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记/显宗/五年/十一月

十一月

11月1日

都承旨朴世模。左承旨金始振。右承旨李天基。左副承旨金寿兴。右副承旨李延年。同副承旨李俊耉。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柳梴〈仕〉金粹五〈仕直〉。事变假注书鱼震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初昏，黑云一道如气，起自西方，直指□□辰方□□广尺许，良久乃灭。夜一更，□□气。四更初，彗星过于翼宿十一度，去极一百九度，□□□之盛大，尾迹之长广，比近日□□而末则所□□□□□备边司启曰，云云事，命下矣。从前议者，多言贡案之当改，而至今不为变通，盖由于事势之难便故也，今其谏臣陈请，若是久勤□先使户、礼曹判书□□□□□□□□□□同详察贡案付各□元数及国用恒定□□足不足紧不紧，非土产非时节可以推移之物，反复熟讲，论便否然后，禀处何如？答曰，允。〈以上《备局誊录》〉

○义禁府启曰，以全罗监司启本刑曹粘连，全罗兵使兪碇及军官柳濠，移义禁府处置事，允下矣。兪碇时在全罗道任所，发遣府都事拿来，而军官柳濠，亦在兪碇营下，发遣本府罗将，一时拿来，何如？传曰，允。〈以上《禁府誊录》〉

○传曰，今闻光海君女身死云，令该曹，丧需从优磨炼题给。〈内下记草〉

11月2日

都承旨朴世模〈坐〉。左承旨金始振〈坐直〉。右承旨李天基〈坐〉。左副承旨金寿兴。右副承旨李延年。同副承旨李俊耉。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柳梴〈仕〉金粹五〈仕〉。事变假注书鱼震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午时未时，日晕。申时，日晕右珥，苍白云一道如气，起自晕傍，直指艮方，长竟天，广尺许，良久乃灭。

○夜四更，流星出轸星，入巽方天际，状如钵，尾长三四尺许，色白。五更，流星出井星下，入柳星，状如钵，尾长三四尺许，色赤，光照地。彗星见于翼宿，在翼宿九度，去极一百九度，形色尾迹，与昨别无加减。〈内下日记〉

○李俊耉启曰，以义禁府草记，全罗兵使兪碇拿来事，命下矣。依近例〈缺〉后拿来乎？敢禀。传曰，依为之。

○以户曹〈缺〉丧需单子，传于金始振曰，棺椁价，加磨炼题给。

○李俊耉启曰，今日宪府启辞，以不允推考事及罢职事依启。〈缺〉答忠清监司李翊汉推考及青阳县监任允锡罢职传旨，则即为书入，而忠勋府堂上、郞厅推考，亦为捧传旨乎？敢禀。传曰，知道。

○李俊耉，以兵曹言启曰，本曹判书臣金佐明，方在呈告中，凡启下公事，不得回启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俊耉，以内医院官员，以都提调、提调意启曰，本院年例进上〈缺〉每于冬至日封进，必须前期三日合剂，方为凝结，故不盛沙盒，该院豫先精备，临时进排，乃是每年流来之规，而本院犹虑其趁不举行，十月前，移文申饬，更加别为催督，非止一再，至于自政院推治该吏矣。今日臣一相，以监剂方为开坐于本院，而该院所纳，非但未准其数，品皆不精，处处收合，苟充来纳，莫重进上所用之器，慢不致意，将未免不得合剂于〈缺二行〉，代成给帖文，使不得移定他役，自是古来规例，盖出于父子完聚之意也。上年本院诸员朴忠亮呈状，以其子震建、兑建两人愿属，故依他载案，给付帖文矣。今者其所居部官，抄选中禁之时，既见所持帖文，亦不分拣，以震建勒定书呈，终至于拟望受点，此实无前之事。部官所为，殊甚可骇，曾在仁祖朝，诸员尹义建名入于良人别监密封之中，差定别监，其时都提调义昌君，请改蒙允，而今难援以为例，震建则虽不敢自下直请改差，今若不塞此路，将来不计定役之先后，夺取那移之弊，有不可胜言，当该部官从重推考，何如？传曰，依启。震建减下，可也。

○掌令李秞启曰，顷日以忠勋府启辞，故平城府院君申景禛及夫人赵氏迁葬时，有依前特教举行之教，臣窃以为不可也。在前虽有特命护恤之典，此出于一时别恩，而今乃援此，为请恩典，有若应行旧例者然，其在事体，固不当如是，当初既已依例礼葬，则到今不可以迁葬之事，希望恩旨，敢彻天听也。功臣家，若有累次迁葬之举，则其可每每自公家护恤乎？勋府虽援前事，既是规外，则固不可以此遵为恤民也，况今畿湖民役，顿异于前，此路一开，后弊难防，且景禛家，绝祀之后，不为立宗，径先移葬云，〈缺二〉未知其间曲折之如何，莫重弑父之狱，至今稽滞，事极惊骇。请忠清监司李翊汉推考，青阳县监任允锡罢职。答曰，不允。推考事及罢职事，依启。

○大司谏南九万，司谏李程启曰，宫女抄择事，论列累日，圣批以既已变通为教，而第伏闻相臣陈达之意，以为虽是三医司，若其本泒非良人，则亦可抄入云，故前日举行条件中，三医司外四字付标〈缺〉所谓变通者，若果如此而已，则不如不变通之为愈也。凡今都下良人，推其本泒，考其姻族，则其世传良籍，而元不干涉于贱人者，能几人哉？将见市廛医译之类，举不免于抄选之中，非但与当初论启本意大相不同，至于前月三医司勿抄之教，亦归虚地，勒抄之弊，何以异于前哉？今殿下，方欲修明法典，痛革弊政，而只此一事，尚此靳固如此，其何以使一国臣民仰望无私之盛德也。请宫女选择，依法典，只以各司下典抄入，凡系良人无〈缺〉并勿抄择，定为后式。答曰，不允。

○朴世模，以吏曹言启曰，守令多阙，政事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明日为之。

○李俊耉，以司仆寺官员，以提调意启曰，黄海道海州、庆尚道蔚山等点马官状启，自兵曹，移送本寺矣，待各道点马状启毕到之后，查考本寺文书，一时禀处，何如？传曰，允。〈缺二行〉臣积殃在身，家祸连仍，一期之内，丧妻哭子，终致病母之傍无人救护，臣之情事，其亦戚矣。臣以独子，言其情势，决不忍暂离病侧，而顾臣所带之职，实非闲漫，且有星台直宿之事，奉公救病，两有不暇，不得不猥将私恳，疾声哀吁，当此遇灾忧遑之日，职在近列，苟非十分崩迫，何敢如此？伏乞圣慈，俯谅微恳，命解臣职，俾得专意救护，以遂天地生成之恩，千万幸甚，臣无任煎迫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母病。

○黄海道观察使徐必远疏曰，伏以臣妄执愚见，厚招物议，一落坑堑，身名俱辱，千万梦寐之外，收叙与除拜，一时俱下，授臣以方面之重，使得与无故者并肩，以臣无状，何以得此？臣诚惶感，罔知攸处，第臣前日罪名，不是循例相规之比，则岂不欲投疏乞免以存廉隅，而念臣罪衅，本由上疏，遣辞之际，如复错误，则已熄之火，当又复炽，故囚舌退伏，以俟朝议，几至一旬，台府无言，公程有限，不敢久淹，不得不出谢恩命，而冒没之状，臣所自知，寻常愧恧，有倍平日，即者执义李端相，送示其疏草，则以臣姓名，列书于尹善道诸人之下，举臣前疏，指为宋时烈有召不敢来，有问不敢对之根基，是臣前罪之外，又忝妨贤路之罪矣，虽在平时，固宜放流之不暇，况当遇灾忧勤，聘召虚贮bb伫b之日，宁欲一日齿于衣冠之列，以为欲入闭门之地哉？第端相攻臣之辞，多有未晓处，既以无识斥之，而又曰不可谓全无所见，既以骇悖目之，而又曰攻之太深，语意抑扬，自相矛盾，臣诚欲一一辩破，而顾念无识悖伦之为臣罪案，久矣。何独于今日〈缺〉更婴其锋哉？臣与宋时烈〈缺〉疏意不过如斯，寻其言路〈缺〉了之后，宁复介怀，顷臣下乡之日，往见宋时烈，因论此言，臣虽迷惑，不变前见，至于前疏中妄下文字，人所共非处，则臣皆罄谢，时烈笑而谓臣曰，向日之事，吾二人即其根本也，事过之后，如是说破，岂不好乎？因劝臣绝去介滞之念，毋作携贰之端，辞气之间，极其和平，臣等还来之后，亦有施行其一二者，设令儒贤有缘臣不安之事，当在于未相见之前，不在于已相见之后，臣之侪友，莫不知之，端相亦非不知有此事，而今其措说，忽然如此，臣诚怪讶，未能侧知也。端相必欲使殿下召致儒贤，则历举古圣王礼贤待士之道，反复之可也，如以为儒贤不来，系在臣身，则至诚陈说，开释两间亦可，而今乃不然，笔之于书，投进君父，显言某贤之难进，由于某人云，端相虽不异其说，其意岂不曰不斥此人，彼终不来也云尔哉？非惟端相之意为然，一边聘召，一边收用，其所由不安之人，实非殿下尽诚尽礼之意。伏愿殿下，削臣职名，仍赐斥退，无更取显示左右之讥，千万幸甚。〈缺〉朝廷递臣前职，其以被论监司不可仍冒，而端相今疏之言，亦是台论，则臣之不可仍带职名，又皎然矣。且臣前日罢职，以两台官争辨，则今日争辨，又安得免乎？以彼以此，俱无仍冒之理，伏乞圣慈，快循臣请，则天地生成之德，臣将终始赖之，臣无任徊徨闷蹙涕泣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无到今引嫌之事，卿其安心勿辞，速往钦哉。〈以上烬馀〉

11月3日

都承旨朴世模〈坐〉。左承旨金始振〈坐〉。右承旨李天基〈病〉。左副承旨金寿兴〈坐〉。右副承旨李延年〈坐直〉。同副承旨李俊耉〈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柳梴〈仕〉金粹五〈仕直〉。事变假注书鱼震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四更，彗星见于翼宿内，去极一百九度，尾迹形色，与昨一样，别无加减。

○有政。

○李俊耉启曰，引见时，三司长官，依例入侍，而大司宪宋浚吉在外，以次官命招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俊耉启曰，长陵冬至祭传香之时，香陪书吏不为来待，以致颠倒，事极可骇，吏曹定送色书吏及香陪书吏等，并令该司囚禁治罪，何如？传曰，允。

○下直，〈缺〉以朴永继为南海县令，以徐必成为金堤郡守，郑暹为宁边郡守，李行源为青松府使，许缵为怀德县监，李厚先为舒川郡守，吴挺一兼知义禁府事，李星征为刑曹参议，李光迪为兵曹正郞，辛喜季为文川郡守，朴长远、郑致和、李尚逸为副护军，李敏叙为副司直，柳汝槿为全罗兵使。

○掌令李秞启曰，平城府院君申景禛迁葬时，恩典还收之请，不赐允兪，臣固知圣明念旧之盛意，而第当初既已礼葬，则到今不可以迁葬仍遵谬规，而况功臣家，若有累次迁葬者，则其何可每每自公家护恤乎？此路一开，后弊难防，勋府堂郞，既以此被推，则此事亦不可仍行，请还收申景禛迁葬时依前特教举行之命。答曰，不允。

○吏批启曰，判书金寿恒服制，参判李尚真病不来，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

○金始振启曰，即见江华府收租照本，则永頉及末端年分出税等第，皆曰实下之田畓几许云，京畿各邑，曾无下之中以上出税之规，且其所出米豆，合于一结四斗之数，可知其皆为下之下出税，而不曰实下之下田畓，只曰实下之田畓，不成说话，殊无致察之意，请江华府留守赵复阳，经历李松龄并推考。传曰，允。

○金寿兴启曰，全罗道点马别监郑后亮状启，既已启下，而观其措语，则监牧官等事，请令庙堂处置，职衔中别监二字，亦为不书矣。元状启则依例下该曹，而其不识事体之失，不可置之，请郑后亮推考。传曰，允。

○李俊耉启曰，执义李端相，牌不进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俊耉曰，大臣、备局堂上〈缺〉刑曹、汉城府、掌隶院〈缺〉启闻三朔内刑曹小事则五十，大事则三十云云，近日录启之规，废而不举，虽未知其所以，本曹之从前决讼，亦非无据，此例因循行之已久，至于今日，若以本曹谓非决讼衙门，则已往之事，尽归虚套，争端竞起，将不胜其纷纭，有司之臣，亦且眩于奉法，必须明白受教定式然后，方可遵行，曾前本曹所决之讼，无论岁月久近，并勿计于决得度数乎？敢禀。传曰，凡大小奴婢决讼，初度则移该院决折，再度以后，则自本曹决折事，定式施行可也。此后每十日，依该院例，决得启闻，而在前决折之事，则今勿举论，以塞纷纭之弊，可也。

○午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领议政郑太和，左议政洪命夏，右议政许积，户曹判书洪重普，同知中枢府事柳赫然，左副承旨金寿兴，副提学李庆亿，吏曹参议李庆徽，大司谏南九万，假注书柳梴，事变假注书鱼震说，记事官洪万衡、崔后尚。

○许积曰，近来上体，如何？上曰，别无所患处矣。许积曰，前日入侍时，仰瞻玉色，似有减bb感b冒之候矣。上曰，虽不至大段，而初有外感之候，今则差愈矣。郑太和曰，彗星出已久，而光芒益盛，极可闷虑矣。上曰，初不盛大，而以有月光，故人不知其盛耶？郑太和曰，初出之时则微也，而近来渐盛云矣。洪命夏曰，非特星变之如此，以冬日之温暖，民间染疾益炽，〈缺〉启闻后下送推考敬差官〈缺〉今此青阳狱事，若或未及就服，则不得启闻，其势亦然，似不当径先罢其守令矣。上曰，予意此事之出已久，而治狱迟缓，至于淹滞，则事极不当，故从之矣。郑太和曰，虽或有如此之弊，查问后处置，似当矣。上曰，姑勿罢职，令本道查核，可也。洪命夏bb曰b，自上天灾之后，恐惧修省之道至矣，而近闻辇毂之下，盗贼成群，极为忧虑矣。且顷者因大臣所启，自今以后，大小之官，不得为呈辞上疏，而近间还为依旧，国事如此，则诚可虑矣。上曰，近来数人有呈辞者，实有疾病而然耶？洪命夏曰，呈辞者，虽不必无刑，亦岂皆有实病而然也？郑太和曰，虽未知呈辞之由，近来玉堂之官，颇有呈辞者云矣。许积曰，台谏避嫌，虽不可永止，而当此遇灾之时，大臣亦有所达，而依前呈辞，其在事体，诚为未安矣。上曰，极为亵狎矣。郑太和曰，全罗兵使将有拿来之命，新兵使可以趁即差送，而兵曹判书，呈辞不出，虽参判，犹可差出，今日内速为差送交代之后，可以就拿矣。上曰，依启。郑太和曰，宗庙、永宁殿近处树木，今冬至祭后斫伐事，既已定夺矣。其斫伐之数，将至数百馀株云，所斫之木，似当有区处之事矣。上曰，令该曹区处。洪命夏曰，星变如此，而染疾又复炽盛，尤极闷虑矣。上曰，中间寝息，而今又复发耶？洪重普曰，臣秋间待罪礼曹时，问于〈缺〉则染病人只有三〈缺〉以空石等物，有示轸恤之举矣。上曰，城中染病人，申饬各部，尽为出送，而令该曹，空石及食物，一一题给可也。洪命夏曰，自前饥馑染疾，必一时俱发矣。上曰，非特染疾，痘患，十馀年前，不至如此之炽盛，而三四五年内，无时无之，在前则春间甚炽，而今则虽盛冬，亦为炽盛，此必时气失节而然也。上曰，义禁府查核，以公事观之则不知矣。洪重普曰，圣教所闻朴浻之事乎？上曰，然矣。洪重普曰，营下军士，自有立役之数，或减年收布，或兴贩所得，而此未可详知也。所谓偸来之物，或者兴贩所得之物耶？此则虽查核，似难明知矣。郑太和曰，先朝长连县监，有犯赃者，考其重器，则多数置簿，而仁祖大王以为，以重器之多数，有所容贷，则必多慕效之人，遂用定配之律矣。洪重普曰，朴浻之重器，将至五十同矣。上曰，此如长连县监之事矣。洪重普曰，色吏招辞，则二十五同持来云，格军招辞，则十六同持来云，未知二言之孰是矣。郑太和曰，十六同云，则二十五同，似为过矣。洪重普曰，以马六駄，一番输来云，则亦不满十六同矣。上曰，凡犯赃云者，公家之物多取之谓也。今者朴浻事，虽私赈所得，亦是赃耶？郑太和曰，不以自己之物贸贩，则必是公家之物也，未必不为赃也。上曰，近观《大典》，则亦有窒碍难行之事矣。许积曰，《大典》则乃是大纲领，而前后续录颇详矣。郑太和曰，累朝受教，久未厘正，似当一番厘正矣。许积曰，刑曹亦有受教置簿，而律官辈，自为藏置，多不考见，诚为未安矣。上曰，若欲厘正刊行，则必设局耶？不必设局，而今此右相所管罪人等推案考阅之处，仍为厘正，则似为便当矣。许积曰，各司受教，收聚厘正后，当与诸大臣相议定夺矣。上曰，依为之，而累朝受教，并为别书于册子后，可行者与可删者，区别付标，禀处可也。上曰，御营大将前者所达之处，习阵试为之耶？其势何如？柳赫然曰，非但地形最宜于操炼也，薄衣军士，不以为寒，此地诚好矣。郑太和曰，柒谷府使台谏，以文南中择差事，论启蒙允矣。臣闻诠官之言，则文南中可合者绝乏云，在前亦或有文南差送之时，而文官中可合者，诚为难得矣。许积曰，此处，不如差送武弁之为愈，若送文南则不无虚疏之弊，而文臣中，出入台侍之人，则每患乏少，此外则难得可合之人矣。上曰，然则南武中择送，可也。洪命夏曰，大槪近来无人之叹甚矣。洪重普曰，最闷者，户曹郞厅也，若有改递之事，则递易之际，多有虚疏之弊，自前亦以此捧承传，勿为迁动，而吏曹，循例拟望于守令之窠，自今以后，更为捧承传，何如？李庆徽曰，虽户曹郞官，既为久任者，则岂可长在其任，而不为迁动于他职乎？上曰，今后则户曹郞官，勿为迁动事，分付吏曹，可也。郑太和曰，仰瞻天颜，眼候似未快复矣。上曰，方痛之时，若开眼而不见文书，则稍似差愈，而差愈之后，则凡干文书中，着实之事，不可使人读而听之，多所夜见，故如此矣。南九万曰，宫女抄择时，依法典，只抄公贱事，累累论列，而圣批每以不允为教，臣窃惑焉。殿下既使刑曹抄择以入，刑曹之所掌，只是公贱，若使刑曹，并抄良人，又是法外之法外也，且从前别监、水赐辈，虽有纵横闾里〈缺〉前请宫女抄择，依法典只抄公贱〈缺〉考其根泒，一切勿抄，定为后式，又所启，朝家凡有举措，无一见施之实，此今日国事所以颓靡至此也。上年冬，曾有别荐之举，而闻其荐章，今年九月始得署经于宪府，而署经之后，亦未闻有举用之人，其稽缓无实，诚可骇叹。顷因特教，自大臣以下各举所知，而若又与上年之荐同归担阁，则不如初无是事之为愈也。请令吏曹堂上取上年及今番荐章，就议于大臣，其可出六品，可陞台侍及或可随才铨叙者，分等抄出，趁速禀旨举行，俾不至于因循弃置之归。上曰，今年及前日别荐之人，吏曹官员，并就议庙堂，禀处于榻前可也。洪命夏曰，每以内人之言，有所陈达，固知未安，而宫女抄择之事，令刑曹并抄良人，则此是法外之事，其弊如无异于前矣。上曰，予意则广其抄选之路，不使民间有骚扰之弊矣。郑太和曰，圣意之所在，臣亦知之，而每以不允书出于朝报，故所闻不美，姑听台启，亦无所妨矣。上曰，予意则似为虚文矣。南九万曰，臣之所见，则大臣之言非矣，如知其非，则当永废之也，何可姑为依允乎？许积曰，良人则刑曹不得次知，而顷日举行条件中，三医司外四字，自上付标以入，故台启如此矣。上曰，大槪宫女抄择，元不可废也，此后出于不得已，使水赐辈有抄入之事，则今日之依启，固不足补其弊矣。予意，初非持难而然也，大司谏之所达如此，今后则不必抄择，只以各司下典选入，可也。李庆亿曰，星变之后，自上引接臣僚，连日讲究，而但其便民举行之事，甚为无实也。自今以后，当与诸大臣，京外大小〈缺〉之事也。柳赫然曰，御营屯田，近于海岛，固不〈缺〉积城地虽有一二处，一年所纳，不过若干炭石也。李庆亿曰，虽如阳智之小县，屯田之处过半之故，土豪之类，各自分执，独专其利，其他之民，能不冤抑乎？郑太和曰，议者之说，各衙门屯田，多为弊端，可以革罢云，其意虽好，而各衙门屯田，亦不可轻废，故变通则难矣，而但入于屯田之民，则本邑守令，不敢任意差役，故极为弊矣。李庆亿曰，各衙门屯田，必有定数然后可矣，而今则虽无一定之规，屯田所出，半入于所管衙门，则犹或近之，而尽入于各官监色之囊槖，臣意则宁以田税大同，量给各衙门，而必罢屯田，则似无如此之弊矣。南九万曰，如其所出尽归于本衙门，则未必不可，而十分之一，犹且未入，此则从速变通宜当矣。上曰，训炼都监一年所入，几何耶？许积曰，今番陵幸时帐幕容入之数，多至百馀同，必计都监一年所收及大同元数后，可知矣。李庆亿曰，且近来各衙门贩贸银货，贮置各其司，积而不行，故都民失利，无所取资，谓之囚银，怨咨颇甚，且其贩贸之际，未免与民争利，亏损国体，此非细故也。上曰，各衙门贸银之事，自何年始为之耶？郑太和曰，盖自丙子以后，国用尽失于乱离中，故今此聚银之规，深惩既往之事，有所储蓄以备事变也，银之为物，轻于他货，故以为用便之计而聚之矣。上曰，以银为轻货而然也。郑太和曰，我国别无他货，而与彼相交，多用此物，则费用之处，极其浩多，故自前有贸银之事矣。许积曰，民间之语，则国家囚银而置之云，此说。〈缺〉

11月4日

都承旨朴世模〈坐〉。左承旨金始振〈坐直〉。右承旨李天基〈时祭〉。左副承旨金寿兴〈坐〉。右副承旨李延年〈坐〉。同副承旨李俊耉〈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柳梴〈仕〉金粹五〈仕直〉。事变假注书鱼震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月犯牛星。自三更至五更，彗星见于翼宿内。

○药房都提调臣许积，提调臣李一相，副提调臣朴世模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昨又引接诸臣，酬酌移时，调摄之馀，得无所伤乎？臣等忧虑未弛，敢来问安。答曰，知道。

○李俊耉启曰，明日冬至望阙礼〈缺〉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郑承天，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为非矣，推考何如？传曰，允。

○掌令李秞启曰，臣于再昨，以青阳县弑父狱事已至累月，而尚不启闻之故，道臣及县监任允锡，论启蒙允矣，即伏闻昨日筵中大臣陈达，有查核之命，而县监任允锡，亦为仍任，臣之不能详量论事之失，著矣。臣何敢晏然仍冒？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夜三更，彗星始见于东方，至四更，初侧侯，则在翼宿内三度强，去极一百十一度，尾长二丈许，广可以八九寸，直射张星中，星体大于狼星，色黄白。

