣，举皆以此见斥，则向臣虽为他事递职，到今难冒之势，与诸臣，不宜异同，公议至严，重论旋发，则臣以当初径停中一人，尤不容参涉于其间，以此以彼，俱不可一日仍冒于台次，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处置见上〉

○左议政闵镇远箚子，伏以臣昨上短箚，敢辞禄俸之输送，而圣批不许，惶蹙倍切，即者仓官，又以圣教，来致常禄，臣不胜闷迫抑郁之至。噫，君臣之间，以义相须，苟其义也。虽千驷万锺，不当辞也，苟非义也。一毫不可妄取，今者辞其职而受其禄，决知其非义，则臣何敢冒受非义之禄，殿下亦何可以非义之事，强迫于下哉？自前相臣之辞禄也。辄命输送，殿下此举，亦必谓流例不可废，而殿下于政令施措之际，方以诚实为务，何以每下必不可承之恩命，徒事文具为哉？伏乞圣明，俯谅微志，亟寝禄俸输送之命，以尊国体，以安贱分，不胜幸甚。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前后批旨，已悉予意，更何多诰，至于常廪，尤何过让，卿其安心，勿辞领受，幡然造朝，以副至望。仍传曰，此批答，令偕来史官传谕。

○大司宪李乔岳上疏，伏以臣之所患寒疾，已过一旬，有加无减，种种诸证，日就沈笃之境，呼吸喘促，咳嗽苦剧，头疼一向如碎，呕气又复添发，饮啖全却，昼夜昏昏，只此一节，已无回甦之望，而加以背部痰核，其大如掌，当寒肆毒，将有成脓之渐，痛势日剧，转侧须人，源委顿铄，脉息渐微，实有顷刻难保之势，臣身之死生，固不足恤，而顾此风宪重任，旷日虚縻，正当讨复方严之日，合启请对等事，缘臣病伏，渐至稽延，抑郁悚蹙，如负大何，且于顷日严召之下，陪祭之列，俱未得祗赴，分义亏缺，一味惶霣，近因呈告申饬之教，请急之单，又被喉院之一例阻却，臣诚狼狈闷塞，病里询询之语，惟以尸素为惧，晨夕攒祝，正在于速解职名，旁人之救视者，亦皆目击而怜叹，傥蒙圣明之矜察，俾免古人瘝旷之讥，则假使即日入地，固无馀恨，耿耿血恳，自切疾痛之呼，兹敢冒万死，仰吁于天地父母之前，恳乞圣慈，亟命镌递臣职，俾得安意就尽，千万幸甚。臣于病中，倍切忧时之悃，敢此附陈。臣于向日筵席，伏见圣上，每以民忧国计，缕缕下教，凡在臣邻，无不钦叹。今者体国大臣，累累引入，百度废弛，莫可收拾，循例次对，亦未举行，言念及此，不觉寒心，圣明益加敦勉，期于刻日视事，则庶弛朝夕忧虞之端，伏愿留神澄省焉，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辞如此，本职今姑许递焉。

○报恩居生员朴兴林上疏。答曰，省疏具悉。尔居乡庐，眷眷爱君，献册子而进戒，予深嘉尚，且观尔前日欲进之语，益予感怀矣。〈原疏留中〉

○水原府使金砺上疏，伏以臣，猥被睿简，叨守重藩，庶几竭其鲁钝，无负朝廷委寄之意，而惟其才识浅短，智虑迂疏，受任殆近一稔，治效茫如捕风，寻常愧惧，若负大何？加以今年穑事，山野不均，旷野无水根处，皆成赤地，而水之为州。大抵多野少山，故被灾尤酷，本府灾结之最多，盖以此也。所谓广德、宗德等十八面，地方之大，几当一郡县，而苗皆自枯，全不发穗，政当收获之时，野无腰镰之人，哀我民斯，何以料生？臣于其时，驰进审见，则惊心惨目，果不下所闻，而壮者已多散四，老羸不能转徙，宛转呼诉之状，有不忍视，臣目见民将尽刘，而不为殿下一陈，以救其倒悬之急，则臣实有罪矣。本府还上元数不多，至于常年，则固无难捧之虑，而今年则岁除不远，而尚未毕捧，各仓各谷未收之数，至于九百七十七石十四斗之多，取考分给成册，则要皆向所称广德等十八面民人所受食者也。国谷虽重，民命近止，其将何以责出？此等虽鞭挞日加，囚系满狱，殆同龟背之刮毛，恐无以成毡也。且臣窃观水原为州，以八千兵马，为国家外都监，曾在甲子、丙子之乱，皆能全师效劳，最蒙祖宗朝褒尚，朝家倚以为重，亦不与他邑等，故如骑步兵番布之减一疋，需米军纳米之除六斗，皆出于前后特恩，此军民之所以至今称颂，思赴汤火者也。见今凶荒孔惨，军情疏虞，虽自朝家别样轸恤，思所以抚摩而安集之，犹惧其不能保存。况催之以捧籴，加之以鞭扑，其势必将流散而后已，民皆流散，将安用捧籴？论以轻重，参以事势，终莫如待稍丰毕捧。今年则特为停捧，俾示圣上爱民之意，孑遗残氓，或可有复生之心，而朝家德意，其将永世不忘矣。臣受牛求刍，不忍立视其死，敢此冒昧陈达，干渎宸严，𫓧钺是俟，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疏辞，令该曹禀处。

12月23日

行都承旨金取鲁〈服制〉。左承旨洪好人〈坐〉。右承旨朴圣辂〈坐直〉。左副承旨赵荣世〈坐〉。右副承旨李潗〈坐〉。同副承旨李圣龙〈坐直〉。注书宋秀衡〈病〉一员未差。假注书尹汲〈仕直〉赵明翼〈式暇〉。事变假注书尹得和〈仕〉。

○上在昌庆bb宫b。停常参、经筵。

○成宗大王忌辰斋戒。

○未时，太白见于巳地。

○朴圣辂启曰，左议政十二度呈辞，到院，而以国忌斋戒，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又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待都政，差出。

○赵荣世启曰，大司宪未差，执义李倚天在外，掌令郑匡济呈辞，成震龄上疏，持平李根服制，韩启震受由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左议政十二度呈辞。入启。传曰，安心调理。

○李潗，以都摠府言启曰，都摠管申思喆，以宗庙改修都监堂上坐起事，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朴圣辂曰，神辇前差备前导，内侍、承、史、兵曹、摠府，以后陪磨炼矣。至于前导，则谓以列立于第一室神辇前，而后陪则不以某室书塡，每位神辇分陪耶，六位神辇后陪从耶？问启朴圣辂启曰，传曰，神辇前差备前导，内侍、承史、兵曹、摠府，以后陪磨炼矣。至于前导，则谓以列立于第一室神辇前，而后陪，不以某室书塡，每位神辇分陪耶？六位神辇后陪从耶？问启。事，命下矣。招问礼曹郞厅，则以为丁未年永宁殿移奉时，前导内侍及别监，分左右列立于第一室神辇前，侍卫，内侍、承、史、兵曹、摠府，并神辇后侍卫事磨炼，今番亦依此磨炼，而前导则列立于第一室神辇前，侍卫则陪从于六位神辇之后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朴圣辂曰，庆德宫移奉时幕次，崇政殿阶上为之事，磨炼矣。奉安后，则崇政殿门，当为外神门，丁未年移奉时前例，亦如此耶？问启。

○朴圣辂启曰，庆德宫移奉时幕次，崇政殿阶上为之事，磨炼矣。奉安后，则崇政门当为外神门，丁未年移奉时前例，亦如此耶？问启事，命下矣。招问礼曹郞厅，则以为丁未年移奉时，则自上不为随诣，元无可据之例，而在前祔庙时及宗庙亲祭展谒时，斋宫在于神门外，而今此崇政殿西阶上，便是内门外，故与大臣相议磨炼云矣，敢启。传曰，问启者非此也。宗庙诸室，既已奉安于庆德宫，则崇政正门，即外神门也。作路正门，有所未安而下问者矣。丁未年，既无可考之文，则不可以此门，出还宫，自广达门，由显谟门，入于兴政堂，而幕次则定于德游堂，展谒奉审时，当由肃成门，以此付标以入。

○朴圣辂，以台谏有阙，政事，取禀。传曰，待都政，差出。

○朴圣辂启曰，今十二月二十七日，都目政事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圣龙，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左议政闵镇远来正月禄俸，更令仓官输送矣。即接广兴仓所报，则以为渎扰是惧，虽不敢每每陈箚，而辞职受禄，断无是义，虽被诛，谴终不敢冒受云，禄俸又不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输送。

○李圣龙，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去十一月今十二月来正月，合三朔禄俸，更令仓官，输送于果川瓮村里右议政李观命所住处，则以为臣不敢冒受常廪，而仓官间日输来，已逾两朔，观瞻之骇异，国势之损伤，更无馀地，伏地惶悚，罔知攸为。只愿圣慈，察臣区区所守，有不可强夺，亟收明命，则庶几少安私分，席稿俟命云，禄俸又不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姑待下教输送。

12月24日

行都承旨金取鲁〈服制〉。左承旨洪好人〈坐〉。右承旨朴圣辂〈坐〉。左副承旨赵荣世〈坐〉。右副承旨李潗〈坐直〉。同副承旨李圣龙〈坐直〉。注书宋秀衡〈病〉一员未差。假注书尹汲〈仕〉赵明翼〈仕直〉。事变假注书尹得和〈病〉。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成宗大王忌辰。

○朴圣辂启曰，左议政十三度呈辞，到院，而以国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传于朴圣辂曰，安心调理。

○朴圣辂启曰，假注书赵明翼，时无职名，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朴圣辂，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校理臣徐宗伋，以实录厅郞厅，今日昼仕出去，而每每草记，殊甚烦渎，今后则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圣龙，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左议政闵镇远来正月朔禄俸，令仓官更为输送，则以为终不敢冒受，只自席稿待罪而已云，禄俸又不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输送。

12月25日

行都承旨金取鲁〈服制〉。左承旨洪好人〈式暇〉。右承旨朴圣辂〈病〉。左副承旨赵荣世〈坐直〉。右副承旨李潗〈坐〉。同副承旨李圣龙〈坐直〉。注书宋秀衡〈病〉一员未差。假注书尹汲〈式暇〉赵明翼〈仕直〉。事变假注书尹得和〈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李潗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圣龙启曰，即见平安道年分启本，则当尊书，而或连书不上，或列书平行，如此者至于累处，外方文书，势难还送，不得已付签以入，而道臣疏漏之失，在所难免，监司尹宪柱，推考警责，何如？传曰，一时不察，不是异事，勿推，申饬，可也。

○李潗，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赵荣世启曰，合启之阙，今已多日，宪府则今又监察茶时，尤甚未安，除在外呈辞及陈疏入启外，掌令郑匡济，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左议政闵镇远十四度呈辞。传于李圣龙曰，安心调理。

○正言申鲁，持平李根初度呈辞。传于赵荣世曰，还出给。

○赵荣世启曰，行都承旨金取鲁，同姓五寸叔通德郞檍身死，服制已行四日，出仕，何如？传曰，允。

○赵荣世，以义禁府言启曰，以北兵使启本，刑曹粘目，西北佥使吴缵起，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吴缵起时在任所，依例发遣府书吏交代后，拿来，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本府月令医员张凤翰，以时囚罪人赵廷基身病颇重，再次手本，而更加各别救疗之意，申饬矣。即者更为手本，廷基之病，头痛寒战，时或昏绝之中。自昨添得痢疾，度数无算，不觉疶痢之自出，面色萎黄，气息奄奄，难保朝夕云，自前罪人病势如此，则或有保放救疗之规，敢此仰禀。传曰，依为之。

○李圣龙，以户曹言启曰，即接广兴仓所报，依传教，左议政闵镇远来正月朔禄俸，令仓官更为输纳，则以为恩命屡降，终不敢冒受，唯望诛谴之遄加而已云，禄俸又不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输送。

○赵荣世，以兵曹言启曰，每当都政，宣传官、武兼、部将、守门将参下仕满人员中，末仕及训炼院去官一人，移送吏批陞六者，此不但流来古规，意亦有在，而己亥年间，自兵曹收用事，有所定夺，未过数政，旋因武士辈称冤，宣传bb官b、武兼、部将末仕，自吏曹依前陞六，守门将、训炼院，则独漏于变通中，故亦自本曹，启请并许，而吏曹终始防塞，渠辈之呈诉，前后不已，其为落莫，固不暇论，而其在朝家一视之道，亦涉不均。自今以后，守门将及训炼院去官，依旧例，自吏批一体迁转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掌令郑匡济，校理徐宗伋，副校理黄梓，正言洪凤祚，修撰权𥛚、李瑜启曰，请凤辉，亟正邦刑，光佐、泰亿，并姑先绝岛围篱安置，泰耉依贼黯例，亟施孥籍，锡恒亦令王府，快施孥籍之典。〈措语见上〉答曰，亟停勿烦。

○掌令郑匡济启曰，请逆镜疏下五贼，并命亟正邦刑。请命有司，亟举世良孥籍之典，以伸王法。请远窜罪人沈檀，亟令王府，拿鞫严问，以伸王法。请知事沈寿贤，绝岛安置。请还收时龙，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处断。请寝李森等，安置窜配之命，更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请还收逆镜子宁海，减死为奴之命，亟令有司，依律处绞。新除授遂安郡守李震亨，年纪衰耗，人事颠错，对臣酬酢之际，不辨台官之为谁某，问东答西，认此为彼，以是推之，则实难莅民而治事，故微示勿赴之意，而终不自处，汲汲辞朝，如此昏谬不省之人，决不可畀以字牧之任，徒贻穷民迎送之弊。请遂安郡守李震享[李震亨]递差。〈措语见上〉答曰，不允。

○正言洪凤祚启曰，请逆镜疏下五贼，亟正邦刑。请削黜罪人申致云，绝岛定配。请其时按狱诸臣及问郞，并命极边远窜。请石烈、必贞等同生，并令有司严核正罪。请还寝孙荆佐减死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请还收时龙刑推发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处断。请还寝李森等安置窜配之命，更令王府，设鞫严核，期于得情。请其日入侍台官及当该承旨，并拿问核处。〈措语见上〉

○西平君桡疏曰，伏以臣谫陋空疏，百无一可，徒以忝在宗戚之末，荐荷三朝罔极之恩顾，致位崇显，坐糜重廪，心常惧愧，图报无阶，乃于千万意外，又叨上价之命，专对异国，何等重寄，如臣无似，再膺斯选，臣诚惊惶踧踖，罔知攸措，顾以义在往役，不敢为控免之图，而今则出疆之期且不远矣。臣之父母及高祖母静嫔闵氏，曾祖父仁城君臣珙，祖父海原君臣健墓山，俱在于京畿杨州地一局之内，而身縻职事，久旷展扫，今当远出，益切怆慕，玆敢冒死仰吁于宸严之下。伏乞圣慈，俯垂谅察，特许往省，俾伸至情焉。且臣所带敬昭殿享官，即是朝夕将事夙夜轮直之任也。臣今远离，不宜仍带，亦乞亟赐递解，使重任无旷，私分获安，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享官令该府考例禀处，卿其依疏辞往来焉。仍传曰，静嫔、仁城君墓拜扫时，浇奠床备给。

