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记/英祖/八年/九月
9月1日
[编辑]行都承旨赵锡命〈坐〉。左承旨赵命臣〈坐〉。右承旨徐命渊〈坐〉。左副承旨洪尚宾〈坐〉。右副承旨李圣龙〈坐直〉。同副承旨李龟休〈坐直〉。注书李寿海〈仕〉一员未差。假注书宋教明〈仕直〉。事变注书金锡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巳时,太白见于未地。夜一更,有雾气,启。
○右承旨徐命渊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左副承旨洪尚宾启曰,司仆内乘来言,卷帘,取禀。传曰,卷三面。
○左承旨赵命臣启曰,小臣,大王大妃殿问安进去下直。传曰,知道。又启曰,□□承命驰往于大王大妃殿,问安入启,则答以知道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假承旨启曰,兵曹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士昼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又启曰,都摠府郞厅来言,阙内各司入直军兵昼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右承旨徐命渊启曰,今初二日视事,取禀。传曰,只昼讲为之。
○传于徐命渊曰,还宫时刻,定以午正三刻。
○传于左副承旨洪尚宾曰,诸事预备。
○左承旨徐命渊,以礼曹意启曰,传曰,自九月初二日至三十日,拣择吉日,推择书入事,命下矣。即令日官,详细推择,则来九月初四日、初九日、初十日、十一日、十六日、十九日、二十五日、二十八日为吉,而其馀各日,皆有拘忌云矣,敢启。传曰,再拣择,进定于初四日,三拣择,定于十一日。
○大驾入私庙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遣承旨问安。答曰,知道。大驾展拜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大驾入孝章宫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大驾还宫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私庙举动时,传曰,朝令之不行,甚矣。白衣申饬之令,何如?而即见锺楼街上,有朝士,以白衣祗迎者,事甚可骇,还宫后,问名现告,令攸司,从重勘处。
○私庙举动时,锺楼街上,以白衣祗迎朝士问名现告,令攸司,从重勘处事,命下矣。问于汉城府及当部,则以前承旨兪彦通,行司果柳万重,持平沈命说现告,兪彦通、柳万重,当为捧传旨举行,而沈命说,时带台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知道。沈命说,方带职,尤可骇也。为先递差,传旨捧入举行。
○右副承旨李圣龙,以义禁府意启曰,即接月令医员安善处手本,则保放罪人李光辅,病势今已向差云,还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私庙举动还宫下辇时,再拣择日子,既已进定,远道单子先来者,再拣择前入之事,榻前下教。
○大驾过景福宫前路时,上曰,虽是空阙,而宫城不可逾越矣。光化门正门、挟门,戊申盟祭时毁撤后,复有改筑之命,而即见所筑,尚未过半,因而置之,谁不得逾越乎?事甚可骇,前后卫将,并从重推考,更为申饬,可也。
9月2日
[编辑]行都承旨赵锡命〈坐〉。左承旨赵命臣〈坐直〉。右承旨徐命渊〈坐〉。左副承旨洪尚宾〈坐〉。右副承旨李圣龙〈坐直〉。同副承旨李龟休〈坐〉。注书李寿海〈病〉一员未差。假注书宋教明〈仕直〉。事变注书金锡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下直,全罗水使李命祥。
○右承旨徐命渊启曰,篆文朔书,不得以不书悬頉事,曾已申饬,宗庙直长赵荣宗、副司果金五应,承文校检白鸿举,今八月朔,篆文朔书,无缘不书,殊涉未安,并从重推考,何如?传曰,允。
○雍正十年壬子九月初二日,上,御宣政殿。昼讲入侍时,知事宋成明,特进官朴师洙,参赞官尹惠教、参赞官李圣龙,检讨官黄晸,宗臣绫昌君,武臣宋征来,假注书宋教明,编修官尹世凤,记事官赵明履。
○上,曾读自王者,止三分,参赞官尹惠教,读凡四海,止百一十国。知事宋成明进伏曰,小臣,曾以副学,入参讲筵,而筋力已衰,不能成音矣。今日参赞官尹惠教,亦老衰矣。使下番黄晸,替读,何如?上曰,依为之。
○检讨官黄晸,读自天子之县内,止三人。上,传受,自凡四海之内,止三人。
○参赞官尹惠教曰,王制之意,大体虽未能尽达,大槪,王者之政,如此云云。
○知事宋成明曰,朱子之言,范围甚广矣。东国虽小,各以规模为推,潜见其文意,则周政之大体,可知矣。
○特进官朴师洙曰,是皆大体,名山大泽,多产宝货,虽以汉见之,吴王鼻,即山铸钱,以致富国强兵。我国名山大泽,诸宫家各衙门,皆用折受,臣常慨然,敢此仰达。臣顷于备局之坐,见内需司牒呈,以淑嫔房、全罗道兴阳地筑堰处,调发附近邑烟军付役事,手本启下,请自备局,发关,分付矣。《礼记》曰,用民之力,岁不过三日,先王之重民力如此,况今年湖南沿海年事,亦未免歉荒,此时动民兴役,非便,如此之事,停止,何如?上曰,今姑置之,待年丰为之,可也。
○检讨官黄晸曰,周之设官分职之义,正今日所当法者也。至于我国,大小不均,以龙安、燕岐、云峯见之,为邑至小,属之大邑,未为不可。且近来守令择人之申饬何如,而不但择人未易,或守令中能者递罢,不能者仍存,其弊不赀,守令之递易频数,民不堪其苦,自上,各别申饬,何如?上曰,当留意。
○参赞官尹惠教曰,特进官,以山泽之言进达,小臣亦以敢达矣。山泽之利,各别讲究庙堂,何如?黄晸曰,以山泽之利,豪强,攘夺民田,愚氓,诚甚难堪,国家为民施惠之道安在?此后别为禁断,察其奸情,实为民贻惠之大矣。且今年凶荒,比之昨年,尤为惨凶,民依于国,国依于民,饥而不得食,寒而不得衣,虽慈母,不能保其子,人君,必须讲究赈策,济活生灵,然后人心庶无涣散之弊矣。苏轼曰,鱼无水则死,木无土则死,固邦本,定人心,惟在于殿下之克修纯德,不杂一已之私,实惠实德,亦及于下民矣。上曰,当各别留意。
○尹惠教曰,文义,更无所达矣。
○黄晸曰,近来馆僚不齐,番次久空,凉生已久之后,今始开讲,实为慨然。即今出入馆职,如赵迪命、韩显謩、沈圣希诸人,本无终始可引之嫌,前后除拜,不肯应命。至如李潝,则向来行公之后,即移吏郞,馆直久空,而仍不移除。且赵汉纬之所引嫌,闻尹惠教,曾已陈达,当初哓哓之言,今已脱空,则到今尤无难安之端,而亦不行公。此皆出于图便之意,岂不寒心?赵汉纬则昨日违牌,已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上曰,处暑后,今始开讲,而沈圣希,与李度远,同有可引之嫌,而赵迪命,以馆录引嫌,若然则新录之人,皆出然后,始乃出仕耶?韩显謩,尚不一次膺命,是不识分义之甚也。从重推考,各别催促,使之出肃,赵汉纬,亦为牌招,可也。
○参赞官李圣龙曰,堂后荐事,关系本院,故,敢达矣。上曰,非但堂后荐事,翰荐则为之乎?记事官赵明履曰,顷以此事陈疏,盖洪昌汉,所当主荐,而昌汉被罪,不得与议,臣,以下番,未问可否于上番,而独自主张,甚有不安者,故不得冒当,承批之后,不敢更以是为辞,而元来翰荐至重,所当十分审慎,故不即举行,附庙礼成,则洪昌汉,蒙职牒还给之命,今则昌汉在罢职中,非如削职时,故臣不得为新荐矣。特进官朴师洙曰,今则以洪昌汉职还给,不得为荐,固宜矣,而其前则所当举行也。臣父曾经此任,故臣亦有所见,古则亦如此矣。即今可荐者林立,而成命之下,至今不为,纪纲,岂如此乎?明履曰,特进官,虽曰知古事,而实未知古事矣。金驲孙,为下番五六年,不行新荐,而未闻特进官筵奏催促矣。臣虽不似,忝居是任,主荐者,臣也。特进官,何必如是乎?师洙曰,最古之事,则臣未知,而近事则臣知其不然矣。上曰,所谓审慎,未必审慎于人也。向来败荐频数,败荐固非,而主荐者之至今不为,亦非矣。金驲孙,虽五六年不荐,左右史备员之时,则如此固可,而即今左右史不备,岂可如此乎?且朴师洙,方带春秋兼任,而明履于堂上之言,如此对辨,事极非矣。金镇商,未久当处分,而李寿海之迁就,与翰荐同,注书翰林,并禁推,可也,而有异牌不进,拿处,可也。前奉教洪昌汉,如已修史,使之陞六,如未修史,削职,可也。
○参赞官李圣龙曰,赵斗寿,曾任金山时,以饮酒近色,入于御史,书启中矣。今此除拜善山府使,以此引嫌,终不辞朝,催促发送,何如?
○上曰,荫官廉隅,与名官有异,分付该曹,今日内使之辞朝,可也。
○上曰,武臣宋征来,今番入侍,初耶?知事宋成明曰,初入侍也。上,问履历,征来进伏,仰达前后履历。上曰,曾任金海时,有所怀耶?征来曰,别无所怀,而臣待罪金海时,以煮盐事,敢达矣。句管堂上朴文秀,以病尚未复命,故,煮盐时民人等,不得均蒙赏典,以此海外愚氓,颇抑郁,不避猥屑,敢此仰达矣。上曰,武臣宋征来,新自岭南来,故问其所怀,则所怀之陈,固宜矣,而非大臣则不敢请赏典。以武臣,敢请加资之典,殊涉猥越,罢职,可也。
○右承旨徐命渊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右副承旨李圣龙启曰,大司宪赵远命未肃拜,执义朴弼周,持平郑亨复在外,掌令朴㻐、闵珽呈辞,持平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右承旨徐命渊启曰,以校理赵汉纬,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推考传旨捧入。
○假注书望,注书李寿海呈辞。代以金汉喆,为假注书。
○徐命渊,以礼曹意启曰,今九月初十日,乃嘉林府夫人小祥之日也。大王大妃殿,当有变服节次,依前例,同日大王大妃殿,以素服,望哭于别殿后,除素服进吉服,哭临毕,还入殿内,去吉服服素服,以终其日,翌日还进吉服事,磨炼以入于大王大妃殿,何如?传曰,允。
○徐命渊,以礼曹意启曰,附太庙庆科、文武科、庭试吉日,既已推择启下矣。庭试处所,例设于时御所殿庭,而近年以来,每设于春塘台,科次于仁政殿矣。今亦依此举行乎?敢禀。传曰,依为之。
○右副承旨李圣龙,以兵曹意启曰,去八月朔,各厅堂下武臣等试射,连因有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右承旨徐命渊,以成均馆官员,以同知馆事大司成意启曰,本馆奴婢推刷,或六年一次,或三年一次为之,而今年为三年一次之年矣。己酉推刷后,案在奴婢冒頉之数,至于二千五百馀口之多,即今本馆财力之荡然,实由于此,来头供士凡百,万无成样之道,诚甚罔措,顷因大臣陈达,各司奴婢推刷,今姑停止,令各邑,自行推刷事,命下矣。而本馆推刷,则异于他司,必遣郞厅为之者,意实有在,而已成规例。今此见失奴婢二千五百馀口,只令本邑推刷,则必无一口还现之理,事甚可虑,而似闻两南年事,比昨年稍胜,湖西亦与畿内有间云。畿内推刷则今姑停止,其他三道推刷官,依例发送,切勿扰民之意,各别申饬,实合事宜,惶恐,敢启。传曰,知道。
○右副承旨李圣龙,以内医院官员,以都提调意启曰,今年冬至使行贸易唐材中,元数有不紧而有裕者,有紧要而不足者,亦有不当减而全减者,更为参酌加减,依前例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右副承旨李圣龙曰,藩臣疏体,与他自别,而惟意下语,为今弊焉,而今岭伯之疏,意虽为民,孑然等说,虽由激慨,事体未安,殊无藩臣之体,监司赵显命,罢职。
○庆尚监司赵显命上疏。伏以臣,即伏见备局关文,以马岛倭户延烧事,依庚子例给米慰问次,使之措办,以待朝令之下,固将奉行惟谨,而臣方巡到东莱府,与府使臣郑彦燮,商议事情,区区之见,有不容不一彻聪听者,玆敢在途封章,以冀澄察焉。臣闻交邻之道,只在谨约,条执诚信,聘问以时,庆吊以礼,而亦必使命相告,而后施之,古昔圣王所以交邻者,由此道而已。岂必不待彼言,先意曲施而后,方可以得欢心,为全交好也?虽畏天事大者,不必如此,况兄弟之国之藩外小臣乎?此等过礼曲惠,臣决知其不可为也。然,此从交邻大体而言之耳。又有甚于此者,臣取考《莱府誊录》,其年十一月,果有渡海译官问慰之举,而所给米石,任译辈称以船小,留在馆中,厥后莫知其所处。夫以堂堂大朝,闷恤远人,格外施惠,而其所以惠之者,终归于慢弃䙝用之地,而只令渡海译舌,饱载厚赂而归,国家之羞辱,孰甚焉?当时名臣硕辅,密勿谋猷,固非后生浅见所敢轻议,然窃恐不免为三思之惑,而今不可再误也,明矣。臣请喩之,告寒而后衣之,则衣者德其煖,告饥而后食之,则食者德其饱,此人所同情也。今有人于此,未尝告我以寒且饥也,而我先以衣食与之,其意盖谓彼将深德我,而不惟不以为德,鲜不笑玩而蹴贱之者,盖以我所以为先事之虑者,非不伶俐,而在彼为不急之需,不足以为恩故耳。彼既笑玩蹴贱于前,而我且不戒,犹虑之不先,与之不早,而甘心自取其侮辱,可谓智乎?且夫倭人,本自狡猾,利之所在,动辄强引前例,乃其常态然也。岛户既已火烧,庚子又有前例,则彼将引例呶聒之不暇,而半年之间,寂无一言者,非忘之也。诚以一时特恩,渠亦自知其不可,每每援例故也。盖闻备关未到前数五日,倭人,始以前例之说,微探莱府之意,莱府示以守塞之色,彼亦更不为言云,而今乃自我发之,有若金石应行之典者然,自今以后,此事将成不刊之永式矣。彼若甘利,年年称有火灾,或以数十户,张作百千户,而责出三百石米,则隔海千里之地,真假不可知,而彼既有执,我将何辞而折之耶?虽每年失此三百石,固不足惜,而彼人玩弄,不亦可羞之甚者乎?前有见侮之辱,后有见欺之虑,又有违于交邻之大体,则朝廷之汲汲为此者,臣诚愚昧,莫晓其何谓也。今之议者以为,彼既援据先朝之例而为言,则虽以塞其口,臣则窃以为不然。彼若有言,则我乃答之曰,惟我显宗大王,至仁至圣,闻有岛中火灾,另加矜闷,不待告急,特给三百石米,此实圣德大惠也。在汝之道,所当粒粒感戴,一饭九祝,而一任委弃,不即载归。礼曰,尊者贵者有赐,则卑者贱者,不敢辞,辞犹不可,况可以弃之乎?所以为惠于岛民者,反以贻辱于国家朝廷,方以往事为戒,宜不容复蹈前辙,虽以汝辈之道言之,既以先朝德意,弃之草莽,而今以何颜,敢复烦请乎云尔,则我之辞理正直,可以拄彼之口,而伏彼之心矣。虽百般恐喝,曾何足以动吾一发乎?故,臣谓今此给米之命,宜即还收,不可少缓也。抑臣闻朝议以为,岛中延烧者,为七十户,又以为岛中倭,屡岁饥困,又以为馆市,屡月停撤,又以为朴文秀之为监司,闵应洙之为府使,公米木防纳,一切防塞,应给之物,一一准给,而今不能然,此皆爽实之言。臣请有以条辨之。马岛幅员甚少,其民本不满七千户,则虽有火灾,必无举一岛尽烧之理,近者又有泗川漂民,自马岛还归云。渠等住接于岛主府中之西边,而府在溪西,烧户在于溪东,要不过五百户云。此盖漂民目睹,而亲告于本府府使。古则馆倭三千百户之说,已不足准信,况此七千户云者,岂非万万过实之甚者乎?数年以来,岛中,连值丰登,每年入给公米,多不载去,与商译辈,相换作银以去,此又府使之所详知也。马岛,本来土瘠,米贵如金,若值屡岁凶荒,则公米换银,必无此理,然则饥困之说,亦可知其非实状也。至于馆市停撤之说,本为虚谎,本府有开市日子,置簿成册,臣一一取考,则两国国忌及雨雪应頉之外,初无一日撤市者,则屡月撤市之说,何为发也?公米木防纳,臣常痛之,臣与府使相戒,绝不染手,而严饬各邑,至以勤慢,书之殿最,使之趁期输送,府使亦另加催督,故,庚戌、辛亥两年条,无不岁前毕纳,盖挽近所无也。而今年则异于常年,臣与备局监赈堂上相议,有若干石待秋退捧之事,此外今方相继运给,而亦当趁岁前收杀矣。防纳一款,臣与府使,不惟不为,并与京衙门之所为而力沮之,则凡此四说者,都是麦浪,臣未知朝廷,何从得此耶?臣窃怪之也。盖臣闻倭译渡海之断绝,今已多年,此辈必欲多般穿穴者,其来久矣。适岛主新立,且自江户还岛,则明春似有渡海之行,而今此赠给之举,足为明春渡海译官添一德色,厚索赂物之资,故,乃敢造为蜚语,流布中外,至于诳动朝听,有此援例给米之请。夫庙堂之臣,未详里面曲折,骤闻其言,而且有前例之可据,则信以为然,至于建白者,固非异事,而任译辈,处于两国之间,不能发一谋、出一谋,有以宣国之威,折彼之气,乃反铸张虚言,以为卖国利已之计,而其计不出于此,则又必有别样谋计,先悦异类之心,终欲挟倭作怪而然也。论其情状,万戮犹轻,臣切痛心也。造蜚语,诳朝廷者,必有其人,臣谓宜查问该院,摘发究问,得情置法,断不可已也。臣待罪藩臬,凡有朝令,但当恪承,而此则事系交邻,疆域之臣所不敢放过,故,辄此论列。伏愿圣明,别为留神焉。臣于向日,以倭译梁时雄论罪事,有所状请,圣明,想或记有之矣。时雄,为任译,交邻重事,慢不致察,漂倭事情,一任通事,色吏之操纵,论其罪状,虽枭示境上,未为不可,而就拿之后,自该府,混入于赦令,不一何问,直为放送,处分如此,将何以肃纪纲而严边情乎?臣谓梁时雄,宜即刑推定配,以惩日后也。今年本道农形之失稔,前已陆续驰启,然臣意妄谓大凶之馀,人心易动,邑牒民诉,例多浮张,辄以骚动责之,务以镇定为主矣。臣之今行,自大邱,历玄风、昌宁、灵山、密阳、梁山,至东莱,历路三百里之间,目击被灾形止,则实为罔极。被灾枯损者及风虫腐黑各样灾害,姑舍勿论,沿江各邑水沈之酷,殆是振古所罕。盖前后三次水沈,首尾几至二十馀日,故,田畓各种,无一粒馀存,数百里之间,一色赭赭,虽草茎木实,亦不可得见,此实即目所睹,无一毫虚张。风霜雨潦之灾,何岁无之,而如许孔惨之灾,曾所未闻,以此推之,则他邑可知。大杀馀氓,缕脉仅存,而荐遭此凶,大命近止,即今襁负流散者,相继于道,个个浮黄,不似人形,到处呼泣,惨不忍见。各邑道路僵尸之报,亦且沓至,此皆春赈时所未有者,哀我赤子,何所获戾于天,而降灾之酷,一至此哉?臣于是,始觉前日妄料之失实,经赈之过时,忧惧之极,寝食失常,方今聚会守令,讲究拯济之术。春赈馀财及各样记付钱谷,一倂括出,一从邑之大小,灾之轻重,量宜俵散,以为急急料理之地,而公私储蓄皆空,推移懋迁无路,前头接济,实为没策。辛勤救活之馀,将未免前功之尽弃,民情到此,岂非万分哀矜之甚者乎?然,折长补短,摠一道而论之,不无间间稍实,要不至邑邑设赈,而如昨年之为。臣虽不才,在任已久,所蓄财力,或可了当,朝家事势,亦无及腹之鞭,赈资则臣固不敢复为烦请之计,而独有一事,不可不一陈于明主之下者,捐谷赈饥,轻徭薄赋,自是荒政大关,如鸟两翼,不可偏废者也。昨年之凶,前古所无,凡系赈救之策,可谓靡极不用,民不至狼藉死亡者,莫非朝家德惠之所及,一路生灵,所以歌咏舞蹈,咸有没世不忘之心者也。然,独于徭赋一节,未有特地宽减之惠,尤甚被灾者,若干例减之外,句催征督,无异常年,饿羸未苏,棰楚已加。譬若大病新瘳之人,背负千斤之担,其不颠仆而死几希矣。以先王不忍之政,固已有歉,而今又荐凶,民力益竭,于此若不为之加恤,大行蠲减之政,则一道苍生,势将尽刘而后已,言念及此,宁不哀痛也?即今经用之竭,臣非不如,干誉之政,臣亦恶之,而今以此为请者,岂有他哉?两年之间,灾荒荐臻,天心之不豫可知,饥困之民,德政不加,人心之怨咨可知,天怒于上,民怨于下,而国不亡者,未之有之也。安危存亡之机,间不容发,此岂循常守旧牵补度日之时也哉?汉文帝,小康之中主,而减租之诏,史不绝书。是时家给人足,此等惠政,民所不急,而文帝,犹且行之,此其所以为贤君也。殿下平日所以自期者,何如?而文帝之所能行于乐岁者,殿下独不能行于荐饥民穷,喁喁渴望之时,殿下试反以思之,能不慨然乎?有司恤费之论,动多拘掣,此为难行处,然,大有为之君,惟能行难行之事,故,惠泽之所以普洽,令名之所以永世也。臣愿殿下,濬发至仁,断自渊衷,分等状闻后,尽将被灾各邑赋税徭役各样色目,量定分数,许令宽减,如大明仁宗皇帝,使杨士奇草诏,而勿令度支知之,有以大慰民心,则如是而天怒未解,灾殄未消,邦本不固,国势不安者,臣未之闻也。臣既自庙堂出来,又经惠厅堂上,国家财赋丰俭之实,皆所详知,而猝发此言,上自庙堂,下至有司之臣,必将大骇,以为病风,然,臣既的知其安危兴亡之机,专在于此,故,不得已而言之。殿下,试谓今日,为何等时耶?殿下以三百年宗社之主,下无储嗣之托,孑孑独立于亿兆之上,所恃只是民心之爱戴,而一有怨咨离散,则将不知税驾于何地?臣每中夜以思,不觉心胆陨坠,独怪夫朝廷上下,处之恬安,视若平常无事之时者,果何心耶?然,蠲减之政,亦不可徒行,必自节用始。凡系内外浮费节省之道,不可不趁速讲究,而此则庙堂经幄之臣,必有以警咳于前者,而有非藩臬之臣所可知者,故,不敢毕其说,惟圣明,察纳焉。守令治绩,若以绳墨律之,则合于上考者绝无,而合于下考者亦难得,惟是褒而不至于过滥,贬而不至于递易,随事申饬,使之知改者,中考是已。臣之迷见如此,故,前后殿最居中者甚多,窃自谓有些小权度于其间,而铨曹之臣,不加恕察,草记请罢者,非止一再。此固出于严明殿最之意,而每每如此,则举一道守令,尽置上考而后,可免该曹之执頉,安有此理哉?南海县监郑寿邦,机长县监裴正度,彦阳县监李宜泰,皆有政绩,而李宜泰则又入赈褒,其为治可知,而殿最时因微事,略加警责,此不过饬砺之意,而该曹并计已荡涤之中考,至于请罢,实为不当,所宜直请仍任,而臣前此累以此事,仰烦天听,极涉惶悚,而亦不知各邑凶歉之至于此极,故,日前两度状启中,略陈微意,而不敢显言请仍矣。自臣发行之后,该邑民人等,处处栏街,涕泣恳诉,而农形之惨,万分惊心,此时递易迎送之弊,实关残民生死,故,敢此惶恐附陈。三邑守令,特命仍任,以慰民望,不胜幸甚,臣无任激切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疏中首件事是矣。既已下教,曾有旧例,其令备局,徐待文报举行。疏末事,有司之臣,虽勤持,为民父母,岂忍恝视?三邑守令,其中未出代者,特为仍任,已出代者,不数日内给马下送焉。
○传于右副承旨李圣龙曰,藩臣疏体,与他自别,而惟意下语,为今弊焉,而今岭伯之疏,意虽为民,孑然等说,虽曰激慨,事体未安,殊无藩臣之体,监司赵显命,罢职。
○吏曹判书赵尚䌹,伏以臣之情病,实无毫分供职之望,而迫于严命,黾勉驱策,只以俟过大政,为释负之限,即伏闻正言赵镇世之疏,有以政注间事为言,疏既留中,虽未得其详,窃不胜瞿然之至。夫进退人物,虽是铨官之任,而当其任者,初不敢容私好于其间,惟是一世之公议而已。凡他无故之人,则臣并皆参拟于极选之望,此即圣明之所俯烛也。至如有故如尹容者,不得不拔之,其拔其拟,自有一部当权衡,而今谏臣,乃以偏枳为慨,诚是意虑之所不到也。然,勿论其言之如何,任铨衡者,得偏之一字,则厥罪固大,其不可凭恃宠眷,因仍盘礴也决矣。噫,今日之为铨官者,其亦难矣。臣之前后被拳踢于人,凡几遭矣。此虽出于世道不古,好恶难平而然,而如使臣,甄别用舍,果能厌服于人心,则人之为言,亦何至于一之再之,左之右之乎?在臣之道,惟有登时解免,以谢众怒而已。其何敢晏然仍冒之计乎?昨值动驾,不敢不随诣侍卫之行,而反复思惟,终难淟涊蹲据。伏乞圣慈,俯赐谅察,即许镌斥,以安私分,以幸国事,不胜大愿。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疏辞,不必深嫌,卿其勿辞行公。
9月3日
[编辑]行都承旨赵锡命〈病〉。左承旨赵命臣〈坐〉。右承旨徐命渊〈坐直〉。左副承旨洪尚宾〈坐直〉。右副承旨李圣龙〈坐〉。同副承旨李龟休〈病〉。注书李寿海拿推一员未差。假注书宋教明〈仕〉金汉喆〈仕直〉。事变假注书金锡一〈病〉。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辰时,日有左珥。日入时,日色赤。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徐命渊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李圣龙启曰,大司宪赵远命,未肃拜陈疏,执义朴弼周,持平郑亨复在外,掌令朴㻐、闵珽呈辞,持平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命臣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再明日为之。
○药房都提调赵文命,提调金在鲁,副提调赵命臣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日昨动驾,抵夕还宫,不瑕有伤损之节乎?丸剂其果连为进御乎?臣等久未入侍,今日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宜当。大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之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安宁,予则无事矣。
○徐命渊启曰,假注书金汉喆,时无职名,令该曹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以校理赵汉纬,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圣龙曰,推考传旨捧入。
○传于洪尚宾曰,监试官有阙之代,政官牌招,即为开政。
○洪尚宾启曰,今日政,新除授台谏,待下批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此庭试武科初试试官,磨炼以入,而文武二品以上可拟之人乏少,依近例,每望各二员备拟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命渊,以礼曹言启曰,今此驸马初拣择时,通德郞尹得勋子宅东,方患内肿,不得入参,使之待差,追入于再拣择事,启下矣。即接汉城府移文,则尹宅东左胁成脓,昨日溃破,时时昏绝,方在危急之境,旬月之内,断无起动之望,今此拣择时,末由进参,斯速入启变通云。实病如此,则势难入参,单子拔去,何如?传曰,允。
○又以内医院官员,以都提调意启曰,内酒房进上香酝,五日日次五甁内,戊申正月,特下备忘,勿论日次名日,各减二甁,辛亥十二月,下备忘,限明秋又减一甁,即今所封进,只二甁矣。今年已至季秋,自十月为始,依昨年备忘,以三甁封进,何如?传曰,允。
○又以宗簿寺官员,以提调意启曰,本寺撰录璿源,纠检诸宗体面之尊重,比他司迥别,而物力凋残,不成衙门貌样之状,通朝之所共知。顷年因大臣陈达,可合处折受补用事,成命已久,而无可合处,尚未折受矣。得闻全罗道乐安地,有量外火粟加耕二百馀结处,曾于宁嫔房,折受收税。因朝家之定夺,右项处,宁嫔房以数外,出付户曹云。一依当初宁嫔房折受例,出给本寺,以为苏残之意,分付该曹该道,何如?传曰,允。
○李圣龙,以刑曹言启曰,顷者,密善君格,以奴名呈状本曹,称以其奴时雄、赞伊等,横叛作乱,上典亲进掩捕,则手执刀剑,左冲右突,恶毒叵测,神惊肉战,举皆披靡,世间天下,岂有如此之变乎?急发刑差捉来,依律处置云。故发刑差使之捉来,则刑吏无数被打,翌晓来告以为,昨夕,率元告密善君家奴子,随其指挥,初更量,率都将,入捉时雄于其所在处,行到五马场许,授都将纳着库,坐待罢漏之际,俄而任书房称名两班先到,殴打刑差,继有驾马内行次来到着库之所,夺去时雄,使令则捉去拘留于其行廊云。事极寒心,当该龙山都将,捉来,推问其任生为谁,驾轿何许内行,则以为,任生,即密山君妻娚,内行,即密山君夫人,而乘轿来到,夺去时雄,殴打刑差云。尤极惊骇,所谓任生推捉,则密山君夫人,以谚书呈单,盛称刑吏作乱之状。且以为密善君之如是呈诉,同气间大变云云。未知其间曲折之如何,而刑吏与任生,自本曹,当为查治,所谓同气间大变,系是宗宰家变怪,非本曹所可听理,令宗簿寺,禀处,何如?传曰,允。
○有政。
○吏批,判书赵尚䌹进,参判申昉陈疏,参议李瑜进,右承旨徐命渊进。
○兵批,行判书金取鲁病,参判李廷熽呈辞入启,参议洪好人进,参知安重弼病,同副承旨李龟休进。
○李龟休,以兵批言启曰,景福宫假卫将李廷寿呈状内,身系军门,两处入直,番次苟简,卫将之任,特为启递云,随行军校,则卫将之任,势难兼察,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以李周镇、金相绅为正言,赵侹为持平,郑锡范为黄州牧使,金梦衡为柒谷府使。
○以赵明翼、郑箕齐为副护军,禹弘圭为副司果,金汉喆为副司正,元德三单付同知,李楷、李纬、韩命斗单付佥知。
○吏曹参判申昉疏曰,伏以臣贱疾弥留,实难自力,而适值动驾之日,不敢偃伏私次,忍死趋班,诸症复作,日夜呻呓,殆无生意,时月之内,无望起动,癏厥为罪,惶惧冞深。且伏闻正言赵镇世之疏,提论政注,语颇深紧,臣尤不胜骇惑之至。夫尹容之拔于铨望,实据公议,长席疏本,既已备陈,无待臣架叠。至于喉司,与铨望稍间,故当其新遭台言,且方在外也。虽未即拟,伊后检举,连拟无碍,则何可勒谓之偏枳,而况其笔抹云云,初无是事,台臣为言,果何所据?臣诚莫晓其故也。臣本昏庸,苟然充位,注拟之际,太无权度,若以巽软为罪,臣固甘心,而今玆人言,乃又反是,益见物情之难平,未知如何。然后方可免偏之一字,顾臣区区之义,惟有量己循分,避远要路,以尽自处之道。若复低徊恋系,盘礴不去,则毕竟颠踬,恐不止此,而所以累圣朝平明之治者,不其大欤?再昨诣阙之后,得见台批,始知被斥,而原疏留中,莫得其详,肃单既入,无路回旋,仍参陪从之列,归而病状增剧,不遑他事,一疏自暴,亦且稽时,此又添罪之一端。伏乞圣明,俯察情病之难强,将臣职名,亟赐镌削,仍命所司,勘臣偏私之罪,以重铨衡,以安私分,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疏中引嫌,其涉太过,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校理赵汉纬疏曰,伏以臣之以是职而违命者,已支离矣。铨曹之以是职而检臣者,亦支离矣。除命荐降,臣罪渐重,逃遁不得,直欲钻地以入,今之为臣勉出者曰,既已开陈于筵席。又曰,初无可引之嫌。噫,当初果无疵病之言,物情洽然,则臣亦何意,力拒君命,积年撕捱,自陷于慢蹇之罪哉?无论官秩之高下,既有人言,则不可冒出,况臣所叨,何等名涂,不恤公议,冒没以进也哉?此臣所以铁画已定,宁被大何,决不欲承膺也。苟使臣,徒恃宠灵,晏然出脚,则不但前后判作二人,即所谓不知人间有羞耻事也。如此之人,殿下虽使强出,将焉用哉?且臣于金坛之疏,诚有所讶惑者,向日宋征启之横遭人言也,臣适有贱见,略陈于辞疏之末,而意在宽缓,语欠详备,彼以糢糊骳骫病之,则臣固无以自解,若谓之深于一节,则何其全不衬贴耶?噫,戊申之逆,多出于世家大族,今日仕宦之人,鲜能免亲族姻属之犯于逆者。虽以国朝言之,逆家亲属,贤公卿亦多有之,且滕甫辨谤之书曰,王导,王敦之弟,不害为元臣,崔造,元休之甥,不废为宰相,顷者圣上,亦以王敦之导石厚之碏为教。大哉王言,孰不钦仰而赞叹也哉?今以葭莩之亲,操纵征启者,岂意圣明宽大之朝,有此危险之言也?臣尝病今之论人,太欠宽和,故略贡愚衷,缓缓说去,以明其不然,而欲与言之者,并归于宽平和易之域矣。寂寥数语,惹人疑怒,加之以题外之言,无亦臣坐在里许而不自觉耶?抑言臣者过而不相谅耶?臣白首事君,虽不能以嘉言善谟,赞我圣朝平明之治,岂敢以一毫时意,萌于心而发于口,甘自归于好党之科耶?此亦臣平日言议之不能见信于同朝之致,只自反己瞿然而已。然其所指斥如此,则在臣难进之端,更加一层矣。臣于昨日,随牌来诣,治疏将上之际,得伏见僚员所示,则以贱臣事,陈达于筵中,致有申饬之教,臣一倍惶闷,益不知置身之所也。臣之迫隘,与前无异,况且有向日台疏,则一暴危悃,在所不已,而见阻喉司,终至于坐犯违牌,只推之命,出于格外,天牌继降,不敢坐违。又此祗诣于禁扄之外,而顾臣情地之穷隘,踪迹之畸危,实无冒没入肃之路,特教之下,又未免拜章径归,臣罪至此,万殒难赎。伏乞圣慈,亟削臣职,仍治臣罪,以安微分,以严国法,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疏中引嫌,俱非过嫌者,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修撰韩显謩疏曰,伏以臣,伏蒙圣上曲赐恩暇,往审丘墓,获遂至情,俯省臣罪,仰念圣恩,石木之顽,足以感动,臣虽冥迷,宁不知感?臣于是,从前情势,姑置一边,实欲一谢恩命,以少伸区区感激之悃,而惟是官以讲学为任,既膺其官,则不可以一日徒餐,而将挟策登筵,丑拙立现矣。以朝廷敦厚之风,或不显斥,以圣上宽大之度,或不深责。臣之外惭嗤点,内愧素心,不啻若挞于市,此臣之所不忍为也。如欲依前守画,不思少变,复寻撕捱,以罪为期,则是不惟蔑臣分,将无以答圣恩,此又臣之所不敢为也。臣以是冰水交中,中夜不寐,绕壁彷徨,仍又自念,不膺匪据,虽或孤恩于一时,而奔走效力,犹可图塞于他职,廉耻为重,不可一丧而复全,则永为弃物,无望毕忠于圣朝,挈彼较玆,轻重有在,念既及此,进步路穷,从玆以往,又是积罪之日,抚躬悼心,唯有涕泣而已。臣积日劳瘁,重触风露,暴得寒疾,兼患毒痢,弥日沈笃,久淹乡庐,取汗少愈,医治为急,迺于日前,始得担载寸行,来伏私次,而目今痢症,顿添于行役劳撼之馀,数日之内,便血无算,里急之痛,噤口之症,日就苦剧,闻食辄呕,勺溢不入,气力损脱,凛若难支,似此症状,俱系危恶,惋转床褥,去死如纸,虽靡向前难冒之端,断无一分蠢动之望,玆敢力疾为疏,大声哀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上,恢不枉人志之德,懋为官择人之政,察臣辞之非饰,怜臣病之阽危,将臣见带职名,亟行刊削,仍令选部,永勿检拟,使臣得以安愚分而延缕喘,则虽死之日,犹生之年也。臣有妄言之罪,而久逭照勘,至今悚懔,则固不敢复容言议,以增辜戾,而适有愚见,敢此尾陈,仰冀圣明之垂察焉。夫诸臣之胥命金吾,今几浃月,而处分不降,或者圣明,偏于所恶,而反忽礼使之道耶?古之明王,虽置臣于辟,而礼未尝不参于其间,可见于贾谊之言矣。今殿下,于诸臣,苟欲罪之,则酌其轻重,即行谴罚,夫谁曰不可?而乃使近数十卿宰侍从,栖遑街路,景色不佳,不罪不赦,听闻俱惑,殿下之于诸臣,可谓贱恶之甚矣。君使臣以礼之意,果安在哉?彼诸臣,虽不足恤,而窃为圣明惜此举措也。伏愿亟降处分,以光圣德焉。臣治疏将上之际,得伏闻昨日筵中,以臣之一不膺命,至有不识分义之严教,特下从重问备之命。筵席语秘,虽未得其详,而圣教之极严,盖可想矣。臣于是,惊惶陨惕,直欲一死自明而不可得也。噫,臣于见职,越自丁未叨选之初,已有素划矣。念臣前后祈免,其果以情势为言耶?抑不以矫激为心耶?臣向被严教之后,不过一陈情势,性本迂缓之故,不能善为矫激,苟使臣之撕捱,由玆数者,尽难免蔑分之诛矣。即就𫓧钺,固所甘心,而惟其以不学卤莽之实,不敢当匪分之职,以此为不识分义之罪,则臣诚至冤矣。盖臣幼而失学,晩益荒嬉,夫《诗》、《书》、《语》、《孟》,人孰不读?而臣实不能窥其一半,不幸剽窃取科,猥践清华,于今十年之间,幸而遮短掩拙,不露底蕴矣。今殿下,威而怵之,必欲强其所不能于经席之上,使其心盲口哑,不能陈一言讨一义,而惶愧欲死于众目环瞻之中,则臣之一身羞耻,固不足惜,而在圣上体下之道,不亦太迫切乎?臣于此,苟有矫饰,天必殛之,臣之烂量既如此,而出而冒膺,则人将恕之以畏分义而不责其没廉愧耶?设谓臣无状,以为假托占便之计,则顾今登瀛之士,稍费撕捱者,不为不多,而以不学为辞,何独止至臣一人耶?臣之苦心血恳,亦可以仰质于此矣。以圣上天地之仁,日月之明,父母于臣,庶可以照烛于此,体谅于此,而今以不敢闻之严教,震之以雷霆之威,此殆臣命穷之故也。永念自悼,只愿无生,臣即当归自司败,请伏严诛,而病气㱡㱡,无力转动。伏乞圣上,亟降威罚,重勘臣罪,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疏中所陈,尚未处分,意亦有焉。尔之前后撕捱,分义事体,决不若是,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雍正十年九月初三日巳时。上御熙政堂,药房入侍时,都提调赵文命,提调金在鲁,副提调赵命臣,假注书宋教明,编修官尹世凤,记事官任辙,医官权圣征、金应三、玄悌纲、许信、金寿煃。
○都提调赵文命进伏曰,近来日气不佳,圣候若何?上曰,予则无事矣。丸剂连为进御乎?上曰,连为进服,姑无间断之事矣。大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上曰,连为安宁矣。
○提调金在鲁进伏曰,以医官,使之入诊,何如?上曰,依为之。权圣征,进伏,诊脉候曰,脉度和平矣。金应三进伏,诊脉候曰,左右脉候度数极平和矣。玄悌纲进伏,诊脉候曰,脉体和安平好矣。许信进伏,诊脉候曰,脉体左右度数,极为和平矣。金寿煃进伏,诊脉候曰,左右脉度平顺矣。
○赵文命曰,腹部有不平之候乎?上曰,今已差胜矣。金在鲁曰,必是暑湿损伤之致矣。上曰,然矣。八味元,自十月为始,欲为进御矣。赵文命曰,近日便道,何如?上曰,如常矣。自有其时,其时则当放之,而不调不和矣。
○赵文命曰,庆尚监司,今当差出,而或有特补之人,庙荐虽特补,似无拘碍之虑,然以拟望之由,敢达。上曰,特补之人,竹山府使,陜川郡守,而其外又有以太守为补外者矣。此虽特补,为官择人,以此拟望,可也。
○金在鲁曰,庆尚监司赵显命疏本,臣姑未得见,不知疏语何如,而以文字罢职,终涉过中,姑置年分前,何如?上曰,赵显命之为人,予已知之,而锐气尚未除,都失藩臣体貌矣。三百年宗社,孑然独立于上,君依于民,民依于君等语,虽非方伯,予岂不知耶?此等语,乃是经幄之任,而今显命,以方伯,乃进经幄之言,故欲存藩臣体貌而然矣。
○赵文命曰,才闻东莱府使郑彦燮,与岭伯往复之言,朴师洙疏中公米一款,元无一分犯手之事云,而至于禁参一款,莱伯之意亦以为,不可已之事云。前此臣以参货事,累入商量,此虽非累年永塞之事,而数年防塞,则可以有裕于我国,而亦可以制彼之命,一时参商之禁,似不可已矣。上曰,不但公作米为然,至于柴炭,亦不趁即入给,事甚非矣。此则釜山佥使所管也。佥使使之另择,而今后各别严饬,柴炭等物,如不得趁即入给,则依公作米例勘处,可也。
○赵文命启曰,昨日筵中,曾经翰林时政记修纳与否下询云,故招问春秋馆下人,则十五人中,八人则已为修纳,未及修纳者为七人,而其中两人,方在丧云矣。上曰,丧人使之修史如何?赵文命曰,此则在家修纳事,虽丧人,有何不可乎?上曰,在丧者几人乎?提调赵命臣对曰,沈泰贤、闵亨洙,方在丧,而沈泰贤则其病方出入死生云矣。上曰,丧人实病外,使之趁即修纳,其馀诸人,并从重推考,限今月使之修纳,而如过限,则自政院,直捧禁推,可也。
○提调金在鲁曰,臣以粮饷厅事,敢达。饷厅屯谷一年所收,不能当一年用度,而今年凶荒如此,故京畿、湖西道臣,皆以各军门屯谷,买得补赈为请。庙堂以只许尤甚邑,通议该军门,量宜买用之意,覆启矣。近闻各邑,视若自己之物,将欲全数执留,而非但尤甚邑,其馀各邑,亦皆生意云。事体诚极未妥,臣意则尤甚邑许卖,亦甚重难,而此则犹可略施,之次稍实邑,则决不可开路。且虽尤甚,亦必依朝令,通议本厅,酌量许施,然后送价取用,切用执留之意,各别严饬,何如?上曰,依为之。