○忠清道鸿山居前司果梁师孟疏曰，伏以臣生于草野之中，长于蓬茨之下，无广览之智，有极陋之愚，不足以塞圣望应明旨，然为国忧爱之忱，出于秉彝之天，故其于朝政之得失，略有所闻，则其所以致今日之灾，救今日之弊，亦或有可言者矣。夫祯祥之至，非至于至之日，而必有所由至，灾异之作，不作于作之日，而必有所由作，此理之常也，是以人事得于下，则天道有常，而七曜顺轨，人事失于下，则天道反常，而三光失序，虽无命令，而其理显昭，虽无〈缺〉而其理不潜，隆古之所以长治者，以其人事之得也，后世之所以恒乱者，以其人事之失也。噫。消灾于未然，弭灾于不见者，固是人君之所大欲也。有国者，孰不有其心？而未知消弭之有其道，及其灾异之作，则减膳撤乐，文具而止，避处求言，虚伪而止，含默成风，言路几塞，纵使嘉言〈缺〉者难弭，可不尽修省之道，以听自我之天乎？恭惟仁孝恭俭，圣德出天，厉精宵旰，亦载于玆，都兪于庙堂者，无非消灾之策，吁咈于殿陛者，率具致祥之道，前之何天文示警，阴阳失调，躔度离次，星辰俶扰，冬雷烨烨，不宁不令，狂焉而恒风若，蒙焉而恒雨若，是何致治之至，而变怪叠见，克勤之笃，而灾沴层出，殿下神明，而有是灾耶？上天孔昭，而降是灾耶？以当今致治之日，上天之降灾，意者上天之于今日，特警告之以示仁爱耶？果若是则仁爱人君之天，岂不出灾异而警告之哉？昔者，尧有九年之水，而钦明文思，终致水土之平，非尧圣之德不足而有九年之水也。特天仁爱而已，汤有七年之旱，而圣敬日跻，竟致千里之雨，非汤圣之德不足而有七年之旱也。特天亦仁爱而已，在太戊之世，修厥德而祥桑之妖自消，在戊丁之时，反诸己而雊雉之异自止，宋景公之日有三言之诚，而守心之妖，果徙一度，以此推之，则灾异之作不作，不必暇论，而惟德之修不修，伏愿圣明，明德新民，日新又新，其在民物，惕念留神焉。治平之道，在德而不在妖也，弭变之道，在敬而不在异也。然则消灾弭变，都在于诚信之敬不敬如何耳。在野只闻愁怨之声，入城不见欣欣之色，政令反归于不振之域者，不在他意，上自朝廷，以至闾巷，举无诚敬公信而然也，是则诚敬公信，德之始也。今日殿下，特施诚敬俭德，则卿大夫皆以诚敬公信，而卿大夫诚敬公信，则士庶人，莫不诚敬公信，可以回天动人，而转灾为祥，变祸为福也。伏愿圣明，盍于是惕念哉？臣目击时疪，扼腕叹息，思所以进一言，而迹阻天门，不敢仰吁者久矣。今当求言之日，不避越位之嫌，敢陈十目三十条，伏愿〈缺〉尽于上，恻怛之诚孚于下，然后劳民而民不怨，动民而民不担，有令斯从，徯志而应矣，今也不然，徒知利国之为益，而不知顺民之为大，徒知重敛之为可得财，而不识轻敛之得财愈多，何则，百姓足，君谁与不足，百姓不足，君谁与足也。今者圣明顺民之道，非不至矣，而惠鲜之德，未孚于蔀屋，今日顺民之恩，非不切矣，而赈恤之泽，不及于穷巷，虽曰薄赋，而勿论丰凶，刻期督纳，虽曰减徭，而家口里户之役，多至重叠，是可谓顺民之尽其实乎？今年虽曰小登，稼穑卒痒于风灾，苖谷或痼于水旱，而及至秋成，收获不实，前头民生，必将困矣，救急之道，乌可缓也？夫所谓救急者，不过当今赈恤也，而其所以赈恤者，特是姑息小恩而已，岂若蠲赋减徭为幸哉。臣窃伏念，内需有寿进宫、明礼宫，帑藏之物，取之不渴，用之无尽，徒为宫私之费，而不补于公用之实，至于京上司各衙门屯田谷绵及外方监兵营各处监牧官谷绵，布列于八路，而其数不知其几千万，且如统营移转之谷绵，又积于京都及湖南湖西，而还返本营云，此虽所属之物，而当其凶年，折半救荒，亦岂非顺民之一道也？王政之道，莫先于顺民，则臣计莫若轻其赋敛之法，以悦民心，减其家口之役，以惬民情，且于凶年，不徒以赈恤为重，而必以蠲减为重，不但以蠲赋为主，而必以诚信为实，则人心莫不感于蠲赋，而亦必信于圣明之诚意矣。伏愿特思其顺民之道，而益轸救恤之政，常自警于心曰，今年亦不丰登，何其凶荒之荐至耶？念此在此，释玆在玆，特发储物，补民役救民困如何？其二曰，振士气也，夫至大至刚，亘古今而不泯者，士之气也，上好下甚，〈缺〉徒知干禄之为务，不顾出处之当否，徒知趋势之为贵，而不识穷达之养施，或有以学行律身，则群怪聚骂，必使不容而后已，若不丕变此习，则无以培养士气，而作兴人才，臣计莫如今日殿下，以躬行心得之馀推之，而成教于国，别择老成宿德之人，俾授师表之任，其他教授之官，亦勿以年少气胜之士充差，至于浮薄之习，一切禁断，且古之星妖，或出于远贤臣也。方今日三开筵，万物咸睹之日，野遗宋时烈、宋浚吉、尹善举、权𫍰、李维泰等，至诚招迎，以为多士朝野激劝之地也，则其馀凡民之作兴，时序之调和，亦不无少补矣。伏愿留神焉。其三曰，选外官也，夫生民休戚，责在于守令，殿最当否，责在监司，军额虚实，责在边帅，此不易之定法也。恭惟我朝，分设外官，其意有在，而近代以来，铨选之美法渐变，外官注拟不正，以言其守令则贪饕是事，只营妻子之产，遗赂权门，自得意气之扬扬，而不治者或居褒等，善治者或居砭等，以言其监司则其任，即古之方伯也，巡历各邑，以守令之奉迎迟速为贤否，观察诸县，以恩雠之可荣可报为褒砭，以言其边帅则其责，即古之节制也，剥割兵卒，以军额之点检充补为何事，坠损武备，以阵法之不失行伍为能事，是可谓外官之得其人耶？噫。凡此外官中，职任之称其才者，岂无其人，而或有圭角现露者，则众口喧腾，必欲排斥，孰肯为国家尽瘁于国事哉？至于营将者，乃是束伍军摠摄之官，而其任也，非紧任也，既设兵水使、虞候等官，以摠其各邑军卒，则又何以别设营将，以致军卒劳瘁之弊乎？臣计莫如择其人而任外官与边将，以验其实，以考其绩，而守令则观其善治与否，如有犯赃者，〈缺〉有殿最之不明，军兵之称冤，则亦依守令例，更勿差拟，监兵之任，只许叙用于内职，则为监司、边帅与边将者，亦皆操心，自无不谨矣，且如营将，则徒贻其弊于各官，别无所益于军法，特命革罢，以其束伍军卒，统属于兵使，而令本官炼才整齐，如何？其四曰，扶公道也，臣闻柳宗元之言曰，经邦树立，寔惟无私，有是哉，公道大也，以之修政，而无作好之偏，以之立事，而无有侧之美，为邦之道，舍是公何以哉。今者清明之世益扫如，官爵重器，适为侥幸之资，刑赏大权，偏私嬖习之门，至于党论之轧，无非私也，狱讼之决，无非私也。纪纲不振，铨人不均，无非私也，庶官行事，无非私也。幸赖一缕之法，有以法者，而其间不无私意，虽凭三尺之典，或有以公者，而其中亦不无私心。噫。私之一字，祸人国家，何如是之甚耶？惟其如是也，故凡百之事，有势则虽曲而以为直，虽真而以为赝，曲直既不明，真赝又不明，而虽欲致治，其可得乎？其在一言决之讼狱，以至一月二月，至于经年，滞延不决，是乃下吏之甘赂用奸耶？法官之矇眬不察耶？若欲以枚举私胜之事，则不一而足，臣何可烦渎于四聪之下哉。姑举他奴婢叛主之事言之，则内需司各驿，乃是他奴婢投托之渊薮也，贫残士夫，无势良民，欲伸其冤，而不得者多矣，其于内需司各驿之偏听他奴婢投托之事，莫此为甚，臣之此言，非必以此为公道之不行也。特言其私之大槪如是耳。臣计莫如国家廓至公如天地，施诚信如四时，行其美政，必以是，进退人才，必以是，冤枉日伸，必以是，纪纲之立，必以是，炳无私为如日月，则俗无污浊之患，国有昌明之庆矣。其五曰，禁奢侈也，欲败度，而惟事丰富者奢也，纵败礼，而惟事粉饰者侈也，以其奢，故其恶也大，以其侈，故〈缺〉上下紊乱，而下得以僭乎上，贵贱无章，而贱得以拟乎贵，锦绣纱䌷，下辈服之，直领尊服，贱隶衣之，至于丝笠也，绣履也，常汉所僭，而转相效慕，务极华美，自以为分内之所当然。噫。致此下辈之怙侈者，岂但全责于下辈哉？其服色之制，虽有上下之别，而其奢侈之极，则上自大夫，下至贱隶，无不皆然，遍身衣罗之咏，重为今日之叹，是何圣代之日，有私习之沈痼耶？以言其土木之役，则不时而事役浩大，第宅无制之华构连云，楼阁层叠，间阁之逾制，实非士夫下辈之所侈，而多有僭越之侈，役军困悴，牛马随毙。噫。土木之功役者，岂但全责于兴土木之人哉？竭财之叹，未有甚于此时，而重为今日之忧，且如婚礼，定规载在礼经，衣服馔品，各有等级，而今也不然，上自卿相，下至市井，欲成婚礼，则衣服之奢美，馔品之无节，有不可胜言，而六礼者，不拘于家计，必出于人右而后止，若如贫寒，则以衣服不如人为耻，馔需不如人为羞，仍致六礼之失时，和气之致伤，恐由于此也。是何崇礼之日，有此侈习之蔓延耶？臣计莫如殿下先修俭约之德，惟怀永固之图，师尧帝之茅茨，体夏禹之卑宫，次以汉文之弋绨，唐宗之服澣为念，而特立禁奢之法，申饬有司之官，别其衣服之制，以表贵贱之章，而儒生则道服，武士则广袖天益，市井则狭袖天益，皂隶则单常著令，罢土木之役，以省浮费之弊，正其婚礼之节，则礼义之表，自立于上，影从之效，自孚于下，而虽赏之，不侈矣。其六曰，重堡障也。易曰，重门击柝，以待暴客，此言堡障之所以御侮也。又曰，三公设险，以守其国，此言堡障之所以得民也，孰非御侮，而御侮莫切于堡障，孰非得民，而得民亦莫切于保障，〈缺〉知石数之为四百馀石，而今欲督捧，则恐有乖于孟子人和之说，今欲掩置，则恐有违于孔子足食之训，臣窃伏念虽有堡障，人不和，则无以御暴，食不足，则无以固守，二者之道，并行不悖然后，堡障之计得矣。臣计莫如南汉所属七邑及本州之民，咸聚于山城，特设武科，取之歇技，而勿为定数，随其所选，并给科第后，亦除新恩、边戌，各其出身者一人处，以米四石代捧，则十人所纳，以为四十，百人所纳，以为四百，以之所纳，自百至千，自千至万，则其谷之捧，足为军饷之资矣。夫然后，荡涤民间散在流亡无凭之谷，则以致人和之一道也，且念七邑武士，俾不得移居他道他官，一如两界人物勿迁之例，以备他日不虞，千万幸甚。且江华则四面带河之地，其险固也，倍于南汉，臣伏念江华之民，亦如南汉例，又于积陈之米，多至三十万石，已经累年云，其间利取者，虽未知在数累十万，此言果若，则陈陈红腐之米，为先择出，以为作库之资，而库间，则以油石灰涂其四壁，间内下上，勿以板铺之，亦以油灰厚铺而积米，则虽千百年积米，决不为红腐，蛊鼠亦不能为害矣。臣计莫如出身者新恩代米，以充除出取米之代，则无患乎军饷，而此亦堡障之美意，诚如是也，何患乎军饷之红腐也？伏愿圣明留神焉。其七曰，明军政也，立国之大事，在祀与兵，凡为国之事，有万其端，而指兵事谓之大者，所以明其重也。是以，非兵则无以卫国，非兵则无以御侮，有国而无兵，是自撤其藩垣也，有兵而无政，是自绝其纲维也，然则不可不明其军政也，而其明之之要，必审其利害轻重之宜然后，军无苦歇之偏，政有〈缺〉户上京将在队伍之列，训之以用剑之才，炼之以放炮之技，则此无非精兵，而其役也苦，其苦也甚，而皆有离亲戚弃故土之怨，至于御营军，则其户保也，亦有同于炮手，而元无陞户上京之规，故户保并四人，皆甘食于其土，尽齿于其乡，而且其三奉足中，二奉足，则每于一年作米十二斗，为定式而输纳于本厅，一奉足，则每于一年，以资装细木二疋，备给户首，虽已定之规，而臣窃虑焉。称以御营军户首者，四年之内，上番者但止于一巡，其立役者，但止于二朔，二朔立番时，非但食其厚料，且以一奉足每年二疋之细木，为自用之资，及其下番，不应本官束伍烟家杂役，只待后四年上番之期，其安便之乐，不若炮手之苦，而其所谓弓剑之才，不可临渴掘井而已，且如骑兵，则为户首者，每年上番，而加以有束伍之役，有烟家之役，为奉足者，亦未免束伍烟役之苦，而独于御营户保也，不然，只凭御营之名，而小无束伍烟役之事，至于漕水军，则其苦役之甚，有倍于他军，而又不许于赴举，其视御营军京炮手驿吏许科之法，则漕水军勿许之法，亦甚冤矣。噫。均是军兵，同是国民，而其不均之弊，胡至于此耶？且以闲丁言之，夫定役之法，限十五岁者，此乃令甲之所载也。今也不然，襁褓赤子，多被于密诉，乳下小儿，皆入于潜定，其负襁而呼冤者，无邑不然，十五岁定役之法，果安在哉？是以人或生男，渐知执匙，则畏此军役，先为逃去，然则所失不止此儿而已，其父兄其族属，身为军役者，相率而走，非但此也，当其军政定额之初，一家内虽有十人，而富强则多用财赂，必欲谋避，贫残者不能用赂，必至罥罹，此实色吏弄奸之致，而亦是守令不察之失，〈缺〉各邑之军，上司之军令日至，则州县之奉令犹急，督扰侵渔，罔计形势之难支，家搜户括，猎丁渔壮，士民之子枝，罔有遗漏，士民之奴仆，靡有脱落，外方男丁，于是尽矣。人民怨讟，于是极矣。至于额数之未备，刻期充定，则或有以虚名充，或有以襁褓充者，以此观之，兵卒岂独无实，军案只拥虚簿而已，非特此也。逃者则番布督征于族属，而族属者逃去，则又征于邻之邻，而各境骚然，民不奠居，其弊极矣。臣伏念各道各邑，有士林、乡所、出武、衙前、使令等，各有其厅，而其厅所属，有因救军称号，而各以供馈于各厅者也，其谋避军役者，皆投入此等厅者，尽是精强富饶之人，编军者皆为疲残之人，除此而充定军丁者，不亦难乎？臣计莫如明军政齐军丁，而不易乎其宜，御营军则一依炮手例，以近道近京官年少壮健者，升户上京，使之立番，远道军则各其户首处，每军以作米八斗式备纳，以为陞户立番之资，其奉足则一如前例，以救其户首，以不为上番户首，别为作队，使本府炼才，而以为精兵，其炮保、御营保，则亦依他军例，以定束伍烟役之地，漕水军则许令赴科，军丁则一依法典，以十五岁定役，至于岁抄之法，则以式年完定，抄出各厅因救军，则一一搜括，使其精强者，代定于老残之军，则士卒皆被均定，而无不精锐矣。其八曰，劝人才也。夫勋臣，其为国尽忠之谓也。是以，国家赏其功而封勋君，酬其劳而赐田民，加以给厚禄而用世禄，宥及万世，永保子孙，恩德如天，罔极难酬，其为勋裔者，虽以报其死，不足以尽也。今之勋孙，不解国恩，徒务干禄，而〈缺〉嫡长众子忠义之数，不知几千万，宗室代远忠义之类，敦宁有荫之辈，亦不知其几千万，而勋裔重负国恩，而一无报诚之道，金枝则特荷先荫，而亦无小报之意，可不寒心哉？臣窃念功臣忠义，则令盟府录其名目，名之曰忠烈士，而属其盟府，宗室忠义及敦宁之类，录其名目，名之曰义节士，属其宗簿，而知委然后，每年一巡式咸聚京师，各随所学，文者考讲四书，武者试射，文武才居首者，限三人相当职除授，不参其才者，则收布一疋式定捧，而参格之数，则以其布均赏，则忠义之辈，孰不肯乐从哉？臣亦忠义之臣也。臣不能参两技中一才，则夫何怨一端而收布也，且于嫡长入番受禄一事，革罢高品者久矣。众子忠义中取才者入番，而向其收布及高品禄，还用护军三分，司果二分，并为司勇而颁给其禄，则文武有才之类，皆以勤业炼才，莫不兴起于圣明之代，而其为勋裔，无不晓其忠义之义，金枝者亦莫不明知其玉叶之贵矣。且如禁军三厅，大内莫重宿卫，驾前莫重精锐，故先王之朝，备具一千也，今则未满七百云，武士不足而然耶，王礼不严而然耶，国用不给而然耶？以为武士之不足，则善射能剑年少勇夫，十倍于今日，以谓国用之不给，则先朝费禄一千，而国用非以为不足矣。伏愿圣明，体先王一千之志，雨集勇武，取才弓剑，俾满一千，以为辇前精锐，又于四大将军官及京外闲散武夫，别择勇才，以是驾扈壮士百数，而严其王礼之威仪，且于儒生殿讲之规，则本学居斋幼学臣人外，方外幼学，则不许殿讲举案，故不得伸其才，其不均甚矣。臣计莫如〈缺〉司孝烈抄报于礼曹者，今既五百馀人云，而无一赐旌之表，至于远方稍贤人岁举贤良者，亦至百数，而一无采效之方，则是何谓国法之诚敬公信也哉？臣计莫若孝烈抄报者，皆以为表旌，贤良乡荐者，举以咸聚京师，观其人辞气，试其人才智，问其人计策然后，别荐选用，以明其诚敬公信之政，不胜幸甚。其十曰，祛痼弊也。夫湖南、岭南，地广而遐远，土肥而俗厚，公私贱奴婢之类，逃赋役良民之类，皆以为逃隐之地也，故今之逃奴婢避军役者，幸或推之，则皆以捉得于两南，其弊伙矣，而至于各处海岛，无非逃奴婢避军役者隐入之渊薮也，故今之逃民，投入于诸岛，其无赖之徒，啸聚为党，将来可虑，而至于近来公私船卜水贼之弊，无不出于此辈，可不寒心也哉？且如古人所谓中原则䆠官盛则国乱，惟我东方则吏胥盛而纲绝，夫何今日吏胥弄奸舞政之盛，至于此也。京外触事，无不操纵，至于内奴婢，亦是国民也，而其纳贡之际，外方头目，刻骨征敛，至于纳司之际，一疋之纳，费人情者十疋，十疋之纳，费人情者百疋，纳贡之多也，弊不可纪极，外方奴婢，尽为萧索而悴困，京司所属，无非杰阁而肉米，哀哀奴婢奚罪焉？言念及此，寒心气塞，且如作民之道，刑不可不用，然过刑则民毙，枉法则民怨也，是以杀一不辜，罪一冤枉，弊之大也，臣计莫如下教三南监司，申饬守令，而各其州邑新入之人，一一摘发，又令三南水使及各浦边将，搜括隐岛之辈，别作其队，名之曰新壮抄，而以佐军备，内奴婢人情之弊，则特命折减，至于京外吏胥之弊，特命有司各别申饬，京外罪囚，国家纲常外，洞开狱门，凡干死罪者赦生而〈缺〉之治道，惟在殿下之特念耳。近来投疏之士，不为不多，而只赐温谕之教，不见采效之方，终归于凡阁间休纸而止，恭惟殿下，倘以臣言为可，不以臣碌碌无称为卑鄙，而先从隗始之格，则贤于臣言者，嘉言忠谏，必将踵武而至矣，臣不胜惶恐屏营之至，谨昧死以闻。启下备边司，备边司启目粘连，前副司果梁师孟，应旨陈疏，条列十弊，其中不无可取是白在果，近岁连值凶荒，每于赈救之际，皆以各衙门银布及诸道监兵营所储谷布移用，而至于统营谷物，前后取用之数，已至累万在是白乎旀，招贤禁奢事段，在野之士，才下召命，奢侈之禁，亦已申严，无容更议是白乎旀，选任外官，诚为急务，而革罢营将，有难轻议是白乎旀，内司各驿他奴婢投属之弊，言者亦多，另加申饬，俾无偏听招怨之患为白乎旀，南汉散在之谷，谓为四百馀石，江都陈腐之米，指为三十万石，若是其全昧实状，而欲说利害，推此一端，可知其馀，所谓设科收米，举措无据，忠义纳布，亦非常规，俱不可施是白乎旀，军役不均之弊，言之已久，势难猝变，而水军子枝，已许赴科，御营军保，亦为陞户立番，其所云云，出于不知是白乎旀，禁军千数，近因年凶，有阙不补为白有旀，儒生殿讲之规，既有定式，有难变通是白乎旀，旌表忠孝，乡荐收用，惟在该曹着实举行，洞开狱门，放释死罪，事系重大，非所可议是白乎旀，三南海岛避役入接之类，本道监司、水使自当禁断，吏胥操纵之习，内外同然，而内司尤甚，各别严禁之意，更加申饬，何如？启依允。

11月5日

都承旨朴世模〈坐〉。左承旨金始振〈坐〉。右承旨李天基〈坐〉。左副承旨金寿兴〈坐〉。右副承旨李延年〈坐〉。同副承旨李俊耉〈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柳梴〈仕〉金粹五〈仕直〉。事变假注书鱼震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初昏，流星出娄星下，入巽方浊气中，状如钵，尾长一二尺许，色赤。自三更至五更，彗星见于翼宿西南星外。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殿、中殿，政院、玉堂冬至单子问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殿、中殿，二品以上冬至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金始振启曰，即见江原都事权让各邑田结差错官吏推考启本，则其中功议分拣处，功则当曰某父祖若几代祖某，某朝某功臣，而麟蹄县监〈缺二行〉于三处，此盖只凭各官所报缄答，而不复详察之致，难免疏漏之失，请权让推考。传曰，允。

○李俊耉，以忠勋府言启曰，京畿南阳居前训炼院主簿朴翼成上言启下，而累度招致，终不来现，不得回启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议政府、六曹冬至物膳进上单子，传于李俊耉曰，既已禁酒则封进许多香酝，似为未妥，两大妃殿外，香酝勿为封进事。

○李俊耉，以礼曹言启曰，以议政府、六曹冬至物膳单子，传曰，既已禁酒则封进许多香酝，似为未妥，两大妃殿外，香酝勿为封进事分付事，传教矣。下教如此，本曹所当仰体圣意，不为封进，而曾在辛丑、壬寅年，因旱灾，有减膳禁酒之教，而两年端午物膳中，香酝亦依例封进，故今亦依此举行矣，非但前例如此。事系臣子节日享上之仪，与常时供上有异，仍为封进，何如？传曰，封进与否，不一其规，勿为封进，可也。

○又以礼曹言启曰，顷因忠勋府启辞，故平城府院君申景禛及夫人赵氏两丧迁葬时，棺椁等物，依前特教举行事，命下之后，棺椁、石灰则自户曹既已题给，而迁葬与初丧有异，不可更为礼葬之意，大臣亦已陈达于榻前，担持军及奠床，则令该道量宜题给，而造墓军亦令该曹参酌，禀处，何如？传曰，允。

○李延年，以户曹命代上言回启启曰，传曰，此等上言回启，则俾勿如是之意定夺矣，何如是回启耶事，传教矣。凡未得伸理于本官者，呈辨于本道监司，事例当然，而不呈本道，径先上言，殊涉猥滥，故该曹回启之意，又出于此，而下教〈缺〉则不可以疾病而置之，请礼曹佐郞任映推考。答曰，依启。

○大司谏南九万，司谏李程，正言李暹启曰，岭南滨海之民，惟以采鱼煮盐为业，监营、统营、兵营、水营，称以海尺，勒给帖文，充定物膳军，逐朔征鱼，侵困备至，而渔船既有渔船之税，盐盆又有盐盆之税，所谓海尺，即渔船盐盆中人，而四营军官，出入海滨，分其各色，互相征督，其在本官，又有土民之税，一人之身，有此二三叠役，岂非冤痛之甚乎？各营之需，如不得已，则一依他道例，渔船盐盆之税，定一年所捧之数，使其本官收合以纳，未为不可，安可迭侵交虐，至于此极哉？至于左道兵水营，则又设铺子于捉鱼之处，收聚海尺所纳之物，列肆坐贩，与渔人争利，尤极无理，此虽流末之弊，若无自今痛禁之事，则海隅无告之民，将不得支堪，请庆尚道监、兵、统、水营物膳军，倂为革罢，左道兵水两营铺子，亦令禁断，以除一分民弊。海美县监崔鸣后，曾为西北守令，贪婪怪愕之状，到处皆然，如此之人，决不可更畀牧民之任，而况加其资级，授以将领，尤极可骇，请海美县监崔鸣后罢职，削其新授加资。答曰，依启。末端事，不允。

○答谏院箚曰，省箚具悉。尔等今因阳生之节，乃陈戒诲之言，其意美矣，其诚嘉矣。予当留心焉。元箚未下。

○夜三更，彗星见于翼宿西南星外，在张星十八度，去极一百十二度，形色与昨无异，而尾迹长广则似为稍加，直射星。〈缺〉

11月6日

都承旨朴世模〈坐〉。左承旨金始振〈坐〉。右承旨李天基〈坐直〉。左副承旨金寿兴〈坐〉。右副承旨李延年〈坐〉。同副承旨李俊耉〈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柳梴〈仕直〉金粹五〈病〉。事变假注书鱼震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昧爽至申时，四方昏濛。夜三更至五更，彗星见于张星下十四度，去极一百十四度半，形色一样炽盛，尾长二丈许。

○下直，灵光郡守成楚客。

○李天基启曰，自上眼候平复间视事頉禀矣。今则节届隆寒，视事因为頉禀矣。传曰，知道。

○朴世模启曰，留院公事十三度矣，持公事入侍乎？敢禀。又启曰，持公事入侍事，才已取禀，而即伏闻医官〈缺二行〉为现身，似非亲呈，依例姑不覆启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许积，提调李一相，副提调朴世模启曰，即伏闻医官所传之言，自上眼侯有复发之侯，以趁今日受鍼，俾免添重为教，臣等不胜惊虑之至，即与鍼医等商议，则皆以为今日平吉，即为受鍼，以为豫防之地宜当云，今日受鍼，随时为之，何如？答曰，知道。

○大司谏南九万，司谏李程，正言李暹启曰，海美县监崔鸣后，曾为西北守令，贪婪怪愕之状，到处皆然，如此之人，决不可更畀牧民之任，而况加其资级，授以将领，尤极可骇，请海美县监崔鸣后罢职，削其新授加资，顷者义盈库直长成云翰，因赵姓人偸葬其先山，而道主不即处决之故，至于击铮陈辩，大槪，士夫击铮，若非父兄刑戮及身之事，则不可忍为，若云翰，因赵姓人之夺山，反有自已先坟发掘之祸，而无他可伸之处，则击铮自伸，犹或可也，今云翰所讼，不过山麓远近之相争，设使不得伸理于本道，犹有法府存焉，而身居仕版，击铮天门，视若当然之事，其无知妄作之罪，已不可贷，况复就理受刑之后，仍带其职，自同无故之人，其忘廉冒耻，羞辱衣冠，莫此为甚，如此之人，决不可苟在缙绅之列，请义盈库直长成云翰削去仕版。国家之外置监司，内设法曹，将以受庶民之争诉而伸理之也，若内外官吏，不事其事，讼狱之速，至烦宸聪，则安用官吏为哉？成云翰山讼曲直，听其两造，自可立辩，而前京畿监司李时楳，三易讼官，延至五朔，显有迁就之迹，殊极可骇，云翰击铮原情之后，禁府以其该曹覆启禀处入启允下，而今至五朔，尚不举论，抛弃职事，亦甚无谓，请前京畿监司李时楳罢职，刑曹当该堂上郞厅推考。答曰，不允。末端两件事，依启。〈缺二行〉

○李天基启曰，传曰，健元陵陵上伐木，何以区处乎？问礼曹，命下矣。即招礼曹郞厅吴命说问之，则以为年久体大之木则腐杇内伤，仆即节折，故裁截收取，本陵参奉处逢授，而其近于碑石之木，恐有颠压之患，自上枝渐渐斫下，而与其杂木，皆令参奉收拾入置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天基曰，前执义尹宣举，来在京中云，如无职名，则令该曹付职，题给食物，使之留在，以备询问事，分付可也。

○李俊耉启曰，去二十六日，大臣、备局堂上引见时，今年启覆，过冬至后为之事，命下矣。启覆文书，既已修正，当为择日启禀，而自上方在受鍼，差待受鍼停止，更禀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缺〉曰，杨州人命代上言公事，昨日以本道查决之意，覆启呈政院，则政院以事涉猥滥，还出给，不得已略改措语矣，伏见下政院〈缺〉曲折回启，改书以入之意。〈缺〉大殿受鍼后，药房、政院、玉堂、二品以上、六曹问安。答曰，知道。

○未时，上御熙政堂，受鍼，入侍都提调许积，提调李一相，副提调朴世模，假注书柳梴，记事官洪万衡、崔后尚，医官李东馨、安礼、金有镇、崔有泰，只医官入侍，都提调以下伏于楹外，受鍼〈缺〉手部□后谿、中渚、尺泽，足部□大冲、昆仑、绝骨、三里，执鍼崔有泰。

11月7日

都承旨朴世模〈坐〉。左承旨金始振〈坐〉。右承旨李天基〈坐〉。左副承旨金寿兴〈坐〉。右副承旨李延年〈坐直〉。同副承旨李俊耉〈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柳梴〈仕直〉金粹五〈病〉。事变假注书鱼震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自三更至五更，彗星见于张宿下。