○文学韩德全疏曰，伏以臣，才识灭裂，词学卤莽，百不犹人，一无可取，胄筵劝讲，地望，何如，责任，何如？而乃敢滥吹于其间，已非臣意想之所及，区区情势，亦有万万难进者，除拜之初，宜不敢趋承，而念臣奉使在外，恰过半年，一谢恩命，义不可已，又值亲临讲殿之日，忝居考官之末，狗马微忱，急于瞻望耿光，冒昧祗肃，因仍盘礴，而顾构捏臣师之致云，尚今晏然，则是臣师之诬，犹未伸也。夫以十馀年服事之身，出脚荣途，断无是理，春间谏职之力解，亦出斯义，则到今自处之道，实无前后差殊，平日咫尺之守，于此而不能保，则其于朋友之讥诮，一世之嗤点何？去就之无当，处义之斑驳，非但微臣之所自讼，圣上亦必俯烛，一暴衷恳，冀蒙递解，是臣本情也。伏乞圣慈，谅臣私义之难安，亟许镌斥臣职焉。且伏见囚人崔𪹯供辞，则其所为言，慌乱无伦，乃以臣廉问据实之启，欲归爽误之科，渠虽急于自明，诏狱淑问之下，肆然欺瞒，何敢若是之无严也？诚可骇痛。夫田政时取怨之状，渠既引伏，而第其爰辞中，隐然归之于土豪奸民之造谤生事，其果成说乎？春间田结作夫之际，添出虚卜，白地征税，阖境嗷嗷，怨谤次骨，不特此也。潜卖隐结，归之私橐，其数亦多，虽不条列于启本中，而踏印文书，俱在臣所，昭然明白，虽欲掩护，其可得乎？其扰民封己之事，万口諠传，藉藉于邻邑，有不可讳，而今乃谓之邑民造讪者，是固矫诬之甚也。至于税盐一款，渠之费力抵赖者，尤在于此，而臣于潜行之日，再三出入于本州，反复钩得，则邑民皆以为，在前则京人之来贩税盐者，必先纳本价于敕需厅，而后始为输去。今春则不然，称以银主者，自衙门挟官差出来，星火督捧于盐汉处，船载归京，元无一文钱纳官之事，极为疑怪云云。臣之入州也，即为盘问于该吏处，则以为，税盐受出人金姓者，是判官所亲，故初无自官与受文书，只有色吏私自捧手记于其奴子处，而盐货去处，则非下吏所知云。其所纳供，与民间所传，一一符合，其尽归于私橐无疑，所捧手记，使之现纳，则只是白文一丈而已。又称六月间有私书往来云，而尤不足取信。夫官物出纳之际，虽升米分钱，皆有文簿，则五百馀石之盐，自是重贿，安有无一字与受官簿之理，而踏印文书，终不见纳，则是非没去而何？虽以𪹯供观之，曰自下与受，曰下吏捧授，数多货物，既无经官印簿，则其私用情节，于此愈益绽露矣。此等实状，既一一直供，更无可讯之端，取服而后放之，例也，而谓之无辞放送者，不亦虚妄乎？至于换纳军布之说，尤为无据，当初出给税盐，果出于此，则所谓手记及私书中，何无一言半辞，及此该吏按问之时，必欲为官长讳其私周遮之辞，靡不用极，如果真有是事，则亦何以不为之告知乎？臣之到州，在于七月推治下吏之际，显示当去之意，则在渠之道，宜即解归，而恬不知耻，冒没蹲仍，盖其盐事既露，专欲弥缝其痕迹，不顾一身之廉隅，晏然行公，及至十月，遭弹而后始归，以其间得以妆撰文簿，遂将当初私用之事，有若出于换纳军布者然，其情状诚可恶矣。且其所谓金哥，即渠之私人，非但该吏之招明的，𪹯尝对臣所对傔吏，自言其授之私人，慊悔无穷云，而今于置对之辞，反欲讳之，诚可谓欲巧反拙也。若乃潜奸之说，渠乃无辞自辨，则遂糢糊为说，归之于陷人之例谈，其亦可痛矣。𪹯到任以后，沈惑孝爱为名妓，政令多舛，赂门大开，至以其父奸吏李枝敏，差定主管田结之任，恣意滥杂，十目所睹，焉可诬也？而今其为言，反以臣为故为声罪者然，如使𪹯果无所犯，而有得以自解者，则岂可以事涉烦䙝，而不欲费辞耶？据此一事，其他供辞之专出于诬罔可知矣。至若朴寿汉、吴遂显，则其所犯甚重，而犹欲强为辨明，诚甚骇然，寿汉之供，乃以隐结谓之加耕，要缓其罪，而无论加耕与元结，既为漏卜，则其隐用田结之罪，在法难逃，况其非加耕者乎？又于乡案事，缕缕发明，欲讳其自官主张之迹，而其捧纳礼钱之文书，臣已封进，则今此供辞，自归矫诬，而乡案新录之后，渠乃自作序文而弁之，四邻传说，作一笑囮，臣亦取纳其序文而目见，则渠所谓不干荐事，不征礼钱云者，其果一毫近似乎？遂显之供，首尾张皇，都不成说，而乃曰，支破外馀米，为二百二十八石云，而以臣启本中三百四十六石之数，谓之爽实。夫既归私用，则均之为不法，石数多寡，有不必问，而臣之到本郡时，官厅谷物，亲审反库，排朔应下之外，三百馀石，全没去处，明白考出，并入封进中，既经睿览，则渠安敢为掩覆之计乎？至若平贸钱计数还报云者，尤为可骇。金川为郡，一经遂显之手，官中各库，一并如洗，平贸钱六百馀两，全无去处。所谓充数者，至以铺陈釜鼎等细琐之物，折价勒授于该色，又胁征累年已革之刷马价，而苟充之。其所录文书，见在臣处，则尤不可自掩，而乃以月廪所馀火田馀米，计数备还为说，渠亦以衣冠中人，告君之辞，肆然诬饬[饰]，何敢若是？况平贸厅，系是官家公用之库，六百两钱货，又非小财，恣意截没，而至谓非绣衣所可按问，不亦悖乎？臣之书启所论者，皆十分详悉，明的无疑，而今于王府按问之际，巧辞诬瞒，侵逼奉使之臣，有若反詈者然，此莫非惩砺之道不严，贪污之吏无所畏戢之致，岂不寒心哉？玆不得不略举其槪，明其事实而已。自觉其疲恼，且臣情地之难冒，如右所陈，以此以彼，俱不可仍据。唯愿亟许递斥，以安微分，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自明之说，何足挂齿，上款所嫌，尤涉过矣。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掌令成震龄疏曰，伏以臣，一个朴愚之资，遭遇盛际，猥蒙洪私，一年之内，忝居台省者，前后凡五朔矣。随行碌碌，只事呼唱，私心愧恧，已不可言，至于讨复之请，亦不过寻人故纸，而诚意浅薄，不能感回天听，孤负职责，罪实难逭。且臣草土馀生，气血虚悴，出入步趋，盛冬犹汗，仍感风寒，辗转添加，日昨陪祭之班，经晓冷地，症情越剧，头疼如碎，肢节刺痛，委顿床箦，饮啖专废，似此病势，万无旬月内起动之望，当此大论方张之日，言责重地，不容缘臣旷缺，玆敢疾声呼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明，特命镌递臣职，一以为不职者之戒，一以卒生成之泽，不胜万幸。臣于乞免之章，不宜赘及他说，而窃有区区愿忠之怀，有不忍终默者。且伏闻顷日筵中，殿下以牵裾折槛，勉励诸臣，王言一播，懦夫增气，若有所怀，而不之尽，则臣罪万死，玆敢不避僭越，罄竭愚衷，臣窃闻帝王为治之道，必本于一心，而其要不过穷理、诚意两端而已。今殿下聪明出天，察于庶物，则理不可谓不穷矣。开心示下，务去文具，则意不可谓不诚矣。然所谓理者，虽微密无穷，而实则简易平直，无许多屈曲盘回，殿下于念虑事为之间，每患头緖太多，缠绕牵掣，当断不断，失之委曲，是殿下于理，犹有所未穷也。所谓诚者，盖主于毋自欺，故唯当取其自慊，不容有些周罗掩遮，殿下于言语教谕之际，虽务反复勤恳，未必皆实，或深或浅，伤于周遮，是殿下之意，犹有所未诚也。臣不暇广引他事，请只据讨贼一款而明之。夫乱贼之必诛无赦，即天经地谊，亘古亘今，直上直下底一条正路，而殿下不此之思，反生他疑，初以事关自己为嫌，终以或失小信为虑，迟回前却，不能一刀断割，此臣所谓头緖太多，缠绕牵掣，而其所以处分者，又置之似逆非逆之间，使一国人心，莫不疑惑，此又所谓当断不断，失之委曲者也。且于前后批旨，不曰荡平，必曰公平。殿下之心，亦岂真以容贷乱逆，为荡平公平，而只以这个说话，出于古圣贤，故姑借之，以悦人之听也。此臣所谓反复勤恳，未必皆实，而如请诛五贼，初若谓逆情之难知，则宜即鞫问，而反欲置之于胁从不问之科。及悟其首从之无分，则宜即正刑，而又复诿之以胁肩谄笑之类，此又所谓或深或浅，伤于周遮者也。凡此数者，虽似殿下念虑言语之小失，而若究其归，则乃理有未穷，意有不诚之明验也。理既有未穷，意既有不诚，故不但天讨未行，久郁群情而已。至于修齐治平之道，无一顺乎理，而有其实者，盖言动举措，必循法度，不敢差失者，身之修也。而今殿下于可否臣僚之际，有咈于心，或摘一言之小失，而反没其大意，有逊于心，不究实理之所在，而过加以褒奖，殿下所以公听并观，广开言路者，终归于直截朴宲之言难进，婉曲妍美之辞易入，则殿下于言动处，犹未得其正也。向者私庙之太侈，宰臣言之，外财之滥入，谏臣论之，臣固知遂事勿说，既往不谏，而殿下于举措间，亦未能尽得其宜，从可知也。则殿下之身，不可谓修矣。宫闱之间，阉寺仆隶，各恭其职，严肃整齐，内外截然，家之齐也。我朝家法，最为严正，累圣相传，而顷年逆宦妖婢之变，不幸遽出，则其渐初起于一脉货赂之间耳。今殿下必惩创于此，严防痛塞，无复罅漏，而凡各司百物供进之际，官隶之辈，必中间操纵，物品之高下，专系货赂之多少。至有一串进上，满駄人情之说，其弊已久，滥觞可虑。近来此辈，又恃殿下庇护之私，不无恣行阙庭，作挐闾里之端，事虽似微，渐不可长，则殿下之家，不可谓齐矣。财用丰富，生民安阜，各得以利其利乐其乐者，国之治也。而今日气像，一切反是，内外府库财物，不耗于胥徒之手，则必归于猾吏之囊橐。是故度支各厅及营镇州府，无不枵然，其所存留，亦多虚簿，国无三年之畜，尚可哀痛，况今无一年之积乎？良役之苦，至及邻族，邻族逃散，又侵邻之邻，族之族，一夫之布，一村尽墟，数家之役，一乡皆空。而至于田结，自己亥改量之后，三南之田，高下等第，反不如旧，山腰以下，皆入帐簿，又不许陈。盖山腰之田，尽是硗瘠，不可岁耕之地也。今年偶耕，明年必陈，而国家之征税无已，故民多岁卖良田，以给陈田之税，以此破产流亡者，在在皆然，其他种种弊瘼，有不可毛举，而加以凶荒荐臻，饿莩相继，士夫妇女，或有不忍道路之丐乞，而自经于沟渎者，以至盗贼窃发，劫掠肆行，十百为群，不可捕讨，土崩瓦解之势，翘足可待，则殿下之国，又可谓治乎？否乎，呜呼，自身而家，自家而国，莫不各有当然之则，而非私意苟且之可为，故理有未穷，意有不诚，而其害至于如是，殿下其可不思反其心而求之乎？然穷理、诚意二者，虽曰，两段工夫，而其实则相须为用。故《大学》曰，知至而后意诚。又曰，欲诚其意，先致其知。然则诚意二字，固为天德王道之要，而穷理实为之本耳。然穷理之本，又不过立志而讲学而已。盖志有不立，则未免安于故常，狃于习俗，不以圣贤事业，为吾之标准，故彼六经所载，无所事于讲明耳。殿下在春邸时，适桂坊官属，有与臣相亲者，窃闻书筵说话之一二，则殿下所以自处者，不肯安于第二义，而其所讲学，又必反复问难，不知不措，臣私心喜贺，以为尧、舜之君，复出于吾东，而愿少须臾无死，以见太平之治矣。及夫殿下即位以后，凡于政令之间，因循牵补，不免流俗之涂辙。其于第二义，犹且不及数等，而经筵讲说，亦不过应文备数，未闻有如臣前日之所闻者，臣窃怪夫以殿下之一身，而有前后之变异也。无乃殿下之志，固已高矣。而一朝君临亿兆，酬酢万变之际，不深究于取舍，殿下于学未尝忘矣。而所履有所变革，事务纷丛之中，未能穷于蕴奥耶。不然则殿下前日之所志，未尝不大，而脚跟犹未坚牢，且见群臣才智，皆不及圣德之万一。故遂傲然自圣，以为自足，不复以古帝王为期，而其所讲学，乃如是草草耳，臣窃痛心焉。呜呼，伊尹一匹夫耳。犹以尧、舜其民为志，孔子大圣人也。乃以学之不讲为忧，今殿下都君师之位，而其志不及匹夫，学未至大圣，而不知不讲之忧，此正殿下兴动奋发处也。伏愿殿下，先立其志，德必期于尧、舜，治必慕于三代，不局于近小，不溺于俗习，而日三御筵，讲论经史，微而性命之蕴，显而事物之变，莫不究其所以然，与其所当然，逐渐理会，一朝贯通，则天下之理，内外本末，精粗巨细，了然于吾之心目，而理之所在，心与之一，不容有毫发之虚伪，而意以之诚矣。夫如是，则必能谨言动审举措，而身以之修矣。必能严宫闱检宦隶，而家以之齐矣。又必能杜塞利源，绝胥徒奸欺，申明赃法，惩猾吏之贪黩，折衷群议，革良役之弊，不惜小失，蠲陈田之税，饥馑因可消，盗贼因可息，而国以之治矣，岂不休哉？然立志以下工夫，皆在自家，不容他人之力，而独讲学一事，必待经学之士，与之论难辨明然后，乃有以开发滋益耳。殿下曾于春间，思得经学之人，大臣仍请令该曹，抄启此等人，以备经幄顾问，而今几终年，未闻举行，此大臣所以方当乞免之际，犹且眷眷者也。即今人才，太半斲丧于科名利禄之中，能志于圣学者，诚为稀阔，然以臣所闻言之，以经行俱备，登于荐剡者，亦非一二，如李柬，曾于守令辞陛时，已被殿下之亲见赐问，而尹凤九，即殿下潜邸时师傅，韩元震，即殿下东宫时副率，李颐根，即其师门所荐也。其馀以经学著名者，可屈指以计，铨曹之官，尚不应命，其亦难免乎，举贤不能先之讥矣。若朝绅中，则参判李縡，早辞荣途，覃思性理，秋间一疏，亦自学问中流出来，护军尹凤朝，才学经术，罕有其比。然縡累勤敦召，无意出脚，凤朝亦以情故，久不造朝，亦愿殿下，别饬铨部，限为期日，亟令抄启学问之士，且至诚勉起縡，而责凤朝迟滞之罪，而使之刻日入城，仍置诸经筵之任，则其补益，必弘多矣。当今国家之势，真所谓无一毛一发不受其病者，而欲救其病，当先救殿下之心，今若只举一二细故，姑以塞责，则非所以仰副殿下责励群下之意，故妄言至此，而不知止，唯殿下垂察焉。臣且伏见我朝庙制，太祖及四亲之主，皆在太庙，而穆、翼、度、桓及群庙祧主，皆藏于永宁殿。夫太庙，正庙也，永宁，别庙也。太祖虽有功德，乃孙也。穆祖虽无功德，乃祖也。今计较功德有无于祖孙之间，而孙居于正殿，祖处于别殿，乃失礼之大者也。是故先正臣宋时烈，尝因孝宗祔庙之礼，以此陈疏曰，以我朝太庙，准宋之庙制，而证之以朱子之说，则我穆祖，是宋之僖祖，而拟周之后稷者也。太祖、太宗，亦宋之太祖、太宗，而拟周之文王、武王者也。穆祖而居于永宁殿者，所谓以朵殿居其祖考者也。太祖而处于正庙者，所谓子孙而坐于正殿者也。穆祖不得冠于太庙，而太祖居于第一室者，所谓以僖祖为无德而得天下，自已为之，争较强弱，亦忘逊避者也。揆以太祖当日尊奉之心，必有所不敢当者，而在今日臣子，敬其所尊之义，亦有所乖谬者矣。我国礼制大备，庶几乎三代之隆，其或列圣之未遑者，至肃庙朝，无不修举，而独此宗庙大事，尚未免有所欠觖，臣窃慨然也。今先大王迁祔之礼，将在明年，而方欲展拓庙宇，臣愚以为，诚因此时，用朱子与先正之议，更令大臣、礼官，相与讲究，移奉穆祖于太庙第一室，以为始祖，太祖、太宗以下群世室及四亲之主，以次而列，而又于太庙，造为东西夹室，奉安翼祖以下祧主，则名正理得，而增光圣孝矣。且先正之于孝庙，无异汤之伊尹，昭烈之孔明，而独不与享于清庙之祀，以南九万等三人，得罪名义，背驰肃庙，而乃得配食于庙庑，岂不痛哉？亦望殿下更为博询，使先正，追配孝庙之庭，而亟从台臣之言，黜去三人于肃庙之庭，则此亦严重宗庙之大端也。臣曾在肃庙朝，以礼郞，因端懿王后服议，乃疏论国家功缌之服，公除后焚埋之失，肃庙不以臣官微言轻，而亟加嘉奖，旋令施行，遂为不刊之典，臣每念及此，未尝不感激流涕也。今臣又不谅狂愚，妄论宗庙大典礼如此，而只举其槪，未及其详，傥殿下不以草率而忽之，则臣请徐率其说，惟圣明澄省焉。臣无任屏营俟罪之至，谨昧死以闻。传曰，掌令成震龄上疏中，以宗庙位次事，引用先正宋时烈所论之语矣。日记及文集中，考出以启。答曰，省疏具悉。噫，予虽凉德，近日廷臣，若体予荡平二字，则宗社可安，国事可做，朝廷可泰，生民可保，而疾入膏肓，莫之能悟。古语云，诚之所到，金石可透。予若诚心而励群下，则岂乎至此哉？尔疏中贷乱逆，为荡平之说，非予之本意，借古人之语，悦今人之听，虽一命之官，不忍为此，况君临者乎？噫，今日廷臣，尽如尔所料，则前后辞令，尽归文具，而唐宗之语，复验于今日，岂不痛惜？噫，在上者日夜心虑，乃国事泮涣，而尔居风宪，谓王言于悦人，若此则朝象何时乎定，王令何时乎行？尔虽易言，予实慨然也。严饬与勉学事，尔言是矣，须当留意而猛省。李柬、尹凤九、韩元震、李颐根，令该曹各别调用，而李縡，予亦惜其才，而其所自划，予谓过矣，当期于勉起焉。尹凤朝，因政院催促之启，已允矣。至于太庙世室，其来已久，向虽有先正之论，圣祖之不为变通，乃所以重其事也。今不可轻议矣，尔其勿辞察职。