○壬子九月初三日午时。上御宣政殿,昼讲入侍时,知事宋寅明,特进官朴师殊,参赞官尹惠教、徐命渊,检讨官黄晸,假注书金汉喆,编修官尹世凤,记注书gg官g任辙,宗臣密昌君樴,武臣行副护军慎汝俭,各持《礼记》第四卷,以次进伏。上读前受音,自凡四海之内,止国三人。尹惠教曰,少臣喘急,不成声音,使下番读之,何如?上曰,依为之。黄晸曰,每每如此,小臣读之,诚未安矣。上曰,副提学读之,有前规乎?朴师洙曰,宋成明,以副学,进讲于当宁矣。惠教曰,前日小臣,累次入番,一入召对,昼讲则累次入侍,而皆不读矣。上曰,若有前例,则下番读之,可也。晸,乃读自天子之县内,止加地进律。上,命小黄门,进茶,黄门进茶。上进御后,读新受音讫。晸曰,夏时天子所居县内,内则公卿等,外则公侯伯子男也。惠教曰,县则官家之谓也。晸曰,制云者,三公其位极尊,而又加一命,故加制字矣。惠教曰,八命为三公,又加一命,则为上公,不过九命,故虽未九命,若加冕服则是特命也。上曰,其然乎?佥曰,然矣。师洙曰,即今奏达者,不过名物等事,非所加意处也。唯愿命官之际,以实为之焉。上曰,其言好矣。上曰,下大夫,何下大夫乎?惠教曰,大国之下大夫矣。上曰,大国之君,几命乎?佥曰,同矣。晸曰,以此二大文文义观之,可知明王之惜官方,而近来则爵品之超越者甚多,其人之德器,非曰不好,而此实加意处也。上曰,当然矣。晸曰,此官民材大文文义尽好矣。我国有文、武、南三路,而文臣,分隶四馆,武臣,分隶内三厅,科后各荐用之,而至荫官则铨官任意调用,以次陞之,而一书吏主张。五马之荣,人皆求之,文臣则表三下,武臣则六两百步,此何关于治民?以次作宰,若巡杯然,两司署经,亦不过文具,无实效,岂不慨然乎?师洙曰,祖宗朝署经之意,岂徒然哉?但人不如古,故其弊如此矣。宋寅明曰,凡进讲之道,玉堂陈文义一统然后,诸臣方可各陈所见矣。上曰,其言是矣。惠教曰,官民材三字,最切紧,以论辨任使之意,择实地用之,则似益矣。惠教仍解释公家不畜刑人大文文义。寅明曰,刑罚之中,钦恤之意,于故字可知矣。上曰,以周制言之,则异矣,此乃无遗类之意也。自商制来故然矣。上曰,是无物不得其所之意,只曰惟其所之不及以政则好矣。晸曰,百年者,就见之之义,所当加意处也。尊高年、礼老臣,王者所勉,朝廷敬老,则民知孝,且曰无侮老成,伏愿体念焉。上曰,好矣。晸曰,先王问俗采风之意好矣。我国有户曹、宣惠厅、五军门、诸宫家折受焉。其外土豪猾吏自下尾闾者甚多,朝廷岂尽知乎?且闾阎奢侈渐甚,一人之衣,足当十人之衣,一人之食,足当十人之食。若以吉凶事故言之,一经婚丧,家资荡然,臣亦见之慨然矣。翁主下嫁不远,折受等事,望须十分节略焉。变一世奢靡之风,唯在于殿下矣。上曰,所达诚是,当各别留意。晸曰,所谓制度者,如斗斛权衡之类,虞、舜之同律度量衡,管仲之以平斗斛,是也。近来斗斛甚不均,故京外民生,极以为难便矣。寅明曰,吏才文学,学识区别然后,方可加爵,此于综核之政,岂不美哉?吾国则不然,任使不择其人,如是而岂得用人才乎?国家所用,既失其道,如御史所达,亦岂可尽信乎?师洙曰,孟公绰,优于赵魏老,不可为滕薛大夫,则人才任用,各有所当。故相臣金寿恒,故判书臣赵复阳、朴长远,皆称名宰相,而终不得为户、兵判,以此观之,亦可想先朝之用人矣。上曰,守令在于御史,御史非其人,则无可奈何,至于朝官,则六曹政府,轮回任掌,有若玉堂所达巡杯然,如是而岂为国乎?庙堂之上,犹不讲确,何处得用人才乎?寅明曰,参奉之窠甚多,部官亦多,而近来吏曹不择矣。小臣在铨曹时见之,部官出身不少,若欲复职,则不成都目,故不过于见带之职出宰,所以有不足之人矣。上曰,奏达之言诚好,而铨曹不择,然后何可专责于初入仕耶?师洙曰,责谕寅明之教,诚为至当矣。仁庙朝则台谏驳论,逐日有之,盖初入仕出六后,积仕多怨,故不得不为之矣。上曰,初若无不得已之事,则终岂有难处之端乎?师洙曰,故判书臣徐必远,乃名宰相也。一日坐起六郞厅,并为汰去云矣。上曰,初入仕,若各别择用,则岂有此患?此亦有根本,实由于时象矣。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只以所好恶,强引名目而进退之,汰去者,皆是无势者,未尝见名家人汰去之事矣。戊申年,卿有所达矣。今又陈白,而近来则人心皆不欲见恶于人,此无他,时象使然矣。上曰,山川神祗不举者,为不敬,宗庙不顺者,为不孝,革制度衣服者,亦曰君讨。今日在廷之臣,不遵在上者之令,戈戟相寻于一室,为不孝何如哉?欲用不敬之律,或以为过矣。此文义则容有可恕,而今则在上者,如欲讨罪,有不可胜讨,予览此文,心甚愧焉。晸曰,圣上有欲讨罪,不可胜讨之教。在廷之臣,孰不饬砺?而汉唐律考启之命,大不敬外,更无他律,终为过重矣。上曰,予非乐为。国事无涯,纪纲都丧,后世之讥,予岂不知?处分糢糊,亦岂不知?初不致之则已,既致之后,不得不如是,初非乐为之事矣。惠教曰,年前,小臣,以奢侈事,有所奏达,殿下亦应记有之矣。顷日悯旱时,自上命幼稚翁主,皆下庭冒雨云,不识有诸?崇俭亦如是矣。即今釐降不远,伏望务为节俭,以悯旱时心为心,则岂不为吉祥善事乎?惟愿各别加勉焉。上曰,当加勉矣。晸曰,小臣,因文义,百岁者就见之语,惶恐有所仰达矣。小臣,于顷年,以御史,往全罗道时,见一老人,有九十馀岁者,臣问已为寿爵乎?渠曰,只有一小孙,且贫甚,何由上京而登闻云云,故,臣甚矜闷之,考见户籍后,因入于书启中矣。年前探问,则不为回启云。即今则岁月屡改,其人想或已死,未死之前,不及沾国恩而得寿爵者,诚可矜闷,如此回启,每为稽滞,实为慨然,故敢达矣。上曰,其公事,不下于备局耶?此则不待回启,即以草记施行,可也。〈出举条〉寅明曰,顷日白衣祗迎现告中,着青衣者,亦为混入云。令政院,更为问审分拣,何如?上曰,顷日动驾时,予见一白衣朝士之后,宪府书吏列立,此则明是沈命说,予则只见一人,而以三人现告,沈命说则时带台职,宜着朝衣矣。此则不可不入于现告,而兪彦通、柳万重,改付标以入,并放送。〈出榻前下教〉上曰,近年以来,连在忧恤之中,上下无脱白衣之时矣。今则上方释缞就吉,而朝臣,犹着白衣,诚甚怪矣。前日则朝臣,皆着青氅衣矣。师洙曰,东平尉郑载仑,出入阙中时,虽身有重服,犹束青带,道理当如是矣。今日入侍诸臣,亲承圣教之后,孰不仰承乎?但庶人则当有分拣之道矣。上曰,其言是矣。予欲下教矣,庶人若不分拣,则一场骚扰,似不免矣。此意,申饬法司,可也。〈出榻前下教〉师洙曰,小臣,昨日入侍时,以淑嫔房筑堰事,有所仰达,而小臣言轻,误以他宫号奏达,极为惶悚矣。改以本房嬣嫔房,书出举条,何如?上曰,依为之。密昌君樴曰,本院渔夫,系是御供之役,年例荐新生白鱼及进上生蟹等物,专责于渔夫。且捧其船税,以为日下生鲜价补用之需,故法典内,有厨院渔夫所持渔网蠲他役之文,此不但纾渔夫之力,实是重御供之意也。近年以来,因禁令之浸弛,捧承传,申饬,非不严明,而才过数年,则内以诸宫家各衙门,外而监兵营沿海各邑,稍稍侵税,犹夫如前,法令之下,固已可骇,而又自工曹,因京江船人等上言,柴草薍载运时,渔夫船一体出役事,覆启蒙允,而且除渔夫船税中四五钱,以补津船改造之需事,亦为榻前定夺矣。曾因朝家变通,各衙门船税,或专属于地部,或出给于赈资,而至于本院渔夫,元无举论之事,此由于所重在焉故也。今若与各衙门,一例施行,则殊无重御供尊事体之意矣。本院渔夫,则特令区别,以重御供之役事,分付工曹,而日后如有更侵渔夫之处,差人则令攸司,囚禁照律,监色则拿致京司,从重科罪后,所捧之物,一一还征之意,渔场所在诸宫家各衙门、各道、各邑,知委施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徐命渊曰,武所监试官望中,宪府则多行公之人,而谏院则不备云。变通差出之际,将致夜深,窃恐丙枕不安,故惶恐敢达矣。师洙曰,臣亦欲奏达矣。正言申宅夏,亦以国祥不参之人,不为出仕云,而昨日政院,受大司谏郑羽良受由下直单子,岂有如许道理乎?晸曰,事极无据,当该捧单子承旨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樴曰,极知惶恐,而敢此仰达矣。本院郞厅,曾以两渔箭、燔造、柴场、掘土分差之外,逐日监膳,犹患苟简,故大祭之外,元无差祭之规矣。近年以来,勿论大小祭享,辄皆差定监膳之际,每致苟简,自今以后,大祭外凡干祭享,依前勿为差定之意,分付铨曹,何如?寅明曰,秋曹厨院郞厅,大祭外,前无差祭之事矣。顷因铨郞李宗白轮对时陈达变通,无论大祭与否,一并差祭,而此非古规矣。其后秋曹草记还寝,大祭外不为差祭,而独厨院,一向差祭云。秋曹既不差祭,则厨院亦不可异同矣。上曰,秋曹既已复古,厨院何可独为差祭乎?依秋曹例一体为之,可也。〈出举条〉上曰,秋曹草记,已为判下,而宗簿提调,今方入侍,更为下教矣。书曰,九族睦,予见秋曹草记,心甚愧焉。密善,与密山,为同腹之弟耶?樴曰,非同腹兄弟矣。上曰,只以同气言之,岂以同腹异腹有间耶?缘一奴子,妇人乘轿夜往,亲自夺去,岂不怪骇乎?苏琼,以一清河太守,能感化争田之民,此则在上者之责也。予心愧赧,当如何哉?宗簿堂上,各别从重推考,以示予意。〈出举条〉命渊曰,小臣,有职掌事敢达矣。《政院日记》修纳,不可迟滞,而年前《鞫厅日记》,尹敬龙、金�,过三年尚不修纳,并拿推,使之趁速修纳,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晸曰,校理赵汉纬,更为牌招,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前下教〉诸臣将出。上曰,武臣初为入侍耶?慎汝俭进伏曰,初为入侍矣。上问履历,汝俭曰,小臣,庚寅武科后,军门出六,除训炼主簿、判官、都摠都事、殷山县监,居官三年,以善治加资,瓜递后,除大邱营将、内禁将、丰德府使矣。诸臣,以次退出。
9月4日
[编辑]行都承旨赵锡命〈病〉。左承旨赵命臣〈病〉。右承旨徐命渊〈呈辞受由〉。左副承旨洪尚宾〈坐直〉。右副承旨李圣龙〈式暇〉。同副承旨李龟休〈坐直〉。注书李寿海〈拿推〉一员未差。假注书宋教明〈仕直〉金汉喆〈径出〉。事变假注书金锡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左副承旨洪尚宾启曰,即者,假注书金汉喆,因玉堂之以举条中措语差爽,陈疏。谓有情势难安,才已径出,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右承旨徐命渊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左副承旨洪尚宾,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右承旨徐命渊,以弘文馆言启曰,校理赵汉纬,修撰韩显謩,疏批已下,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同副承旨李龟休曰,今日,乃远道捧单之日也。单子来否,问于礼曹,如有来者,即为入参事,分付。
○李龟休,又以礼曹言启曰,传曰,今日,乃远道捧单之日也。单子来否,问于礼曹,如有来者,即为入参事,分付事,命下矣。远道捧单定限,即初五日,而远道中,全罗道一张,自京直呈者外,庆尚、咸镜道道单子,姑无来到处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龟休曰,明日,是远道捧单限日,而至今无一张来到云,事涉骇然,单子不来,其道道臣,政院察推。
○传于李龟休曰,远道捧单中人,如有退来,虽罢拣择之后,使之入来事,分付。
○传于李龟休曰,监司金兴庆子汉荩,通德郞柳懋子义养、奉事申镇夏子𰕸,入于三拣择,其馀八人,与未捧单人,并许婚。
○传于李龟休曰,顷者补外,不过饬砺,黄海监司金兴庆,递付京职事,分付铨曹。
○传于李龟休曰,内园有橡实,送于长陵,即为种之事,分付礼曹。
○左副承旨洪尚宾启曰,以监军付标单子,传曰,文官之付标,极为苦矣。此单子还给。
○洪尚宾,以备边司言启曰,本司堂上,行副司直沈珙差下已久,一番承牌,参坐之后,更不仕进。至于吏曹参议李瑜,身带有司之任,此时尤不宜旷日引入,并即牌招,以为参坐之地,何如?传曰,允。
○洪尚宾启曰,因备局草记,备局堂上沈珙、李瑜牌招事,允下,而阙门已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刑曹参判朴师洙,伏以臣于昨日,仕备局矣,侍经席矣。又斥郑羽良之规避试役矣。退出之后,俄顷之间,旋自违召者,非有甚不得已,则决不可为此也。盖臣昨于诣阙之时,始得见庆尚前监司赵显命疏本,盛论臣曩疏所陈马岛赐米事之失措耳。嘲姗极其非常,至又有译舌究问之请。臣诚既骇且惭,不觉骨竦面骍,而法讲时刻已迫,推移无路,黾勉入侍,退而循省,益增愧悚。且臣老母,自数日前,已有微感,昨午罢对而出,遽闻触风添剧,方在昏厥不省之中,方寸靡定,省护是急。退坐筹司,临纸呼疏,略暴情实,径归私次,咫尺阙外,竟违试官之牌,切急之势,据此可知,而喉司之臣,始许登彻,卒复沮格,殆欲驱臣而纳诸无端违牌之科,甚矣。臣之见扼于人,到底如此也。噫,臣于赐米之本无取必适莫之意,只以先朝救灾恤邻之意,亦既不待彼请。且欲以参货,操切彼人,尤宜先尽在我之道,以服其心,故妄有陈论,而犹不敢自信其所闻所见,至请询问事情于道臣守臣。苟显平说道理,指陈得失,以明其事之不当行而已,则臣唯当愧服逊谢之不暇,而今其言,张皇喷薄,竭声尽气,殆若有奋拳裂眦之怒。天下事非一家私议,何得忿懥?乃喩先朝德惠,证之以蹴贱之辱,相谋猷讥之以三思之惑,则其谓今日朝议,见诳译舌,顾无足怪,而发此议者,臣是罪首,忝居枢筦,曾无谋划,可裨国事,徒信闾巷之蜚语,妄援先朝之误恩,几成译舌卖国利己之阴计,则此其罪,已万戮而有馀。且该院之摘发造言诳惑者,得情置法,则许多倭译,何者可为真犯?此其势必须置对,臣穷问所闻来历,而后可得,臣何足言,有辱朝廷诳臣译舌见诳者,臣毕竟查堪,不过有轻重溅gg浅g深之别耳。彼虽外以游辞谓臣建白,不是异事,而惟此查究之请,殆必欲困殢臣而发也。其所历举臣疏所论条件,皆归之爽实,而臣疏所称倭户延烧,只是三千户,则七千户之说,未知显命从何得闻,而自创疏中所无之字,以证臣言之虚谎耶?至若公作米一款,尤见其言之窘遁,公米元数,一万六千馀石,赈堂之为民事,许以待秋退捧者,不过显命所谓若干石而已。若干石之外,万馀石之内,发卖于米贵价踊之时,从中料贩,其利无穷,他邑营赈,皆或取贩于莱府,缙绅间传说,不啻狼藉,所谓赈堂,亦尝闻而骇之,对臣而言,此亦岂闾巷之流言,而显命,反欲藉赈堂若干退捧之令,以掩莱府许多料贩之迹,何其爱恶之太偏,一至此也?偏听则暗,兼听则明,以显命平日之刚,乃有此言耶?无亦坐于偏听而不能兼而然欤?臣与显命,近十年游从,情谊非不深厚,又尝同事备局,共愤倭情之狡,力沮要清之诈,而今忽疑臣以见诳译辈,市恩狡倭,在莱府则偏护曲庇,犹恐或伤,实出万万常情之外。臣唯抚穷自省,无面可显,况于译罪未查之前,皆臣待勘之日,固已无束带趋朝之期。且臣平生病痛,实所自知,浮浅轻脱,寡谋好动,言脱于口而不谋诸心,事到于前则不顾其后,种种尤悔,皆从此出。欲勉平荡无党之化,则睢盱于彼此矣。欲赞惠恤怀保之泽(之)),则凿枘于庙堂矣。到底龃龉无适,而可必欲力辞枢要,栖遑郡邑,终养老母之馀年,寸心皦然,可质神鬼,而独未格于圣明之仁覆,縻奔走,有违素心,抱闷怀郁,殆发狂疾。今坐妄言之失,遭此横逆之来,污身名辱朝廷,无复馀地,虽切惶惭,筹司论政之地,因此而铁限当前,未始为臣之不幸也。至于母病危缀之状,亦不敢一一陈述,以请救护之暇,傥蒙圣明,俯垂谅察,先递臣备局之任,仍令镌削职秩,许其任便优游,以尽自靖之义,而遂终养之愿,实天地生成之大造也。臣无任祈恳激切危迫悚蹙之至。答曰,省疏具悉。过中之语,于卿何嫌?至于查究事,尤涉过中,故不处分,尤何嫌焉?卿其勿辞察职。
○副修撰黄晸,伏以臣于馆职,自画之义,不啻如十重铁限,转动不得,故前后除命,有召辄违,分义都缺,向来吏对,才宥旋系,罪戾徒积。臣虽万万愚迷,亦非丧性之人,初何必无所变动,顽如木石,卒就辜恩慢命之诛,而不知悔哉?诚以偾误之地,不宜复进罣碍之端,亦甚可闷。区区所祈祝者,唯愿速降严命,重勘罪犯而已。不意新命,又及于积罪如山,居常闷蹙之馀,惊惶感悚,益不自定,第臣臲卼之情,宁复有一分可强之理,而适值私庙祗谒之期,义不当偃然坐逋,只欲一谢恩命,以赎前愆。仍与陪从,少伸情,非敢为晏然仍冒之计,而开讲之命,在于此际,区区素守,不枉人志,终始体下之意,宜所矜察,而只缘臣行己无素,事君不诚,乃至于此,惶陨愧恧,实欲无生。且臣有所难安者,日昨讲筵,以大司谏郑羽良下直单捧入事,因特进官朴师洙陈达。臣果请推当该承旨,而其所为言,不过责承宣以蒙然不审而已。今闻举条,以事极无据四字书出,知申之臣,大段引嫌,至彻辞单云。奏达之言,誊传之际,字句差误,不是异事,而缘臣一时相规之言,使承宣,有怀不安,则臣何可以无据之称,谓非臣所奏,而独为晏然乎?仍念臣素有痰癖之症,少无将摄,发作无时,方其作痛之际,胸腹如刺,神识若绝,多般医药,必历屡日而后,始乃甦矣。数日以来,汗窦受风,渴喉过饮,忽自去夜,前症猝发,重以感气寒嗽转剧,不得一眠,顽痰陡塞,屈伸俱碍,呕逆且甚,饮啖全却,奄奄床席,殆难收拾,以此病状,实无仍直供仕之望,玆不得不力疾构疏,疾声哀吁,兼暴难安之情。伏乞圣慈,特递臣所带职名,仍治臣从前负犯,以严公法,以延残喘,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疏中引嫌,其涉太过,举条相左,于尔何嫌?尔其勿辞察职。
○兵曹判书金就鲁,伏以臣于昨日筵中,伏承特推之命,臣诚惶悚之至,臣岂不知驸马三拣之定于十一日,而昨入阙中,传闻进定于初九日之说矣。及登筵席,因大政之迁就,有下询之举,臣略陈望前日字之有故,而不审其传闻之全爽,以疑辞仰达,语势差了,致勤问备之教。此莫非臣昏谬之甚也。虽蒙圣慈,曲施以薄罚,而筵席奏对,既不能详慎,则以此为案,宜被重勘,通夕屏营,终不敢自安,不得不露章请谴。伏乞圣明,亟赐镌斥,以为奏语不详慎之戒,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玆事不必深嫌,亦有其由,尤何嫌焉?卿其勿辞行公。
○吏曹参议李瑜,伏以臣日来,又有感寒,仍以旧患腹冷剧发,日夜溏泄,脐门绞痛,下寒既发,上热愈炽,目疼滋甚,心气烦闷,服药调护,顿无进退,观此头势,恐不可期以时日起矣。伏乞圣慈,亟垂矜谅,许以解官居闲,俾得调将,以遂生成之泽焉,抑臣窃有惭駴于中者,敢用冒死陈闻,以听裁量焉。臣闻安峡人,与一二厮隶呈上言,忽地搀举臣先祖及臣姓名云。臣诚莫晓其所以。盖臣有峡里薄土,即臣家昔在昏朝癸丑后栖遁之所,子孙世守之,以至于今,而屋颓田荒,邻里为之嗟叹,不忍使耕犁于杖屦之所,戒饬奴人,按旧看守而已,而今其顽民之欲构其守者,乃反借此而为言,诚可痛也。虽以事在四件之外,遂至爻周云,而臣心之惊怪骇惑,有不可言。噫,臣以孤危之踪,处华要之地,仰恃隆眷,信心独行,此等横逆,固不足异,而至使先祖勋旧名臣之名,誊诸状诉,臣心之痛伤,阖门之骇惋,当复如何?而臣虽无状,既忝侍从之列,则岂可以此事,费辞自暴,有若较辨虚实者哉?然臣若以事在寝却,而厌然自掩,则臣区区所以事殿下不欺之本意。伏愿圣明,试下其状于有司,使之辨理焉。连违召命,诛罚不加,弥日穷蹙,罪戾层积,恳乞先将臣本兼诸任,亟命罢斥,勿复检举,俾远耻辱于末路,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玆事不足挂齿,尔其勿辞,调理察职。
○大司成徐宗玉,伏以臣于见职,以才分则极无似也。以疾病则至难强也。日昨陈恳,出于肝膈,实无毫分假饰之情,而言拙诚浅,未蒙圣慈之矜许,惶闷抑塞,宁欲溘然。盖臣之去就,思之烂熟,日呈辞单,终不敢为冒出之计者,岂但贱疾之犹苦而然哉?又于此际,伏闻筵中大臣,以臣之区区微谅,至达崇听,则自上又以前日批旨中语,晓谕既勤,责勉尤切,前席语秘,虽未得其详,而顾臣情地之迫隘,又加一节。噫,人臣事君,虽至微末,为禄仕之人,顾其心,未尝不以尧、舜吾君,为第一义。然苟其才不称其职,自分毕竟之狼狈,则其将引劾而去,得免于妨贤之罪乎?抑将厌然窃据,妄许以致君之术乎?臣窃思殿下此教,在于一时勉出之意,而王言既播,听闻骇惑,昧分饕宠之类,由臣而益无顾惮矣。臣请以先辈去就之已然者言之,故判书徐必远,显庙朝名臣也。凡有除名,一不例让,至于国子,抵死牢避,岂其文学,或逊当世之士耶?诚以国家用人,各有涂辙,行止之际,不欲苟然故也。如臣者,何等卑鄙,何等空疏,而处先辈必辞之任,累吾君则哲之明,而扬扬自得,犹不知止乎?坐犯违傲,万不获已,而既靳例勘,又辱严召,臣于是,怵分畏义,力疾来伏于阙外,而顾其咫尺之守,终难拨弃。玆敢沥血为辞,更暴危恳。伏乞天地父母,哀之怜之,亟命镌递臣职名,移授可堪之人,以幸公事,以安私分,不胜大愿,臣无任瞻天颙望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复授此任,意非偶矣。昨日下教,更无撕捱之端,则若是引嫌,已涉太过,勉谕批答,徒增撕捱,原疏给之,明朝牌招察任。
○行副提学尹惠教,伏以臣误叨自划之地,理难冒进,猥陈难冒之义,兼暴私悃,而僭越之罪,自知难逃,慈天曲庇,温批特降,既不赐谴斥,又以先察职后往省为教。是我殿下察臣踪地之臲卼,谕以进承之路,怜臣情私之恳迫,许以归扫之暇。虽在家人父子,其随便体谅,何过于是?臣奉读涕泣,陨越于下,臣之私情恳迫,实如前疏,则固知今日出肃,明日可以作行。若使臣,只思自私自便之图,则岂不冒没一出,即寻荣扫之路哉?诚以廉隅艮限,有阙国体,日犯违傲,自陷坚僻,臣之情迹,于此可见其穷蹙无馀地矣。上不能承应明旨,下不能省扫先阡,进退维谷,忠孝俱缺。噫,臣岂乐为哉?诚有不得已者存故耳。臣之半生本末,圣鉴亦已洞烛,何尝饰辞例让,巧择燥湿,为便宜之计哉?臣之前后叨窃,何莫非僭猥,而唯以奔走为恭,专为分义之重也。不幸遭人言之惨毒,誓自谢迹于荣涂,至如馆职之不可冒玷,实与沈珙等诸人,无少差别,而今日之所以处臣者,谓于其间,有轻重之异焉,此则窃以为不然也。臣之所主馆录,出于权爀之前,故幸得以磨勘,沈珙所主,则未及了当,而权爀出焉,故方在散漫未收杀之境。人之见者,皆以即景为重,故遂欲与臣与沈珙,有所区别,而爀疏所谓履历才望,再经弘录,无端见漏者,即并指新荐而言也。臣之不可诿以所主馆录,已曾出场,而晏然自以为较轻者,章章明甚矣。虽非此一事,臣之自画,已成铁限,则况重之以此一大案,虽欲怵分贪荣,抗颜冒进,其可得乎?臣之违牌,今已至九矣。一日不递,即添一日之罪,而朝纲缘臣而自颓,臣分由臣而日蔑,虽万戮无以自赎,臣之惶惧闷塞,有不足言。噫,为人子者,虽甚无状,得蒙往省之恩暇于久旷之馀,则其感幸踊急,诚有至情之所不能自抑者,而今臣既承圣批之后,尚今迟回怵惕,不敢为行计者,岂非日月之所可谅察而恻念者乎?伏乞天地父母,俯赐矜怜,亟许递臣职名,俾使臣得趁未寒归扫茔域,则锡类之仁,体下之恩,縻粉gg糜粉g难酬,臣无任血泣恳乞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之撕捱,终涉过中,卿其勿辞,从速察任。
○艺文馆提学宋成明,伏以臣于今年夏间,见叨艺馆提学,从弟寅明,先已行公于弘文馆提学。臣之兄弟,并厕两馆,国体私义,万分难便。臣以此陈疏控辞,获荷圣明,曲察微悃,特许递改,臣至今感激。厥后铨曹,趁不出代,乃于昨日政,还以臣代臣,政体苟简,莫若是甚也。大凡寻常职任,至亲相避,法意有在,况此馆阁文任,世称极选,虽非有亲嫌者,固皆逡巡而退步。如臣者,才本不称,重之以同堂并据之嫌,其不当出而膺命,人人皆知之,即今旧拟新望,不为乏人,必以臣反复更拟,臣实莫知其由也。前日圣上之即允臣所辞,良以臣之有此嫌端也。前之所嫌,今日自如,虽四聪偶未照管于除目之间,毕竟必有所俯谅许递,一如前日矣。虽然,仪曹本职,近多时急举行之事,兼带未递之前,尽有妨碍,有不容延拖,故玆不得不疾声仰吁。伏乞圣慈,遄降明旨,递臣提学之任,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提学复命,实因易忘,岂前后之异哉?特许递焉。
○副校理任珽,伏以臣疏迂钝朴,与世寡谐,徒荷圣朝之抆拭,屡叨华贯之历敭,侥逾涯分,积有懔愧。唯以有怀无隐,为万一报效之图,而孤根易危,自谋则拙,险涂难bb脱b,駴机随发,早晩颠沛,固所自料。只是渊鉴在上,俯烛其本末,辄恕狂愚,曲赐容庇,不知畸逖如臣,何以得此于君父?居常感激,耿结如丹,凡有恩除,固当趋承之不暇,况今见职,又是前日之宿趼,则尤何可忘弃分义?故事撕捱,而臣之向来一疏,忽bb招b众怒,谤毁交闯,章奏迭贡,或挺身而替当,或望影而谤诟,毕竟该院汰去,止及于已启之人,驿卒岛配,犹称以无名之罪。臣言之归于爽实,顾无足恤,而未知于国体何如也?虽然,不识时讳,率口妄言之罪,臣诚自取,臣又敢费辞自解哉?至于李箕献之疏,其言善恶,不足喜怒,而假撰屋下之私谈,妄意天日之可欺,不出于臣之口外者,何从入于箕献之耳耶?此不过臣之一语,咄咄太逼,怒臣则深,求说不得,空地设辞,专事污蔑,臣何足道?有辱清朝,其丑悖谴谎谵之言,臣不欲一一提辨,以益士夫之羞,而身名僇辱,已无馀地,去就一节,非所可论,金华咫尺,铁限在前,便诀明时,岂臣乐为?而廉隅大防,不容放倒。玆于洊召之下,不得不随诣阙外,略陈短章,仰暴危恳。伏乞圣慈,天地父母,俯赐矜察,亟许镌递,仍令选部,永勿检拟,俾臣得以优游田野,避远机锋,不胜大愿。答曰,省疏具悉。往事何嫌?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9月5日
[编辑]行都承旨赵锡命〈呈辞〉。左承旨赵命臣〈坐〉。右承旨徐命渊〈受由〉。左副承旨洪尚宾〈坐直〉。右副承旨李圣龙〈坐〉。同副承旨李龟休〈坐直〉。注书李寿海〈陈疏入启〉一员未差。假注书宋教明〈仕直〉。事变假注书金锡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吏批,判书赵尚䌹进,参判申昉病不进,参议李瑜进,左承旨洪尚宾进。又启曰,庆尚监司,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守令中可合人,并拟,何如?传曰,允。又启曰,玉堂阙员,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相避,并拟,何如?传曰,允。
○兵批,判书金就鲁病,参判李廷熽呈辞入启,参议安重弼病,左承旨洪尚宾进。
○右副承旨洪尚宾启曰,大司宪赵远命未肃拜牌不进,执义朴弼周,持平郑亨复在外,掌令朴㻐、闵珽,武一所监试官进去,持平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同副承旨李龟休启曰,玉堂不备,备员间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左承旨赵命臣启曰,注书李寿海,奉教赵明履,既已蒙宥,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左副承旨洪尚宾启曰,今日宾厅次对,两司当为入侍,而或试所进去,或在外,只有大司宪赵远命一人,而连呈辞单,不为出肃,大司宪赵远命,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洪尚宾启曰,假注书金汉喆,昨日径出,自本院请推,允下矣。今日不为仕进,故又为催促,而终不入来,其注书之径出,前所罕有,后弊所关,不可置之,依承传直捧拿推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尚宾启曰,假注书金汉喆拿推传旨及启辞,才已入启,次对无推移入侍之员,假注书宋教明,姑为仍察。传曰,允。
○传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同副承旨李龟休启曰,校理赵汉纬,修撰韩显謩,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禁推传旨捧入。
○有政。以金始炯为庆尚监司,以朴师洙为黄海监司,以崔命相为持平,以徐宗燮为冬至副使,以李润身为平安都事,以余垕为康津县监,兪基为兵曹正郞,以金梦垕为礼曹正郞,以赵明泽为校理,以赵迪命为副修撰,以尹兴茂为茂长县监,以金兴庆为判敦宁,以李尚文为造纸别提,以金省鲁为冰库别提,以安健为归厚别提。
○副护军李世琎,副司直徐宗伋、沈命说,副司果朴弼谟。
○左副承旨洪尚宾启曰,大司成徐宗玉牌招事,下教,而阙门垂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雍正十年九月初五日午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左议政赵文命,右议政徐命均,户曹判书金在鲁,兵曹判书金取鲁,行副司直宋寅明,刑曹判书李廷济,礼曹判书宋成明,吏曹判书赵尚䌹,吏曹参议李瑜,左副承旨洪尚宾,修撰黄晸,假注书宋教明,事变假注书金锡一,编修官尹世凤,记注官任辙。
○左议政赵文命进伏曰,日气渐寒,万机酬应之馀,圣体若何?上曰,一向安宁矣。赵文命,又起伏曰,大王大妃殿气候安宁乎?上曰,安宁矣。赵文命又启曰,此乃摠戎使赵傧状启也。以为本厅壮抄牙兵,每年十月上番矣。庚戌,因国恤停番,上年则因岁饥停番,今年畿甸农形,又未免失稔,而不可年年停番,依例上番教习技艺,令庙堂禀旨,分付云。此系戎政,年年废习,诚为可闷,而但衙兵,皆在畿内,而今年饥荒,甚于去年,荐饥之馀,不宜扰民,今姑依上年例,停番,何如?上曰,上番教习,虽是设置之本意,而昨年既以饥荒停止,则今年又何可论?依昨年例停止,可也。
○赵文命又启曰,今观江原监司状启,本道农形,未免穴农。今年还谷,若不代捧,则无以准捧云,臣意则姑勿轻许,欲为观势出令,而诸议皆以为,及今出令,然后民蒙实惠,而可为准捧之道云矣。上曰,右相之意亦同否?徐命均曰,岭东,视诸京畿,虽云稍稔,而畓谷大抵被灾,当与畿甸而并许之为宜矣。岭东则大米元数无多,以小米代捧,则无妨。且如今年,民间观望其代捧,稍厚者不即备纳,小民未免先侵,终有不均之弊,莫如早为变通矣。上曰,朝家若不许代捧则已,既许则预为许之,可也。刑曹判书李廷济曰,稍实则勿许似宜矣。兵曹判书金取鲁曰,灾荒尤甚,民事最急处,则代捧一款,或不可不许,而代捧,终多有奸弊,虽许之,另宜申饬也。户曹判书金在鲁曰,刑判之言是矣。上曰,重臣所达是矣。代捧一款许施,而稍实邑皆勿许,可也。
○赵文命又启曰,此乃广州府尹李宗城所陈达分院为户米事也。柳俨,为广尹时,又以此事陈请,臣于其时,已有所陈所见,今无异同,而今此分院,又请姑减,尤无可施之道矣。行副司直宋寅明曰,诸邑草记中,限今年减给五升后,自赈厅给代之说,自该院言之,安得不如此?而赈厅,何可给此代耶?刑曹判书李廷济曰,此则不宜减给是矣。上曰,此则李宗城为民事也。如刑判所达,民习则诚可恶也。此则有司之臣,量宜裁减后,更禀,而大抵分院居民,当初入其基垈时,自以为当纳户米矣。今则殆同杨州鹤,又欲望其减税,诚甚非矣。户曹判书金在鲁曰,分院柴场,或连亘数十里,而自其分院未设前,村落已多有之,不可谓民习之可恶矣。宋寅明曰,闻古则以炭纳之,而中间为便民,捧米云矣,随其大中小减给宜矣。上曰,皆以五升,限今年减给,可也。
○赵文命又启曰,顷日大司成徐宗玉,疏陈本馆事,批旨令庙堂,禀处矣。其疏有累件条列,而一则以为,己酉年湖南方伯,过闻守令之言,左右道所在本馆奴婢四百一十一口,谓以逃故,状请頉下,故本馆欲知其虚实,别送推刷官,使之详核,则状请四百馀口外,又从而頉下者,至于五百六十五口之多,事极无据。其时左右道推刷官,令金吾拿处,书吏、典仆,令有司,囚禁科罪,所頉五百六十馀口,还录本案,更为查处事也。上曰,推刷所頉,又过于本道状请之数,其无据,甚矣。文命曰,推刷官拿处及书吏、典仆科罪,所不可已,而但此事,必须更为推刷然后,可知其虚实,而今年诸道推刷,既已停止,故本馆推刷之请,亦欲防塞,若然则无从而凭核,今姑安徐,日后推刷下送时,拿囚以处,似好矣。上曰,若不治则已,若欲治之,则何可如是乎?问于本道则可知其虚实,依所请施行,查问本道,可也。文命曰,又一件则推刷时书吏、典仆辈,受赂用奸,该官不能束下,又从而犯手,日后现发,则该官则禁锢,书吏、典仆,依掩匿公私贱律,分轻重照律,定式施行事也。大抵近来,公私之贱隐匿,在处皆然,本馆事亦如是,所当严立别样科条,而但禁锢之律,未知其何如矣。刑判李廷济曰,此则非合当科条也。上曰,无他当律,故以此为请矣。兵判金取鲁曰,臣尝忝叨国子颇久,故略知本馆事矣。粤自祖宗朝,特重文庙,赐与土地奴婢,极其优厚,故古称物力之盛,与户曹并埒云矣。今则渐至耗弊,殆无成样,土地之所收渐缩,奴婢婚嫁于外处者,辄亦隐漏亡失,无以收拾,此等事,并宜别样申饬矣。文命曰,人心之奸恶,莫甚于近日,凡为公贱者,无生产者,无久寿者,各处公贱,将至于尽无,不可无别样痛惩之道矣。户判金在鲁曰,若偶然不察而漏失,则禁锢之律诚过矣。若实有犯手,则禁锢可矣。上曰,徐宗玉之意,欲为本馆事,朝家当准请矣。不然则其将何藉重而为之乎?依所请施行,可也。文命曰,一件则守令,多不奉公,本馆奴婢贡,不为收送,年年逋欠。自今每于岁末,相考各邑收贡案,其中未收最多而居末者,堂上草记,直请拿问事,定式施行事也。此亦事势然矣。近来守令京上纳,例不捧送,成均馆奴婢贡,亦无以时收纳之理,而本馆既无论责之权,故无以号令主事者,宜以为闷矣。然直请拿问,亦或有弊,使之论报庙堂,庙堂参酌请拿,似好矣。上曰,朝家虽许其直请拿问,守令未必畏惧,况自庙堂转报乎?祖宗之待文庙甚重,而以官员言之,有知事,同知事,此则庙堂之人也。顾不能直请拿问乎?后有如此之事,大司成,与知事,同知事,同为草记请之,可也。文命曰,一件则奴婢陈告人,以其陈告中六口一赏,事例当然,而人心巧伪,皆以旧案奴婢受出后,多无实,当初施赏奴婢,公然坐失矣。嘉靖乙丑受教曰,陈告奴婢,全数逃亡,则赏给奴婢还属公,今以十年为限,陈告无实,而得赏者,依此受教,并令还属本馆后,此后则勿以旧案奴婢施赏事,定式施行事也。此亦然矣,陈告之弊,诚不可言,许施,似当矣。上曰,此则不独成均馆,各司当通行矣。取鲁曰,此弊诚寒心矣。以臣所见关西事言之,西北贱口之免役,尤是国家之所严禁,而一式年免贱者,或至数千,其为奸弊,诚痛骇,臣意固宜另饬于诸道也。文命曰,通行于京外则好矣,而但限十年退括,不无骚扰之端,自今申饬,似好耶?上曰,其所请甚是矣。先自本馆为之,有奴婢衙门及诸道通行之意,分付,可也。文命曰,一件则戊申逆乱后,本馆奴婢,或有以军功免贱者,又有归于功臣赐牌,事体未安,后弊无穷,功臣赐牌中本馆奴婢,则一一还属事也。所谓军功免贱,未知谁某,而功臣赐牌,则诚是前所未有之事也。上曰,所云军功免贱者,是自以功免贱之谓耶?文命曰,本疏之意,军功免贱者,则非欲其还贱也。上曰,然则赐牌事,依疏辞施行,若数小则不必论,数多则给其代,可也。文命曰,一件则本馆奴婢贡木,仍一时加定,无论男女,皆收二疋布,身役苦重,抵死逃避,日益遗亡。今依旧典及各司奴婢例,以男一疋,女一疋改定式施行事也。奴婢贡木,自有定制,中间虽缘用度之不足,如是加定,而苟为目前之计,终非虑后之图也。今若轻其贡布,则必少隐匿之弊,而可为长远之利,故疏辞如此,许施似可矣。取鲁曰,臣待罪国子时,亦以此为言矣。若复其旧规,则目前经用,虽似窘艰,久远之后,则必有所益,而于朝政大体,亦稳当矣。上曰,无论损益之如何,大体既是,许施,可也。文命曰,徐宗玉本意,则必欲及今推刷,而各司推刷,皆已防塞,则不可独许于成均馆。但既减贡布,而又不送推刷,则其间用度,或有不足之患,是可虑也。行副司直宋寅明曰,庙堂才有防塞推刷之令,势难独许于成均馆,而第闻徐宗玉之言,则岭南则监司既已核数千馀口,成置案册,只当遣人取来而已。但欲于湖南,略行推刷矣。先行推刷,而后严科条减身贡,有效云矣。文命曰,以本馆之实效言之,莫如为推刷,而诸道之不送推刷官,盖出于虑民弊也。推刷之为民弊,国子与他司一般,则何可独许乎?廷济曰,馆事为重,大司成以多士供亿之匮乏为闷,不得已欲送推刷官,而臣则决知其不可为也。臣曾经湖西守令,有见而知之矣。扰民之甚而为弊剧,未有如成均馆推刷者也。即今两南,如大病之馀,元气未苏,又加之以此等骚扰之事,尤当如何?若令监司守令,从便搜得,则未必不如送推刷官也。且推刷官所得,虽云一千口,其后頉减者,几居半矣。上曰,秋判所达然矣。岭南已成之案,则不待本馆所报,自备局催促,使之上送,湖南推刷则勿许,可也。
○赵文命又启曰,近来禁乱之为弊都民,罔有纪极,臣曾为草记申饬,而又复种种生弊,盖禁乱者,欲禁犯禁之事,而今反为扰民侵民之归,宪府、刑曹、汉城府,自有应禁之条,而今则或有非题目而出禁者。且古例,则台官必坐台厅,然后出牌,而近来则不然,或有在家出牌者,禁条多端,都民不堪,随其现发,各别申饬禁断,何如?上曰,出禁,虽一从法制,亦已多矣。何可于法制外,又为出禁乎?近来人心日下,固难弛禁,而都民之难支,全在于此,外方则使勿扰民,而都民则不为轸念乎?王政,自近而始,别为申饬,而况在家出禁令,尤为非矣。此则少不容恕,自庙堂,随现陈禀,申饬可也。
○右议政徐命均启曰,三南土豪武断之弊,罔有纪极,至于湖西,则两班称以篱下居民,或有累十户,小不下十馀户,隐匿曲护,使不得充定良役,其他洞内民人等,山役农作时使役,无异奴仆,守令不敢谁何,方伯虽或知之,皆是亲旧士夫,拘于颜情,不能处置。以向来湖南李顺期事见之,其武断之弊,至于如此,事之寒心,莫此为甚。此后则各别申饬该道道臣守令,严加禁断,随现论罪,何如?上曰,立法严令,使三南监司,禁之,可也。
○刑曹判书李廷济启曰,忠清道伪造先文,事系重大,更请加刑,而观其狱情,则似无隐情矣。左议政赵文命曰,此似无他隐情,其人本甚罔状,不过一时得食之计云,而事发之后,则亦不可轻治矣。上曰,事重大,此有同乞人欲得食者类,安可加刑乎?二次刑讯后,照律,可也。
○赵文命曰,海西与关东米谷上送事,知委已久,尚不上送,即今寒节渐迫,若至冰冻,则将不得运致。此米谷,所恃处甚多,而势必狼狈矣。事体虽甚苟艰,昨年关西,既有遣御史督运之举,今此海西、关东,亦自备局,发送郞官,催督运纳,何如?上曰,庙堂之令,不行于外藩,至于此耶?虽不可每遣御史督运,自备局催促,有何所妨乎?本司郞厅,发送,可也。
○吏曹判书赵尚䌹启曰,北道濬源殿参奉,以四陵参奉准朔者移差,又三十朔则除各陵参奉,再昨年定式施行。今五月都政,一员报瓜,移除思陵参奉,今闻一员,又将报瓜矣。定式三年,而二人已登仕籍,节次推计,则北人之通仕者,将不可胜计,他道则未有如此之众者。国家一视西北,而西人则荫仕者绝少,而北人独多,以此西人,皆以为冤矣。且臣曾在北臬见之,本殿官员,虽以京华子弟差送,如不审择,则不无弊端矣。况皆以本土差定,安保其无弊乎?此是他日守令之阶梯,宜加慎重,故臣在用人之地,不敢不仰达,下询于大臣而处之,何如?文命曰,此事当初定式之时,臣争之不能得,而终为有弊矣。宋寅明曰,再昨年定式,即臣奉命往来后所禀定,而臣意则欲出一窠矣。自上既令尽出两窠,且大体以进士差除,非甚侥幸,故臣亦奉承矣。文命曰,虽欲收取人才,使遐方,咸戴国恩,自朝廷擢用则可矣。自本道推举,如乡荐之为则不可矣。寅明曰,北道四陵参奉,以进士冠带从仕,准朔后自退,落莫只出一窠处之则好矣。诸道无国陵,不可以援例为虑矣。尚䌹曰,其时定式之意,出于慰悦远方之道,今不可一时尽为收还,存其一而罢其一,则似为妥当矣。徐命均曰,吏判所达诚然,虽不可尽为收还,并存二窠,则实为偏重矣。上曰,予常使卿等,作事谋始,此则予有愧矣。其时左相,果争之矣。事虽偏重,才为处分,只用其一,旋又停止,亦涉不便,姑观前头而处之,以此出举条,置诸政曹,可也。
○左议政赵文命曰,大司成徐宗玉陈疏,才分空疏,久任责成之教,分义极为惶悚,而至于奖谕舜之所谓命蘷,尤为不敢冒当云矣。行司直宋寅明曰,徐宗玉,为人温雅,且有文学矣。上曰,此则徐宗玉之引嫌极过矣。古人云,舜何人予何人,予非尧、舜地位,宗玉亦非夔,则在上者,亦不敢当矣。赵文命曰,徐宗玉,以此引避,终不出,依下教牌招,何如?上曰,依为之。
○赵文命曰,黄海监司当上来,而其道沿海邑,则尚多有被灾处,各别择送,何如?上曰,政事则已禀,而未及下教矣。玉堂之未备已久,事体极为非矣。今日开政事,分付,黄海监司,亦各别择差,催促下送,可也。徐命均曰,如朴师洙者下送,则灾年赈政,必当善为,以此差送,何如?上曰,为官择人,依所达施行,可也。
○吏曹判书赵尚䌹启曰,臣待罪铨曹,故敢以所闻仰达。岭人边镇国、金砺采,俱以两班出身,分馆之际,误送芸阁,故两人不为行公,镇国七年,砺采则四五年,皆自废不仕,果是应为芸阁之人,则岂至于此耶?且闻其同道人所传,则举皆称冤,如此之人,自前皆以成均馆例调用,此两人,亦以成均馆调用,何如?上曰,依为之。
○赵尚䌹又启曰,臣方待罪于典牲署提举,故敢以本署不得不变通者仰达。本署设立之初,自朝家,划给广州汝花岛一沙场,以为牺牲牧养之所,此岛距本署,不过六七里,故募得若干民人,使之守护牛羊,则民人辈,有片片起垦处,而连被水潦浸破,馀存甚少矣。己酉年,因户曹草记,入于出税中,而闻连岁所捧,甚为零星云,此于户曹,不过为九牛之一毛,而于本署则关系甚重矣。且闻汝花一岛及本署,各司分界折受,而其中内农圃、司圃署、尚衣院、奉常寺、司畜署、工曹、内医院、济用监八司,则自户曹即为出给,而独于本署,尚未还给云。虽未知其间委折,而祭享所用牺牲,无放养之所,事甚可虑,分付户曹与八司,一体出给,恐合事宜矣。上曰,此与分院同矣。不过放牧,八司既已免税,而考阅地部,依八司还推,可也。
○吏判又启曰,近来监造官,六品迁转,未免积滞,山陵参奉,亦多未迁,故顷于砺城君,以此陈达矣。上曰,戊申魂宫墓所忠卫捧承传者,今至数年,多未调用,此虽与陵殿积仕者有间,太为稽滞,事体未安,前后吏判并推考,各别惕念举行事,分付,可也。
○修撰黄晸启曰,小臣有所怀敢达,畿甸凶歉,挽近所无,尤甚邑则给九分灾,而至于之次邑,则不给分灾之故,民间多有怨言,此非朝家为民施惠平均之道矣。上曰,今此儒臣之言是矣。行司直宋寅明曰,儒臣所达之言,诚是矣。所谓全灾,田畓间未获一粒粟然后,是为全灾,而灾实之间,吏缘为奸,易矣。
○户曹判书金在鲁曰,朝家虽给九分灾于民间,实无尤胜之道矣。黄晸曰,当此凶岁,朝家益下之政,不可不用之矣。上曰,左右相与诸臣之意皆达。右相曰,多灾则实有虚实相蒙之弊,臣则以为重难矣。兵判金取鲁曰,今京畿稍实绝无,在朝家慰悦之道,不可不给灾,而分数灾则国家则见失,而民间则不无抑郁之意。今于儒臣所达,不无其所见,自外详确给之无妨矣。上曰,当初年分事目时,京畿分等,比他道无异同,意亦谓过于惜费,今闻儒臣陈达,诚为切实。噫,畿内生民,年来因国家之多事,其无闲隙之中,昨岁大歉,今又荐饥,而朝家所以待之者,比常年无甚异同,则吁嗟畿民,何以生活?其尤甚邑则更定八分,之次邑,特给九分,以示朝家顾恤畿内之意。
○黄晸又启曰,小臣,曾闻外方物议,则官员不能束下,赂物之弊,罔有纪极,至于栗木敬差官、都事及各衙门柴场监列官gg监刈官g,如前作弊。自今以后,若有作弊者,自本道查报备局,何如?上曰,大体诚好矣。文官荫官,身为官员,至于受赂者,不足言,此则庙堂,知其为弊,申饬可也。黄晸又启曰,殿下自登极之后,建极之治,大小臣僚,莫不钦仰,而至于政事取禀,迟滞此久。且宾厅次对,庙堂𬣙谟之责,顾何如?而致使大臣庙堂,久坐阁门外,事体终未安矣。上曰,所达诚甚切实,当留意,而至于政事取禀,予非忘之,近日以玉堂之数递,无日不开政,故故为迟滞矣。
○左议政赵文命曰,冬至使李圣龙,才经大病之馀,决不可远役,而渠以往役之义,义难图免矣。即今日子已迫,速赐变通,然后似无窘急之患矣。上曰,依所达许递,可也。
○刑曹判书李廷济启曰,向来南山举火之人,自捕厅机捕gg讥捕g,而臣待罪秋曹,烽燧军再三推核,则似无隐情,而事体重大,请刑矣。待下判付,使之勘律,而闻外议,则其事不轻,不可遽尔勘律云。臣意亦然,姑待捕厅机捕gg讥捕g,徐议处之似宜矣。且勘律一款,此事则无当律,不能候望绝烽之律,为杖一百,边远充军,似当以此比拟矣。兵曹判书金取鲁曰,伊日举火,臣适目见,火形比之例烽颇大,故臣不胜惊怪,急送将校,使之探见,则东边烽台稍下一间许,有积薪放火之痕,而放火人则已逃躱矣。朝家之设置烽军,轮回守直者,意非偶然,而渠辈以当番烽将烽军,诿以不知,终不指告之状,极为痛骇矣。臣于其时,捉来推问,则似无隐情,故移送刑曹,而当此人心巧恶之日,不可不严处而惩戢也。臣意则决杖,终涉轻歇,数次刑讯,未为过矣。左议政赵文命曰,小臣,自外闻之,则事情似无可疑之端,而但捕厅机捕gg讥捕g方张,似不可径先勘处。且渠既不知目前之贼烽,则况何能察后面之贼烽乎?此而轻治,全无设置烽燧之意。因此现发,所当绳以重律,而但常时不能申饬,而到今猝用极律,亦涉不当,勘罪时,必须严刑定配,然后似合于重烽燧之道矣。右议政徐命均曰,设置烽燧五名者,使之巡更之意,而全数牢睡,不知咫尺之有变,则置之死律,无所不可,而平时既不能申饬,到今施以重律,亦有所难,似当参酌定罪,而即今机捕gg讥捕g方行,姑待日后处之似宜矣。户曹判书金在鲁曰,设令无他奸情,常汉之被罪,以严刑为最重,而至于定配,任自逃还,不以为惧,必先严刑三次后,边远定配,方可谓痛惩日后之道矣。上曰,此有同灯下不明者然,其时渠入宿,则何以知之乎?所达律名,似为衬着矣。以此律用之,而杖勿受赎宜矣。在鲁曰,渠既偃然入宿,则毋论远近,设有事变,皆莫由知之,何可谓之灯下不明乎?决不可不严刑痛惩矣。上曰,举火则有可疑之端,而此则不然,事同冲火之类也。杖则似轻,严讯二次后,边远充军,事虽捉影,亦必有跟寻之端,而申饬之后,尚未机捕gg讥捕g,极为骇然,左右捕盗大将,并从重推考,从事官汰去,可也。