○药房都提调许积，提调李一相，副提调朴世模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昨日受鍼之后，眼候其有差减之效乎？今日受鍼时刻，定以已末宜当，臣等区区忧虑，敢来问安。答曰，知道。

○金寿兴〈缺〉启曰，〈缺半丈〉不得伸，则呈于法府，呈法府而又不得伸然后，或击申闻鼓，或驾前上言，乃出于不获已之举也，近来民风多滥，国体不尊，刀锥雀鼠之讼，辄至上烦天听，其为猥越之习，极可寒心。顷者登对时，本院诸臣，以刑曹回启听理太烦仰达者，此也。伊日户曹判书洪重普，以冬至问安来在阙内，臣以命代所讼，监司足以处决，不必受理之意送言，则该曹以仍为入启无妨为答，臣亦不复强之，将欲捧入之际，该曹又送言于臣曰，刑曹回启中，猥滥上言，皆以勿施改入，则此上言亦当一体勿施云，遂还推而去，改其结末措语来呈，故仍为捧入矣，及臣退出之后，乃以此事致劝圣教，臣之〈缺二字〉本意虽有所在，而该房出纳。〈缺二行〉

○朝家待功臣自别，今此平城府院君迁葬时，既有朝家顾视之举，成殡厅参酌造给事，分付本道。〈此出内下记草〉又传曰，温嫔发引之时，庆平君当往山所，如此寒节，不可露处，所处草家，令本道随便造给。

○李俊耉，以兵曹言启曰，礼曹启辞，顷因忠勋府启辞，故平城府院君申景禛及夫人赵氏，两丧迁葬时棺椁等物，依前特教举行事命下之后，棺椁、石灰，则自户曹既已题给，而迁葬与初葬有异，不可又为礼葬之意，大臣亦已陈达于榻前，担持军及奠床，则令该道量宜题给，而造墓军亦令该曹参酌禀处，何如？传曰，允事，命下矣。今此两丧迁葬时，造墓军六十名，一朔赴役，而烟水军价，分半上下之意，敢启。传曰，六十名之价，似为略少，限百名题给，可也。

○以开城留守吴挺纬，儒生曺锡等查治事辞状，传于李俊耉曰，勿辞察职事，回谕。

○以平安监司状启，八字不书事待罪矣。传于李俊耉曰，勿待罪事，回谕。

○大司谏南九万，司谏李程，正言李暹启曰，海美县监崔鸣后，曾为郭山郡守时，转用国谷，及其递归，使其乡所辈，勒敛民间，以充其数，当国恤之际，遍奸邑婢，丑恶之事，不一而足，又为庆兴府使时，贪纵之状，有不足言，而淫悖无伦，殆非人类所忍为，及为咸兴中军，怪骇之举，又如前日，北方之人，至今唾骂，如此之人，何可更畀牧民之任，而又加资级，兼授将领乎？请海美县监崔鸣后亟命罢职，削其新授加资。诸各司新入之官，免身罚礼痛禁事，才已请启允下，而都摠都事郑德谦，乃于禁令之后，设办酒肉，入送直所，且其右位，称以公用，征捧木匹于德谦云者，不有法令，仍循弊习之状，极可痛骇，请都摠府郞厅行首掌务及都事郑德谦，并命汰去。答曰，不允。末端事，依启。

○李俊耉，以兵曹言启曰，当日良人韩雄俊称名人，自金虎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吕安弼，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为非矣，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本府在囚罪人尹圣举，自去月念前，火症重发，有时窒塞，而罪人宋继宗、李庆绵，俱以病重，连有保放之举，故尹圣举所患虽重，不敢入启，以相当药物，姑令救疗矣，其病势渐重，今则十分危剧，若因置冷狱，则恐无生道，亦有仰禀之例，故敢启。传曰，姑为保放。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本府罪人宋继宗，以可疑之疾，入启保放矣，其所患，今已向差云，还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副提学臣李庆亿，副应教金万基，副校理洪万容，修撰金万均等，伏以天威赫然，圣心警惧，攸省之方，靡极不用，而收召儒贤，礼意勤恳，中外耸听，孰不钦仰应天以实之盛意也。前执义尹宣举，学术才识，为世所重，自在先朝，虚伫招延，迥出寻常，殿下亦尝累加聘召而不至者也。伏闻今者，宣举因事适来都下，明将还归云，臣等之意，谓宜即下明旨，使之留待，从容赐对，有所咨询，则其于开发圣心，进益圣学，岂不大有所助乎？臣等待罪论思之地，当此虚心求助之日，顾无一言之裨补，窃自附于诗人白驹之义，敢有所陈达〈缺二行〉取禀。

○午时，上御熙政堂，受鍼。入侍都提调许积，提调李一相，副提调朴世模，假注书柳梴，记事官洪万衡、崔后尚，医官崔有泰、李东馨、安礼、金有铉，只医官入侍，都提调以下，伏于楹外，受鍼左右穴处。手部，合谷、中渚、尺泽。足部，太冲、昆仑、绝骨、三里。执鍼崔有泰。

○夜三更，彗星见于张宿十一度，去极一百十五度，形色尾迹，比昨无加减。

11月8日

都承旨朴世模〈坐〉。左承旨金始振〈坐直〉。右承旨李天基〈坐〉。左副承旨金寿兴〈坐〉。右副承旨李延年〈坐〉。同副承旨李俊耉〈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柳梴〈仕直〉金奂〈病〉。事变假注书鱼震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月晕。自三更至五更，彗星见于张星下。

○药房都提调许积，副提调朴世模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连日受鍼之后，眼候渐有差减之效乎？臣等忧虑未弛，敢来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政院、玉堂问安。传曰，知道。

○金寿兴，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权。〈缺二行〉

○区画亦极猥杂无伦，而既以应旨为名，若以言不可用而黜之，则恐或有妨于进言之路，玆以捧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院前启，〈措语见上〉请海美县监崔鸣后亟命罢职，削其新授加资。答曰，依启。

○金始振，以户曹言启曰，前执义尹宣举处，食物单子启下之后，即为依数输送于尹宣举所寓之处，则午前已为发归云，故未及传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俊耉，以吏曹言启曰，幼学朴晋卿，为其父德寿上言，冀蒙优老之典，而德寿八十五岁，曾经实职六品，故已为访问启禀，加资下批，此上言不为回启之意，敢启。传曰，知道。传于李俊耉曰，政事，明日为之。

○判尹李浣疏曰，伏以臣重得狗马之疾，呈告请急，未蒙恩许，臣之情势，十分狼狈，不得不仰首申吁，更叫天阍，臣诚惶恐待罪。第臣之痼疾，圣明之所洞烛，而几死复生，更陈危悃，乞解训局之任，非止一再，微诚未格，未获允许，徊徨闷默，黾勉陈力，顷于操炼之日，重触风寒，因成外感内伤之症，左边不仁，专不收用〈缺〉右边胸胁牵引〈缺二行〉年垂七十，才经奇疾之馀，况玆所不堪之任，虽欲自力，其势末由，而况贱疾弥笃，〈缺〉闷迫之情，窃恐渊鉴之未能下烛，而有此格外之言也。臣之本职兼带训局，俱是剧务，决不可虚带职名，旷废机务，伏乞圣慈，俯察危迫之情，臣之本职及训炼大将之任，亟命递改，以便公私，不胜幸甚。当此玉侯未宁之日，臣既不得进参于问安之列，又将私悃，渎扰于静摄之中，臣罪尤大，臣无任惶悚战灼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安心勿辞，调理察职。

○献纳郑𬬭疏曰，伏以臣因公出外，今已累日，而所掌事务，极其浩汗，若待完就之期，势将淹延时月，还朝迟速，未可豫料，臣之职名，非如寻常闲漫之比，虚带旷官，诚有所未安者矣。不得不冒昧陈恳，伏乞圣慈，俯察危悃，亟许递改，以安微分，千万幸甚。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谨昧死以闻，踏启字下。

○佥知赵樘疏曰，伏以臣谫劣无识，最居人下，黾勉从仕，丝毫无补，耿耿愚衷，无路自达，仍窃伏念，蒭荛之言，圣人择焉，有怀必陈，分义当然，玆不料其卑贱，敢效一得之愚，伏乞圣明采施焉。臣窃惟凡弓箭之法，大率同然，而独于吾东，本用强锐者，弓之体短而力强，箭之制轻而疾锐，手用皮匣，指用角舌，持弓审固，弯弦必满，射辄得中，中辄得伤，此所谓我国弓箭之法，冠于天下者也。弃其旧制而不用，取其新法而用之，则射法不能得其精，武艺又安能得其用乎？其不可不审也如是夫，臣虽蠢愚，亦尝事弓马之艺，粗知其便不便，〈缺〉帿射之法，非特为正已观德而已也，其在武艺，所不可废者也。〈缺二行〉各司软其弓力〈缺〉所触不猛，中不能入，入不能深矣。矢人之惟恐不伤人，岂〈缺〉然哉？穷羿、由基，古之善射者也，若使弃其常法，则必不能施其巧，况今号为善射者，其为才艺，不如穷羿、由基远矣。不行帿射常法，徒务柳叶箭，则其果能射辄必中，中辄必伤，而能蹈坚摧甲，利用御寇也哉？此臣之所未知者也。且弓箭之力，专出于臂力，臂力既伤之后，更何为乎？虽欲业之终身，有不可得也。是以，帿射之法，自古有之，铁箭之法，不为专用，兼以行之，古人射法次第之意，夫岂偶然哉？目今无舌之法，布施定式，十有馀载，技艺之常习，不可谓不熟，而其间优劣工拙，无以区别，业之虽便，用之无益，一至于此哉？我国弓箭之强猛，既为天下之最，非如他国之丈其长而皮其弦，且具锐用利器，古人之深思熟究，其啻寻常，以此而济，何往不可？脱有缓急，舍此利器而不用，则鼂错所谓器械不利，以其将与敌之说，信不我诬，而赍盗籍寇之讥，亦庶几近之矣。臣窃闻之，昔我太祖大王，以此角舌之猛，皮匣之利，南征北伐，所向无前，其后数百年来，藏置丰沛本宫，手泽犹存焉，则今不可废此法也，章章明矣。方今圣上当宁，贤良赞化，文治武谟，无不毕举，至于射法，亦极精妙，实非臣愚所敢容喙，而今之言射者，皆以无舌为病，欲矫者久矣。恬嬉度日，忨愒成风，曾无一人上闻，值此灾异叠现之日，狂瞽之衷，不得不达，臣罪万死，臣愚以为，有舌之制，以为常用之法，无舌之射，不为全然革祛，或时以习之，间以行之，则武艺之妙，并美于古，穿杨之技，可见于今，其有益于待变之策，岂浅鲜也哉？伏愿圣明，勿以臣言微而弃之，询问臣僚，睿裁便否，以为变通〈缺二行〉圣主明王，遇灾而修攘者，莫若成汤之六责，宋景公三言，未知成汤六责中事，其果无于圣朝乎，宋景公三言，其能留念于乙夜丙枕之中欤？臣本武夫，素昧知识，而以成汤之六责，宋景公三言，仰渎于天聪，固知罪合万死，而今承求言之教，惶恐敢达，不胜陨越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疏端进言之诚，予用嘉尚矣。

○清风府院君金佑明疏曰，伏以臣之无似，忝居肺腑，无毫毛裨益国家事，而徒然窃位，欲退无由，常怀忧慓，若陨渊谷，不幸兹者，复招群谤，灾乘福过，诚亦无怪，臣欲缄口杜门，甘受僇辱，以俟处分，而人言罔极，罪戾如山，泯默晏然，自同无事，固臣之所不敢也，而仰首呜呼，一暴危悃，亦岂臣之所得已者乎？臣伏见执义李端相疏本，则其所谓宋时烈不安于心一节，大有可骇者。臣家昔年之事，出于无知妄作，不自觉已陷于大罪，人言既发，悔之莫及，兄弟相对，惟以不孝为痛，台论措语，虽有为人子所不忍闻者，而孽由已作，奚暇尤人？当时之心，亦只如此，则夫岂至于积岁闭蓄，以为私恨，而不先国家之急乎？天日照临，圣明在上，臣固不敢有所虚饰，以重取欺负之罪也。若其匿怨以友，圣人攸耻，胁肩謟笑，君子所病，则意谓无所偏党之心，或见怒于仁人，而实不料区区自守之志，反致疑于今日也。夜分深巷，情话款款，引慈微端，藏而待时，至今陈列，言语文字，自相不同，而推兄及弟，掩而囿之，其所谓亦必无异之四字，亦安知其不出于莫须有之遗意乎？当面而输，背面而非，陷人自售，不识羞耻，世间市交，容或有之，而端相岂为此哉？此固知臣之殃祸未尽，而天诱其衷，使端相〈缺二行〉粗效野人献芹之忱，此诚韩愈所谓献御固已痴者也。今臣之蒙恩国家，固非如野人之疏远，则忧遑煎迫之际，不见进一味不〈缺二字〉事而筵臣、台臣，倡而和之，一埙一箎，若获奇货，吁亦甚矣，臣前有亦必无异之嫌，后有曲迳贻累之罪，谓宜台议之发，不少饶恕，而恭俟累日，未有所闻，今若断自圣衷，亟先斥臣，则岂不快于人心，合于国体乎？臣之此言，非缘见逼乘愤而发。如臣无用之身，滥叨非分，受国厚恩，出寻常万万，当此灾异孔棘之日，苟可以利国家，以身当之，死且不辞，是亦报恩之秋也。伏乞圣明，特命有司，或黜或窜，惟法所当，以开贤路，以杜曲迳，则臣身幸甚，国家幸甚。臣无任瞻天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传曰，下备边司。

○兵曹判书金佐明疏曰，伏以无状小臣，才居众后，爵在人前，灾孽之生，理所必至，况又不避戚畹之嫌，久专本兵之权，戎之伏莽，奚止三岁？到今颠踬，亦云晩矣，但臣所大恨者，缘臣敛退之不早，卒至贻辱于圣朝，又令清名之士，得卖官之名也。臣与执义李端相，家世相亲，情义有素，年前端相乘夜来访，致其缱绻，语臣曰，近有往来行言，予既有所闻，不可不言于君者，岂不由于君与尤庵情义阻隔而然耶？所谓尤庵，即宋时烈之号也。臣答曰，吾与尤庵，情分未深，己丑奔哭国恤之时，两造往见，戊戌再入之初，以知申事引与登对，其后承先王之教，往传久未引接之意，末久遭艰，尤庵来吊而去，逮遭后丧，有闵维重请罪之论，流闻其时之事，尤庵果为与知云，吾于首事之闵维重，虽不能〈缺〉为交至于共济国事，誓不存纤芥之私于胸中，闵维重兄弟，亦且知其〈缺〉从于与闻之尤庵，有何厚望宿怨，而〈缺二行〉尤庵不能如世人之如七十子之服孔子〈缺数字〉尤庵惜之。端相又问于臣曰，尹〈缺〉制之论，所见如何？臣答曰，吾非知礼者，何可折衷也？〈缺〉善道之用意构捏，不仁甚矣，而至于当服三年之说，不为无据，端相曰，此则吾见与君不同矣，其时说话，大略如斯，出于臣口，入于端相之耳，此是朋友间吐露情款，彼此无隐之意，而端相则有意而叩之，臣则率口而应之，安知其日执为户契，以为卖臣之资哉？且其疏中，佐明以维重此事，出于时〈缺〉云者，非其实状，岂有以曾所不知之语，语于端相之理乎？设令臣有是心，又有是言，若论彼此交际之如何则可也，岂可以此为贤者进退间大关紧之物事乎？又曰，佐明且尝以时烈服制之论为不是云，谓若臣因其私怨，知其论之是，而强为立异者然，凡人之所见，各自不同，且在游、夏之列者，亦不能声入心通于夫子之训，是何伤乎？而端相今乃勒定其如此，此必欲欧而纳之于怀嫌丑正之地者，亦何心哉？又曰，殿下若不信臣言，试以此下问于佐明，亦必不敢以臣言为不是，此又虑臣之掩覆此事，为此丁宁操切之语，不亦甚乎？自古及今，未闻贤者之进退，由于国舅意向之，如何，而今其言曰，佐明之意如此，则国舅之意亦必无异云者，尤为可惧。国舅之意如此，则又将推而及之于何所耶？若谓端相窃自附于事君无隐之义，徒为是全无归宿之语，而等闲说过，则又何以臣何忍嗫嚅不言，以负殿下为言哉？臣于此不欲质言，更作负端相之人也。噫。使端相若能真知时烈难于轻进，实由臣身，而又欲其幡然，则端相于臣心事，亦非全然不知者，何不曰虽有一时行言，而臣尝见佐明而问之则小无含憾之意，但其论议及意见不同，而此则无他，由其见识之未明〈缺二行〉事藏蓄无限底意，必欲使内外疑阻，〈缺数字〉俱病而莫之恤者，夫岂偶然哉？今臣情势，无论端相立心是非之，如何，其不可共立于朝则决矣，臣非不知屏窜郊畿，以俟严命，而揆以分义，亦有所不敢，姑且隐忍迟回，露章自列，有若与端相呶呶争辨者然，臣尤不胜愧恧之至。伏愿圣明，俯烛危衷，亟削臣职，迸诸荒裔，以答公议，以谢国人，千万幸甚，臣无任忧怖战灼之至，谨昧死以闻。传曰，下备边司。

○前县监池遇龙疏曰，伏以臣微末武夫，素无知识，地望轻贱，性且愚𫘤，然而爱君忧国之诚，不以卑愚而有间，故每欲竭其愚衷，悉陈所怀者久矣。今殿下遇灾恐惧，辄下求言之教，十行丝纶，辞意恳至，凡有血气者，孰不感激钦仰乎？玆敢不避出位之诚，猥滥之罪，冒万死仰陈，伏愿圣明，不以人废言，而试垂察焉。臣窃见今有一段痼弊，为膏肓之疾，骨髓之病，若失今不治，则其势必至于难救之域矣。何者，臣窃惟我国之凡干水陆正兵、炮保、杂色军役，皆以良民充定，我国民数之中，惟士族、中人、庶孽、公私贱之类极多，而良民之数至少，夫以至少之良民，独当难堪之众役，其为痼弊，莫大于此，就而论之，则举国通然，而岭南尤甚，臣顷为漆原县监时，目睹此弊，耳闻此冤，每欲备陈冤苦之状，投进一疏，以达天听，而职微人轻，且涉猥滥，再三趑趄，恐惧不敢，今请以其时惨不忍见闻者仰陈焉。臣谨取本县各色军案，撮其元额，则将至八百有馀数，而本县类多士族、中人及豪势庶孽闲漫优游之徒，而良民应役之类甚少，故良民一家之中，或有父子兄弟四五人而或充水陆正兵，或充诸镇射手，或充京炮御营两保，无一闲游者，其所纳之役布，则大约四十尺细木〈缺二行〉是以夫耕不食，妇织不裳，去年卖牛马，今年卖田畓，尽输其父子兄弟之役，饥寒到骨，求死呼天，尤有甚焉者，一年之内，物故老除，连续不绝，以其有数之民，难充无限之代，故白发鲐背，犹在征布之列，赤身乳儿，已簿于军保之籍，老除之恩泽，年满之常典，扫废已久，甚至于物故者，未及充定之前，则犹征其布，谓之白骨征布，此皆冤呼彻天，控诉无处，夫妻相向而泣曰，牛马田畓，既已尽矣。今将以何物继之乎？百尔思之，无如逃散之为愈也，扶老携幼，暮夜亡去则祸延兄弟，侵及四邻，一夫流离，十家为墟，若使殿下亲见其穷困失所之状，则必当惕然矜恻，斯速变通，必不至迁延度日，置之寻常也，非特此也。脱有事变，起于南方，则以平日积冤怀愤之民，岂有死长赴敌之心哉？不待多年，相当致败之形，已见于今日，岂非可忧之甚者乎？凡此军政之弊，非独一县，一道同然，非独一道，八道同然，臣窃潜究其弊，静思其源，则未必无可救之道，而特患夫悠悠泛泛，莫肯深思而救之耳。臣请详陈其源，昔在升平之时，法纲修举，故虽高门右族，不学无才，则汰降于正兵之役，或从事操弓，则托名于武学之案，不文不武而闲游者鲜矣，又以忠顺、翊赞、定虏、武学诸卫，以处两班子矣。臣尝闻长老之言，则平时人心淳朴，虽卿相子弟，不耻此号，视为职分内事，至于中人庶孽之无荫者，则不敢望此卫，争入于观象监生徒，图免贱役，得参诸卫者，则以为荣幸矣。近年以来，国纲解弛，人心巧诈，民失其职，寝以成弊，彼忠顺、定武等诸卫之役，终年闲游，仅纳正木二疋，比之于水陆炮保实役，则其为闲歇，不啻霄壤，而士族子枝，固不论也。至于中人庶孽，亦皆厌避，岂非可痛之甚者乎？此辈既皆厌避，而诸卫〈缺〉其势不得不苟充，则儿弱之征布，〈缺〉实由于此矣。臣试思其故，盖水陆军保之设，人所厌避，故州郡自有密符充定之规，至于忠顺诸卫，则人所乐属，故自诣兵曹，出其口传，而元无搜括勒定之规，故奸细之徒，利其如此，士族中人之辈，既无军保见侵之患，故又欲并免诸卫之役，虱游其间，终身闲过，多有脱漏，故兵曹番布，日渐减缩，良民由此益困，国势职此所窘。呜呼。祖宗之朝，以两班子支，充定诸卫，中人庶孽，尽为军役，故国富兵强，良民不困，今则中人之厌避诸卫，下及良民，故军额之数，由此日狭，而困穷日甚，若不急时变通，则危亡可畏，此臣之痛哭流涕处也，臣尝在漆原时，愤其如此，试择士族中三代学生之不识一家者数人，充定武学，则纷然呼诉，谓无旧规，期于图免，臣招其父老谕之曰，三代学生，直充军役，载在法典，有何所冤，今此武学，自是相当之役，在于中人之辈，则乃是过分之职，而犹为称冤，事甚痛怨云，则其中有识者曰，太守之言，诚为至当，但已成规例，势难猝变，若非事目，则以太守之力，似难复古，臣思其言，诚亦有理。呜呼。州县守令，每当岁抄之时，军额多阙，上司督促，则至于生才数岁之孙儿，其父母抱负来诉，哭声撤天，黾勉充定，搔首闷叹而已，此非守令之罪也。势不得已也。至于闲游之徒，则环立而在，为守令者，畏其取怨，不敢下手，徒称愤叹而已。若于此际，诚得充定事目，则守令当欣然奉行，速于置邮，小无难事矣。盖依法定役之举，有口者皆言其便，可见人情之愤郁矣。今臣之所请者，非以士族中人直充军役，惹起怨端也。姑将一一搜括，充定定虏、武学等卫，则既复本役，有何所怨，然后良民之为忠顺、定虏、武学者，降定军役，则劳佚相均，〈缺二行〉可纾民力，可补国用，无户牌军籍〈缺三字〉而其利益自倍矣，此非臣之创出新法也，乃是祖宗朝圣法也。殿下居祖宗之旧位，行祖宗之旧法，夫谁曰不可，何惮而不为也？臣谨按将鉴博义，引孟子之说曰，不愆不忘，率由旧章，又曰，遵先王之法而过者，未之有也，此诚格言也。朝家又以些少取怨为虑，此则断不足恤也。臣虽武人，粗涉书史，昔在盛汉之时，史官践更口钱之法，则虽卿相之子，未尝闲游也。观于中朝之法，证于南北邻国之事，皆未有如我国太半闲游之弊也，奈之何国不贫且弱也，兵不怨且困也？均是王民，或终身迭乐，或困苦难堪，在王者一视之仁，岂容如是？呜呼。哀彼良民，若被军役，陷于水火，困已极矣，怨已盈矣。归怨君上，不直朝家，切齿腐心，甚于私雠，岂可以如此之民，驱之死效乎？脱有事变，无可奈何，不此之畏，而反畏取怨于闲游之徒，此臣所深惑也。今此搜括均劳之举，乐之者良民军役者也，不乐者闲游之徒也，良民军役者，则平居出细布以助国用，临难则被坚执锐，为君上赴死地者也，闲游之徒，则平居不出尺布，不费斗粟，临乱则鸟兽逃窜，无与于君上之难者也。今朝家轻失惠于被坚执锐之良民，而重取怨于鸟兽逃窜闲游之辈，此臣之所未解者也。伏愿殿下，断自震衷，行臣之言，先试岭南，次推各道，如是而民心不服，军情不悦，国不富而民不强，则臣请伏斧銊之诛。臣虽不敢知，即今天灾之告，果由于何故，而应天弭灾之道，亦非臣之所敢与论，然臣谨按太公之言曰，民怨郁结于下，则天谴必应于上，又按汉史，孝妇抱冤，三年枯旱，由此观之，则天谴之来，岂非下民之所召乎？虽以一人之冤，仁爱之天，恻隐之报，至于如此，况今白骨老弱征布，夫岂特一人之怨而止哉？臣又复见江华复设〈缺〉前辙亦可鉴也。虽有临时画军分〈缺〉非万全之策也。缓急之变，多出仓卒，若当事机急于呼吸，何暇给军？设令给军，〈缺三字〉卒必多颠倒之患。孙子曰，将卒不相习则败。伏愿殿下，详访庙堂〈缺一字〉给水军兼造战船，以为万全不虞之备，幸甚。臣伏见太公兵法，曰彗出之国，国君修其德政，备其兵具而樘待，又曰，以彗斗者固倒而胜焉，说者曰，彗者，兵象也，人君当修德而行之，具兵而备之，臣愚以为国之大事在戎兵，当此遇灾修省之日，尤宜爱恤军卒，得其欢心，固饬边圉，以备不虞，若或敛怨于军民，怠忽于关防，则恐非所以修人事应天灾之意也。夫以殿下之圣明，与廊庙之贤臣，留心国事，深思熟讲，如臣无识武夫，宜无可言者，而然蒭荛之言，圣人择焉。且臣狂愚之性，异于他人，故自前屡进求言之疏，粗舒忠愤之忱，虽被人之指笑，不能自止，况今才自南方还归，目见弊瘼，不胜慷慨忧国之忱，又辄投疏，干渎天威，狂僭已极，罪在不赦，只俟诛谴而已，臣不胜瞻天祈恳惶悚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所陈之言，辞意切实，诚亦可观，予深嘉之，当令庙堂议处焉。启下备边司，启目粘连启下是白有亦，前县监池遇龙，曾前进言，非止一再，而今又应旨上疏，极陈良民军役之偏苦，士族中人之闲游，欲为查出诸卫之属，以充其军额之缺，其言诚出于赤心忧国，殊甚可嘉是白在果，此是大段举措，若无籍民整顿之事，而先出是令，则终有着实之效，亦不可必，徒致骚屑，反有所损，有难猝然行之，从容访问外方事势物情然后，熟讲便否，徐议以处为白乎旀，江都四镇，边将设置之初，非不欲画给水军，而他镇亦无有裕之处，不得推移分番，如有事变，则自当以入卫诸军观势分番〈缺二行〉，何如，启依允。