○司书任征夏疏曰，伏以臣，五年草土，一缕不泯，幸际新化之清明，滥荷朝廷之记录，前后恩除，罔非逾分，臣是何人，能不感激，但语不机投，事与心违，自犯逋慢，终致例勘，是岂臣所乐为哉？自是以来，臣亦自知其不足有无于当世，唯思退伏田庐，永为明时之弃物，而名忝抄启，不敢远遁，迟回京辇，恭俟处分，中间骑省之除，亦不敢唐突供仕，负罪茹痛，若无所容。不意乃者，复叨春坊新命，臣于是，且惊且惑，不知何以得此也。目今储位早定，睿质天成，临筵开讲，日望将就，而臣适忝宫僚，与有其荣，苟使臣稍知为学之方，无负抡选之意，则何敢逡巡不前，以自孤平日延颈之思哉？顾臣平生能事，唯摘抉字句，窃取科名而已。至于性理之学，未尝留意，殊不知曰性曰理之为何样物件，虽使为村学究，亦必骍其颜。况敢望辅导春宫，有所裨益哉？加以险衅馀生，百病交侵，形骸徒存，神精已耗，有时开卷，莫辨鱼鲁，并与从前字句之学，而亦无一二存者，堂堂圣朝，安用如许讲官也哉？臣若不自量，随行逐队，出入书筵，则臣心自愧，姑无论，其于辱名器羞同列，何哉？臣于向者始叨是职也，自陈实状，附之县道，虽因移职，格而不达，若其必辞之义，本自如此，今岂可以再叨之异于初授，有所变动也？伏乞圣明，俯烛实状，亟赐改正，以正官方，以安微分焉。抑臣之负罪茹痛，亦已久矣。今而后有自鸣之路，臣何暇以烦复为惧，泯默以待而已乎？臣之前疏，悉陈痛迫之情，圣上亦以取览日记后，当为处分为批，既又取入日记，而览察无遗矣。然而恭俟许久，卒无发落者，是臣之疏语，太欠激切，不足以感动天听而然也。以私则不能暴祖父之心事，以公则不足为君王之矜察，于是乎臣之情，益蹙而势益穷矣。呜呼，当时死于士祸者，孰非可冤？而未有如臣从叔敞之最冤而可伤者矣。其疏前呈后呈，若有一毫增减，则以前日退却之承宣，何敢措辞启禀于再呈之日，若彼明白也哉？此不待细究，已决其万万无是理矣。然而凶党，仇视扶名义之人，必欲甘心，乃于空中，做出前疏云云之说，唯恐其不能成说，则又以臣祖疏语，引而证之，欲以为疑似仿佛之案，是岂有一分人心者，所可忍为哉？夫以叔证侄，人理之所不忍，伤伦悖义，邦宪之所必讨，假使臣祖疏语，有挨逼敞之端，亦不宜以此证彼，况臣祖疏语，初无挨逼之端者乎？臣祖疏中所谓怪妄云者，自是古人好题目，本非痛斥之语也，所谓马援之罪人云者，不过为自咎之语而已。此数句语，何足以证成敞之罪乎？毕竟不待究核，径请勘断，直以凶启，为其结案，是臣祖一语，为杀敞之欛柄。呜呼悲哉，尚忍言哉，尚忍言哉？为人子孙，当以祖父之心为心。若使臣祖尚在，而目见其侄，以己之疏语，终罹酷祸，则其心必不欲独生矣。臣每念及此，不觉肠裂，此事未伸暴之前，将无以自立于天地间，尚何有从宦之念。伏况圣明，既以当为处分为教，则虽经年阅岁，臣则缩伏俟罪而已。其何敢自同平人，扬扬复厕于朝行乎？今臣之言，出于诬饬[饰]，则臣甘伏常刑，如其不然，则伤伦悖义之诛，自有所归，唯圣明亟降明旨，快赐处分，是臣日夜所祈祝者也。臣无任抑塞闷郁泣血哀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向者取览日记后，欲为下教而未果矣。盖尔祖疏语，果如尔疏，而况以此为证，悖而惨矣。伊时发论台谏，特施投畀之典，以示痛惨毒之意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12月26日

行都承旨金取鲁〈坐〉。左承旨洪好人〈式暇〉。右承旨朴圣辂〈坐〉。左副承旨赵荣世〈坐直〉。右副承旨李潗〈坐直〉。同副承旨李圣龙〈坐〉。注书宋秀衡〈病〉一员未差。假注书赵明翼〈仕直〉李挺郁〈出使〉。事变假注书尹得和〈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李潗启曰，因实录厅草记，堂上尹凤朝牌招事，允下矣。家在城外，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左议政闵镇远十五度呈辞。传于李潗曰，安心调理。

○假注书尹汲有頉，代李挺郁为之。

○李潗启曰，宗庙改修都监提调申思喆，有禀定事，来诣请对矣。传曰，引见。

○李潗，以宗庙改修都监都提调意启曰，今此太庙添建之役，所入许多，瓦砖等物，当此隆冬，燔造极难，解冻后始役，则万无及期之路，申饬瓦署，使之某条燔出矣。即接瓦署牒呈，则别提王世辅，勤干事知，累经大役，今已仕满当递，若无此人，则严冬燔瓦，必致生事云。王世辅，限毕役间，姑为仍任，差祭安徐，凡公会勿参之意，分付该曹，何如？传曰，允。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十番海西别骁卫逢点实数五十六名，步军标下一名，已为点阅整齐，来丙午正月初一日，与东营入直别骁卫，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来正月朔禄俸，令仓官，更为输送于左议政闵镇远家，则以为日积违傲之罪，唯俟斧钺之诛，惶陨悚栗，觅死不得云，禄俸又不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输送。

○又以摠裁官意启曰，都厅堂上尹凤朝，昨已来到城外，而连呈辞疏，尚不出仕，实录纂修之役，一日为急，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赵荣世，以兵曹言启曰，今十二月二十六日，私奴金禾里金称名人，自敦化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金文汉，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持平李根，校理徐宗伋，副校理黄梓，正言洪凤祚，修撰权𥛚、李瑜启曰，请凤辉亟正邦刑，光佐、泰亿并姑先绝岛围篱安置，泰耉依贼黯例，亟施孥籍，锡恒亦令王府，快施孥籍之典。〈措语见上〉答曰，亟停勿烦。

○持平李根启曰，请逆镜疏下五贼，并命亟正邦刑。请命有司，亟举世良孥籍之典，以伸王法。请远窜罪人沈檀，亟令王府，拿鞫严问，以伸王法。请知事沈寿贤绝岛安置。请还收时龙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处断。请还寝李森等安置窜配之命，更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请还收逆镜子宁海减死为奴之命，亟令有司，依律处绞。请遂安郡守李震亨递差。〈措语见上〉忠州营将李震华，年纪衰耗，昏不省事，捕捉贼傥[贼党]之际，混侵良民，怨声载路，考核讯问之时，下吏受赂操纵，而蒙不觉察，明火强盗，处处窃发，而不勤机捕，啸聚日炽，民不安居，此时此任，决不可付之如此之人。请忠州营将李震华罢职不叙。昌陵直长金沃，本以不似之人，猥忝陵官，鄙琐之事，不一而足，就其中最著者言之，柴炭皆作钱，征捧馔物，亦以米钱代捧，其他侵虐守卒，罔有纪极，如此之人，决不可置而不论，请昌陵直长金沃，汰去。答曰，不允。

○正言洪凤祚启曰，请逆镜疏下五贼，亟正邦刑。请削黜罪人申致云，绝岛定配。请其时按狱诸臣及问郞，并命极边远窜。请石烈、必贞等同生，并命有司，严核正罪。请还寝孙荆佐减死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请还收时龙刑推发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处断。请还寝李森等安置窜配之命，更令王府，设鞫严核，期于得情。请其日入侍台官及当该承旨，并拿问核处。〈措语见上〉答曰，不允。

○工曹参判洪禹传疏曰，伏以向臣之待罪谏省也。积困危疾，惭负职责，敢陈一疏，略贡愚忠，而无裨公私，徒惹闹端，疏避纷然，疑怒交加，至于台章之抨弹，而僇辱极矣。臣于此，只悔不量而入，未信而言，自取颠沛至此也。何幸圣明之在上，毕烛情病之难强，辞单才彻，职名即卸，臣虽自谋，何以加此？臣遂攒手戴恩，咋指悔狂，杜门循省，思尽自靖之道矣。不意水部除旨，忽及于缩蛰兢畏之中，不识圣上，奚所取于众怒群排之一老物，而乃有此旋复收录，优以闲局之异恩耶？臣虽冥迷，实切惶感，岂不欲忍死应命，以小伸叩谢之微忱哉？第臣于日前宪臣避辞，窃有所骇，怕而不能自安者，顾臣数行寂寥之对疏，不过自陈其委折，宪臣有何深怒，而乃如是信口讥诋，不少顾籍耶？臣诚莫晓其所以，而年少口气，既非疲病，如臣之所可抵当，若其是非之辨，自有明主之鉴别，诚不欲呶呶较诘，以徒伤事体，而但念臣于白首残年，冥行不休，妄触机括，以受此无限困辱，而若复贪恩恋宠，冒进不已，则世必以不识羞耻事，目之矣。臣虽衰懦，亦不忍为此也。且臣贱疾，数旬沈淹，屡阽殊域，残缕虽延，而真元之澌消无馀，床第间转侧，亦必须人。近又加之以失睡之奇症，夜常彻晓不能寐，昼辄昏瞀无所省，岂复有一分气力，可以束带趋朝，以效奔走之劳乎？玆于新除之下，久稽祗肃，昨日陪祭之班，又不得趋参，臣罪至此，益无所逃，玆敢作气治疏，大声吁呼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明，察臣病状之决难自力，念臣情势之不可冒出，亟许镌递职名，俾得安意调将，以寻生路，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勿过辞，从速察职。

○咸镜监司兪崇疏曰，伏以臣，病痼而无望复为完人，才疏而不堪久膺藩寄，敢将血恳，仰渎宸严，庶冀天地父母，哀怜而矜许之矣。及奉批旨，不唯不允所请，慰谕丁宁，诲责备至，乃以勿辞察任，为教，臣于是，惊惶感惕，不知所以自措也。臣之病形之危恶，前后疏章，烦不敢悉陈，以致圣明未尽俯烛其实状，犹以臣言，为循例饰让之辞，未蒙照察于听卑之天，臣情可谓戚矣。臣之患痁，自夏涉秋，出入人鬼，三朔有馀，间日而痛，痛辄寒热大作，昏窒数时而甦，形尫而神丧，骨悴而肌脱，人之见之者，莫不以必死为忧，幸而离却，保有今日，实荷圣上终始生成之泽，而源委既痼，馀症弥苦，向歇后百有馀日，而反复沈惙，苏完无期，而尚作床第间物，诚以衰暮之年，伤败之气，不能与病为敌而然也。必须卸事处静，得近医药，保摄馀生，庶免生行死归之讥，语曰，人之所欲，天必从之。顾臣肝膈之言，疾痛之呼，岂不得孚格圣朝体下之仁乎？且臣于李梫事，窃有所惶惑不自安者，曾见先辈按藩，有新除守令之未惬于物情，则或疏或启而沮之者，指不胜屈。盖以生民休戚，系于守令，苟非其人，民受其殃，与其状罢于已赴之后，毋宁论斥于未到之前，可以省夫马迎送之弊也。顷伏奉别谕，十行纶綍，辞旨恳恻，至以守令之不恤小民，为方伯之过，臣双擎百复，益仰我圣上轸恤生灵，饬砺臣工之盛意，出寻常万万。臣虽无似，职是方岳，受外台风宪之责，畀一路澄清之权，其为任不轻而重，今论一污吏，而圣批疑以迎击相言，申以禁令，臣何颜面，复按旬宣之重寄，弹压守宰，黜斥幽明也哉？其不可因仍蹲冒，重贻荐绅之羞也决矣。伏乞圣慈，察臣疾状之沈笃，既难责以重务，念臣情地之危臲，不宜复理职事，亟许递解臣所带职名，俾安愚分，仍勘臣违越朝令之罪，以为承流宣化者之戒，不胜幸甚。臣无任瞻天仰圣激切屏营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日昨特推，欲存朝令，旋后收还，意亦有在，卿勿过辞，从速察任。

○判尹李潗疏曰，伏以臣之罪，可胜言哉。在乡而积逋严命，入都而屡违恩召，卒之进身司败，亦未蒙勘处之命，而顾臣情地，实无一分可进之路，虚辱天牌以为常事，日复一日，徒伤国体，情穷势蹙，有不敢久淹于京辇之下。适会母病，亦幸少间，不得不径出国门，俟谴荒郊，跼蹐震越，求死不得。噫，臣虽至顽无状，岂不知眷顾之恩，糜骨难酬，傲慢之罪，陨身亦轻，一出应命，庶可以仰承德意，少伸微分，而但其区区私义，则终不可以开释之屡勤，而有所自解者，盖臣之所以引罪者，非今创说，故为撕捱。曾在辛丑，以其时请对事，上章讼言，重被台参，只以事在大行朝，顾殿下未之照察耳。前疏尚在，傥或一入于清燕之览，则臣之决难冒进之状，圣上自可以俯烛之矣。前以此事，饱受诟辱，今反诿以开释，冒占宠利于合启方张之日，则揆诸事理，宁有是哉？仰惟圣明，至仁体下，无物不遂，独臣衷私，未蒙鉴临，谓臣尚有可以转动之势，羁縻敦迫，乃至于此，臣诚徊徨抑塞，何所因极？且臣之复出城外，虽由于情势之万不获已，而迹涉逋遁，罪在罔赦，邦宪至严，日夕恭俟，而𫓧钺之章，迄未显加，臣之私心惶蹙，固不暇言，而其于朝纲，关系不细，至若京兆剧务，计臣除拜以后，无长官恰满四朔，而岁色且将改矣。府中之事，多有可以待长官举行者，而一切虚旷，至于此久，臣又上念公体，忧闷万端，傥蒙严命，即赐谴斥，则颓纲得以少振，重务亦可无旷，臣虽万被诛戮，复何所憾。伏乞圣慈天地父母，特察公私事势，将臣职名资级，一倂刊削，仍令攸司，重勘臣罪犯，以为人臣负国慢命者之戒，千万幸甚。臣无任瞻天望阙惶恐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前后开释，已尽无馀，则卿之才入旋出，决知其过矣。然一向强迫，有非礼使之道，本职今姑许递焉。此亦一伸卿廉隅之意，绻卿若此，卿何复辞。