○吏曹判书赵尚䌹启曰,徐宗伋、李世琎,既有冤抑,故敢此仰达。徐宗伋还征禁吏之说,本是麦浪。李世琎廊底私屠,不无苗麦,洞内无赖辈,连为潜屠,故世琎居常痛禁云。况此廊底潜屠,岂不禁止乎?此则极甚冤矣。上曰,当初台言,实非深斥,此两人,并叙用,前校理任珽,亦叙用,可也。
○左副承旨洪尚宾启曰,行司直宋寅明,行兵曹判书金取鲁,筵奏之际,不能详审,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
○左议政赵文命启曰,岭南,仕官之人甚多矣。近来则稀罕莫甚,岭南人别为调用事,申饬,何如?上曰,依为之。
9月6日
[编辑]行都承旨赵锡命〈坐〉。左承旨赵命臣〈病〉。右承旨徐命渊〈呈辞受由〉。左副承旨洪尚宾〈坐〉。右副承旨李圣龙〈坐直〉。同副承旨李龟休〈坐直〉。注书李寿海〈仕〉一员未差。假注书宋教明〈仕直〉。事变假注书金锡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左承旨赵命臣启曰,即伏见全罗左水使李重新今春夏等褒贬启本,则边将无一人居下,殊无严明殿最之意,推考,何如?传曰,允。
○右副承旨洪尚宾启曰,大司宪赵远命,未肃拜陈疏,执义朴弼周,持平崔命相、郑亨复在外,掌令朴㻐、闵珽,武一所监试官进去,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左副承旨李圣龙曰,今下弓矢,富宁府使韩基处,给送。
○李圣龙启曰,都承旨三度呈辞。传曰,其所寻单,已涉过矣。既知本事,则尤不可深嫌,辞单还给,牌招察任。
○李圣龙启曰,注书李寿海,疏批已下,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左副承旨洪尚宾启曰,大司成徐宗玉,牌招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更为牌招。
○左承旨赵命臣启曰,启下京畿、京中上言二百三十三张内,一百四张分下各该司,猥滥一百二十五张及叠呈四张,启字爻周次还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叠呈二张,下该曹。
○假注书金汉喆拿推,代以权瑞东为假注书。
○同副承旨李龟休,以户曹言启曰,故判书李彦纲,辛卯年药房提调时,恩赐田结,尚未准受矣。庆尚道蔚山府数外官屯田畓并贰结,自本家,望呈愿受,查问本府,既已成册上来,依例折给,何如?传曰,允。
○右副承旨李圣龙,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全罗监司柳俨两度状启,则盛论本道农形凶歉之状,且请旧逋之一倂停退矣。槪闻本道沿邑,间多被灾处,其馀大抵登熟,而今此状闻中所谓,被灾最甚之邑,数既过多,语亦过重,固己未安。至于旧逋停退之请,虽出为民之意,而亦不可全然无区别。其中税大同,初非敢以未捧为言者,而今春当纳之过限至今,已极无谓,在道臣之道,所当论责督送之不暇,而今乃混同举论,隐然欲归之于停退之科,其在事体,尤未妥当。全罗监司柳俨,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李圣龙,以备边司言启曰,北评事柳谦明呈状内以为,亲年已过七十,新遭惨戚,宿疾添剧,而无他兄弟,实无离侧远赴之势,斯速入启变通云。柳谦明亲年,已过七十,情理又如此,其在体下之道,不可强令赴任。柳谦明北评事之任,今姑许递,其代依前定夺,令该曹,三司中极择,口传差出,以为催促下送之地,何如?传曰,允。
○同副承旨李龟休,以户曹言启曰,即接内需司启下牒呈内辞缘,则庚戌条北关奴婢贡代未输送米六百馀石,斯速输送事,启下矣。本曹今年税入,过半减缩,许多经费之苟简,姑舍毋论,即今百官颁禄,军兵放料,实无推移继给之路。惠厅米一万石、江都米五千石,虽已请得,明春新捧前不足之数,犹至二万五千石之多,前头需用,诚为罔措。今此内司未输送六百馀石米,目前输送,实无其路,姑待明春新捧后,即为输送,何如?传曰,允。
○李龟休,以观象监官员,以提调意启曰,历象新法出来之后,时宪历七曜躔度,无不吻合。至于二十四气合朔弦望,则时刻有早晩,或至于差数刻者五六处,此而置之,不即厘正,则差而又差,积少至多,月之大小,节序先后,将不免举皆乖违,极为可虑,故使历官等,再三推算,而莫究其差违之由。此是历官辈,术业粗浅,新法微妙处,不能精解之致。且大统历法,我国专以旧法,推算作历矣。得见唐本大统,则入节之进退,或至三四日,置闰之先后,亦差二三朔。此必彼中则有所别为推步,与时宪无差,而历官辈,茫然不能晓解,此亦不可不及时厘正。今此节行,依前例本监官员中稍通历法者,另为择送,时宪渐差之端,大统新修之法,并为学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右承旨徐命渊,伏以臣得蒙恩暇,归修先陇,臣诚感激,涕泪自零。臣方辞朝下去,以为及时始役之计,而臣之父母坟数尺之外,多有负土塡补处,力绵事巨,未即营始。臣积月经纪,今将身自看当,以为永久之图,默量事役,若非数旬,则决难竣功。当此荒年,率丁单少,亦必动费时月,念臣见带之职,务紧且剧,间或旷官,院僚替劳,一日二日,犹且难堪,况且兼旬之久哉?缘臣私事,妨于院僚,已是万万不敢自安者。且今长席呈告,臣又下乡,出纳重地,事多苟简。伏乞圣慈,天地父母,曲察微恳,亟赐许递,上不旷职,下以伸情事,是臣区区忧闷祈祝之愿,而臣辞出之后,宜即首路,素患痰病,挟感增剧,肢体如束,胸膈痞塞,几倒经夕,全不省事,急灌药物,仅得回甦,故方欲登程,而淹留及日,臣罪又大。玆敢露章请谴,臣尤不胜惶踖俟命之至,臣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往来焉。
○注书李寿海,伏以臣以新荐之不即举行,自速置对之罚,惶陨兢惕,诛谴是俟。不意圣恩天大,薄勘犹靳,职名依旧,召牌踵临,臣含恩畏义,不敢坐违,谨此随诣于禁扃之外,而第念荐事之至今延稽,非臣不欲奉承成命,诚以三百年流来古风,不可至臣身而首先坏了也。不得趁速行荐之由,业已悉陈于爰辞,伏想圣明,亦必有以照察之矣。今其罣碍之端,犹夫前日,则一日不荐,便增一日之罪,其何敢负罪恃恩,扬扬冒进,不顾其重,自陷于隳朝纲慢君命之科哉?玆不得不更暴情实,仰渎宸严。伏乞圣慈,亟削臣职,重勘臣罪,俾颓纲复振,微分粗安,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9月7日
[编辑]行都承旨赵锡命〈坐〉。左承旨赵命臣〈坐直〉。右承旨徐命渊〈受由在外〉。左副承旨洪尚宾〈坐直〉。右副承旨李圣龙〈坐〉。同副承旨李龟休〈坐〉。注书李寿海〈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权瑞东〈仕直〉。事变假注书金锡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自一更至五更,有雾气。
○赵锡命启曰,即者,副修撰黄晸,与新除授校理赵明泽,谓有嫌端,陈疏径出,原疏才已退却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与校理赵明泽,一体牌招。新除授副修撰赵迪命,时在京畿果川地,经筵入番事紧,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洪尚宾,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洪尚宾曰,陵幸时随驾军兵,依例犒馈事,分付。
○兵曹口传政事,以李德载为北评事,以边圣佑为左边捕盗兼从事官,崔定、申在夏为左边捕盗从事官,金相箕为右边捕盗兼从事官,金梦煃、金声八为右边捕盗从事官。
○世祖大王忌辰斋戒。
9月8日
[编辑]行都承旨赵锡命〈坐〉。左承旨赵命臣〈坐〉。右承旨徐命渊〈受由在外〉。左副承旨洪尚宾〈坐直〉。右副承旨李圣龙〈病〉。同副承旨李龟休〈坐直〉。注书李寿海〈服制〉一员未差。假注书权瑞东〈仕直〉。事变假注书金锡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昧爽至辰时,有雾气,太白见于未地。
○洪尚宾启曰,大司宪赵远命未肃拜陈疏,执义朴弼周,持平崔命相、郑亨复在外,掌令朴㻐,武二所监试官进去,闵珽,武一所监试官进去,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龟休曰,日昨,黄海监司趁即辞朝事下教者,意有在焉。则新除监司朴师洙,今日亦不出肃,即为牌招,仍令不多日内辞朝。
○李龟休启曰,黄海监司朴师洙,牌招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特教之下,不即应命,殊涉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赵锡命,以副修撰黄晸,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禁推传旨捧入。
○李龟休,以礼曹言启曰,诞日所封大殿方物物膳及大王大妃殿方物,勿为封进事,依圣教知委诸道矣。即接全罗监司移文,则大王大妃殿所封物膳,则依例封进,中宫殿所封物膳,则既无减除之教,而不为封进,似出于远外未能详悉之致,而事体未安,当该监司,推考后封进之意,更为分付,何如?传曰,亦入于勿封之中,勿推。
○注书李寿海服制,代以李河述为假注书。
○备边司荐,以李遂良为平安兵使。
○世祖大王忌辰斋戒。
9月9日
[编辑]行都承旨赵锡命〈坐〉。左承旨赵命臣〈呈辞受由〉。右承旨徐命渊〈受由在外〉。左副承旨洪尚宾〈坐直〉。右副承旨李圣龙〈坐直〉。同副承旨李龟休〈坐〉。注书李寿海〈服制〉一员未差。假注书权瑞东〈仕直〉。事变假注书金锡一〈病〉。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自一更至三更,有雾气。
○李圣龙启曰,大司宪赵远命,未肃拜牌不进,执义朴弼周,持平崔命相、郑亨复在外,掌令朴㻐,武二所监试官进去,闵珽,武一所监试官进去,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赵锡命曰,三拣择时刻,定以卯正,依此举行。
○李圣龙启曰,连日监察茶时,已至多日,事甚未安,除在外试所进去外,大司宪赵远命,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以吏曹言启曰,即接尚衣院移文,则别提李世矩,累度呈旬,了无出仕之期,本院轮直,亦且苟简,不得不如是移报,即为入启处置云。世矩仍任,已满三十日,而不为行公,本院又以提调意,如是移文,依例改差,何如?传曰,特教仍任之下,渠焉敢撕捱?勿递。
○又以吏曹言启曰,碧沙察访李寅白,以三年窠察访,二次居中,其不治可知,依例罢黜,何如?传曰,允。
○又以吏曹言启曰,即伏见全罗监司褒贬,则砺山府使尹㵑,以无得无失,何必苛摘为目,观其措语,则纯是贬目,不可置诸上考,以中考施行,则尹㵑既是堂上官,不可仍置。淳昌郡守李衡秀,以宜戒细酌为目。参礼察访郑运亨,以卒誉马疲为目,并置于中考。当此中外酒禁申严之日,身为字牧之官,不能断绝杯酌,至登于等第,邮官之任,专在于马政,而马疲如此,则俱不可仍置。砺山府使尹㵑,淳昌郡守李衡秀,参礼察访郑运亨,并罢黜,何如?传曰,此时守令,不可数递,其所题目,亦不甚紧,与察访并依道臣启闻施行。
○又以内医院官员,以都提调、提调意启曰,鍼医前江华监牧官崔擎玄,既递外任,依例还属本院,令该曹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洪尚宾,以兵曹言启曰,今九月初七日,私奴义奉称名人,自金虎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权尚和,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一所巡将,朴乃贞受点矣。以其身病,痢患极重,方在危毒之境,万无起动受牌之势云。不得已原单子中,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圣龙,以宣惠厅言启曰,顷日筵中,外方储置米,极为虚疏,发遣郞厅,若干邑抽栍摘奸事,命下矣。两湖储置米,若干邑,为先摘奸,本厅各样上纳谷物,兼为督运次,本厅郞厅下去时,依例给马,奉使印一颗,亦为给送之意,分付该曹,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玉堂阙直,已至屡日,事甚未安,校理赵明泽,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传于李圣龙曰,居首生员柳万枢,直赴殿试,之次进士李一馨、兪彦好、南泰堦,生员李秉恒,幼学吕冕周、李蓍建,并各给一分。
○洪尚宾,以武二所差备官,以试官意启曰,副试官汉城府左尹臣申光夏,素患痰塞之症,累日掌试,一倍添剧,兼得泄泻,度数无算,难以监试,令政院,禀旨变通,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因武二所草记,副试官申光夏,身病猝剧,难以监试,令本院,禀旨变通事,允下矣。原单子中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陵幸时随驾军兵,依例犒馈事,命下矣。八月当海西别骁卫,则既已准番下去,令本道本营,纳米布中除出,依例犒馈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李圣龙,以宗簿寺官员,以提调意启曰,提调臣骊川君增,行副司直臣宋寅明,今日开坐于本寺,捉入密善君格,故密山君㯓两家奴子,以启下刑曹草记中,密山君夫人谚单所谓同气间大变云云。曲折再三,施威严问,则密山君奴子二江,以其上典兄弟嫂叔间,元无失和之事,而所谓大变,不过以刑差作乱,由于密善君家推捉叛奴次,呈诉刑曹之致而已。无他事端之意,纳招。密善君家奴子旕先,以其上典家叛奴时雄、赞伊,以密山君家婢夫,投接其行廊,推捉次初送差奴,被打空还,不得已呈刑曹发差,而元不干涉于密山君家。其无他变怪之可言,一如二江招辞之意,纳招。反复穷诘,所供如一,大抵密善君同气间失和,本无现著流闻之事,所推奴子,亦是自己之奴子,则未见有争财可疑之端。密山君夫人谚单及今此奴子二江之言,亦以大变,归之于呈刑曹,发差作乱一款,而元不以密善君所推奴子,谓非其所当推,此外别无隐情之可论者,则大变二字,似是迷暗妇人率尔误着之言,不可遽以此致疑于同气之变,而第密山君夫人之半夜乘轿,殴打刑差,其奴二江,虽归之于为治作乱,刑差亲呈刑曹次,作行中路,逢刑差斗哄之举而已,是万万骇举。密善君,以其家长,不善处事,致有此寡居弟嫂之骇举,则彼此俱不可无罪。密山君家奴子,自本司,严刑一次,以示惩励之意,密善君,似当施以罢职之罚,密山君夫人同生娚任硕兴,渠以士子,不能挽止妇人之过举,乘夜同行,显有教诿之迹,尤极可骇,宜令刑曹,各别惩治。臣等忝居纠检诸宗之任,致令宗宰家,有此骇举,难免不胜职之罪,问备之下,惶恐待罪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勿待罪。
○校理赵明泽疏曰,伏以臣顷在馆直,身病猝剧,不得已冒陈疾痛之呼,仰渎仁覆之下,而幸荷圣慈,俯垂矜察,始许将摄,继赐例罢,使蝼蚁残喘,得以安意调治,复寻生路,感祝洪私,陨结难报。不意坐罢未几,新命遽下,其在分义,固宜竭蹶趋承之不暇,而第臣贱疾,今虽少苏,源委既深,馀症尚痼,胃气积败,有饮必呕,痰湿凝结,触冷即喘,昼夜呻痛,未离床箦,以此病状,旬月之内,已无自力供职之望,而即伏见副修撰黄晸之疏,则以臣曾忝其父故参判臣尔章远窜还收之启,谓难与作僚,伴直一馆,至于陈疏径出,则是臣忝居馆职,了无丝毫之补,而徒妨僚员仕进之路,臣何敢独为晏然于职次,以损其廉隅也哉?情病如右,万无冒出之势,而严召之下,不敢坐违,谨此力疾来诣于禁扄之外,沥陈危恳,径归私次,臣尤死罪。伏乞天地父母,俯赐鉴烛,亟许镌递,仍治臣违慢之罪,以肃朝纲,以安私分,不胜幸甚。臣于乞免之章,不宜赘及他说,而既有所怀,不敢自阻于聪听之下,略此附陈焉。夫在外诸臣之胥命于金吾,今已阅月,而处分未下,听闻俱惑,盖诸臣之当初未及上来者,亦不无情病之可恕,则圣明,必已洞悉,而今欲饬砺分义,施之以法则,酌其轻重,快赐勘处,亦未为不可,何必不罪不赦,历时阅月,而后乃为严处分之道乎?待勘之人,殆近三十,累累街路,气象不佳,诸臣之情势,固不足恤,而在圣上待臣邻之道,恐不当若是也。伏愿殿下,亟下勘断,无使国体有损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疏末事,将有处分,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黄海监司朴师洙疏曰,伏以臣之所叨藩任,在臣便养之私愿,岂不诚万万惬适?而顾不敢冒昧承当者有之。盖臣本末长短,圣鉴业已洞烛矣。丑拙病败,前疏亦既备陈矣。从来力辞枢要,只以迂愚浅妄,不适于时,必有龃龉颠𬯀之患,务为敛避退逊之计,而微诚则未格,本质则难化,一赞庙筹,遽蹈駴机,上辱朝廷,下污身名,惭恨欲死,洒濯无路。今复忘廉耻而贪新荣,强僬侥而担重负,则笑骂虽可从他,颠沛不独在身,必将上累圣简,下偾国事而后已。用是怀惧,旷日稽谢,适值清斋,无阶陈吁,迫于荐召,居然承命,臣犹自愧,人谓斯何?既出之后,诚不敢更申辞本,惟宜仰体特教,疾速赴任,而藩阃交承,异于守令递代,必须审彼整簿,离营之日,可定,自此辞朝到界之期,得闻前任道臣,方在巡路,计其还营,治办文簿,当费许多日子,则臣之辞陛,亦当在于念日前后,而臣之父坟,在于畿内、涟川地,情理所宜展省,往返易致旷日,若许辞朝后迤道历省,则自京至涟川,不过一日半,自涟川而趋松都直路,亦不过一日程途,不至迂回。事势无甚拘掣,玆敢沥恳仰吁于宸严之下,惟圣慈之矜允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须速往钦哉?依所请历省焉。
9月10日
[编辑]行都承旨赵锡命〈坐〉。左承旨赵命臣〈呈辞受由〉。右承旨徐命渊〈受由在外〉。左副承旨洪尚宾〈坐〉。右副承旨李圣龙〈坐直〉。同副承旨李龟休〈坐直〉。注书李寿海〈服制〉一员未差。假注书权瑞东〈仕直〉李河述〈病〉。事变假注书金锡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日出时,日色赤,日入时,日色赤。
○大王大妃殿望哭后,大殿、中宫殿、嫔宫,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政院、玉堂单子问安。答曰,罔极。大殿、中宫殿、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罔极。大殿、中宫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口传问安。答曰,罔极。
○洪尚宾启曰,备边司郞厅,以大臣意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时无禀定之事,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圣龙启曰,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除在外试所进去外,大司宪赵远命,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大司宪赵远命,未肃拜牌不进,执义朴弼周,持平崔命相、郑亨复在外,掌令朴㻐、闵珽,武一二所监试官进去,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尚宾,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李龟休,以礼曹言启曰,丽王诸陵,有限三年摘奸之规矣。今年当次,依前例发遣本曹郞厅,摘奸书启,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诞日所封大殿方物物膳及大王大妃殿方物,勿为封进事,依圣教,去八月十九日,知委诸道矣。即接庆尚监司移文,则大殿、大王大妃殿方物物膳及中宫殿物膳,依前例封进矣。问于陪持色吏,则监司出巡远邑,未及见勿封之关文,去八月二十二日,自巡到处封进云。事势似然矣。大殿方物物膳及大王大妃殿方物,中宫殿物膳,既有勿封之教,还为下送,何如?传曰,还送则有弊,捧入。
9月11日
[编辑]行都承旨赵锡命〈坐〉。左承旨未差。右承旨徐命渊〈受由在外〉。左副承旨洪尚宾〈坐直〉。右副承旨李圣龙〈坐〉。同副承旨李龟休〈坐直〉。注书李寿海〈服制〉一员未差。假注书权瑞东〈仕直〉李河述〈病〉。事变假注书金锡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日出时,日色赤。
○李圣龙启曰,大司宪赵远命,未肃拜呈辞,执义朴弼周,持平郑亨复、崔命相在外,掌令朴㻐、闵珽,武一二所监试官进去,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尚宾启曰,今日政,新除授承旨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备忘记,传于李龟休曰,和顺翁主驸马,定于判敦宁金兴庆子,言于该曹。
○又传曰,和顺翁主吉礼时,纳采与亲迎,其间日子从近推择事,分付。
○赵锡命启曰,注书李寿海,同姓孽四寸大父通德郞有华妻恭人宋氏身死,服制已行四日,出仕,何如?传曰,允。
○洪尚宾启曰,右承旨徐命渊,受由在外,左承旨赵命臣呈辞,才已递差,院中凡务,殊甚苟简,左承旨有阙之代,即为牌招政官,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圣龙启曰,判决事洪重畴,连日呈辞,久不行公,词讼重地,不宜暂旷,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龟休,以礼曹言启曰,和顺翁主驸马三拣择,今已经过,吉礼日期,以何间推择乎?嘉礼厅,为先排设然后,凡干诸事,可以磨炼,都厅、郞厅差出举行,何如?传曰,依为之。以十月内择日。
○又以礼曹言启曰,和顺翁主吉礼日期,取禀草记。传曰,以十月内择日事,命下矣。聚会日官推择,则十月乃是大段拘忌之月,而退看十一月,亦有拘忌,无异于十月,惟十二月为吉朔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十二月入节后举行。
○传于李龟休曰,今月亦如十月,至月有拘忌乎?问启。
○李龟休,以礼曹言启曰,今月亦如十月,至月有拘忌乎?问启事,命下矣。即问于日官,则以为今月亦有大段拘忌云,前期月日,更加详问,则以为十二月节,入于十一月二十日,入节后,则便是十二月也。十一月二十九日最吉云,以此日行亲迎,而其馀纳采、纳币、命服、内出等吉日,以同月内分排推择,恐无所妨,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依为之。
○传于洪尚宾曰,驸马尉号,今日政有所举行乎?问启。
○洪尚宾启曰,吏曹书吏,进往于本家,请受尉号,则不为书送,故不得举行矣。敢启。传曰,下教之后,事体不然,今日政举行事,分付。
○又启曰,连续往复于本家,则以为家长,方在任所,尉号不得书呈云矣。敢启。传曰,所答是矣。待其上来,即为举行。
○有政。吏批,判书赵尚䌹进,参判申昉进,参议李瑜式暇不进,左副承旨洪尚宾进。兵批,判书金取鲁病,参判未差,参议洪好人进,参知安重弼病,左副承旨洪尚宾进。
○吏批,以柳万重为承旨,徐宗伋为礼曹参判,赵明翼为兵曹参判,朴乃贞为刑曹参判,李命熙为庆州府尹,朴体素、权贒为礼曹佐郞,黄敏厚、慎龟重为成均馆典籍,李瀁为奉常佥正,金相冕为缮工监役,金圣铎为靖陵参奉,尹凤威为庄陵参奉,洪应昌为宗簿主簿,具鼎勋为宗庙令,金相良为平市直长,金镇亿为奉常副奉事。兵批,以金相玉、李廷熽为副护军,赵命臣为副司直,申在夏、崔定、金梦煃、金声八、崔擎玄为副司果。
○洪尚宾,以兵曹言启曰,诸道边将今春夏等褒贬启本,今始毕到,故依例坼见,则首阳山城别将金益华,以莅任三载,誉声无闻为目,则宜置下考,而置诸中考,致勤点下。文城佥使赵时璧,以浮谤何伤为目,则宜置中考,而置诸上考。黄拓坡权管李再英,以军器有頉为目。金甲岛万户郑连纲,以文报颠错为目,而无他褒语,则宜置下考,而置诸中考。济物万户金声华之华字,误书以和字。黄拓坡权管李再英之英字,误书以荣字。江华留守尹游,前北兵使韩范锡,黄海兵使张泰绍,全罗右水使柳圣基,并推考警责。首阳山城别将金益华,黄拓坡权管李再英,金甲岛万户郑连纲,并以下考施行。文城佥使赵时璧,以中考施行。江原监司李普爀启本中,题目,字画麤大,事体未安,亦为推考,何如?传曰,允。
○兵批启曰,全罗右水虞候吕敬周,忠清水虞候申厚恭,前判官金声翕,司果金万泽、朴尚成,及第金德禹、尹尚赫、林春馨、崔瑞煌、权䭲,幼学赵命鼎、崔海云,闲良权以经、柳弘章等,或拯活人命,或公廨营建,或捉得恶虎,或罪人捕捉之功,俱有加资之命,而吕敬周、申厚恭,虽已资穷,未经准职,金声翕、金万泽、朴尚成,未资穷未准职,金德禹、尹尚爀、林春馨、崔瑞煌、权䭲、赵命鼎、崔海云、权以经、柳弘章,系是出身,儒品、闲良,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加资。
○洪尚宾,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李禧大手本,则时囚罪人金梦鲁,本以抱病之人,累日处冷,肩胁相引刺痛,昼夜叫苦,左手左足,麻木不仁,欲成偏风之症,而又得泄痢之疾,度数无算,食饮全废,脉度似有似无,方有顷刻难保之状云。自前罪人病势如此,则有保放救疗之规,敢此仰禀。传曰,依为之。
○咸镜监司郑亨益疏曰,伏以日月荏苒,敬徽殿禫祀奄过,祔礼已成。伏惟圣慕靡逮,馀哀未已,仍念臣年纪衰迈,已迫告老,北门重寄,本非可堪,而当初冒赴,实出于感激恩造,以图暮境一分报效之计矣。经年按臬,一味尸职,昏耗颠错,罪负层积,律以典宪,不特不胜任之科而已。圣慈遍覆,每加宽恕,血吁屡烦,辄靳矜允,理势穷极,分义惶蹙,遂不敢更事控乞,偾误之忧,居恒懔懔。本道农事,七月严霜之后,忽成大侵,民命近止,赈政孔急,不得不强勉情病,酬应众务,庶其及时区划,拯救一路,以期无负委畀之职责,而咸兴之北面百馀里之间,灾害尤惨。田畓各谷,全无所收,民诉沓至,不胜纷纭,故为其看验,向者单骑出没,逶迤坪野,数日巡审,侵暮而归,忽于马上,左体无力,几乎倾坠,精神晕迷,都无省识,僵仆路侧,若将顷刻陨绝,左右担舁,仅以还次矣。自十馀日前,又添寒感,辗转弥重,手臂战掉,言语艰涩,症涉类中,左边全然不遂,食饮因以废却,真元日陷,危兆叠出,关北遐僻之地,元无解医理之人,下药迷方,束手待尽,家孥遑遑,所见悲愍。大抵臣之衰癃朽败,今年不如昨年,今日不如昨日,殆如下山之日,莫可复回,七十之年,固其势然也。今玆贞疾,乘虚作孽,虽有兪扁,难以措手,此殆鬼事已迫之致,到此地头,实无可为,傥未蒙速赐处分,亟许改递,则臣之私情恳迫,姑舍勿论,本道赈事,万分狼狈,病中神思昏迷,所欲陈者多端,而伏枕口呼,不尽蕴结,尤不胜抑塞。伏乞圣明,俯加哀怜,特命镌免,俾臣得以生逾关岭,归死故土,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勿过辞,调理察任。
9月12日
[编辑]行都承旨赵锡命〈病〉。左承旨徐命渊〈病〉。右承旨洪尚宾〈坐〉。左副承旨柳万重〈未肃拜〉。右副承旨李圣龙〈坐直〉。同副承旨李龟休〈坐直〉。注书李寿海〈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权瑞东〈仕直〉。事变假注书金锡一〈病〉。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卯时,有雾气。巳时,太白见于未地。
○夜自一更至四更,月晕。
○洪尚宾启曰,大司宪赵远命,未肃拜呈辞,执义朴弼周,持平崔命相、郑亨复在外,掌令朴㻐,武二所监试官进去,闵珽,武一所监试官进去,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龟休曰,和顺翁主吉礼时亲迎,定于十一月二十九日,纳采、纳币、命服、内出等吉日,推择后书入于一草记事,分付。
○洪尚宾启曰,右副承旨李圣龙,今日不为仕进,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龟休启曰,判决事洪重畴,昨日违牌,尚不行公,词讼积滞,委属可虑,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洪尚宾,以左副承旨柳万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推考传旨捧入。
○洪尚宾启曰,顷者,因本院启辞,朔望常参,依例举行事,命下矣。今十五日常参,似当依例举行,而今因玉堂之不备,视事既已頉禀矣。常参、经筵,虽同是视事,而不可以玉堂之不备,常参亦为停废,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依例举行。
○传于李龟休曰,召对为之。
○李龟休,以宣惠厅言启曰,曾因礼曹草记,大殿诞日方物物膳,特为勿封事,传教矣。即伏见礼曹草记,则因庆尚监司勿封关文之未见,本道所封进物膳,还为下送事启禀。传曰,还送有弊,捧入事,命下矣。物膳既已捧入,则本厅所封诞日进上皮物,亦当封进乎?敢启。传曰,知道。
○洪尚宾,以礼曹言启曰,即接庆尚左兵使移文,则诞日方物,未及见勿封之关文,依例封进,所当还送,而昨因本曹草记,庆尚监司所封方物、物膳,还送则有弊,捧入事,传教矣。今此左兵使李复休所封方物,亦为一体看品内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圣龙,以礼曹言启曰,今此诞日,庆尚右水使郑寿松所封方物,亦为来到,一体看品内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龟休,以武一所差备官,以试官意启曰,试官完春君李遂良,昨日政,除拜平安兵使矣。试官不可不备员,其代令政院,禀旨变通,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因武一所草记,试官李遂良外任,代令本院禀旨变通事,允下矣。原单子中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圣龙,以兵曹言启曰,今九月十二日,幼学安相行称名人,自敦化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桂仁基,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洪尚宾启曰,假注书李河述,受点之后,谓有难安情势,累度催促,终不入来,依定式直捧禁推传旨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龟休,以吏曹言启曰,顷日昼讲入侍时,因检讨官黄晸所启,顷年以御史往全罗道时,见一老人,有九十馀岁者,入于书启中矣。其人未死之前,未及沾国恩而得寿爵者,诚为矜闷,如此回启,每为稽滞,实为慨然,故敢达矣。上曰,其公事不下于备局耶?此则不待回启,即以草记施行,可也事,命下矣。黄晸御史时别单,今年夏间,始自备局,转送臣曹,故考见其措语,则绫州幼学金鼎三,年九十五,令该曹禀旨,寿职加资成给事,为请,故臣曹回启,凡老职加资,济州及六镇,则以御史别单许施者,虽或有之,而其馀诸道段,皆因其子孙之上言,许施恩典,法例即然,而此则事异常格,不可轻易施行,以置之,允下矣。今因儒臣所达,下教如此,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特为加资。
○又以宗簿寺官员,以提调意启曰,日昨密山君家奴子,刑推草记判下,适与本司日次讲坐起相值,势当同日举行,一罪囚施刑,不过片刻间事,而多宗课讲,则将致日晩,启下罪人,所当趁即推勘,不宜稽迟,故臣与郞僚相议,先为按治矣。应讲诸宗中,独海运都正梿,猝然送言曰,今日是宗学讲坐,吾但知讲坐,不知刑推坐起耳。若不先为开讲,则吾当径归云云。臣以不当如是之意,回答以送,而终不听从,辞气勃然,仍即驰去,其举措之怪骇,前所未闻,体统所关,不可仍置。且宗学规例,讲员无缘不进,则自有笞奴之罚,今此梿之既进径起,不为应讲,有非无缘不进之比,则以此以彼,宜有警责之道,故其事知奴子,欲施笞罚,送差推捉,则自遂其非,终不出给,累次往复,一向违拒,又以慢语答之曰,吾无所失,吾奴有何可笞之事乎?吾奴不可送云云。其骄恣无忌之状,诚极寒心,大抵梿之索怒,出于不先考讲,而臣之所执,亦非无谓,则暂时等待,有何所苦,而作此无前之骇举?为加警责,欲笞其奴,而悻然自是,终不出付,此莫非臣罢软不职之致,而揆以事体,宁有如许道理乎?此而不惩,则纠检愆违之风,坏尽无馀,而日后之弊,将无所不至矣。海运都正梿,特罢其职,以示警饬,何如?传曰,允。
○大司谏郑羽良疏曰,伏以臣伏蒙由暇,往修丘墓,圣恩所及,感极幽明。第臣于在乡之时,伏闻宰臣,以臣下乡,谓之厌避试役,儒臣又从而请推捧单之承宣,臣闻来不胜讶惑之至。噫,人孰无丘墓,而修防请告,事在时急,不容延迟,故在喉司前例,凡以亲病及加土呈辞者,元无阻塞之规,国家之所以使臣下得尽其情理者,其婉曲纡馀如此。使臣诚有规免试役之意,而假托受由,故此闪躱,则其罪大矣。胡不直请臣罪,而拖及于循例捧单之承宣耶?其亦可异也已。虽然,此莫非臣平日持身无状,取轻同朝而然,尚谁尤哉?臣昨才来伏私次,而情势危蹙,不得还肃,臣罪尤不容诛。伏乞圣慈,先命镌削臣职名,仍行重勘,以安微分,以为人臣规避国役者之戒,不胜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过中之奏,于尔何嫌?尔其勿辞察职。
○奉教赵明履疏曰,伏以新荐举行,在臣为职事之当然,本不必有待于朝令,而况上教申饬,前后非一,则尤当急速遵承,不宜延拖时日,而只缘有许多商量之端,势难即行,故自尔迁就,以至于今,悚懔忳迫,实不能一日安其心,而臣既不得具达此衷抱,则虽以殿下之明,而何由尽烛下情耶?念之至此,尤不胜悸恐罔措。盖朝家催促,固有不容已者,在臣分义,亦不敢一向因循。今日以权知承文院副正字李台重,为单荐,窃尝伏承圣教,以左右使不备,为事体未安,故臣姑为目前备员之计,而台重之文华地望,可先而不可后。且以三次单荐,已有前例也。臣自谓如此,庶免误事之讥,俄者回荐,到灵城君朴文秀家,则文秀直以剡举不公为言。夫使台重,不合于玆选,则斥之可也。塞之可也,而今既不得以台重为不合,只是不快于他人之不获同参,而莫重荐事,有此沮遏之举,臣实莫晓其所以也。虽然,史局公选,既以不公见斥,则荐已败矣。更何必多言哉?馆例败荐,翰林不得复入史局,玆敢来伏阙下,陈章径归。伏乞圣明,俯赐鉴烛,亟命削臣职名,仍治臣偾事之罪,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九月十二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李龟休,侍读官赵明泽,假注书权瑞东,编修官尹世凤,记注官任辙入侍。明泽,读《节酌通编》,自答刘平甫,至用工夫如何。上曰,承旨读之。龟休读自答何叔京,至只是闲言语也。明泽曰,纸头所书字,不察犯御讳,极为惶恐矣。上曰,一时不察,何咎之有?上曰,注书读之。瑞东,读自专人赐教,至龟山亦论之。上曰,上番兼春秋读之。世凤,读自执中当知时,至未易以言既也。上曰,下番兼春秋读之。辙,读自今年不谓饥馑,至此至莫知其乡而不自觉矣。明泽曰,第一答刘平甫书,其时平甫,以宰相家子弟,人物颇繁华,故戒之以从游稍杂,则有害于养德。今若反以为喩,则有国者之所当体念处矣。上曰,其言好矣,当留念矣。明泽曰,第二板,平甫与之相离,工夫不能专一,所谓放荡几何?存者几何?是乃戒语也。以人君言之,亦当体念者也。一日之间,不加操存省察,则放过甚易,若于万机之暇,收敛真心,则亦是存心持敬之道矣。上曰,然矣。明泽曰,第七板第四行李先生教人之说,静中未发时体认,以学者言之,则为难矣。发然后可知,而未发之前,有何体认处乎?然潜心思虑,庄敬严肃,则或有所见,亦不可谓全无所认矣。龟休曰,虽有未形者,而学之道,必有根本,必知未发然后,已发处自然明矣。必也体认于未发然后,可透精微之意也。上曰,敬者,主一无适之谓,主一非体认乎?明泽曰,如此说之下段,亦有相左处矣。上曰,何以相左乎?明泽曰,其中体认处,无可指的出立者矣。上曰,伊川坐如泥塑,即之,便是一团和气,此亦气象矣。所谓体认者,似是气象矣。明泽曰,下教诚然矣。明泽曰,执中,每以两端之中观之,故此则以时中之中分析者也。舜、禹、汤之执中,非执两端之中,乃执至当之中也。此言合于道理矣。人君建极,亦是执中,所谓极者,亦至当之理也。上曰,所达好矣。明泽曰,第十六版,近日狐鼠虽去,具员充位云者,此时宣宗资禀高,故有轻视之意独断之病,如此则群臣易于承顺,必不能各陈所怀,此与古圣王之都兪吁咈,兼听并观有异,此所以终未能复雠雪耻也。今殿下亦有轻视群下之意,自圣独断之病,尤当惕念处也。上曰,好矣。龟休曰,第十九板,乾坤易简,有似于持敬之说,而其义似深故敢达矣。系辞曰,干以易知,坤以简能,其下曰,易则易知,简则易从。其下又曰,易知则有亲,易从则有功,有亲则可久,有功则可大,可久则贤人之德,可大则贤人之业。大抵天下之理,不外乎乾坤矣。人君执干之道,自强不息,则坤道顺应,其功终至于可久可大之德业者,此圣人之能事也。惟当体念而省察,则万事皆自此可做矣。上曰,所达尽好,当留意矣。上,掩卷。明泽曰,臣于日昨辞疏之末,敢陈草草数语,及承批旨,乃以将有处分为教,故臣恭俟数日,尚无处分,臣非为诸臣如此缕缕也。且堂下待命,乃是前所未有之事,而其间有馆职及台职见带之人,故馆吏皂隶,塡满街路,气象不好,为弊亦多。至于李縡、金镇商,则自上已知其所执,不必如是深罪矣。臣极知惶悚,而恐有伤于圣德,故敢此烦达矣。龟休曰,臣亦有微见故敢达矣。人君亦一天也。天道有雨露霜雪,当其雨露之时而雨露之,当其霜雪之时而霜雪焉。今殿下若以诸臣谓有罪则罪之,可也。久未处分,气象不佳,比之则天道之偏于霜雪,气象严凝,万物愁折者也。小臣不敢为处分之请,而此乃有害于听闻,惟当体天之道,轸念群下之情,则可以有光于圣德矣。上曰,前后已为下教矣。儒臣及承宣所达,予皆知其是矣,而不为处分,有意存焉。且近来精神不好,有欲为而旋忘者矣,承宣雨露霜雪之喩好矣。天地不交则否,予尝悯其否而不泰,予岂自为否之道乎?今日当为处分,承旨书之。凡治国之道,设官焉、分职焉,人主岂下行乎有司之事?况子之于父,臣之于君,孝于父,忠于君,乃为子为臣当然之理,父岂能劝其子而孝,君岂能劝其臣而忠哉?予虽凉学,稍知此义。自夫时象之后,真个义理,有若长夜,君臣分义,扫而无馀,文质损益,随时救弊,治蜀尚严,岂乎乐为?且顷者俟后日之教,非予快说,亦由于不瞑眩奚瘳之意。其后在外诸臣,少无动念,此岂其分义乎?道理乎?虽然,在外之人,初既过中,末又䠖跙,其进无名,不无滞者,故予之所待,惟在往夏视严教若寻常,过国祥而逡巡,此乃十分底臣节乎?所以考稽汉唐律者,本非激也。亦非乐为,故金吾草记中所谓汉唐律,即大不敬,欲下教而复思之,曰君使臣以礼,夫子所云,为臣子者,虽汨没于时象,只知有时象,不知有君父,在上之人,岂可以此,亏圣人之所戒,不礼使乎其臣?且予于时象,心若铁石,不教则已,既教之后,决不贰也。故草记之不下,乃由于此,而伊后诸臣之所奏,亦且奚为?下教儒臣之后,乃胥命于城外,筵中陈达之后,始复入于金吾门外,历考往牒,焉有其君教而胥命,又从而法之乎?宁负于诸臣,其无处分之意矣。噫,诸臣之苦,予虽如此,俱是世禄之臣,乃祖乃父,乃祖宗朝臣子,上无处分,下无归处,许多缙绅,景象奚似?思之及此,予不忍弃,今乃处分,以示礼使之意,顾此道理,予甚愧焉。在外诸臣中,虽有事件之差异,不改固滞,栖遑乡外,乃时象也。左右受困,欲自敛迹,亦时象也。今于处分,岂分青蓝?在外未上来侍从宰臣以上,并削黜。侍从堂上以上,并削职。堂下则当初胥命,既是格外,并勿问,而至于侍从之臣,与他自别,不可无责,并罢职不叙,而依前下教,卿宰以上大臣,非所可论。卿宰堂上堂下侍从人中,又除笃老,其中李縡、金镇商,曾已教于筵中,予不崇奖,虽有意于时弊,于今责之,岂可混施?并勿论。噫,今日诸臣,以世禄之臣,事其君若此,为在上者,其所处分,又复如是焉,可以垂法于后世,书诸青史,谓是君何如主,此若右所云心自愧焉者也。书毕。明泽曰,今下处分,是则可幸,而但削黜之罚,未免过重。且在外诸臣之不赴国祥,非出于矫激难进,各有情病而然矣。且其中或有除旨则上来,而每因后时变通而还归者,或有严畏分义,欲住近畿者,此非出于矫激而然矣。虽以本情推之,削黜之罚,终未免过重矣。上曰,大不敬之罪,予今减之为削黜,而儒臣犹以为过乎?前已言之矣。予若因此而欲置之于京,是予因此而笼络群下也。予岂忍为此哉?明泽曰,臣之所陈,欲陈诸臣别无矫激之意,而辞不达意,致有此下教,臣极知惶恐,而至于罚名,则终为过重,故敢复仰陈矣。龟休曰,臣于朱子赈济之言,有所激感,而今当赈济之时,敢此陈达矣。曾在壬辰癸巳年间,自国家,除出军饷米,以为赈民之资,而其时臣在畿、湖间见之,则一升之米,无及于百姓者,此其故何哉?各道守令,无实心奉行者,每当凶岁,则名为赈资,而请之于营门,不当设赈之邑,亦设之,故即今江都军饷之不足,不过万馀石,而南汉则不过数千石云。虽金城汤池,既无军饷之后,何所恃乎?此不过从前赈济之未分虚实而然矣。今年年事,一邑之内,或有丰凶,若如前混同设赈,则必有见欺之弊,必也精抄然后,惠泽可以均被矣。道臣之检田,不过遵大路而行,故不能详细知之,其他摘奸,则每送褊裨,故或以形势,或以受赂,而眩乱虚实,至于敬差官,则亦为民弊矣。朝家既抄绣衣之置,而绣衣则潜迹而行,故无贻弊之事,而遍行坊曲之际,某处丰某处凶,必仔细知之,然后设赈,则可无虚实相蒙之弊,而无力分之事矣。上曰,所达好矣。今年农事,一邑之内,或有丰凶,一坪之中,亦有优劣云,虽遣御史,岂能尽行于坊坊曲曲乎?明泽曰,近来庙堂之议,每以守令为言,而承宣所达亦如此矣。臣于去年,待罪南邑见之,则道臣之竭力,守令之奉行,可谓靡不用极,而朝家每不信监司,监司每不信守令,故守令不能措手矣。臣熟知南中形势,人心极恶,至于田税大同,守令亦不能任意捧之矣。若欲准捧,则兴讹造讪,恐动守令,故遐方无势之守令,不能措其手,近如李龟瑞,亦为下吏辈所欺矣。上曰,儒臣之言过矣,李龟瑞则无据矣。明泽曰,龟瑞愚𫘤,不识人事,故下吏辈初则誉之以善治,偸食官物,无所不至,而终至于偸食上纳之物矣。南中人心,守令欲为执卜,则土豪辈必曰,此倅尽偸结而食之,我辈必将告于营门云,残弊守令,不能执其卜矣。若于秋前,发遣御史,则土豪辈必乘其弊而作乱,从当察其是非,然后送之,可也。上曰,儒臣言过矣。承宣所达,异于是矣。即今庙堂,操纵择守令三字之外,无他矣。龟休曰,昨年赈济,则三南皆善为,而小臣辞不达意矣。监司则近于守令及民,故每有虚实眩乱之弊,今若明知其丰凶,则无力分之事,而实惠可以及于民矣。臣意亦非欲于赈政前,遣绣衣操纵矣,儒臣之所达是矣。上曰,儒臣言虽过,而其势则然矣。赵明翼、金尚星,曾亦以此陈达矣。龟休曰,南中事,小臣奉命半年,故熟知之,多有将废弃处矣。大抵官家,有隐处然后,贪官则虽以此染指,善治之人,则以此为补民之资,而即今南中诸邑,月廪之外,无他下手处,若过数十年,则将无以收拾矣。明泽曰,其中有尤甚者,古阜则官舍亦颓落无馀,自朝廷别遣勤干人,可以模样矣。臣曾为兼任,故详知之矣。龟休曰,臣之所以区区仰达,欲其自上察其形势,使之有保存之道也。上曰,所达好矣,当留意矣。明泽曰,臣于政院,得见嘉礼时户曹应行节目,则自上减损甚多,臣不胜钦仰感叹矣。昔唐宣宗,以万安公主下嫁于起居郞程颢曰,朕方欲以俭约化天下,当自亲者始。古例公主之车,饰之以银,而使同外命妇,饰之以铜,仍戒公主以妇道,贵戚以此观感,守礼至今,传美于青史。宣宗,不过中主,而犹且如此,今殿下之裁减,于宣宗有光,而前头亦必有许多所需,必须一样裁减,尤有光于圣德矣。上曰,所达好矣。当留意矣。龟休曰,人情无贵贱之殊,至于终则爱之欲富,每不如初矣。曾在宣祖朝,命造唐原尉家,而自上,定其间数矣。翁主私使分付,加设二间,而宣庙知之,使之亟毁,至今以圣德称之矣。殿下之即今节损,更无所仰达,而前头必终始如一,是臣等区区所望也。上曰,当为留意矣。明泽曰,玉堂阙直已久,臣欲仰达而未果矣。诸臣岂厌避玉堂乎?殿下一番禁推,则积以旬月,或因处冷而仍生疾病者,此非爱恤群下之道矣。上曰,顷者左相,亦以此陈达矣。近来厌避玉堂,而必欲禁推矣。予曾在摠府时,故判书臣闵镇厚云玉堂禁推,故将为坐起而去,予其时闻而知之矣。韩显謩、赵汉纬,终不入番,而黄晸则儒臣入来后避之,犹或可也。不来之前,岂可径出乎?此则过于分义矣。予非故为久置,宁禁推而欲于其间无开政之弊矣。