○行副护军安铣疏曰，伏以臣以武夫，既无学术，又无才能，而历仕三朝，近蒙超擢，常切忧惧，图报无路，适当今日，圣上遇灾警惕，至诚求言，耿耿愚衷，自激于中，而第臣性识昏庸，智虑浅短，固无奇谋嘉策可以格天心回天怒，裨补圣德之万一者，犹有区区之怀，有所慨然于一二时弊，而此则廷臣之进言者，已尽陈达，今不可作叠床之语，渎陈于冕旒之下也。惟是愚臣素所叹咄，必欲上闻者，则不当有所含默，辜负圣恩，故不避僭越之诛，敢陈狂瞽之说，虽非有关于弭灾之道，其于国家利害，所系非细，伏乞圣明，留意采纳焉。臣窃伏念，臣尝从事于弓矢之间者四十馀年，其于射法，粗效其便不便，请以便不便之理，尝试进之。何谓其便也，强其弓利其矢而后，手用皮匣，指用角舌，则既无手指之牵痛，又无动念于伤肌，故持弓必固，弯弦必满，用力得完，而舍矢太猛，则以之射敌，敌无不摧，以之射物，物无不破，投之所向，无不如意，虽使终日而射之，臂力少无伤损，手指亦无所痛，则此岂非射法之至便者乎，何谓其不便者也？今之射规，手祛皮匣，指祛角舌，故手有伤肌之念，指有牵痛之处，而弯不能尽其彀，射不能及其远，则人皆弱其弓而细其镞，故弓力甚软，矢气大缓，所触不深，所中不猛，则使射者犹恐不伤人之意，果安在哉？且夫以善射之才论之，则有舌之前，中数之人，不可胜数，至于无舌之制，行之十有馀载，未闻中数之人，而其间虽有一二人稍胜之才，或中或不中，不尽其规，则此乃侥幸之才，而不可谓中数之才也，若使臣言虚诞而无实，则抄其善射者数人，召之于前而试其无舌有舌之才，则中不中之优劣〈缺二行〉将不得更战，故终夜深思，创设有舌之制，而今日之战，终至大捷云，则有舌之制，其来久矣，而大有关于战场者，亦可见矣，非徒耳闻也。臣请以目所见，身所检者，为殿下烦渎焉。往在丙子之乱，南汉被围之日，臣以都监哨官，守堞于望月峯下，正月二十三日夜半，敌锋猝迫于臣所守之处，而云梯列植，三处敌兵，无数相继而上，当初救急，虽赖三棱杖搏击挫势，而及其敌势小退，既夺云梯之后，则旋以强弓利矢，达夜俯射，一夜之间，所射矢数，将至三部半然后，敌乃退去，终能保全，若于其时，使无舌射之，则必有指茧之患，而岂敢如是发矢之多也？臣于此，益知有舌之制不可废者，章章明矣。大抵我国之长技，只以弓矢闻于天下者，弓焉而最短其丈，故弓力甚强，矢焉而以大为体，故矢气太劲，而能弯其强发其劲者，以其角指之有舌故也。今祛其舌而弱弓轻矢，则有天下长技之名，而无天下长技之实者，此岂非军务之大可寒心者也？伏愿殿下，留心察纳焉。且臣兼任全南右水使时，目见弊瘼，而欲陈于黈纩之下者，已有年矣。臣请以其时数条之弊，更为烦赘焉。臣在任之时，遍观一道点阅军器，则素称精兵者，不知坐作之节，务修军器者，徒为钧名之饵，元定军器，则废阁不顾，称以别备者，苟充其数，徒费物力，而实则无用，脱有不时之变，则以钝当利，以弱较强者，比若放群羊而抟猛虎之类也。岂不大可寒心哉？至若沿海各邑，皆有舟师，而弃置船所，委诸代将，所谓代将者，皆是土着品官，而不尊不信，故虽有禀改之事，莫敢开口，言或不听，而至于春秋水操之时，文南守令，例不来会，而只使代将代领其军，则战船与军器〈缺二行〉伏愿殿下，严明传教，极择代将，与之〈缺〉改军器而使之直为禀报于水使，而察其军器之精炼，及其授任之久勤，或论以赏罚，或转授实职，以为劝奖之地，则小有万一之助，而又使文南守令同参于春秋水操，则战船与军器，似无疏迂之弊矣。至若两界边将边帅，则各其地方官，例为给料，而无放军征布之规，独于三南则边将边帅，既无给料之规，故势不得已放军征布，以为朝夕之供，不特关防之道有所虚伪，其间亦岂无滥觞之弊乎？穷残土卒，未能及期，则鞭扑又从以狼籍，故不能奠居，散而之四方者，不知其几人也。冤号之声，惨戚之言，彻于四境，归怨朝家，则此不感伤和气，召灾致变之一端也。伏愿殿下，更加留意，其令该曹磨炼廪料，革祛征布之规然后，若有一分侵渔之事，则论以赃律，一而使边帅祛其横敛之习，一而使军卒除其纳布之冤，专意于关防战具之备，则民虽至愚，其于顾恤之典，必有所感发，而亦庶乎转灾为祥之一照也。臣固知殿下之爱军卒者出寻常万万，故都监之兵，侍卫之士，已极精炼，而至于外方之军，则农焉而输入租税，绩焉而尽用军布，身无一衣，手无田器，奚暇习军旅之事乎？自官家虽有习放习射之规，必借弓矢鸟铳，而不过数巡逢点而已。其为才艺，何时可习，而将焉用彼卒哉？臣愚以为，药丸、弓矢之办出虽难，而使各其炮射手，一依都监精抄军例，捧授弓矢鸟铳，常常弛张，每每调习，则其为才艺必至于精，器械亦至于利矣。惟此四弊，皆臣目击而痛惋，常欲一陈于圣明，而尚未敢议之也。当此求言之日，忘其愚拙，〈缺二行〉答曰，省疏具悉。进言之诚，予用嘉之，湖南弊瘼，当令庙堂议处焉。〈批答出内下日记〉启下备边司，启目粘连启下是白有亦，五卫将安铣上疏陈弊中，元定军器，则废阁不顾，称以别备，苟充其数之说，自前有之，故旧军器为先修补后，新军器措备之意，曾已申饬外方为白有旀，沿海舟师代将之规，行之已久，今欲更改，则未必有着实之效，而先致骚屑，若令诸道水使择其人而差定，久勤察任，显有功绩者，待该曹启闻，依陆军将官例迁转之规，以为奖劝之地为白乎旀，南边边将自官给料之事，〈缺数字〉势有窘碍，尚未举行，今虽猝变，〈缺数字〉军兵不能自备鸟铳者，已有官给之规是白在果，至于库中弓矢，尽出分给，则虽有常时调习之便，折伤之后，继办诚难兺不喩，亦不无难便之势，今姑置之，何如？启依允。

○夜三更一点，彗星始见于东方天际，有阴云，不得明见，至三点，云散之后，详细测候，则在张宿七度天庙星东，去极一百十三度，形色尾迹，与昨一样。

11月9日

都承旨朴世模〈坐〉。左承旨金始振〈坐〉。右承旨李天基〈坐〉。左副承旨金寿兴〈坐直〉。右副承旨李延年〈坐直〉。同副承旨李俊耉〈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柳梴〈仕直〉金奂〈病〉。事变假注书鱼震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四更五更，彗星见于张星下。

○药房都提调臣许积，副提调臣朴世模启曰，大雪之后，寒威猝紧，伏未审夜来，圣侯若何，眼候渐有差减之效乎？今日受鍼，依前定以午正宜当，臣等区区忧虑，敢来问安。答曰，知道。

○有政。吏批，判书金寿恒病，参判李尚真病，参议李庆徽进，都承旨朴世模进。兵批，判书金佐明上疏。〈缺二行〉

○吏批启曰，判书、参判病不来，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以李敏叙为献纳，尹以明为禁府都事，安汝恒为安阴县监，洪茂为开宁县监，郑后湛为柒谷府使，朴长远为内医提调，洪锡箕为海州牧使，李箕男为长湍府使，朴就文为海美县监，前县监崔鸣后通训加资改正事，捧承传，以郑𬬭为副司直。

○李天基启曰，礼曹判书李一相，以其家近处奴仆五人及家内婢子一人，相继苦痛，明是染疾，势难出入于内局之意，陈疏到院，元疏则不敢捧入，而当此受鍼之日，合有变通之道，药房都提调亦以为不如不速为禀处云，敢禀。传曰，然则递差可也。

○吏批启曰，新除授海州牧使李时万，以奴名呈状于政厅曰，重患痰喘之症，积年沈痼，自前月望后，又得伤寒，委顿床席，昼夜苦痛，食飮专废，多般用药，尚未发汗，痛势日益深笃，有时不省人事，旬月之内，玆无起身赴任之望云，李时万，累次以病呈状，而以调理赴任论退矣。今又来呈如此，而闻其病势，实难赴任，此时旷官之弊，不可不虑，海州牧使李时万改差，何如？传曰，允。

○李天基，以司饔院官员，以都提调意启曰，顷日因户曹判书洪重普所启，司宰监供上黄大口鱼，依生鲜例称量以入事，传教矣。曾在己亥年生鲜尺量变通之时，两大妃殿则依前尺量捧入事有教，今当依受教奉行，而今此黄大口变通之时，元无两大妃殿区别之语，今亦依生鲜例，依前尺量捧入乎？敢启。传曰，依生鲜例举行，可也。

○掌令李秞启曰，臣伏见开城府留守吴挺纬辞状，则有曰白日场书题，无一不出于臣，科次等弟，亦出于臣，教授石之珩虽欲代述，似无其便云，而隐然申救，有若全无是事者然，其意所在，固未可知也。教授石之珩一官三年，为任已久，缔结富商，代制受赂，至于起家舍买田畓之说，腾播众口，人皆唾鄙，而吴挺纬乃敢如是费辞，无非论事之臣见轻之致，臣安得晏然而已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又启曰，开城府儒生等会飮之弊，罔有纪极，当此减膳禁酒之日，犹不知止，则本府所当一切禁断，而终不能禁，又从以为辞，已极可骇。至于教授石之珩事，顷日论启之后，初无查问之事，而留守吴挺纬，乃敢费辞张皇，以为申救之地，其在事体，固不当如是。请开城府留守吴挺纬从重推考。答曰，依启。

○李延年，以吏曹言启曰，竹山居进士郑华胄，杨根居幼学权埱，江华居幼学宋百祜，高阳居幼学金敏器，杨州居幼学林世柱，富平居幼学申应宗，杨州居幼学赵尚立，振威居幼学李就仁等上言，启下本曹，而限内不为现身，不得回启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上御熙政堂受鍼，入侍午时，都提调许积，副提调朴长远，假注书柳梴，记事官洪万容、崔后尚，医官崔有泰、金尚诚、李东馨、金有铉，只医官入侍，都提调以下，伏于楹外，受鍼左右穴处。手部，合谷、中渚、尺泽。足部，大冲、昆仑、绝骨、三里。执鍼崔有泰。

○夜自二更至三更，阴云蔽天，彗星所在，不得看候，至四更三点云散之后，始得侧候，在张宿一度天庙星下，去极一百十六度，其体与前一样，而尾迹似广，而其末稍淡。

11月10日

都承旨朴世模〈坐〉。左承旨金始振〈坐〉。右承旨李天基〈坐直〉。左副承旨金寿兴〈坐〉。右副承旨李延年〈坐〉。同副承旨李俊耉〈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柳梴〈仕〉金奂〈仕直〉。事变假注书鱼震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自二更至三更，彗星见于星星[箕星]下外厨星东。

○下直，锦山郡守金宗一。

○药房都提调臣许积，提调朴长远，副提调朴世模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眼候渐有差减之效乎？今日受鍼时刻，依前定以午正宜当，臣等区区忧虑，敢来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

○〈缺二行〉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传于金寿兴曰，石灰二百石，送于内需司事，言于该曹。

○金始振，以户曹言启曰，以礼曹启辞，岛中求贸有毛熊皮十令，令该曹措备事，允下矣。即令平市署闻见有处，多般求得，而京中市上，绝无所储者，虽许以重价，决无可得之路，依前例分付江原道，使之趁速得送，以为及时下送之地，何如？传曰，允。

○李天基，以弘文馆言启曰，下番四员内，修撰吴斗寅陈疏，副修撰沈榟[沈梓]方在服制中，副修撰金锡胄，除拜经月，尚未出谢，修撰臣金万均，独为入直已久，即闻其母病复发，前患气逆之症，显有添剧之渐，而无替直之员，不得出往救护，副修撰金锡胄牌招肃拜，推移入直，何如？传曰，允。

○李天基启曰，济州御史，既已收聚试券上来矣。大提学命招，科次以入乎？敢禀。传曰，命招，科次以入可也。

○以江华留守赵复阳，官舍失火，不能检饬事待罪状启，传于李天基曰，勿待罪事，回谕。

○李俊耉，以宣惠厅言启曰，本厅郞厅洪茂，为人刚明，谙炼事物，故专管湖西大同矣，昨日政移拜开宁县监，当此秋等文书往复查正之日，不可付诸生手，开宁县监洪茂改差，使之仍察郞厅之任，何如？传曰，允。

○李天基启曰，大提学命招，科次以入事，命下矣，阙门垂闭，明日待开门命招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上御熙政堂受鍼，午时入侍，都提调许积，提调朴长远，副提调朴世模，假注书柳梴，记事官洪万衡、崔后尚，医官金尚诚、崔有泰、李东馨、金有铉，只医官入侍，都提调以下，伏于楹外，受鍼左边穴处。手部，合谷、神门、尺泽。足部，大冲、昆仑、临泣、三里。执鍼崔有泰。

11月11日

都承旨朴世模〈坐〉。左承旨金始振〈坐〉。右承旨李天基〈坐〉。左副承旨金寿兴〈坐〉。右副承旨李延年〈坐直〉。同副承旨李俊耉〈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柳梴〈仕〉金奂〈仕直〉。事变假注书鱼震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有雾气。二更，月晕。自二更至五更，彗星见于外厨星下弧星东，尾迹渐指天北，其末似稍淡。

○药房都提调许积，提调朴长远，副提调朴世模启曰，寒威有酷，伏未审此时，圣体若何，昨入汤剂，其已进御，而眼候渐有差减之效乎？今日受鍼时刻，依前定以午正宜当，臣等区区忧虑，敢来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受鍼后，二品以上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李俊耉启曰，大司宪宋浚吉，掌令南天泽在外，执义李端相上疏入启，掌令李秞式暇，持平朴世堂、申厚载出使，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天基启曰，庆尚左水使李旰，以青鱼节晩不产，趁未封进事，驰启待罪矣。凡待罪之规，内而宰臣及承旨，外而观察使外，不敢为之，而兵使亦无此例，况水使，乃是三品之官，尤有所不敢，而乃敢偃然驰启待罪，其不识事体甚矣。请李旰推考。传曰，允。

○传于李天基曰，平城府院君迁葬时，力所不逮处，从略顾视事，分付忠清监司。

○李天基启曰，济州儒生制述科次事，命下矣。即者大提学，送言于本院曰，自前提学有同参之规，今无提学，须以副提学牌招同参之意，启禀云，副提学李庆亿，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上御熙政堂，受鍼。入侍都提调许积，提调朴长远，副提调朴世模，假注书柳梴，记事官洪万衡、崔后尚，医官金尚诚、崔有泰、李东馨、金有铉，只医官入侍，都提调以下，伏于楹外，受鍼右边穴处，手部，合谷、神门、尺泽，足部，临泣、大冲、昆仑、三里，执鍼崔有泰，都提调以下请对。传曰，入侍。

○许积曰，自上眼候渐加，受鍼而尚无显效乎？上曰，极盛之时，受鍼之效易矣，而将盛之时，则鍼效未速矣。许积曰，朝夕水剌进御之际，别无所减乎？上曰，飮食则无减矣。许积曰，星变迄未消灭，今则体虽似短，比前稍广矣。上曰，体短者，无乃欲消之意乎？日夜所望者只此耳。且星文无处不照，天下同然见之耶？许积曰，虽是天下之普照，不可以此为他国之照应，而小忽其警惧之心也。〈缺〉右议政许积所启，近以呈辞纷纭，诸各司官员，多有不备者，汉城府则判尹李浣，累度呈辞，其在事体，诚为未安，而李浣，筋力已衰，非特军兵之操炼，文书又极浩繁，以既衰之筋力，难以兼察，而且其所患，亦是实病云，判尹之任，递差似当矣。上曰，递差，后政即为差出。又所启，兵曹参议李元镇，不为仕䆠，将至十年，且以顷日致仕疏中说话观之，则亦知其老耗矣。逐日呈辞，而政院不为捧入，故致此旷官之弊，亦为递差，何如？上曰，并为递差。又启曰，顷日以进上煎药所盛沙盒趁不进排事，司饔参奉李始述启罢矣，厥后闻之则以为下人不告于官员，有此迟缓之失云，此实下人之罪，而归责于官员，至于罢职，事涉过重矣。上曰，其官员只推勿罢。又启曰，鍼医古有入直之事矣。自有入直之规，必数多然后，可以推移递番，而亦有滥杂之弊矣。顷日汰去之后，只有七员，其数多少，自今以十员为限，一依厅官例，如有阙直，则随罢塡差，何如？上曰，依为之。上曰，阙内病患时，一任医女诊察，而今则一二人外，更无晓解鍼术者，或有〈缺二字〉病患而治失其方，则必无效矣，不亦可忧之甚乎？许积曰，医官所业之不精，皆由于臣等不能劝饬之致，自今以后，各别申饬劝奖矣。上曰，其中可有将来者，抄出别教，可矣。

○朴世模启曰，顷以吏曹上言回启，致勤圣教，不胜惶恐之至。上曰，顷日草记，则以为考其法文，则年八十以上，无职者，除一阶，有阶者，加一阶云，上言回启中，只举〈缺〉语而末端，以勿施结之，似欠明白矣。朴世模曰，〈缺〉上无发落，何以为之乎？上曰，以此意言之，还出给。朴世模曰，启覆文书，既已修正，以何日为之乎？上曰，启禀，择日可为之，而二十日后启禀可也。许积曰，当此受鍼之时，凡干文书，不可亲览，使之读而听之，则眼候不减〈缺〉不可于念前为之也。上曰，持公事取禀，则虽受鍼之时，岂有所妨乎？以受鍼姑停之日，启禀可也。都提调。〈以下缺〉

11月12日

都承旨朴世模〈坐〉。左承旨金始振〈坐直〉。右承旨李天基〈坐〉。左副承旨金寿兴〈坐〉。右副承旨李延年〈坐〉。同副承旨李俊耉〈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柳梴〈病〉金奂〈仕直〉。事变假注书鱼震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自二更至五更，彗星见于弧星中，尾迹指北，稍向东。

○大殿，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许积，提调朴长远，副提调朴世模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昨日臣等亲承受鍼后别无显效之教，臣等不胜忧虑，敢来问安。答曰，知道。与昨一样矣。

○李俊耉启曰，大司宪宋浚吉，掌令南天泽在外。〈缺二行〉

○李俊耉，以吏曹言启曰，守令有阙，政事何以为之乎？敢禀。

○金寿兴，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权大运，刑曹坐起进去昼仕，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大司谏南九万，司谏李程，正言张键、李暹启曰，新除授柒谷府使郑后湛，时为大丘营将，以私事请嘱于各邑，或有不得施行者，则至于推治乡所，贻弊之端，罔有纪极，其巡历列邑，点阅军装时，军卒所持环刀〈缺数字〉辄皆中折弃之，一营军卒之刀，殆无馀存，其〈缺〉滥之状，不一而足，军情大骇，怨声沸腾，〈缺〉不可移授保障之任，请柒谷府使郑后湛罢职，其代极择差送。新除授安阴县监安汝恒，为人污贱，人皆唾鄙，如此之人，决不可付以字牧之任，请安阴县监安汝恒递差。守令下直时，必见台谏，其意有在，而灵光郡守成楚客，锦山郡守金宗一，金浦郡守李寿翼，不见台官，径先下去，其亏损体面甚矣，请并命推考。答曰，不允。

○李俊耉，以吏曹言启曰，以本曹上言回启，并皆还出给，使之改入事，允下矣。臣等，曾将有阶者加一阶，无职者除一阶之意，启禀允下，谬以此当依此举行，不必逐一更禀，故幼学及有阶者，则但为举论于措语中，至于有职牒者，不无资穷，则泛请加阶，终必难处，故姑不举论，而上言者，既已各散，寻回未易，将欲问于各道，取考职牒，资未穷者，不当依启下施行，而乃其所愿，则皆在老职堂上，故以勿施结语矣。辞意犹为未莹，致勤圣教，不胜惶恐，今此还下上言十二丈，添删措辞，改其结语，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俊耉，以礼曹言启曰，近来京中，染患渐多，本曹申饬东西活人署，使之一边尽心救疗，一边连续牒报事分付矣。即接两署所报，病人出幕之数，至于一百四名之多，当此严寒，尚且如此，前头春秋之后，则不无炽盛之患，诚极可虑，若自本署，只循例看救，则必多致毙之患，令两医司择定解事医员，剂给各种相当药物，依前例往来于城外结幕之处，以为别样救护之地宜当，以此分付，何如？传曰，各别救疗之意，申饬可也。

11月13日

都承旨朴世模〈坐〉。左承旨金始振〈坐〉。右承旨李天基〈坐〉。左副承旨金寿兴〈坐直〉。右副承旨李延年〈服制〉。同副承旨李俊耉〈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柳梴〈仕〉金奂〈仕直〉。事变假注书鱼震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自二更至五更，彗星见于军市星东，尾指东北。

○药房都提调许积，提调朴长远，副提调朴世模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昨日问安之批，以与昨一样为教，受鍼已至五度，而尚无显效如此，臣等不胜忧虑之至，必须详知即今症候加减，方可议定仍为受鍼与否，臣等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今日受鍼为之可也。〈缺二行〉传曰，政事，当日为之。

○有政。

○吏批，判书金寿恒陈疏未下，参判李尚真进，参议李庆徽病，行都承旨朴世模进。兵批。判书金佐明上疏，参判南老星进，参议未差，参知尹鏶中日进，左副承旨金寿兴进。

○吏批启曰，判书金寿恒陈疏未下，参议李庆徽病不来，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

○以尹元举为掌令，吴挺一为判尹，洪处厚为兵曹参议，李晶为长城府使，金益廉为平山府使，尹抗为开宁县监，金奂为承文正字，李沃为承文副正字，黄士诚为蔚〈缺五字〉为弘文副校理，林㙔为工曹正郞，黄道宏为平安都事，以老职，加前副正孔大信，学生朴苙等通政，加大护军李希宗嘉善，以李浣、李元镇、南天泽为副护军，李时万为副司直，洪茂为副司果。

○金寿兴，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权大运，刑曹坐起进去昼仕，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军士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李天基启曰，以礼曹藏冰事目，传曰，负冰军陈酒上下，或以毋酒供馈事，以遇灾禁酒，姑勿举行磨炼，此非如浮费用酒之比，不过役军御寒之意，若或不用此规，则亦当馈以他物，何如是磨炼上下，传教矣，负冰军陈酒，毋酒供馈之规，不为举行，则有寒冻致伤之虑，元不系于浮费，且此外无他可以御寒之物，依前例举行，似无所妨。今此圣教允当，此事目还出给，使之改付标以入，何如？传曰，允。

○金寿兴，以备边司言启曰，兵曹判书金佐明，领敦宁金佑明等上疏，启下本司矣。若以儒臣之退而不返，谓由于两臣，则两臣之不安，亦固宜也，而观此疏辞，可悉其本情，则台臣之言，自归错认，岂可以此过为引嫌哉？至于金佑明，疏末所陈，初不深思，虽致人言，实与无端私献有异，而言者之意，亦不过为防微之地，不必如是自咎，并使之速出察任，何如？传曰，允。

○大司谏南九万，司谏李程，正言张键、李暹前启，〈措语见上〉请柒谷府使郑后湛罢职，其代极择差送，请安阴县监安汝恒递差，灵光郡守成楚客，锦山郡守金宗一，金浦郡守李寿翼，请并命推考。答曰，不允。推考事，依启。

○掌令李秞启曰，五部坊役不均之弊，其来久矣。内司及诸宫家奴婢，则元不差役，至于炮手率丁，亦不差役，已非国家均役之本意也，且坊民之谋避坊役者，冒称内司诸宫家奴婢，或假称炮手率丁，中间落漏者，比比有之，各部现存坊民之无告者，偏受其苦，恒以不均称冤，而至有罢契者，其在通均使民之义，不当如是，请令汉城府从长变通，俾无不均之弊。横城县监柳苾，到任以后，凡干政令，一任下吏之手，其间鄙琐不法之事，有不可胜言。一邑之民，不堪其苦，惟愿御史之廉问。且恨监司之不黜，其为怨咨，至此极矣。请横城县监柳苾罢职。答曰，依启。罢职事，不允。

○金寿兴启曰，即伏见全罗道点马别监闵蓍重状启，则以任取迁路，自干禁令，待罪。〈缺二行〉

○执义李端相疏曰，伏以臣于顷日引见时，又承牌召之命，而臣之病势危剧，情势难便，决无冒出之望，竟不得趋诣于登对之列，缩伏私室，恭俟罪罚矣，其后伏闻黄海监司徐必远，清风府院君金佑明，兵曹判书金佐明〈缺〉相继陈章，臣不胜惊悚震悸之至。〈缺〉〈以上烬馀〉

○吏批，以黄士诚为蔚珍县令，尹深为副校理。〈政轴〉

11月14日

都承旨朴世模〈坐〉。左承旨金始振〈病〉。右承旨李天基〈坐直〉。左副承旨金寿兴〈坐直〉。右副承旨李延年〈服制〉。同副承旨李俊耉〈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柳梴〈仕〉金奂〈仕直〉。事变假注书鱼震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二更，彗星入天厕星中。三更，犯天厕西北星，尾末指东。

○药房都提调许积，提调朴长远，副提调朴世模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眼候尚无差减之显效乎？臣等区区忧虑，敢来问安。答曰，知道。