○领议政郑澔疏曰，伏以臣于月初，冒上辞单，冀幸准请，及承圣批，又复靳允谕，令幡然上来。若以臣之筋骸精力，犹堪奔走应命，而姑为是托辞图便者然，此莫非臣平生所行，无足取信于上，以致日月之明，终有遗于容光，惭悸窘蹙，尚谁怨尤？在臣道理，只合一味屏伏，期以罪去而已，而第窃惟念，所有职名，非比寻常，即所谓元辅之重，而百责所萃者，一日瘝旷，则贻国家一日之害，增微臣一日之罪，与其泯默静俟，而公私俱病，毋宁竭诚哀吁，不避渎扰之诛，犹为出场之有期也。噫，臣之笃老癃废之状，非不欲备陈于前后章疏之间，以徼其万一矜许之恩，而每见近来朝绅之祈免者，说病太详，殆如投医之症录，揆诸事体，殊涉猥屑，心常非之，而不欲效尤，亦恃殿下曾已俯烛衰朽之实，故固未敢䌤缕矣。无乃圣明，以其自道之不切，而意其容或可强耶？臣请冒死略陈，冀圣明之垂察焉。臣本以脆质，夙婴奇疾，年未及衰，老形已具，荐经流窜，遍历南北，风霜瘴疠，伤败非一，至今延喘，诚是怪事。且臣兄弟八人，中岁以来，死亡殆尽，只有九十岁伯兄，相依为命矣。四载生离，一朝死别，身幽绝海，遽闻凶音，情理痛毒，若丧所怙，逮至今春，蒙恩还家，馀殃未殄，壮子见夭，以臣之蔽爱昧理，其所以任情而伤恸，潜消而暗铄者，尤岂可胜道哉？自是以后，精神恍惚，筋骸澌缀，家内子孙，有时不辨，户外出入，亦未自力，即一未冷之尸耳。父母坟山，距家三四十里，而无计致身，积岁离违之馀，尚不得一展霜露之感，亡兄祥事，才已经过，而居在比邻，亦不能与祭，此皆天理人情之所不容已者，而犹且一切废阁，其他又何说焉？人生到此，诚不如死，似此形势，其果有毫分起发运动之理耶？藉令扶曳颠跲，得至于辇毂之下，亦果何益于国乎？近窃伏闻，左右二辅，或出郊坰，或寻长单，鼎席殆空，朝著泮涣，时势之岌嶪，不趐若济川而失维楫，呜呼，殆哉。如使臣早许释负，毋妨贤路，择一时之望，备三公之位，则虽值疾病事故，自有推移之道，宜无旷阙之弊，而缘臣虚带，致有此患，微臣罪戾，固已大矣。其于国体，不有伤乎？伏乞察臣言出肝膈之悃，念国家重股肱之义，亟命递臣职名，改卜贤德，以幸国事，以安贱分焉。臣无任煎迫祈恳之地，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噫，卿以乔木世臣，受先朝之恩遇，值国事之多艰，而位居台鼎，正鞠躬尽瘁之日也，如是丐闲，岂平日之所料哉？噫，卿受乃祖之遗风，仗直节于一世，而为群宵所嫉，白首高年，阅岁瘴海，岂料其安哉？而顷者筵席，见卿风仪之不衰，始知岁寒后凋之明也。今卿之于国，如屋宇之栋梁，前后勤恳，实由于此，卿何不念而若是其固辞耶？卿虽在乡，距京不远，卿年虽笃，筋力尚强，今卿休致之请，岂予以诚实所望于卿者哉？且右揆寻乡已久，左揆辞单又上，言念时事，丙枕奚安？此时望卿，不啻若大旱之云霓。况今岁色将更，三阳之回，又在不日，此时登途，非比隆冬，卿其体小子如渴之意，幡然就涂，用副朝野之望。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二十六日申时，上在进修堂。宗庙改修都监堂上申思喆，请对入侍时，左副承旨李潗，假注书赵明翼，记事官赵明泽、韩显謩，申思喆曰，近来久未入诊，日候且寒，圣体，若何？上曰，无事矣。思喆曰，因医官闻之，下部有肿候，妨于殿坐云，不胜惊虑之至，未知今复如何？上曰，初因有脓，渐时颇作痛，自数日前，渐向差胜矣。思喆曰，闻有肿候，而不意至此，伏承至脓破之境，其间痛势之大段，可以想知。小臣待罪药院，尚未详其症候之如何，惶悚万万。上曰，未脓之前，有所作痛，自数昨已向痊安，曷足深虑乎？思喆曰，太庙移安，只隔一望，凡事有禀定之端，都提调闵镇远，方在引入，诸堂或有病或在外，故臣独为请对矣。顷以龛室，勿为移奉，奉安于移安机事，既已定夺矣。大抵龛室，前面无板门，只以面帘悬之，帘外有神榻，榻上有网巾帐，榻与帐，事当移来于移安所，而移安机则既以幕帐覆之，不必更有面帘矣。上曰，丁未年永宁殿移安时誊录亦然乎？思喆曰，其时誊录，详细考见，则应行节目，多有疏略处，神榻移安一事，亦无见录者，故敢此仰禀矣。上曰，移安机，如床卓样云，然耶？思喆曰，虽有四柱足，而视床卓差殊矣。上曰，神帐，在神榻之前乎？思喆曰，神帐、神榻，每龛前各有之。上曰，神榻所用之帐，亦可遮其前面，而行祭时则卷之乎？李潗曰，闻其制，有若闾阎之素襟帐矣。思喆，自其袖中，出一小纸而进曰，所谓网巾帐制样，难以言语形容，故摹取一纸而来，以备睿览矣。上览讫教曰，今则晓然矣。移安机既设幕帐，则面帘不必有之矣。思喆曰，太庙则各室左右，皆有半壁，壁下悬短帘，而帘长不过四尺许。今此移安处，则皆无半壁，以此短帘，难以悬遮。若以红䌷帐，依隔帘样，稍加其长，别设于各间，则似合事宜，而诸议或以为，移安机，既有幕帐，神榻上又设网巾帐，则虽无隔帐，似不至于未安云，而有难擅决，玆又仰禀矣。上曰，太庙既设半壁，则虽以朱帘限遮，不无通融各室之义，且移安所，与太庙有异，又设幕帐、网巾帐，则虽不设隔帘，似无未安之端矣。思喆曰，其时誊录，有隔帘修改之事，以此见之，其时不设隔帘，亦可以推知矣。且闻守仆之言，朱帘多有色渝毁伤处云，趁此时改修，似好矣。上曰，既已奉安之后，事体重大，有难修改，趁此修改好矣，而帘竹不至甚伤者，改漆改丝，若其色渝朽伤之甚者，改之，可也。申思喆又启曰，庆德宫移安后朔望祭受香时，各殿，当有神门、香门、祭官出入之门，而资政殿则有三门，今无可议，而挹和堂则有两门，一则当为神门，一则又为香门，而祭官出入之门，所当变通矣。察其地形，东接艺文馆，地势甚狭，西则有岩石，势难因地形出门，为善堂则只有一门，而左右连接长廊，别出一门，似不甚难矣，且移安为善堂时，辇路若由崇政门，则门内狭隘，无可容之势，宜自金商门，奉轝于为善堂，而章德门南边外，地形狭窄，外墙三四间撤毁，修治作路，则似为便好矣。上曰，其门甚狭乎？思喆曰，不但门狭，地势亦狭，必须毁垣而后，可以奉入神辇矣。上曰，地势如此，故予固已虑之矣。门路虽狭，毁垣奉轝，事体苟简，且金商门，亦非正路，则以此取路，亦为未安矣。至于设门，则以太庙言之，南门为神门，东门为香门，而敬昭殿则元无神、香两门之各设，且一时移安所，与太庙有异，则神香两门，不必各出矣。至于挹和堂，既有二门，一则当为神门，香之出入，未为不可，一则当为祭官往来之门，不必加出一门矣。上曰，金商门作路，终涉未安，神轝差小于神辇，若由资政门，取路月廊奉诣，则似无门窄难容之患矣。思喆曰，臣等之意见，俱不及此矣。圣教至此，当与诸堂商议看审后，更禀矣。至于为善堂，则只有一门，当依浥和堂例，又设一门乎？上曰，祭官之由神门出入，终涉未安，其门左右长廊，取其一间而出门，可也。申思喆又启曰，小臣以地部事，有禀定者矣。地部财力之荡竭，未有若近来之甚，自上既已俯烛，未尝有规外一物之取用，圣上惜财恤费之盛德，臣虽愚下，岂不钦仰哉？小臣仰体圣意，凡于诸上司进排之物，亦多有防塞不下者矣。曾在先朝，因筵臣禀达，诸上司进排之物，限内毁伤，则使之征出于典守人，阙内排设遮帐之先启手本者，亦当参酌上下之意，有所定式举行矣。当此经费匮竭，凡百节损之时，不可不更为定式。自今诸上司进排各种及排设房铺陈幕帐等物，观其紧歇，参酌举行，何如？上曰，经费之匮竭，予既知之。故虽魂殿、山陵赏格布之不得已者，内入之际，未尝不以经费为念。其至于向日两殿应入之木，其品色亦甚麤劣，固当退却，而该吏以为，地部留在，只有数十同，拣择麤细，实无其路云，故闻之，不觉寒心而置之矣。且以掖庭手本事言之，渠辈本非任自为之，必先启而后，呈政院，成手本贴连下该曹，则此可见自祖宗朝已有防闲节目之意，而至若东宫先达，而后启故，如有不紧之事，则亦且置而勿施者，非止一再矣。予在东宫时，虽如铺陈排设微细之物，每以先达后启，事体甚重，故必加参酌，而或不取用矣。顷者山陵举动时，遮帐之沾湿败伤者，亦可改备，而不许改造者，亦出于恤费之意。今此户判所达之言尽好，但先启手本，既自政院启下，则有司之臣，参酌裁损，则可而直为勿施，则在下事体，终涉未安，参酌为之可也。思喆曰，先启手本，则自前元无全然勿施之事，以近事言之，各殿遮帐、幕次上下之木，殆近六十同。故若给幕次所入，则遮帐之属，或参酌上下，若给遮帐之属，则幕次所入，或有不给之时，而岂敢有全然勿施之事乎？上曰，参酌之言好矣，而勿施云者，非谓近来为然，前或有全然勿施者，故有此下教矣。盖有司之臣，每每节损，故排设等物之加数滥报，亦由于此矣。此后则申饬可也。申思喆又启曰，小臣句管北汉堂上，故以北汉事，有所禀定者矣。山城将校，例有春秋赏试射之规，堂上无故，则必趁期举行，而小臣连有公故，不得行之。近来无药院问安之事，费了数日，则可以往还，而都提调适为引入，小臣待罪保护之列，有不可暂离，今番则令管城将代行之意，敢达。上曰，依为之。诸臣将罢退，上曰，承旨近前。李潗进伏。上曰，向者承宣，以注书宋秀衡久不出仕事，请推考，而使之察任，予允其所达矣。其后日已久矣，而屡见省记，一未有入直之事，新进怠慢之习，诚为未安，宜有所警责，而未知病势轻重果如何耶？李潗曰，顷者推缄后，一未就直，盖缘初在禁庐，得病非细而出去云矣。上曰，然则病果实状，而近日以来，已得差歇耶？李潗曰，实病则明矣，而目今症势之如何，未能详知耳。上曰，申敕而使之从速察任，可也。上曰，吏曹参判，尚不行公乎？李潗曰，连呈辞单矣。上曰，既已开释，而强引前嫌，连呈辞单，殊涉过当，辞疏承批之后，无意行公，日事撕捱，诚极未安，明日且是都目大政，从重推考，待明朝牌招，同参政事事，分付。上曰，京兆辞讼之积滞，未有甚于近日，判尹疏批，才已许递，有阙之代，明日都政，先为差出，牌招察任事，分付。

12月27日

行都承旨金取鲁〈坐〉。左承旨洪好人〈坐直〉。右承旨朴圣辂〈坐〉。左副承旨赵荣世〈坐〉。右副承旨李潗〈坐直〉。同副承旨李圣龙〈坐〉。注书宋秀衡〈仕〉一员未差。假注书赵明翼〈仕直〉。事变假注书尹得和〈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赵荣世启曰，即伏见清州营将南泰绩启本，则多有误书落书之处，且其纸头裁练，殊甚不精，其在敬谨之道，难免不察之失，营将南泰绩，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书李宜显进，参判金有庆牌不进，参议洪铉辅进，都承旨金取鲁进。兵批，行判书赵道彬进，参判李裕民进，参议庆圣会进，参知慎无逸进，右副承旨李潗进。

○吏批启曰，都目大政，本曹堂上，不可不备员，参判金有庆，即为牌招，同参政事，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今都目政，各岐仕满应迁人，相避及未准朔监察、禁府都事、刑曹、掌隶院郞官、各司久任、时推人员，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守令多窠，今当差出，未准朔禁军将及守令、营将、虞侯、边将，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吉州牧使，今当以文官差出，而堂上中可拟之人乏少，守令中可合人及堂下外任曾经侍从人，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判尹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政府西壁，并拟，何如？传曰，允。

○兵批启曰，白翎佥使，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未准朔禁军将，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训炼院正，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守令中并拟，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潗曰，辅养元良之任，当宜慎简，而春坊之官，各别择bb差b，桂坊之官，以文学之士择差，而日昨宪臣疏中二人，亦为拟差宫僚事，言于铨曹。

○传于李潗曰，进善有窠，其令铨曹择拟。

○传于李潗曰，吏曹参判金有庆，强引前嫌，一向撕捱，徒伤事体，不可连违牌招，且出疆不远，今姑改差，其代即为差出，牌招参政。

○传于李潗曰，贪官污吏之因赦收叙者，铨曹不复持难，旋又拟除，则非严赃污之意，以此申敕铨曹。

○洪好人，以户曹言启曰，即接广兴仓所报，依传教，左议政闵镇远来正月朔禄俸，令仓官更为输纳于本家，则以为恩命日降，已浃一旬，而终不得奉承，罪合万死，今方待命于金吾门云，禄俸又不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姑待下教，输送。

○假注书安相徽启曰，臣承偕来之命，来待于议政府左议政闵镇远所住处矣。大臣以禄俸输送之命，终不敢奉承，今方待命于金吾门外，臣亦随往之意，敢启。答曰，知道。

○备忘记，前后批旨，罄悉予意，而卿不少谅，一向迈迈，只切愧恧，今观史官书启，又见户曹草记，卿以禄俸输送事，待命于金吾门外云，心甚愕然。噫，今卿此举，岂平日所望于卿者哉？微官庶僚，各有廪禄，而卿虽如或解免，西枢大臣之禄，亦必自如，过谦相职，又辞常廪，此无非予之诚信，未能见孚之致，尤切惭愧，而然一向强迫，非敬大臣之义，姑不输送，以待造朝，卿其安心勿待命，亦体倚毗之诚，幡然造朝事，承旨即往传谕于左相。

○洪好人启曰，即者左议政闵镇远处，有遣承旨传谕之命矣。臣好人，与右副承旨李潗入直，无以推移，同副承旨李圣龙，即为牌招，使之传谕，何如？传曰，允。

○李圣龙启曰，臣承命驰往于金吾门外议政府左议政闵镇远胥命处，传宣圣批，则以为，臣方辞相职，冒受常廪，不但私议之所不敢，亦是公法之所不许，而殿下过加优礼，日命输送，臣欲每烦呼吁，则视以例让，欲坐而固辞，则迹涉慢蹇，臣狼狈罔措，罪戾日增，不得不走伏金吾门外，恭俟𫓧钺之加矣。不意温纶特降，承宣奉传，既令收还输送之命，又教以勿待命，苟非体下之仁，曲轸贱臣之情悃，则何以及此？臣奉读感泣，唯思陨结而已。然而所辞职名，尚无处分，惶蹙之极，益复抑塞，谨当以一箚，更伸微恳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假注书安相徽启曰，臣既承偕来之命，故随来于议政府左议政闵镇远金吾门外待命处矣。大臣才承勿待命之教，方还私次，臣亦随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兵批启曰，新除授同知中枢府事金天枢呈状内，年既八十，病且沈绵，欲起还仆，无望肃谢，斯速入启处置云，老病如此，既不能肃谢，则西枢虽是闲局，不可虚带，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忠翊卫将白兴铨呈状内，素患疝症，遇寒添剧，旬月之内，决无入直之望，莫重禁直，不可专委僚员，本职入启递差云，以其身病，不得入番，则不可一向虚带，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前万户李淮，闲良崔八柱、申以祚、韩益佐、金世章、金弼善、蔡命亨等，以贼人指捕之功，俱有加资之命，而李淮虽已资穷，未经准职，崔八柱、申以祚、韩益佐、金世章、金弼善、蔡命亨，系是闲良，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特为加资。

○吏批启曰，义禁府都事李台镇，宗庙署副奉事李叙五，以仕满次第，备拟受点，而义禁府参下都事，以生、进差出事，曾有定夺，宗庙官员秩卑之人，不得为之矣。李台镇，荫官，李叙五，秩卑，不可仍授，并依例他司相等职中，换差，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因兵曹启辞，守门将参下仕满末仕及训炼院去官一人，依宣传官武兼部将例，移送吏批，迁转事，允下矣。此两岐，初非无端防塞，盖因宣传官参下武兼部将，则虽送吏批，自有监察、守令等窠迁转疏通之路，而至于守门将、训炼院，则既不得为监察，亦不可遽差守令，迁转无路，率多无故作散，故不得已区别此两岐，留置兵批矣。曾在先朝，兵曹启请移送本曹，而此实有乖于当初定夺之本意，前头无故作散之弊，不可不虑，故本曹启禀防塞定夺矣。依前定夺，仍令兵批迁转，何如？传曰，当初送东，必有相当之窠而然矣，其无当窠，则何为送东耶？考启。

○李潗，以吏曹言启曰，因本曹草记批答，当初送东，必有相当之窠而然矣。其无当窠，则何为送东耶？考启事，命下矣。窠阙则累窠迁转之际，主簿、别提等窠，固不无推移之道，而第曾在肃庙朝，故相臣李健命，陈达于榻前，以为在铨之臣，虽欲慎简守令，武倅多出于殿中，所谓殿中，乃内三厅武兼之末仕陞六者，当初荐拟，已多淆杂，而惮于试射，例多图出东铨，以此守宰多不能择差，而末仕去官者，使西铨随才调用，则窠阙相当，彼此俱便云尔，则肃庙以所达诚为便好，依此举行为教矣。其后兵曹判书李晩成，以守门将训炼院之属，则虽送吏曹，不得为监察、守令等职，而至于宣传官部将，则皆无见阻之事，而不送于吏曹，渠辈颇以为郁为达。当初陈达之大臣，以为必欲区别，则部将、守门将、训炼院官，则送于兵曹，宣传官、武兼，送于吏曹，似宜云尔，则本兵之臣，又以为部将，虽不如宣传，犹愈于守门将，并送吏曹为达而允下。盖当初相臣之陈达，出于慎官方择守令之意，厥后虽因本兵之陈情，有所变通，犹有区别之界限，今若一倂移送本曹，则不但官方之淆杂，亦非先朝变通之本意，物议皆以为不当昧然举行，故有所禀启矣。今承考启之教，并陈前后曲折，敢启。传曰，所启尽好，而盖苟非其人，虽武兼部将，亦何尽差，而如或可堪，何拘于人乎？此乃铨曹之所择拟，不问其人之能否，徒因人微，并弃不用，非取人之意，且诸武士必多抑郁，依兵草而举行，须另择而拟差。

○又启曰，进善，今日政择拟事，命下矣。进善乃是四品，当品中可拟之人，不备三望，在前有单付之例，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今亦依此举行。

○又启曰，即接礼曹移文，则齐陵参奉李揆文，受由过限未上来，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四馆陞出六品之时，有九处讲后迁转之规，而承文院褒贬，如或有过限，则四馆积滞，不可不虑，故自前虽未经九处讲，亦有陞出之例矣。今秋冬等褒贬，不得为之，故当出六品者，未免积滞，依例迁转，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接成均馆牒呈，则司成成儁，除授后过限未上来，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童蒙教官赵谦彬、宋有源，除拜之后，累朔不为上来行公，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吏批，以吕命周为司仆主簿，郑东羽为宗庙直长，李德渊为典狱奉事，李秉常为判尹，朴弼谟为信川郡守，李瑞泰为麻田郡守，沈凤辉为青松府使，朴弼老为尼山县监，姜命载为镇海县监，沈喜雄为茂长县监，李万荣为镜城判官，张宇斗为输城察访，朴弼哲为吉州牧使，朴奎文为长连县监，韩忠章为光阳县监，徐宗燮为兼汉学教授，李龟龄为尚瑞直长，赵尚鼎为泰陵奉事，蔡膺福为清州牧使，李义丰为凤山郡守，安炼石为结城县监，郑渊为平海郡守，李震亮为仁同府使，禹洪龟为昌原府使，崔必蕃为端川府使，李舜佐为庆兴府使，金世珪为泗川县监，田万春为碧潼郡守，洪禹龙为尚瑞副直长，柳绅为尚衣别提，闵震煋为掌苑别提，吕命周为禁府都事，郑寿渊为监察，李寿贤为监察，李奎徽为礼曹佐郞，洪以图为宁边县监，郑再春为兵曹佐郞，李馨登为庆尚都事，朴宗润为黄海都事，洪尚容为高山察访，李叙五为宗庙副奉事，李台镇为禁府都事，李静镇为缮工监役，洪一辅为典籍，崔重鼎为户曹正郞，金光运为礼曹佐郞，李蓍命为振威县令，洪锡辅为大司宪，徐命达为敦宁主簿，朴弼正为司成，李縡为吏曹参判，李道瞻为礼曹正郞，李箕翊为大司谏，李遇春为直讲，柳圣基为龙川府使，权𢢜为左参赞，洪一辅为监察，李秉泰为献纳，李重震为利仁察访，洪曋为自如察访，金有庆为户曹参判，郑亨益为大司成，金定五为刑曹正郞，慎尔定为司议。经筵官抄启，朴弼周、李柬、尹凤九、韩元震、蔡之洪、李颐根。兵批，张鹏翼为兼训炼都正，李淇为五卫将，姜翰周为五卫将，金梦鲁为内禁将，李会昌为全罗左水虞候，崔泰耉为忠清水虞候，李日馨为都摠经历，申在夏为都摠都事，许宾为中枢都事，李义丰为宣传官，柳龙征为神光佥使，朴廷宾为庆州营将，金克之为文兼，金梦七为恃寨佥使，李悟为洪州营将，朴性俭为都摠经历，金泓为训炼佥正，崔锡胤为训炼佥正，赵泰星为训炼佥正，具侃、金兑宽为判官，闵镇廷为主簿，李重植为茄波知佥使，朴秀寅为注文岛佥使，金宗柱为所斤佥使，金时远为阿耳佥使，金汉郁为马梁佥使，金以井为车岭佥使，柳星华为许沙佥使，李鸣夏为白翎佥使，兪珉为吾叉浦佥使，尹明离为临淄佥使，梁有成为古今岛佥使，李东馥为西北佥使，崔尚泂为麟山佥使，李必楷为柔远佥使，薛喜昌为舒川佥使，宋禧为钵浦万户，金油涵为济物万户，金济汉为智岛万户，闵镇箕为都摠都事，具树勋为训炼正，崔命柱、申源为主簿，韩德箕为判官，尹庆哲为都摠都事，陈尚周为长峯岛万户，河有辉为会宁浦万户，咸有逸为吾老梁万户，宋奎灿为马岛万户，李汝明为黔毛浦万户，林樶为安骨浦万户，朴忠亮为蛇梁万户，梁天泽为平山万户，金时刚为天城万户，韩世旭为保山万户，李葂为古丰山万户，张斗星为废茂山万户，闵镇廷为神方仇非万户，具圣益为宣传官，副司正赵明翼。