9月13日
[编辑]行都承旨赵锡命〈坐〉。左承旨徐命渊〈病〉。右承旨洪尚宾〈坐〉。左副承旨柳万重〈坐直〉。右副承旨李圣龙〈坐直〉。同副承旨李龟休〈坐〉。注书李寿海〈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权瑞东〈仕直〉。事变假注书金锡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巳时,日晕。
○大殿诞日,大殿,政院、玉堂单子问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中宫殿、嫔宫,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大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李圣龙,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大殿诞日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尚宾启曰,奉教赵明履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圣龙启曰,大司宪赵远命,未肃拜呈辞,执义朴弼周,持平崔命相、郑亨复在外,掌今朴㻐、闵珽,武一二所监试官进去,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9月14日
[编辑]行都承旨赵锡命〈坐〉。左承旨洪尚宾〈坐〉。右承旨柳万重〈坐〉。左副承旨李圣龙〈坐〉。右副承旨李龟休〈坐直〉。同副承旨尹东衡〈坐直〉。注书李寿海〈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权瑞东〈仕直〉。事变假注书金锡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龟休启曰,即者,校理赵明泽,以亲病陈疏径出,原疏才已捧入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明日常参,亦无入侍之员,副校理金镇商,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李圣龙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再明日为之。
○柳万重启曰,大司宪赵远命,未肃拜牌不进,执义朴弼周,持平崔命相、郑亨复在外,掌令朴㻐、闵珽,武一二所监试官进去,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锡命启曰,明日常参时,礼曹堂上,当为入参,而判书宋成明,以摠管侍卫,参判徐宗伋未肃拜,参议申致云受由在外,无进参之员,参判徐宗伋,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洪尚宾启曰,明日常参,两司当为入侍,而两司多官,或未肃拜,或在外,或试所进去,或未差,无进参之员,除在外受由进去外,大司宪赵远命,大司谏郑羽良,并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大司谏郑羽良,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龟休曰,推考传旨捧入。
○赵锡命启曰,明日常参,承旨不可不备员,而左承旨徐命渊,受由发行之后,因病径归,昨日陈疏到院,适值公事之不得出入,原疏虽未捧入,而闻其中路落伤,病甚危重,万无入参之势,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今姑改差,前望单子入之。
○李龟休启曰,今日新除授承旨,待落点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以尹东衡为承旨。
○以庆尚左水使状启,蔚山等官居幼学李廷弼等十一名渰死事,传于李龟休曰,溺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尹东衡启曰,明日常参,两司当为进参,除在外武试所进去外,大司宪赵远命,大司谏郑羽良,掌令朴㻐,正言金相绅,明日待开门,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尹东衡,以内医院官员,以都提调、提调意启曰,议药同参李征夏有頉之代,当为极择差出,方外医人前西部主簿金世选,术业精详,以此人差下,令该曹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赵锡命,以忠勋府言启曰,本府需用,全靠于各处屯畓之税入矣。近来外方人心,日渐巧诈,应纳税谷,百般拒逆,其为奸习,已极痛惋,而至于湖西田畓之分半打作,自是旧例,而尽入于流寓士夫及土豪辈之手,都执耕食,每当西成,有若己物,下送府差,则或拒逆打作,或塞责纳税,惟意所欲,府入逐年减损,前后入启申饬,非止一再,而豪强作者,少无畏戢,其为守宰,视同秦瘠,无意禁抑,其所弊端,愈往愈甚,故戊申秋间,海恩府院君吴命恒,为有司堂上时,别遣郞厅,逐库摘奸事,草记蒙允,欲革其弊端,而缘于事故,未即举行矣。今秋因朝令,下送府差于各邑,欲为执实,其中鸿山,适值空官,乡所色吏辈,符同奸民,多般沮戏,使府差,初不看坪,狼狈空还,国纲所在,诚极痛骇,此而置之,近百年祖宗朝宠赐之物,将至于莫可收拾之境,不但为事体之未安,其于朝家命令何?一番变通,在所不已,依戊申定夺,发遣假郞厅,与该邑守令,眼同摘奸后,仍为打作,当该乡色之居中用奸,慢视上司之罪,直为从重刑推惩砺。扶馀、定山等官,亦不无此弊,一体申饬,以杜日后之弊,而郞厅书吏供馈等事,所经各邑及田畓所在官,依例分付,何如?传曰,允。
○校理赵明泽疏曰,伏以臣之八十老母,衰病特甚,长在床褥,殆无宁日,在臣情理,实难旷日离侧,而每叨馆职,分义是惧,抑情违离,持被入直,一念悬系,宿宵靡安。即接家信,则臣母病势,自昨夕又复感寒添剧,达夜寒战,肢节厥冷,顽痰塞胸,呼吸喘促,呕逆兼发,勺水不入,气息绵缀,实有顷刻难支之虑云。臣自闻此报,方寸煎灼,急于归护,玆不得不冒陈危恳,径出禁直,臣诚死罪,伏乞天地父母,俯垂怜察,特许镌递,俾得安意救护,以伸至情,千万幸甚。臣无任惶悚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焉。
9月15日
[编辑]行都承旨赵锡命〈坐〉。左承旨洪尚宾〈坐〉。右承旨柳万重〈坐直〉。左副承旨李圣龙〈坐〉。右副承旨李龟休〈坐〉。同副承旨尹东衡〈坐直〉。注书李寿海〈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权瑞东〈仕直〉。事变假注书金锡一〈仕〉。
○上在昌德宫。只常参,停经筵。
○自昧爽至辰时,有雾气。
○夜五更,有雾气。
○李龟休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常参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柳万重启曰,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两日,事甚未安,政官即为牌招开政,差出阙员,仍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明日开政事有教,不必牌招。
○以正言金相绅上疏,传于李圣龙曰,此等无据之疏,予不欲见,此疏还给焉。
○柳万重,以吏曹言启曰,庄陵参奉尹凤威呈状内,宿抱奇疾,年且衰迈,入秋以来,添得寒感,实无从宦之望,斯速入启处置云,改差,何如?传曰,允。
○行副司直李縡疏曰,伏以臣窃伏田里,隔远城𬮱,晩始得闻,圣教非常,駴怖震越,不敢自安于私次,扶舁病躯,待勘江郊,卒又随诸臣之后,泥首于金吾门外者,月有馀矣。昨者处分乃下,以臣从前不仕,特贳其罪,臣且惶且感,涕汗交泻,夫不赴国祥者,臣也。不即胥命者,臣也。始初筵教,虽于贱臣,曲加恕谅,而臣固不敢自殊于人,及今诸臣被罪,而臣独免焉。揆以国典,岂不乖错?臣之不仕,只是病痼情蹙,转成废蛰,本非高蹈勇退之节,而数十年积逋之罪,又是诸臣所未有者,则理当先诸臣而被勘矣。以罪为恩,回威为荣,是岂臣贱分之所当得也?呜呼,臣等事君无状,不能自尽臣子之节,致令至尊,过勤诲责,辞旨之间,屡失其平,臣等之罪,实万万难赎矣。殿下之教每曰,只知有时象,不知有君父,在殿下则言之甚易,而为人臣得此教者,何以自措于天地之间乎?使臣,一体被勘,固无可言,臣既被格外之恩数矣。抱此懔蹙忧懑之私,安敢自阻于仁明之听乎?臣窃闻内则父子,外则君臣,人之大伦也。而父子主恩,君臣主义,其事之也或无犯而有隐,或有犯而无隐。就养则有有方无方之别,故父有过三谏而不听,则号泣而随之者,恩也。君有过三谏而不听,则去者,义也。今以国恤国祥事言之,先贤所处,已有陈列于奏牍者矣。为子者,虽悖恶无道,岂有不奔亲丧者乎?又岂有不与大小祥者乎?于此观之,亦可以见理一分殊之实也。今殿下,辄以子之道,责之于臣,不独此事为然,循是以往,其将有顺而无违,有从而无去,此岂理也哉?语曰,君臣之义何可废也?而其下又系之曰,君子之仕也,行其义也。程子,又释义之一字曰,虽不洁身而乱伦,亦非徇利而忘义。先正臣李滉,亦曰当进而进者为恭,不当进而不进者亦恭也。噫,微此道理,则区区小忠,其将坏却天下名节矣。《大学》曰,为人臣止于敬,不曰忠而曰敬者,其义可见,所谓敬者,即《孟子》所谓陈善闭邪,与夫非仁义不敢陈者也。此是忠之大者,而殿下乃责之以妇寺之忠,群下又承之以细人之爱,上下相徇,转辗胶固,殆近于孔子所谓莫予违者,而殿下不此之忧,但以时象为忧者,何也?时象二字,臣不敢知何说,岂殿下恶言党字,稍变其名欤?时象,有治有乱,有好有不好,党有君子之党,亦有小人之党,俱不可滚成一团,而殿下不问是非,不分枉直,徒欲以时象二字,把持而驰骤之,使群下开口不得,转身不得。是不几于恶党习而欲去之者,往往亡人之国者耶?臣又窃闻殿下,慨然有意于诸葛之治,皇朝之法,至举鼂错朝衣东市之事,不识,有诸?以臣所闻,孔子之告康子曰,子之为政,焉用杀,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而已。殿下仁圣,臣固知决无是事,然,假令殿下,直加臣等以大不敬之诛,今日廷臣,其能有立殿陛争之者乎?古之君子,匡君之过,今之君子,成君之过,殿下盍亦自慎之哉?臣猥蒙恩宥,今方退归,而寸心耿耿,消铄不得,临纸输泻,不自知裁,盖亦粗效事君之义耳。伏惟圣明,怜其愚而察其忠,仍将臣身,同赐重勘,不胜幸甚。臣无任战惧俟命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疏陈大体是矣。今日则异于此者,卿亦滞也。
○行都承旨赵锡命、右承旨柳万重、左副承旨李圣龙联名疏曰,伏以臣等,诣阁门外,方入之际,正言金相绅之疏来到,而以日昨处分,不为徼还,侵诋本院,至曰溺职,其在臣等廉义,固宜引避之不暇,而常参体重,不得不黾勉入侍,乃于前席,略效匡救之忱,而台言既非寻常,则臣等终不敢仍因冒居于近列,玆于退朝之馀,始乃联疏仰渎。伏乞圣明,俯谅臣等难冒之情,亟许鞶带之褫,以警溺职之罪焉。仍窃伏念台阁之职,不轻而重,朝家之待遇,与他自别,设有过当之语,在圣人听纳之量,惟当宽假优容,使之有怀必陈,母或有沮缩之患,而近日圣上,于台阁之言,少咈圣意,则辄加摧折而谴斥之,臣等恒怀忧叹之心矣。今于金相绅之疏,始以无据还给为教,又下备忘,辞旨过中,末又命之以削黜,咫尺筵席,诸臣迭奏,以冀反汗,而终未得回听。臣等抑郁而退,诚不胜其耿耿也。夫不赴国祥,既有前辈故事,此则筵臣之所已累陈者。今相绅,乃见勘罚之过中,自附匡救之义,有所云云,句字之间,虽有不槪之言,以圣上转环之量,何所激恼于一台官,而遽有此非常之举也?臣等于相绅,实无毫分私护之意,而所深惜者,只是圣上辞气之过中,处分之失当。臣等忝在近密,职当封缴,而既因台言,联名自列,敢以区区之忱,附陈于疏尾。固知诚浅语拙,不足以感回圣听,而渎扰至此者,亶出于忧爱之笃?惟圣明,少霁威怒,曲赐照谅,特降亟寝之命,以光圣德焉。臣等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玆事不足为嫌,卿等勿辞察职。
○灵城君朴文秀疏曰,伏以臣,昨伏见奉教赵明履斥臣之疏,以翰荐之见败,谓臣以不快于他人之不获同参,有此沮遏云。臣知李台重,翰林之曾孙,人亦可合,则臣岂效党人而勒刺其人哉。明履所谓他人者,其地望文华,多不下台重,而明履不为公举,只私台重,则其不公甚,臣何不峻斥明履之私耶?若谓台重之卿望,独出于他人之右,则台重榜中,有曾祖为翰林者,有祖为吏郞者,有父为吏郞者,且有翰林之侄焉,翰林之弟焉。至于文华,则迭入堂后,已多有称道。以臣观之,明履所谓可先不可后者,奚特台重哉?然则今日明履之荐,公耶私耶?殿下,今若以明履之荐,俯询于诸臣,则勿论彼此,臣决知其仰对者,不敢以公为言矣。噫,私于党而一单荐已肆矣。其可再乎,况三乎?臣既不是其荐,则安得不败之乎?中古翰荐,臣未详知,而肃庙朝五十年间,非无党习,至于史官则辄均置之,朝廷深虑史笔,属之一边,则扶抑偏而是非混故也。及夫圣上嗣服,既经戊申逆变,政先荡平,饬励群工,其时史臣等,仰体圣上之盛意,能拔弃党习,果为公举,其后史臣,则三次私荐,少不顾忌,若无所大欲,则岂至于此哉?是无他,荐入史局者,虽无特材,不过平人,则前涂通而无碍,不树党则已,树党则舍此史局而何求?噫,三百年记实之地,便作党人辈吹嘘之阶梯,汲人之窝窟。然则今之史臣,非国家之史臣,乃时象之史臣也。呜呼,祖宗朝设官之意,于此扫地,可胜痛哉?见今士夫风习,十分萧条,心知翰荐之不公,欲败之则或虑以党习,见疑于君父,亦恐以沮败,被嫉于彼边,当其回荐时,人皆微示其不公之意,毕竟则许荐,及其翰林之起居,俱莫不忿然。臣曾闻此而为之哀且笑也。我心公则虽败荐,何嫌于党,亦何惧于见恶哉?昔有一大臣,败翰荐,傍人讥之曰,大臣亦为年少事乎?答曰,年少辈偏系之心,若不折之,则为害大,安得不败荐乎?其言出于远虑,臣尝叹服,闻今之大臣,亦于阁门外,饬明履曰,若不公荐,则吾当斥之云。古大臣之风,庶复见于今日,而明履则少不持难,肆然私荐,臣痛其不公而斥之,则沮败之言,安得不出乎?凡做国事之道,有终始然后,可不负国,史荐之有关于国,至严且重,此后又有如明履之不公者,则虽千荐万荐,臣当痛斥之矣。然,当此左右史不备之日,臣又败荐,臣之惶悚,当如何哉?顾臣肿病支离,作一蛰虫,至于职分内事,多有废却,已极罪悚。且于昨日诞辰,亦未得趋参,情礼俱阙,诛责恭俟,而今又以史事,烦聒宸聪,臣罪于此,尤无所逃,乞勘臣阙礼败荐之罪,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玆事已为处分于今日常参,而以疾未参,业已知矣,卿其勿辞焉。
○正言金相绅疏曰,伏以臣于骑省入直之日,忽承薇垣除命,才递旋入,匪荣伊惧,而试事迫急,辞避不得,黾勉祗肃,连日处冷,感伤非细,推移无路,不敢言病,晨夕往来,症状越添,昨夕复命,归次之后,胸膈之痛,一倍苦剧,如刀刺割,不能伸屈,顽痰上冲,精神昏瞀,连夜呻痛,顷刻难耐。此际庚牌遄降,严畏分义,玆敢忍痛祗诣于禁门之外,而顾此病状,万无入对之望,拜章径归,臣罪至此,实无所逃。伏乞圣慈,谅臣病势之万分难强,亟递臣职,以延残喘,不胜幸甚。臣适有所怀,敢此附陈焉。臣于待命诸臣黜罢之命,窃不胜忧叹之至,诸臣之不赴国祥,盖亦有儒贤已行之故事,则宜无可罪,而当初圣旨之拟以汉唐之律者,已为过中之举,胥命阅月之后,始下处分,而并与诸臣前日难进之端,而胪列罪状,辞旨截峻,何殿下之责怒诸臣,一至于此哉。噫,君臣之义,无所逃于天地之间,赴汤蹈火,亦所不辞。今日诸臣,亦岂全昧此义,而其不敢苟进者,诚以事君之道,不在于趋走承命,而一段苦心,实由于秉执之义未伸故也。而殿下不问其去就之当否,所执之如何,而一切归之于时象,勒加以情外之目,至以不知有君父为教,此非特为诸臣之冤迫而已。岂不有歉于大哉之王言也哉。臣顷忝是职,略论玆事,而敢以忘老观理之语,为圣上勉戒,言未见槪,惶愧迄深,而目见君父之过举,区区愚忱,不能自己,今又妄陈。伏愿殿下,平心恕察,特恢转环之量,备忘中未安之教,亟赐反汗,亦寝诸臣黜罢之命,以光圣德焉。处分之下,喉院之臣,宜可缴还,而默无一言者,已溺其职责,而且于现告之出也,尤有所讶惑者,谴罢之命,以在外未上来为教,而见今被谴人外,待命金吾及初不待命者,其数甚多,亦有身带台职,陈疏首实者,而任意拔漏,斑驳莫甚,臣未知其意之何在,而操纵取舍,岂容若是?臣谓该房承宣,宜加规警也。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传曰,此等无据之疏,予不欲见,此疏还给焉。
○九月十五日辰时。上御宣政殿。常参入侍时,行都承旨赵锡命,左承旨洪尚宾,右承旨柳万重,左副承旨李圣龙,右副承旨李龟休,同副承旨尹东衡,注书李寿海,假注书权瑞东,编修官尹世凤,记注官任辙东,左议政赵文命,右议政徐命均,户曹判书金在鲁,右参赞李真望,礼曹判书宋成明,吏曹判书赵尚䌹,汉城左尹申光夏,掌令朴㻐,监察李益兼,户曹正郞林世諿,礼曹佐郞权贤,吏曹假郞厅车以载,西兼工曹判书申思喆,刑曹判书李廷济,韩原君李万囿,益兴君温,同敦宁李翊汉,兵曹参知安重弼,佥知李震箕,兵曹正郞申晩,刑曹正郞尹天复,工曹佐郞李普淳。
○文命进伏曰,近来日气不好,今朝雾气特甚,圣体,何如?上曰差复后,连为一样矣。文命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连为安宁矣。文命曰,为此盛举,亲临群下,便是一初之政,为下之道,当新其勉戒之言,而即今最紧者,圣人所谓节用爱民之道也。此言有若老生常谈,而为国之道,不可须臾舍者也。伏见殿下,每事务为蠲减,爱民之意,霭然于丝纶之间。臣等复何所达,而惟望因此而益加勉励,则大有光于一初之政矣。上曰,勉戒之言,尽好,当留念矣。命均曰,节用之本,在于禁奢侈,而即今闾巷之间,侈靡成风,其禁之之道,当始自宫掖而导率可矣。上曰,所达益好矣。文命曰,僚相宫掖导率之言,最好,臣且仍其言而有所达矣。殿下方定翁主吉礼,而人情无贵贱之殊,其贵之之心,圣人岂异于常人乎?自然有欲富之心,不戒浮费,则非但有害于尚俭之德。曾于筵中,闻宰臣所达,则达城尉及唐原尉家,有三升长衣之俭,故有百子千孙之庆,殿下若以此为心,则岂但有光于尚俭之治?亦可贻福于翁主矣。上曰,所达益好,当各别留念矣。文命曰,黄海监司朴师洙,有催促下送之教矣。前监司之催促上来,圣意有在,而闻金家之言,则已为发巡矣。苍黄还营,方修重记,文簿了当,不可卒然为之。新监司若于念前辞朝,则彼必有狼狈之患云,金兴庆上来后,凡事可以为之,而其间日字尚多,当观彼处事势而为之,可也。上曰,未定之前,但催促矣。今则观彼处事势为之,可也。在鲁曰,观常参仪注,则东西班,有分陞之规,而今则大臣外,皆自西阶而上,此后则当为预讲分阶而升,可也。上曰,予亦未能记得,而承旨亦有分门以入之规,则何可避大臣乎?万重曰,无启事官,皆出去可矣。上曰,从仪注为之,可也。在鲁曰,观图则东西分升,而皆有坐次矣。今则但为大臣坐次,此后则讲定其坐次可矣。上曰,昨观仪注,欲下教而未果矣。有庭中坐次,有殿中坐次,亦有堂上堂下坐次,故,欲为设席而未及为之矣。尚宾曰,仪注则承旨皆自西阶而升矣,此后则当为分升乎?上曰,然则从仪注为之。文命曰,常参事体,异于次对,故状启等属,虽不持入,而江原道移转及黄海道详定米,遣备郞督运事,曾已禀定矣。江原道则二万石,将为移送云,故姑不发送郞厅,而黄海监司状启,则有推托不送之意。大抵黄海道详定米运来,诚出于不得已,道臣虽持难,而此米决不可置之,依前禀定,发遣备郞,催促上送,何如?上曰,依为之。状请则勿施,发遣备郞,可也。〈出举条〉文命曰,黄海监司,请旱田灾、虫灾。忠清监司,亦请木绵灾,而或难创给,亦难别立灾名,至于木绵灾,亦难独许,而但一切防塞,则道臣想必抑郁。无已则使之比年如岭南,则摠执实结之后,道臣自当推移给灾于其中,此似便好矣。在鲁曰,海西虫灾,虽曰孔酷,似当同入于全不挂镰之中,故顷日庙堂,以此为言,而不许别给灾名矣。更为详闻,则虫灾专在于田谷,而田则元不给灾,虽欲入于全不挂镰,亦不可得云矣。廷济曰,庆尚道则道臣,自初以比摠留意,往复庙堂而为之矣。如他道则道臣无留意之事,庙堂地部,初不以此,分付,何以知其某道如某年,自朝家退后,分付乎?恐为有弊矣。文命曰,近间传闻全罗监司之言,则以为自朝家使之比年,而不以庚戌年比摠,以之次年比摠则似好云。所谓之次,即癸卯年也。如此则国无大失,而民可蒙惠矣。行副司直宋寅明,以侍卫奏曰,湖南己酉实摠,为二十四万六千馀结,若以癸卯比摠,则癸卯实摠,乃二十二万一千结,所给灾结,当为二万五千馀结,岭南、湖南,被灾悬殊,而殆将一例给灾,此未知如何也。上曰,绵田灾,亦可许之乎?文命曰,比年则实摠外,皆为灾结,道臣何所不为乎?上曰,比年虽好,而何可必其有实惠于民乎?命均曰,监司、守令,善为核实,则比摠,可为实惠矣。上曰,海西则田多畓少,所望固然,而比摠与田灾,皆在道臣守令之能否矣。秋判之言,亦然,庙堂何以知各道形势乎?前既许岭南,今亦比摠为之,俾无虚实相蒙之弊,而某年之当为比摠,自庙堂问于诸道道臣为之,可也。〈出举条〉上曰,常参,是小朝会,而侍卫之臣,立班而奏事,殊涉未安,申饬,可也。万重曰,推考,何如?上曰,既已申饬,不必推考矣。文命曰,都政,尚今迁就,事甚未安,更为摧促,何如?上曰,虽不摧促,想必为之矣。尚䌹曰,望前则连有事故,未及为之,而明日及再明日,则兵判以军兵犒馈进去矣。且吏曹正郞李潝,有所执,不为行公,今当迁转,而更为新差矣。其下只有二望,且有新荐停当人,而方在禁推中,故至今迁延矣。兵曹判书金取鲁曰,五月都政后至六月,无一窠阙,而今则仕满渐多,臣曹则无他事故,故欲为从速为之矣。上曰,吏郞一人,亦可为之乎?李潝有何撕捱乎?是儒臣所达乎?尚䌹曰,非也。行公已久,且有所执矣。上曰,其下望谁耶?尚䌹曰,赵迪命、尹光运二人也。上曰,赵迪命,为吏郞则可以行公乎?文命曰,赵迪命则臣待罪铨曹时升迁矣。其后以何事复为降之,今虽为之,必不行公矣。上曰,仍置李潝而为之,可也。欲为新差而为之,则不知其可矣。尚䌹曰,臣非故为渠地,彼既自划,故都政之至今迁就,亦由此矣。上曰,禁推中有其下望乎?新荐乎?尚䌹曰,新荐矣。在鲁曰,金吾启目,累日不下,臣未知其稳当矣。其中一人病势甚重,在前有保方救疗之规,而公事尚今不下,故不敢以此陈达,而适有言端,故敢此,仰达矣。上曰,谁耶?在鲁曰,韩显謩也。上曰,韩显謩之病,亦可谓支离矣。若言不稳当事,则非特禁推一事,顷有下教于儒臣矣。日日开政而无一人行公者,宁使闭玉堂之门,而置之于金吾可矣。昨日承旨前望单子入之者,亦有意也。近来儒臣,偃蹇特甚,可谓国有纪纲乎?韩显謩之病,想非委顿矣。赵汉纬之撕捱,不亦过乎?至于黄晸事,赵明泽入直之后,避之犹或可也。见其除职而径为出去,岂有如此道理乎?渠曾于筵中,以径出事,有所陈达,而渠自径出,可谓责人则明者也。赵明泽,虽参于黄尔章事连启,而当今世界如此之事,皆欲避之,则何以行世乎?何以同食国禄乎?甚可怪也。文命曰,雠嫌,亦有公私,岂可如此乎?命均曰,古则虽有嫌之间,至于公事则接谈云矣。黄晸事bb虽b甚过,而至于赵汉纬,则有所执矣。上曰,今则无所执矣。命均曰,当初之言,虽已归虚,而既有人言,则不行无怪矣。在鲁曰,侍从禁推,道理自别,而照勘之后,不为判下,非稳当之道,既放之后,使之行公,亦无不可矣。上曰,近来名官,以禁推为荣,若不禁推,则谁知其为玉堂乎?尚䌹曰,庆尚道今春夏等褒贬,南海、彦阳、机张三邑守令,并皆居中,而自本曹,草记罢黜矣。凡本曹之规,六年窠三中,三年窠二中,其间虽逢赦荡涤,其一中以不治,据此可知之意,措辞请罢者,殆同金石之典,而庆尚监司赵显命,疏请仍任,语意有若臣曹创行格外之事,故臣疏陈其不然矣。大抵殿最,至严且重,初何不考其能否,审量事势,而既置中考之后,反斥吏曹之据例请罢,岂不异乎?若无赦令荡涤之事,则直为出代,元无启禀之举,而既罢之后,又有仍任之命,然则连三中连二中守令启罢之规,自此将永废矣。仍任之命,还收似可矣。上曰,岭伯之意则必以为其中,既入于荡涤,故至请仍任矣。大臣之意,何如?文命曰,监司之意,必以为入于荡涤,故疏辞如此,而今闻吏判之言,连中后其间有赦,则启辞后出代,乃是规例云,所达似是矣。命均曰,上疏批答,既有仍任之命,今不可收还矣。尚䌹曰,此后则虽连三中,自吏曹不为启罢乎?指一下教可矣。上曰,庆尚监司赵显命,未谙殿最规例,三邑居中之守令,状请仍任,为虑灾岁民事,守令则虽已仍任,监司不可无警责之道,庆尚监司赵显命,推考,可也。〈出举条〉尚䌹曰,大政当前,郞官不可不备员,前头差出时,若非开政之时,以口传差出,或有解由未出之人,依例勿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文命曰,左右使之不备,未有如近来,而今又败荐,备员无期,差出别兼,速完荐事,何如?上曰,非卿所达,予几乎忘之矣。欲备左右使,而今则皆无之矣。予不知其本事,赵明履亦岂不欲广荐乎?所荐之人若不合,则责罚,可也。卿等之意何如云耶?文命曰,朴文秀之疏,臣虽不知,而臣亦参其中矣。上曰,原疏,予亦不及仔细见之矣。文命曰,单荐,实是希罕之事,数十年内,臣为单荐,而其时朴师益、金在鲁、沈珙、崔尚履为之,其后吏曹参判申昉,亦为单荐矣。大抵以单荐为不可者,欲其均荐,而辛壬以后、乙巳以后,此法全无矣。丁未以后,必欲复古,洪昌汉,荐赵明履时,臣谓之曰,必以对对为之,不然则吾当败之矣。昌汉曰,今巡则事急,故只荐一人,此后则岂可如此乎?臣更思之,若又败之,则事体不可,故以此后不可如此之意言及,则昌汉所答,亦以为然。古则虽但如此,必不得行公,而明履不知而行公矣。顷者臣于阁门之外,又以辛壬前事复古,有所言及矣。上曰,文秀所谓不公,非以其人为不可乎?文命曰,然矣。此是国家公器,渠何敢爱惜于其间乎?命均曰,若无可荐之人,则不可备员,而林立之人,如是一偏故败之矣。上曰,新荐谁耶?文命曰,李台重也。上曰,新及第乎?命均曰,庚戌榜矣。上曰,曾有下教,而己酉后则予心如铁石矣。卿等之所望,犹在于辛壬年前,此异于予之所望矣。今于诸臣处分事,可知予意矣。天有四时,春夏秋冬为相对,地有四方,东西南北为相对,而天地之间,阴阳男女之外,岂有对对乎?赵明履事,渠心若公,则虽单荐,岂谓不公,渠心若私,则虽广荐,岂可谓公乎?渠心若以为如此然后,朝廷可谓之公,有意而为之,则明履用之于何处乎?文秀之败荐,必如卿等思辛壬年前矣。必欲使之为对对,则不知其可也。卿亦为单荐云,在于何年间乎?文命曰,丙申年矣。上曰,辛壬后则有同前例,卿既有所云于前,而今又如此,不可置之,以违拒公言、强遂已见,削职,可也。〈出举条〉文命曰,臣等以对对为贵,而殿下之教,又加一层矣。命均曰,无人而苟且为之则不可也。既多可合之人,而为单荐,其不公可知也。思喆曰,臣待罪工曹,例兼长生殿,有禀定事矣。即见都差使员加里浦佥使所报,则莞岛黄肠长来松一百三十馀株中,小松百馀株,为七月大风雨所颠仆,而其中长来松,即黄肠封标者也。事体与他有重,不可以本镇佥使摘奸。即令本殿郞厅,率该匠,亲审摘奸,其中可用者,作板以来,未知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成明曰,臣职掌所关,有禀定事矣。顷者方物之膳,取禀草记批答中,诞日时大王大妃殿方物,有勿封之命,而冬至、正朝方物,无明白发落之教,故外方难于奉行,或有探司于本曹者,何以知委乎?敢禀。上曰,冬至、正朝方物,既在权减之中,故其时不为举论矣。并依慈教,姑为权减,可也。〈出举条〉成明曰,即见长陵陵官报状,则掘垓事,迁奉后,自畿营,分定于交河、坡州、高阳等三邑,使之掘凿,而尚未毕役,至于药山下三里,则尚今不掘云。陵寝垓子,事体至重,而趁不举行,诚极未安,此时烟军甚难,而此则异于他事,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事极寒心,该邑守令拿处,秋成后趁即举行,可也。成明曰,然则三邑守令,皆拿处乎?上曰,但药山下三里所掌邑矣。成命曰,分授事,本曹及畿营,移关知委,而地方官,以无前例,不为举行云。莫重陵寝,不可如是虚疏,使近处居民,分授似可矣。上曰,他陵则何以为之?廷济曰,他陵则守护军,皆在洞口,而长陵则守护军,皆在旧陵近处,分授居民,虽似有弊,势不得不为之矣。成明曰,陵官所报,以东西道陵寝,多有此例为言矣。上曰,考见前例,更为申饬,可也。成明曰,种树事,亦请用烟军,而此时调发军丁重难,何以为之乎?上曰,此则不可许矣。陵军有位田乎?命均曰,陵军有复户,故位田则或有或无,而长陵则无位田折受之事云矣。文命曰,旧陵则于渠辈,有同土着,而新陵则以无田土之故,尚不移来,所以参奉有位田折受之请,而不可无变通之道矣。上曰,新陵则不可以他陵为例矣。相近之处,无户曹及各衙门屯田乎?此非为陵军,所重有在,若有可给处,则官屯田虽重,岂有所持难乎?文命曰,划给位田后,使之移居,则必移来矣。在鲁曰,公田之在于傍近者,未能知之,从后相考,更为禀定宜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寅明曰,上教实出于过念新陵之草创,而旧陵相距既不远,有何别给位田之理乎?上曰,所重有在,岂不为守护陵寝之道乎?宁见欺于渠辈,数结位田,有何所惜乎?文命曰,新设故,一木之种,亦难矣。成明曰,参奉,以亲病,久不下去,是亦可闷矣。上曰,谁耶?尚䌹曰,郑锡行矣。自夏以后,以亲病呈辞,已至八九次,而曾有久任之下教,故不敢以草记,烦屑陈达矣。成明曰,嘉礼厅,礼曹三堂上句管,而参判徐宗伋,尚不出肃,牌招,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前下教〉寅明曰,顷以贡物裁减、物种分数间,量宜更禀事,有下教矣。上年以物种裁减者,不但取其名正言顺而已。当初别单中,以御笔减损物膳,可以洞见遇灾节省之至意,因若干贡人辈称冤恐动,又复变改,使圣德阏而不宣,事甚不当,故臣亦固争而置之矣。今年又荐饥,裁减物种,一年二年,因循不复,使永失其世传之贡物,亦涉可矜,以分数改之无妨,诸议皆如此矣。上曰,入侍诸臣,皆达之。思喆曰,臣于昨年,以物种裁减偏苦之状,有所陈达矣。今若因循不改,则实有永失称冤之叹,当此荐饥,以分数依旧例裁减,则实为均平矣。在鲁曰,臣亦昨年,以分数裁减较胜之意,已为陈达,分数裁减,无偏利偏苦之弊,实为均平矣。其时又书中,自上有永减之物,此则付标以入,而自冬等为始,为分数裁减,似好矣。廷济曰,裁减之政,出于不得已而为之,则毋宁均民之为急,故臣自昨年,以分数均减为言矣。今又改之,则未免数数,而如不可已,则分数裁减为宜矣。尚䌹曰,臣在外时已闻之,工曹判书申思喆、刑曹判书李廷济之言,是矣。依此为之,似无呼冤之端矣。寅明曰,偏利偏苦之论,臣不知之矣。物种裁减,虽有见减者,若干贡人之称冤,而许多无减之贡人,如前受食,何必尽令见减,称冤而后方为均平耶?然今年则不可无裁减,而物种裁减,一向施行,则势将永失,此为可矜,故欲改行分数矣。上曰,侍卫中备局堂上,亦达之。取鲁曰,此固荒岁不得已之政,而历考前例,则或有物种分数并减之事,或有分数裁减单行之事,而至于物种单减,绝无其例。分数裁减之自前为之者,似有意见,故臣于昨年下询时,以此仰达矣。既以物种裁减为之,一年之后,以其所馀之无多,又改分数裁减,则亦未免为苟简之政矣。上曰,兵判之言是矣,而上年行之,今年改之,为苟简者,予非不知矣。其时下教,非永减之意,今年年事,若不如此,则必为复古矣。但分数裁减,无损上之事,只减其价,而贡物之纳则自如,此予之所以持难者也。在鲁曰,所谓节用,亦非一二,近来国役稠叠,用度浩繁,皆逾于元磨炼,故每每加用,加用之价,户曹无以支当。今若上自圣躬,下至诸臣,每事留意撙节,则可以有效矣。上曰,非复古之难,分数裁减,则有减于贡人,而无减于国矣。户判所达最好,今年则当为分数裁减,而贡人处责出,若比常例,则非损上之道,上自乘舆,下至百司,皆留意节减,可也。〈出举条〉寅明曰,俄者圣教,以对对为非,盖欲为大荡平,而凡事无依据之隅,则亦不可为矣。上曰,无依据之隅则岂不好乎?寅明曰,圣教至当,而名实不然,民不蒙利,而国无所入,亦不可也。锡命曰,正言金相绅之疏,臣等到阁门外后来到,而以顷日处分之不请缴还,大加罪斥,臣等固难免溺职之罪,而今此常参,异于他入侍,故玆敢入来矣。不下批答而还给之,此非待台官之道矣。上曰,近来台官,每斥喉院,卿等欲免其责,故为此言乎?承旨有何撕捱之端乎?至于挟杂时象之事,有若聋瞽矣。锡命曰,顷日以台谏禁乱,令备局草记治罪事,出举条启下,而台阁,不可使备局主之,举条中草记治罪,改之何如?上曰,举条不善为之矣。锡命曰,然则举条付标以入乎?上曰,依为之。在鲁曰,臣与赵明履有嫌,而适有所怀,故敢达矣。史官事,臣虽不知,而别兼为荐,虽置翰林,亦可为之,而今者过用其罪,若误荐则罪之,可也。不非其所荐之人,而至于削职,似为后弊矣。上曰,大臣既有所言,灵城不言则已,既言之后,在上之人,何可置之乎?赵明履之罚,不可补外,故削职,乃参酌为之者也。在鲁曰,在前则虽败荐,无削职之事矣。上曰,予非以不为对对为非而罚之也。终始延拖,而到今只为单荐,甚非矣。所谓违拒公言、强遂已见者,有意也。削职若还收,则在上者岂容手乎?欲自新进而折其转激之气矣。廷济曰,臣待罪秋曹已久,而法纲不立,罪囚尤多,失职之罪,固所难免,而自捕厅移送罪人,来复变辞,故其数甚多矣。上曰,自捕厅移来者,何如罪囚耶?廷济曰,或有明火贼,或有印伪造,亦有不大段罪,而欲治之则皆为鬼形,未久饿死必多,近来数十人,全饥以过云,抄出其中尤甚饥馁者,移报赈厅,得米斗而馈之则似可矣。文命曰,此则不可为之,国家岂养罪人乎?寅明曰,此必为后弊矣。即今救活平民,犹恐不赡,奚暇救活作罪之民乎?上曰,似有后弊,而重臣之言,亦非仁言也。渠辈以年岁荐饥之故,有不得已而为盗者,夏禹,亦有泣罪人之事矣。然秋判非矣。秋曹之设置三堂上,欲其镇日开坐,俾无狱囚积滞之患,而不思从速勘断之道,反虑狱囚之饥毙,至引春间设赈时事,乃有给米之请,事甚未安,从重推考,可也。〈出举条〉文命曰,玉音有若失音,然未知有感冒乎?上曰,此乃换节时例症,不为关系矣。龟休曰,待命诸臣,已为现告,捧传旨,而不为待命之人,亦多有之,何以为之?敢达矣。上曰,此非待命处分矣。顷者下教中,不参国祥笃老外为之者,此也。锡命曰,当初不过使吏兵曹军职厅现告,而或有落漏之人,更为一体现告捧传旨,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前下教〉朴㻐进伏曰,臣于台职,无一分堪承之望,有许多难冒之端,而连值国家有事,不得不冒出陪扈,继而有武所监试之役,僚台有故,推移无路,黾勉趋赴,挨过一旬,昨始竣事复命,而第伏闻日昨筵中大臣,以法司禁条之多端,都民侵扰之难堪,缕缕陈达。至请随其现发,草记论罪,圣明特允其请,筵席语秘,虽未得其详,而臣于此,不胜惭恧之至,继之以慨然也。夫国朝所以待台阁,体貌自别,设有大段错误之事,未尝直为论罪,待其引避自列,一从公勘而处之者,岂徒然哉?盖付之以耳目之寄,绳纠之责,使之振颓纲而正民俗,则其视遇之礼,不得不如此故耳。今因出禁一事,直使备局,随事苛摘,论罪治罪,不少持难,有若严吏之束湿者然,其损事体而骇听闻,诚非细故也。臣之忝居台职,已有日,茶时出禁,亦三次,而禁酒者一,禁屠者再,前后出禁,不过止此,则所谓题外出禁,在家出牌云者,未知其何所指,而大臣既有论罪之请,殿下又下治罪之教,圣朝待台阁之道,至此而坏尽无馀,此莫非如臣疲劣不能见重之致,其何可诿以初无是事,而晏然苟冒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上曰,勿辞。柳万重曰,掌令朴㻐,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上曰,知道。上曰,承旨书之。顷者不参国祥诸臣处分之意,详谕备忘中,为今日臣子者,焉敢有容护之心,而正言金相绅,身居台职,三年后始行常参,而不思趋走之义,敢生营护之心,其所疏陈,已可骇也。而以不请缴还,侵斥喉院,尤极无严,备忘所谓下行有司者,正指台阁,则使相绅,少有严畏君父之心,岂敢若此?不可还给原疏而止,为先递差。上曰,又书之。以不敬,勘削黜末减中,末减则敢营护于其间者,是故犯不敬也。罚岂下于处分诸臣,前正言金相绅,削夺官爵,门外黜送,使少知青丘有君臣之义。文命曰,臣不见其疏,不知其为何言,而处分似乎过矣。上曰,初以汉唐律,勘之以削黜,而相绅疏中,乃谓下教,多有未安处云,予其时气不足,故随所出而呼之矣。岂有如此举措乎?文命曰,渠虽迷惑故如此,国家待台官之道,恐不宜如是也。上曰,金相绅,予亦见其面,非迷惑者也。未安下教改之云,未知改以何语,而恰好于金相绅乎,如此则在上者,有何可言乎?在鲁曰,传教中不敬二字,终涉过重矣。不参国祥,前辈亦多有行之者,而直以不敬加之,诚为过重,此二字改之,何如?上曰,君父孤立,而惟知有时象,不念君父,岂非大不敬乎?金吾考律草记,初欲以大不敬判下,而既如是判下,而不能用其律,则是恐喝群下而欺之也。故不下草记,只于筵中,累降严教,则不为动念,待三教而后,乃诣金吾门外,天下岂有是耶?至于李秉常,则削黜为赏矣。初欲更为中道付处,而闻其有老母,故心语曰渠虽无状,其母何罪,只令削黜,岂为过乎?当初用罚太轻,故相绅辈敢生营护之意,前判书李秉常中道付处,此乃时象窝主也。渠职至重臣,岂忍负予至此乎?寅明曰,即今处分,异于圣人不迁怒之义,臣虽在侍卫,敢陈所见矣。文命曰,今日处分,实为过中,圣意所在,臣岂不知?以此欲为矫弊之道,而臣恐过中之举,终不能矫弊也。上曰,予岂为矫弊耶?予见时象之弊,至有诬及不敢言之地,故坚定此心,有如此然后,可以归拜列祖圣考之教。为人臣子,闻此教之后,岂忍如是,愎乎已甚矣,又偏僻矣。虽谓之不忠,可也。何可不谓不敬乎?权𢢜,从李秉常而如此,权𢢜,本非如此人也。少辈见其清介而推尊之如师矣。文命曰,君臣如父子,子虽不肖,父岂可不慈,弃之而不教诲乎?其中亦有可用之人,而以不敬勘律,则为人臣者,岂复容于世乎?命均曰,勘律以不敬,则似若仍成真个不敬,此所以臣等之必请改下者也。上曰,近来忠逆字,寻常用之,而指逆者,未见其遂成真逆也。况此二字,既有下方,金相绅故犯之语,则上款不敬字,自归歇后矣。文命曰,李秉常,岂无执滞之病乎?清介之人,素多执滞,而且有老母,孝理之下,宜有矜闷矣。其有罪无罪之间,元无加减轻重于今日,而今日处分,专在迁怒,才处分而遽还收,虽涉颠倒,略示大意,旋从群请,亦是转环之美矣。寅明曰,李秉常之罪,与诸臣何异,而罪同罚异,举措岂不殊常乎?上曰,渠既殊常,故予之处分,亦殊常矣。其中狭窄,不能周思,故自以为真个义理,而少辈效之矣。文命曰,罪既无加,而罪名有加,更加三思,还收可矣。上曰,当初处分,既出斟酌,而今因金相绅疏,未免激恼,大臣所达是矣。中道付处之命,还收焉。尚䌹曰,李秉常言今日仕宦者为是,而渠则无妹独身,故不能离老母,既下乡之后,上京未易云矣。在鲁曰,再昨年以后,虽西枢,亦靳点,故不得可行之职矣。取鲁曰,其为人,无笼络,故少辈亦无附之者矣。文命曰,臣亦见而问之,答以无不仕之意云矣。上曰,李秉常,岂无时象之心乎?文命曰,转环之量,臣等钦仰,而罪金相绅传教中,不敬二字,改之则尤好矣。在鲁曰,人臣持不敬之名,何以行于世乎?殿下既知其过,罪名不可如此也。上曰,予既知其过,则岂可久置乎?后日收用时,当荡涤其不敬矣。龟休曰,不参国祥诸人,今当随所闻现告,而势必迟缓,故敢达矣。锡命曰,别兼春秋差出事,出榻前下教举行乎?上曰,依为之。上曰,堂后荐为之乎?锡命曰,不为矣。上曰,禁军犒馈,何日为之乎?取鲁曰,十六日为之矣。取鲁曰,臣以侍卫,有所陈达,极知惶恐,而骏奔二字,不合于常参矣。上曰,然矣。承旨进来,改之以趋走,可也。诸臣,遂以次退出。