○金寿兴，以〈缺〉厅言启曰，本厅壮抄三运军兵，今已上来，逢点实名三百十八名，以此分作三番，依前例，与广智营入直初军兵，明日替代之〈缺二行〉传曰，知道。

○传于金寿兴曰，史官三员待命，骑马九匹立之。

○金寿兴启曰，史官三员待命事，命下矣。史官不备，宣传官一员代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右赞成宋时烈疏曰，伏以臣日者，不量时宜，妄有所言，以致风波之起，久未〈缺〉息，自讼其罪，常以为虽复擢发，无〈缺〉其时亟上请罪之章，而圣慈含容，未〈缺〉章累牍，终冀矜许，而顾以天威〈缺〉方生之日，不敢辄露姓名以骇听闻，〈缺〉今者窃伏闻圣明遇灾惊惕〈缺〉孝宗淳熙八年，垂象差忒，继以冬〈缺〉出刑政之间而已，今以愚臣之事言之，〈缺〉不可终救，而迄逭诛谴，则不可谓〈缺〉之贱常带崇资峻职，以经年岁，〈缺〉京外应旨之臣，已有以此为言者，〈缺〉则此正臣自陈于圣鉴之日，故敢昧万死，有此冒犯〈缺〉变异遽由于臣身，盖以为圣明政刑之紊，则实自臣〈缺〉以至于上干天怒也。伏乞圣明，亟递臣职，继〈缺〉以为之兆，而修明政刑，以为弭灾之一端，则臣虽伏锧〈缺〉万万无限[恨]〈缺一字〉于此者乎？更愿圣慈财处焉。臣不胜激切屏营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呜呼，上天之怒，何至今日而极也？变不虚生，必有所召而然也。中夜静思，罔知攸为，才附予意于下谕之书，而日望幡然之意，不意今者，先上引咎之章，其何舛于予意者远乎？君臣之间，尚贵知心，而卿况兼甘盘之义乎？然则诚意之相孚，岂浅浅哉？卿之多少不安于心者，予欲一一明辩，而形诸文字，语意岨峿，此亦所以趑趄未果者也，到今更思，终始若是，则将无言予意之日，寔庸申告，惟卿念哉。窃念平日情义之相孚，未有若卿我之间，而今日诸臣之生疑，亦未有若卿我之间，何其然也？必有予之诚意未尽而然也。略举其槪，而不举其详者，企望卿之上来，从容面谕也。久留不返，虽不可望，卿何吝一相见，而以伸予怀耶？此予所以未解者也，卿其深念此意，速图幡然，毋负予日望之意。

○安山县监崔孝骞疏曰，伏以，臣诚愚昧，不识时务，滥叨国恩，累历郡邑，自惟治一官守一职〈缺〉上获罪戾，下招怨谤，安敢出一计画一策，以间国政之是非哉？然圣贤经传，略载于腹，前古兴亡，昭在于目，九天虽高，寸葵倾日，一介虽微，片诚犹血，则当此圣明遇灾危惧，侧席求言之日，其忍默然而已乎？臣窃伏惟治治世治乱世，〈缺二字〉臣不敢知今之时治欤乱欤？仁祖大王，中兴于前，孝宗大王，继统于后，授之于我殿下，圣子神孙，三世一德，则不可谓不治也，人心涣散，朝著溃裂，上凌下替，底绩无期，虽有智者，将不知为殿下计，则不可谓不乱也。人之言治者，必称尧舜，尧舜，大圣人也，不法尧舜，则皆非圣主，然熊挐虎攫，奏夔乐则妄矣，接刃交战，舞干羽则迂矣。虽使尧舜当此世，不可纯以尧舜之道治之也。必若周宣王之侧身修省，又若汉宣帝之宗核名实，又必有尹吉甫、仲山甫〈缺二行〉动大作为，毁誉不行于左右，聪明不蔽于田野，贵臣而〈缺〉烹阿而褒墨，卒致富强之业，道伯固不足法，其奋发振作之志，非今日所当务者乎？呜呼，孝宗大王，以不世之主，际当治之候，一国升平，指日可待，而不幸天夺我圣，民不被其泽，上而朝廷，下而草野，穷天极地之痛，何可量也？当此之时，朝野之所以尤大忧惧者，我殿下才离阿保，冲德未著，人皆面相视而口不敢言，及其登宝位御紫极，身出玉〈缺〉中外耸惊，今日之得有今日，岂非祖宗积德之所由，而我先王教导之极功也？然而援既溺之嫂，不可责以受授之常礼，续垂绝之命，不可治以梁肉之滋味，循常守例，是岂振发衰世之道也？殿下即位六年，未闻一政之颠倒人心，未见一事之激励世道，大小酬应，若人之仅通呼吸〈缺〉不仁，其敢望一国之鼓舞振作，致斯世于维新之地哉？所以鼓舞振作之者，其亦有本，昔孔子对哀公问政，而以智仁勇三达德为训，智以知之，仁以行之，勇以断之，舍此三者，宜无大者焉。夫智者，周通万物，无适不然，而最难知者人也，殿下之臣，皆好其容，洁其服，揖让于鹓鹭之列者，殿下视之皆以为贤人君子矣乎？殿下之臣，其或高其谈，大其论，面争于殿陛之下者，殿下视之皆以为忠臣义士矣乎？仁人君子，千载一二，忠臣义士，千载二三，则殿下其能洞烛于纷纷扰扰之中，而得其一二三乎？不有不世之智，则不可得非常之士，必如秦穆之收牛口，汉高之拔行伍，然后可谓知人之智，而不然而徒循三代选举之遗法，欲得当世之士，是犹揭伯乐之图，而索骐骥于〈缺〉也。夫仁者，博爱济众，由亲及疏，而最难〈缺〉发政施仁，必先孤独，则是仁也，而幽闲处独，不闻不睹之中，其无一毫之私乎？殿下出号施令，犹恐伤人，则是仁也，而便嬖在前，宴私独乐之时，亦无一毫之偏乎？涓涓不遏，必至怀山，焰焰不扑，其卒燎原，一几之动，万事〈缺二行〉不息不贰之武王然后，方可谓得心之全德，不然，徒效〈缺二字〉行之蒭狗，欲治衰乱之民，则是犹服周公之服，而望姬周之治也，夫勇者，发刚强毅，临事快断，而义以为质者也，殿下驰骋六骥，快目壮心，则是勇也，而又有至大至刚，浩然独存之气乎？殿下克诘戎兵，治不忘乱，则是勇也，而亦有以义制事，择善固执之道乎？小勇必至于伤大，委靡又至于不振，不有举措合义，雷厉风飞之气像，则不可振已死之士气，续垂绝之邦运，必如尧舜之诛四凶，周武之用乱臣，奋然特断然后，得圣人之大勇，不然，徒以快心从欲，为勇断之能事，则不几于汉成之临朝若神，而卒未免衰世之主乎？殿下苟能翻然改图，大兴发其心，好学以养其智，力行以长其仁，尚义以大其勇，则何事之不可做，何政之不可理乎？夫人君一身，万化之源，口〈缺四字〉声疾雷霆，心有所怀，化驰如神，善恶类应，捷于影响，其几如此，可不惧哉？此其大纲也。殿下若以臣言为无稽，请质于《诗》《书》。臣窃尝慨国事之日非，参究圣训，考之以历代，得一愚计，其目有五，臣请缕陈，以伸其平素蓄积焉。夫人君听治而托重者宰相也，虽有尧舜之圣，汤武之仁，不有辅佐之贤，罔与成厥功，虽有皋夔之贤，周召之圣，不有倚任之君，无以展其能，故圣人劳于求贤，而逸于得贤，是乃古今之明鉴，不可诬也。齐桓公，假之也，功烈如彼其卑也，一则仲父，二则仲父。噫，得周召之圣，则致成周之治，得管仲之智，则成伯齐之业，有若市金玉珠贝，责偿〈缺〉人而轻重不差，任相之功，若是较著矣。用是而〈缺四字〉用是而进贤退邪，用是而镇国家抚百姓，今也则不然，有宰相之名，而无用舍之权，有尊崇之号，而无镇抚之柄，议一政而小官斥之，作一事而庸夫议之，使不得一日安于岩廊之上，将谋身之不暇，何可尽力于国事哉？〈缺二行〉智何能有补于国家，而为倡于百僚乎？设使周、召、管、晏，复生于世，必不为今日用也。昔邓通，汉文之嬖臣也，丞相申屠嘉，檄召而廷辱之，文帝仅能持节而赦之，至曰丞相几杀臣，而文帝不以是为丞相罪，我朝故相臣黄喜，以微罪，庭曳度支之长而使自责也。〈缺〉低首甘心，而不以为羞，盖以地望之已定矣。故黄喜之言，至今出入于庸童小女之口，而使先朝待宰相，如今日之为，则黄喜亦一土木之人，安能效其相业乎？臣谨按《国朝故事》，宰相率政府官，会厅上论治道，六卿各执其事，听命而退，自夫此事之废阁，能为相业者无闻焉，岂曰无人乎哉？其势然也。向者前监司臣徐必远，上书论领议政臣郑太和，而其议以〈缺二字〉而不尽其能不可也，请使复为相。又如前日事黜〈缺三字〉之，可也。人皆以是为直言，臣则以为不达于理也。夫凡人之役仆也，任事不善，则威之以喝，继之以杖，而犹且勉焉者，诚畏之也，其心不服。彼宰相者，士夫也，所重者分义，而既不尽其力，则因斥不用，可也，而岂可又以黜斥罪之，以为他日尽力之地，有若凡人役仆者之为哉？其所待宰相之道，断不如是也。臣不敢知殿下必以其言为信矣乎？将使殿下，倦求贤之心，而以仆役待宰相也，岂可乎哉？殿下御临六载，阅群臣，多矣，听其言而观其所为，则岂不知某也贤，某也不肖，某也能，某也不能，了然于心目之间乎？果能明知其贤也能也，则不顾众议，独断乃心，尊宠之，倚任之，有若周武之于周召，齐桓之于管仲，则彼既贤且能，曷不尽其心，以报我殿下哉？如或不察于邪正之分，以谓忠者非忠，所谓贤者非贤，则指鹿之变，难保其必无，尤可畏也。惟在殿下以达德自勗，而得使臣之道也。若夫谏官，人君之耳目也，官虽卑，与宰相等，其不轻而重〈缺二行〉而目有谏诤之风者也。然而世无肃穆之风，国有委靡之势，其故何哉？历观前古，以谏名世者，汉有汲黯、朱云数人而已，唐有阳城、韩愈，宋有唐介、吕诲亦数人而已，若使今世之为谏官者，皆如数子之忠直，则贯日之忠，前古之所无，而若徒有官而不有其人，则皆虚位也。〈缺六字〉实未晓，而抑有所慨然于心者，谏官一人，以某事发论，则或和而唱之，或强而行之，略无整己之力，徒多顺指之心，不然则风波起于几席，肝胆同于楚越，终至于渎扰圣聪，而亦非关世道系盛衰之事也。又或有纤毫不偏于心，则有若终身之咎，不洗之辱，哗然纷起，必引而退，至于细微，则虽周公、孔子之圣，有所不及察，以此旋授旋递，殆无暖席之暇，今日如是，明日如是，前者既去，后者又继，虽卓然独立之君子，亦不超然于是矣。殿下视之，亦以为当然，此臣之窃自慨然者也。昔阳城，为谏议大夫，七年不言，韩愈著论讥之，而阳城不以为嫌，卒能裂麻痛哭，扶陆而斥裵，谏官之道，固不当如此，而由今之道，无变今之俗，窃恐愈往愈乱，将不知所止矣。臣虽愚妄，若使臣计之，则莫若省其官而删其职，各于一司置二员，而一长一副，必择其謇謇匪躬之臣，而不限以年，如阳城之七十[年]八年，革去避嫌之规，益励补过之道，与宰相相可否，并心戮力，是是而非非，则是国有四阳城也。并汉唐数子之忠，而今忽有之矣。尚何患谏官之不多，而国势之靡定乎？若然则正论出一，人莫敢议，无纷争之患，有一德之休矣。殿下亦当以达德为取用听纳之主，而恭己正南面而已矣，且夫人才，国之桢也，然不在于成不成，在于所用之故，历代之培养，俱载经籍，臣请略之，姑以今日言之，内学外校，规模备设，今不必不如古，而乏才之叹，未有甚于今日者，何哉？夫天之降大任也，必先苦其心志〈缺二行〉待天之穷苦而后，能有所立，况其下者乎？噫，圣人亦然也，故祖宗之所培养，非不至矣，而抑其所以困苦之者，亦有其法，谨按国典，公卿大夫之子孙，有荫而不举者，例降为顺习者，非上天困苦之意欤？是故，为公卿大夫子弟者，莫不奋然作气，刻意于经传，一以为登科之资，一以为他日事君之道，是故，下愚不移者外，虽庶人，激扬志气者，大则为公卿，下不失大夫，故家有赫赫之光，野多观感之化矣。自壬辰之乱，国纲解弛，王法颓废，士夫之子，虽不辨鱼鲁，而例称措大，不耕而食，不织而衣，怠慢放肆，视学何物，则人才何自而兴乎？非独此也，在祖宗朝，教道虽广，仕路极狭，年未五十者，不许荫仕，以荫筮仕者，士〈缺〉故为士者，以荫为辱，以学为荣，不以贵家子弟有惰慢之气，必以苦参、黄连为助勤之资，故及出而为仕，有以文章自任者，有以学行为业者，上可以黼黻王猷，下可以振作世道矣。自夫荫路之广开，年才弱冠，已有出仕之志，幸捷莲榜，旋趋吏部之家，小者为守令郞官，大者腰金鬂玉，驱一世于荫仕之列，蝇营狗苟，束书投笔，而目猎耳剽，摘句寻章，列名榜眼者，非荫官，则皆贵家子弟也，以是而取大科如拾芥，钩高位如探囊，既无积中之功，焉有肆外之文，既无操己之行，安知事君之义？人才之不作，职此之由。呜呼，道德尚矣，文章亦岂小哉？文者，乃是虚器，故必与时而升降，周衰，文病于战国，两汉之文，又衰于建安，唐之文章极盛，而又亡于五季，以其文之盛衰，点其时之治乱，则盖岌岌矣。今之世也，所谓文，不过为科者之文，诚可为之寒心。昔韩愈谓〈缺三字〉俳优者之为，俳优犹有象也，彼其之文，求之百物，不知所以状之，夫何以我东文翰之地而乃至于此极也，今也叹人才〈缺二行〉各私其子弟，殿下安得以禁之乎？殿下若能以此先自敕于身，以为表准之道，不敢以私意窥殿下则庶可矣。至若朝廷者，百官之所在也，朝〈缺〉以理也，君子在庭则朝廷正，小人在庭则朝廷不正矣。今日之朝廷，君子之朝乎，小人之朝乎？贤而多才，则是治世之君子也，不贤而多才，则是乱朝之小人也，人才之不作，久矣，济世之君子，臣未之见也。乱朝之小人亦未之见也。所谓贤者，虑己自守，袖手傍观，徒多思退之念，所谓不贤者，洁衣丰食，广田宏宅，享百年富贵之乐，拟万世子孙之业，哿矣贤者，律己可嘉，彼不贤者，亦独何心？国泰民安然后，为臣者亦享其禄，而徒思利己之贪欲，不顾国家之存亡，将欲置身于何地，而若是其甚耶？其心所在，诚不可测也。殿下若能知思退之所以为贤，而宠之尊之，察冒进之非贤，而退之斥之，则无才者尽去，而有才者尽取，况举尔所知，同气相求者乎？今之患，又在于薄老成而厚新进，年过五六十，已作捐弃之物，年少〈缺二字〉神童杨亿固奇矣，而膂力既愆之蹇叔，顾亦不重耶？若以臣言为不信，何不引历代故事以观之也？无遗寿耉，亦周公之所勉王也，以今观之，有道山人，惟恐入林之不深，尚廉贤宰，惟思逊荒之不暇，则此非清朝之美事也，殿下苟能智以审贤邪之分，仁以尽敬体之道，勇以决用舍之断，以为正朝廷之本则幸矣。若其民者，国之本也，民乐国安，民怨国危者，非假臣一二言，而殿下之所已烛也。呜呼，今日之民困也，自夫兵革之屡经而民困，自夫仓谷之太多而民困，自夫军赋之烦重而民困，自夫宫家之横夺而民困，自夫刑狱淹滞而民困，自夫连年凶稔而民困。呜呼，丙丁之乱，言之惨矣。孤人寡人，十室九空，头颅满地，鬼神不血，〈缺二行〉于畿辅大同难设，田租倍蓰，重以不时之役，又多烟户之苦，民之可哀一也。仓谷所以救民，而南汉、江都之储，多至累十万，逐年而长耗，剥肤而椎髓，贫者已流，富者亦急，而秋遍于列邑，怨起于水陆〈缺〉民之可哀二也。军额所以卫国，而各设衙门搜括〈缺〉骑步之抄炮保，水军之充定，随阙随塡〈缺〉七十古稀而尚征其布，母乳才离而已编卒伍，今年卖田而不偿，明年卖宅而不足，流离转徙，塡壑无几，又从而征族，抑又从而暴邻，族亡邻墟，又及于亲知，民之可哀三也。亲亲仁民，王道无偏，而高明所克，畏虐异区，穷山僻坞，半是宫家之柴场，江坪郊岸，尽入宗戚之垅断，天生草木，而民不措手，地出鱼盐，而利归有窟，枯干四呼，叩心吁天，民之可哀四也。刑狱中然后，民心悦，民心悦而后，人气可和，而墨索拘挛，不无冶长之非罪，片言折狱，不见仲由之取信，形势为主，而是非则客，金帛有力，而曲直无证，至于强弱相并，巧拙相虐，匹夫匹妇之冤，疲癃残疾之痛，满街载路，中外皆然，民之可哀五也。天时顺然后，风雨调，风雨调然后，百谷可登，而一夏未换，水旱相仍，加以恶风无常，严霜早殒，沾体涂足，一身俱病，而三秋收实，屋场皆虚，赈恤虽急，而饿骨尚多，又方厉疫日盛，一年死籍，动以千数，天又杀牛，使民不得扶犁，民之可哀六也。噫，君子之于禽兽，不忍闻其声食其肉，故必远庖厨，殿下深居九重，隔以千里，虽有如伤之念，而圣明犹有所未烛，若使圣明目其困苦之状，耳其悲怨之声，则必不忍下箸于朝夕所供之玉食，臣愚以为，不可不敛于民，不可不役于民，捐不急之役，而省冗费之用，涤随年之耗，而补已竭之民，〈缺二行〉智以察之，仁以临之，勇以行之，则上天听卑，其无感应于上乎，下民至神，岂不颂祝于下乎？且夫巨室之请托，士夫之关节，实是一世之痼弊，事无大小，授简是思，罪无轻重，抵书为事，内而各衙，外而各营各邑，寸纸只字〈缺〉邸邑子往来如织，而莫非侵暴小民，瘠公肥己之术，若不痛禁，其势不止，然禁之者，亦今之人也，臣〈缺〉也，臣意以为，必以至诚动之，然后可以止息〈缺〉朝参之日，使近臣询百官曰，方今之事，已至此极，尔等其可无惕念否乎？又以不可关节之意谕之，则必谨对曰，谨奉教矣，又于朝参之日，更谕之曰，尔等其可无惕念否乎？必谨对曰，不敢如是，而复踵前习，则是非人臣也。为人臣者，岂以不臣自处其身，而终无感激悔悟之心乎？如是则立可止也，苟能止息，则岂非便民之一大端也？呜呼，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则彗星冬雷之变，岂无所召？昔汉吴漫谋曰，彗星出，蝗虫起，此乱逆者之所自幸也，念及于此，不觉凛然寒栗，自然流涕痛哭也。臣至愚至贱，无所知识，而读古书多而阅兴亡详矣。思欲一陈所怀，以达天听，而位卑言贱，嗫嚅不敢发，今臣年近六十，事殿下日短，终不得一言而就木，将悔恨无穷，故自知狂妄，不可以为当世用，而诚激于中，不能自止，伏愿殿下，恕其狂僭而察焉。臣不胜惶恐猥越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缕缕之言，出于诚忠，予用嘉之，所陈之言，当令庙堂议处焉。启下备边司，启目粘连启下是白有亦。观此上疏，首之以三达德，系之以五条目，援古证今，辞意勤渠，为国进言之诚，诚为可嘉是白乎矣，各司之官，各置二员事段，盖出于官不必备之意，而贤明之君，亦有增置谏官之时，则猝然废革，非所以广忠谏之路是白乎旀，人才作成，固有本末，降定军役之规，非所汲汲，国家用人之门，宜广而不宜狭则科目、荫仕〈缺二行〉民困六事段，亲民之官，目见其弊，而有此陈说是白在果，南汉、江都之米，事系军饷，不可轻议，军额邻族之害，言之已久，亦难猝变，宫家柴场鱼盐〈缺〉刑狱不中，而匹妇含怨，水旱相仍，而穷民呼怨，〈缺〉哀伤轸念之意，有望于圣明者，尤不可不体念是白乎旀，关节之禁，顷于榻前，已为定夺，则臣僚自当惕念是白在果，或有复踵前习〈缺〉之意，更加严饬，何如？启依允。