○传于朴圣辂曰，初入仕各别择拟事，言于铨曹。又传曰，清白吏战亡子孙各别录用事，言于两铨。又传曰，十考十上，五考五上，纯褒抄启守令、边将等各别录用事，言于两铨。又传曰，西北人及岭南人各别调用事，前后申敕，而不过备数，事近文具，另加调用事，更为申饬。

○传于朴圣辂曰，吏曹参判金有庆，既已递职，此上疏还出给。

○金取鲁启曰，吏批政姑罢之意，敢启。传曰，知道。李潗启曰，兵批政姑罢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兵批启曰，新除授兼内禁卫将金梦鲁，时无加资之命，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加资。

○传于李潗曰，丙申年，裁减启下文书，入之。

○李潗启曰，注书宋秀衡，既已出仕，假注书李挺郁出仕，代勿为差出，假注书赵明翼，使之仍察，何如？传曰，允。

○李潗，以备边司北汉主管堂上意启曰，北汉城将崔必蕃，见差本城管城之任，熟谙事务，颇有成效，故才又差下者，意非偶然，而曾未数月，遽尔递易，则待变重地凡事，实多可虑，管城将崔必蕃，依前例仍任，使之责成，何如？传曰，允。

○李潗，以军器寺官员，以提调意启曰，兵器之长技，无过于鸟铳，而军中行用之铳，则其力所及，不过百步。而臣闻曾在肃庙朝，有朴英俊者，造进千步铳云。故臣使英俊之子枝蕃，试造二柄，则与行用铳，稍长稍重，而无甚悬殊。且于今月十九日，露梁习操时试放，则虽不及千步，而几至九百馀步，此实前古所未有之器械，而尤紧于守城之备者也。臣曾于北瘼条陈时，亦以此略附，故今以所造二柄，敢此封进，以备睿览焉。今夏三南月课鸟铳，以千步铳代造分送事，自庙堂既已定夺，此则前头，当依事目举行，而至于西北两道，自是关防重地，军器尤当别样措置，而似闻两道月课铳，每年贸得于京中，塞责备置云，诚为寒心。此两道，亦依三南例，自武库打造千步铳分送，而铳价则自有各邑之定式，使之依例上送，而第西关则自监营，收捧各邑月课铳价，取其赢馀，补用于他处云，此则除剩上送，在监营少无损益。且闻西北两道各邑之火药，亦贸于商贾辈，苟充备置，不猛太甚，便作弃物云，似不无变通之道，而千步铳之铅丸，亦异于常铳之丸，此等两物，亦依三南月课药丸例，纳价于武库后，一体备送，实合事宜。鸟铳药丸价，趁速上送，以为及时举行之意，分付于西北两道，未知何如。传曰，允。

○李潗，以礼曹言启曰，今此淑嫔祠宇祭需，依仁嫔例举行事，曾已定夺矣。仁嫔祠宇，常时祭祀，则自本宫举行，而曾前仁嫔祠宇移安时，祭用生猪，自典牲署封进，今此告由及奉安祭时，所用生猪，亦依此例封进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左议政闵镇远十六度呈辞。传于李潗曰，安心调理。

○李圣龙，以吏曹言启曰，自前都目大政，则必以实郞官参政，而今日政，佐郞李秉泰，移除谏职，政事未毕，又有政厅守直之事，而本曹无他郞官，事将大段狼狈，不得已摆脱常格，假郞厅一员加出，守直政厅，而实郞厅有阙之代，即为口传差出，以为明日参政之地，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李秉泰为吏曹佐郞。

○持平李根启曰，请疏下五贼，并命亟正邦刑。请命有司，亟举世良孥籍之典，以伸王法。请远窜罪人沈檀，亟令王府，拿鞫严问，以伸王法。请知事沈寿贤，绝岛安置。请还收时龙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处断。请还寝李森等安置窜配之命，更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请还收贼镜子宁海减死为奴之命，亟令有司，依律处绞。请忠州营将李震华罢职不叙。请昌陵直长金沃汰去。〈措语见上〉答曰勿烦。

○掌令成震龄疏曰，伏以臣，赋性迂滞，为人粗率，猥蒙洪造，忝居言地，所见卑下，而妄欲引君于尧、舜，其已未正，而窃欲先格乎君心，此所以屡次筵对，一番陈疏，而狂瞽之说，必原于殿下之一心者也。然而以管窥之见，而欲论天地之心，其不能尽得其造化之妙用者亦宜矣。臣于日昨，又进一疏，其所陈说，亦多疏谬乖舛，宜被重诛，而圣度天大，不赐谴罚，十行纶綍，可否从容，臣诚感激，继之以流涕也。第于荡平一段语，致勤圣教，诲责备至，臣固知殿下此教，亦出于平日开心示下之至意，而在臣分义，抑有所万万惶悚者。盖荡平之说，臣尝详陈于前此疏中矣。今臣请只据朱子所论平之一字而明之，朱子尝告于其君曰，古之欲为平者，必称其物之大小高下，而为其施之多寡厚薄，然后乃得其平。若不问其是非曲直而待之如一，则是善者常不得伸，恶者反幸而免，以此为平，是乃所以为大不平也。今殿下，每以荡平二字，眷眷于辞令之间而其所以施于行事者，多务含容，至使乱贼偃息于覆载之间，而义理不明，纲常将绝，禽兽食人之祸，势所必至，则向所谓欲其平而反为大不平者，不幸近之矣。呜呼，殿下所言者，虽出于荡平，而所行者，或近于不平，听殿下之言则甚美，考殿下之实则反是。臣之愚意，亦岂以为殿下之意，真以容贷乱逆为荡平，而亦欲姑借古言，以悦人听乎？只以圣明所谓荡平二字固美矣。而其实则诚有可忧，故仰恃圣明之虚受，率口妄论，不觉至此，此固臣狂疏之过也。然在圣明纳污之道，引以为攻玉之石，安知小臣之妄言，不为圣德之益彰者乎？臣窃闻我孝宗大王，尝于筵中下教曰，心术隐微处，最可深察，予每有及民之事，不无使民德我之意，先正臣宋时烈，撰宁陵志文，备载圣教而赞之曰，此可见王用功之精密也。夫及民而有使德我之心，此凡主之所欲掩，而我圣祖，以告臣僚，而不以为耻，先正，载之志文而不以为讳。盖大圣人之心，虚明洞彻，念虑毫发之失，必自觉知，比如至清之水，纤芥必见，而其所以能为圣人者，以省察克己之功，如是其密也。今殿下固真无此等心，而亦当于燕闲蠖濩之中，夜气清明之际，静加省察，益思勤励，以古人所谓有则改，无则勉之意，慥慥不怠，则本原工夫，自当渐进于圣益圣之地，而若臣狂瞽之说，亦无由而进矣。此岂非今日臣邻之所望者乎？然殿下，既以诚心待下，而臣之顽愚，自绝于天，至于妄欲格君心之非，而不知触犯斧钺之诛，理宜难逭。且臣所患寒疾，弥日不解，即今症情危重，奄奄床褥，虽幸不死，亦无旬月内回苏之望，玆敢不避烦猥，更此呼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明，特垂矜察，镌罢臣职，仍治臣罪，以为为人臣妄言者之戒，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非其心而假借，岂心学之正者？自是而非言者，乃讳疾而忌医，予尝慨然于此，如知所执之非，因其陈而自省，是亦勿惮改之意，此予心尝勉之者也。而至于荡平二字，则平常在乎腔子里也。前无所闻，前无所见，只是一个心中之出者，噫，人主既无好恶于彼此，只见是与非而处，则抑廷臣之心，果如予志而无一毫之查滓耶？以此静思，时事之私意，在于人主乎，在于群下乎？加勉之戒，尔言尽好，须当加意。而尔亦予之今日之言，其体而破脱时习，惟虑朝象之乖激，则岂非国家之休乎？所引圣祖事，予尝闻此而服膺，今观尔疏，益切追慕矣。勿辞察职。

○大司谏兪拓基疏曰，伏以臣，顷进恳迫之私，罪深干渎，猥荷天地之恩，俯赐由暇，扶护病母，专意医药，稍不无向减之望。又自日昨，寝食失适，诸症顿加，胸胁牵痛，痞结特甚，连试灸药，无少显效，一日所呷，不过数龠浆饮之属而已。臣母年纪已迫六旬，夙婴疾患，中经丧故，重之以忧畏伤损，齿发颜貌，懔懔如八九十岁人，而目今真元虚夺无馀，乍轻乍重，剧歇无常，气息危惙，若将难保。盖臣母素有气滞之疾，数十年间，沈痼已深，医言伤食挟感，膈痰凝满，即宿症复剧之渐，源委甚重，完复未易。臣以孑孑终鲜之身，又无长成儿息，昼夜扶将，焦熬为日，所带职任，实难一日瘝阙，而以臣情理，母病未苏之前，万无离侧供仕之路。伏惟圣明，政先锡类，如臣忱恳，宜被矜念，傥蒙慈覆之天，曲轸煼灼之情，亟命递臣之职，俾专救护，千万至愿。臣于数日前，治上此疏，连因斋戒，未获登闻，继寻辞单，亦被阻格，而日间母病，一向苦剧，敢取前疏，添呈政院，则又复再三还却，臣诚莫晓其为何故也。圣朝治化，最惇孝悌。凡于臣僚为亲陈乞者，则勿论大小轻重，有吁辄达，未或见阂。今臣不肖，虽无足比数，乃其职则不容暂旷，所陈者，煎迫至恳，怜其情私，许其上彻，恐不悖于惟允之道。况闲漫章牍，入无虚日，独于臣疏，拒塞忒勤，此实臣精诚浅薄，非惟不能以孚及同朝，遂使圣世体下之仁孝理之化，由臣一人之故，将壅阏而不遂，此又臣之罪，虽万殒不可以胜赎者，窃自惭恨万万，不但为一己见轻之致而已。伏望圣上，先准臣前请，仍令有司，议臣负犯，以为为人臣而累圣化者之戒焉。踏启字。

○同副承旨李圣龙疏曰，伏以臣，即见大司谏兪拓基疏本，则索愠于疏单之见阻，责之以惟允之道，引之以见轻之嫌，又以体下之仁孝理之化，壅阏不遂等语，侵攻本院，不遗馀力，臣看来不觉惊惑懔蹙也。顷日谏长，以亲病陈疏到院，臣与诸僚，相议捧入，不淹一日，圣批许以救护，其后过四五日，而辞疏又至，臣以为，谏长之承批，救护属耳。且其为职，异于城上所，镇日奔走之役，则自当救护亲癠，本院亦以同朝相谅之道，不因阙启而请牌在谏长，有何可怒之端，而今乃忽地诋斥，语意深紧，有若臣日入闲漫章牍，而独拒其疏者然，臣亦莫晓其意之所在也。噫，谏长，以圣上孝理仁化之壅阏，引以为罪，至请令有司，议其负犯，以为为人臣累圣化之戒，其所为言，虽若自劾，而臣职忝出纳之地，孤负承宣之责，使圣上，不得遂敦孝治之化，俾谏长，未免为累圣化之归，若令有司议负犯，则在喉院者，宜为罪首，而谏长，特以其事关自己，姑不直斥，祇为己咎耳。臣以该掌，不敢默尔自恕，而仍冒职次，不得不露章自列。伏乞圣慈，俯赐谅察，亟许镌削臣职，重勘臣罪，以谢台言，以安私分，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吏曹参判金有庆疏曰，伏以臣之必递之义，悉暴于前疏，而伏承圣批，有替当引嫌，不亦过乎之教，臣奉读以来，已极惶闷，而厥后政官牌招之启，特下未安之旨，昨日筵教，尤极严切，至加问备之罚，臣诚狼狈穷蹙，求死不得，台阁公议，既请查罢，则在臣廉义，岂可以圣上之不允言者之已递，自以为幸，晏然仍冒于职次乎？臣之当递，实是一世之所共知，而喉司不谅，疏单俱阻，危悃未彻，职名犹在，前后严召，一未趋承，徒使分义全亏，罪戾益增，臣五内煎灼，莫知措身之所也。噫，人臣事君，唯贵诚信，臣若有一分可出之势，岂敢为虚辞饰让，以为图勉之计，而臣行己无状，不能见信于君父，有此万万危蹙之情，而日月之明，犹不俯烛，半日之内，天牌再降，臣甘伏违慢之诛，而终不敢当者，诚以廉耻一丧，人不得为人故也。玆敢沥血陈恳，仰请常刑。伏乞圣明，亟削臣职，仍治臣罪，以为人臣慢命者之戒，不胜幸甚。〈特命还给，批旨见上〉

○忠清、京畿、庆尚、全罗、黄海五道儒生，生员朴世炯等疏曰，伏以追奖名贤，褒崇节义者，有国之所不可已，而自古名王圣主之必先于斯者，岂不以世道之污隆，有所关系而然欤？臣等伏闻我朝贤者之登庸，莫盛于中庙朝，而贤者之受祸，又莫如己卯之酷烈，以是名编党籍者，举蒙褒赠之典，至有子孙收用之教，则圣朝之崇报节义者，可谓至矣极矣。而第或有宜褒而未褒，尚未蒙朝家一视之恩者，则臣等安得不仰首一鸣于黈纩之下哉？故承旨臣朴薰，即与先正臣赵光祖，同时进用，共被北门之祸者也。臣等取考己卯录，则有曰，九岁为孤，发愤力学，硏精义理，反躬实践，旁通诸史，无不贯穿云。又曰，初以荐拜主簿、持平，登荐科，拜检详、司谏，升同副承旨，祸作被囚谪义州十三年，移安岳三年，又移星州三年，始放归田里，遭亲丧哀毁成疾，没于服中云。又按先正臣宋时烈，所撰《朴薰文集序》文，则有曰，讷斋朴公父子，或以文章，或以德行，相继以鸣于圣朝。又曰，江叟先生，身遭蜮沙，厥施未究，天意杳茫不可知。噫，先生，与赵静庵诸贤，志同道合，大猷是程，士林至今诵慕云云。盖讷斋，即薰之父，校理增荣也。文章行谊，模范搢绅，江叟，即薰之别号，静庵，即光祖之别号也。噫，薰之德行名节，蔚为士林之所共许，进退消长，必与之同，至被衮、贞辈之仇疾，颠踬拘絷，几不免于刀钜鼎镬，则其清风峻节，不但辉暎于简策，激懒廉顽，扶植于世道者，为如何哉？且哀毁成疚，没于服中，则其忠孝兼备，卓乎难及，士林建祠而祀之，朝家赐额而奖之，虽求之古人，恐未易得者也。虽是闾里匹夫而死于孝，则尚有褒录之典，况薰之道徳名节，又兼至孝，则其可无赠职、赠谥之典乎？且司谏朴光佑，亦己卯名贤也。臣等，按《海东名臣录》，有曰，己卯祸作之日，光佑，以太学生，入阙庭号哭。上，下教曰，诸生入阙号泣，千古所无之事，光佑于众中，挺身大呼曰，古者杨震被罪，太学生三千馀人，守阙号泣则有之，殿下今日之事，诚千古所无之事。上命驱出之，光佑，被伤流血，裂衣冠裹头，坐于议政府外廊，上疏伸冤者，求其文，簇立于前，李澯、金鲁，皆年少善书者，而公左酬右应，文辞涌出，金、李犹未及书云云。又曰，后登乙酉科，以司谏，乙巳祸作之日，被鞫阙庭，配于凤山，才出敦义门而卒。又见先正臣宋时烈，撰光佑墓表，则其所称道，一如《名臣录》，而有曰，乙巳以司谏杖殒，丁酉籍没家产，庚午复官爵给财产。又曰，己卯后，丁母忧，庐墓三年，不避雨雪。又曰，乙巳祸起，犯颜争论，下狱供辞，有求仁得仁，又何怨尤等语。又曰，公与静庵诸贤，同其流，后与晦斋、圭庵，同其波[派]云云。晦斋，即李彦迪别号也，圭庵，即宋麟寿别号也。又见《海东别集》，有曰，光佑为人，温雅疏亮，精硏经书之学，而常书谨独二字于笏，焚香对案，案上惟经书及程、朱之语而已。学者多宗之云。又见文节公柳希春，奏对之语曰，四书五经，文字精确如金石，故文性高者，极能用之，近来如朴光佑，以经书作文章云云。噫，光佑，文章德行，为一世模楷，而当赵光祖受祸之日，以渺然一书生，身犯雷霆之威，碎首争之，其精忠气节，百岁之下，犹令人起敬，而又当芑、磁、顺朋等之构祸士林也，首被其锋，殒于杖下，至于籍没家产，则其树立名节之卓荦光明，为何如也？噫，光佑之一身，前为己卯名贤，后为乙巳名贤，而褒赠之典，尚不及于泉下，后孙凌迟，泯泯无称，此岂非悲怜之甚，而亦岂非圣朝之一大欠典耶？己卯、乙巳名贤之表表可称者，举蒙褒赠节惠之典，而崇报之恩，独不及于朴薰、朴光佑者何哉？以己卯《名臣录》，及先正所撰文字见之，则其德行节义之嵬嵬表著者，罕与为比，今世之征信，又莫如先正文字，则两贤名节之尚今埋没者，意者，世无好义之人，久未能登闻于朝廷而然也。臣等玆不避猥越之罪，裹足来吁于九阍之外。伏乞圣明，亟命有司，赠朴薰、朴光佑高品之职，并为赐谥，使一世知所激劝，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疏辞令该曹禀处。