9月16日
[编辑]行都承旨赵锡命〈坐〉。左承旨洪尚宾〈坐直〉。右承旨柳万重〈坐〉。左副承旨李圣龙〈病〉。右副承旨李龟休〈坐〉。同副承旨尹东衡〈坐直〉。注书李寿海〈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权瑞东〈仕直〉。事变假注书金锡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未时申时,日晕。
○下直,全罗兵使朴缵新,坡州牧使金道洽。
○有政。吏批,判书赵尚䌹进,参判申昉病不进,参议李瑜进,都承旨赵锡命进。兵批,判书金取鲁犒馈进,参判赵明翼未肃拜,参议洪好人外司进,参知安重弼进,右副承旨李龟休进。
○吏批启曰,台谏及玉堂阙员,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相避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
○吏批,以李潝为司艺,朴体素为兵曹佐郞,申焕为监察,赵裕寿为敦宁都正,李重华为缮工假监役,赵宽为庄陵参奉,金兴庆为司宰提调,司译提调申思喆为观象监提调,崔圣泽为南部主簿,郑权为司录,申昉为同春秋,任珽为修撰,朴师正为大司谏,朴奎文为献纳,权赅为正言,郑益河、李周镇为别兼春秋,权瑞东为成均馆博士。
○兵批,以金潝、崔星瑞为副护军,徐命渊为副司直,金世选为副司果。
○李龟休,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都摠管宋成明,以嘉礼厅堂上,本厅坐起事,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龟休曰,全罗兵使朴缵新,留待。
○又传曰,全罗兵使朴缵新引见。
○柳万重启曰,礼曹参判徐宗伋,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副修撰赵迪命,今日自乡入来云。即为牌招,今日政新除授玉堂,亦为待下批牌招,以为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吏批启曰,新除授洪州牧使金龙庆户奴呈状内,前患痰癖关隔等症,近益添剧,昏垫涔涔,症情危剧,旬月之内,决无起动之望,斯速入启处置云。身病如是危重,则当此秋务方殷,赈政经纪之时,不可等待其差歇,洪州牧使金龙庆,依例罢黜,何如?传曰,允。
○兵批启曰,宣传官金梦鲁,方在就理,行查之中,出场姑未易期,宿卫紧任,不宜久旷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龟休曰,田万秋,皇朝人也。先朝有视遇之圣意,今见武所榜目,知其有子矣。欲为招见,待令事,分付。
○备忘记,传于尹东衡曰,今日内乘宣传官试射时,南行宣传官安相五,骑蒭四中居首,直赴殿试。
○又传曰,闲良田得雨,别军职差下。
○以一所巡将洪圣辅改付标兵曹草记,传于尹东衡曰,草记还给,即为受牌。
○尹东衡启曰,别兼春秋,郑益河、李周镇,既已启下矣。明日待开门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新除授弘文馆修撰任珽,时在京畿广州地,经筵入番事紧,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又以嘉礼厅言启曰,今此和顺翁主吉礼物目中,绡屏风大中各二坐,自内减除矣。屏风既已减除,应行节目中,屏风画成一节,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嘉礼厅言启曰,曾前王子公翁主嘉礼时,同牢宴所用交拜席,誊录中元无载录处,故丙戌年延龄君嘉礼时,分付海营织造,而二姓之合万福之源八字,自本厅,书写着纹矣。今此和顺翁主嘉礼时,亦依此例,,分付黄海监司处,使之织造上送事,作见样行移,何如?传曰,允。
○又以右边捕盗厅言启曰,南山烽台下举火之变,实是前所未有,再次问备之下,不胜惶悚,多定军官,使之讥捕矣。军官朴台文来告内,就囚烽台将姜世蕃,送白殷昌处谚札,密密执捉,而其间事情,世蕃之子相纬及同囚烽军黄介同之子太金,详知云云。而谚书内辞意,显有可疑之端,故使军官金义硕、朴台文,讥捕白殷昌后,招致姜相纬、黄太金,一处对质,盘问殷昌,情穷语塞,而平问之下,不肯直招,略施周牢究问,则殷昌始乃吐实。而其招内,渠以烽台将,己酉七月,得罪除下后,姜世蕃代差,而烽台将所捧忠翊钱,每朔有用馀得食之例,世蕃初差时,有顾见之事,月久之后,显然恝视,不无含嫌之意。且当饥岁,资生无路,欲为生梗,除去世蕃后,图差其代之计。去八月初七日初昏,贸得柴束,上去烽台下,隐伏深僻处,三更量果为举火于烽台东边,三更末潜避于墨寺洞山麓,待罢漏还家事。个个直招,自本厅,更无可问之端,移送法曹,以为勘处之地,何如?传曰,允。
○掌令闵珽启曰,臣于见职,情地本来危蹙,宿病近又添苦,断无因仍蹲冒之理,而寻单见阻,求递不得,适当武试开场,不得不黾勉承牌,奉命监试矣。得伏闻向日筵中大臣,以近来禁乱之为弊,都民,有所陈白,至以法司或题目出禁,或在家出牌,大加非斥,仍请随其现发,草记论罪,而圣教又复至严云。臣于是,亦不胜瞿然惭悚,继之以讶惑也。夫职在风宪之地,违法出禁,诚如大臣所达,则论其罪犯,固无可恕,大臣何不指名显斥,而乃以随现论罪,混囵陈请耶?臣之忝叨宪职,今跨两朔,而亦尝有赴茶坐循例出禁,则臣亦自在混斥之中,其敢曰我无所失,而独为晏然而已乎?仍窃伏念国家之待台阁,体貌自别,台官虽或有罪,必先递职而后施罚,即所以重台体也。台官,设有可骇之举,则大臣之筵斥箚论,固无不可,而何遽以备局草记,直为论罪,有若操切该司官为哉?如许事例,未之前闻,而亦关后弊,大臣所达,诚可谓失言,而殿下又不少留难,即赐允可,殿下之待台阁,何其太薄耶?臣窃为之慨惜焉,虽然,此莫非如臣庸陋,忝居台地,上不能见信于君父,下不能见重于庙堂,有以致之,私心之愧恧,固不足言,而其贻羞台阁,当复如何?以此以彼,其不可抗颜仍冒于职次也,明矣。揆以台体,宜即自列,而试事未竣之前,无由诣台,泯默多日,今始来避,所失亦大,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尹东衡启曰,掌令闵珽,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又启曰,兵曹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士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右副承旨李龟休疏曰,伏以臣于前正言金相绅之疏,有难冒之势,陈规之悃,与右僚,实无异同,而既已毕陈于联名之疏,则臣何必架叠也哉?抑臣情势之悚蹙,与诸僚有加一层者,谏疏以日昨现告事,至谓之任意拔漏,操纵取舍,继之曰宜加警责,臣于是,尤不胜瞿然之至。槪其日召对时,言及待命诸臣事,臣敢以迷见,反复譬喩,窃自附于纳牖之义,而幸蒙圣上,特恢转圜之量,仍命臣进前,书下处分之圣旨。臣奉旨归院,即招诸司该吏,使之书纳现告,则只以十七人书呈,臣以其数少,更招吏兵曹掌吏问之,则以为有实职者,当捧于各其司,有军衔者,当捧于军职厅,而至于无职名而在远外者,则非吏兵曹所知云。凡捧现告之规,使各该司书纳之外,无他道理,故臣虽疑其或漏,而事势如许,核出无路,只得以已现告者书入。至于未上来人及未待命人,则处分既定之后,不宜斑驳,故方欲待后日入侍,更为禀定矣。今相绅,径加疑怒,随意说去,有若臣故为取舍者然,岂其未谙本院现告之规而然耶?不少徐究,惟以喷薄为快,言之者虽易,当之者岂不苦哉?臣本以庸鲁,幸际休明,感激恩数,迟徊迩列,动遭诋斥,应接疲困,惭恧之极,抚躬自嗟而已。臣既被台言,则理难仍冒于荣次。伏乞圣慈,天地父母,谅臣危苦之恳,特许镌递臣职名,以快人心,以安愚分,不胜大愿,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玆事不足为嫌,尔其勿辞,察职。
○左承旨洪尚宾疏曰,伏以臣强病供剧,触事露拙,惟允之责,岂所堪承?顷于初五日次对,大臣诸臣,以台官之科外出禁,宪吏之侵扰闾里,有所陈达,自上有自庙堂随现论责之下教矣。臣之愚意以为,台阁,受人主耳目之寄,任一国风宪之责,立殿陛争是非,与宰相相可否,若使庙堂,有论责之事,则殊非设置台阁之本意,故臣欲陈所怀,而初既听莹于上教,未审于记注之如何?嗫嚅而不得开口,逡巡而仍为退出矣。举条书入之际,始觉其不言之罪,私怀耿耿,思欲一陈,昨日入侍之时,进伏前席,欲达所怀,而知申发端,未及数语,自上旋下改付标以入之教,臣之所欲陈者,本在于圣教中未安字句,而既已改入,则无容更议,而伊日未能违覆之罪,于是乎益著。臣已不胜其悚缩,而日昨召对时,因筵臣陈达,有金吾待命诸臣酌处之命。臣于其日,退申还次,翌朝仕进,只以命下于久无处分之馀为幸,而初未暇念及于缴还矣。昨者正言金相绅之疏,侵斥喉院,不有馀地,至曰宜可缴还,已溺其职,臣于是,尤不胜惭恧,而台臣又以现告事,至谓之任意拔漏,操纵取舍。此则尤有所不然,而惟在该房之申暴,臣不必并提为说。噫,法殿光临之举,出于三祀即吉之后,台臣果以此事,为可言之端,则入侍前席,一瞻耿光,仍为论执,事理当然,而乃欲入其疏而径退,反有此横加之说,可谓责人则深,而臣未知其自处之得当也。仍窃伏念臣尝以泰二包荒之义,仰勉于筵席矣。在圣上待台阁之道,允宜从容赐批,以示涵弘之道,而圣教严截,还给其疏,声气太露,威罚层加,岂不有慊于天地之大乎?过中之戒,反汗之请,诸僚联名陈章,臣不必架叠为说,而臣既有前日溺职之失,又遭台臣无限之斥,其何可晏然仍居于近密之地乎?伏乞圣慈,治臣不职之罪,谅臣难冒之势,亟命镌削,以谢台言,俾安愚分,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礼曹参判徐宗伋疏曰,伏以臣,以人则最下矣,以迹则甚畸矣。投之樵牧之社,处之寂寞之滨,固分之宜也。祗以盛明之世,元无终弃之物,故自顷以来,过加拂拭,数朔之间,再忝宪长,负山之蚊,不足喩其逾越,而飨牢之鸟,适足增其忧愁。每自省循,匪荣伊惧,果然不虞之劾,忽发于同席矣。臣于是,益信夫前日危惧之先获,而亦幸其由是而得以永刊朝籍,退守本分矣。不自意弹墨未干,叙命旋下,继而有除书,衅尤如臣,何以得此?惊惶之馀,感极而涕,岂不知即日趋承。以效扣谢之为稍得于臣分,而第僇辱之极矣,污蔑之深矣。虽欲强颜,而有不可得也。噫,向日台章之所胪列,可谓非常,然其委折,固已同朝之所共闻,亦或圣明之所俯烛,臣何必与之较挈,以犯古人之戒乎?况其勒推还给之云,便是不薪之烟,尤无足多辨,而今其言如此,甚矣听闻之难的也。一府事犹然,其他又何说?然在臣之道,不妨揽作他山之石,而所可惜者,当府吏之囚也。替臣而出牌者,非他人也。如其违于法理,则既在同府之中,不害其违覆商量,而在今日则囚之,在明日则论之,人之直谅者,恐不宜如是也。然,此等道理,何可责之于人人乎?亦见臣言之迂也。噫,臣虽极无似,以其官则宪长也。事藉曰可论,源其故则宪吏也。今事起于吏隶,辱加于长官,此固前所未有之事,而古语所谓殆非令众庶见者,不幸近之,臣何足言,有辱朝廷,此臣所以骇痛而惭伤者也。缘臣疲劣,易藉公府之事面,损伤无馀,一身之羞污,洗涤难尽,去就一节,更非可论,况臣积有情病,敛迹朝端,亦既有年于玆矣。宜若无恶于人,而平地而猝蹶,虚舟而亦怒,此其故何哉?人微而官高也,福过而灾至也。从今以往,虽益自闭藏,尚恐其弹射,况乎贪荣恋宠,自丧廉隅,扬扬就列,则不知前期,又将有何等狼狈,何等耻辱也耶?昨今以来,严召连下,而情地危蹙,末由承膺,臣尤死罪。伏惟圣明,天地于臣,父母于臣,如右情恳,在所矜谅。乞命先削见带之职,且令选部,勿复检拟,以安私分,以快人心,不胜大愿,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玆事业已知矣。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正言李周镇疏曰,伏以臣顷叨谏省除命于深夜仓卒,武试将开之际,辞避无路,黾勉出谢,仍监试事,今始复命,而顾臣方在负罪待勘之中,有不敢一日冒据于职次者。盖臣曾忝史职,在下番者首尾九朔,适值戊申多事之日,文书浩漫,非如平时,所修一二朔史草,已足当他人一年工夫,而自经草土,即縻骑曹军色,剧务汨汨,无笔硏之暇。虽承朝家屡度,申饬之命,而尚此迁就,汗青无望,顷自贬递以后,始获旬望起草,计其了当,尚难以时月为期,而伏闻顷日筵教极严,至有特推催促,此月后未纳者,一倂禁推之命,而仍叨见职,晨夕于试院,又失一望工程,臣之事势如此,不出十数日,当在置对何问之中矣。谏职事体,异于庶僚,何可以朝暮被勘之身,冒处立殿陛争是非之地乎?臣之当递之义,有如此者,供职修史两相妨碍之端,亦不暇一一陈列,以增渎扰之诛。伏乞圣明,亟命递臣职名,俾臣静俟谴何,不胜幸甚。臣于夏间廉察畿内,按劾长湍前府使李悟贪猾不法之罪,而及其查案之勘,一皆洒濯,所坐只是馀结,律名止于徒配,臣窃不胜骇惋也。臣之所按诸事,勿论许多条件,其中储置米前后擅用八十六石,出付私人贸钱者,最是真赃大罪,而渠之供辞与查案,归之于新大同捧上后应下官厅者,姑为先用,储置依数充补,而所给堂参价各司礼木阙内例帖等物,谓非不法之用,此皆不成说话。夫储置自储置,月廪自月廪,谨慎守法之吏,尚戒月廪之犯朔引用,此虽不可责于如悟等辈,而莫重储置近百石之米,公然那移取用,恣意作钱,而诿之于前头官廪之充补,以免擅用之罪,已极可骇,况虽有非私用而不可不应下者,以米定数,出付于吏,吏邸人处,则区处持去,当在渠辈,而今则许多米石,密授张莫昌、李贵鹤而作钱者,此非私用之计而何哉?贵鹤所贸钱百两,悟奴既以悟子道燮,分付推去矣。莫昌所贸钱二百馀两,分给吏吏邸人之外,五十两,官奴自望,以道燮之令,推纳于衙中矣。及唱洪伊、秃同伊,又以二十两,纳之京家矣。十一两,尚在莫昌处,臣行到府,始为推出,移送赈厅。此等赃犯,昭著于各人供招,而今之查案,一倂反是,或归纸价,或归杂物之费,此皆临急杜撰,巧作名目,以为掩遮幸免之计,岂不痛哉?户籍纸价杂费,直以储置米及江都移转米,下手擅用,已极可骇,况有该掌之吏,而不为出付,顾给都书员崔太雄处,亦涉可疑。一太雄亦足了此,则又何为以太雄所贸之钱九十两,捧授莫昌,自莫昌而传给衙奴验先,自验先而还授太雄贸纸乎?其次次传给之状,今番供招,犹不敢全讳,崎岖迁就,多归私用之状,亦可推知。境内大小人情,莫不愤惋,如出一口。所贵乎查处者,为其多般盘诘,穷问得情,而今此查案,则一番例问,饰辞纳招之后,无更据疑端,反复诘问之事,而尚称查案,上之朝廷。从来赃吏之率漏烹阿之刑,皆由于此,虽非一朝一夕之故,而臣窃为之慨然也。赃污之吏,冀逃刑章,凡所犯手入已之物,辄皆归之于官用,曰此纸价也,此工房杂物价也。此官厅需用也。朝家辄信其平问例招,而归之于非私用,则世间,岂有真赃吏乎?且悟之妖妾,挟其娚庆源官奴,而大开赂门,侵虐穷民之状,尤为绝痛,而悟既游辞纳供,查案又复全不举论,臣实莫晓其故。臣之当初,书启中,虽不指名而言,如神福寺富僧大义,积城陈姓人之纳赂,俱过百馀两,而或得免重罪,或借力禁葬,其人尚在,焉敢隐讳?至若道燮之妖恶,误悟者此子也。臣之到湍府按赃之际,搜括文书,有册房用下钱文下记,其数不赀。自古虽有赃污之吏,亦安有册房用钱之别下记乎?其欲强奸官吏之女,形迹昭然,而归之戏言,其果成说乎?臣之未复命前,道燮急急上京,奔走于臣之亲属之家,到底攒手,哀乞活命,百计缓颊,无所不至。只此一事,可见其放肆无严,如此妖邪不法之类,断不可置之。臣谓道燮,亟施远配之律,而悟之罪犯六件贪污,俱在于臣之封启文书中,下臣此疏于王府,即令长湍府,更核以闻,依律勘罪。初查循情之守令,亦不可不亟行责罚,以为玩法之戒,乞赐财幸焉。臣无任惶悚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李悟事,惩贪之事,次第既多,其他举行者,令金吾该曹,从重年限,道燮事,予亦为骇,而事非二也。并律父子,岂不害于王政,且朝家严惩,只在守令,不在衙客,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九月十六日巳时。上御熙政堂,全罗兵使留待引见入侍时,同副承旨尹东衡,假注书权瑞东,编修官尹世凤,记注官任辙,全罗兵使朴缵新入侍。上曰,兵使进来,委卿以此任,意非偶然,下去后,当尽心为之,曾已下教,故今不多言。缵新曰,小臣无专济一方之才,而圣恩罔极,臣虽至愚,岂敢忘恩哉?但惧有偾职之罪矣。上曰,有所怀乎?缵新曰,臣自西关递来后,以军制事,欲为陈达,而其时适当国恤初丧,其后或有以侍卫入侍之时,而每缘匆率,不能达所怀矣。上曰,西关军制变通则好矣。而兵营则为减布,丁三壮则不为减布,卿意以为,何如?缵新曰,所谓丁三壮,清南、清北皆有之,南则减布,北则不为者,其间有掣肘之事矣。自庙堂变通之时,召臣问之,臣以为色目无南、北,当同为减布,而清北丁三壮,则其数少,故随营牌亦同为操炼军。今若只以丁三壮减布,则随营牌不无向隅之叹,故臣以此意,缕缕言之。清北丁三壮,全不举论者,使无随营牌称冤之弊矣。今闻平安监司,以此状闻云,渠辈之称冤固然,而清北丁三壮,若减布,则随营牌继起而称冤,清北随营牌,又为一体减布,则清南随营牌,亦随而称冤,此则无可奈何矣。上曰,既是一体军兵,则丁三壮、随营牌,当尽为减布,而如此则西关责应,为难矣。庙堂则以为既减丁三壮,则随营牌称冤矣。卿之所达,又加一层矣。缵新曰,国家所恃于西关者,惟在丁三壮,而壮武为马军,丁抄为步军矣。必使技艺习熟,然后可以待变。臣巡历于十一年久废之后,所谓铳手,不知放丸,脱有缓急,何所恃乎?臣于毕巡后状启,以自今为始,各自其官,于农歇时,每为习阵,兵使巡历时,若如前不实,则或论罪哨官,或论罪守令为请矣。其时以事之细琐,置而不行矣。至于减布之事,其重西关为军卒之道,至矣尽矣。以营将言之,三南营将,当初设立之时,极择人望,而其后渐不如前,不能示其威于守令,况西关则以一守令兼任,故虽或申饬于邻邑,而邻邑,全不举行矣。至于军兵,则冬三朔二哨外,无他立待者,事极虚疏,臣意则一依禁、御两营例,入番时使之操习,则可以有益,而臣之所见,不能见信,所谓亲兵,不为不多,而散在各邑,脱有缓急,势难聚会,若聚之于安州,则可为便好之道矣。但使营将申饬,则为守令者,某条得以塡充,而变通之后,则授之于营将,虽或有遣代者,守令何以知之乎?上曰,所达是矣。兵使则当饬营将,如此等事,都在申饬之如何矣。缵新曰,西路关防,专为北忧,而臣待罪西阃时,自江界狄逾岭,至铁山云暗山城八百馀里,周行遍审,则岭隘诸处,皆设镇堡,以备不虞矣。至于自湾府通京大路,实为贼路之要冲,而曾无一个卒防守之事,故臣于其时状启,备陈此状,亦为图上形止矣。其后庙堂,果为变通,以清江万户,升为佥使,移置于宣川左岘下东林县旧城之内,而未有军兵添给之事,故些少镇卒,不成貌样,自朝家陞号移置者,其效安在?臣意则以宣川府为独镇,以清江佥使为中军,以其一境之民,团束为卒,而使之春秋操炼于岭上,则脱有不幸,似可得力,故敢此,仰达矣。上曰,出举条,令庙堂确处。〈出举条〉缵新曰,臣顷年待罪南邑,又经营将,故略知本道事矣。凡诸道兵营之设置,必取一道之中者,为其缓急号令之便,而至于全罗兵营,则置诸海隅一边,已失便宜,且无一个亲兵,言念及此,诚为寒心矣。顾今亲兵设置之举,在所不已,而新得签丁,其势为难。若以兵营所管收布军之散在各邑者,勿论诸上司各营门某色军兵,以附近邑康津、长兴、灵岩等官所在之卒,授属于本营,一依平安兵营演别队例,每当纳布之朔,使之来点操炼,则足为亲兵,而缓急可恃,虽无别般签丁之举,其于军务,大有所益,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令庙堂,禀处。〈出举条〉缵新曰,今秋巡操,以荐饥之故,既已停止,而军务,申饬之道,诚甚疏虞,军兵点视之外,军器什物,不可不各别点阅,而今有抽栍摘奸之令。臣于下去时,本道所经各邑,欲为抽栍摘奸,敢此仰远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缵新曰,戊申以后,臣有待罪之事,玆敢冒万死,仰达矣。戊申凯还后,圣上下询出征时事,臣以指挥李万囿入送贼薮之意仰达,而万囿,亦有所达矣。臣待罪西阃时,得见勘乱录,则事实与臣所达有异,若然则臣有掠功欺天之罪矣。虽欲一暴,而处地异于文宰,不能陈疏自列。还朝后,或不无登对之时,而䠖跙匆率,不能发口,只自夙夜惶懔俟罪矣。天恩罔极,臣之荣贵至此,李万囿入送一事,谓臣所为,在臣未必为增光,谓非臣所为,在臣亦非为罪,则今何敢以前事,更有所提达,而其时臣之所达丁宁,圣明亦必记有,而勘乱录一出之后,臣之所达,专归爽实,则臣为何如人耶?臣若终未得一暴而止,则他日泉下,永为罔上之罪人矣。今因入对,冒死仰达。上曰,勘乱录,裒辑诸事而为之,虽有事实之差误,以此有何待罪之事乎?缵新曰,臣与勘乱录撰进词臣,以此私相酬酢,而大抵记事之文,例多有如此之弊,圣教至此,自今以后,可以粗安私心矣。上曰,宣谕为之,东衡,读宣谕讫。上曰,自祖宗朝待功臣之道,异于诸臣,惟其就便,而即今亲功臣,皆在西南,予心缺然,须好为往还也。缵新曰,圣教及此,臣不知置身之所矣。上,使中使,下弓矢给之,诸臣遂退出。
9月17日
[编辑]行都承旨赵锡命〈病〉。左承旨洪尚宾〈坐〉。右承旨柳万重〈坐〉。左副承旨李圣龙〈坐直〉。右副承旨李龟休〈式暇〉。同副承旨尹东衡〈坐直〉。注书李寿海〈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权瑞东〈仕直〉。事变假注书金锡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柳万重启曰,来二十一日轮对日次,取禀。传曰,为之。
○李龟休启曰,大司宪赵远命未肃拜呈辞,执义朴弼周、持平崔命相、郑亨复在外,掌令朴㻐、闵珽,避嫌退待,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万重启曰,礼曹参判徐宗伋,连日违牌,无意应命,事甚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玉堂阙直多日矣。校理赵明泽,由限已过,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李圣龙启曰,判决事洪重畴,连呈辞疏,无意行公,词讼重地,委属可虑,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副修撰赵迪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尹东衡曰,推考传旨捧入。
○尹东衡启bb曰b,副修撰赵迪命,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传曰,史官一员待命,骑马三匹立之。
○尹东衡,以吏曹言启曰,大政当前,郞官不可不及时差出,而前望只有二人,不得已二望拟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吏曹言启曰,今日本曹坐起,各司官员发牌,《大典》考讲时,东部主簿陈尚周,称病不进,依例汰去,何如?传曰,允。
○又以吏曹言启曰,长陵参奉郑锡行呈状内,亲病累朔沈笃,元气凛凛,实有朝夕澌尽之忧,而无他兄弟,独自救护,万无离侧之望,斯速入启处置云。本陵参奉,前日既有久任,申饬之下教,故不可许递之意,连次题送矣。今又呈状,而其亲患之危惙如此,则陵寝重地,不可一向虚縻,改差,何如?传曰,允。
○李圣龙,以刑曹言启曰,烽燧将卒等,刑推二次后,边远充军事,既已定夺于筵中。今日坐,将为加刑之际,烽燧将姜世蕃以为,前烽燧将白殷昌见汰之代,渠乃立役,而殷昌,中间横占其朔钱,每朔各二两,自己酉八月,至庚戌十一月偸食。且与渠多有含嫌之端,渠平生元无作只之人,而与殷昌相诘,非止一再,殷昌之含嫌媢嫉,不为寻常,且以通书之事,殷昌被拘于捕厅云,此为可疑云云。故方欲以此修正启目,移送捕厅,以为严核之地矣。即者捕厅军官来言,殷昌既已承款云。殷昌与世蕃,既是争任媢嫉之人,则殷昌情节,世蕃必无与知之事,而通书一款,亦涉殊常,并今姑仍囚,以待捕厅结末后勘处,何如?传曰,昨日该厅草记,予亦疑其通书,草记是矣。殷昌与世蕃嫌憾之人,有此举,则世蕃不告初招,有通书殷昌之事,决无是理。被捕该厅,由于世蕃之通书,则殷昌之无辞自服,亦涉殊常,无乃该厅之未莹欤?抑有曲折于其间,世蕃、殷昌处,各别严核以启。
○吏曹口传政事,以尹光运为吏曹佐郞。
○行都承旨赵锡命、右承旨柳万重、左副承旨李圣龙联名疏曰,伏以臣等,俱以无似,忝居近密,才本短拙,识且卤莽,萤爝之微,顾无以仰裨大阳,而寻常出纳之责,亦未能一分称塞,居恒愧惧,若无所容措。再昨圣上之处分谏臣者,殊欠涵容之道,终涉过中之归,臣等敢以区区匡救之意,略附辞疏之末矣。及奉批旨,无一字可否之教,臣等相顾惭恧,窃不胜慨然也。臣等虽万万不肖,职是喉舌,言则匡救,一言赐诲,何所难惜,而只以不足嫌勿辞职,泛然批下,臣等微陋耳。固无足恤,而在圣人听言应物之道,顾何如也?君臣之分,虽截如天地,有怀而言,即臣分之当为,有叩则应,亦君道之当然,今若有言而无应,则顾安有天地交泰上下相孚之义哉?臣等鲁劣,最居人下,不能有无于惟允之职,致使圣上,易忽至此,此莫非臣等之罪。惟愿先递臣等之职,仍治负职之罪,圣上亦宜加勉于听纳之道,以光圣德焉。臣等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顷者附陈事,忘未下批,而令谕于儒臣疏批,卿等勿辞察职。
○别兼春秋郑益河疏曰,伏以臣史役垂毕,实官有故,秘藏无路,闷蹙方切,意外别兼之命,出于此际,职本宿硏,义当即谢,一以为开库藏史之地,一以为趁速完荐之计。而第伏见灵城君朴文秀之疏,其所诋斥,至及于三年前别兼之臣等,始则曰一单荐已肆矣。末又曰三次私荐,少不顾忌,夫别兼之不得广荐,自是旧规。臣于伊时,与赵明泽、韩显謩,相议单荐,翌日筵中下询之时,以此仰对,圣明亦必记有之矣。此果近似于党私之科乎?噫,臣等之初不广举,只欲遵守旧例而已。既无蓍龟之逆睹,则安知三年已过之后,有此千荐必斥万荐必斥者,愤于赵明履毒拳怒踢,溯及于不干之臣等,别置一个窝窟,以开其私党汲引之路乎?此外可辨之语,难以毛举,而与人呶呶,实非臣平日之所乐为也。玆就事关臣身者,略此陈暴,而若其难安情势,则即与败荐之明履,无甚异同。自此艺苑一步之地,即臣等十丈铁壁,该曹之循次付职者,非不知臣等之不可冒当,而只因本馆旧例,自下达上,使之自处耳。臣虽迫于严命,强欲出当,其可得乎?玆于召牌之下,不敢入谢天陛,谨诣阙外,投疏径归。伏乞圣明,察臣难安情势,亟递见带之职,回授无故之人,使莫重荐事,无有迁就之患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疏中引嫌,其涉太过,尔其勿辞,从速举行。
○别兼春秋正言李周镇疏曰,伏以臣,以未修史之人,朝暮待勘,则冒据台端,断无是理,昨控危恳,冀被谴何,及承批旨,至以从速察职为教。臣于是,惶霣抑塞,不知置身之所。乃于此际,忽承别兼春秋之命,天牌又复踵临,严畏分义,不得不趋诣于禁扄之外,而第臣曾在史院,与李宗白新荐赵尚行、郑弘祥、尹光运等三人完荐之后,尚行,业已付职矣。光运,谓以赵趾彬有枳塞弘祥之言于回荐之际,引以为嫌,并与弘祥而不为应讲,尚行亦以此陈疏自处,故朝家遂出别兼,更完荐事。盖当初回荐之时,趾彬,若有沮败之言,则馆规甚严,臣岂有完荐焚香之理,而既完之后,生出事端,遂至于此境。臣于其时,方在草土,免丧授职之后,虽不忍追举既骨之人,有所辨理,而大抵三百年来完荐,应讲后败荐,实自臣身而始,至今追思,尚觉颜骍,翰苑故事,败荐之人,虽于陞六之后,不复以别兼当荐,虽或有循次差下者,而亦皆引嫌力辞,辄蒙朝家之许递,况臣所遭视诸寻常败荐,尤有万万羞愧之端,如上所陈者乎?臣之决不可冒当史荐,即通朝之所共知,而铨曹不复区别,混同差塡,臣实未晓也。朝命之下,以此情地,万无奉承之路,略暴委折,径归私次,不胜震悚。伏乞圣上,亟命镌递臣新兼史职,移授无故之人,俾无荐事迁就,不胜大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所引嫌,与赵明履有间,尔其勿辞,从速举行。
○校理赵明泽疏曰,伏以臣获蒙恩暇,将护病母,圣眷深厚,惶感交切,今则由限已过,天牌押临,在臣分义,固宜竭蹶趋承之不暇,而第臣母病,积伤所崇,危症叠见,即今寒热升降,肢节刺痛,痰结喘急,频频昏窒,胃气澌败,食饮全废,连日医治,了无所效,臣方昼夜扶将,煎迫罔措。以此情理,实无一时离侧之势,而区区廉隅,亦有所不可冒居于职次者。盖修撰黄晸之径出违牌,既缘与臣有嫌,必欲辞免,而晸乃以此,获谴,久滞犴狴。臣于此际,独为晏然行公,断无是理,臣之前日暂出,盖欲少伸义分,本非为仍因盘礴之计,即此一款,已是臣必递之义。且臣于灵城君朴文秀之疏,窃有所骇怖者,盖文秀攻斥近年以来三次翰荐,无论主荐人与被荐人,欲行一网打尽之计,而郑益河别兼时所主之荐,臣亦以别兼预议焉,则到今受人诋辱,臣与益河,无以异也。臣窃观其疏有曰,私于党而一单荐已肆矣。其他胁持喷薄之说,气锋横肆,殆有纷刺乱扑之势,异哉,此何举措?盖人言之侵逼于己者,若有一分近似,则不得不有所辨明,而今宰臣之言,都无伦脊,全不近似,令人不省其为何样语,此何足与之辨哉?其时荐事,益河之疏,已陈其槪,至若公私之分,只观所荐之当否如何?而此则一世之公议,有不可掩,公私之分既如此,则其馀辞说,尤何足多辨?若其所谓非国家之史臣,乃时象之史臣,言之不择,胡至于此也?孰非人臣而忍为此言耶?人之恒情,已所不为,不得谓人能为此,而今宰臣,则此等语,容易为之,其亦异矣。此外可论之端,臣亦有笔舌,岂不知罄蕴毕陈,而臣既不欲呶呶较争,故含默不发,然既被其无限噂�,则难冒之端,又加一层,复岂有抗颜出脚之心哉?臣以私情则既不忍离违病母,以公义则又不敢包羞就职,而严召之下,不敢坐违,谨此随诣阙外,拜章径归,臣诚死罪。伏乞圣明,俯谅危恳,亟许镌削,俾伸至情,以快人心焉。臣方乞免之不暇,不宜赘及他说,而既有所怀,不敢自阻,略此附陈焉。夫台阁职任之不轻,朝家待遇之自别,业已圣上之所洞悉,而纳言容谏之为盛德,忘怒观理之为笃学,亦殿下平日之所尝讲勉者也。而第观近日台阁之论,稍违圣旨,则辄加以雷霆之威,摧折慢骂,不少饶贷,使夫言者,惶悚恧缩而不敢复有所容喙,此岂所望于殿下者哉?日昨前正言金相绅之疏语,纵有未槪于圣心者,循例赐答,从容开示,不害为优容之道,况不赴国祥之有前辈故事,诸臣筵奏,非止一二,而今此相绅所论,只为处分之过重,以自附于有怀无隐之义,夫岂欲故犯不敬之罪,而圣上过加疑怒,始以无据还给为教,终命削夺而门黜之,凡在瞻聆,莫不惊惑,况臣待罪经幄,区区忧叹之心,容有既乎?臣于相绅,实无偏私容护之意,只是圣上辞令施措之不得其中,玆为耿耿不能自己,敢效随事匡救之忱。伏愿殿下,少霁威怒,亟赐反汗,以光圣德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疏末事,今者处分,亦有参酌,国无法则已,甘心营护之类,岂可无责?疏中引嫌,其涉太过,尔其勿辞,俟间察职。
○兵曹参判赵明翼疏曰,伏以臣顷当动驾,职忝近密,未进陪扈之列,屡犯违逋之罪,虽出于情穷势隘万不获已之致,其所惶怖震悚,为如何哉?席稿私次,方俟严谴。幸蒙圣上,曲垂恕察,特命递改,深仰体下之盛德,感颂冞切,忽于此际,伏承骑省佐贰之命,祗奉除旨,兢愧交至,自惟无状贱臣,何以得此于圣明之下也?念臣愚𫘤,疏谠不善,谋身未肯,戒存缄默,随俗俯仰,固知早晏颠沛之必难免也。横逆之来,先贤硕辅之所难免,臣何必介介,而至以千万意虑所不到之事,勒归于造意希觊之科,丑诋蹈藉,无复馀地。噫,自有论议以来,朝著无相敬之风,固已久矣。亦何曾至此之极耶?以此等诟辱,彼乃加之于人,而不少为难,当之者亦以言出异已,不足为怒,而棹脱活略,晏然冒出,不以为嫌,则世道率是而驯致淆漓,忠厚之风,将至于堕地矣。廉隅之防,亦随而大坏矣。臣之去就,不过一已之私事,有若微细,而其所系关,实不等闲,岂可放忽也哉?其言之不成,事理自有公议,臣不必更为烦提,窃自惭悼者,平日之自期自勉,不欲下人一层,而反遭人所无之横厄,其所污蔑身名,而贻羞缙绅,莫此为甚,谢迹名涂,走入深山,即臣今日家计,而上奉八耋老父,自有情理事势之牵迫缠绕,尚未抽出于石窦外数步地,然其官爵出处,灰念既久,束带趋朝,非所可论,如有一分转身之路,臣何可沥血陈吁,若是其甚恳哉。伏乞圣明,俯察微臣一字一言,皆由肝膈,将臣职名,亟许镌削,仍命选部,勿复检拟,以靖私义,以快人心,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此等之世,此等之疑,何足挂齿?每每撕捱,其涉太过,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9月18日
[编辑]行都承旨赵锡命〈坐〉。左承旨洪尚宾〈坐〉。右承旨柳万重〈病〉。左副承旨李圣龙〈坐〉。右副承旨李龟休〈坐直〉。同副承旨尹东衡〈坐直〉。注书李寿海〈服制〉一员未差。假注书权瑞东〈仕直〉。事变假注书金锡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提调臣金在鲁、副提调臣洪尚宾启曰,霜冷渐紧,伏未审此时,圣体,若何?日昨入侍时,伏聆有咳嗽之候,虽以换节时例症为教,而其间数日,或已快歇乎?臣等久未入诊,今日率诸御医入侍,详察圣候宜当。大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臣等不任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安宁,予则无事,而咳嗽之候,本是换节时例症,而今既愈,勿为入诊。
○李龟休,以都摠府言启曰,都摠管宋成明,以嘉礼厅开坐事,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赵锡命曰,右议政徐命均扫坟时,给由马,浇奠床备给。
○赵锡命启曰,礼曹参判徐宗伋,连日违牌,尚不出肃,嘉礼厅事役,亦甚紧重,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圣龙启曰,掌令朴㻐、闵珽,引避退待,处置归于谏院,而今至多日,尚未处置,谏院阙启已久,俱涉未安,除在外外,献纳朴奎文、正言李周镇,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判决事洪重畴,连呈辞疏,昨又违牌,事甚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献纳朴奎文,正言李周镇,副修撰赵迪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龟休曰,推考传旨捧入。
○尹东衡启曰,副修撰赵迪命,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李龟休启曰,国祥不参人现告,今当修正书入,而不参人中,尹东洙、尹东源、朴枢、朴弼周、梁得中诸人,亦皆曾经侍从,一体捧传旨以入乎?敢禀。传曰,并勿论。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新除授庆尚监司金始炯,方在本道庆州任所矣。方伯事体,虽与守令有异,自前以道内守令陞拜者,多有除朝辞赴任之例,而今年本道穑事凶歉,营赈为急,且此时夫马之弊,不可不虑,新监司金始炯,使之除朝辞往赴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传曰,别军职新旧试射时,田得雨,以皇朝人孙,新差此任,弓射已熟居首,极为可嘉,直赴殿试。
○尹东衡,以吏曹言启曰,即今都政设行,一日为急。而新除授本曹佐郞尹光运,时在忠清道尼山地。前望中只有一人,他无变通之道,尹光运别为催促,不多日内使之急速上来出肃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李龟休,以义禁府言启曰,高阳郡守洪应梦拿处事,传旨启下矣。洪应梦,时在任所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李圣龙启曰,大司宪赵远命未肃拜呈辞入启,执义朴弼周、持平崔命相、郑亨复在外,掌令朴㻐避嫌退待,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左议政赵文命箚曰,伏以臣于日昨常参时,掌令朴㻐,以禁乱事避嫌也。窃听其启语,大非臣筵奏之实,故臣欲陈其不然,而既非可否,嫌于较辨,遂泯默而退,与僚相相语曰,台官之避,大失筵奏本意,此或记事者之误。不然,台官急于引避,不暇点检而然耶?相与一笑而罢矣。即又伏见掌令闵珽避辞,益复张皇,至以大臣失言为言。若使臣,当日筵奏,一如台臣之言,则其谓之失言,亦宜然,臣言则不如是。盖臣于伊日,果陈禁乱为都民切弊,顷日草记,申饬后,都民之称冤,犹或有之,更加申饬云云。而何尝以今之台官,为如此事为言,亦何尝以自备局,草记论罪直请耶?此则圣明,想必记有,臣不必呶呶辨明,而但欲除民弊言语差误,致使台官,纷然引避,莫非臣故,尚谁咎哉?臣固无似,忝居相职,自有此事,不安转甚。且臣宿病痰喘,当此换节,辄致增加,自数日间,添得感疾,痰逆胸膈,头晕作痛,夜辄增重,扶头而坐,痛不绝声,精神瞢眛,多试汤剂,症情无减。今日药院起居之班,亦无强疾进参之势,情礼亏阙,惶陨罔措。伏乞亟赐谴罢,以谢台言,以警具僚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当初陈达,乃为民弊,纷纭引避,于卿何有?以疾未参,亦无所伤,卿其安心勿辞,其须善摄。仍传曰,遣史官传谕,遣御医看病。
○右议政徐命均箚曰,伏以即今诸路灾荒孔惨,民忧溢目。臣于此时请由,极知其惶恐,而臣之先父母坟墓莎草,因旱多枯,不可不趁冬前修改。且猥叨相职,一番省扫,在私情有不容已,而往返不过一旬,故不得不冒死仰请恩暇矣。伏蒙圣慈,特赐允许,臣诚陨结,不觉感涕之自零也。即者伏闻有给马赐浇奠之命,夫赐驲与祭,是何等恩数,固不当滥施,而况畿甸邑驿,俱极凋弊,将无以支撑,臣何敢以私故而复增其贻弊之端乎?臣于是,尤深惶蹙不安,决不敢冒承谬恩。伏乞圣明,俯加谅察,亟赐寝还,以重恩例,以安私分,千万幸甚。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由马浇奠,旧例皆然,亦敬大臣之道,而初忘未下教,今乃悟始命,心切歉然,卿又何辞?卿其安心勿辞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领府事李光佐疏曰,伏以臣之情病,入于膏肓,昏眩渐剧,喘急弥甚,沈淹床玆,万念俱灰。惟欲解脱兼莞,安意归化,而神气昏短,不得辄成文字。兼且章牍上彻,每烦史官宣批,尤为惶恐,不敢渎陈,病里闷蹙,如添一病。此际伏闻待命诸臣,才受重勘,臣以罪首,理难独免,而徒以冒大臣之名,充老病之数,再蒙宽暇之特恩,臣心之惭惧无措,姑舍勿论,八方听闻,其将曰法不行于近贵,其为伤国体而累圣治何如哉?以罪为幸,以幸为利,义之所不敢出,席稿私次,仰干威命,诚出于不获已?伏乞圣上,天地日月,深察罚不遗近之理,亟命攸司,照法勘臣,俾臣得以少安于寸心,千万至幸,臣无任战惶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前者批旨面谕,业已谕,今于处分,亦以下教,于卿有何毫分不安之端?卿其安心勿待罪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判义禁金在鲁同义禁李春跻联名疏曰,伏以臣等,伏见正言李周镇之疏,盛陈李悟查案之不实,而末乃曰,所坐只是馀结,律名止于徒配,臣等不胜瞿然之至。凡推问罪囚,不自款服,则行查本道,而毕竟勘断,只凭查案,例也。今此李悟事,书启中赂迳,吏女两款,或系风闻,难核之泛论,或归其子未成之空言,有难以此成罪。至于储置米、江都米,虽曰贷用,应划俱有去处,移贸籍纸,实从民愿,而俱难免违法那移之罪。馀结之擅自区处,不问公私,徒年锢职,亦自有受教,故敢引二罪俱发从重论之法,以徒三年议入,而因公议之各减一等,止于徒二年矣。臣等之见,此外无他道,而今谏臣,乃以查案为疑,徒配为轻,虽其意专在查官,而臣等轻勘重罪之失,亦无所逃免,其何可晏然仍冒于议谳之地乎?伏乞圣明,亟削臣等金吾之任,以谢台言,千万幸甚,臣等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玆事不必过嫌,卿等勿辞行公。
○礼曹参议申致云疏曰,伏以臣顷蒙恩暇,获展省扫,霜露既深,怆慕冞增,幽明之间,感泣交切,由限有期,宜即遄返,而臣之祖父母坟墓,又在同道公山地,缘臣老父淹病积年,久未往省。臣亦系官于朝,不得下去,侧闻沙麓崩陁,宰木剪伤,心焉痛迫,不忍径归。遂自洪徂公,展拜封树,稍费日字,始得复路,而撼顿之馀,值此初寒,重得感疾于逆旅之中,头疼如碎,肢痛如绝,顽痰塞胸,积热烧肺,饮啖全却,精神迷厥。当其危急之际,实有僵死道路之虑,多日委痛,仅得稍甦,寸寸担舁,来到近畿,而即今病情转益危惙。盖臣清羸残弱,屡经危疾,今年遭戚,又非人理所堪,真元暗烁gg暗铄g,积澌有素,病势一动,百症交发,虚汗如水,热邪如火,头晕不能举,目眩不能视,加以痰结上焦,食饮不下,贴身床席,无以自振,种种沈笃之状,难以形喩,时月之内,实无复起为人之望。念臣见带职名,虽在常时,固不宜旷月虚縻,而即伏闻釐降涓日,盛礼将举,本曹三堂,俱有所管,其不可一日不备也审矣。病里惶悯,如负大何。且念臣冒叨此职,恰满十朔,自臣从宦,出六以后,一官耐久,于今始有,虽缘朝家多故,未即辞递,黾勉逡巡,盖不得已。今则病状之难强既如是沈剧,职掌之方殷又不容久旷,玆不得不略具短疏,猥附县道。伏乞圣慈,天地父母,特许镌递,速出其代,俾得盛事官备,而蝼蚁微喘,亦获随分将息,卒被生成之泽,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上来察职。