○幼学金南建疏曰，伏以臣本布衣，生于蓬蒿之下，所见不过于数百里之外，所学不过于圣贤之书，则其于治世之务，弭灾之道，何敢议之？但忧国之心，不以穷达而有间，愿忠之志，不以贤愚而有异，是故，嫠妇尚且忧国，况此生于圣世，想望太平，而今此天灾时变，有甚于衰亡，至于若玆，殿下以畏天之心，求经世之策，臣虽无似，以尧舜君民之心，安得默尔乎？鸣呼，臣窃惟今之人怨而天怒者，指不足屈，而其中病国害民之大者有四焉，曰还上也，堤堰也，军丁也，狱讼也，此四者，民之流散难保者也。今之梗化而致乱者，数不暇计，而其中病治虐民之大者，有四焉，曰拒谏也，用武也，世禄也，宫闱屯田也，此四者，国之所关盛衰者也，今此数者，一以荡涤，一以复设，则天灾可弭，民和可得。传曰，至诚而不动者，未之有也，殿下春秋鼎盛，赏罚分明，能于是时，战战业业，以诚自砺，以诚治民，则天谴可答于今日，民和可致于今日矣，何忧乎彗星之逞妖乎？臣伏罪𫓧钺，殿下请筹之，夫还上者，何为而设也？本为民而设也，凶年则散之，丰年则敛之，以资其贫民，以补其耕种者，岂不偶然也，而何其养人之谷，而反为聚怨之资？近年以来，鲁旱连仍，宋水属载，苍生失业，居民无产，壮者散而老者颠，抱扶携持，八路皆然，是故无他，还上之致也。〈缺二行〉而凡至于还纳之秋，催促之令，甚于猛虎，急于星火，水旱馀生，末由所措，或卖田畓，或卖奴婢，或卖家庄，然犹不足，半未纳偿，智穷力竭，家愁户泣，而朝家曾不矜怜，刻期催捧，父子兄弟，夫妇老少，百尔没策，蹙额而相告曰，吾于难办一粒之粟，官家莫谅其势，而至于囚系牢狱，孰如逃避？于是男负女戴，逃尔是事，其未及逃，则死于刑狱者，滔滔皆是，而年年备耗还上，使其一族征责督纳，一族不能支当，继而流散，则又以族之族邻之邻，征索其还上，累月囚禁，或毙于杖下，或死于囹圄，而殆尽无辜之民，不特此也。所谓备耗者，备其耗损之谷也，名曰备耗，而不以此备其欠缩之耗，别作石数，以为官吏之用，是岂有关于国家者乎？官吏之捧，则计其耗之耗，虽至二十年之久，先捧耗谷是急，臣以为耗之耗谷，实耗损赤子者也，臣伏见孟尝君使冯驩往捧薛钱，则冯驩尽烧其未捧之籍，来告孟尝君曰，市义。及至孟尝君走入于薛，则薛之民，使得免害，此得其民和之验也。臣伏见唐马周曰，隋储洛口仓，而李密因之，诚哉言也，去壬辰丁酉丙子丁丑之乱，谷非不足，各邑还上军粮盈溢，而皆为赍盗之粮，藉寇之资也。钜鹿之粟，何益于纣之亡国耶？当今之时，守令之黜陟及解由而越等，专以还上捧不捧为法，故守令思其后日官职之路，不顾民之贫困，期于毕捧，以逃罪责曰，非我也，朝廷使之然也，吾何便民，卒以此废将来之事乎？是则非守令之虐民也，乃朝廷之虐民也。《诗》曰，教楺外木[猱升木]，此之谓也。伏愿殿下，粤自壬辰癸巳，至于壬寅，久远所载还上之籍，没数付火，则小民之为殿下，不特孟尝君而止耳，若然则逃散之民，闻还上荡涤之令，皆欣欣还集，仰事父母，俯育妻子，则必有亲君爱上之心，而亿兆咸戴于己，诚如是也，天谴可答〈缺二行〉览畓库，则载录于量案会付之中，而无一物不书于朝家之籍，则以一时之所见，不可偏废祖宗朝旧规矣，何者？迨今之世，倘若以一时之所见，更祖宗之法，夺吾民之〈缺〉告则怨言朋兴，人必离散，内不亲附，国亦〈缺〉亦不足论也。何则？堤内冒耕之说，始出于已〈缺〉畓库皆载于古今量案，传子传孙，而以数计之，则万有馀岁，而传于无穷者也。当今寸土如金之时，不恤穷民，而尽夺民田，示其必死，使民流散涕泣之声彻于九天，如是而欲求无灾，其可得乎？夫冒耕堤内，暗然割耕，曾前所载录之谓也，今者冒耕执頉结卜，大邑则六七十结，而小邑则三四十结矣。国之所失结卜，不为不小，而民之所害，亦有甚于此，则吁亦甚矣。呜呼，今之为吏者，闻令下则畏首畏尾，而不恤人民，颠于丘壑者，滔滔皆是，则是以邦本之民，视之不如犬马也，如是而欲求无灾，其可得乎？此量案田畓，称以冒耕，夺入于堤，使为陈废，则国家之张大光明，犹能存焉。行一不义，尚且不可，而况秋毫无益，而致怨于万民者乎？臣闻本固邦宁，如是则何从而本固，何从而邦宁？伏愿殿下，视民如伤，革罢冒耕，还为复设，使量付畓库得以耕食，则康衢之谣，必闻四通五达之路，击壤之歌，必听于闾巷之间矣，如是则天谴可答，民和可得矣，何彗星之逞妖为忧乎？夫军丁者，国之重且严，而关于盛衰，则固不可不恤矣，何则？军兵者，出则为国之干城，而示威于敌人，作王之爪牙，而示严于邻国，人君之视士卒，如视手足，则士卒之视君上，如视腹心，而上下相和，则人人莫不为延颈〈缺〉欲效犬马之微诚，其如是，沛然孰能御之？〈缺〉岁抄闲丁，每年抄定各道列邑，星火催督，百姓之子，年未三岁，而闲游者未之有也。是以，迨其岁抄之时，孩提之儿，虽入于闲丁，守令不问年少之是非，升〈缺二行〉如归市之人，而非但一道之民，八道同然，则其如爱民之道，为如何哉？呜呼，闲丁一名，今当充定，则奸吏乘其守令之柔懦，从中弄笔，侵暴受赂者，将至百馀名之多，一人始创，万人雷同，一名充定，一境骚动，如是而欲求无灾，其可得乎？其中又有身死、流亡、绝户者，则使其一族及户内之人征责，一族及户内之人，不胜支当，并为流散，则又以族之族督纳充数，使可畏吾民，丧其良心，遂作仇雠，则此所谓浚民之膏泽而取盈焉者也，何以言之？今世之人，累遭凶荒，救死不赡之中，以他人之故，不有常产，涕泣流散，则是乃暴民之甚者也，暴其民之甚，而自古以来享国长久者，臣未之闻也。伏愿殿下，推其不忍之心，行其不忍之政，岁抄闲良，待其年长，以十六岁为限充定，间年为之，其馀身死、流亡、绝户则勿论，荡涤爻周，使无侵暴族邻之弊，而得以休息，安保馀生，则天谴可答，而民和可得矣。敬天之怒，得民之和，则太平自臻矣，何忧乎彗星之逞妖乎？夫狱讼者，关于国之隆替，而系于民之向背〈缺〉国之用法，皆为之轻重，而民无所措手足，枉直不能明辨，而是非颠倒，奸伪不能核实，而方正混一，则岁之丰凶，国之得失，亦系于斯，岂不重哉，岂不慎哉？臣请陈之，昔汉时，有一孝妇枉死冤狱，不能核实，枯旱三年，后太守来，得伸其冤，故天为之雨焉。由此观之，岁之丰凶，时之否泰，其在于此乎？呜呼，近来枯旱之患，无乃由于讼狱之不得其平而然耶，无乃由于至冤莫伸者而然耶？夫讼者，察其曲，然后审其理直，使无情者不敢尽其辞于两造，则讼不待听而自无矣，今之为牧民之官者，不遵朝家金石之典，而徒以威势相率，至于讼之只者理直而无势，只者理曲而有势，则推移岁月，趁未决折，使直者呼冤讼庭，愿赐一言，不问是非，殴打黜之〈缺二行〉直者不敢更接，有抱冤而归者，至若豪势宰相宫闱之家，则张皇威势，或有压公而为奴，或有压良而为贱，若良家子枝，欲作己奴，而其芳饵则乃〈缺〉也，情密意深然后，祖上传来奴婢样，依法使役，而至于年久，不问许多是非曲直，以叛主为名，〈缺〉自劫刑杖，希望姑息之计，诬服为奴，比比有之，而至于内需司及各司遐方无势寒生奴婢，冒录于〈缺〉其中无后者尽夺奴婢然〈缺二字〉公为奴样百般构罪，远地定配，为世冤魂，其为惨痛，为如何哉？是以，或有为先世及父兄而欲伸其冤者，暴白无地，幸冒万死击铮于天门之外，上言于驾马之前，而守令不为听理，或曰父兄之处决，或曰朋友之处断，不忍害父兄害朋友，勿施〈缺〉遂作人世之冤魂，而且讼之立落，亦在于其人之贫富，贫则虽理直而落，富则虽理屈而胜，故奸猾之伪造文券，冀其万一之幸，而接迹于世者，京外皆然，则岂不寒心哉，岂不绝痛哉？臣之流涕痛哭，正谓此也。伏愿殿下，视民如伤，审察其冤狱，使直者得理，冤者得伸，则岁无枯旱之灾，而国有其庆矣。今者各道，凡讼以三十日为定决给，如有过期不决者，则依法流三千里，如压良为贱，压公为奴者，则籍没其家，勿拣赦前，如持伪券，非理好讼者，则绳以重律，全家极边，如为势所拘，迁延不决者，则〈缺〉人之律纠之，使无为势所拘，为强所食，则天谴可答，而人和可得矣，何忧乎彗星之逞妖乎？夫纳谏者，何为言也？自古昔帝王之兴也，未有纳谏而不兴其邦者也，何则？禹拜昌言，而姒氏永治，从谏弗咈，而子姓大昌，齐威之时，设三赏之目，而〈缺〉何不从谏用贤无方乎？伏愿殿下，断楚慈而下秦令，以延贤士，若然则不期年于〈缺〉治于鲁国，诚如是也，沛然孰能御之？是以，用贤则〈缺二行〉而不至，诚如是，则天谴可坐而答也，太平不劳而致矣，何忧乎彗星之逞妖乎？伏愿殿下垂察焉。夫用武者，固围之谓也。《诗》曰赳赳武夫，王之爪牙，昔汉高曰，乃公马上得国，何事《诗》《书》，此言窃以为过矣。何者？夫《诗》《书》者，〈缺〉事其馀则《诗》《书》何足以废也哉？虽然，武〈缺〉文武并用，是乃长久之术，则当今武夫之才〈缺〉人人莫不乐用矣，诚以此时别定歇科，大举人才，一以得武夫之心，一以得乐用之心，而临事愿忠者，牢〈缺〉殿下何威而不成，何征而不服？噫，时不再来，若以此时，得其武夫之心，则必有亲君爱上之心，效死愿忠者，应如〈缺〉殿下何惜而不为此也？俗之鄙语曰，一折桂枝，许〈缺〉岂不寒心哉？臣以为万科之不可云者，自贼者也，〈缺〉一身之荣辱，而不恤国家者也。故曰自贼者也，今〈缺〉出令，设万科而得万夫之心，则岁抄闲丁，虽限年抄定，是百胜于乌合之辈，而不可同年而语矣。自愿乐用而能用之，是得人之道，而乐人之方，流来久远还上，自壬辰至于壬寅，虽当没数荡涤以前者纳〈缺〉收米二三石，充数于荡涤还上之数，则是纳米者，皆有所愿也，而恐其不能为此也，设万科而扫举人才，则一以得亿兆之心，一以得武夫之心，一以得乐用之心，诚如是也，民归之，犹水之就下，沛然孰能御之？若然则自东自西自南自北，无思不服，而天谴可答，民和可得矣，何忧乎彗星之逞妖乎？伏愿殿下采纳焉。夫世禄者，何为而设也？累世勋臣，功德施于社稷百姓，故使为世禄〈缺〉其报之也重，故其施之也厚，其待之也诚，故〈缺〉奖劝人臣，以示功德之厚施者，而人臣无不〈缺〉其安则君之臣岂不以礼遇之哉？臣伏见滕国虽小，文公惟行世禄，而况礼义文物，同于中华者乎？臣窃闻今之〈缺二行〉或充于炮保，或充于偏伍，其故何哉？是上无报厚之德，又无恤庇之施，其如是而欲求贤臣，难矣。夫世禄者，仁政之本，而行化之端也。今去世禄而求贤臣，是犹却〈缺〉岂不难哉？伏愿殿下速出令，复设世禄而厚报其功，且问子孙之为军者頉下，焉知讴吟之思献身〈缺〉起矣。且夫身为将卒，而死于战所者，良可哀哉，况其杀身而成仁于国耳者欤，抑亦舍生而取义于身者欤？是故，功加一级，以待其子孙，可谓至矣尽矣，而今则不然，战亡子孙，勿论充定于贱役，如视涂人然，若是则何以为忠臣之劝哉，何以为求忠之道哉？凡国必有忠臣死节者，〈缺〉国以之兴，诚以此时，复设世禄，革勋臣子孙及战亡子孙充军者，大得臣子之心，则天谴可答，民和可得矣，何忧乎彗星之逞妖乎？伏愿殿下垂仁焉。呜呼，宫家农事，贻弊于民间也，大矣哉。何者？自国君公卿大夫，至于士庶人，居不过容膝，服不过称身，食不过适口，今宫家之岿丽，愈侈愈极，而将以千间计之，则此乃过昔人所戒之辞，而不可谓于悒而发叹。夫至于屯田农所之处，则初得容石之地，终末几播谷而后止，其故何哉？比于物，如纸之渍水，如蚕之食叶，虽他人之畓，夺入于农所，则遐方残民，劫于威势，尽弃田畓，荷担而走，涕泣流散者，四邻同然，则以殿下无我之心，视斯民之失所，为如何哉？往者，虽不可谏，来者，亦可以追之，自今革罢宫闱屯农，以答亿兆仰戴之心，诚如是，则天谴可答，民和可得矣，何忧乎彗星之逞妖乎？夫社稷，何为而设也？国之废兴存亡，系于社稷所置之〈缺〉如在之诚，而祭之以礼乎？朝廷自国初设社稷〈缺〉尊之重之，则岂不严且畏哉？社稷者，主于国家〈缺〉以安国家，属者宰于岁之水旱，时之疠疫，故祭之以敬，使无厉疫水旱之患，则岂不可敬以远之乎？近来士习不淑，守令〈缺二行〉或负而去，或挟而去，使社稷不享其祭，使无祀之鬼不享其祭，则天灾时变，岁之水旱，厉疫之盛，无不由于祭之诚不诚而然欤，无乃由于不敬不屑而然欤？伏愿殿下，速出令，社厉坛外，别作一间之屋，奉安神位然后，坛〈缺〉洒扫敬待，使社稷得安其位，使无祀之鬼得享其祭，则天谴可答，民和可得矣，何忧乎彗星之逞妖乎？伏愿殿下垂察焉。呜呼，风化之颓败，时俗之大变也，一至于此哉？臣素以不肖，年又最少，僻在海隅，私自〈缺〉各道求言之情，爱民之诚，布在于温旨〈缺〉而陈疏者，欲效犬马之微诚，使国家安如盘石，使人民无不为忠，而但臣日夜切齿痛哭者有焉，何者？〈缺〉妻杀夫，奴杀主者，将以为纲常之大变欤？抑将以为〈缺〉何其斯俗之颓败，一至于此哉？呜呼，此乃人伦之大变，而人人所共得而诛者也。守令以为是固然，而不报于朝会之中，厌然掩覆，吁亦甚矣。臣为殿下深痛焉。呜呼。时俗之侈靡，乡吏之顽恶，一至于此哉。何者？今也京乡市井及厥役之徒，皆得以着丝笠衣僭，尤而奢靡之习，无异于士族，则岂不寒心？而至于乡吏守令，若或柔懦，则从中转权，涂改文书，侵暴闾巷，四邻骚动，守令不知所为，而但〈缺〉吏之猾悍，为如何哉？伏愿殿下，出令各道，查报元恶乡吏魁首一人，以惩其百，则小民愁恨之志，庶可息矣。惜乎，夫廉问御史，乃公明正直之士，而为殿下喉舌之臣也，今也则不然，守令治行，虽居即墨之下，而民必离散，若或亲故朋伴有势者，则舞〈缺〉古刚直善治，虽不及子游之风，而特出诸人者，苟非平日之所切而无势者，则舞弄文墨，百里萧然，以是而得民之望，如彼而失民之望，臣为殿下悼痛焉。夫如是而天灾时变，何足怪焉？太甲曰，天作孽，犹可违，《书》曰，得人者兴，失人者亡，〈缺二行〉以安苍生，狱讼定限决给，以正纷纭之习，多用武才，以得万人之心，厚其世禄，以答功臣之子孙，弛宫闱〈缺〉所严其社厉，以宁国家，禁华丽〈缺〉吏以砺其馀，则此数策者，皆可得亿兆之心，有为太平之圣主矣。夫如是，则天灾时变，何足忧耶？〈缺〉景公之世，景公有君人之三言，而尚徙〈缺〉独见知，抑亦人人之所共知矣。伏愿殿下垂察焉。殷臣伊陟曰，妖不胜德，君其修德，太戊修先王之德，而祥桑枯死，旨哉言乎。夫灾比则草也，德化则风也，草尚之风，必偃。伏愿殿下，修德行仁，以答天谴。臣伏闻殿下避正殿，以答天谴，臣愚窃以为过矣。夫正殿，听政之堂也，人君避正殿，而何处听政乎？伏愿殿下，反正殿，修德行仁，以答天谴。盖自古人君〈缺〉臣愚反正殿，修德行仁，保民得〈缺二行〉上策也。伏愿殿下采纳焉。臣伏闻〈缺〉军之事，尤为矜痛，何者？夫番布〈缺〉恤也，至于新旧送迎，自官办备，非但〈缺〉易者也，独庆尚道兵、水使〈缺〉此所谓以一人之身，而叠征徭役者也，〈缺〉俾无叠征徭役之弊。《语》曰，〈缺〉伏愿殿下，勿以狂妄而舍焉，谨昧死以闻。启下备边司，启目粘连启下是白有亦。近来外方仓谷太多，〈缺〉为此之虑，尽行荡涤，则〈缺〉堤内冒耕之禁，载在令甲是白去等，〈缺〉奸民之愿，未知其意白乎旀，闲丁之〈缺〉军役已有事目，前后申饬，亦非一再，〈缺〉狱讼之弊，不可谓必无其理，而但其所籍没。〈以下缺〉〈以上烬馀〉

11月15日

都承旨朴世模〈坐〉。左承旨金始振〈坐〉。右承旨李天基〈坐〉。左副承旨金寿兴〈坐直〉。右副承旨李延年〈服制〉。同副承旨李俊耉〈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柳梴〈仕〉金奂〈仕〉。事变假注书鱼震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自初更至三更，彗星在九斿星上，尾迹则为月光所射，不能详察。四五更，月晕。

○药房都提调许积，提调朴长远，副提调朴世模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眼候别无差减之效乎，今日受鍼，何以为之？臣等不胜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受鍼为之，可也。

○药房再启曰，即伏闻医官所传之言，自上眼候虽似有减，自昨微有感冒之候，有时头疼，且有乘寒烦热之气云，臣等不胜惊虑之至，仍与郑后启等诸医商议，则皆以为鍼则今姑停止，不可不趁即进药发散，人参败毒散，加荆芥、苏叶、干葛各一钱，黄芩酒炒、黄连酒炒各七分，连进三贴，宜当云，此药三贴，即为剂入，何如？答曰，知道。

○大殿，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

○谢恩，护军李浣，平山府使金益廉，长城府使李晶，文川郡守辛喜季。

○全罗都事书目。求礼县监闵晦灾伤差错，罢黜事。

○京畿监司书目。高阳郡守金重镒，父在丧事，〈以上朝报〉。二品以上三司引见时，左议政洪命夏所启，即今民怨，在于身役之不均，诸般军布，不可不变通，永为恒式，以为保存之道，凡三疋捧征之类，加给一保，减其一疋，不必无呼冤之弊矣。领议政郑太和曰，训局已行此规，而加得之数，犹未及半，加得亦不易，而若以此定式，渐次行之，则似有益于便民矣。右议政许积曰，修省之道，不但恐惧而已，必须施诸事而便民，方可为应之以实也。左相所陈，似为着实，试行宜当。上曰，诸邑军保加得三分之一然后，可以推移充数也。郑太和曰，许令渠辈，各自加得一名，则一疋可减矣。洪命夏曰，御营厅，则以役歇，故愿属者多，诸邑军兵，亦减其所捧，则加得一保，似不难矣，停一年岁抄，则渠辈之为得闲丁，亦似易矣。上曰，停止岁抄，亦非难事，而岁抄，则充定老故之本，似为难便矣。今明年则姑使渠辈各得奉足，而如未能尽得，则姑停，丙午式年虚位充定，以便其保，可也。许积曰，都监则使二人各得一丁，今亦依都监例为之，何如？上曰，如此而后，方合加得三分一之意，依此为之。〈以上《备局誊录》〉

11月16日

都承旨朴世模。左承旨金始振。右承旨李天基。左副承旨金寿兴。右副承旨李延年。同副承旨李俊耉。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柳梴〈仕〉金奂〈仕〉。事变假注书鱼震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辰时至未时，日晕。申时，日晕左珥。夜一更，月晕，有雾气，彗星在于天苑星东。

○下直，益山郡守宋时默，温阳郡守赵克孟。

○谢恩，兵曹参议洪乐厚。

○大殿，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昨日剂入人参败毒散进御之后，感冒之候，已得发散之效乎，眼候亦复何如？臣等不胜忧虑，敢来问安。答曰，知道。症候，已言于医官矣。

○判尹吴挺一，献纳李□辞职上疏，再呈入启。

○院前启。〈措语见上〉请柒谷府使郑后谌罢职，其代，极择差送事，请安阴县监安汝恒递差。答曰，不允。递差事，依启。

○府前启。请横城县监柳庆罢职，新除授掌令尹元举，时在忠清道尼山地，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曰，依启。柳庆事，更加详察处之。

○答判尹吴挺一疏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从速察职。〈以上朝报〉

11月17日

都承旨朴世模〈坐〉。左承旨金始振〈坐〉。右承旨李天基〈坐〉。左副承旨金寿兴〈坐〉。右副承旨李延年〈坐直〉。同副承旨李俊耉〈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柳梴李沃〈仕〉。事变假注书鱼震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有雾气，彗星在天苑星上。自三更至五更，月晕。

○药房都提调许积，提调朴长远，副提调朴世模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人参败毒散昨已进御，而得有发散之效乎？必须详知即今症候，方可更为议药，臣等区区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药则当尽于今日矣。〈缺二行〉仍任定限取禀草记，传于李俊耉曰，在前守令中某某人，仍某事，仍任几年之类，并皆考出以启。

○咸镜监司状启，林一□等渰死事。传于李俊耉曰，渰死人等，令本道各别恤典举行。

○金寿兴，以训炼都监言启曰，前兵使〈缺〉都监千摠已为启下，而方在罢散中，时无职名，依例付军职察任，何如？传曰，允。

○府启。横城县监柳庆，到任以后，凡干政令，一委下吏之手，其间鄙琐不法之事，有不可胜言，一邑之民，不堪其苦，惟愿御史之廉问，且恨监司之不黜，其为怨咨，至此极矣。非徒原横士夫之传说。至有邻近守令之目睹，则有何更加详察之事乎？请横城县监柳庆罢职。瑞山赤串牧场马点阅时，点马别监李时雨，处事颠倒，要其一齐逢点，而先入环场者，不即点放，故场内群马不见□□自相蹄咬，多数致毙，至于各邑驱马军，远路裹粮，稽滞多日，极其称冤云，果有是事则李时雨所为，殊极可骇，请令本道查核处置。答曰，依启。

○大司谏南九万，司谏李程，正言张键、李暹启曰，〈措语见上〉，请柒谷府使郑后谌罢职，其代，极择差送。臣等取见顷日京狱罪人疏决单子，其中杀人罪人孟豪业，得蒙减死之典，臣等窃疑杀人之罪，本无宽宥之例，减死之命，似是失刑，故取其前后文案考见，则豪业之手击钜匠，碎项致毙者，具于推辞，载于尸帐，元无一毫之可疑，而淹至四年，尚不偿命，已为失刑之甚，矧可更议以适轻之律哉？自起狱之后，豪业之父与妻，累度击铮，每以本因催役，初无杀意为言，而法曹皆不受理，上年则又有议大臣之举，而故相臣元斗杓以为被杀者，既无子女，只有老妻，而今不知其去处，死者，即天下之穷鬼也，仁政之下，尤不可不明核正罪，俾无抱冤于无穷，圣教亦以为奸猾胥吏之辈，因愤效此者必多，不可率尔容议也，其谳狱之辞，蔽囚之教，可谓不易之断案，安得复有低昻，以附生议乎？王者之政，以宽为贵，宁失不经，本非不可，而至于杀人者，则有不然，盖被杀者之终不可独死，杀人者之终不可独生也，今此减死之命，其在豪业，诚可谓恩矣，胡可独忍于鹄亭之灰骨乎？请孟豪业，更令法曹依律处断，以正常刑。即今都下民生，日就凋瘵者，盖缘征利多行，侵扰不已者故也，其中公家负债之征敛一款，尤是大段痼弊也。一人有犯，十家荡产，冤告之状，有不可胜言，且其所负债物，征族尽偿之后，则身自负债者，乃得晏然免罪，何其负债者之独幸，而一族之偏苦耶？此实由公家必欲准捧债物，不暇念及于事理之当否也，此弊若不痛禁，则无辜之民，将无以得保其生，请自今以后，凡公家负债之终不能还偿者，量其多寡，或诛或配，定为常律，侵及一族之事，则亲父子外，一切禁断，永为后式。答曰，不允。末端事，立法之初，不可不善处，令庙堂从长禀处。

○李天基，以礼曹言启曰，奉常寺都提调启辞，每年藏冰，本寺东冰库专掌主管，而本梗间架广阔，有倍于西冰库大梗，故自丙子乱前，逮至庚子藏冰，藏冰时，依旧例本寺米七十石及南部偿役军一百十五名，每年无弊藏冰矣，去辛丑年藏冰时，因赈恤厅启辞，轸念各司之弊，自本厅捐米五十四石，南部偿役军，亦依前规定给，无弊毕藏，而去壬寅年藏冰时，本司启请，自今以后依赈恤厅题给之例，以五十四石定式举行事，蒙允，以此藏冰矣。上年藏冰时，又自赈恤厅米三十石，宣惠厅米二十五石，兵曹步木三疋题给，以偿其不足之数矣。上年二月，备边司与礼曹，相议各司藏冰改磨炼时，本冰库梗南部冰米及兵曹步常木，则依上年例磨炼，而本司冰米，则以八十六石加磨炼，大槪，庚子以前七十石之米，比较则加定米十六石，壬寅年启请五十四石之米相准，则今加定米三十二石矣。本寺，以祭享重地，厥初设立，典仆最盛，法典最严，凡干陵幸所图属，一切勿许，而法禁渐弛，且经昏时纳基纳物人等免贱之后，馀存者鲜小，日就凋残，逐朔祭物供备舂磨诸役，昼夜奔走，犹患其不给，冰米专责于此辈，则非但所见极为矜闷，其在紧用大役，决无出力成形之势，良可寒心。今虽不得如壬寅启请五十四石恒定之式，一依庚子以七十石分定之例，以为定规，加磨炼米十六石，令该曹参酌变通，使贫残典仆，得免难保之弊，何如？传曰，允事，传教矣。本寺典仆馀存者鲜小，逐朔祭物供备之外，又为专责冰米于此辈，则势难成形之状，诚如本寺启辞，而东冰库一梗间架数，虽曰有加于西永库，自前东冰库，则奉常寺及南部独当藏冰，未尝有物力不足之患矣，今春因赈恤厅启辞，欲为各司及坊民均役之地，量其残盛，分定米石之数，故南部则米一百九十石，奉常寺则米八十六石，兵曹偿役价木二同十六疋，亦依前例题给事，本曹堂上与备局堂上，禀议于大臣，别单启下矣。今者本寺启辞中，所谓加定十六石，在于八十六石之中，当初赈恤厅参酌磨炼，添定于本寺者，亦出于不得已故也。今若依此启辞，还减十六石于本寺，则更无区处移送之路，而初既禀定于庙堂，臣曹不敢任意变通，更议于庙堂禀处，何如？传曰，允。〈出《备局誊录》〉

11月18日

都承旨朴世模〈坐〉。左承旨金始振〈坐〉。右承旨李天基〈坐直〉。左副承旨金寿兴〈坐〉。右副承旨李延年〈坐〉。同副承旨李俊耉〈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柳梴〈仕〉李沃〈仕直〉。事变假注书鱼震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辰时，有雾气，日有两珥。午时，日晕。未时，日晕，白云一道，起自坤方，直指艮方，长竟天，广尺许，良久乃灭。夜一更至三更，彗星在天囷星东，尾迹稍溃，直指东方。

○有政。

○大殿，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许积，提调朴长远，副提调朴世模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人参败毒散三贴，昨已毕进御，而亦有发散之显效乎？详知即今症候而后，可以更为议药，臣等区区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症候，已言于医官矣。

○再启曰，即伏闻医官所传之言，感冒之候，已尽和解，而尚有馀热云，故与郑后启等诸医商议，则皆以为加减凉膈散，加麦门冬一钱，黄连酒抄七分，连进三贴宜当云，此药三贴，即为剂入，何如？答曰，知道。

○吏批，判书金寿恒陈疏未下，参判李尚真进，参议李庆徽式暇，都承旨朴世模进。

○兵批，判书金佐明上疏辞职，参判南老星病，参议洪处厚进，参知尹〈缺〉承旨李俊耉进。

○吏批启曰，判书金寿恒疏批未下，参议李庆徽式暇，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又启曰，新除授铁原府使金益烈，呈状于政厅曰，矣身所患寒疾，非寻常外感之症，积伤之馀，症势非轻，一向沈痛，累日调理，差完无期，斯速入启处置云，呈状至于再度，而病势渐至危重，人多言之，铁原府使金益烈改差，何如？传曰，允。

○以李长英为高阳郡守，〈缺〉朴廷龙为安阴县监，韩墍为横城县监，朴长远为工曹判书，闵蓍重为兵曹佐郞，吕闵齐为铁原府使，沈若溟为广兴主簿，李翊相为典籍，姜镐为司仆寺正，丁昌焘为忠清道推考敬差官，郑维悌为养贤库主簿，前县监李泰祺，今加通政老职。

○柳柽为副护军，李应斗为副司勇。

○司宰监提调吴挺一启曰，本监冰梗，去江头颇远，负冰劳费，比他梗有增，故移设于内资寺旧梗废基事，曾已入启蒙允矣。其后更审旧梗形止，则自壬辰，永作废弃之地，而过七十馀年，陵夷塡塞，无复基址之处，亦无片石，到今凿基〈缺二行〉移设事，徐观前头事势，更为禀处，何如？依所启施行。

○李天基，以吏曹言启曰，以平安监司状启，渭原郡守赵铉愿留事，曹启目判付内，依民愿仍任，可也事，传教矣。从前守令仍任者，必有定限，今此赵铉仍任之限，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在前守令中，某人仍某事仍任几年之类，并皆考出以启事，传教矣。取考曹上誊录，则丁酉四月，镇川县监李翼德，本道因民情，启请限一期仍任，本曹〈缺〉内依民愿，限今年仍任，庚子九月〈缺〉本道因民情，启请仍任，本曹防启〈缺〉守法虽易，此时荒政为急，宜从民愿〈缺〉辛丑十月珍宝县监蔡翊后，镇海县监〈缺〉本道因民情启请，限明年仍任，本曹防启传旨内，法虽当然，今日之人情，不可不顾是置，依民愿仍任云云，前例如此，敢此仰启。传曰，限一期仍任，可也。

○传于李俊耉曰，长番内官金以章、金瀷等，当为殿座至近之地，恣意相哄，高声发怒，令人惊骇，其纵恣无忌之习，不可施以寻常之罚，以启日后之弊，并拿问定罪为只为，下义禁府为良如教。

○李天基，以礼曹言启曰，因济州御史尹深别单书启，济州乡校两庑位版误书之处，即令该曹厘正事，自备局覆启，蒙允矣。别单中误书某位版，不为书启，故问于御史尹深，则以为西庑位版梁父侯公肩定，误以梁文侯书之，祈乡侯罕父黑，误以罕文墨书之，东庑位版枝江侯公孙龙，误以公龙孙书之，本州教授牒报如此云，取考《大会典》、《文献通考》两册，则位版三处误书，果如本州教授宋尚周牒报，宜令本州急速举行，改题时，不可无告由之举〈缺二行〉。

○院前启，〈措语见上〉，请柒谷府使郑后谌罢职，其代，极择差送，请孟豪业，更令法曹依律处断，以正常刑。

○兵曹判书金佐明疏曰，伏以，臣非不知渎冒天威之为死罪，而〈缺二行〉勿辞察职之命，臣诚惶感，罔知攸措，假令微臣相作两人焉，一人则结之于前，一人则解之于后，其结也其解也，皆可使臣去也，假令微臣粗有奉职之劳，图国而忘身，得多而失少，〈缺〉忝冒匪据，殆及四载矣。其专之责，理所必至，况含弘容人之病，臣所自知，而不公之诮，又有腾于其口者乎？黾勉求趋，随事生疣，〈缺〉何殿下之怜臣不舍者？〈缺〉所带训局及守御之职，俱非等闲〈缺〉伏愿圣明，特赐夬兪，先将本职及兼带，尽行镌削，次议臣罪，以快舆论，以安臣身幸甚，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此非旷日引入之时，卿身安心勿辞，从速察职。〈以上烬馀〉

11月19日

都承旨朴世模〈坐〉。左承旨金始振〈坐〉。右承旨李天基〈坐〉。左副承旨金寿兴〈坐直〉。右副承旨李延年〈坐直〉。同副承旨李俊耉〈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柳梴〈仕〉李沃〈仕直〉。事变假注书鱼震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初昏，彗星见于巳地，夜一更测候，则西移三度，北进四度，在胃宿十一度天囷星内，去极八十六度，形色及尾迹长广，与昨无异。