12月28日

行都承旨金取鲁〈坐〉。左承旨洪好人〈坐〉。右承旨朴圣辂〈坐直〉。左副承旨赵荣世〈病〉。右副承旨李潗〈坐〉。同副承旨李圣龙〈坐直〉。注书宋秀衡〈仕〉一员未差。假注书赵明翼〈仕直〉。事变假注书尹得和〈式暇〉。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未时，太白见于巳地。

○李潗启曰，大司宪洪锡辅未肃拜，执义李倚天在外，掌令郑匡济上疏，成震龄，持平李根呈辞，韩启震受由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都目政事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潗曰，俄者，因使臣状启，有所下教，而更思之，阴阳之理微妙，不可测量，其令入直儒臣，博考古事以启。

○备忘记，史官一员待命，骑马三匹立之。

○备忘记，凡于灾异，虽或有诸国之异，日月一也。无处不照，而遍于天下，岂有彼我国之异哉？今观节使状启，初五日午时量，有阴虹贯阳之异云。白虹贯日，何等重事，而伊日未见青台之报，设云观之意，果安在哉，伊时入直禁漏官，及本监入直之官，并拿推。

○李潗，以实录厅郞厅，以摠裁官意启曰，誊录郞厅朴奎文、朴宗润外任，代副司果洪圣辅，兵曹正郞韩德厚差下，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实录兼记注官韩德厚，实录兼记事官洪圣辅。

○备忘记，噫，国之所以为国，乃是与非之明也，故正言而后，可服，明其非而后，是亦正也。予之自春处分之后，迄无明白下教。故朝象因此委靡，国人几莫知乎是与非，此予之过，尝欲一言而未果矣。昨观赞善之疏，尤晓予之非矣。先言向事，次言予之病痛，复言时事，噫，先朝处分，皎如日星，垂之简策，而党习转甚，至辛壬而极矣。以至于一边廷臣，驱之恶逆，而自不知非逆为逆者，反受其坐之事，而末乃以锋刃惨毒，盖所以掩其非而实其事也。然三人之行，必有我师，岂半廷臣僚，同皆逆肠哉？此不过欲非其事而必陷恶逆，故风靡而因循，泯默而不说，其病何乃党锢之所祟也？若非大行朝至仁盛德，则其流之害，尚忍言哉？故予于初元之年，承先朝之遗意，体大行之仁德，有所处分者也。噫，言往日之事，虽诛虽窜，其胡恕也。而以三代之圣文质忠相承，非本之不美也。仍救弊之一道也。锋刃之馀，其所救时，乃猛耶乃宽耶？噫，舜之命夔曰，宽而栗。宽中有猛，予亦知之，而近日处分，实遵大行之德意，述祖宗之仁政也。故顷日筵中，因我太祖大王故事而言之矣。噫，我太祖，英明神武，立于其朝，犹且宽仁，为子孙者，况乎君临，非体乃祖宗之意而何？至于柳凤辉事，予岂过乎言者之言，而其靳允者，诚予心前后无异而然矣。且先王处分，至于窜配，则是亦予遵守之意也。且因唐宗林甫事，以先儒之言，岂不云乎诸臣哉？然日昨筵中，贷一律之教，亦可见重公议之意也。岂有不辨是非而囫囵之意哉？以此一事，三相去位，人心靡定，至有德邻之妄揣，是予之诚心，未能感孚臣邻之致，且言其馀，已言于右矣。正法镜、虎，勘律师尚，疏下之徒，亦皆栫棘，而或窜或黜，亦几人耶？此或累靳而允者，是亦谓心不辨而不得已从者欤，是大不然矣。乃审慎矣。故或一启即允者，或不数启而从者，是予明好恶之意也。但合启中两件之目，岂曰无过，而诚以为过矣。噫，予之病痛，岂自不知，未言于年冬，始处分于今春，是假借之过也。往冬李匡德之疏，至今追思，尚且歉然，而嘉言予之病根也。且李义渊疏，慨往时而发，则岂诬及于大行，而因其时之群议，终必杀而乃已，是立心不固之过也。噫，予岂自知，而岂乎不言哉？故于此尤自勉励于中。呜呼，阅观先朝古事，心常钦叹矣。观今日之政令，亦且慨然者也。扶直节而擢敢慨，固治世之美事，而近世则人主日夜虑朝象之乖激，而政注之际，则崇奖过激之人，朝著如是乎？奚时宁静，如是乎？奚时荡平，此亦励世之一事矣。附言于末，嗟尔近密之臣，将予旨意，谕于中外，使晓然知今予处分，非出囫囵荡平之教，非指逆为是之意，而使疑者破疑，欲新者，使其自新夫。

○李圣龙，以吏曹言启曰，今此春享大祭，及正朝祭、祈谷祭献官，将无以塡差，不得已魂殿堂上，通融塡差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都政。吏批，行判书李宜显进，参判李縡在外，参议洪铉辅进，都承旨金取鲁进。

○以宋必焕为金城县令，李世瑾为南阳府使，具圣益为中和府使，田日祥为端川府使，闵震煋为禁府都事，赵百朋为社稷令，郑亨益为同义禁，沈命哲为汉城主簿，成梦良为长兴主簿，朴弼周为进善，崔潝为引仪，金尚辉为内资主簿，李寅白为冰库别提，崔熙道、李世瑃为典籍，郑德载为礼宾别提，柳益良为引仪，黄一夏为左参赞，权𢢜为右参赞，洪受龟为监察，李东元、崔齐恒为典籍，权忭为礼曹参判，李乔岳为刑曹参判，朴起祖为水运判官，李必范为礼宾别提，金大锡为造纸别提，尹心衡为献纳，李范之为户曹正郞，权𢜫为工曹判书，李玮为司仆主簿，李泰榏为掌乐主簿，金泳为司饔主簿，洪重耉为军资主簿，李义济为济用主簿，李集为掌苑别提，李箕镇为春川府使，李揆一为汉城庶尹，成起寅为典籍，徐命九为辅德，南道振为缮工监役，郑重元、孟淑周为童蒙教官，金镇东为永徽殿参奉，鱼有璜为章陵参奉，金汉昌为齐陵参奉，崔宗柱为厚陵参奉，申球为英陵参奉，尹澥为北部参奉，徐宗燮为宗簿正，安重弼为礼曹参议，李存道为永禧殿令，李倚天、韩德全、李德孚、文德麟、金遇喆、崔致重、李馨登、丁惟慎、许锡、金坛、李文标、朴宗润、郑彦儒、李台征为兼春秋，金道彦为养贤直长。禁府都事李台镇，靖陵奉事尹敬龙相换，宗庙副奉事李叙五，广兴副奉事崔尚远相换。

○兵批，行判书赵道彬进，参判李裕民进，参议庆圣会进，参知慎无逸进，右副承旨李潗进。

○兵批启曰，幼学赵泰渐，济活人命，闲良尹衡老，赈谷办备之功，俱有加资之命，而赵泰渐、尹衡老，系是幼品[儒品]、闲良，何以为之？敢禀。答曰，特为加资。

○又启曰，新除授废茂山万户张斗星呈状内，以老病之人，自乡上来，冰坂马蹶，左脚违骨，数月之内，万无起动之势，斯速入启处置云，病势如此，则莫重边任，不可等待其差复，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李潗启曰，新除授兼羽林卫将李行俭，以罢散，拟望受点，而时无叙用之命，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叙用。

○以申在夏、金泓为宣传官，马圣河、金华济为训炼主簿，李东芳为南村别将，许信、白尚华为忠翊将，李涤为都摠经历，申命仁、金时泰为同知，吴泰成、李时雨、金廷泰、金文汉、金昌硕、赵璞、金海鸣、朴泰柱、李益夏、李春赫、李行德为副司果，金圣器为水口万户，金世振为阿山万户，郑东昌为青水万户，卞成瑗为朱乙温万户，申震熽为丰德别将，全寿万为正方山城别将，安允文为训炼佥正，具侃、金若龙为都摠都事，吴泰成为部将，李行德、李时雨、李春赫为武兼，李国馨为内禁将，李行俭为羽林将，柳星一、闵百升为宣传官，张德绍为部将，金应鉴、申命相为宣传官，边柱国、宋义锡、郑重熙为武兼，朴宗元为中枢经历，金养一为都摠都事，金声八为训炼判官，林蕃为训炼主簿，林凤鸣、柳得基、金庆兑为部将，郑震复、高镇九、全世忠、李成云、金重征、简以恒、崔日徽、慎好俭、田相齐为守门将，金昌重为废茂山万户，宋琢为平安监营中军，安世泰为都摠都事，金廷泰为守门将，金文汉为武兼，金麒瑞为训炼主簿，金昌硕为武兼，尹和鼎为内乘，尚维周为同知，河涉、申昉为副护军，朴嗜覃为仁同权管，文承碧为于汀滩权管，姜俊陟为吾村权管，南泰锺为甫老知权管，李万谦为曲浦权管。

○吏曹判书李宜显，兵曹判书赵道彬，初度呈辞。传曰，还出给。

○弘文馆启曰，即因冬至使状启中所报，彼国虹贯之变，有博考古事以启之命矣。臣等，谨依圣教，取考历象诸书，则《文献通考》日变条，有曰，晋明帝太宁元年十一月丙子，白虹贯日，史官不见，桂阳太守华包以闻，观象玩占虹霓摠叙，有曰，赤虹与日俱出，其野有急兵，所临之国，有忧。又曰，日旁有三四五六白虹交贯，所临之地流血。又按《宋名臣司马光言行录》，有曰，有司奏，六月朔，日当食，公言故事，食不满分，或京师不见，皆贺。臣以为，日食，四方皆见，京师不见，天下皆知，而朝廷独不知云云。以此观之，则其所谓史官不见，京师不见云者，盖言见于彼而不见于此也。其所谓所临之国所临之地云者，亦以灾异所见处而论之也。以臣等，𫍲闻浅识，此数条外，别无大段可以考证处矣。惶恐，敢启。答曰，予之所问者，意亦如上款所云而然也。所谓所临之地，岂不如燕人畏之之意乎？故予之所疑者临之一字，抑或诸邦皆见，而分野当故也。至于司马光之言，予即谓非是而言矣。今兹云观之未报，无乃如于庚寅月食之差错欤。

○李潗启曰，即者司饔院官员来言，都提调郑澔在外，提调砺城君楫鍼灸受由，西平君桡扫坟事出去，判尹李秉常有身病，一员未差，副提调金取鲁式暇，明日监膳，无进参之员云。莫重御供，不可无监进之员，除在外式暇外，待明朝牌招，以为推移监膳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宗庙改修都监言启曰，取考丁未年永宁殿移安时誊录，则神辇、神轝担陪军，及香龙亭各样仪仗差备军，皆以坊市民，分半调用矣。今亦依此例举行，而军丁名数，则一从都监分定，调发之意，预为分付汉城府、平市署，何如？传曰，允。

○李圣龙，以备边司言启曰，今年三南，灾荒特甚，御供以下百物，取考庚戌、乙亥誊录，添删别单启下事，既已定夺矣。取考誊录，则庚戌、乙亥两年，各项贡物，既减物种，又减分数，丙申年则不减物种，只减价米十分之一矣。近年以来，国役稠叠，元贡外加用之数，皆自地部别贸，而别贸之数，有加于元贡。且今方在国恤三年之内，物种需用，比前浩多。今若裁减物种，则前头应进排各种，又将狼狈，地部经费，亦不可不念。依丙申例，只减价米十分之一，各司中宣惠厅、户兵曹，及户曹所属各衙门用度，并依丙申年例裁减，而丙申年后未复旧者，皆令仍减宜当，依此别单书入，此外各司用度，并令依丙申年例裁减，官用作米等杂费，亦当依贡物价所减之数，而有所减捧，以身布用度衙门，则尤为节缩，以补灾邑减布之代，宜当，以此分付各该司，何如？传曰，依启。守直军及永减者还为复旧之类外，其他复旧之类，其数不多，置之无妨，而此馀续续复旧者，更加申饬，可也。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此宗庙各室移安时，侍卫节目，今当磨炼，而在前元无各室一时移安之事，而本曹亦无可据誊录，故一应侍卫节目，依大王祔太庙时誊录举行，而一室移安时挟辇炮手，例以六十名侍卫矣。以礼曹节目观之，侍卫人员，无分排各室之事，今此神轝挟辇炮手，亦不可无变通之道，节目中，以二百名磨炼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左议政闵镇远箚曰，伏以臣，寻单丐免，今浃一朔，是岂可已而不已者哉？以情则不得其职则去，即人臣之大防，微官庶僚犹然，况职忝三事者乎？且古人有言，君子同其退，不同其进，僚相去国之后，臣独淟涊久据，不知自处，则是恋禄而忘义也。不但臣心之所不忍为，朝家亦安用如此鄙夫为哉？以病则臣自少壮时，重得病，湿痰塡塞于胸腹之中，食饮不下，呼吸急促，盖无一日稳帖之时。及今年老之后，病日痼而气日衰，不能抵敌，故生出许多别症，或呕吐眩晕，或泄痢后重，或脐腹刺痛，或背胁牵引，如此之时，则委顿叫呼，不省人事，虽欲强起视事，其路无由，日者，伏蒙圣慈俯轸，御医诊视，珍药继颁，仰认爱欲其生之至意，伏地感泣，欲报无地，赖此而一时感气，虽得少解，而四十年痼疾，非医药之可愈，必须闲居静摄，以终馀年，然后庶免自戕之罪，如是而其可望陈力就列乎？昨以禄俸一事，屡违严命，自知罪戾之难逭，走伏金吾门外，恭俟𫓧钺之诛，乃蒙圣明曲推体下之仁，十行温纶，近侍来宣，臣惶陨感激，即还私次，而唯是臣之见职，何等责任，今日何等时象，而殿下尚靳处分，一任瘝厥[瘝阙]，臣之狼狈，固不足恤，其于国事何哉？伏乞圣慈，俯谅微志之不可夺，深念相职之不可旷，亟命递臣职名，治臣罪犯，以幸国事，以肃朝纲，不胜幸甚。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前后批旨，罄悉予意，更何多诰？卿其须念国事，体小子之至意，安心勿辞，幡然造朝，用副如渴之望。

○传于李圣龙曰，此批答，使偕来史官传谕。

○刑曹判书洪致中疏曰，伏以臣于日者，见差太庙享官预差，敢将疾病危剧之状，冀蒙变通，而见阻喉司，未获登彻矣。念臣受赋虚薄，居恒善病，而迩来奔走，劳瘁已甚，常惧一朝疾作而不能支矣。顷于本曹殿最之坐，重触风寒，转向都监，侵锺始归，忽觉胸腹绞痛，仍成似疟非疟之证，吐泻兼发，达宵不止，顽痰亘滞，勺水不通，胃气虚陷，遍体发黄，再经昏窒，几殊仅甦，委顿床箦，不省人事，形症变互，虚实莫分，奄奄残喘，朝夕将绝，臣固自知其难为，而医人束手不能下药，今且数日耳。赖天之灵，虽获少延，其能起而供职，决不可以时月期也。顾臣所带，俱系紧重，有难暂旷，兹敢倩人构疏，哀吁于宸严之下，乞赐俯察，亟递臣本兼诸任，俾安私分，不胜幸甚。臣于饰巾待尽之中，又有万万悚蹙不敢安者，不得不冒死首实焉。臣自春初赴朝，侨寓于亲知出宰者之家矣。主人闻方还归，势不可以更淹病状，又复如此，实无以担曳运动于稍远之地，狼狈窘急，计无奈何？家人辈，借得所率下人之一半空屋，以为旬日调息，转移他舍之计，而臣秩忝六卿之列，身带执法之任，而亦不免违越朝禁之归，揆以邦宪，宜先伏辜。伏愿亟命攸司，先治臣干法之罪焉。答曰，省疏具悉。卿之疾恙如此，予用虑念，疏末引咎事，事势固然，而既已自陈，其何所伤？卿勿过辞，安意调理。