○前判校康友谅疏曰,伏以臣本无肖似,滥荷国恩,前后忝窃,已逾涯分,犬马年迫,图报无路,或恐一朝溘然,未效区区之忱矣。向者求言之批下,争进应旨之疏,而如臣鲁莽之贱,其于国计民忧,实所昧昧,未敢以一言仰陈。而第臣前日待罪太常时,习知祭享不洁之弊,故不胜慨然,冒万死略陈焉。伏愿圣明,勿以人微而废其言。窃伏念太常,乃庙社陵殿郊坛岳渎祭物封进之所,凡百祭物,不可不各别精备,而至于祭酒一事,实有万万痛骇者。本寺酿酒之时,专委于酒婢库色之手,该邑官员,略不看检,故舂正淘洗之节,不精莫甚,至于蒸饭合曲之际,手掬怀抱,任意窃吃,及其上槽酾漉之际,口吸杯饮,恣意偸醉,习以为常,恬不知怪。且其中尤有可骇者,所谓官员,称以知味,常常取饮,视以寻常,官员如此,下吏何责?王家祭享,何等重大?而无礼不敬,一至于此,宁不寒心哉?臣之待罪本寺也。不胜痛骇,酿酒之日,正冠束带,坐于井边,限百度精洗,井水,亦为前期浚涤,勿令淆杂,及其蒸饭也,亦为亲检,使不得任意偸吃,漉出后别赍瓮中,坚封谨署,以防窃饮之弊,此不过臣职分内事,而同僚之指点,下吏之仇疾,固已滋甚,臣亦任之而已。且井边三四步之间,有马廏及厕间,故臣恐污濊之物,入于井中,移置稍远之地,及臣移职之后,还置故处,彼独何心?诚可怪骇。《书》曰,皇天无亲,克敬惟亲,鬼神无常享,享于克诚,有其诚则有其神,无其诚则无其神,诚意所感,通于神明,伏愿殿下,申饬太常,各别看检,无使如前偸窃,以重祀典焉。不特此也。且有国家急速变通者,夫国内黄肠山,在于两南及关东,而内梓宫则必用关东木,三道中关东,最为紧重者也。国初设法,至严且重,偸斫者论以一律,冒耕者各别禁止,而近来国纲解弛,禁令不行,偸斫之弊,日以益甚,斧斤烂入,木根满山,所谓封山,濯濯如牛山之木,故每式年封进之时,自封内斫出之邑,不过三四处而已。其馀则皆收价民户,远地贸来,行赂于木手及色吏,仅仅封进。若此不已,不出十年,关东一道,无一株可封之木矣。此莫非守臣之罪也。守臣不思禁断之道,虽或执捉偸斫者,只为属公,不报营门,依法论罪。甚者,缔结商贾,受赂许斫,至于禁内起垦者,利于收税,不为禁止,故民不畏法,争相犯斫,道臣亦循例行关,亦不严禁,论其罪状,道臣守令,实有浮于木商也。所谓敬差官,不过无势郞署中出送,故莫敢谁何,一任本官之所为,或不入封山,只为监封而归,如此差官,虽年年出送,恐无益,宜别择曾任三司中守法奉公素有风力之人,无时出送,如各陵寝摘奸例,计其木根多少,道臣及守令,分等论罪,其中犯斫最多之木商,论以一律,冒耕处亦为还陈,则已童之山,虽不可猝然茂盛,略干馀松,庶可保存,以备日后之需矣。顾此两事,虽似不急,而国家之大事在祀,黄肠亦甚重大,故每欲一陈其弊,而臣年今七十有七矣。未死之前,更无瞻天之日,玆将数行文字,仰陈天陛,书未尽意,言不知裁,极知惶悚,无所逃罪,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疏陈两件事,可见尔奉公之心,申饬太常,黄肠事,令本殿,禀处。
9月19日
[编辑]行都承旨赵锡命〈病〉。左承旨洪尚宾〈坐〉。右承旨柳万重〈坐直〉。左副承旨李圣龙〈病〉。右副承旨李龟休〈坐〉。同副承旨尹东衡〈坐直〉。注书李寿海〈服制〉一员未差。假注书权瑞东〈仕直〉。事变假注书金锡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三更,月入井星。
○李龟休启曰,大司宪赵远命再度呈辞。入启。执义朴弼周、持平崔命相、郑亨复在外,掌令朴㻐、闵珽避嫌退待,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龟休,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具圣任,以禁卫中军军兵等中日试放事,南别营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掌令朴㻐、闵珽,引避退待,已至多日,尚未处置,事甚未安,谏院除在外陈疏入启未肃拜外,正言李周镇,即为牌招,以为处置之地,何如?传曰,允。
○柳万重启曰,别兼春秋郑益河、李周镇,变通差出之后,久不出肃,李周镇,才以宪府处置,已为请牌,郑益河,亦为一体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礼曹参判徐宗伋,一向违牌,无意应命,事甚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往事更无撕捱之端,而其在廉义欲递,今番似乎然矣。镇日牌招,徒伤事体,今姑改差,其代口传差出。
○又启曰,玉堂多官,或在外或受由或禁推或未差,上下番阙直,已至多日,事甚未安,政官即为牌招,开政差出阙员,仍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赵尚䌹进,参判申昉进,参议李瑜进,右承旨柳万重进。兵批,判书金取鲁病,参判赵明翼未肃拜,参议洪好人进,参知安重弼外司进,右副承旨李龟休进。
○吏批,以尹汇贞为副校理,李潝为掌乐正,李春跻为礼曹参判,洪圣辅为工曹参议,洪龙祚为安边府使,赵世垕为顺天县监,李世琎为洪州牧使,金省鲁为长兴主簿,权秉性为司宰主簿,李时弘为礼曹佐郞,行原兴守煦,为司饔副提调,成均馆学正,曺润周单付。
○兵批,以徐宗伋为副司直,田得雨为部将。
○兵批启曰,羽林卫将李义丰呈状内,所带两任,俱皆紧剧,已难堪当,而且有番次相碍之端,羽林将之任,特许递改云。禁军将及内乘,系是轮直紧务,势难兼察,故自前已有许递之例,李义丰禁军将之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忠壮将元德三呈状内,素患胸腹之病,触寒复发,昼夜叫痛,症形危恶,旬月之内,万无起动之望,斯速启递云。病势如此,则宿卫轮直之任,不宜久旷,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柳万重,以嘉礼厅言启曰,本厅都厅郞厅前修撰赵迪命,以本职,违牌坐罢矣。依前例仍为差下,令该曹,口传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尹东衡,以兵曹言启曰,今九月二十日禁军等戎器点考,都摠府眼同设行于盘松亭矣。入直禁军等,依例除标信出来逢点后,还为入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因献纳朴奎文上疏,沈桦,令金吾,为先处之事,批下矣。沈桦,以平泽县监,时在任所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传于李龟休曰,献纳朴奎文,甘心旧习,营护金相绅,事之无严,莫此为甚。若此辈,小有严畏君父之心,焉敢若是?罢职不叙。
○执义朴弼周疏曰,伏以臣于病伏垂死中,伏闻自上,将下备忘,有国祥时在外未上来诸臣分等定罪之名,而臣则以同罪之人,独不入于其中。臣伏地震慓,继之以愧讶。盖当国祥时,臣既不得致身于辇下,以展臣子之常节,及夫待勘之日,又不得随诸臣,进伏于金吾门外,以俟处分,是则莫非臣疾病冥迷,都无人理之致而然,在朝家用罚之道,岂可以异视之也?臣窃覸圣教,十行缕缕,委曲引谕,寓雪霜于雨露之中,若是者,盖将把作大段义理,以见夫诸臣罪犯之为不可不论也。夫同为一般不可不论之罪也,而在彼则削之黜之,在臣则全无举论,未知其于事理,为如何也?昔者夫子以刑罚之不中,推而至于民无所措手足,苟谓圣人之言,为不足信也则已矣,如其不然则岂不可畏也哉?抑gg仰g惟圣明,如日照临,非不烛臣之与诸臣无所异同,而或者谓臣踪迹近似,若不涉于常调,故特以礼貌假之。凡有罪过,一切为此宽贳,此在臣实为至荣至幸,隆天厚地,报答无阶,而然而惟其如此也,故尤见臣罪大难宥。盖臣之不肖,固万万无足比数矣,而第圣明过听,拔之白徒之中,授以台宪之职者,岂不以其粗有识于君臣之分义道理也耶?今其不识分义道理,至于乃尔,则正失其所以收录之意,即此已断其无足可观,圣明虽欲置而不论,尚安所得之乎?臣于昨冬除授是职之初,敢以圣祖启陵时未参班行之罪,自引而未得准请,迄不胜其惶怍,而今又幸漏于被勘之列,臣心愧耻,当益如何?国之大政,无过于用法,而缘臣之故,辄致失平,是为罪上之罪,跼天蹐地,置身无所,况臣之忝叨职名,已过周岁,尤不当一向任作空窠,因其犯科而亟赐递免,寔合事宜,玆敢仰首首实于天日之下。伏乞圣慈,亟命有司,勘臣罪名,以重公法,以安私分,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战栗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恳。国家bb待b山野之人,比他自别,尔何过嫌?尔须体此意,其勿辞而速上来焉。
○献纳朴奎文疏曰,伏以臣于夏间宪职时,妄进一疏,而未格天心,反承无严之教,至今追思,心骨俱悚,惟其圣度天大,不录前愆,司成乐正之职,除命联翩,而闲司漫官,与言职有间,故臣亦不敢为辞,只以奔走职事,为一分自效之道矣。迺者薇垣新擢,遽下于千万梦寐之外,臣惊惶震越,实不知其致身之所也。固当承命出肃,祗谢恩旨,而第念纳言之职,地望自别,苟非言议风采耸动一世,上可以格君非,下可以纠官邪者,则决不可滥授也,明矣。如臣无似,性本庸愞,年且衰耗,出入两司,前后何限?而曾无一言之有补于圣德者,公议之嗤点,私心之愧惧,固已久矣,则虽使复踏宿趼,犹且循墙之不暇,顾安敢骤膺新除,冒没趋承,以辱名器也哉?且臣素患痰病,辄剧于秋冬之交,自旬望前,已有喉痛胸塞之症矣。向日乐院就直之际,诸症越添,头痛如碎,腹部坚涨,勺水不入,呼吸莫通,试以鍼灌,少无奏效,宛转床席,运动须人,气息奄奄,若不保朝夕,以此病状,实无自力供仕之望。适于此际,以僚台处置,召牌俨临,而情病俱苦,末由承赴,揆以分义,万殒不足,而恩靳例罢,罚止问备,病里惶感,益复如何,而顾其难进之状,如右所陈。玆敢疾声仰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愿殿下,俯察臣病势之危笃,且轸臣新授之难冒,亟许递改,以重公器,俾安私分,千万幸甚。臣于病伏祈免之中,顾不敢赘及他说,而窃有所忧慨者,敢此附陈焉。惟圣明,垂察焉。古语曰,言路之开闭,系国家之安危,夫言路开则嘉猷善议,罗列于殿陛之上,而治道日隆,国以之安,则此岂非人主乐闻之效也?言路闭则谀风谄习,日痼于朝著之间,而政化益疵,国随以危,则亦莫非人主厌闻之致也。自古及今,人国兴替,曷尝有不由于此者乎?仰惟殿下,天姿英睿,圣学高明,听纳之诚,非不至矣,而曾未闻鲠谠之说,补殿下之阙者,亦未见謇谔之言,导殿下之善者,此其故何哉?诚以殿下执德不固,治心未至,疑之一字,偏着肚里,或有议及时政,则殿下不察是非,辄疑以时象,言触时宰,则殿下不思可否,必诿之时象,至有以逆乱之起,亦由于时象为教。若或一言及于惩讨之事,则不惟不加详察,而乃反退斥,使不得措一辞于其间,惟其如是故,大小臣僚,莫不以言为戒,庙堂之上,循默为事,无或违怫,而所陈奏者,不过期会簿书之闲漫而已。台阁之上,委靡成风,莫敢匡正,而所论列者,只是誊传古纸而止耳。时象二字,适足以伤世道而阻言路也。噫,以今时之人,论今时之事,而直驱之于时象,无少采纳,则必得别世界之人,与论别世界之事,然后方可免时象之题目耶?人主所恶,莫党论若也。党论之弊,将至于误国,则殿下必欲打破者,诚是盛意,而只是疑之太过,抑之太偏,使群言众议,自阻于黈纩之下,则虽似乎镇安之道,而此不过为一时之姑息,安知非日后危亡之机,不基于此乎?臣之所尝慨然者,而且以近间事言之,胥命诸臣之毕竟处分,诚为过重,凡在瞻聆,莫不忧叹。副司直臣李縡,于其告归之章,略陈匡救之言,反复乎君臣父子之主义主恩,明言理一分殊之道,劈破乎区区小忠,徒藉分义,而坏却天下名节,以戒夫上下相徇,而历举前后圣教中失当处,以暴今日诸臣冤悯迫切之状,仍责群下畏缩不匡之失。其义理明白,诚意霭然,有足以感天心而挽世道者,殿下始许以大体是矣,则似若有翻然开悟之望,而末又以卿亦滞矣为教,乃反有𫍙𫍙之色,臣于此,不胜忧叹之至也。仰惟殿下,以文王缉熙之学,有成汤不吝之德,众理之精微者,罔不硏究,群言之狂妄者,犹且包容,则这个义理,岂不晓得,而直加以情外之教,此等格言,岂不虚受,而反视以厌薄之意乎?往年以不入内班为罪者,既是非常之过举,今年又以不参国祥加谴者,尤是处分之失当。前后诸臣之筵奏疏论,实出于匡救之意,本非营护之私,而天听迈迈,执之愈固,至于李縡至诚开导之言,犹未见嘉纳之美,臣愚死罪,不审殿下,有何所激恼而转辗至此耶?日昨金相绅之职在言责,恐累圣德,疏请反汗,在所不已,而一言才发,天怒遽震,至有削黜之命,日月之明,或有未烛河海之量,殊欠涵弘,处分失当,景色愁沮,臣恐从今以往,殿下之过举,虽有大于此者,而人莫敢开一喙于殿下之前也。岂不大可惧哉?《语》曰,人孰无过,改之为贵。《易》曰,不远复无悔,伏愿殿下,平心徐究,改之勿惮,处分之过中者,辞旨之失中者,并即收还,以光圣德,砺山府使尹㵑,莅任以后,无一善状,邑民怨谤,腾播远迩。淳昌郡守李衡秀,日事酗酒,政令乖错,民不支堪,怨声载路。道臣之中考,可见深贬,铨曹之置下,亦甚详审,而朝家特轸迎送之有弊,姑许仍存,如此之类,使之一日在职,则必有一日之害。平泽县监沈桦,累年居官,惟以掊克肥已为事,以其最著言之,当岁末签丁之时,搜括良丁,多数捧招,不即充定,潜开赂门,随其多少,或塡或頉,取剩分利。渔村之例纳鱼盐,称以补赈,勒捧钱两,尽归私橐,其他不法鄙琐之事,不一而足,滨海饥民,失业嗷嗷,如在水火,当此凶岁,不可仍置于牧民之任。臣意以为尹㵑、李衡秀、沈桦,宜罢其职,以抒残民之愁怨焉。荫路初仕之生进,则以年满三十为限者,自是令甲,先荫之必以嫡长悬录,新有定式。顺陵参奉许憼,以先荫则支孙而非嫡长也。以生进年限则未满三十也。若不以嫡长假托,则必是加年冒录,士夫廉隅,岂容若是?义盈直长李洚,自去年十月,立其所骑马于公廨,无论入直与否,勒令贡人辈,逐日喂秣。贡人辈以本库,元无柴马草磨炼上下之规,至有等状号诉,而反生威怒,无数恐喝,且令供馈,其一奴下人辈,不敢违拒,馈奴喂马,殆近周年。且各司贡人无价之辈,绝勿行下与使役事,顷已定夺于榻前,自庙堂,连为申饬,而不有朝令,私役太繁。此外鄙屑不法之状,亦难尽举,臣意以为许憼、李洚,并命汰去焉。近来朝体不严,识者之寒心,固已久矣。顷者江华留守尹游,因一微细之事,乃于榻前,侵凌大臣,已涉未妥,及其罢出之后,备堂稠坐之中,诟辱大臣,不遗馀力,而至于赵宋乾坤气力可畏等说,尤极骇悖。不料清朝卿宰之列,乃有如此口业,臣谓其在事体,不可无责罚之道也。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首陈事,敢有严畏之心,岂敢若是?极为无严矣。两邑守令,其所仍任,意实为民,沈桦,令金吾为先处之,许憼、李洚事,依施,尹游为人,业已知矣。决无是理,无乃风闻之爽失。
○柳万重启曰,新除授玉堂牌招事,允下,而副校理尹汇贞,家在城外,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9月20日
[编辑]行都承旨赵锡命〈病〉。左承旨洪尚宾〈坐直〉。右承旨柳万重〈坐〉。左副承旨李圣龙〈坐〉。右副承旨李龟休〈坐〉。同副承旨尹东衡〈坐直〉。注书李寿海〈服制〉一员未差。假注书权瑞东〈仕〉曺命敬〈仕直〉。事变假注书金锡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延丰县监郑羲河。
○夜五更,月晕。
○柳万重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再明日为之。
○李龟休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圣龙启曰,大司宪赵远命三度呈辞,入启,执义朴弼周、持平崔命相、郑亨复在外,掌令朴㻐、闵珽避嫌退待,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龟休,以都摠府意启曰,副摠管具圣任,以禁军等戎器点考坐起事,慕华馆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万重启曰,新除授礼曹参判李春跻,今日不为出肃,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以副校理尹汇贞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柳万重曰,推考传旨捧入。
○尹东衡启曰,副校理尹汇贞,既有只推之命,更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柳万重启曰,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校理赵明泽,由限已过,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注书李寿海服制,代以曺命敬为假注书。
○尹东衡启曰,假注书曺命敬,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答大司谏朴师正疏曰,省疏具悉。疏中引嫌,已有申饬,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答校理赵明泽疏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答副校理尹汇贞疏曰,省疏具悉。其所撕捱,极涉太过,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大司谏朴师正疏曰,伏以臣待罪北邑,已过半年,而才疏病痼,未能称塞万一,以裨朝家分忧之责,愧悚恒切,而且缘宿疾添苦,受由上洛,以便医药之节,仍为辞递之图,来伏私次,未及数日,此际忽有谏长移除之命,臣诚惊惶,不知攸措。夫以臣平日持论之巽软,固已万万不合于台选,则况此地望尤别之见职,有何一分堪承之理哉?念臣于言议之任,既是从前偾败之地,非但终始力辞而已。未尝进一言论一事,以失自靖之义,即通朝之所共悉,则今不可弁髦素计,扬扬冒进也,明矣。此外亦有私心不安者,臣之叔父臣弼周,方在中丞之职,则臣之所叨,虽非一司,而并据通避,在法当然。前辈之以此控辞得解,乃已斑斑可考,则假使臣,无他情地之可言。此已必递之端,而且臣在邑时,有冒法之失,衙眷滥率,邦禁至严,而私情所拘,不免有孀女病妇之数月往来者,即已累次自列于营门,尚逭罪勘,况今忝居言地,职是纠劾,而身亲犯禁,自处之道,尤倍他人,敢此首实。至于疾病沈痼之状,未暇覶缕,而只以目下情势,冒死呼吁。伏乞圣明,察臣决难冒出之状,亟削臣职,仍治臣罪,以严公法,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批答见上〉
○校理赵明泽疏曰,伏以臣屡陈私恳,辄蒙恩由,将护病母,获伸至情,感激隆眷,殒结难报,今于召牌之下,义当竭蹶承命。而第今母病,尚尔弥留,所遭人言,又甚危怖,区区情势,已难供职,至若僚员引嫌之端,实为微臣难进之阶。彼方泥首于圜土,臣独弹冠于玉署,揆以廉隅,宁有是理?此非臣强为引嫌,即公议莫不为然,固知前后控免,迹涉渎扰,而咫尺之守,终难变改。且臣伏见昨日备忘,则以前献纳朴奎文之论金相绅事,辞旨截峻,责之以营护无严,臣于前疏,亦以此事,有所论列,则妄言之罪,臣亦有之,而谴罢之罚,独为幸免,臣诚惶悚惭恧,益不知置身之所也。其在自处之道,顾何敢一刻晏然,仍冒于职次乎?难安之势,穷蹙之端,更无抗颜冒出之路,而坐违召命,有所不敢。谨玆趋诣阙外,拜章径归,臣尤死罪。伏乞圣慈,俯赐鉴谅,亟命镌削,仍治臣违慢之罪,以肃朝纲,以安私分,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批答见上〉
○副校理尹汇贞疏曰,伏以臣本畸孤之踪,任其迂愚之性,俯仰周容,实非所长,每与事值,多忤寡合,以此为世睢盱,屡憎于人,春间坐罢以来,杜门屏伏,粗存微守,自分为当世弃物矣。不意铨曹,忽加收录,复拟宿趼,臣诚惝恍迷惑,莫省其故也。恩除之下,怵畏分义,固当竭蹶趋承,而第臣年衰病乘,视官蒙废,本不堪讲任,况今年益老病益加,节次侵寻,如水渐下,日宛转于床褥。今若幸其收复,策朽顿之质,冒苟贱之辱,扬扬自进于锢废之馀,真所谓不知世间有羞耻事者,臣虽淟涊巽软,岂忍为此态哉?且今馆录沮败之后,参圈诸臣,积事违逋,无一应命,此岂故为撕捱而然哉?诚其廉义有不容放倒,臣以同参之人,义不可异同,此亦臣难进之大防也。荐召之下,不敢坐违,进伏阙外,仰伸吁号。伏乞圣明,俯察臣情势病状,决难复备官史,将臣本职,亟行镌削,勿复检拟,俾臣得以退守本分,勉靖私义,卒蒙天地生成之泽,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批答见上〉
9月21日
[编辑]行都承旨赵锡命〈呈辞给由〉。左承旨洪尚宾〈坐〉。右承旨柳万重〈坐直〉。左副承旨李圣龙〈呈辞受由〉。右副承旨李龟休〈病〉。同副承旨尹东衡〈坐直〉。注书李寿海〈服制〉一员未差。假注书曺命敬〈仕直〉。事变假注书金锡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黄海监司朴师洙。
○李龟休启曰,大司宪未差,执义朴弼周、持平崔命相、郑亨复在外,掌令朴㻐、闵珽避嫌退待,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尚宾启曰,注书李寿海,同姓孽五寸叔通德郞广善身死,服制已行四日,出仕,何如?传曰,允。
○传于赵锡命曰,黄海监司朴师洙,轮对同为入侍,又传曰,黄海监司朴师洙,留待引见。
○柳万重启曰,校理赵明泽、副校理尹汇贞,疏批已下,并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李圣龙启曰,两司多官,或在外或未差,或引避,俱无行公之员,大司谏朴师正,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以大司谏朴师正,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尹东衡曰,推考传旨捧入。
○答礼曹判书宋成明疏曰,省疏具悉。朴奎文疏语虽拙,尹游语极无状,此不过挠挠世道浮浪之致,何足挂齿?卿勿过辞,从速行公。
○答工曹参议洪圣辅疏曰,省疏具悉。往事业已洞烛,于尔有何撕捱之端?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答副校理尹汇贞疏曰,省疏具悉。疏陈事,令庙堂确处,而其所撕捱,终涉太过,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礼曹判书宋成明疏曰,伏以臣族冷而迹疏,性拙而识短,本不能关涉于世事,只自充员备数,随分供职而已。适会三从兄弟同时立朝,名位并显,门户太盛,臣之滥跻卿列,尤万万不称,人或切戒以满盈,臣亦恒惧其颠覆,欲引古人不能者止知足不辱之义,早自敛退者,久矣。遭遇圣明,未忍便诀,迟徊禄仕,殆若贪恋,日夕懔愧于中。昨于摠府直中,伏见献纳朴奎文之疏,其所论江华留守尹游之说,实有阖门危怖者。噫,敷衍乎一时谑浪,闪弄其无限机栝,言若指东而意实在西,此决知其非恶尹游而发也。臣等若能逡巡于名涂,退处于穷约,则人猜物忌,何至于此哉?但缘冥行摘埴,知进而不知退,致使此等说话,闻于上也。人臣闻此言,岂敢一刻自安。国家方行釐降之礼,设厅有日矣。礼官尽多句管,此时臣岂容离京洛一步地也?顾今所遭,于古亦罕,臣脱直还家,体粟未解,千忖万度,终不若退而自靖。玆不得不投进一疏,迸出国门,回瞻云阙,寸丹飞越。伏乞天地父母,谅臣危衷,臣所带本兼诸任,并赐递改,俾得没齿田间,歌咏圣泽也。臣无任惶怖耿结之至,谨昧死以闻。〈批答见上〉
○工曹参议洪圣辅疏曰,伏以臣积毁畸危,世念都灰,前冬西边之除,三朔撕捱,未得卸解,毕竟勉赴,虽迫朝命,而反顾初心,有䩄于面,到官才三日,而又闻台疏之重发,四状控辞,狼狈未归,私心闷缩,如坐针毡。何幸天日之明,靡所不烛,洞昭人言之横诬,备加开释,曲察贱臣之廉隅,特许递改,援出坑阱,生入关门,莫非圣恩之攸曁。臣非木石,宁不知感,而踪地危蹙,不敢径入禁门,莫重密符,未免替纳,罪合重勘,罚止问备。日者巡将受点,至于再次,而情势所拘,亦未趋承,论其所犯,宜加慢蹇之诛,而圣度宽容,只趣受牌。继而有水部佐贰之命,臣诚惊惶,不省所措。在臣分义,固当即日出肃,以少伸感激之私。而第臣所被台言,极其巧憯,既疏又避,由浅入深,公肆口气,全事丑诋。噫噫,臣于彼,有何骨怨血雠,而诟骂之不足,又从而白地诬蔑,一至于此哉?所谓贪猾,乃是屡典州府,老于吏事,手滑不餍者之题目也。臣出身仕宦,六七年间,未尝一行作吏,广府匪分之除,亦且未赴而递,则臣虽欲染指于官储,其于无下手之地,何哉?大凡作宰之人,若未辞陛,则虽所谓支装中一片纸,亦不敢擅用,况交龟前官储,凡百旧尹主之,记付文书,时未传掌,则指谓擅用,其可成说乎?苟使臣,果有一毫取用之事,则虽是至微之物,必有可考之文,此不过一按簿而可以立辨,又且前后府尹俱在焉。臣欲自讳,亦不可得,台臣疏劾,既出于按赃之意,则何不指的某物之取用,直请行查,拟以烹阿之律,而泛称贪猾,惟以污辱为事耶?至于多行鄙琐之斥,尤不满一哂也。人情不甚相远,咫尺前席,亲承密命,廉访于列邑,而傥或有毫分鄙琐,仿佛于言者之言,则不惟天必殛之,以臣见忤于人,千詈万辱,无所不有,而曾不槪及此多行之鄙事耶?臣未知某事事为鄙琐,而此亦一番行查,则焉可诬也。今臣所遭,俱极黯黮,在朝家处置之道,政宜明核其虚实,果若其言,则亟正臣罪,以快人心。必其不然,则昭赐辨释,以涤诬污,事理当然,亦关国体,傥圣上,不以既往而置之,特令广府关西,详核以闻,则臣虽终不免其文网,死且无憾矣。噫,臣资性戆朴,涉世昧方,许多受困,出之愈新,至以人所不忍之事,理所必无之言,妆撰诋毁,不遗馀力,末乃以贪猾鄙琐等说,肆然指斥,吁亦甚矣。款此藐尔之躯,理宜澌灭于铄金之口,而得以保有今日者,特赖圣慈,无投柕之惑耳。此生此身,岂非吾君之赐,而然臣赋命至薄,取怒至深,从今以往,将不知又触几番骇机,一椎之下,终无完物,三至之言,亦难屡赦。言念及此,忧畏熏心,古人所谓臣亦自厌其馀生者,诚不幸近之。惟有杜门屏迹,谢绝一切荣利,早避远世路,庶或为保身之一道,况其掇拾蹈藉之言,无非士夫之羞辱,区区情地,未尽辨暴之前,官职去就,有不可论,其何敢徒恃恩数,晏然进身于朝端,以自坏廉义之防哉?玆敢冒万死仰吁于宸严之听,伏乞圣慈,察臣罹毁辱之谤,而特加辨理,谅臣抱危臲之情,而亟许镌免,以靖私义,以安微分,不胜大愿,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批答见上〉
○教黄海监司朴师洙书。王若曰,去朋党难于去河贼,是自古治乱之机,择守令莫如择监司,盖斯民休戚之本。故易卦验为讼为师为比之义,予方勉盈缶之休,而《礼经》分有长有帅有伯之官,孰可堪作藩之责。始靳毛安阳捧檄之请,今许范孟博登车之行,欢应展于北堂,忧则宽于西顾。惟卿,高华奕世之緖,英透出群之姿。奇藻箭飞,挥百纸而俄尽,通才刃发,批大却而犹恢。谓推车只主于可行,志锐共济,虑乘舟易致其偏重,戒深淫朋。至若岭南安抚使特除,出于年前逆乱时隆寄。耿纯东郡,曾美绩之著闻,张泳西州,果欹器之徐整。出管沁都之钥,势固金汤,入参枢府之机,事覻窾窍。虽予心惜京东之出,奈朝议念原守之难。玆授卿黄海道观察使兼兵马水军节度使巡察使、海州牧使。卿其峻其山海之防,钦哉屏翰之任。挹首阳之高节,励立懦廉贪之风,瞻石潭之遗祠,敷磨仁渐义之教。田政与军制俱紊,厘正之策,宜先,海堧视湖土尤饥,赒济之方,斯急。苏孺文之按部,奚待勉旃,西门豹之佩苇,所当警者。其馀裁禀,厥有教条。於戏,惟宽恕可以御众而牧民,惟弘毅可以负重而致远。讲皇极之道,深有望于同寅,体先卿之忠,宜毋忽于移孝。故玆教示,想宜知悉。
○壬子九月二十一日辰时。上御熙政堂。轮对官引见,黄海监司朴师洙,大司成徐宗玉,同为入侍时,黄海监司朴师洙,大司成徐宗玉,右承旨柳万重,假注书曺命敬,编修官尹世凤,记注官任辙,轮对官都摠经历吉尚义,内资主簿姜梡,缮工监役李道善,司圃别提李阳重,西部参奉柳敏廷。
○上曰,黄海监司进来,朴师洙进伏。上曰,卿之藩任,今犹晩矣。他事都在教谕书中,别无可言,而一道委寄之意,甚为不轻,况此歉岁,尤当惕念,卿其努力往钦。朴师洙曰,臣本无才之状,圣鉴想已洞烛,而前后践历,罔非涯分。臣有老母,欲得一县,上答分忧之责,下遂便养之愿矣。今此藩任,实是意虑之外,过分任重,不胜忧惧,今承圣教勉谕尤为惶恐,敢不竭力图报乎?上曰,虽未到界,有所怀耶?师洙曰,未及到界,何可尽知,而连闻西来人之言,且见前监司分等状启,则尤甚之邑,至于十五。且闻以□□言之,凶荒之惨,与畿内无异云。前监司则年老重臣也。若使之赒赈,则凡事必善为之,而今臣新为到任,虽有活民之志,实无善策,诚极惶闷,不知所达矣。师洙又曰,本道详定米一万石,输致京中事,前任道臣,屡次状请,停寝,故臣曾在备局,首发发遣京官督运之议,今闻备局郞,因常参时定夺,当为下去,而臣既下去,如有一分推移之势,则虽非备郞,自可催运上送。且闻今春运米二万石之外,以改色分给者亦多,未及秋捧之前,决无推移输运之势,若待收捧上送,则自值冰冻,决难行船,备局郞虽下去,决难冬前运来,徒贻厨传之弊而已。臣意如寝备郞之下送,而臣之到任后,即为分划列邑,预为措置,明春解冰,即时陆续连送,似为便宜,惶恐敢达。上曰,详米事,欲为下教,而卿先言之矣。当初庙堂之必令趁冬前输送者,盖有意矣。今虽二三月上来,将不及于穷春畿赈之时矣。前后每以外方,不从庙堂之令为言,而易地则皆然,卿何必远见乎?丰原君,自往岭南,亦异于前矣。卿在庙堂,既以发遣备郞,趁冬前输运定夺,则今何可变改乎?事势果难尽数上送于冬前,则馀数可许待春输送。卿其下往后,虽未尽数上送,为先未冻前若干上送,可也。师洙曰,谷山为邑,处于江原、咸镜、平安三道交会处,山溪深险,素称盗贼藏薮,故府使,兼营将、讨捕使,而近来多差文吏,治盗之政或疏。且今荒岁流民凑集,窃发之患,不可不虑。府使殿最代今当差出,武臣中极择有声望者拟差事,分付该曹,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师洙又曰,沿海一带,荒唐船来泊之弊,实有前头无穷之忧,得闻前黄海水使尹和鼎在任时,凡于追捕之节,制置有方,号令颇严,今年则荒唐船之往来,比前稍息,而今遽在丧,极为可惜,况水使兼治瓮津,荒岁字牧之责亦大,和鼎之代,以曾经阃帅中声绩威望表著之人,各别择拟事,分付该曹,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师洙又曰,黄海道乡战,实为痼弊,凤山等邑尤甚,守令之数递,亦由于此辈之造谤,此皆因争夺乡权校权而然。《孟子》曰,春秋无义战,彼善于此则有之,此辈之战则又无彼善于此者,勿论彼此,凡以争乡权,互相呈诉起闹者,并依祖宗朝受教,豪强武断全家徙边之律勘处,以为惩罪革弊之地,何如?上曰,所达之言,是矣,而亦不可专尚威严也。顷者李义丰为凤山郡守,亦能惩其豪强。卿自庙堂,出按一道,岂不能调剂此弊乎?所请律名则许之,而卿之执心,则常愿此辈之勿入此律,惟恐其或入,可也。〈出举条〉上曰,宣谕,柳万重,读宣谕讫,又读别谕讫。上曰,近来藩任之不从庙堂之令者,渐为成习,或至守令,亦然矣。庙堂亦不无有过处,而庙堂之有宜施而不施者,则予当留意敕励,卿须体此意。且凡事不动然后,可以镇之,藩臣,若先动心,则守令效之,百姓亦然,卿常以不动心为戒可矣。古人有佩弦佩苇之事,卿不无常时病痛故言之矣。师洙曰,伏承敕勉之教,忱诚激切,敢陈所怀,民生之困悴,未有甚于近日,宜以结人心宽民役,为今之急先务,而即今京外之经费荡然,实无善策,藩臣之或为民役,或虑痼弊,烦请状闻,或违朝令者,岂皆欺罔朝廷,不顾庙堂而然哉?今承自上留意敕励之教,诚为惶感,而今以都城之内言之,顷见街路,稿掩饿殍之状,又于郊外,有十馀岁儿彷徨道中,乞食不得,彼皆殿下赤子,惨目惊心之景象如此,岂不闷然?上年则屡丰之馀,故犹有所储,而今则京赈厅,亦竭于上年之赈救。且三冬尚远,而路上惨目之事如此,则明春,尤可知矣。自上益加留意,体古圣王怀保小民不遑暇食之义,惠洽万姓,以为祈天永命之图,则国家臣民之幸矣。愚忠耿耿,敢此陈达。上曰,所言切实,当为留意,念及生民,玉食奚安?俄者言卿者,非谓欺朝廷也。静而镇之,然后有实效。若先轻动,则惠不及民,而徒有其弊,赤子之化为龙蛇,亦由于是矣。师洙曰,圣教至当,岂不惕念奉行,而闻以延白言之,凶荒之惨,无异于畿邑云矣。师洙,因退伏。上,命内侍,赐弓矢。上曰,大司成进达所怀。徐宗玉进伏曰,臣顷于辞疏之末,敢以一二馆中事附陈矣。圣上,曲加采施,俾得为凭依貌样之地,其为感幸,何可仰达?第于举条中,有不得不更禀者,敢此求对矣。湖南左右道推刷事,极为无据,臣之请罪者,只在于惩砺之计,非欲先为拿囚,待其更查而处之之意也。而辞不达意,因大臣覆奏,自上特许依请,而查问本道矣。盖左右道推刷官二人中,右道则加现之数稍优,左道则只以数十口塞责,而状闻外加数頉下者,合两道至于五百馀口之多,当初状闻时,如果有真个杂頉,则本官,何苦而不报营门耶?即此一款,已著其处事无据之罪,不必更查而勘律矣。且念本馆奴婢,最为地方官厌苦之端,犹恐其或在于境内,今若令本道,查出其虚实,则本官不过依前刷案而查报而已。此后则其冒頉奴婢等,亦将曰再经查頉云。而作为公证之文,则不徒无益而又害之也。推刷官,既有拿推之成命,只令金吾,观其供辞而照律处之,查问本道之命,还收,姑待本馆推刷之意,更为分付,何如?上曰,所达之言,不无意见,依此为之。宗玉曰,推刷官拿推,书吏典仆囚治事,宜自政院,下其举条于金吾秋曹,推刷官则又自政院,招致本馆书吏,使之现告捧传旨,而政院姑无分付之事,故成命之下,迄未举行云。更令政院,下其举条于金吾秋曹,亦为现告捧传旨,何如?上曰,依为之。近日政院,多有稽滞,此事尚未捧传旨,其时入侍承旨推考,可也。〈出举条〉宗玉又曰,奴婢贡减布,实是不可已者,成命之下,宜即知委,以示朝家均役之德意,而量其出入,使之相当,然后可无来头匮乏之患矣。即今供士凡百,只以乞贷而用,言其形势,正在百尺竿头,若于见在奴婢中,又减其身布之一半,而不为推刷,则岂不甚可闷乎?大抵推刷,实有弊端,当此荐凶之年,庙堂之必欲防塞,诚甚得宜,而本馆形势之切急,甚于其奴婢,似不可一例论之也。况先减其贡,而后行推刷,则亦足以慰悦其心,必不以骚扰为闷矣。岭南则既令庙堂,发关,分付,今不必更言,而至于湖南、湖西,己酉推刷时见失奴婢,几至二千口,臣已令郞厅,推问于其时下去书吏典仆处,使之自首者,二百五十馀口,其他可疑而可推者,滔滔皆是,推刷官,一番下去,则可以立辨其虚实矣。庙堂,既已防塞,自上,亦有诚然之教,则臣不敢更申前请,载案奴婢所生推刷则一切停寝,己酉见失奴婢,散在于湖南、湖西者,发遣郞厅,与本官,眼同推刷,而凡系贻弊之事,别样申饬以送,似为两便,故敢达。上曰,本馆形势,前后师儒之长,累次陈达,予已知之,养士之事亦重矣,而当此凶岁扰民之政,决不可为之,予尝以为惠民,不如便民矣。先为减布后行推刷,虽似惠民而终非便民之道,推刷则重难矣。宗玉曰,减布事,必欲更为禀定,故姑未颁令矣。上教如此,推刷既不可行,则减布亦不可为,今姑置之,以待年事稍胜,同时举行,似好矣。上曰,推刷后减布,可也。〈出举条〉宗玉又曰,己酉七月初五日登对时,因大司成臣赵显命所达,右议政臣李㙫所启,一年泮科中,如人日、七夕制,但令泮儒之已满圆点,屡参释采者许赴,则庶有耸劝之道矣。上曰,本馆堂上差出后,会议庙堂,成节目禀定事,命下已久,而迄未举行矣。臣于此,窃有区区所怀,今因入对,不得不一陈后,退而举行也。大抵节制,皆为劝奖泮儒而设,故方外儒生,虽许入赴而已,经荫仕之人,亦以生进幼学,书其皮封者,以其日入泮,见处以斋生故也。今于五巡节制中,分作两项,一为泮儒,一为方外儒生,则恐有乖于当初设置之本意。且以多士之久苦薤盐,而试取劝奖,则可也,以其不欲居斋而设科诱入,则不可也。臣愚以为,三九日及黄柑赐第,既无应行节目,而出于特恩,则今此人日、七夕两制,亦在于自上一时之处分,或以圆点多少,或以其日食堂到记试取,或命直赴殿试,或赴会试,则亦可为耸动之道,而多士入泮之路,自此浸广,似不必定行节目矣。上曰,此是丰原君疏陈事也。予意亦如大司成所达,程子岂不曰勿取文华乎?近来士习不古,而又以科举,引导儒生,则实非其宜矣。在前节制居魁者,未必皆许赐第,而自先朝,辄有直赴殿试之命,故仍以为例,今虽不可改之,亦何可别为节目,以乖古规乎?且其日有故,不得合坐,则命招提学而试取,此惟在于在上者处之之如何。元非定式之事,依所达置之,可也。〈出举条〉宗玉又曰,臣伏见岭南道臣所上学规,则节目似繁,难于通行,而大体尽好矣。臣曾见关西,有赡学库,试取讲制生,居接劝奖,故关西明经,最于八道,诗赋生,亦且彬彬,臣待罪海西时,略仿此规,设置养士库,而事力残弊,姑未及于关西之宏大耳。大抵两西,异于岭南之好学,而又其养士规模,不过举子业而已。此殊可恨,岭南学规,既令庙堂,讲定颁下,则关西、海西,似无异同。今依宋朝湖学规模颁示之例,令庙堂,一体举行,何如?上曰,所达好矣。大司成,详知两西事,故有此所达,而学规节目,大体甚好,虽有繁琐之处,当舍其繁而取其略矣。奚特颁示两西哉?令庙堂,讲定后,一件送于太学,自太学,颁示诸道,可也。〈出举条〉宗玉又曰,贤馆公荐之规,每于都目政,掌议与诸生,会坐圈点。又或大司成,只与掌议相议,拔其有士望屡举不中者三人,书送于政厅,备拟于斋郞一窠矣。七夕制居魁人生员徐海朝,呈券人进士李复龄,呈单首实,竞相推让。夫立身扬名,人之所大愿也。而得之至难,故古亦有换书试幅而登科者,而犹且厌然掩其实状。彼呈券而不得者,又甚怏怏,忌克之不暇,岂复有推让之意哉?此两人事,实为贤关之美风,该曹草记批答中,既有嘉奖之教,而荐绅间,亦多称道之言矣。即今都政不远,而两掌议皆有故,不得行圈点事。臣于日昨焚香时,招问诸生,则合辞曰,可。臣与诸生之意如此,则便是公荐,而稍异前例,故敢此仰达,分付该曹,依公荐例收用,何如?上曰,徐海朝、李复龄事,诚极嘉尚,其时泮中诸生之呈单,亦可见士风之美矣。非不欲特为赐第,而科事严重,故置之矣。大司成所达之言既如此,泮儒辈共公之议又如此,则此无异于公荐,依所达收用事,分付可也。〈出举条〉上曰,轮对为之。吉尚义进伏。上曰,职姓名?尚义曰,臣都摠经历吉尚义也。上曰,职掌所怀?尚义曰,本府军制变易,五卫废后,他无职务,堂郞轮回入直内中日时,入直各厅武艺监试,而时时各处巡检摘奸,其外禀定事,本府堂上,频数入侍,故入侍时随事禀达,小臣他无奏达之事矣。上曰,履历?尚义曰,臣丁酉式年武科出身,宣荐后参下武兼除授,出六后以监察,为镇海县监,瓜满后参上武兼复职。丁未年泗川县监,戊申在任在丧,上年八月都政,训炼判官复职,十二月政,都摠都事末望受点,今年闰五月都政,中枢经历受点,当日都政,都摠经历末望受点,待罪本职矣。上曰,吉再几代孙耶?尚义曰,至小臣九代矣。上曰,至于尔反武乎?尚义曰,臣之祖父臣瑞,武科出身,止延日县监,小臣又反武矣。仍退伏。姜梡进伏。上曰,职姓名?梡曰,小臣,内资主簿姜梡也。上曰,履历?梡曰,庚戌六月都政,以参下引仪,出六,义盈库主簿,壬子四月政,待罪本职矣。上曰,职掌?梡曰,米面矣。上曰,遗在几何?梡曰,粘米一千三百五十九石零,赤豆三百二十三石零,菉豆二百三十六石零,白荏子二百六十三石零,造米一千五百六十二石零,黄豆五十九石零矣。上曰,所怀?梡曰,如有大段弊瘼,则提举登对,陈达变通,别无所达矣。仍为退伏。上,问承旨曰,姜梡,乡人耶?万重曰,在京云矣。李道善进伏。上曰,职姓名?道善曰,小臣,缮工监监役李道善也。上曰,履历?道善曰,上年八月,为假监役,今年闰五月,升实矣。上曰,职掌?道善曰,长木色矣。上曰,所怀?道善曰,大事则提举陈达变通,小小弊瘼,极其烦琐,惶恐不敢仰达矣。仍退伏。李阳重进伏。上曰,职姓名?阳重曰,小臣,司圃别提李阳重矣。上曰,履历?阳重曰,以北道直赴,癸卯春庭试唱榜,乙巳三月都政,初入仕守门将,同月元榜罢榜,而小臣及第,则当初南兵使巡历试射时,片箭没技直赴,故乙巳增广,移付唱榜,丁未九月,守御哨官启下,辛亥三月都政,通礼院引仪迁转,同年八月,待罪本职矣,上曰,职掌?阳重曰,本署逐日供上,而所封各样菜蔬,随产进排矣。上曰,所怀?阳重曰,本署,以提调衙门,提调登对时,陈达变通,小臣别无所达矣。上曰,尔北道人则何邑人耶?阳重曰,小臣,三水人矣。上曰,曾前御史李宗城,书启中入耶。阳重曰,小臣,追后得闻,则以戊申闻变上来事陈达云矣。上曰,尔之一家,及第几何?阳重曰,三寸叔李兴达,甲戌榜武及第,从祖父李时诚,已去甲辰榜,武及第矣。仍退伏。柳敏廷进伏。上曰,职姓名?敏廷曰,小臣,西部参奉柳敏廷也。上曰,职掌?敏廷曰,颁火、禁火、道路桥梁里门警守、人尸检验、家垈打量等事矣。上曰,本部男丁数几何?敏廷曰,人口六万八千百六十馀口,男丁三万一千九百九十馀口矣。上曰,元户几许?敏廷曰,元户一万一千二百四十馀户矣。上曰,饿莩有之乎?敏廷曰,饿莩无之,流丐则常年亦或有之,近来若干乞人,间间乞食于闾里间矣。上曰,闾家借入,申饬之后,更无之耶?敏廷曰,禁令至严,且汉城府官员,与部官,频频摘奸,故闾家夺入者,无之矣。仍退伏。上曰,吉尚义,为吉再之九代孙,则其间连有官爵乎?尚义进伏曰,连为荫仕,而臣之曾祖父无官爵,臣之三寸叔父震龟,冶隐先祖奉祀,而戊子年,肃庙朝御笔,五言绝句御制后,仍有收用之命,故臣之叔父,荫仕至清河县监,身死,而其时御制御笔,下于海昌尉家,仍送子孙家,故臣之宗孙家,有画像位板不迁之位祠宇,故御笔模出刊板,揭于影堂,真本,奉安于宗家,而奎章宝墨,在于闾巷蓬荜之间,臣诚惶惧度日矣。仍退伏。上曰,内资主簿姜梡,年虽多,本寺遗在之数,誊书告达,常时不能留意知数可知,从重推考,可也。诸臣,遂以次退出。