○药房都提调许积，副提调朴世模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加减凉膈散进御之后，馀热有渐减之效乎，近日眼候，亦复如何？臣等忧虑未已，敢来问安。答曰，知道。症候，已言于医官矣，今后勿为逐日问安。〈缺二行〉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具仁曁，工曹坐起进去出仕，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以备边司坐起进不进单子，传于金寿兴曰，引见。

○金寿兴启曰，引见事，命下矣。大司谏、副提学、宪府次官，亦为牌招入侍乎？敢禀。传曰，只备局堂上引见，可也。

○以备边司言启曰，忠清监使[忠清兵使]闵震益启本三件变通之事，必须与主兵之官商确定夺，待兵曹判书金佐明出仕后，相议覆启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司谏院启辞，即今都下民生，日就凋瘵者，盖缘征利多门，侵挠不已故也。其中公家负债之征敛一族，尤是大段痼弊也，一人有犯，十家荡产，冤号之状，有不可言，且其所负债物尽偿之后，身自负债者，乃得晏然免罪，何其负债者之独幸，而一族之偏苦耶？此实由公家必欲准捧债物，不暇念及于事理之当否也。此弊若不痛革，则无辜之民，将无以得保其生，请自今以后，凡公家负债之终不能还偿者，量其多寡，或诛或配，定为常律，侵及一族之事，则亲父子外，一切禁断，永为后式。答曰，立法之初，不可不善处，令庙堂从长禀处事，命下矣。因各衙门征捧债物，侵及一族之弊，果为中外民冤，谏院论启，诚有意见，而但念贷出公家之物货，花消不能之状，虽极痛心，因征债而至于诛杀，不无后日之弊。其终不能还偿者，勿论公私贱，令诸衙门，并其妻子，没为奴婢，荡涤其债物，元数不多者，分轻重定配，待其毕纳后，放释似当，侵征疏远之族，理固不可，而亲父子外，三四寸并不举论，使之视若路人，亦似不当，令该曹定其条科启下，以为遵行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以奉常寺都提调启辞，藏冰时加定米十六石变通事，启下矣。观此启辞所陈，则本寺典仆难保之弊，亦为可虑，每年东冰库藏冰偿役价，自兵曹题给木二同十六疋，而杂以常木上下，今若并以步木题给，则推移折价，不适减米之数，此外他无移定之处，今姑以此分付该曹举行，而待式年户籍之改，知其防民加出之数然后，更议定夺，何如？传曰，允。

○李延年，以礼曹言启曰，取考《五礼仪》，则大臣之丧，有举哀节次，而自上方在静摄之中，举哀一节，不为磨炼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延年曰，归厚署棺板一部，送于内需司事，言于该曹。

○大司谏南九万，司谏李程，献纳李敏叙，正言张键、李暹前启，〈措语见上〉请孟豪业更令该曹处断，以定常刑。人臣享上，自有正道，私迳一开，后弊难防，今此生卜进献之说，既已发露，其在国体，终不可置而不论，请清风府院君金佑明推考。藩阃之臣，因私门进献，其在公法，罪不可辞，且于一路，擅发驿马，递载输送云，揆以事体，尤极可骇。请前统制使金是声，统制使郑傅贤并命罢职。水原府使李寿昌，前后莅任，皆以贪墨见败，举劾之论，累发于台章，而赃律不施，推荐相继，猾帅污吏，将无以惩戢，况此畿辅重镇，尤不可付诸此人之手，请水原府使李寿昌罢职。醴泉郡守崔浣，到任之后，多有鄙琐之事，且其为政刻薄，刑杖过滥，一境嗷嗷，冤声腾播，请醴泉郡守崔浣罢职。答曰，依启。郑傅贤、李寿昌、崔浣等事，不允。

○李俊耉启曰，大司宪宋浚吉，掌令尹元举在外，执义李端相呈辞，掌令李秞式暇，持平朴世堂、申厚载出使，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午时，上御养心阁，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领议政郑太和，左议政洪命夏，右议政许积，户曹判书洪重普，护军李浣，同知柳赫然，吏曹参议李庆徽，左副承旨金寿兴，假注书李沃，记事官李选、崔后尚，事变假注书鱼震说。许积曰，自上眼候弥留，且有感冒之候，臣等忧虑不已，今日仰瞻天颜，臣等不胜喜幸之至。上曰，感冒初不至大段，眼患，受鍼后亦有显效矣。且曰，顷者宾厅日次，以眼患不得接见臣僚矣。不知近来有何可言之事乎？领相曰，别无他事，而顷日西伯李正英巡边后陈弊瘼启本中，闲丁之事，当定夺于今日榻前矣。上曰，言之。郑太和曰，己亥年，有因故臣兪棨建白，戊戌以前未收价布，该步各军逃故，儿弱荡涤之后，故相臣元斗杓请计其阙额，分大中小邑定数，逐年充定，大邑则百名，中邑则五十名，小邑则二十名，而其后因年凶，虽不能每年举行，外方最以是为闷。顷于平安监司李正英巡边后启本中，不陈此弊，故臣等覆启时，熙川及江边七邑则减半，此外列邑，减其三分之一事，入启蒙允。其后忠清监司李翊汉上疏覆启，将登对面禀云者，盖欲他道亦依平安道例施行之意也。臣意兪棨所启，阙额逐年定数充定者，诸道并减三分之一，小舒各邑难得闲丁之弊，在所不已，诸道郡邑中，或有阙额数小，未准所定之数，已得塡额处，则不在其中矣。且年前所定虚位充定五年一次举之数，则因前定大邑百名，中邑五十名，小邑二十名举行似当，备局群议，亦如此矣。上曰，依为之，而减三分之一，则有零数，宁以大邑六十名，中邑三十名，小邑十名定式，而平安道八邑减半外，其他列邑，亦依此定数，可也。〈以上参考烬馀及《备局誊录》〉郑太和曰，顷者全南监司郑万和状启，以山郡米作木事，为第一条件，则宜令常平厅打算然后，可以定夺变通，而兵曹判书金佐明，方陈疏引入，臣不得已姑先使之打算，则加给米木之外，无他〈缺二字〉之策矣。左议政洪命夏曰，金佐明以不至大段事，当此多事之秋，累日引入，宜速牌招察任，可也。上曰，疏批已下矣。金寿兴曰，今日又为陈疏到院，臣等不敢捧入矣。洪命夏曰，此等事，自上若不镇定，则朝著无宁静之时矣。上曰，言者所见，亦或错误，若非深意，则何至久为引咎乎？如有紧急之事，诸公相议牌招，可也。金寿兴曰，宪府多官皆有故，不得开坐，守令署经，推考照律等事，迟滞甚多，〈缺二行〉此何故也？且其行甚速，迁移四指，既东复北，又西指东，甚怪也。许积曰，行速则其应尤甚不详云，臣等以此忧虑不已也。然昨闻赍咨官之言，则行致广宁，夜亦见此星云，必是天下之变也。洪命夏曰，宣祖朝庚辰年，亦出此星，卒有〈缺〉之惨，往丁丑年，亦出此星，今不知有何应而有此星乎？臣窃忧之。上曰，大明亡时，有何变灾乎？洪命夏曰，天狗星堕地云矣。领议政曰，我国丙子岁，亦有此星矣。金寿兴曰，天狗堕地，必有其声。韩愈诗曰，天狗堕地声□□是也。上曰，若非胡贼，则大明之亡，不至于甲申年之速也。许积曰，根本若乱，则国随以亡，崇祯以前，盗贼蜂起，皇帝犹且不知，阉竖弄柄，欺蔽天聪，如此而安得不亡。郑太和曰，如〈缺〉之事，亦可召其必亡矣。许积曰，都监屯田罢不罢，亦可定夺于今日矣。郑太和曰，方今中外之愿罢屯田者，亦多矣。洪命夏曰，诸衙门屯田亦并罢，以快民愿，可也。上曰，大将之意，亦何如？李浣曰，屯田一年所捧之数，自户曹决给于都监，则罢之何妨。且念屯田之此后必为士大夫及土豪之所点，其弊必大矣。洪命夏曰，黄海监司徐必远下去时，亦曰欲即罢海西屯田等处，此亦疾屯田弊者也。上无发落。金寿兴出奏曰，屯田终当罢乎？郑太和曰，当观形势为之，而京畿屯田，则不可不先罢也。上曰，然则姑先罢之，似当矣。柳赫然曰，都监则虽罢，屯田犹可支也，如摠戎厅衙门，只恃屯田，马草、工木等物，皆藉于屯民，若罢屯田，将何以成形乎？洪重普曰，守御厅屯民，久充牙兵，善放鸟铳，今若罢之，其才可惜。上曰，群议携贰，待他日引对，议定，可也。

○金寿兴曰，启覆之日，当于卄一日卄五日择定。〈缺二行〉

11月20日

都承旨朴世模〈病〉。左承旨金始振〈坐〉。右承旨李天基〈坐〉。左副承旨金寿兴〈坐〉。右副承旨李延年〈坐〉。同副承旨李俊耉〈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柳梴〈病〉李沃〈仕直〉。事变假注书鱼震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初，彗星暂见于云隙，移在天中，星体尾迹，与昨一样，而所在星宿及去极度数，以云阴不得看候，二更末，又出云隙，犯天囷东北大星，而亦以云阴，终不得测候。

○金寿兴，以兵曹言启曰，今日文臣朔试射日次，而判府事郑维城卒逝，停朝市，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俊耉启曰，大司宪宋浚吉，掌令尹元举在外，掌令李秞式暇，执义、持平二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大司谏南九万，司谏李程，献纳李敏叙，正言张键、李暹前启，〈措语见上〉前后统制使，本无异同，金是声既以是坐罢，则郑傅贤，决无独免之理，请统制使郑傅贤罢职，请水原府使李寿昌罢职，请醴泉郡守崔浣罢职。答曰，不允。

○李天基启曰，台谏有阙，政事取禀。〈以上烬馀〉

11月21日

都承旨朴世模。左承旨金始振。右承旨李天基。左副承旨金寿兴。右副承旨李延年。同副承旨李俊耉。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柳梴〈仕〉李沃〈仕直〉。事变假注书鱼震说〈病〉。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海州牧使洪锡箕，瓮津县令禹敬锡。

○夜一更，彗星见于天囷火星上，进向西北，测候在胃宿二度强，去极八十三度，形色及尾迹，比前无异，尾末指东，直射天节星西。

○药房都提调许积，提调朴长远，副提调朴世模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感冒馀热，已尽消减乎？前剂入汤药三贴，当尽于今日，必须详知即今症候，方可议定停药与否，臣等忧虑未弛，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前进汤药，加剂以入，可也。

○李天基启曰，以礼曹启辞，卒判中枢府事郑维城家，遣近侍致吊事，命下矣，明日当为致吊，何承旨进去乎？敢禀。传曰，左承旨进去。

○李俊耉，以摠戎厅言启曰，广智营入直本厅壮抄军，去夜三更，宫墙外巡逻时，丹凤门军堡前，荒唐人六名，不答军号令，巡逻哨官以为，各处军堡，例有军士二名，而此则战笠、战服者，多至六名，事甚怪讶，执捉诘问，则或云军堡守直，或云外门开金受去军士，而其中一人则亦着战笠、战服，托称兵曹使令，渠之所言，不可取信，莫重巡逻，被捉人等不可全释，略施棍罚而放送矣。所谓兵曹使令称云者，告诉本曹入直堂上，推捉直宿将官、军兵等，将官则立庭致责，军兵则并为棍打，兵曹以主兵衙门，宫墙内外巡逻，所当严加申饬之不暇，而守法将官，反为致责，至于军兵，亦为棍打，国家设巡逻禁捕之本意，扫地尽矣。其后则将官、军兵，必相戒谨避而已，揆以国法，事极寒心，而兵曹乃是本兵之官，自本厅处置为难，使令称云者，为先令攸司推治，以重国法，何如？传曰，兵曹堂上之徒，听奸吏之言，不知宫城巡逻严禁之意，未发申饬之令，先罪执捉之逻卒，其无识昏庸之状，殊极痛骇，先罢后推，犯禁下吏，令攸司各别严刑，依律科罪，以惩将来。

○李俊耉，以摠戎厅言启曰，兵曹〈缺二行〉不得入来，何以为之？传曰，即为开门入来，相替，可也。

○掌令李秞启曰，闾巷间神祀有无，各部查问其洞内，而五日一次，牒报本府者，其意有在，而顷者中部，以典医监洞内神祀事牒报，而及其推捉，洞内有司全然不知，亦无手本之事，其为瞒报，至此，著矣。该部初不明核，循例塞责，诚极可骇，请当该部官汰去。凡洞内香徒之稧，只为匍匐相救之意，而顷者朗善君俣，勒书姓名于他契座目，自称上契，胁驱契中下人，使役于江舍成造之时，而如或违令，则鞭扑狼藉，人莫堪其苦，其所作弊闾巷，罔有纪极，请朗善君俣罢职。答曰，依启。朗善君姑先从重推考，可也。

○院前启，〈措语见上〉请统制使郑傅贤罢职，请水原府使李寿昌罢职，请醴泉郡守崔浣罢职。臣等前以公家负债者，勿侵一族之意，陈启矣。有令庙堂禀处之教，昨伏见备局启辞，其曰终不还偿者，并其妻子，没为奴婢，荡涤其债物云者，可谓令之便者，而其曰亲父子之外，三四寸并勿举论，使之视若路人，亦似不当云者，殊非所以除弊之意也。今此负债之三四寸，见其亲属受刑公家而哀闷之，自出其财以助其偿，而无所惜则在渠相恤之道，果可尚矣，在上之人，安可勒令为此事也？且从前一族之侵征，其意本在于债物之准捧，不在民俗之归厚，今虑其视若路人，诚不知其可也。三四寸既可侵征，则五六寸，又不可必保其不侵横敛之患，顾何异于前哉？且念公家之许贷于人也，必曰渠虽不可还征，犹有族属存焉。无赖者之请贷于公家也，必曰吾虽不能还偿，犹有族属存焉。上之许贷不疑，期于必征，下之请贷无忌，拟以必偿者，皆在其一族，若使此弊不革，则虽侵督一族之举，勿及于齐民，其出纳之间，干没公财之患，愈不可防也，而况事理之不当，民怨之可畏，又如臣等前所陈者乎？请公家负债者，亲父子外侵及一族事，一切禁断，永为后式。

○兵曹判书金佐明疏曰，伏以臣累疏烦渎，罪合万殒，又冒万殒，露章至四，被却于惟允之地，不意玆者，召牌下临，惊惶震越，欲死无地，臣之即今事势，尤有十分难冒之端，坐违君命之辱，臣子不俟驾之义，扫地尽矣，废弃私室，恭俟𫓧钺之诛，伏乞圣明，亟许递免，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水原幼学朴文开等疏曰，伏以臣等，谨按《洪范八庶征》，曰庶民惟星，此言星之休咎皆由于民也。方今庶民，财殚力痡，八路同然，而畿甸尤甚，山陵之行幸，敕使之支待，曁他种之杂役，皆足以召民怨，而至于均田之举，大同之役，实为百尺竿之又一层焉。何者？畿甸土地瘠薄，厥赋宜贞，故前日廷议，欲以四寸为首等，四斗为大同者，良以此也，而上年量田之时，分等失实，当为四等而或为二三等，当为续田而反居五六等，则民怨一也。近者水旱不齐，愚民徼幸，山头水口，随时起耕，而一经量田，永不给陈，则民怨二也。土地之品，不及两湖，而大同之数，反加一斗，则民怨三也。当初民间，意谓六斗之外，更无他赋，而杂役交侵，米出多端，而贸鸡纳柴，皆由于此米，而加以烟户之役，侵扰尤剧，则民怨四也。于此有一，犹足召灾，矧玆兼四，岂无其征？臣等以为即今生变之作，或是民怨招之也。殿下若不惕然〈缺二行〉图功惟终，使民无怨，则天意可回，星变可消，宋景有三言之善，尚致荧惑之退，圣上实政之布，岂无感应之道乎？臣等以草野微踪，越分献言，固知无益于事，见讥于人，而忧危之诚，不以贵贱而有间，故愚衷所激，言不知裁，伏愿殿下，恕其狂僭焉。臣等无任激切屏营之至，谨昧死以闻，启下户曹。

○户曹启目粘连启下是白有亦，观此朴文开等疏辞，则即今天灾民怨，皆由于田政之不均，大同之不便是如为白有在果，量田大同，御史复命后变通之意，自庙堂已为定夺为白有置，待御史回边后，更为禀处，何如？启依允。

11月22日

都承旨朴世模〈式暇〉。左承旨金始振〈坐〉。右承旨李天基〈式暇〉。左副承旨金寿兴〈坐〉。右副承旨李延年〈坐直〉。同副承旨李俊耉〈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沃〈仕〉金兑一〈仕直〉。事变假注书鱼震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彗星见于天囷星中，渐进西北，在娄宿十二度，去极八十二度，星体与昨一样，而尾迹长广则稍减。

○下直，南海县令朴永继。

○有政。

○金寿兴，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军士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权大运，刑曹坐起进去昼仕，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金始振启曰，假注书柳梴察任，今将四十日矣。自昨日，重得伤寒之疾，症势非轻，不得仕进，前头将有启覆之举，不可等待其差歇，柳梴改差，他假注书差出，何如？传曰，允。

○金兑一为假注书。

○金始振启曰，〈缺二行〉兵批政厅，则该房承旨金寿兴当为进去，而吏批政厅，则何承旨进去乎？敢禀。传曰，兵、吏批兼进。

○又启曰，小臣，卒判中枢府事郑维城家，致吊事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以《周易》等二十件颁赐单子，传于李俊耉曰，此颁赐单子，各为书入，而依人员数多时例，书启。

○李俊耉启曰，近缘宪府久未备员，推勘公事，多数淹滞，守令未署经者亦多，新除宪府之官，今日内牌招，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司谏院大司谏南九万，司谏李程，献纳李敏叙，正言李暹，来诣请对矣。传曰，引见。

○传于吏批曰，北青判官李奎龄，利城县监赵圣辅，并还除京职。

○吏批，判书金寿恒陈疏未下，参判李尚真进，参议李庆徽进，左副承旨金寿兴进。

○以宋时喆为执义，李光迪、南二星为持平，尹就殷为顺安县令，柳颋为柒谷府使，李英万为理山郡守，郑载禧为兵曹正郞，许仑为汉城庶尹，李厚莳为义盈库直长，郑𬬭为尚衣正，尹鏶为兵曹参议，睦兼善为兵曹参知，南大夏为中部主簿，李奎龄为直讲，赵圣辅为典籍，金起洙为开城教授。

○兵批，曹判书金佐明上疏，参判南老星病，参议未差，参知尹鏶进，左副承旨金寿兴进。

○以李端相为副护军，申厚载、朴世堂为副司直。

○李俊耉启曰，持平南二星牌不进矣。传曰，知道。

○又以汉城府言启曰，掌令李秞启曰，五部坊民不均之弊，其来，久矣。内司及诸宫家奴婢则元不差役，至于炮手率丁，亦不差役，已非国家均役之本意也。且坊民之谋避坊役者，冒称内司诸宫家奴婢，或假称炮手率丁，中间落漏者，比比有之，各部现存坊民之无告者，偏受其苦，恒以不均称怨，而至有罢弊者焉。其在通均使民之义，不当如是，请令汉城府从长变通，俾无不均之弊。答曰，依启事，传教矣。坊役不均之弊，果如宪府所启，臣府所当即为奉行，而变通举措，事系重大，此非一副贰官所安承当，而查正之时，不可不详悉，姑待判尹回还，商确禀处，俾无未尽之弊，何如？传曰，允。

○掌令李秞前启，〈措语见上〉请朗善君俣罢职。答曰，不允。

○持平李光迪启曰，无状小臣，猥蒙洪造，前忝本职，无一言匡救阙失，而既被含默之斥，终逭墨刑之诛，臣诚愧恧，若无所容矣。不意今日新命之降，又出梦寐之外，臣惊惶震惕，尤不知所以置身之所也。召牌之下，不敢退伏，徒循不俟驾之义，黾勉趋诣，而顾臣之万不近似，已试于前日，目今朝著虽曰乏人，岂可使如臣之比，滥厕台端，重贻名器之羞哉？且本府，方以朗善君俣罢职事论启，而朗善君俣，即臣之同生妹夫也。臣于此有应避之嫌，则以此以彼，俱不可一刻仍冒，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李延年启曰，持平李光迪，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上御熙政堂，大司谏以下请对引见，入侍右副承旨李延年，大司谏南九万，司谏李程，献纳李敏叙，正言李暹，假注书金兑一，记事官李选、崔后尚。

○南九万前启，〈措语见上〉请统制使郑傅贤罢职。上曰，不允。请水原府使李寿昌罢职。上曰，不允。请醴泉郡守崔浣罢职。上曰，依启。又所启，〈措语见上〉请公家负债者，亲父子外，侵及一族事，一切禁断，永为后式。上曰，依启。南九万又启曰，前执义李端相之疏，以为退去儒臣之不来者，由于兵曹判书金佐明云，以此辗转，其间曲折，甚多矣。佐明之与宋时烈，不为沕合，人所共知，而佐明别无使宋时烈不得来之事，时烈亦无因佐明不来之事，若谓儒臣之不来专由于佐明，则实有不然者，且国舅之意，亦必无异云者，有若勒定，措语未安，而第在佐明之道，人有非之者，则所当引咎自责，以俟公议，而陈疏自列，与较曲直，至于推而及之何所等语，极可惊骇，所谓何所云者，所指者何所耶？使此言发于他人，有不可者，况佐明，岂可发此言耶？近因此事，论议纷纭，若于此际，不能指陈曲折，则终无镇定之日，朝家是非，不可不正，请兵曹判书金佐明罢职。上曰，依启。上仍曰，所谓曲折多云者，予以为有启辞外之所怀矣，此则不必请对也。上自大臣，下至百执事，台谏皆可论劾，而以此事至于请对，似埋没于台谏风采矣。李敏叙曰，圣上之意，所以责励疲软之台谏，诚为至当矣，臣等非必以此事请对也。臣则久不瞻望玉色，而今方以彗星之变，上下忧遑，故欲略陈其所怀矣。上曰，金佐明上疏中，推而及于何所之言，则佐明，固为不当言之言矣。李端相疏中，亦多有不稳底语，而予以求言之故，不以为非矣。且论宋时烈不来之事，措语有错杂矣。九万曰，端相之疏，臣等亦不以为的当矣。又启曰，祖宗故制，凡各邑还上，无他名目，只有户曹元会，付其耗谷，并归之本邑，凡有积年逋欠及流亡绝户，皆以此充数，至于官需民役，亦皆以此添补，而元谷之数，且无逐岁增加之弊，曾在十数年前，因金应祖之疏，夺其耗谷，以为常平厅谷，既出元谷之耗，又计耗谷之耗数矣。近因年凶，有所未捧，而常平厅耗谷之数，则自息于民间，会录渐多，虚伪过半，将无以收拾，至于监、兵、统、水诸营，又效其为，各置还上，并征其耗，新旧相积，无有限度，此虽与公然加赋有异，而其出纳之间，暗夺民财，何可胜言哉？且元数既多之后，则万无毕征之势，而各邑㥘于各衙门之威，每以准捧载录，考其实数，所存无多，因成本邑之痼病，若不及今变通以洗谬规，则弊日积而民日困，国不得为国矣。请各邑还上，无论常平厅、监、兵、统、水营，一依国谷收捧之例，其耗数加录之事，并为禁革，而元谷之耗，移录常平厅事，亦为革罢。李敏叙曰，此弊不可胜言，曾在先王朝，有上疏陈此弊者，启下备局，因先臣回启，有不为会录之事矣，未知其后何以不为施行矣。上谓九万曰，此启辞之言耶，各言所怀耶？九万对曰，此启辞也，欲国家从长变通，而革其弊端也。上曰，敏叙以为有备局启下之辞云，令备边司查核禀处。九万曰，殿下以臣等所启为是，则允从，可也，不以为是，则不允，可也，何必查核于备局乎？上曰，曾有此事，则何以匿之耶，或有防启之事耶，或置而不为举行耶？欲知其由，故令查核矣。九万又启曰，国家之视西北二路，本无轻重，近来朝家，不能釐祛弊政，收拾人心者，久矣。属者咸镜道则有遣重臣设科之举，仍有访询民隐之事，虽未知弊政之果得尽祛，然其惠及民生者，亦多矣。且设科取人，使远方之人得以登用，其为感说，为如何哉？况此平安道，则曾在宣祖播迁之日，为国家中兴所基之地，且日后脱有事变，则必先受其锋，尤不可不咨询安抚以慰其心，请平安道依咸镜道例，遣重臣设科，仍防民弊。敏叙曰，小臣前往平安道，详知其地之事情，平安道则朝家置之相忘之域，久矣。其处百姓，身役甚重，至如各司奴婢在各邑者，少不下数千，而内需司贡木所纳，不过一二疋，而用银十馀两云，何以支堪耶？九万曰，小小弊端，何可尽达？设科询瘼，不可不为也。上曰，遣重臣设科与否，问于庙堂处之。敏叙曰，西路之事，既已〈缺二行〉人知之矣。九万又启曰，各邑岁抄时，不得闲丁，每以儿弱充定，至于物故老除，亦无代定之路，此非闲丁之元无其人也。凡今良民之投属其孔穴甚夥，额数无限，上下蒙蔽，无有纪极，身为良民者，若稍分黑白，则必及其无役之时，先为托身之所，各邑更无下手之地，以京各司言之，三医司生徒，校书馆唱准，各衙门军官等役，是也。以外方言之，臣九万，曾为岭南御史时闻之，则监司牙兵之在星州一邑者，几至八九百云，他邑可推而知也。其他兵、水使、营将、防御使军官等各色，殆难尽举，此皆欧良民之渊薮，若不大加厘正，则儿弱之充定，老故之征布，势所必至，请京外良民所属之处，元有额者，汰其额，元无额者，量定额数，俾无冒属之弊。上曰，有额数处，额数之外，一切汰去，元无额数之处，参酌定额。又启曰，凡王者之政，惟在于均役，一有不均，则民无以堪之，此圣人所以不患寡而患不均也。即今良民之役，不均莫甚，多寡之数，或倍或蓰，苦歇悬殊，冤痛入骨，朝家若欲洗涤弊政，以慰民心，则此为第一件事，请令庙堂与有司之臣，议定各邑良民役布之数，量为中制，均一收捧，俾无轻重之殊。上曰，此事前因左议政所启，已为变通，分付庙堂矣。仍顾谓李延年曰，此不出于前日举行条件中耶？延年对曰，臣新自外方来，故未及知之矣。九万又启曰，东西江柴木廛下人辈，专以放卖材木资生，而宫家造作之时，多有滥捧侵虐之弊。故廛民尽为逃散，此弊从前如此，而今番兴平尉造作时，尤多滥杂，中不等，则称以小不等，而加捧二三条，大椽则称以中椽，而亦捧二三条，其滥征之状，诚为可骇，请次知内官及当该内司别坐罢职。上曰，果有此事，不当罢职而止，此非自内所为之事，其间弄奸曲折，令该曹查核后，禀处。敏叙曰，小臣在乡时，闻以天变有求言之教，远近视听，莫不耸动，闾巷间小民，以为朝廷有何样举措，翘首企足，而国家所以修省之事，亦未能大副民望矣。惟愿自上一心惕厉，以答天谴。方今朝廷，别无大段失当之事，而凡事每归于委靡，自上臣僚引接，亦甚稀罕，顷于备局引见时，三司不令入侍，〈缺二行〉乙丙之间，召见儒臣，讲论经书，或玉体〈缺〉不可。九万曰，眼候未宁之时，夜对虽不可为之，而凡接见之日甚罕，臣窃闷焉。臣等在外，虽有所怀，而登对之时既少，虽或登对，而知有所趑趄嗫嚅，不敢尽言矣。自上若频频引接，示以优容，则谁不敢毕露诚悃，有怀必达乎？如此则其有益于为治，岂浅浅哉？以古事言之汉武帝，不冠见公孙弘，虽非所以待丞相之道，而其中外洞然，无少阻隔，据此可知矣。敏叙曰，我祖宗朝，有轮对之事，各司官员有时召对，咨问各司之弊，下直守令、监、兵使，亦时引接，敕厉其治民及练士之道，岂不善哉？李程曰，星变见于十月初九日，当初见之者，莫不惊惶，而今则反视以为寻常矣。以前事言之，汉哀帝时，彗bb星b见七十馀日，唐文宗时，彗见八十馀日，至于元末，或见三十馀日，或见四十馀日，此数君之时，何等时耶？今日之变，岂不大可忧乎？天变之生，由于民怨，国依于民，而八路之民怨如许，国事奈何？请凡诸弊瘼，一切变通，以为大惊动大振作之地，民心安则变自消矣。敏叙曰，方今之患，惟在委靡，《易之泰》曰，包荒用冯河，言必有冯河之劳，可以安泰也。自上亦须用冯河之劳，以济时事，以答天谴。古语云，小变则小益大，大变则大益小，臣以此故，从前每以奋发刚健等语陈达于殿下矣。九万曰，向日本院之箚，亦已陈达矣。愿自上留心于是，勿以是非利害动其心，坚定上志，然后凡事可为也。敏叙曰，圣人之举斯心，加诸彼而已，谓以一事推之，于他事可知其皆然矣，所谓挈矩之道也。今以一事言之，京畿之罢都监屯田，固好矣，而独行于京畿，不行于他道，何也？恐非挈矩之道也。又曰，自上凡台臣之论启武弁，皆不允从，臣实未晓也。凡武弁之得官，皆因善事也，渠辈若不贪猾，何以得善事之物乎？李寿昌之巨贪大饕，国人所共知，而自上终不允罢职之启，臣窃恐殿下未能详察其弊也。上曰，武夫出身，元无学问之力，惟以弓马为事，其不能自检固宜也，然凡论启之事，听与不听，一时权宜，在于人君，有听之之事，有不听之事，岂难知也？予非谓武夫之不为贪饕也，第近来论以贪赃者，皆出于。〈缺二行〉敏叙曰，疲弊文官，一得贪名，则犹为废弃，〈缺〉旋即收叙矣。九万曰，凡守令之为御史所劾者，令本道查核，则得免焉，本道查核，诚虚事也。敏叙曰，黄瀗之贪赃狼藉，而朝家不行烹阿之典，朴浻之事，更无可议，而尚今免死，贪吏何所惩乎？遂罢出。