○司谏李端章疏曰，伏以臣，本以至愚极陋之资，猥蒙拂拭拔擢之恩，始自春坊，俄拜纳言，未及祗谢，旋陞亚谏，旬日之间，雨露独偏，闻命若惊，匪荣伊惧，踧踖靡容，逃遁不得，除旨才降，召牌继临，怵畏分义，黾勉出肃，而第臣身既衰朽，病且沈痼，顿灰缥缨结绶之念，见识固滞，言议浅陋，分招辜恩瘝职之诮，宜屏蓬荜，同腐草木，而祗缘受恩累朝，未忍便诀，明时宠禄虚纡，惶悚冞切，乃于月初，季母见背，服制有拘，陈情无路，缩伏度日，若固有之蔑效补衮之线，还同耗仓之雀，自顾多恧，人谓斯何。且臣于本院启辞中，申致云事，有不可参涉者，致云，即贼冕之孙也。冕于其时，背驰士类，投入洛党，为自点狎客，臣祖父臣惟泰，深恶而痛绝之，至发于文字间。故冕之含怨最毒，怙势自恣，必欲中伤，阖族俟变，祸将不测，幸而逆节败露，贼党伏诛，冕亦杖毙，其祸始息故。故相臣闵鼎重，于其后筵奏，至有冕若不死，惟泰之死，久矣之语，则臣之于致云，世所共知之仇家也。既曰仇家，而犹且随众论斥，非但苟且之甚，凡干台议，系是公正，若非讨逆大论，则置嫌忝启，尤非所宜，以此以彼，俱不可冒据，玆敢不避猥屑，仰渎宸严。伏乞圣明，特垂谅察，亟许递臣职名，不胜万幸。臣于辞本，宜无赘陈，而区区葵忱，根于素性，草草荛说，敢此附奏，唯冀圣明之财察焉。噫，今日欲为国家计，诚有不可胜言者，而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其为成事之要，不在正名之外，前席之所宜讲求者，孰非及时之务，而惟玆讨复之义，实为当务之先，何也。昔夫子修《春秋》，而使乱贼知惧，为万世开太平之基，盖以惩讨之𫓧钺森严故耳。惩讨严，则乱贼不得肆而治化，从而成矣。惩讨不严，则乱贼无所畏，而国家随而亡矣。其为可监可戒者，岂不彰明较著也？是以古昔明君哲辟，莫不谨严于此，而消于未著，制于未乱，而无敢少忽焉者也，臣不敢知今日廷臣之所争执者，是耶非耶，若以为非也。则讨复之义，非所可论，若以为是也。则讨复之请，在所当急，。臣尝伏闻筵席传说之语，圣明亦不以为无罪，是圣明察之审而知之明也。孟子以为，左右诸大夫之言勿听，而至于国人，皆曰，然后察之，见可杀焉杀之，夫岂不义而孟子言之？今则非但左右诸大夫国人，皆曰而已。圣明亦既察之审而知之明，则处分之尚靳，抑独何哉？又尝伏闻圣明，有若一己事，然至发于言教之间，大圣人云为，恐不当若是之适莫也。圣明一身，宗庙之所主也，社稷之所系也。上有东朝，下有兆民，则圣明，岂得以私之哉？先儒曰，可怒在彼，何与于己有罪，而可罪者，既由于渠，则行其所无事而已。初非有涉于圣明，又何可论于泰然与否也。伏况三尺之法，即祖宗朝三百年金石之典，圣明虽欲低昂，而恐不可得也。圣明好生之仁，出于天而浃于人，孰不钦仰叹服，而至于乱贼，犹且容贷，不即惩讨，则实非仁人能恶之道，有违先王刚克之德，而不几于煦煦之仁乎？《书》曰，天讨有罪，五刑五用哉。以圣人恶杀之心，夫岂乐为之刑，而有罪者，不可不讨，是以有五刑之用，盖由不得已焉耳。然则惩讨之典，有国之所不可废，而后辟之所必当法者也。伏愿圣明，监于古而惩于今，以正法为出治之本焉。大抵为治之方，有二件事，德教也，刑政也。德教者，补世之粱肉也，刑政者，制时之药石也。德教与刑政，似若相反，而实为相须，譬之人，安则粱肉以补之，病则药石以治之，亦不敢知今日为安耶病耶。既不可谓之安，而可谓之病，则先药石而后粱肉，宜矣。若以刑政，谓不如德教，而有罪而不刑，则是犹有病而补以粱肉也。病何由除，而罪何由惩也。是故，《书》曰，刑故无小。又曰，怙终贼刑，有罪必刑诚，古今不易之道也。虽以尧、舜之圣，不以此道，其何以服人心而镇世道，刑政紊则德教格矣。王法堕则治道蔑矣。此廷臣之所以阅岁争执而不知止者也。大论重发，天听愈邈，国言喧腾，舆情抑郁，使百度解弛，国事泮涣，此岂不大可寒心哉？伏愿圣明，廓挥乾断，以幸国事焉。且伏念国之有辅相，犹人之有股肱，无股肱则不可一日而为人，无辅相则不可一日而为国，辅相之于国家，其为关系，顾何如哉？见今二相，长往而不返，左揆引义而丐闲，鼎席殆空，机务无摠，朝象若此，奈国事何？圣明之缕缕勉出，非不至矣。而若不摆脱常格，务尽诚礼，则大臣之苦心遐思，恐难便回，敬大臣之目，列于九经之中，则古圣人之待大臣，亦必有道矣。益笃相须之义，深究必致之道，于以幡然，共济时艰，使讨复之义夬伸，民国之谟无遗，则岂不休哉？呜乎，今日之民忧国计，诚汲汲矣。内外俱弊，小大同然，而臣新自下土来，请以最切于目前者，陈之，饥馑荐臻，怨讟朋兴，生民之困瘁，国势之扤陧，极矣。究厥所由，为官长者，鲜有奉公，而专事肥己之故也。朱子曰，生民之休戚，系于守令之贤否，而监司者，守令之纲也。斯言尽之矣。盖守令者，最近于民，苟非其人，为害甚急，而其类有二焉，不恤困穷，惟事推剥者，贪吏是已，违道干誉，似利反害者，能吏是已，嗜利无耻，黩货无厌，一言一事，唯利是征，则贪吏之害民，固不须言，而至于能吏者，幻弄之手段已熟，欺诒之情状未露。新莅之初，辄得虚誉，夷考其终，全没实惠，贻害小民，浮于常调，而毕竟归来，同为贪浊，猾手狡习，始俑先唱，而利窦一开，其徒寔繁，以舞谲为高智，以守雅为庸流，传相效尤，无人不然，最是田结之瞒报入己，公谷之私贩取赢，多则千数，少亦百计，其他不法之事实，有难以毛举者。又况巧于苞苴，树以声誉，间有指摘而先设周遮之径，或遭弹驳而终攒弥缝之路，台墨未干，好邑先占，本习已狃，旧套犹夫，而操印弄文，无迹可寻，受困含冤，有口莫说，朝家何由而得闻，国用安得而不缩乎？苟不深知其然，明辨而痛斥之，则如水益深，如火益热，困瘁者，殆尽于流散，扤陧者，将迫于危亡，此岂非大可惨目惊心者耶？朱子曰，知得如此是病，即便不如此是药，是宜大小惕念，中外申戒，使选曹，目以贪吏者，禁锢之，勿复收叙，称以能吏者，屏弃之，勿复除拜，而于取人也。必取恬雅守正之士，于除吏也。必除公清持法之人，则无阘茸并进之患，有循良共理之休，而民生可苏，国势可振矣。仍伏念贪浊之名，何等污蔑，加之人而登诸奏牍者，岂不为之审慎哉？言或过中，宜示扶植，近来台章，或不槪于渊衷，而显加摧折之教，臣恐污吏，仍此增气，贪风无时少戢也。且夫监司，专制一面，惮压列邑，为任尤大，其不可人人而授之也明矣。尝观制藩之臣，或失柔软而反为受制者有之，欲为宽大而元不加察者有之，若是而其可望专制而惮压乎？监司不严则守令放肆，守令放肆，则胥吏恣行，侵虐之害，都归于民矣。亦宜慎择其威明足以御下，才识足以应务者，而降是任也。使之律身以正，纠人以法，另加照检，不少饶贷，则广汉按法，可无锱奸之漏，仲淹取簿，必有一笔之句，其于去贪吏而革贪风，何有哉？噫，风行草偃，上好下甚，必然之理也。董仲舒以为，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万民四方，上自朝廷，下至四方，正与不正，皆系于人主之一心，则向所谓监司、守令之得人，铨官拣选之必公，亦不外于圣明治心之如何耳。噫，帝舜，察迩而天下治，大禹，拜昌而声教讫，帝王为治，必资于取人为善。故武侯之言曰，陛下，亦宜自谋，谘诹善道，察纳雅言，而窃观左揆箚中，所谓求言，则必求于儒贤，听言则必先于虚心，择经术之士，以备顾问，讲圣贤之书，必须硏究，财用必务节俭，宫掖毋示偏护，凡事必顾大体，毋拘小仁等说，真切至之言，而大有益于行者也。臣不敢知圣明，其能翕受而敷施否乎？《论语》曰，法语之言，能无从乎？改之为贵。巽与之言，能无悦乎？绎之为贵。悦而不绎，从而不改，吾末如之何也已。今殿下，虽下留心之教，而未有一事之见行，果如箚末之语，则或者圣明，有所未尽于悦而绎，从而改之道耶。伏愿圣明，有味于左揆之言，而深体乎《论语》之训，毋使圣人末如之叹，复发于今日也。愚衷所激，中夜耿耿，意长辞拙，万不挂一，而言之浅近，亦不足听闻，臣罪至此，尤万万矣。伏愿圣明，恕其愚而垂仁采纳焉。答曰，省疏具悉。陈戒之言，诚甚切至，深用嘉尚，可不留意而猛省焉，合启事，详谕于今日矣。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掌令郑匡济疏曰，伏以臣，才智见识，最出人后，幸蒙洪造，冒玷言地，月已累换，而上之不能进一言裨圣德，下之又不能讨一贼明大义，不但臣心之自愧，其于四方嗤点何哉？然而断断忧慨之忱，终不能自已，相率同僚，更欲登对，以冀夫感回天听，而适缘长僚之有故，进诣阙下，旋即罢归，其在沫血沐浴之义，大相径庭，臣罪到此，益无所逃。且臣，赋命太奇，酷罹巨割，生孩之后，不识父颜，子厚周七情事一般，孑孑呱呱，几不生全，而臣母衔痛茹哀，艰辛顾复，终至成童，末乃，立身，而臣母不以为喜，居常抚臣而泣曰，恨余独存，见汝立扬，惟吾至痛，虽或少伸，而在汝情地，穷天靡极，移孝为忠，古人有训，须体此意，勉事圣君为言。臣闻戒饮泣，不敢少忽，出身十年，奔走职事，定省之节，时或有旷，而涓埃之报，思欲少效矣。今则臣母，以望八之年，随往于臣兄弘济，殷栗县任所，母子相离，殆至九朔，而况且宿患咳喘，当寒转剧，荣卫渐铄，饮啖顿减，病里思臣，有倍他时，乌鸟私情，亦难自抑，实无离侧供仕之望，而祗缘恩数迥越，大论当前，区区私义，有不敢言，徊徨闷郁，徒切陟屺之怀矣。荏苒之间，岁色将改，思慕益深，方寸自乱。伏乞圣明，特推孝理之化，亟递臣职，俾得安意归省，以伸人子至情焉。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往省焉。

○礼曹参议申昉疏曰，伏以臣，待罪春曹，而春曹方有与倭人书契往复之事，自前以参议之姓名，书塡以送矣。臣之先祖，战亡于壬辰之乱，自臣先世，凡系接待倭人之事，一切回避，朝家亦谅其情事，辄赐矜许者久矣。臣今循例书名，赍送彼中，则私情痛迫，已不可言，而揆以圣朝使臣之道，亦何可强所不忍，俾丧其区区之义也。诚宜亟赐变通，毋至有窒碍之端。伏乞圣明，特垂恕察，即命镌递臣职，回授无故之人，使公私得以两便也。踏启字。

12月29日

行都承旨金取鲁〈式暇〉。左承旨洪好人〈坐〉。右承旨朴圣辂〈坐〉。左副承旨赵荣世〈坐直〉。右副承旨李潗〈病〉。同副承旨李圣龙〈坐直〉。注书宋秀衡〈仕〉一员未差。假注书赵明翼〈仕直〉。事变假注书尹得和〈式暇〉。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赵荣世启曰，都摠府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兵昼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左议政闵镇远十七度呈辞。传于赵荣世曰，安心调理。

○传于赵荣世曰，昨观玉堂草记，犹未晓然启下传旨矣。夜览观象玩占草记中，所引文字，书载之板曰，白虹从地中出，所见之地，必有大饥云，观于此，晓然知临字之义矣。凡赏罚，必可赏可罚而后行，既知其然，则不可归非于无过之人，放送事，分付。

○李圣龙，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新除授进善朴弼周，时在京畿通津地，书筵入番事紧，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圣龙曰，召对为之。

○李圣龙，以宗庙改修都监言启曰，今此太庙移安时，神辇既已修补，依丁未年例，入置于庆德宫德应房，令兵曹别定军士，使之守直，而亦令本宫假卫将，着实看护之意，并为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宗庙改修都监言启曰，今此太庙移安时，殿内所排之物，若于神位动驾，临时撤移，则或不无窘急难便之虑，动驾祭罢，即时各室当移之物，一时撤出，预为移排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宗簿bb寺b官员，以提调意启曰，本寺郞厅，顺天金鳌岛摘奸书启，及全罗左水使状启，据备局覆奏内，本岛处在海中，无人守护，过去船人，任意偸斫，以致累百年长养之禁山，绝无黄肠可合之木。今若许民入居，仍为禁护，必有其效，况所谓可耕者，不过若干洞壑，只取此处，区别山下平地，明白定界，使不敢犯禁于标外，而仍令着实禁护，不谨者这这重治，今番差使员及虞候定界处，自水营更为着实定标后，择其根着可信民人，使之入居耕作，纳税本寺，勿使他处相侵事，节目启下矣。前日定界时，本寺郞厅，既与水营虞候，眼同摘奸，则今当自水营，更为定标之时，不可使水营，独自句管。且凡事必须详审讲确于始初，然后庶无后弊，本寺郞厅，更为下送，与水使反复商量，十分善处，俾绝日后彼此相争之端，实合事宜，行用印信一颗，及郞厅书吏所骑马，令该曹依例给送，何如？传曰，允。

○大司宪洪锡辅启曰，臣年衰病痼，神精消亡，虽等闲职事，亦难称塞，顾此风宪之长，责任何如，而况当讨复方严之日，尤岂如臣疲劣，所可滥竽者哉？且本府方有一镜疏下极律之启，而其中一人，即臣外从，法有应避之嫌，曾忝谏省，亦以此自列见递，则臣之当递，与前无异，其何可一刻苟冒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赵荣世启曰，大司宪洪锡辅，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判尹李秉常疏曰，伏以臣，疾病癃痼之状，业已圣明之所烛矣。以臣之疾，而当此之寒，外以驱驰于原隰，内而奔走于史局，不遑一日宁处，而犹不至颠仆委顿者，惟天地庇覆之恩，是赖耳。间有疾势如剧，若将㱡㱡之时，而犹且忍耐强支，不敢仰事烦浼者，亦惟臣区区所自勉者，只在筋力上一事故也。忽于三昨留宿史厅之夜，右眉微似瘙痒，已而小核，仅如粟米者，生于其间，有碍开睫，意谓爪爬所伤，不之深虑，晓赴厨院监膳，仍承移职之命，随牌入肃矣。及归，浑身寒掉，半面浮高，如粟之小，顷刻大几如栗，红晕旁延，毒气渐炽，其痛甚刺，盖眉疖，虽小犹重，而初忽所慎，妄触风冷，以致添剧耳。必欲不使成肿，涂付自消之药，拥衾深伏，避风如仇，不赴史局，已至三日，京兆之坐，出令还寝，今晓厨院召命，又未克趋承矣。夫史局之纂修方急，京兆之事务积滞，实无兼管并察之势，而此则姑不敢暇言，目今病势如许，两务俱废，乖微臣必欲效诚之意，负圣上特命先差之旨，已不胜万万惶闷，御供监进，何等至重，而至烦深夜頉禀，又此偃蹇违召，此岂人臣所敢为哉？论其罪犯，尤合万戮，兹敢露章自劾，仍暴病重实状。伏乞圣慈，俯赐谅察，将臣本兼诸任，并行递免，俾便调治，仍治臣慢命之罪，以励群工，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有疾而未能应命，其何所伤？卿其勿辞调理，俟间行公，使重务，勿为久旷。

○大司成郑亨益疏曰，伏以，臣于云观提举之任，实有所难安之端，连呈辞本，见阻喉司，情势狼狈，方切悯蹙。昨伏见备忘记，以青台不报虹变，至有任官等拿推之命，此莫非臣常时不能检饬之致，切不胜惶陨之至。仍窃伏念，圣教中，日月一也，无处不照，岂有彼我国之异哉者？实出于日月，人皆仰之之意也。然虹变之于诸国，或见或不见之验，详载于历象诸书，故儒臣之启，既已备陈之矣。大抵阴虹贯阳，有异乎当夜微眇之灾，有晕有珥，万目皆见，则青台测候，岂独不知耶？臣于此，且惊且疑，莫省其故。且闻本监首任许远之言，则曾于己丑年，故判书臣闵镇厚燕行，渠亦陪去，回到通州，其时有虹贯之变，而所见愁惨，故记其日字而来，考准于本监日录，则其日元无虹变云，以此推之，则诸国之或见或不见，尤可验矣。臣于圣教之下，别有所颂祝之心，何者？今因彼地之有变，或虑我国之同然，至有警动严饬之举，于是乎有以见对越修省，不见是图之盛意，傥殿下，扩充此心，终始不弛，则仁天，自无警告之异，新休将有滋至之应，岂不为宗社无疆之福哉？第今任官等，未勘处之前，即臣俟罪之日也，揆诸私义，有难晏然。且本监大小公事，臣不敢冒没主管者，为日已久，而其中清乡历考准入启之事，必于岁末为之者，例也，以臣之不得行公，尚未举行，公私狼狈，尤增惶悚。伏乞圣明，特赐鉴谅，亟递臣提举之任，以便公私，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昨日备忘记，出于闻他国之异，而犹悸之意，考阅本书始悟，而已有放送之命矣。因此陈戒，心深嘉之，可不留意焉？大臣之言，出于体例，一向引嫌，无乃过乎？卿其勿辞，从速举行。