9月22日
[编辑]行都承旨赵锡命〈呈辞〉。左承旨洪尚宾〈坐〉。右承旨柳万重〈坐〉。左副承旨李圣龙〈呈辞受由〉。右副承旨李龟休〈坐直〉。同副承旨尹东衡〈坐直〉。注书李寿海〈式暇〉一员未差。假注书曺命敬〈仕直〉。事变假注书金锡一〈病〉。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神懿王后忌辰斋戒。
○夜三更,流星出昂星下,入西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许,色赤。四更五更,月晕。
○李龟休启曰,大司宪未差,执义朴弼周、持平崔命相、郑亨复在外,掌令朴㻐、闵珽,避嫌退待,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龟休,以都摠府意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万重启曰,副校理尹汇贞,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又启曰,玉堂阙直,已至多日,事甚未安,副校理尹汇贞,既有只推之命,更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李龟休启曰,掌令朴㻐、闵珽,引避退待,已过多日,尚未处置,事甚未安,谏院除在外外,大司谏朴师正,即为牌招处置,何如?传曰,允。以大司谏朴师正、副校理尹汇贞,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龟休曰,推考传旨捧入。
○柳万重启曰,今日开政事,命下,而国忌斋戒相值,何以为之?敢禀。传曰,过国忌后为之。
9月23日
[编辑]行都承旨赵锡命〈呈辞〉。左承旨洪尚宾〈坐〉。右承旨柳万重〈病〉。左副承旨李圣龙〈呈辞受由〉。右副承旨李龟休〈坐直〉。同副承旨尹东衡〈坐直〉。注书李寿海〈式暇〉一员未差。假注书曺命敬〈仕直〉。事变假注书金锡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神懿王后忌辰。
○夜四更,流星出玉井星下,入西方天际,状如钵,尾长四五尺许,色赤,光照地。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嫔宫,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李龟休启曰,大司宪未差,执义朴弼周、持平崔命相、郑亨复在外,掌令朴㻐、闵珽避嫌退待,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提调臣金在鲁、副提调臣洪尚宾启曰,雨后凄冷,伏未审此时,圣体,若何?咳嗽往来之候,近复如何?臣等久未入诊,今日率诸御医入侍,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臣等不任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传曰,知道。慈殿气候安宁。予则咳嗽之候,犹有馀气矣。
○以大司谏朴师正,牌不进,副校理尹汇贞,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尹东衡曰,推考传旨捧入。
○李龟休启曰,掌令朴㻐、闵珽,引避退待,已近一旬,尚未处置,事极未安。谏院除在外外,大司谏朴师正,即为牌招处置,何如?传曰,允。
○柳万重启曰,副校理尹汇贞,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壬子九月二十三日巳时,上御熙政堂,药房入诊入侍时,提调金在鲁,副提调洪尚宾,假注书曺命敬,编修官尹世凤,记注官任辙,医官权圣征、金应三、玄悌纲、许信、玄起鹏、金寿煃入侍。
○金在鲁、洪尚宾进伏曰,伏见批答,而咳嗽之候,尚有馀气,则未即差复,诚为可闷矣。比数日前加减,何如,而感气则无之耶?上曰,常参时亦言之,而近年以来,如此之时,每发此症,既发之后,则辄为支离,故予则初已料其不即差愈矣。咳嗽则或加或歇,而亦或有眩气。再昨亦然。头似重脑如压,或虑其感气矣。今日则气颇爽然。此都是痰之所祟,而亦由生冷矣。在鲁曰,既非感气,自前虽为迟久之证,而极为可闷,寝膳之节,何如,而丸剂亦无因此停废耶?上曰,口味不变,寝睡亦稳,而入睡时则嗽不发,觉眠时则嗽亦发。因此咳嗽,别无所妨于寝睡,而发嗽时,必唾膈痰然后,心甚爽然,故限其唾痰发嗽之际,或有当止未止之道矣。丸剂则似有妨于痰,且气升之时,每卧而镇之,故自未能服之矣。在鲁曰,若有感气,则丸剂不可进御,而于痰则少无所妨矣。先使医官入诊,何如?上曰,唯。权圣征诊脉曰,脉候左三部少沈数,而不至大段,右三部乍数而带滑矣。金应三诊脉曰,脉候左三部似数,右三部沈中带数矣。玄悌纲诊脉曰,脉候左右三部大体乍数而带滑,不如向日之调均矣。许信诊脉曰,脉候左三部沈数,右三部寸管滑数矣。玄起鹏诊脉曰,脉候左三部沈而乍数,右三部数而带滑矣。金寿煃诊脉曰,脉候左三部似数而不显,右三部似滑数,而大抵比前有不足之候矣。在鲁曰,使医官,各陈意见,议定进药当否似宜矣。上曰,唯。圣征曰,圣候已为弥留,虽无大段和解之事,而当用清肺治痰之剂矣。清肺之中,添入和解之剂而进御似宜矣。上曰,解表则已过矣。咳嗽之时,或公然额上及眉棱有牵,脑后似压矣,及其镇定,则爽快如云卷天清矣。似是浮痰之致,而今虽和解,可以温解,不可以凉解矣。即今止痰之中,亦思健中之道似宜矣。圣征曰,根本则痰郁火生,进御汤剂似宜矣。应三曰,以传教及脉度言之,不可不进御汤剂,姑以和解治嗽之剂,调和脾胃,温以解之似宜矣。悌纲曰,温解之剂,清其暑火则似宜矣。信曰,和解之剂,兼行治嗽调胃则似宜矣。下教虽无感气,若干和解,不可不已矣。上曰,予亦不谓直无感气矣。或两肩如压,或有肢节痛,膈间又有不平之气,而有时差胜,则如脱重担矣。起鹏曰,脉度虽不可详知,而气未舒畅,似不无感气,和解中治嗽之剂,进御似宜矣。寿煃曰,隐痰交滞,则生嗽,例也。以即今圣候,和解治嗽之剂,虽不可不进御,而此都是下元不足之致,且今中气,显有不足之候,数三贴汤剂进御之后,继进丸剂似宜矣。在鲁曰,诸医各陈意见,退出而议定可合汤剂乎?上曰,于此议定,使首医问达gg闻达g,可也。圣征,与诸医议药后,在鲁曰,诸医之议,柴胡调中汤,加贝母去心干制,桑白皮各一钱,三贴剂入宜当云矣。上曰,依为之。在鲁曰,当此初寒,易致失摄,凡调护之道,各别留念,幸甚矣。上曰,若数日闭门静摄,则庶可差愈,而常时不能善摄,今之弥留,亦坐于此矣。在鲁曰,虽为强作,今则各别慎摄幸甚矣。在鲁又曰,地部形势,万分切急,米谷之未充不足之数者,自庙堂,必有前头区划之事,而非但米也,以钱言之,前判书所记付者三万两,而自臣待罪后所用,已过四万,而将近五万,故尽用记付,继用新铸,而匪久当为乏绝。东莱别求贸铜铁,尚未出来,故铸钱之役,亦方停止,至于木同亦然,所储至少,而逐日出者无数,而入者全无,此其势安得不穷迫乎?廛人辈日日呈诉,辄索加用价,而不能一时尽给,每以姑为等待为答,则此辈旋又呼诉不已。比之私家,则有同负债而被督者然,堂堂地部,岂容苟艰至此乎?以银言之,不过二万两,而尚方衣襨,内局唐材价,不得不上下者数千两,吉礼所入,亦为伙然,几何而尽乎?京司之乞资于外方,殊涉疲软,而前判书时,已有平安监营银木定夺划得之事,故臣亦陈达催督矣,道臣,尚今迁就,无意上送,事极未安。更为各别申饬,使之从速上送,何如?上曰,京外共济之道,不可如是,且度支所需,与他司有别,而关西道臣之尚不上送,非矣。更为申饬催督,可也。〈出举条〉在鲁又曰,向日常参时,大臣以翁主釐降时从俭之意,陈达,自上,有各别留意之教,臣实钦叹。臣在有司之职,岂敢以惜费,有所仰达乎?适见《五礼仪》,有王子、王女婚姻时仪节,而公服外衣服,皆用䌷与木。即今则何可以此议之,而祖宗朝定制如此之事,自上,宜可知之,故敢达,而凡事不宜侈奢,且从俭之道,尤宜于锡福矣。上曰,所达诚好,当为留意。在鲁又曰,前正言李周镇上疏批答中,前长湍府使李悟事,以惩贪之法,自有次第,令该曹该府,从重年限为教,此指前头禁锢年限乎?或认为徒配年限,而似不然,故敢禀。上曰,指禁锢年限也。在鲁曰,然则前头议庙堂定年限时,当以此批旨举行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李锡衡,更为加刑事判下,当为举行,而见其形状,声音急促,问东答西。久囚之人,无怪丧性,而欲探其所答,问锡孝去处,则在于堤川云,此则似诈矣。且渠之初招,今皆不知为言。李台一,今则还胜于面质,此事极难核实,当待大臣之入来,似有结末,而事极难处矣。上曰,此与成衍辈而不足惜矣。久囚之丧性,无足怪矣,而在堤川之说,亦诈矣。在鲁又曰,小臣,极为惶恐,而所带诸任,皆是剧务,日晷若长,则犹可奔走,俾无迟滞,而赴坐户曹,则金吾无暇暂赴。臣非敢爱惜臣身也,实无并行之路。且今药院所带,亦多有妨,即今当品中,又无苟艰之事,若蒙体下之仁,得蒙金吾兼带之递,则可以专意于他务,故敢达。上曰,顷已下教于次对,而即今当品之人,亦皆带剧务,且久任之道,舍王府而何?金吾所带,尚未周年,且即今别无紧急之事,而舍此取彼,亦非得宜矣。在鲁曰,当品中剧务所带,无如臣者,而自前为户判者,虽知义禁兼带,亦皆引例得递矣。上曰,予常知卿,今之加资,非一时陞擢而择授之意也。卿亦知此,而姑为行公,可也。在鲁又曰,即今庙堂,不能备员,前头事诚罔措矣。右相,以扫坟事,受由下去,闻于四五日后,当为入来,而左相,实病不轻,又有难安之事矣。上曰,与礼判事同耶?在鲁曰,然矣。宋寅明,亦受由下去,非久即来,而所遭亦与礼判无异。身带要职之人如此,即今外方分等紧急之公事,无路回启,前头庭试,只隔一旬,闷事多矣。自国家,豫为思量似宜矣。上曰,予亦虑左相之或以此撕捱矣。礼判批答,已言之,而如此世界,如此之言,何足挂齿?实无撕捱之事矣。在鲁曰,当初阁门外,有所云云,臣未亲闻,而言争之际,虽有所言,既是相对而言之,则不过诙谐,而近世甚狭,一世相传,虽是诙谐之言,而书出文字,则当之者心岂不不安乎?在乡台官,不知事而疏陈矣。上曰,承旨亦闻之耶?尚宾曰,其时臣无官在家,本院仕进之后,略闻云云之说,而未得其详矣。上曰,大抵尹游有过言耶?在鲁曰,既为相对说去,适于其时政目间,有赵宋,故以诙谐言之,此何必上闻耶?既已上闻,则当之者不安,无足怪矣,而礼判之出城,诚过矣。大臣则岂如是过嫌,而宋寅明,不即上来,则惠厅堂上及提学之任,俱为紧务,此可闷矣。上曰,以江都事不许,而大臣亦请推,因此而为之耶?在鲁曰,因此言之云矣。上曰,尹游长短,予已知之。其兄弟性品各异,而其为人,决非作怪事矣。礼判之疑朴奎文,以托尹游为言者,亦出疑阻矣。如此传言,闻而笑之而已,而朴奎文之疏陈,亦出疑阻矣。互相传说,如得奇货,摠而言之,皆时象矣。在鲁曰,游性杰骛,或有不择之言,而终是诙谐也。此非上达之言,而转至于此,岂有如许不紧之事耶?宋成明,方带礼判,吉礼时,多有举行,而遽为出城,申饬上来,似好矣。上曰,忍之为上矣。疑阻亦有斟酌,而近来朝臣气像,虽胜于乙丙,如水火之时,尚有腔子里所蓄,而未能尽忍,故如此矣。礼判之出城事过矣。尚寅曰,嘉礼厅,多有举行之事,而宋成明,出往广津,将不得出牌,事甚闷矣。上曰,何如是出往耶?其人有欲不染之意,而岂至于远出广津,有若悻悻然耶?在鲁曰,每有欲往之意,故乘此机而出往,未深思量之致矣。申饬上来,似好矣。上曰,自政院,催促上来宜矣。〈榻前下教〉诸臣,遂以次退出。
9月24日
[编辑]行都承旨赵锡命〈呈辞〉。左承旨洪尚宾〈坐直〉。右承旨柳万重〈坐〉。左副承旨李圣龙〈呈辞受由〉。右副承旨李龟休〈坐直〉。同副承旨尹东衡〈坐〉。注书李寿海〈式暇〉一员未差。假注书曺命敬〈仕直〉。事变假注书金锡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嫔宫,政院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大殿答曰,知道。勿为问安。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李龟休启曰,大司宪未差,执义朴弼周,持平崔命相、郑亨复在外,掌令朴㻐、闵珽避嫌退待,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提调臣金在鲁、副提调臣洪尚宾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昨剂入汤剂,已为进御,而咳嗽之候,其或差减乎?大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臣等不任忧虑,敢来问安。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安宁,予则汤剂进御,咳嗽之候,姑无加减,只议药日问安宜矣。
○以副校理尹汇贞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尚宾曰,禁推传旨捧入。以大司谏朴师正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尚宾曰,推考传旨捧入。
○李龟休启曰,掌令朴㻐、闵珽,引避退待,已过一旬,尚未处置,事甚未安。谏院除在外外,大司谏朴师正,即为牌招处置,何如?传曰,允。又启曰,预备兼春秋权基彦,身病猝重,势难察任,预备他无推移之员,今姑改差,其代令该曹,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又启曰,今日政,新除授玉堂,待下批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吏批启曰,玉堂阙员,今当差出,而曾前出入之人,多在违牌坐罢中,无以推移备拟。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别单书入。
○传于柳万重曰,礼曹多有举行之事,判书有阙之代,今日政备拟。
○有政。吏批,判书赵尚䌹、参判申昉病,参议李瑜,右承旨柳万重进。兵批,行判书金取鲁进,参判赵明翼未肃拜,参议洪好人病,参知安重弼进,右副承旨李龟休进。
○吏批启曰,判书赵尚䌹,参判申昉,俱以病不来,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
○兵批启曰,黄海水使,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守令中可合人,并拟,何如?传曰,允。以宋成明为大司宪,尹光运为献纳,赵尚命为正言,李翊汉为右尹,宋寅明为知经筵,李潝为校理,李阳重为东部主簿,金始焕为礼曹判书,朴体素单付兼春秋,李汉弼为羽林将,安湜、李泰斗、崔时大、李光朝、柳鹏章为五卫将,边圣佑、边柱国为宣传官,金润九为训炼佥正,朴时佐为都摠都事,李春跻、金潝为副摠管,赵世完为忠翊卫将,崔必大为忠壮卫将,赵俨为黄海水使,金亨鲁为都摠都事,李大观为景福假卫将,赵虎臣单付平安中军,刘汉柱为仇宁万户,副护军李相晟、崔必大、李汉弼,副司直赵远命,副司果赵东夏、权燧、柳征瑞,副司正曺命敬并单付,全罗右水虞候吕敬周,忠清水虞候申厚恭,及第权䭲,别军职韩万庆,今加折冲,崔炯单付同知,洪州营将申命相陞号,西原营将金浚降号。
○李龟休,以刑曹意启曰,即接西部牒呈内,部属新仓内契任掌吴守山等手本内,本洞居柳昌平家,昨年逢变于洞内出身高希太,自朝家照律定配,而希太放还后,昨日突入柳昌平家,祭厅及内枺楼,无数作乱,极口惨辱,至于昌平子弟,恣意欧打,裂破冠巾,而上年因此事,当部官员,至于罢职之境,况于近日甘结内,各洞变怪有无,这这手本之意,累累申饬,而希太作变狼藉之状,一洞上下,莫不目击,故依法处置事,枚举牒呈矣。高希太,昨年作变于柳昌平家,刑推定配,才已因赦放还,而不畏国法,不悛旧习,又为作变于其家,当部有此转报。希太之罪犯,极为惊骇,而希太,系是出身,故昨年亦自禁府,刑推定配矣。自本曹,不得推治,高希太罪状,令禁府禀处,何如?传曰,允。
○又以观象监官员,以提调意启曰,天文学兼教授郑允文,迁转作窠,久未差出矣。本学前衔中,赵琪术业通解,依例差下,使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左边捕盗从事官李泰祥。
○以全罗监司状启,扶安等官居幼学金德显等渰死事,传于洪尚宾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李龟休启曰,以刑曹草记中,只称柳昌平,不举其名,致勤下教矣。该曹虽据当部牒呈措语,有此草记,至于结辞,则宜举柳潝之名,而蒙然不为举论,该曹难免不察之失。当该堂上推考警责,臣亦未及致察,惶恐敢启。传曰,知道。
○答持平郑亨复疏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上来察职。持平郑亨复疏曰,伏以,臣于前月晦间,闻臣兄臣亨益病重之报,苍黄下来,曾未逾旬,乃有柏府除命,驲召之旨,追至关北,伏地祗受,荣感交挚。臣于秋初,亦尝见叨是职,本以难便之迹,兼有不言之咎,屡逋威命,终至坐罢,尚今追讼,愧汗不干。窃庶冀从今以往,永谢台垣,以为循分自靖之图,不意今者,铨部又复充拟旧践,以致天点误下。霜台持宪,何等职责,而每为臣虚縻之一窠,臣诚震骇忧悸,无地自措。噫,臣之自画言地,厥惟久矣。从前积事撕捱,实非可已而不已,向者一番冒肃,亦非自居其职之意。伏惟睿明,傥或下照。今使臣而在京,亦不过有循墙之一条旧路而已。又况病滞遐土,蠢动无计,虽欲走诣辇下,遄伏慢蹇之诛,有不可得,恩召久稽,臣罪滋大。自承是命,冰火交战,寝梦挑惊,晷刻不宁,若负大何。虽以朝体言之,亦岂容一任其虚假,不思所以变通之道乎?且臣有私情之恳迫者。臣兄衰年关塞,积伤风气,自去月,重婴奇疾,肢体痿痹,精神晕迷,废食委席,殆过月馀。盖风眩之症,本是宿患,而今又复发于衰暮之境,此医家所谓再中难治之证也。客馆孤寄,傍无省护之人,臣之情理,诚不忍遽然舍去。若欲少待其一分回甦,则时月迟速,有不可知,鞶带在身,旷久淹滞,分义事体,万万惶恐。玆不得不猥入文字,县道控恳,臣罪至此,尤无所赎。伏乞圣慈,俯垂矜谅,镌削臣职,俾得专意救视,仍治臣慢命之罪,以振朝纲,不胜万幸云云。〈批答见上〉
9月25日
[编辑]行都承旨赵锡命〈病〉。左承旨洪尚宾〈坐〉。右承旨柳万重〈坐直〉。左副承旨李圣龙〈呈辞受由〉。右副承旨李龟休〈坐〉。同副承旨尹东衡〈坐直〉。注书李寿海〈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曺命敬〈仕直〉。事变假注书金锡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龟休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又启曰,大司宪宋成明,执义朴弼周,持平崔命相、郑亨复在外,掌令朴㻐、闵珽,避嫌退待。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又以都摠府意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财,请出标信。传曰,知道。又以都憁府意启曰,副摠管李春跻,以嘉礼厅堂上开坐事,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万重启曰,礼曹多有举行之事,而新除授判书金始焕,今日不为出肃,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龟休启曰,掌令朴㻐、闵珽,引避退待,已过旬日,尚未处置,事极未安。谏院除在外外,大司谏朴师正、正言赵尚命,并即牌招处置,何如?传曰,允。以大司谏朴师正,正言赵尚命,校理李潝等,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龟休曰,推考传旨捧入。
○柳万重启曰,校理李潝,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以行都承旨赵锡命三度呈辞,传曰,朴奎文之托以尹游,欲为倾轧之状,业已洞知,重臣之径出城外,已涉过矣。昨以此申饬,而都承旨之寻单,亦未必不由于此。若此不已,今朝两班,将无两姓而后,其中于奎文之意,安于重宰之心欤?决无是理。(决无是理))予志固定之日,此等倾轧之习,决不容,此等过中之嫌,决不应。所谓尹游所云之说,设有是事,不过弄谈,登诸章奏,已极可怪,则闻之者,当付哂也,何足挂齿,而设或不安,此不过以章陈之者,而有若重事,径出寻单,反不自觉其此尤未安,都是厌仕欲退之际,打起忆乡之心故也。若此不已,龃龉朝廷,谁肯立朝?踏枨𫔶之内外,欲进欲退之类,今日因此而去,明日因此而去,朝将无人,窃机微倾轧之辈,今日书呈甲姓,明日书呈乙姓,并逐异已而后已,此等景象,实未闻乎往牒。方寸虽已伤焉,此等处若铁石,哓哓之辈莫言可挠乎其君,幸幸之人,莫曰乘机乎去国。顾今日之国势,孤其君而不思,是不负其君,负乃祖乃父矣。其将多诰?陟降洋洋,哓哓之辈,焉敢易乎?欺君幸幸之人,亦敢生心自便?知申辞单,为先给之,此后因此事县道封章者,并勿捧入,另加申饬,催促入城。
○备忘记,传于尹东衡曰,长番内官洪夏采,莫重公事,误踏启字,极焉非矣。推考。
○柳万重,以承文院官员,以都提调意启曰,院写字官实差训长洪处畴在丧代,以预差训长洪德基,依例陞实,预差训长陞实代,以赵圣献差定预差训长,以为依前劝奖之地,何如?传曰,允。又以嘉礼厅意启曰,都厅郞厅赵迪命差下之后,始因本职撕捱,不为行公,递罢本职,付军职之后,自本厅,连日勉出,而谓有难安情势,终不仕进。本厅举行之事,例多关由于都厅,而一不参坐,殊甚未安。各别催促,使之即为进参,何如?传曰,允。又以内医院官员,以都提调、提调意启曰,駞酪粥,自十月初一日,当为封进,依前例举行事,预为分付司仆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龟休,以义禁府意启曰,刑曹启辞内,出身高希太罪状,令禁府禀处事,允下矣。高希太,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万重启曰,凡科场之规,一从分画多寡,定其第次,而伏见庆尚道辛亥、壬子两年条,公都会覆试入格启本,则制述考讲分画之多寡相错,第次之倒置居多,不成科榜规模,极涉疏忽。当该试官,并从重推考,监司,亦难免不察之失,推考,何如?传曰,允。
○答校理李潝疏曰,省疏具悉。今日君臣分义轻共gg欤g?时象去就重欤?其在事体,极为寒心。尔勿复嫌于今世,其速察职。校理李潝疏曰,伏以,臣于馆职,有万万难冒者。向来李度远等箚陈也,臣亦参闻其说,而特以移职之故,不得共与联名耳。及夫度远等被严教也,臣亦上章自列,同违召命,而毕竟去就,未免参差。臣虽至愚,非昧廉隅二字,岂不欲与之同归,而只恐圣志冞激,过举层生,思效匡救之义,乃敢唐突冒进,始彻短疏,略陈忧爱之忱,继登筵席,粗进寂寥之语,诚浅辞拙,终未能感回天心,而处分过中,乃至于施诸臣以付签之罚。臣于其时,旋即解职,虽不得更为争执,而若其耿耿忧叹之意,则何敢顷刻而弛于中乎?今者新命之下,惭恧倍增。度远等获罪,亶出于荐违召命,而臣则以冒没出膺,甄录如旧,噫,人臣出处,不须苟同,其进也有所据,其退也亦有所执,然后始可为自靖之道,而今臣则既不得与彼诸臣,同其事而同其罪,又不得出而固争,有所匡辅,到今夷考,则臣之初心,无以自白,而不过为于进于退,两无所据者矣。故于铨郞待罪之时,不但本职,有可引之嫌,一切清涂,自不欲冒昧承当,四朔撕捱,一味闷蹙。今玆新除,又臣偾误之地,则尤何可扬扬复入,自处以无故之人乎?臣有一分可强之势,则不必为逊避宿趼之计,而诚以铁限在前,有难钻进。如使臣,徒藉宠灵,担阁廉义,而惟以趋命为恭,则此真贪荣昧耻之一贱夫也。殿下何所有取,而置之于论思之列乎?昨日天牌之下,既不能祗承,而例勘犹靳,严召又降,臣非不知再违之过为惶悚,而百尔思量,决无冒出之势。谨此随诣阙外,投章径归,伏乞圣明,谅臣情势之非出饰让,亟许镌削职名,仍命勘治前后违傲之罪,以安私分,不胜万幸。臣方乞免之不暇,固不宜开口论事,而既以当着于臣身者,有所发端,则岂敢自外而不尽其说乎?夫李度远等所言,实出于忧慨之诚,而不槪圣心,待之太薄,则其不可冒进也,明矣。当日处分,既甚过中,而今已累月,犹且不宥。臣非敢为度远等地,窃为圣上而惜此举措,伏愿殿下,特降反汗之命,以广转圜之量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眛死以闻。〈批答见上〉
9月26日
[编辑]行都承旨赵锡命〈坐〉。左承旨洪尚宾〈坐〉。右承旨柳万重〈坐〉。左副承旨李圣龙〈呈辞受由〉。右副承旨李龟休〈坐直〉。同副承旨尹东衡〈坐直〉。注书李寿海〈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曺命敬〈仕直〉。事变假注书金锡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李龟休启曰,大司宪宋成明、执义朴弼周、持平崔命相、郑亨复在外,掌令朴㻐、闵珽避嫌退待,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提调臣金在鲁、副提调臣洪尚宾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咳嗽之候,其有差减之效乎?前剂入汤剂,已尽于昨日,臣等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议定继进之剂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臣等不任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传曰,知道。慈殿气候安宁。予则汤剂进御,咳嗽之候,姑无加减矣。
○药房再启曰,臣等退出后,与诸御医等反复商议,则皆以为,圣候咳嗽往来,尚未止歇,眩气亦颇频发,此由于脾虚挟痰之致,六君子汤,加天麻、贝母干制各一钱,连进五贴宜当云。此药剂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龟休,以都摠府意启曰,副摠管李春跻,以嘉礼厅堂上,当镇日昼仕进去,而每每烦禀,有所未安,此后则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万重启曰,礼曹判书金始焕,昨日违牌,今日不为出肃,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龟休启曰,掌令朴㻐、闵珽,引避退待,已过旬日,尚未处置,事极未安。谏院除在外外,大司谏朴师正,正言赵尚命,并即牌招,以为处置之地,何如?传曰,允。以大司谏朴师正,校理李潝,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尹东衡曰,推考传旨捧入。
○柳万重启曰,校理李潝,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李龟休,以御营厅意启曰,今此下番马步军兵试才赏格,从分数多寡,以本厅所储木绵面给后,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又以御营厅意启曰,本厅来十月、十一月两朔应立右部前司属忠清右道五哨军兵六百七十名,已为逢点整齐矣。来十月初一日,与中部后司军兵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又以御营厅意启曰,本厅属海西八番别马队五十名,标下军一名,已为逢点整齐矣。来十月初一日,与东营入直七番别马队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又以御营厅意启曰,本厅来十二月癸丑年正月当海西十番、十一番别马队,逐朔立番次,趁期调送事,本道监兵使处,依前知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又以御营厅意启曰,本厅来十二月、癸丑年正月两朔应立右部左司属忠清左道五哨军兵,十一月二十五日,京中逢点,十二月初一日,与前司军兵,当为替代立番,趁期调送事,本道监兵使处,依前知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意启曰,来十二月当四番左部左司属忠清道五哨军兵,来十一月二十五日,京中逢点,依例准二朔立番,十五番一番海西别骁卫,一体调送,逐朔立番之意,两道监兵使处,预为知委,何如?传曰,允。又以禁卫营意启曰,来十月当三番左部前司属忠清道五哨军兵逢点实数,六百五十二名,十三番海西别骁卫五十名,步军标下一名,已为点阅整齐,来十月初一日,与内外各处入直将官马步军兵等,依例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又以义禁府意启曰,以全罗监司右水使状启,刑曹粘目,点毛浦前万户朴东蕃,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朴东蕃,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传于柳万重曰,知申疏批已下,牌招察任。
○答行都承旨赵锡命疏曰,省疏具悉。玆事昨已详谕,卿何过嫌?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答礼曹判书金始焕疏曰,省疏具悉。授卿此任,意非偶矣,亦非因此而强迫,卿勿过辞,从速应命。
○答正言赵尚命疏曰,省疏具悉。朴奎文事,虽悉下教,今观尔疏,乃详本事,名家世族,幼闻于此,长习于此,虽极骇也,抑有来历,而遐方文臣,本异于此。立身之初,当以忠君扶国为心,而不此之为,附东附西,扶抑之习,作自效之本,尤可骇。况君心固定,处分勿挠之时乎?前后拜职,心已骇也。今者举措,尤极无据,故今日入诊,问其本之何如人,欲处分而未果矣。此等不知君父趋附自效之类,岂污清职?其令该曹,更勿举拟于宪职,以沮甘心自效之心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答左副承旨李圣龙疏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竣事上来。
○行都承旨赵锡命疏曰,伏以臣性本庸愚,最居人下,而释褐登朝,居然已三十年矣。报蔑涓尘,恩逾丘山,前后践历,已溢涯分,自顾惭䩄,若陨渊谷,而况今一门群从,并列崇显。天道恶盈,常忧颠覆,世路险巇,那无忌疾?玆者台臣之疏,藉人弄谈,旨意非常,骇怕之极,心胆震掉。一日处职,如坐针毡,辞单之彻,实由于万不获已,而还给之命,出于意外,备旨谕勤,洞烛无馀。臣诚感泣惶懔,益不知所以容措也。顾臣所遭人言,何如?而今若仰恃宠眷,复就职次,则不但恶臣者之益加睢盱,虽爱臣之人,亦必从而议其后矣,微臣今日踪地,岂不益增其狼狈乎?且臣痰滞之症,遇寒添剧,臂部不仁,艰于运用,以此病状,决难奔走于夙夜之役。玆将肝膈之恳,仰干仁覆之天,伏乞圣明,察臣情病,递臣职名,以谢人言,以安私分,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左副承旨李圣龙疏曰,伏以臣本以凡庸,偏蒙洪造,记识最频,而报效则蔑,顾其平素自勉者,只在筋力奔趋,而此又有未能得者,前后以贱疾而渎圣听者累矣。虽皆万万难强,固亦万万惶悚,而凡有微恳,辄蒙曲副,至于使命之许递,尤非始望之所及,自惟贱微如臣,何以每每得此?私心感结,殊无涯极,而一被圣恩,万增臣罪。惟其见带职任,亦非病骸孱力所可堪者,而未颠仆之前,义不敢复为祈免,强策供剧,旋过今日,而第臣旷扫亲坟,今已隔岁,自经秋潦以来,墓前阶石,大被坏伤,其势不得不及时修改,而臣于夏秋之交,重经奇疾,种种馀证,尚未全苏,虽是数息程行役,亦有不能自力者。今则冬序已迫,事役日急,迨此未冻,宜亟经纪,敢入长单,特蒙恩由,孝理之下,至情可伸,而又有私恳之不敢不仰闻者。臣之祖父母坟莹,在于通津,通津之距丰德,南隔一水,而臣于近年以还,非职事则有病故,旷缺省扫,殆至四五载之久。又立石筑土等役,日期已涓,而念臣本自单孑,无人可以看检,臣须转往然后,方乃董完凡事,其逶迤往来之际,势将费了一望。顾臣所叨,既是夙夜剧务,则一人之出,甚妨院事,决不容旷日虚带,重贻癏厥之弊。玆敢在道封章,仰干宸严,恳乞圣慈,特垂谅察,亟许镌免,俾公务不至于旷废,私心获安于往还,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行礼曹判书金始焕疏曰,伏以,臣之苦情血恳,沥尽前后疏吁者,只为人臣一大防耳。年之既至,病亦难强,身虽在朝,迹已谢事,此固天鉴之所俯烛,朝廷之所共知,而犹不能乞得残骸,舁归故山者,唯是厚蒙国恩,与天无极,而丝毫未报,隔死如纸,区区犬马之恋,亦不忍便诀终南,一分自效之图,盖为其承候起居,少慰朝夕瞻依之愿,至于职事所关,毋论闲剧与否,素画在心,铁限在前,尚何有毫分馀念,可以盘礡朝行,而春官除命,忽及于千万梦想之外,始焉惊恍,终又愕贻,莫知所以自措。抑岂臣命卒之秋,而遭此无限迫厄耶?臣虽无状,亦有一端廉耻,岂有连章乞年于七袠之前,而乃反抗颜供仕于七袠之后,亦岂有控单祈免于西枢散衔,而乃反束带趋造于掌礼重地耶?向年金吾之特递,药院之勉副,实赖体下之圣慈,曲谅由中之至恳,则其所悯老而生成之者,非臣陨结所可报,而只缘臣一息支离,犹系朝籍,铨笔之检举,已是失注,而圣简之遗照,乃至于此。是则臣之迟回京辇者,专出于冒恋荣禄之意,而圣明之眷顾不舍,适足以致身狼狈也。如臣老孱,亦系圣朝帷盖中一物,假使闷塞抑郁,不得其终,则想惟天地之仁,亦必矜恻,不然而放倒常性,挠失素守,则首尾纰缪,当作何样底人耶?臣固庸碌,本不皎厉,其进其退,何足比数于人,而然所忝叨者,上卿崇秩,所据依者,礼经大闲,如果弁髦定见,一以趋承为恭,则不惟羞当世士,亦恐有伤于风化。哀之惟命,不哀之亦命,督迫宽假,都在圣上之谅察,而忱诚至薄,孚格无素,今日所祈祝者,只愿速赐恩勘,毋使垂死贱臣,反效年少辈积伤分义而已。顾今釐降之礼,已涓吉日,凡百仪节,急于举行,而乃以如臣去就之更无可论者,苟然代之,临政变通之意,恐不如此,而上下相持之际,亦岂不徒伤国体乎?臣之宿患痰症,挟寒重发,床席叫苦,殆浃旬朔,故有事先墓,受暇已久,而尚不得辞陛来往者,亦由于此。自闻新命,精爽俱越,惶骇震懔,觅死不得,而屡违严召,踪地益蹙。玆敢略暴危恳,仰请严诛,伏乞圣慈,亟赐镌递其新授职名,仍命选部,勿复检拟,俾得优游散秩,安意就尽,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正言赵尚命疏曰,伏以,臣于待罪郞署之日,忽叨屡试蔑效之职,臣诚惝恍惊惕,罔知攸措。既在禁直,法当趋谢之不暇,而顾臣前后所遭,非止一二,则其何可诿以日月之稍久,而扬扬冒出也哉?遂自狼狈而出,又违严召,圣度天大,罚靳例罢,臣之情势,可谓穷且蹙矣。仍伏念臣识虑浅短,言议巽懦,上不足以补阙拾遗,裨益弘化,下不足以直言正论,振肃颓风。从前叨是职者,凡已十数,而一言脱口,疮疣百出。除非圣批之严峻,必致人言之讥斥,追思至今,不觉骍颜而骇汗矣。今若徒恃宠灵,不思所以自处,则不但举朝之嗤点,省中之吏隶,亦莫不窃笑而唾骂矣。以此情势,又何可以复入台端,冒当人之处置立落之间哉?噫,自夫臣下邑递解之后,拘于由限,屏伏穷巷者,今已一期馀矣。区区犬马之念,亦岂无一登文陛,瞻近耿光之愿,而顾此台省之职,与他有异,其不可忘廉冒进,自放倒其大防也决矣。玆于荐牌之下,不敢坐违,谨此随诣于禁扄之外,而铁壁当头,有难钻进,终未免拜章径归,臣罪尤大。伏乞圣慈,察臣肝膈之恳,递臣所带之职,以安贱分,不胜万幸。臣于目前事,有不得不言之者矣。日昨朴奎文之疏论尹游也,外托为大臣之地,内欲售中伤之计,旨意闪弄,藏得无限机栝,臣窃慨惋于斯。即伏见下政院之批旨,十行丝纶,反复谕切,处分明白,痛快情状,烛照无馀,真所谓鬼蜮之情,莫可逃于天日之下者也,而然其委折,或有所未尽俯悉者,故敢此略陈焉。盖在丁未初,殿下首擢赵宋诸人,而向用之,则有一种不逞之辈,造出赵宋乾坤四字,以为谤讪朝廷之计,嘻亦甚矣。顷者尹游之赴朝堂也,适与宋成明接席而坐,因其时政目间事,举政目而顾而戏之曰,此亦所谓赵宋乾坤者耶?相与一笑而罢,至于气力可畏之说,元不出其口,而亦无侵及大臣之事,同坐诸宰,多有参闻者云。夫朝堂之会,与私室有别,则岂可以此等无理之浮言,相与戏谑?此固重臣之妄发也。臣亦非之,然此岂可以登诸章奏间者,而今其精神所注,不专在于警一时之失言,意东而言西,阳助而阴挤,其心所在,昭不可掩。盖人主之所深恶者,莫甚于群下之用权。苟欲以用权之目,尽逐今日倚仗之诸臣,则亦莫如此等说话,而犹恐其未也,更以气力可畏四字,白地创出,添足其端,又其言幸而出于赵宋一生亲好之间,故视若奇货,操而进之,以为惊动天听之计,其用意设心,诚巧且憯矣。噫,自古以蜚语而中伤者何限,而岂有若此之惨刻者哉?虽幸以日月之明,有所覰破其情伪,而若不严赐重勘,痛加堤防,则如许谗佞之辈,将无以惩戢矣。伏愿圣明,加意而省察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壬子九月二十六日巳时,上御熙政堂。药房入诊,提调金在鲁,副提调洪尚宾,记事官李春海,编修官尹世凤,记注官任辙,医官权圣征、金应三、玄悌纲、许信、崔龟庆、金寿煃、柳征瑞,以次入侍。
○金在鲁曰,伏承批答,以咳嗽一药为教,自然为累日,不胜忧虑矣。其间无间歇乎?上曰,虽以咳嗽为教,其间有异于批答者矣。数日勤服汤剂而无效,胡桃茶油腻难进,和砂糖,则不如和而清故止之,而咳嗽亦少止矣,夜分后忽作,就寝时复止矣。咳嗽可堪,而发嗽两三声,则辄有眩气,此为可苦矣。即今主症,非嗽而乃眩也。在鲁曰,不知眩气之如是矣。此必气弱痰盛之致,当用治晕之剂,而即今感气未解,玉音重浊,无头痛乎?上曰,喉门膈间,无不平,而头部如壮士执持矣。在鲁曰,诊察后,可以议药,请令医官入诊。上曰,依为之。诊脉后,各陈所见。医官,以次入诊。圣征曰,脉候,前则沈滑而数,今则不数而沈滑,滑为挟痰,沈为不足,不数则可知无热,不知其有感气也。药则当用健脾调中之剂矣。上曰,滋阴健牌汤,太早焉。圣征曰,虽完备太缓,当用他药后继进矣。应三论脉,如圣征言,议药亦如圣征言。悌纲、信、龟庆、寿煃、征瑞、皆同。上曰,玄悌纲,有所思汤剂乎?悌纲曰,无愈于六君子汤,六君子汤,加减用之最好。在鲁曰,臣等请瞻望玉色。诸医亦令快睹,何如?上曰,依为之。瞻望讫,圣征曰,玉色无红润光泽,天颜消瘦,恐是脾胃不足之致也。应三、悌纲、信,皆如圣征言。在鲁曰,玄悌纲,虽达药名,加减则出与诸医商议启达,何如?上曰,依为之。应三曰,无引饮乎?上曰,无之。应三曰,寝睡,何如?上曰,屡觉不宁矣。在鲁曰,都提调赵文命,病势不轻,不能草疏,尚未上辞疏,头疼特甚,膈痰有声,连日无减云,极为可闷矣。上曰,意左相,宜有疏而不见,岂病至于不能草疏耶?闻甚惊虑,遣御医看病,连日书启。〈出榻前下教〉诸臣,以次退出。
9月27日
[编辑]行都承旨赵锡命〈病〉。左承旨洪尚宾〈坐〉。右承旨柳万重〈坐〉。左副承旨李圣龙〈呈辞受由〉。右副承旨李龟休〈坐直〉。同副承旨尹东衡〈坐直〉。注书李寿海〈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曺命敬〈仕直〉。事变假注书金锡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嫔宫,政院、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政院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勿为问安。
○柳万重启曰,来初一日轮对日次,而常参相值,頉禀。传曰,知道。
○李龟休启曰,大司宪宋成明,执义朴弼周,持平崔命相、郑亨复在外,掌令朴㻐、闵珽避嫌退待,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提调臣金在鲁、副提调臣洪尚宾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昨剂入汤剂,其已进御乎?咳嗽其或少间,而眩气往来之候,更复何如?大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臣等不任忧虑,敢来问安。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安宁。予则汤剂进御,而咳嗽之候,紧歇无常,眩气昨甚而今歇矣。
○柳万重启曰,礼曹判书金始焕,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又启曰,校理李潝,昨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以校理李潝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尹东衡曰,廉隅虽重,分义岂轻?昨于批旨,有勿复嫌于今世之教,则为今日臣子者,必欲甘心于同去就于时象者,此何分义,此何道理?其在事体,极为寒心。如使潝,撕捱不已,在上者曰为君而督之,岂不坏于时象?此后去就,非予所知,只推,明朝牌招。