○吏曹判书李宜显疏曰，伏以，臣于昨日，冒呈辞单，还给之命，出于千万梦寐之外，臣诚惊惶错愕，不知所以自措也。噫，臣之请急，岂但为大政后故事而已也？以公体则权要之地，不可专畀一人，而三过大政，又是挽近所罕，在前虽或久任，三则必递，此一可递也。才不胜任，瑕颣百出，清朝铨衡之寄，不容庸臣之一向浊乱，此二可递也。性本寡合，动拂物情，弹劾之不发，亦容臣自处，今若不即许改，必将重惹骇机，贻累国家，此三可递也。以私义则原初见差，适当草创之际，群僚未集，承乏塡补，非如庙议推荐，公论齐允，在今位著俱备，髦彦林立之后，岂可因仍苟简之除拜？若已固有，此一可递也。万死馀生，幸脱丹籍，诚荷天地再造之恩，一瞻威颜，死无遗恨，至于重厕崇班，以赌无限嗤点，本非意念攸及，不料重委既担，华衔迭绾，环顾一身，荣光爀然，大乖微臣引分自靖之初心，过福之灾，宁不忧栗？此二可递也。素禀绵脆，不比恒人，向在朝列，病告居多，数三年来，积困风霜，真元尽夺，更无馀地，一身百节，靡不受病，昼则眩瞀于繁务，夜又呻楚于枕席，至今延活，殊非始虑所到。又于日前，重感寒疾，杂投药物，终不和解，忍死起参于大政，归即顿踣，生意都绝，一心耿耿，惟恐职未解而身先殒毙，臣之情事，良亦戚矣，此三可递也。臣之可递之义，略数之，有此数端，其他种种危蹙之情，有不敢毛举，烦冒于严听者矣。《诗》云，母也天只，不谅人只。仰惟圣明，父母于臣，臣若不赴愬于慈覆之天，则其将谁因谁极，而人欲天从，亦岂不俯垂谅察，亟赐矜允也？乃若初辞之单，即命还给，诚不无慨然于今日处分，念臣虽极贱，比牛马则亦似有间矣，而圣明视遇之道，殆同穿鼻络头，束缚而驰骤之者，此不特微臣惭愧欲死而已。抑恐士之稍欲以廉义自持者，视此而不肯进立于朝行矣，微臣之故，宁复有此？此尤不可冒出之一端也。且臣本职之外，兼带三馆之任，终非臣所当久窃，固当沥血陈恳，不递不已，而急于铨务之解免，未暇并举控辞。伏乞圣明，怜臣苦情，察臣至恳，亟命先递臣吏曹判书，使公私两得其宜，不胜大愿。答曰，省疏具悉。卿虽陈六可递之事，予则方以久任责成，非先铨衡而何？三度加由，自是古规，于今日何可罢格乎？是误传之致，故于今日，因承宣之陈达，以为下教矣。然辞本已上，勿复寻单，安心行公。

○辅德徐命九疏曰，伏以臣，门运衰替，家世寒素，曾无势位之可以召灾满溢之有所招损者，而适值辛、壬之变，至亲或罹于刀锯，阖族几底于湛灭，思之至今，馀悸犹在。自玆以来，父兄之所戒饬，中心之所警惧者，不外乎避远名涂，保守门户而已。祗缘亲老家贫，菽水未继，迫于禄养，迟回宦途，而亦岂臣之本志也哉？臣本无似，遭遇圣明，前后恩除，罔非逾滥，而至于言责之任，尤不敢承当，辄事撕捱者，情地之外，实有私义之万万难强，积逋召命，罪等丘山，居常悚蹙，若无所容，而向者疏斥法外之规避大论者，至有查出罢职之请，臣之情迹，亦涉规避，则臣罪于是乎彰著，而自在勘罢之中，只自缩伏而俟谴，不意春坊除命，遽降此际，臣之惶凛危蹙，益无所措。固宜首实，以俟处分，而与臣同其情势者，既已备陈，不待臣之叠床，而伏想圣明，亦必俯烛，臣何敢更事烦复，以增其渎挠之罪哉？况今所叨，虽是旧践，另饬慎择之馀，铨部，偶以臣名，承乏充拟，误膺圣简，若臣所遭之难安，姑舍勿论，当此遴选之日，尤无冒据之望，伏乞亟赐镌削，以谢人言，以安私分焉。臣之父母，俱以满七之年，衰病日甚，方当严寒，末由辇还，远滞乡曲，病伏危缀，臣奔走京乡，日事医药，离侧供仕，其势诚难。又于日前，得闻触感添剧之报，方儗促装归见之际，适承除命，分义所在，不敢径归，玆不得不附陈私情，以冀圣明之矜怜焉。答曰，省疏具悉。不审之语，何必深嫌？尔其勿辞，往省以来。

○二十九日申时，上在进修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洪好人，侍读官徐宗伋，检讨官权𥛚，假注书赵明翼，记事官朴弼贤、韩显謩。上讲《纲目》，唐宪宗纪四十八中，侍读官徐宗伋，读自三年春正月，止李𢧳代之，上曰，下番读之。检讨官权𥛚，读自成德节度使，止不如早赐处分，上曰，承旨读之。洪好人，读自既而，止田季安取堂阳，上曰，注书读之。赵明翼，读自五年春正月，止贬伊慎为右卫将军，上曰，上番翰林读之。朴弼贤，读自王锷为河东节度使，止以吐突承璀为河南监军，上曰，下番读之。韩显謩，读自十二月封恩王等女，止终篇吐蕃，寇泾州，诸臣以次读讫。徐宗伋进曰，第一板胡氏曰，柳晟、阎济美，敢违赦令，乃见主心之微，而中其欲，此言信然矣。禁令才颁，而晟等，旋即进奉，苟非窥见君心之浅深，何敢乃尔？盖宪宗，外则虽多有善政之可纪者，而内则未尝屏绝物欲之私，故晟等所以逢迎者如此，所谓不从其令而从其意者也。在宪宗之道，固当严斥重绳，而不此之为，只归所进于有司而已。故此下第十板，裵均，又进银器千五百两，虽赖李绛、白居易之谏，出付度支，而密谕诸道进奉，无得申御史台有访问者，辄以名闻，此亦出于恶闻谏言，而欲讳其事之意也。其心术之蔽，至于如此，晟等之窥见尝试，何足为异？传曰，莫见乎隐，莫显乎微，心术之病，虽至微、至细之事，犹难掩覆，况宪宗之心，则不止隐微而已乎？观其密谕之事，足断其馀矣。胡氏所谓，病本不除，虽目前暂得治安，亦终于危乱者，诚格论也。此等处，诚为可戒，伏愿各别惕省焉。权𥛚曰，第二板，策试贤良方正直言极谏举人，此乃唐朝策士良法，我国庭试，即如唐之省台，但念我国试士，则专尚四六，盖缘事大文字，教谕纶音，专以俪语为主故也。习尚已久，今不可猝改，而由其如是，故徒尚浮华，全无实效，人才鲜有成就，文气亦至衰苶，诚可惜也。日者，亲策别科，访以治务，此诚培养人才之道，从今以往，庭试则依仿古例，间间试以对策，咨访当世之务，兼示存羊之义，似好矣。上曰，所达之言，尽好矣。徐宗伋曰，僧儒等，指陈时政之失，无所避，宪宗之嘉之，固其宜也。第既嘉之，则当用其言，擢其人，而终乃挠夺于李吉甫之泣诉，至于不得已罢贬考官，其立心之不固如此，遂使僧儒辈，不得进用，牛、李分党之渐，自此而始，迄唐之亡而不已，甚可惜也。权𥛚曰，十四板，宪宗，以中使，为招讨处置使中权之任，国家安危所系，而委任中官，其害浸浸然，终至于覆亡其国而后已，宦寺用事，诚甚可畏。我祖宗朝，家法严正，自前固无中官用事之患，而向来尚俭事，虽一时变怪之大者，然旋即伏法，宫闱肃清，此后则未敢谓必复有此等事，然见此故事，宜为鉴戒，愿加留省，毋忽防微杜渐之道焉。上曰，进戒最好，予当加意。权𥛚曰，裵垍厚遇故人，而不许其京兆判司之请，既尽情好之义，而及其求官，辞之以才不称官，可谓公私两尽，今之居铨曹者，亦以裵垍之心，为心，则诚可幸矣。上曰，果如进言矣。徐宗伋曰，第四板，裵垍以先正其心，对宪宗之问矣。三代以后，圣学不传，绝无以此说，告其君者，惟汉董仲舒，有曰，为人君者正心，以正朝廷，今裵垍之言，又如此，可谓知当务之先矣。人君为理之道，其紧切，岂有加于此者乎？然而心不可徒正，必有正之之道，而宪宗不能推衍更问，以求其术，裵垍之言，亦止于此，诚可惜也，伏愿各别留意焉。又曰，第五板，宫中用帛一匹，皆籍其数，此可为后世法矣。小臣极知惶恐，而因文义敢有所达，即今连岁荐饥之馀，财力荡竭，徒拥虚簿，勿论京外，大抵同然，若有万一意外之事，将何以措置？此诚识者之深忧，而圣上于此，亦轸深念其所恤费省用之方，靡不用极。顷承大王大妃之意，以朔膳价米，出补太庙修改之役，又以各宫米近千石，分给三南，俾补赈资，群下孰不钦仰，而第闻户、兵曹所储钱布，多有所命入而取用云。至于济用监所入绵䌷，亦逾旧例云，内间所用之紧歇与否，臣固未知，而如非万分不得已之事，则此何等时，而乃为此举耶？殊乖圣上节用之本意，自今以后，痛加撙节，以为一分裕国之道。上曰，其所命入者，乃是为山陵赏格之不得已者，实是前例所在，未尝有科外之物，特命内入，外间听闻，虽若有别为命入者，而实无前规外取用之事，然儒臣勉戒之言，切实，予当加意。权𥛚曰，三南穑事，未有若今秋之全失，至于还谷大同之属，虽剥肤椎髓，亦难以尽捧，毋宁令庙堂，量宜删减，使之知朝家德义，好矣。上曰，年冬亦有荡涤之事，然为官长者，不能体朝家至诚恤民之意，善为承奉，则惟为奸吏之幻弄，徒归小人之幸而已。八路生灵，莫非赤子，轸念之道，不可不留意，而徒以宣布德意，为言，则反归于名，予于学问上工夫，虽不深，必欲至诚抚恤，何可全以宣布德意，为念乎？洪好人曰，小臣待罪湖藩时，既知民事之切急，故敢此仰达。湖西之今年灾荒，虽曰，比两南稍间，臣于初秋巡审时，目见尤甚邑农形，则谓之赤地，犹是歇后，平原广野，全无挂镰之所，男女为群，只取石稷，以为连命[延命]之资，景象实为愁惨。伏闻湖南尤甚邑，则还上身布，一倂停捧，而湖西尤甚邑，则有一半停捧之令，参以其时所见。且念即今民间形势，虽剥肤椎髓，斗粟尺布，万无征捧之理，徒贻绎骚之弊，臣意则湖西尤甚邑，依湖南尤甚邑例，一并停捧，俾无饥民，散而之四之弊，恐合于圣上一视之道矣。权𥛚曰，闻其刈谷，只是伐草，非其取获。上曰，召对，非徒为讲论文义而已，亦欲知民间疾苦也。承宣，才自外还，备陈民事，一半停捧事，备局虽已覆奏，更令庙堂禀处。徐宗伋曰，第十九板，胡氏论元稹事曰，良玉不烬，精金不变，虽松柏之美，伐之以斧斤，牧之以牛羊，则终未得为成材，此言尽然。自非特立独行之君子，则中人以下之资，多由于在上者之长养培植而后，方能成其材。殿下虚受之量，度越前代，群下所言，辄必优容，而顷日筵中，至以牵裾折槛为教云，臣窃钦仰，而第益自加勉，诸臣所言，可用则嘉赏之。设或有妄发而不槪于圣心者，无或厌薄摧折，使人人，得以自尽，则人皆精白一心，思有以称承圣德，其成就之益，岂小也哉？近来台启，积至十数，而一未蒙开纳，此已群下抑郁处，而且臣，前此屡入筵席，亲承圣教，则以合辞之启，谓非出于偏党，而昨日备忘中末段语，似有不释然者，与前日下教之意，稍异，殊乖扶植言者之方，而窃恐自此以往，讨逆之议，日渐不严矣。上曰，顷以攀槛引裾等语，果有下教矣。然若言人主过失，则固宜容受，而至以时事，傅会成说，则有若进规，而要其归趣，举归党论，窃为之不取。近来朝象之乖激，无复馀地，而在上者，又使之导，则将至何境耶？古语曰，草上之风，必偃，虽留意荡平，尚患无分效，况可又从而激成乎？洪好人曰，昨日备忘，合启中两件目，岂不过乎云者，未知指何语而发耶？臣等聚首相看，俱未晓圣意所在矣。权𥛚曰，昨日备忘，以荡平二字反复勉励，在下者，亦岂不仰揣圣意攸在，而至以政注之际，崇奖过激之人，为谕，则虽未知过激者谁人，崇奖者何事，而臣于此教，诚不能无慨然也。近来三司之请，实出举国公共之论，而天听邈然，一向靳兪，在廷诸臣，莫不抑郁解体，间有言议之稍峻者，固宜扶植之不暇，而反有此摧折之事，不但言路日至于壅蔽，在圣上容直之道，恐不当如是矣。上曰，此等言，予甚病之。凡臣僚开导之言，苟或切至，则予岂不开纳？是以，予在春邸，有所箴规者，心常不忘其爱我之诚，往冬李匡德疏，缓乎否乎之语，似若可恶者，而予则不以为恶，至今追思，不无歉然之心，盖以其言之切中吾病痛故也。昨日批旨，实所敷心腹而勉群下者矣，今者，朝夕近侍之人，犹未解予本意之所在，况外间疏远之人乎？诚可慨然。党习转痼，随语致疑，从今以往，虽言之而似无益矣，台启中措语，岂真无过当者乎？权𥛚曰，圣教至当，近来两司启辞，积至十数之多，辞既多则言言称量，无所过当，诚难矣。然合辞所争，乃是大义所关，岂可归之于党论乎？若以此为教，则恐未得当矣。上曰，予亦何尝以讨逆，全归于党论乎？洪好人曰，大政后，两铨长之三告，虽近文具，其来已久，此非为必解其职，连日政厅，疾病之来，或所难免。且虑注拟之际，或不无未惬物情之虑，呈告引入，以俟物议，自是例规也。昨日大政罢后，吏、兵判初度呈告，并有还给之命，虽未知圣意之所在，而恐非礼待重臣之道，故敢达。上曰，其然乎？大政后，两铨长之三度呈告，近于文具之说，诚如承宣所达，而既是例行之事，则亦何必还给耶？给由之后辞单，则例为出给，故以此下教矣。今日则辞单无入启之事，意其为间日来呈而然，今闻承宣之言，乃是内官听莹，有此无端还给之事，难免不察之失，当该内官，从重推考，可也。

12月30日

行都承旨金取鲁〈坐直〉。左承旨洪好人〈坐直〉。右承旨朴圣辂〈坐直〉。左副承旨赵荣世〈坐直〉。右副承旨李潗〈坐直〉。同副承旨李圣龙〈坐直〉。注书宋秀衡〈仕直〉一员未差。假注书赵明翼〈仕直〉。事变假注书尹得和〈仕〉。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世子宫，政院、玉堂，过岁单子问安。答曰，知道。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过岁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金取鲁启曰，左议政十八度呈辞到院，而以亲祭斋戒，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李潗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左议政闵镇远十八度呈辞。传于金取鲁曰，安心调理。

○金取鲁启曰，监察十三员内，二员未署经，二员未肃拜，七员正朝各陵、各殿祭享分排进去，一员拿囚，只一员馀存矣。明日亲祭时，东西班押班，无以备员，未署经监察，依例署前出仕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噫，顷者阳原、义原君职牒还给者，盖所以体圣考敦睦之盛意也。呜呼，天道亦十年则改，而况已故者既已复官，则生者何异，而且事同而遗漏者，前故完溪副正灿职牒还给，前完川正烨叙用，烘、烒、炯并令宗簿寺，一体付职，以示予体圣祖、圣考之意。

○金取鲁等启曰，臣等即伏见备忘记，有灿、烨、烘、烒、炯等，职牒还给叙用付职之命，臣等切不胜讶惑忧叹之至。当初焕、爀等，给牒之举，虽出于已死之后，舆情愤菀，久而未已，则今日圣教，尤岂非万万意外耶？噫，桢、柟罪名，何等恶逆，其应坐亲属，勿论生死，揆以王法，无一分可恕之道。故曾在肃庙朝，再降焕、爀等岁抄荡涤之命，而辄因台启，旋即反汗，又于景庙朝，累下给牒之命，而亦即还收，仍令勿拣岁抄，则其惩乱贼严堤防之圣意，斯可见矣。在圣上继述之道，固当坚守勿挠，而今此处分，过于敦恤，转辗收叙，有若无故宗亲，循例授职者然，若此不已，则治逆之法，日就紊乱，终至于莫可振肃之域，岂不大可惧哉？伏愿圣明，特加三思，亟收成命焉。臣等忝在近密，不胜忧慨之忱，惶恐敢启。答曰，噫，卿等之惊，胡至此哉？今予处分，岂不重昔事而然，故今于处分之时，只举灿等，亦可见慎重之意。噫，以亲九族，尧典岂不云乎？圣考之两次荡涤之命，大行朝庚子授牒之教，抑可以仰体圣意矣。噫，天道亦一纪而改，则己卯至于今卄有七载，而两朝之后，又当今世，叙之付之，亦一敦睦之意也。噫，圣祖之友爱麟坪，迥出千古，大君之孙，一向受坐，沈滞不叙，则于圣祖在天之心，何？兴言及此，心常伤感，而今始下教矣。今若收还，则初何开端乎？须勿烦渎，增予感怀。

○李圣龙，以宗庙改修都监郞厅，以都提调意启曰，本都监一所，初设于庆德宫修理所矣，正殿修理，今已毕役，明日为始，除省记罢出，而间间补土及随毁随补之处，系是殿外之役，使别工作监役官，往来看检，何如？传曰，允。

○又以宗庙改修都监郞厅，以都提调意启曰，本都监监造官李浃，家在岭南，久不上来，以病呈状，当此□□紧急之日，有难等待其差病上来，今姑改差，其代以内侍教官权定性差下，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掌令郑匡济启曰，大司宪洪锡辅，以臣年衰病痼，神精消亡，虽等闲职事，亦难称塞，顾此风宪之长，责任何如，而况当讨复方严之日，尤岂如臣疲劣，所可滥竽者哉？且本府方有一镜疏下极律之启，而其中一人，即臣外从，法有应避之嫌，曾忝谏省，亦以此自列见递，则臣之当递，与前无异，其何可一刻苟冒于台次乎？引嫌而退，曾除谏长，以此见递，其所引避，与前无异，请大司宪洪锡辅递差。答曰，依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