○正言赵尚命启曰,请充军罪人李时蕃,依律处断。请逆魁坦缘坐籍没等事,亟令王府,依法举行。请定配罪人世胤,拿鞫严刑,期于得情,依律处断。请极边定配罪人赵德普,亟令鞫厅,拿来严讯,夬正王法。请还收鞫厅罪人炯、烒远地定配之命,更令鞫厅,严鞫得情。请远地定配罪人黄翼再,更令鞫厅,严鞫得情。请海昌,仍令鞫厅,严刑得情,夏宅,亦令鞫厅,拿来严讯,以正王法。请罪人睦重衡,更令鞫厅,设鞫严问,以正王法。〈措辞并同前〉新除授献纳尹光运,时在忠清道尼山地,正言权赅,时在京畿骊州地,司宪府行大司宪宋成明,时在杨州地,持平崔命相,时在忠清道忠原地,请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并引嫌而退。大臣筵奏,既云爽传,初虽引避,今无可嫌,请掌令朴㻐、闵珽,并命出仕。答曰,不允。下谕事及处置事,依启。
○以行都承旨赵锡命上疏,传曰,备忘批旨,开释无馀,则若是撕捱,其果事体?原疏给之,明朝牌招察任。
○答江华留守尹游疏曰,省疏具悉。玆事业已知矣,而昨因赵尚命之章,尤详烛矣。于卿有何毫分引嫌之端?卿勿过辞,察任。
○行都承旨赵锡命疏曰,伏以,臣之昨趋召命,非以人言之不足恤,处义之得其当而然也。十行备旨,开释无馀,疏批既降,特召继下,廉隅虽自不轻,分义亦有所重,不得已黾勉趋诣,自顾惭䩄,实难容措,而此非仍因冒处于禁近之计也。噫,世道渐降,人心不淳,倾轧之习成,笃厚之风衰,或不无设计阴巧,陷人阱坎,而未有若今日之排布,一网驱入,举族必欲尽挤而后已。若使臣等,敛迹朝端,退身田野,则忌克之言,胡至此极?阖门竦缩,方在俟谴之中,岂可以天日之俯烛,有所自解,扬扬就列,以益其放肆之罪哉?顾臣情势迫隘,踪地危蹙,且今痰滞之证,少无差减,吐咯无算,臂指不仁,委身床笫,无路转动,本院今日起居之班,亦不得趋参,臣罪尤万万矣。伏乞圣明,谅臣危恳,递臣职名,以快人心,以安贱分,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江华留守尹游疏曰,伏以臣以卤劣晩进,谬蒙不世恩顾,屡擢骤躐,叨冒太滥,重以兄弟接武,并列崇显,履满必损,过福为灾,致有前冬投匦之丑言。身为士夫,岂有抗颜当世之念,而犹且眷系明时,未忍决退,适会分司之命,粗安于私分,虽黾勉暂赴,实无久冒之计矣。不幸值此大杀,民事惨憺,稍欲经纪赈政,少效一日之责,事与计左,茫无所措,方欲就议庙堂,指日将行,乃于此际,参臣之论果发矣。臣看来骇怖,继之一笑,直欲无辨自处,而其所胪列,尽有多少机关,安得不一一陈暴也?其疏所谓榻前侵凌之说,奚为而发也?其日终席奏对,亶在赈资之请得,何尝一言挨及于大臣?只缘求蒭意切,至有江都民尽死之语。大臣因此以朝体请推,则圣教亦不以臣言为罪,而以臣语声之稍高允之。此虽时日稍久,渊听尚必记有之矣。噫,筵席托言,咫尺天临,上下同听,而彼且不惮于空地,架说若此。况其所谓退出后诟辱云者,夫何患其无辞?盖臣与大臣家,戚谊交分,世所谓姓不同兄弟也。臣于登对之前,躬造次第,恳托赈事,而及其前席所陈,反有持难之色,故深情厚望,不无褊心之介介,退与数三亲友之同为入侍者,略有酬酢曰,大臣,与我戚谊如此,交分如此,情颜所拘,虽事在可不可之间,宜若相为之地,而平生以割去私意为心,故今于为民求济之事,亦不肯顾藉如此,何其太无人情乎?其间辞说,不过如斯而已。况其所争者公,有何可怒之端?设有真可怒者,以情以谊,万不当以辱言相加,设有必辱之心,臣亦粗识事体,其可于禁中稠坐,肆然诟辱为哉?此虽五尺之童,必有能辨之者。然此特虚景闪弄,若其精神所注,专在赵、宋云云,诚不料为计之出此也。盖自丁未以后,两家俱荷隆知,委任殊重,数臣者仰体圣意,力赞建极之治,此可谓君臣相得,人无得以间之也。不知孰做出是,而当时此言,已流播于世,是必有媢嫉辈为之唱耳。臣尝闻而恶之,适于向日阙中,与礼判臣宋成明,比肩而坐,偶因政注事,有所戏言。盖臣于成明,以同庚亲友,情好最深,凡有公私之会,喜与之谐谑,习气所使,不觉率口以发,臣亦寻悔其言之移用,而自颂枢机之不慎。追闻一种闯机者,执为奇货,传说狼藉。臣固知其终为譛夫之孤注,今台臣,果以此皱合于侵凌诟辱之下,而白添臣口所不发之气力可畏四字,外若臣亏朝体辱大臣者然,而实欲借臣口而登彻此语,冀幸为圣心之所厌闻,岂其意果专在于臣,而为朝廷尊体为大臣代怒者欤?噫,同德荡平之论,最妨倾敓之计,异已挤陷之习,屡遭斥绝之教。今反藉臣私语戏谈,节节诬成,深深妆出,言东意西,阳尊阴排,图售其惎间并中之计者,吁亦憯矣。世道至此,尚复何说?仰惟大明普照,物无遁情,奚待臣索言搂陈,而俯烛于幽昧之庭也?然臣既出言不审,受人媒孽,至于此极,伤弓之惧,一倍霣获,况闻大臣诸臣,缘此举怀不安,使和宁之朝象,猝为危怖之场,究厥所由,皆臣之故,臣以何心,一日冒据于官次,重婴其睢盱之机阱也?噫,臣虽无似,以其官则卿宰也。无论彼言之如何,至以责罚为请,其在廉隅,便是已递之人,而此府民忧之日急,不翅救焚拯溺,今若虚畀于必递乃已之一微臣,束手无措,差过时月,则不待冬春,一岛生灵,殆将靡有孑遗,言念及此,不觉于邑,诚宜即有变通,毋俾公私狼狈。伏乞圣慈,俯轸臣所遭之断不可淟涊,亟赐谴罢,俾臣退守微分,毕命丘壑,以卒生成之泽,亦且促遣新代,早营赒赈之策,以济保障军民遑遑濒死之命,不胜千万大幸。臣无任兢惶震越瞻望恳祷之至,谨昧死以闻。
○教庆尚监司金始炯书。王若曰,眷峤南最号雄镇,任固不轻,由管下擢授本藩,意实非偶。为是地近,特除朝辞。念玆七十州封疆,即我三百年保障。山河襟带,美哉南徼之藩屏,邦邑弦歌,久矣东鲁之儒化。自壬癸猖獗之后,难测变诈之夷情,逮涒滩祸乱以来,谁镇偸薄之氓习?况比年荐罹灾沴,而少民日迫死亡。往者关北之粟催移,仅得赒活,今焉府中之储已竭,若为措便。锦玉靡安,畴能体九重之忧念,盘错别利,宜藉属一面之奇才。苟非其人,曷任是责?惟卿,素抱器局,夙阐科名。棠棣交辉,曁二兄之联武,台省历践,秉一节而匪躬。志虑忠勤,每思奉公而尽职,才具通敏,可以理剧而剸烦。固知内蕴其修能,故令外职之屡试。承乱膺直指之命,两路威行,起闲任旬宣之权,一方惠洽。辅相数言,果不负其所举,近密久处,允匪懈于在公。迨玆月城之佩符,正简岭藩之按节。当国事而陈力,素著平日之茂庸,莅旧都而经年,必谙本路之痼弊。得人焉耳,舍是谁哉?玆授卿庆尚道观察使兼兵马水军节度使、巡察使、大丘都护府使。从副拟而擢除,可见予意之攸在,许便道而径赴,实为民事之方殷。卿其即日上营,观风南纪,体予忧民之志,一心奉行。展卿活国之才,百计区画。事急赒赈,当如拯溺而救焚,政先抚摩,当如爬痒而栉垢。兴儒教而丕变偸俗,可期风化之振修,仗威信而坐服邻蛮,庶免海防之疏忽。此其摠言大略,馀宜悉遵旧章。於戏范车才登,贪吏致望风而去,召棠是憩,疲氓囿如春之仁。政绩已彰,当励按湖之志,委寄斯重,毋损治邦之声。予所以责卿者深,卿岂忽副予之望?故玆教示,想宜知悉。
9月28日
[编辑]行都承旨赵锡命〈病〉。左承旨洪尚宾〈坐直〉。右承旨柳万重〈坐〉。左副承旨李圣龙〈呈辞受由〉。右副承旨李龟休〈坐直〉。同副承旨尹东衡〈坐〉。注书李寿海〈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曺命敬〈仕直〉。事变假注书金锡一〈病〉。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茂长县监尹兴茂。
○辰时,日晕。午时,日晕。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李龟休启曰,行大司宪宋成明,执义朴弼周,持平崔命相、郑亨复在外,掌令朴㻐、闵珽呈辞,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提调臣金在鲁,副提调臣洪尚宾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汤剂连为进御,而咳嗽之候,其或渐减,眩气仍以差歇乎?臣等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臣等不任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安宁。予则咳嗽之候,往来无常,眩气昨愈而今加矣。
○药房再启曰,臣等退出后,与诸御医等,反复商议则以为,圣候咳嗽眩气,一向无减,寝睡亦且不宁,此由于虚而有痰之致。前剂入六君子汤,今姑停进,参花散连进三贴为宜云。此药剂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龟休,以都摠府意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尹东衡启曰,即者尚衣院官员来言,大王大妃殿诞日进上,提调当为封进,而提调金东弼,加资未肃拜,朴文秀方有实病,副提调赵锡命,以都承旨,牌招不进,莫重进上,无封进之员。提调金东弼,副提调赵锡命,并即牌招,以为封进之地,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龟休曰,凡诸下问,当以首实,而分义固也。况内官乎?小宦内官侍卫之际,有不谨之事,故查问则互相推诿,终不首实。其在惩后之道,不可不严处,其令金吾秋曹,囚禁科治,以惩他人。
○答副司直宋寅明疏曰,省疏具悉。玆事业已洞悉,于卿有何毫分不安之端?卿其勿辞,亦勿待命,从速入城行公。
○副司直宋寅明疏曰,伏以臣不才冥升,厚招灾殃,駴机迭发,忧畏无穷,早自敛退,避远舁彀,即臣今日之至计,而前后全保,罔非圣恩,只思保身之道,而不念报国之义,则是臣负殿下大矣。此臣所以感激恩私,期以尽瘁,眷顾国势,未忍图便,迟徊朝列,以至于今,即者朴奎文之疏出,而臣之危怖,又一倍矣。噫,前此推挤,言皆罔极,忍而不去,即臣之罪,抚躬自悼,尚谁咎哉?今必以此等谎说,忍闻于上者,此果何意耶?谗人交乱之戒,飞语中伤之祸,臣不敢过有忧虑于大明中天之日,且臣幸有际遭,过为骤躐,而论其本分,不过冷族新进,况今所处,亦不可谓权之所在,则其所以危动迫逐,必欲甘心者,亦岂专在臣一人?而惟其造意积虑,殊极非常,似此头势,必不但已。纵圣上至仁至明,疑乱之计,未或见售,而此在臣子分义,亦何敢晷刻自安于天地之间?臣于省扫归路,晩闻此报,心惊骨寒,精爽飞越。自靖之义,既不可冒入修门,负罪之踪,不敢自在田庐,徊徨郊外,席稿闾舍,恭俟诛罚之加焉。伏乞圣明,亟命镌削臣兼带诸任,仍令攸司,重勘臣罪,以正常宪,以快人心,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涕注祈恳之至,谨眛死以闻。
○壬子九月二十八日巳时,上御熙政堂。药房入诊,提调金在鲁,副提调洪尚宾,记事官李寿海,编修官尹世凤,记注官任辙,医官权圣征、金应三、玄悌纲、许信、玄起鹏、金寿煃、柳征瑞,以次入侍。
○金在鲁曰,伏承批答,咳嗽未愈,眩气有加,下情不胜忧闷。上曰,六君子汤,剂进几贴?在鲁曰,五贴矣。上曰,药路似当变改,故今日虽不请诊,将欲言之矣。寝睡不宁之症,己亥、戊申则作于感后,丙午秋则公然不安寝矣。今番如丙午秋也。最可闷者,夜无睡而累日失睡,夜来全不睡。六君子汤,未知其当剂,似当改议也。在鲁曰,臣等今朝承批后,已与诸医议改药矣。上曰,有如久病新起之状,气如洒浙,声如感气矣。在鲁曰,肢节不疼乎?上曰,麻木而不至疼矣。在鲁曰,水剌,何如?上曰,昼则卧多坐少,夜则卧少坐多,此亦反常矣。以久坐为难,而口味则不变矣。在鲁曰,诸症候,皆不轻矣。先朝亵服引接,曾屡入侍,今不必御高椅。恐有不便之端也。上曰,有倚然后,可以久坐,故必坐椅矣。在鲁曰,请令医官入诊。上曰,依为之。诊察后,兼达所见。医官,以次入诊讫。圣征曰,脉候左边度数调匀,而过于沈静,右边常滑数,今则不数而沈。以脉言之,少无热候,亦非全然痰盛之症。六君子汤虽好,不如用轻轻之剂,以为治嗽润肺之地也。上曰,己亥年所用人参饮子,何如?圣征曰,此生脉散加减之方也。应三曰,脉候沈而不数,调匀而无力,此非感气,乃中气不足也。六君子汤虽好,颇缓,当用紧方矣。悌纲,论脉如应三言。又曰,茶饮,元气可补,而痰不可治,六君子汤,倍人参为好矣。信曰,左沈右滑,而大体不足,六君子汤虽好,颇缓,以茶饮轻轻补之,加橘红,以为理气之地为宜。起鹏论脉,如圣征,议药同。信、寿煃论脉如应三言。又曰,六君子汤,非不好,而莫如用茶饮,参钱数多,则可以润肺理痰,而加天花粉或橘皮,皆可商议加入,而用参茶为宜。征瑞论脉,同应三。又曰,痰满上中焦,先散后补为宜,用茯令五味子汤数贴,似好矣。上曰,权圣征所谓轻轻之剂,有所思之方乎?圣征曰,臣意,欲用小儿门参花散也。在鲁曰,诸医之言不一,榻前议药,则恐有不能尽言之患,退而议定后,以启辞陈达,何如?上曰,唯。戊戌以后,渐不如前,夜间则似梦非梦,或有谵语,予则补剂不可暂舍也。不知者必怪予服参茶,而朝臣如此,则必盛陈于章奏间矣。今则长夜不眠,可苦也。参橘茶、茯令五味子汤、参花散、六君子汤倍参,谁为最胜,首医及玄悌纲言之。洪尚宾曰,失睡如此,则或为昼寝乎?上曰,昼则侧卧休息而已。不能寝矣。夜间无寐时,欲看字而不能久坐,坐卧无常,劳甚陶侃之运甓矣。圣征曰,寝睡不安之症,今始承闻矣。心脾不足,而无感气发咳嗽,为可闷之候。汤剂六君子汤虽好,此是长服之药,不可责以急效,参花散,补肺润肺治痰,参橘茶,理气治痰,而肺恶燥,莫如润之也。古人治嗽,用琼玉膏地黄丸等方,而今亦猝不可试,参花散似紧矣。应三曰,眩气不如再昨之甚乎?上曰,不至甚矣。应三曰,坐必待倚,可知不足。咳嗽非痰非火,不至苦剧,且无感气,而玉音重浊,此必心肺气不足之致。六君子汤虽好,太缓,参花散、参橘茶,本非异路,茯令五味子汤,亦主痰,而先用参茶数贴后,议定长服之汤剂,似好矣。悌纲曰,治病之道,有治本者,有一时救急者。参花散、参橘茶,皆非治本之剂,莫如六君子汤,加减多进,而茯令五味子汤,主痰而不能补,何可用也?苟欲见其急效,先试茶饮,继进六君子bb汤b为宜也。上曰,大体悌纲之言是也。第寝睡不宁可苦,先试茶饮后,用汤剂,可也。尚宾曰,请令医官,仰瞻。上曰,依为之。仰瞻后,圣征曰,与再昨同矣。应三,悌纲,亦如圣征言。诸臣,以次退出。
9月29日
[编辑]行都承旨赵锡命〈病〉。左承旨洪尚宾〈坐直〉。右承旨柳万重〈坐〉。左副承旨李圣龙〈呈辞受由〉。右副承旨李龟休〈坐〉。同副承旨尹东衡〈坐直〉。注书李寿海〈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曺命敬〈仕直〉。事变假注书金锡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洒雪。
○大王大妃殿诞日,政院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中宫殿、嫔宫,政院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大王大妃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知道。中宫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嫔宫,政院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大殿答曰,知道。勿为问安。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李龟休启曰,行大司宪宋成明,执义朴弼周,持平崔命相、郑亨复在外,掌令朴㻐,服制呈辞,闵珽呈辞,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东衡启曰,校理朴汉纬,副校理尹汇贞,修撰韩显謩,副修撰黄晸牌招事,允下,而阙门垂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提调臣金在鲁,副提调臣洪尚宾启曰,伏未审夜来寒雨,圣体调摄,若何?昨剂入汤剂,已为进御,而咳嗽之候,其或渐减,眩气其或少歇,寝睡比昨差胜乎?臣等今日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宜当。大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臣等不任区区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安宁。予则咳嗽往来,眩气竟日未已,自夕后,始得少歇,寝睡比数日内稍胜,朝来眩气虽有微气,姑不更作。参花散,就寝时乃进御矣。
○尹东衡启曰,右议政徐命均,久未入侍,来诣请对矣。传曰,入诊时同为入侍。又启曰,校理赵汉纬,副校理尹汇贞,修撰韩显謩,副修撰黄晸,既已带职蒙宥,并即牌招,推移入直,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尹光运为吏曹佐郞,郑益河、李周镇,单付别兼春秋。
○尹东衡,以尚衣院提调臣金东弼意启曰,内殿进上女帽次唐獤皮,在前自户曹,给价于冬至使行译官处,使之贸来封进,衣襨次乡獤皮,亦自户曹,给价于毛衣匠处,贸易需用矣。自己酉年,因户曹草记,以彼国出来礼单獤皮四百令,移送本院,女媢次、衣襨次及颁赐耳掩,皆以此推移用之,而所谓礼单獤皮,渐不如初,至于今年,毛品之薄劣尤甚,而尽去其尾,间有割头者。女媢次,则虽以前在獤皮,仅仅封进,莫重衣襨次,以此品劣无尾獤皮,苟然封入,极为未安,而此非我国获辨之物,他无变通之道。不得已择出其中稍优者,以为封进计,而大抵即今所捧毛品,甚为薄劣,大不如前。此必由于译官辈不善之致,此后则严加申饬,俾无此弊之意,捧承传施行,何如?惶恐,敢启。传曰,依为之。
○壬子九月二十九日巳时,上御熙政堂。药房入诊,右议政徐命均同为入侍。右议政徐命均,提调金在鲁,副提调洪尚宾,记事官李寿海,编修官尹世凤,记注官任辙,医官权圣征、金应三、玄悌纲、许信、金寿煃、玄载观、姜渭聘,以次进伏。
○金在鲁曰,伏承批答,眩气未已,咳嗽一样,下情闷虑不可言。寝睡差胜云,果能安稳耶?上曰,批答不能尽言,故不必连日入诊,而欲为下教,特许之耳。寝睡稍胜云者,非能稳妥也,坐卧不宁之候,少胜也。参花散,就寝时进御云者有意,谓其服药前已少胜,而非由药力而然也。眩气终日未已,而初更后,则颇似清快矣。咳嗽亦不苦剧,而往来未已,故谓之一样耳。在鲁曰,然则药效无可言乎?上曰,盥洗时,体有汗气,面部似润泽,此是药效矣。徐命均曰,臣久未承候,故同入于入诊矣。寝睡若稍胜,则眩嗽外诸节,亦有更胜乎?上曰,气亦稍胜矣。命均曰,前承下教,以为酬应机务,或失寝睡,今则非酬应而然,乃症候乎?上曰,然矣。在鲁曰,昨日退出后,未入侍诸医等,或不无感气之虑,故议用参花散矣。伏承有汗气,诚为多幸。命均曰,玉音重浊矣。上曰,如是已久也。命均曰,令医官诊察,何如?上曰,依为之。医官,以次入诊。圣征曰,脉候比昨和畅。参花散,不但补元气,专补津液,润肺治痰,咳嗽有少减乎?上曰,睡罢每剧,今则稍歇矣。圣征曰,夜间喉干之候,何如?上曰,今日稍胜矣。在鲁曰,玉音,顿胜于昨,而大臣初入,故谓之重浊耳。上曰,然矣。应三曰,脉候比昨一样,而稍似调匀和缓矣。悌纲曰,脉候和缓,比昨稍胜,无论某物,连进补剂好矣。上曰,补剂不可止矣,信如应三言。寿煃曰,脉候比昨和畅,未必一贴有效,而当剂则亦有一贴有效者矣。无乃得力于茶饮耶?载观曰,小臣,二月入诊,而其时脉候有力,今则沈弱,而度数调匀,似无症候之所祟,无乃春弦秋毛而然耶?昨闻入诊医官之言,意谓必有感气,今则虽不分明,亦不无些少挟感之虑也。渭聘曰,脉候前则左弱右强,即今和缓而似不无挟感之虑矣。药路,补中益气汤、八味元最好,臣曾缕缕陈达矣。上曰,玄载观感气之说,未必非矣。予亦安知其必非感气也?姜渭聘,亦守前见矣。在鲁曰,药则参花散三贴后,可改议耳。上曰,年前有不时馁乏之症,曾已下教矣。少时无此症,虽四五年前,亦不过米豆两食而疗饥矣。庚戌以后,渐渐有异,今则一锺酱,亦不得力。若全鳆之类,与不吃同。最是朝前夜间,无物可食,诸医有所思乎?圣征曰,此由脾胃有痰,心血不足之致,症名嘈杂也。上曰,予量少故不多食,或有虚乏,不足深怪,而今则殆不能堪,甚可苦也。圣征曰,古人于此症用药,近于滋阴健脾汤之属,即今所议汤丸,皆非他歧也。前头或可朝夕兼进,则易于得力耶?至于疗饥之物,当别为思量,而终不如对症之汤丸矣。应三曰,疗饥之资,渐渐加进者,中气渐虚而然也。汤丸当徐议为之,而夜间当进之物,必以食物兼药治,可也。九仙王道糕,作糜粥以进,必有益矣。悌纲曰,此皆痰火所祟,可以久用。治本之良剂,难于一时见急效矣。信曰,嘈杂夜甚者,伤于思虑也。食物兼药治,金应三之言好矣。王道糕粥,若或急觅不及具,则糖米黑糖,亦好矣。上曰,甲申年和干姜末作丸事,汝辈记得乎?九仙王道糕及糖bb米b黑糖制进,可也。圣征曰,巨胜子和枣肉作两食为好。上曰,甘香似难矣。圣征曰,专服巨胜者,过七十而不白矣。在鲁曰,糖糖虽好,与半夏相反,进六君子汤时,不可兼进矣。上曰,岂如地黄之萝葍,黄连之猪肉乎?在鲁曰,古人岂为无据之说乎?决不可不忌也。寿煃曰,此由于脾肾俱虚,命门火不能薰蒸生出而然矣。臣尝闻百岁老人,长服六味元多食云,圣候如此时,正宜试此也。下元重伤,则岂可以若干丸数责效乎?在鲁曰,此则人多服之矣。命均曰,味亦不恶矣。载观曰,药则六君子汤数十贴为好,食物则金应三、许信等言是也。果品中,亦有利于病而可长服者矣。命均、在鲁齐言曰,干杮好矣。上曰,不嗜。载观曰,半熟煨栗,愈于药矣。上曰,近日所进,不过煨栗而已也。命均曰,宋仁宗,夜半思食烧羊而不能得。帝王家亦何能趁时称意乎?渭聘曰,药则已为陈达,而食物,首医所达巨胜子多食最好矣。上曰,此物曾见何时进御,而不能记矣。医官辈知之乎?圣征曰,先朝同桑叶进之后,更不进矣。上曰,补下元有功,则六味元多食,宁为胜耶?尔辈所见,何如?圣征曰,非不为好,或恐味不及谷物,进御后可知耳。上曰,应三、悌纲,以为何如?应三曰,此诚好矣,恐难长久进御矣。悌纲曰,诸言皆好,而巨胜尤好,此乃仙经上品。第恐难于久进,试之然后可知也。臣意,粳米饮和白清,就寝时进御合宜矣。应三曰,六味膏,不如多食,而味亦无妨,盖地黄、茱萸甘酸而已。巨胜多食,枣肉久则坚硬难服矣。圣征曰,骆粥亦好。上曰,当进御矣。应三曰,冷则大害矣。上曰,前则喜泠,而今则反喜温耳。应三、信齐言曰,冷则不如不进矣。在鲁曰,何物进之乎?上曰,九仙王道糕及干姜黑糖丸剂入,而方文,亦为书入。六味巨胜多食,亦为若干剂进,可也。予当试之,而玄悌纲所达粳米饮,似最好也。在鲁曰,此则不必烦于启辞,而直为剂入,何如?上曰,依为之。
○上曰,备局事务积滞可虑。命均曰,明日次对,似不能为,故臣今入侍。文书虽不持入,欲陈时急形势矣。僚相之病,尚未回头,臣虽往见,病症之外,难问国事。且有所遭,今虽病重,不能陈疏,前头必各别敦勉然后,庶可出仕。宋寅明,以赈堂,赈政凡百,无不主管,且带备局有司堂上及弘文提学,诸道状闻,当为回启者,多有紧急。庭试不远,主文无人,此亦宜令政院牌招,而别加敦勉。且以无故人差出艺文提学,以为同主庭试考试之役,可也。上曰,宋寅明,当以赈堂出牌,〈出榻前下教〉而当为艺文提学者,有无故人耶?命均曰,如金在鲁者,亦无故人也。上曰,常时固辞之人,临科岂出乎?尹游之言,虽出诙谐,予以为不紧矣。此言一播,举世哓哓者,世道之不靖也。何必待朴奎文之疏而后,始乃引嫌耶?宋成明出城太遽,故事端遂大,致此纷纭矣。命均曰,丁未后,倚任赵、宋两人,故不无媢嫉之辈,浮言无所不至而然矣。俗谈得官则谓之汝时,赵宋乾坤,亦有文字,故尹游偶发于诙谐云矣。上曰,乾坤二字,亦何嫌也?别有天地云,则天地,即乾坤,亦可嫌耶?命均曰,渠疏亦云,因政目而戏,第其下段四字,本不发口云矣。上曰,气力可畏之说耶?命均曰,侵斥大臣,与此条件各异,虽云诟辱,榻前元无诟辱之事矣。尹游语音太高,不知者疑其怒而过传也。臣闻此事将发,知其意不但在尹游,而言其处心之不美矣。上曰,予亦知其意不在尹游也。朴奎文既是乡曲人,则当怀忠君忧国之意而已。何乃趋东附西,为此用心无状之事乎?命均曰,在人岂在地乎?上曰,俗所谓轮回掌令,予常痛之。此人不为掌令,则岂为是耶?为掌令故然,辛壬以后如此矣。命均曰,此有使之者,岂奎文之意耶?上曰,非奎文之意,而有使之者故可痛也。命均曰,打破时象,以做荡平之治,仁庙朝所未能之事,而殿下欲为之,岂无不愿于其间,而欲事沮戏者耶?李秉常非窝主,而别有其人也。上曰,伯夷过于清而为隘。李秉常过于固滞,故谓之窝主矣。命均曰,恶荡平者,自有人必欲进退之故,深恶荡平也。上曰,荡平则惟才是用,进退则奎文辈,自掌令,当为执义,故恶之矣。命均曰,有一种抱雠怨而恶荡平者,故上言儒疏,辄有意外非常之事矣。上曰,备局公事之积滞,诚为可虑,文书持来乎?命均曰,未及持入矣。上曰,少退,右相与提调,持文书,更为同入,提调亦备局堂上,可以相议裁处矣。诸臣,以次退出,申时,更入,医官不入。命均所启,此江原监司李普赫状启也。普赫,前以都事复审停止事,状请,而庙堂覆奏不许矣,复此状闻以为,躬自遍巡列邑,与守宰相议,参量民国形势,田政已有磨勘。今方作结征赋,而都事又已报瓜,以亲病受由归乡。若待其新差举行,则未免过时,都事复审,依前状闻停止事为请矣。事势如此,则许令停止,似合事宜,故敢达。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又所启,全罗监司柳俨状启以为,绵田失稔,近古所无,连次状闻,请得绵灾,至谓庙堂,苟或目见,则必不待其言给灾,而湖南既令比总,许给二万五千灾结,则道臣自当于所得灾结中,推移给灾,此状启置之,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又所启,全罗监司柳俨状启以为,本道绵田,皆为赤地,各样上纳木,无路备纳,兵曹骑步布、禁御保布、各衙门身贡布,并请依前例从民愿以钱代捧,炮保布、大同木木钱参半者,亦依戊申例代捧事,为请矣。此事,既许于岭南,则湖南亦不可异同,一体许施,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又所启,全罗监司柳俨状启,以本道荐遭饥荒,各样谷布,势难征捧,当年条还上身贡布,则当别样催捧,而至于旧逋,决难征出。道内各邑所在税大同留赈钱谷布、败船拯劣米、身役身贡各样还上,并请停捧,而税大同、留赈钱谷布之并为请停,殊涉不当,故顷已请推矣。分等状启若上来,则各样谷布,自当量宜覆奏,而至于税大同、留赈钱谷布,则决不可举论,以依例督征之意,先为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又所启,开城留守朴师益状启,以本府沿海南西两面,皆成赤地,各仓军饷官粜,并为折半停捧事,为请矣。臣今番往来,以闻见言之,长湍、坡州、高阳沿海各面灾荒之惨,无异仁、富,即今流散相继,而三邑,不入于尤甚之故,民多称冤,八分灾则年分垂毕,今虽给灾,惠难及民,而身布大同米,则依尤甚邑例,量宜减捧,以示优恤之德意为好矣。且畿甸沿海尤甚邑还谷,决无准捧之势。臣意则初欲量减,而诸议不一,未果施行,而以今事势言之,毕捧诚难。海西分等状启,方为覆奏,而其中延、白两邑被灾尤酷,便成赤地,请依辛丑年例施行,而此则有难许施,将以畿内尤甚邑例处之。至于还谷,亦将停捧其三分之一,然则畿内尤甚邑,不可异同,畿内尤甚邑及海西延、白两邑还谷,并令停捧三分之一,松都尤甚西南两面官粜,亦当一体许施,而军饷则事体重大,不可举论,以此分付,何如?上曰,畿内尤甚邑及海西延、白两邑还谷三分之一,特许停捧,而松都则军饷不可停捧,只许官粜,可也。命均曰,长湍、坡州、高阳等三邑尤甚面,大同米身布中,参酌减捧事,何以为之乎?在鲁曰,以之次邑而区别尤甚面,一依尤甚例施惠,则他邑必将有纷纭之弊,大同身布米中,或可略减其一,不可并减,而大同则民之蒙惠,不如身布米矣。上曰,三邑沿海身布保米,并特许其折半停捧,可也。〈出举条〉命均曰,朝象泮涣,庙谟积滞,如臣无似,独难镇安而应酬,实为愧闷。上曰,吏判之不为都政,有何嫌乎?命均曰,无所引嫌,而以郞官之不备,不得为都政矣。上曰,以郞官之故乎?命均曰,通拟郞官之人,方在禁推中,故俟其蒙宥矣。上意虽出于惩创,而既有情病,则未必以禁推而惩创。无宁姑宥授职,使之敦迫而出之也。上曰,有可以行公者乎?命均曰,都政既定之后,各别催促,则渠何敢不出乎?上曰,吏曹郞官,口传差出,都政,不数日内定行。〈出榻前下教〉命均曰,三南灾邑瓜满及贬窠,大政迁就,外议皆欲先为差出,今则都目,有不数日内定行之命。当待大政差出,而差出后,不多日内催促发送,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前下教〉命均曰,洪州旷官已久,而新除授牧使李世琎,不即辞朝,不数日内催促发送,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前下教〉命均曰,开城经历金遇喆,为人政令,俱有优于人者,廉洁有守,不挠浮议,前年赈政,尽心善为,故民情洽然。似此之人,当试于弊邑剧务矣。今方瓜满,将归乐安。如此凶岁,治送之费,将过千馀两,臣谓仍任,或移授剧邑,省其夫马之弊为宜。上曰,乙丙以后,予尝任使,故知其未能退出于时象,而卿言如此,想有治绩也。以夫马之弊,移授他邑,事体苟简,而既能善赈云,仍任,可也。〈出榻前下教〉命均曰,翰荐事,当急速举行,而李周镇、郑益河,以别兼春秋,违牌坐罢矣。周镇所引之嫌,异于回荐时败荐,则以此撕捱过矣。郑益河、李周镇,并叙用,口传还付,催促举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前下教〉命均曰,兵判言于臣曰,直赴赐第人,必付增式年殿试者,自是金石之典,而西北武士直赴者,间或许付庭试,近已成例,故今番庭试,自谓当付,西北武士数百人,来待已久,而此系特恩,异于循例举行者,兵曹不敢直请,庙堂当为草记云。臣方欲草记陈禀矣,今适入侍,敢达。上曰,既已成例,许付,可也。〈出榻前下教〉命均所启,各衙门诸宫家差人,依上年例勿送之意,顷已陈达,自上教以尤甚邑则勿送,其馀邑则差人下往,看审后,使本邑捧纳矣。湖南伯论报,以差人看审时,不问灾实,定给应纳之数而来,则本邑实难准捧,其弊反甚,差人看审处,则请令差人,仍留捧上,此言似然矣。臣意则毋论各衙门,买得处则送差人,折受处则使本官,收捧上纳为好矣。上曰,此则似苟简矣。命均曰,然则尤甚邑则依前定夺,勿送差人,其馀邑则使差人,仍留捧上事,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又所启,以海西米一万石运来事,已发送八只船,而备郞,亦为看检装载而下去矣。今春运米时,则以边将定差员领来云。今亦当依前例,别定差员,而不无弊端,或使地方官装载发送,而定送实监色,未知何如?上曰,朴师洙,为备堂时,为此事请送备郞,而及为监司,反请待春,予以为非矣。然差员不可每每定送,今番则,申饬地方官,与备郞,眼同看检,装载发送,定送实监色事,分付,可也。〈出举条〉又所启,未修史史官,今月内不为修纳,则有禁推之命,而其中朴文秀,方有众所共知之实病,似当有变通之道矣。上曰,未修纳者为几人?洪尚宾曰,今明间,似或有来纳者,过明日后可知其为某某,而其中七十馀日日记,郑益河、尹得和,互相推诿,此则必有一番定夺,然后可以举行矣。上曰,以何故而互相推诿耶?命均曰,尹得和,以下番而削职,郑益河,以上番,当修纳,而其时郑益河,亦罢职故互相推诿矣。左鲁曰,削职则不以前翰林自居,而罢职则犹以前翰林施行矣。命均曰,以馆规言之,郑益河当修纳矣。上曰,使郑益河修纳,可也。命均曰,沈泰贤,未及修纳而身死矣。上曰,身死者日记,何以为之乎?命均曰,当使其时上番修纳矣。上曰,依为之。命均曰,朴文秀事,何以为之乎?在鲁曰,朴文秀之病,异于他症,若就冷狱,则必致破伤风,死生可虑。此乃世所共知,今虽姑为分拣,少无刑法不均之嫌矣。上曰,灵城之病,予非不念,而许多人一倂禁推之时,似难独为区别,何如?命均曰,非为其人而有所顾藉也,今其病势,如或就理,则将有死生之虑矣。若不可恕而恕之,则他人就拿者,或不无不平之意,而既有实病,众所共知,则亦岂有此虑乎?上曰,朴文秀未修纳者,为几许日乎?命均曰,四十馀日矣。上曰,何以至今不修纳乎?命均曰,闻其言则其所迁就,亦似有所以矣。尚宾曰,闻其疮口未完,浓汁方出云。若有触风破伤之患,则死生可虑。虽在囚禁中,亦有保放之道,岂可拘于他人,而不思所以容恕之道乎?上曰,朴文秀,予欲一番禁推矣。朴文秀禁推然后,《时政记》可以毕纳,而今则与可为而不为者有异,姑勿举论于禁推中,此后则决不容恕,更勿推托,从速修纳事,申饬,可也。命均曰,洪昌汉则方在参下,虽免下番,异于陞六者,似不当混入于禁推中矣。上曰,参下异于陞六者,但令斯速修纳,勿为禁推,可也。〈出举条〉尚宾曰,都承旨今无可引之嫌,而久入不出,拘于厅规,不得出牌矣。上曰,牌招。尚宾曰,今已日暮,待明朝牌招,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前下教〉命均曰,宋寅明、赵锡命等,必未易出仕矣。似当别有申饬之道,而两姓之人,皆为引入,位著不备,可闷矣。上曰,以朴奎文疏引嫌,疏章并勿许捧入,可也。〈出榻前下教〉左相宋寅明自首,当之者宋成明,又对面亲听其言者,似不可无引嫌之端,而知申则过矣。诸赵、宋,亦何必引嫌乎?吏判俄问其引嫌与否者,或意以赵字引嫌,闻卿言,始知其不然矣。命均曰,尹游,台疏,既专指,必不肯行公,而江都凶歉如此,职务旷废可虑,似当有许递之道矣。上曰,以此言而许递,则赵、宋岂能安乎?游之为人桀𪉑,而左相不能随事曲施,故不平而发如此语,如此时,何可为如此诙谐耶?予甚非之矣。命均曰,游,性不从容,且好诙谐故如是矣。上曰,江华留守尹游失言之事,初不上闻则已,今既登诸章奏,且其对辨之疏,亦自以为妄发,则身为重臣,不慎言语,不可无饬励之道,从重推考,此后使勿更为撕捱,可也。〈出举条〉诸臣,以次退出。
9月30日
[编辑]行都承旨赵锡命〈坐〉。左承旨洪尚宾〈坐〉。右承旨柳万重〈坐直〉。左副承旨李圣龙〈呈辞受由〉。右副承旨李龟休〈坐〉。同副承旨尹东衡〈坐直〉。注书李寿海〈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曺命敬〈仕直〉。事变假注书金锡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巳时雨雹,状如小豆。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嫔宫,政院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洪尚宾启曰,明日常参日次,而上候方在静摄中,頉禀。传曰,知道。
○李龟休启曰,行大司宪宋成明,执义朴弼周,持平崔命相、郑亨复在外,掌令朴㻐服制呈辞,闵珽呈辞,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又启曰,备边司郞厅,以大臣意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无时急禀定事,来会本司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提调臣金在鲁,副提调臣洪尚宾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调摄,若何?咳嗽之候,其或渐减,而眩气不甚更作,寝睡比昨益胜乎?臣等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臣等不任区区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安宁。予则眩气,昨日竟夕不作,咳嗽昨则少歇矣,自就寝时复作,寝睡数起,不如昨日之胜,而朝来因此亦有眩气之微加矣。此不过气所往来,勿为入诊。
○尹东衡,以都摠府意启曰,副摠管海春君臣栐、臣李春跻,上下番入直矣。栐,见差宗庙朔祭献官,今方受香,其代即当替直,而都摠管密昌君樴、骊善君壆、长溪君棅、副摠管具圣任,皆谓有病,不为入来,都摠管南原君𪳣呈辞,副摠管金潝在外,赵儆,以禁军别将,军兵等操炼事,露梁出去,一员未差,宿卫重地,将无以备员伴直,事体极为未安。除在外公頉外,并即牌招,未差之代,亦令该曹,以在京无故人口传差出,一体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金东弼为都摠管。
○李龟休,以备边司意启曰,今日本司之坐,进参堂上,只是二员,悬頉甚多,事体殊甚未安。除公頉实病外,行左参赞金东弼,行副司直宋寅明,汉城府判尹张鹏翼,刑曹判书李廷济,吏曹判书赵尚䌹,行副司直赵远命,并即牌招,以为备员参坐之地,何如?传曰,允。
○洪尚宾启曰,赈恤堂上宋寅明,昨日特召之下,违牌不进,事甚未安。更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尹东衡启曰,都摠管金东弼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答判敦宁金兴庆疏曰,省疏具悉。特解本职,以安卿心焉。
○答左参赞金东弼疏曰,省疏具悉。授卿加资,所重正日,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答平安监司宋真明疏曰,省疏具悉。疏末事依施,而藩任体重,岂可轻递?卿其勿辞察任。
○答司谏许沃疏曰,省疏具悉。疏中以遂乖当之说,未晓而亦未便矣。所辞亦过重,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尹东衡启曰,监兵使递来后,亲纳密符,例也,而前黄海监司金兴庆,谓以本职辞免,又其褊裨替纳,推考,何如?传曰,允。
○行判敦宁府事金兴庆疏曰,伏以臣积逋严命,罪合万陨,而海藩斥补,实出涵贷。恩谴之下,无计逊避,担舁疾躯,冒赴任所,而日夕惶懔,若无所容。不意乃者特推涤荡之渥,忽降内迁之命,前后黜陟,罔非殊私,臣诚含恩畏义,即当祗肃,而顾玆见带之职,非议亲则不得除拜者,例也。臣于前秋,曾叨是职,据法陈恳,旋即递免,则今不可违越典章,晏然承当。玆不得不略暴微忱,直归私次,仍令褊裨,替纳密符,臣罪于是尤万万矣。伏乞圣慈,亟命镌递臣职,以存公格,以安私分,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行左参赞金东弼疏曰,伏以,臣之格外蒙赏,义在必辞,敢陈血恳,仰请收回,而诚未格天,终靳允许,臣诚惶恧,莫知所处。乃者执法之地,公论果发,庶几所授资级,得以改正,而兪音久閟,台论旋停,臣于此,益不胜惶蹙不安之至。噫,当初赏典之下,臣之力辞误恩者,盖以其都监行公,为日至些,元无一毫可记之劳,而反与终始奔走之诸臣,一例加阶,使恩典之施,无轻重之别,此非特贱分之所不敢当,实有乖于清朝劝惩之道故也。横受滥赏,若固有之,实非廉隅之所敢出,则其何可诿以台论之已停,而晏然承受乎?昨因尚方进上之看品,牌召下降,不得不暂诣承命,而误恩未收回之前,决难冒出行公。玆敢疾声仰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察臣所辞之非出例让,亟命收还恩命,以伸公议,以安私分,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平安监司宋真明疏曰,伏以,者gg臣g顷者猥陈首丘之怀,冀蒙递鞶之恩,及奉批旨,大失所图,黾勉强策,酬应目前急务,而如审城试艺之行,亦才往而返矣。噫,今臣疾病,固多危恶之兆,而臣于国事,常期死生以之,则此不足恤也。今臣情私,每切茕独之悲,而世之谪戌中人,犹能耐遣,则又不足恤也。重任一向蹲冒,而猜疑易集,治道稍欲更张,而谤毁丛萃,然亦有不可𫌨缕者,抑臣必递之端,自有素定之心。且在公体,断不容已,今安得不毕陈于黈纩之下哉?向臣犯科之事,勿论情理之如何,参以国典,稽之先朝已行之例,则终皆罢递而后已。盖藩任职责,专在于按廉一路,其所自处,与朝家所以待之者,比他自别故也。迺者圣上之别下处分,罪从末减,特虑乎三藩之一时递易,此不过为轸弊制权之一道,而于典法则大为乖舛,于私心则益增穷蹙,此其势固当鳞次递免,以靖其义,不但臣心有定,一世持公议者,皆云如此矣。今臣虽欲冒没盘礴,其于廉隅大防,终难放倒何哉?既知其法例道理之当然,而强加拘蛰,亦恐非圣朝礼使之道,而羁縻撕捱之际,其瘝旷职事者,亦必多矣。况伏念臣之在任,比北南二藩最久,若欲先后而许免,则宜自臣始。且以道内事言之,傍海十馀邑,全不挂镰处外,近山诸邑,得以稍稔,目今民事,无大可忧者。且数件设施之事,亦几了当,行将勘定启闻矣。此时解免,又无掣肘之端,玆敢悉沥肝血之辞,更渎宸严之听,伏乞圣上,俯察由中之恳,特垂体下之仁,亟命镌免臣见任,俾臣归身田庐,任便调痾,以卒天地生成之泽,不胜幸甚。且伏念年分一事,国之大政,而本道则都事不在,迄未复审,节届严冬,霜雪交集之后,则踏验之举,徒有弊而反无益,诸道之直自监营,磨勘分等,亦多近例,若令庙堂,别为变通,禀旨指挥,则臣虽解职之后,谨当奉而行之,惟圣上,留意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司谏许沃疏曰,伏以臣,向蒙恩暇,归省病父,感激洪私,不知所报。始拟趁国禫还朝,以伸微忱,而臣父年逾七袠,重伤丧戚,病势沈顿,长委床席,人子至情,未忍离舍,县道一疏,冒控血恳,而圣批靳许,一向虚縻。欲趋命则私情难抑,欲留护则臣分都亏,惶殒闷迫,冰炭交中。如是之际,转致迟淹,挨到三朔,罪与日积。幸今父病稍离危境,玆乃黾勉作行,来伏私次,而顾臣过期滞乡,许久旷职之罪,律以邦宪,宜伏重何。且臣有万万难冒之端,前疏已略陈,而今亦有不可自挠□□□无日□□□忘之□□□不能请还,重被儒臣之筵□□台诸僚□□递罢,而臣独在廷,不得登时引避,最后疏陈,反承例批,至今应递而仍带,罪同而罚异,反顾惭恧,无地自容,尚可为冒没蹲据之计,自丧其廉义哉?仍伏念殿下前日之教,诚过中□□□之筵斥诸台也。殿下不以为非,而至有诸台递罢之答,则殿下亦自知其过中,而卒乃重勘待命诸臣,以遂前教之过中矣。被罪诸臣□□之□而所可惜者,圣朝□罚□□□况彼疏逖不能自致者,负□不敢径进者,亦皆混入于其中,是又何名也?臣若早进一言,以塞匡救之责,则岂使□□朝野得以窃议于圣明之举措耶?于是乎愚臣不□□失益著矣。臣岂可以独逭□得来,而晏然仍冒于今日哉?玆敢披沥肝血,仰渎宸听,伏乞圣慈,俯赐谅察,亟罢臣职,仍治臣罪,以安愚分,以警具僚,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