11月23日

都承旨朴世模〈式暇〉。左承旨金始振〈坐〉。右承旨李天基〈式暇〉。左副承旨金寿兴〈坐直〉。右副承旨李延年〈坐直〉。同副承旨李俊耉〈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沃〈仕〉金兑一〈仕直〉。事变假注书鱼震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彗星见于天囷星内，渐进西北，测候则在娄宿十度，去极八十一度，形色及尾迹，比昨无异，尾末指东。自一更至三更，有雾气。

○药房都提调许积，提调朴长远，副提调朴世模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前剂入汤药二贴，当尽于昨日，感冒馀热，今已快祛乎？臣等忧虑未弛，敢来问安。答曰，知道。

○金寿兴，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权大运，刑曹坐起进去，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本曹堂上十员内，二员未差，而以兵曹判书久未参政之故，不得差出，都摠管吴挺一，病亲受由，〈缺二行〉当此僚员皆有公故之日，不可不入直，曾无启请牌招之规。且考本府誊录，则因本府启辞，判书虽不参政，差出阙员，明有前例，或以口传差出，非止一再，而即今宿卫重地，苟简如此，不可无变通之道，并令兵曹即为禀处，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寿兴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金始振启曰，引见事，命下矣。副提学李庆亿，大司谏南九万，宪府次官命招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备忘记。传于李俊耉曰，长番内官金悌立、全以性，承传色差下，本院知悉。

○李延年，以忠勋府言启曰，本府假郞厅张淑周罢职，代忠义卫宋有滢，依前例假郞厅称号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吏曹言启曰，守令多阙，政事，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明日为之。

○上御熙政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领议政郑太和，左议政洪命夏，右议政许积，户曹判书洪重普，护军李浣，同知柳赫然，吏曹参议李庆徽，左副承旨金寿兴，副提学李庆亿，大司谏南九万，执义宋时喆，假注书金兑一、鱼震说，记事官李选、崔后尚。许积进曰，近来上候，何如？上曰，与前无异。许积曰，今日批答，以知道为教，此后则更不进药乎？上曰，虽不进药，可也。郑太和进曰，史官李选书启中，江都所藏列圣实录未完卷帙补缺事，礼曹请令本馆禀处矣。此事不但今史官之言，自先朝已有此议，或云当下送春秋馆堂上于外方史库，使之誊来，而其书写之役，必须抄择文官守令然后，可以传写，非惟文官守令其数无多，供亿物力，亦甚浩大，实有难便之势，且因年凶，不得举行。或云其所缺之卷，奉来城中，别为设局，差出兼春秋，传写后还为奉安为当，而此则若为江都实录补缺而奉来，未及还安之前，如或有意外之事，则曾前完全之帙〈缺三行〉，何如？许积曰，臣意则有不然者，国家史记，甚重大〈缺〉其意有在，今此江都所藏实录所缺卷帙，至于此多，全无奉审曝晒之意，事极未安，外方史库实录，不可不趁即奉来，传写补缺矣。上曰，明年正月内，赤裳山城所藏实录，奉来传写，可也。太和又曰，摠戎厅屯田事，臣等问于摠戎使具仁墍，则以为各屯作队牙兵，将至三百名，熖焇煮取时，所用吐木运车牛养饲谷草埋炭等事，专责于此辈，今若自朝廷计给谷物而已，则将不得成样，若罢摠戎使则已，不然则实有难便之势云矣。上曰，其所使唤军人，自各官定给，则未知如何。太和曰，如此则各官决难支堪矣。上曰，然则摠戎厅屯田，则势难革罢矣。太和曰，各衙门屯田，外议皆以为不可不罢矣，训局则或有买得田畓，或有属公田畓，而其中民田之冒属收税者，亦多，如此之类，不可不为先革罢矣。洪命夏曰，都监屯田，如灵光、德山、龙仁、阴竹等处屯田，则皆以民田收税，所当革罢，而其他各衙门屯田中，民田冒入之处，亦当自该衙门区别启下，一体革罢矣。上曰，依为之。上仍曰，有何议定之事耶？太和曰，咸镜监司闵鼎重状启中，陈弊之事，所当禀处矣。上曰，闵鼎重之言诚好，而欲尽行其言，则难保其无弊也。命夏曰，其所陈弊，欲为施行，则恐有窒碍之处矣。上曰，渠既陈其意见，可施则施之，不可施则不施，有何窒碍之事耶？李庆徽，持闵鼎重状启以进，逐条读之，至端川采银弊端。太和曰，此则减其钱数，可也。上曰，然则一年所纳一千两内，减四百两。至镜城等邑黄大口事。上曰，此则请以价上纳之言也，非但御供，亦用于祭享，不可专以价上来，勿施。至各官黄大口等上纳时，人情责征事。上曰，此则令该曹严禁。至掌苑署生梨加捧事。上曰，此亦令该曹严禁。洪重普曰，此则当有定夺之事矣。自前生梨来纳时十个，例为加捧二个，以为伤败者代充之地，凡一千个，加捧二百个矣。上曰，然则二百个外加捧者，一切痛禁。至生梨年年添数事。上曰，已往无定数则已，既有定数，何可每每添数？此后则一从元定数成册〈缺〉添数至济用监上纳〈缺二行〉定数，如何？太和曰，因监司之言，每日减之，则〈缺〉又至于一疋矣。上曰，人参一斤价四十疋内，减三疋，此后则切勿更减，定式施行。至北青等邑所纳獤鼠皮，以价布定式出纳事。上曰，此事，如何？太和曰，臣意则以为此等物，不可以价受之也。许积曰，臣意则有不然者，进上之物，虽不可以价受之，国用之物，许之以价，亦似无妨矣。上曰，进上外，国用獤鼠皮，令尚衣院通议定价。至端川所纳牛黄，代以密陀僧、炉甘石上纳事。上曰，此药一用耶？许积曰，品则不如唐材，而亦可用之，但密陀僧、炉甘石，入于药用处不多，不如牛黄之要紧矣。上曰，然则依前为之，勿许代纳可也。至各邑内奴婢贡征于民结事。上曰，此则不可行也。至官卖私奴婢事。太和曰，小臣儿时闻之，故相臣吴允谦，曾以御史往北道时，请于朝，其处私奴婢，皆自官家给价买之云，其后虽未知何以更为私奴婢，而今若买之，是重买也。臣意则北道奴婢，为先整顿后，更议处之，可也。上曰，依为之。至内奴婢逃故者頉下事。上曰，许令頉下，可也。至奴婢逃亡者之有兄弟者，亦许頉下事。上曰，此则勿施，可也。至奴婢身贡以米纳于本官事。上曰，此亦勿施，可也。至还上逋欠荡涤事。上曰，此则查核，禀处。至还上退捧定数事。上曰，此则元数十分内，以八分定数。洪命夏进曰，臣与金佐明，有相避之嫌，而既有所怀，不敢不达。佐明罢职之罚，果未知恰当与否，而其所管职务，俱系紧重，如常平厅提调，则专掌次知，而遽为见罢，朝家之事，诚极可虑矣。上曰，此乃语言薄过，予亦未知罢职之为当罚，而台谏至于请对论启，观其辞意，且有所归重，故不得不允从矣。许积曰，佐明之言，固不稳当，而李端相之疏，亦未必是也，言语之失，何必至于罢职乎？此事臣等岂不欲一番陈达，而臣等之意，莫如镇定之为愈，故不为提起矣。太和曰，佐明之不可不罢职，臣实未晓也。昨日台启，即为允从者，自上果以为当罚，而平心听从乎？上笑曰，从前佐明，岂无被论之事乎？此启则不无似为非便，故即许之矣，到今思之，果为不稳矣。命夏曰，端相之疏中语，不知宋时烈〈缺二行〉以为责励疲软之台谏云矣。命夏曰，佐明之本职，虽或递差，岂可罢职乎？上曰，然则金佐明递推，可也。上曰，昨日台谏所启国谷耗数，请悉归之本官，李敏叙云壬辰年间，其父在时，有启下备局，勿为会录之事，故令查核于庙堂矣。许积曰，耗谷会录之弊，诚如台谏之言，从长变通，可也，而前有启下之事，则臣未知也。南九万曰，李敏叙之言，臣出外问之，则亦未能知其的实矣。命夏曰，凡耗谷，皆归本官，则于本官诚为有益，而民之困弊，无异矣。上曰，常平厅所储，皆耗谷耶？太和曰，然矣。本以耗谷，而耗又生耗矣。上曰，然则令常平厅，只用常平厅还上之耗，不用国谷之耗，如何？九万曰，小臣前往庆尚道见之，则不但常平厅，至如监、兵、统、水营亦然，其弊尤甚矣。许积曰，此则臣等出外料量，期于变通，可也。上曰，台谏又请平安道亦依咸镜道例，遣重臣设科，访问民瘼矣。太和曰，访问民瘼之论，犹之可也，而设科与否，非台谏所请之事也。向者李景奭，亦以此事，问于小臣，臣以为科举，不可无端设行，且平安道设科，既行于丁丑年，何必再行于今日乎？若欲行之，则于江边六邑，试才，可也，而设科则无名矣。上曰，遣重臣设科廉问，不必为之也。李浣进曰，良人一事，小臣有所陈达之言矣。国家不行号牌，万无搜得良民之路，且各邑校生，亦依《大典》法，定其额数，则当得良人矣，其中尤甚无据者，自属忠义及战亡子孙之类也。上曰，此言，如何？许积曰，此事，小臣每欲陈达，而未果矣。号牌别无难行之事，而朝家以号牌之名为重，故不能行之。若专委于小臣，则万无不行之理。九万曰，右相之言是也。我国不行号牌，故军民额数，无以知之，号牌之行，虽似重难，而大臣担当，任怨为之，则宁有不行之理？上曰，此事，如何？太和曰，此事，小臣顷年，亦尝言之矣。到今国势如此，而臣亦血气衰耗，故每事㥘懦，不敢言其必行也。命夏曰，臣意则以为不可行也。号牌，自祖宗朝欲行，而未能者，由于人心〈缺二行〉于今月内也。李浣所达校生滥杂之弊，臣亦尝言之矣，然校生，必须考讲而后，可汰去也。太和曰，有甚于此者，称以先王后裔闲游者，尤极无据，所谓族亲卫，既有寸数，而寸数已尽者，亦称族亲卫矣。上曰，先朝有厘正之事，四王后孙，不限年矣。许积曰，忠翊卫，乃原从功臣嫡子，忠赞卫，乃原从功臣庶子，而其滥杂无比，且所谓战亡子孙者，皆冒录也。太和曰，此等事，厘正甚难矣，至如良役偏苦之弊，人多言之，不可不大数变通矣，其中闲游之辈，冒属于各衙门军官，图免军役者，多有滥杂之弊，如此之类渐多，为先变通矣。许积曰，此事则不然，军官则本非身役，虽或充定于良役，亦可随行于军官矣。上曰，今后则各衙门闲良军官，使之充定于军役，而勿定额数，可也。南九万曰，闲良避役之弊，不但各衙门军官而已也，如守御厅牙兵，未有定数，极为无据，不可不变通矣。许积曰，守御厅牙兵，其数将至三千，自今定数为当矣。上曰，守御厅牙兵时存数外，勿为加定，可也。上仍曰，咸镜科举，十四岁儿得参，予尝异之，欲问而未果耳。金寿兴对曰，小臣问于金寿恒，则以为渠虽云十四岁，而观其容貌，则可十七八矣。然其为人颇壮健云矣。上曰，以何技得参耶？寿兴曰，六两入格耳。又曰，见济州试才榜，则亦有十三岁儿，虽不得入格，而善骑蒭云矣。上曰，古诗云，胡儿十岁能骑马，然则十三岁前，亦有能骑马者矣。李庆亿曰，号牌一事，为之则定于今日，不可为则不为，可也，但小臣之所忧者，窃恐事之不成，而致人心之大乱也。九万曰，凡事必须上心坚定，可以为之，而上心若不坚定，则臣下虽有所建白，而事不成矣。缺此事，自上若以为难，则不为，可也。上曰，号牌为之不成，若无后患，则试为之，亦无不可，而若如李庆亿之言，不成之后，人心大乱，则奈何？予非以坚定为难，而以此为难耳。命夏曰，号牌决不可为也，又曰，郑维城不意卒逝，此岂非朝家之不幸耶？上曰，若谓无人，不可为国，则过矣，〈缺二行〉南九万前启，请统制使郑傅贤罢职。上曰，不允。又前启，〈措语见上〉请水原府使李寿昌罢职。上曰，贪赃显著，则非但罢职，虽为狱鬼，实无所惜，如其不然，则不可终身废弃，不允。

○宋时喆前启，〈措语见上〉请朗善君俣罢职。上曰，观其缄辞而处之。又启曰，持平李光迪，以本府方论朗善君俣，而朗善君俣，即同生妹夫也，法当相避，不可仍冒，引嫌而退，既有相避，则不为联名，已有前规，有何可避？请持平李光迪出仕。上曰，依启。遂罢出。

11月24日

都承旨朴世模〈坐〉。左承旨金始振〈坐直〉。右承旨李天基〈坐〉。左副承旨金寿兴〈坐〉。右副承旨李延年〈坐〉。同副承旨李俊耉〈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沃〈病〉金兑一〈仕直〉。事变假注书鱼震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阴云蔽天，众星俱没，至一更四点，彗星暂见于云隙，与昨夜所在处，似不相远，而旋即不见，不得测候。

○下直，青松府使李日源，宁边郡守郑暹。

○有政。

○李天基启曰，启覆时旧例，则大臣一员入参，而丁酉年启覆时，本院以大臣时任三员，并入为参，已成近规，何以为之？取禀，则以并皆入参为教矣。明日入侍座目，亦当依近规书入，而右议政许积，有病患不得入参云，大臣只二员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吏批，判书金寿恒陈疏未下，参判李尚真进，参议李庆徽〈缺二行〉。又启曰，〈缺〉洪受河，即咸镜监司闵鼎重妻同姓四寸，法当相避，而拟望之际，臣等未及觉察，不胜惶恐，北青判官洪受河改差，何如？传曰，允。

○以兵曹判书望单子，传于吏批曰，加望。

○以洪重普为兵曹判书，吴圣象为利城县监，沈之治为阳城县监，沈柏为兵曹佐郞，金卨为利川府使，林孝信为书题，许珽为平山府使，李在容为北青判官，洪重普为训炼都监提调、御营提调者。

○兵批，判书未差，参判南老星、参议尹鏶进，参知睦兼善未肃拜，左副承旨金寿兴进。

○兵批启曰，新除授判书命招，同参政事，何如？传曰，允。

○以金佐明为副护军。

○李俊耉，以观象监官员，以领事、提调意启曰，来十二月初一日日食，以四篇算法推之，则大明历法不食，内篇法初亏未正四刻，时宪法初亏申初初刻，外篇法初亏申正二刻，内篇法及时宪法观之，则初亏皆在于日未入之前，似无看望之事，而以外篇法观之，则初亏时刻，与其日日入时相近，日入之时，若有亏缺之形，则不可不随所见救食，平地候望，似难见验，依前例别定监官员二员，登南山详细看候，如有亏缺之形，即令放火后，救食，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当日保人金南硕称名人，自宣仁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郑承天，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为非矣，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都摠府启曰，本府堂上十员内，二员未差，而以兵曹判书久未参政之故，不得差出，都摠管吴挺一，病亲受由在外，今此腊享大祭，五员差祭，明日，当俱诣议政府受誓戒，无故之员，只有副摠管金汝水、李挺汉，他无推移入直之路，金汝水则方为入直，而李挺汉则以为瓜限已满，累度请番，不为入来，瓜限虽曰已满，本府时未以瓜满移文兵曹，则便是现存之员也。当此诸员皆有公故之日，不可不入直，曾无启请牌招之规，且取见誊录，则因〈缺二行〉判书虽有事故，不得参政，举动临迫〈缺〉时而今则摠府无故现存之员二人，可以入直，而李挺汉虽称瓜限将至云，而移文尚不来到，则便是应入之员，使之推移入直，阙员，则待新判书参政时，差出，何如？传曰，允。

○以平安监司，以义州府尹病势不至大段，而兼官搜检代察之意驰启事，待罪状启。传曰，勿待罪事，回谕。

○金始振启曰，伏见庆尚左道灾伤敬差官李之翼田结差错官吏推考启本，则其中功议分拣处，龙宫县监李馨植五代祖季宗，称以祖宗朝靖社原从功臣，而明庙朝，元无勘勋之事，柒谷府使李璞二十代祖棹，称以太祖朝开国功臣，而开国功臣中，元无李棹为名者，此虽出于各邑缄答中本来误书之故，而敬差官，亦难免不察之失，请李之翼推考。传曰，允。

○李俊耉启曰，兵曹判书洪重普，牌招不进矣。传曰，知道。

○又启曰，今月二十二日谏院请对时，兵曹判书金佐明罢职事命下，而昨日大臣、备局堂上引见时，递推事，既已定夺，罢职传旨不为捧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始振启曰，明日启覆时，户曹堂上，则判书洪重普，以应入之员，已为启下矣。今日政，移拜兵曹判书，故以他员付标次，使之进呈举案，则今至人定后，下吏始为来言，参判申濡，则病不能进参，明将陈疏，参议姜瑜，则以大祭荐俎官豫差，来晓当受誓戒，亦不得进参云。申濡病势轻重，虽不可知，常时行公之人，必不至于不能运身，至于差祭之人，则兵曹参判南老星，工曹参判具仁墍，汉城府左尹沈之瀗，刑曹参判权大运，亦一体差祭，同受誓戒，而皆以无頉举案，姜瑜一人，独何以不可进参乎？互相推诿之状，俱极可骇，请申濡、姜瑜并从重推考，户曹当该色吏，令攸司囚禁治罪。传曰，允。

○大司谏南九万，献纳李敏叙，正言张键、李暹前启，〈措语见上〉请水原府使李寿昌罢职。答曰，不允。

○巳时午时，日晕。未时，白云一道，起自坤方，直指艮方，长竟天，广尺馀，渐移南方，良久乃灭。申时，日晕左珥。夜一更，有雾气，彗星暂见云隙溃云中。五更，月晕。

○校理张善瀓疏曰，伏以，臣本虚尫善疾之人，少失将息，百病侵凌，全安之时，绝无而仅有，去秋，以迁厝事，久处山次，殆一月馀，暗损荣卫，固已多矣。还朝以来，奔走职事，无暇休摄，辗转积伤，自秋冬之交，膈腹之间，瘇疖之发，多至八九，个个浓溃，须成烂疮，屈伸拜跪，动辄作痛，呻楚之状，有难形言，至于出入经幄，周旋进退，尤有所妨。祗此一病，缚束供仕，已无可望，而雪上加霜，又添新痒，自数日前，猝得痰火上攻之症，一身之上，冰炭交集，外寒内热，眉棱作痛，日午已发，夜半而止，逐日如是，痛不可堪，而然此则一时疾痛，犹可医治者也。若乃疮患，殊非药石所能攻，则其所痊可，讵可以时月期也哉？病势至此，末由自力，不得不冒昧请急，政院不谅，循例退却，相持涉月，一向不捧，微臣呈疏，可谓支离，而喉司之意，亦未可晓，使不能陈力之人带职虚拘，以论思深严之地，公为臣养病之坊也。此果事体，何如哉？臣虽无状，亦有心肠，倘或有一分强疾之势，当此时事艰虞圣虑焦劳之日，何敢托疾自便，以图暇逸也哉？伏愿圣慈，曲加垂察，怜臣疾㞃，递臣职名，俾得专意调治，以遂公私之幸。谨昧死以闻。踏启字。

11月25日

都承旨朴世模〈入侍〉。左承旨金始振〈入侍直〉。右承旨李天基〈入侍〉。左副承旨金寿兴〈入侍〉。右副承旨李延年〈入侍〉。同副承旨李俊耉〈入侍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沃〈入侍〉金兑一〈入侍直〉。事变假注书鱼震说〈入侍〉。

○上在昌德宫。初启覆。

○夜一更二更，彗星见于娄宿七度，在天囷星西北，去极八十度，形色及尾迹与再昨无减，尾末指东，直射天禀星。

○李俊耉，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军士，当为中日习射，而启覆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金汝水、李挺汉，俱以入直，而金汝水以忠勋府堂上，李挺汉以敦宁府堂上，今此启覆时，除标信，并为入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右议政许积箚曰，〈缺二行〉犹不少减，覆奏折狱，朝家大事，而欲起还仆，终不得进参，逋慢之罪，臣实难逭，不胜惶恐待罪。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卿其安心勿待罪。仍传曰，遣内医看病。

○辰时，上出御熙政堂，初启覆时，入侍领中枢府事李景奭，领议政郑太和，左议政洪命夏，益平尉洪得箕，左参赞尹顺之，刑曹判书郑知和，敦宁都正李挺汉，工曹参判具仁墍，汉城府左尹沈之溟，兵曹参判南老星，刑曹参判权大运，海城君金汝水，蓬山君炯信，都承旨朴世模，左承旨金始振，右承旨李天基，左副承旨金寿兴，右副承旨李延年，同副承旨李俊耉，礼曹参议李袗，吏曹参议李庆徽，刑曹参议李星征，大司谏南九万，执义宋时喆，校理洪万容，修撰吴斗寅，假注书李沃、金兑一，记事官李选、崔后尚。李俊耉持推案公事进榻前。上曰，该房承旨，先以京外囚中，何者先谳之意，禀定然后进读，可也，而承旨初入，故不知规例耶。郑太和曰，承旨不知规例，故如此，自上以某罪人先谳事，下教，如何？上曰，先谳京囚。金始振，遂持郑信龙逾越宫墙罪推案进读毕。上曰，此罪，如何？李景奭进曰，渠已服罪，以此观之，则固是死罪〈缺二行〉则如此，而臣以为渠不知其死罪，而犯之矣，然律既至严，未知如何。上曰，佥意，如何？洪得箕进曰，律既死罪，有何更达之事？尹顺之进曰，律则如此，而第未知信龙必知死罪而犯之矣。郑知和进曰，非但律文至严，后弊不可不虑，法外更无可议。李挺汉进曰，既越宫城，何可得生？具仁墍、沈之溟皆曰，法外无他可达。南老星进曰，宫城逾越，既是死罪，而信龙非无知小儿之比，必侥幸其不为现捉，而敢为逾越之计，此则不可赦矣。权大运进曰，小臣待罪刑官，法外更无所达，而岂不知死罪而犯之者乎？金汝水进曰，其年已过三十，则非不知死罪者也。炯信、李袗、李庆徽、李星征、南九万、宋时喆、洪万容、吴斗寅，皆曰自有其律，更无可达。金始振曰，律则如此，而律文中，有可疑之事，故不得不达，《大明律》文中，有赵浚、郑道传等注解，而越皇城条，有越入之罪，不言越出，臣意则窃疑越出者，其罪似轻于越入，故如此耳。更考律文注解，可以知之矣。李景奭曰，小臣之意，亦以为越出与越入，似有间隔，而不见律文，故不敢以臆意陈达矣。上曰，凡宫殿擅入者，持兵器者，杖一百，无兵器者，杖六十，越皇城则《大明律》，不论出入，而惟以逾越，定为一罪，赵浚等，所谓乃分出入，而但越出者之无不罪之理，此固可疑。刑官之意，如何？郑知和曰，《大明律》，虽云未备，而臣以为此律则有不然者，既越宫城，不可区别其出入，故不论矣。若赦此罪，则此后倘或有异心，而越出者，何以为之乎？权大运曰，刑官则当守法而已，律文既不分出入，则何敢以他意陈达乎？李星征曰，臣意亦然矣。上曰，此可议律，而后日更议处之。朴世模，持俊逸逾越宫墙罪推案进读毕。上曰，此罪，如何？李景奭曰，以臣愚见，此虽一罪，而似有可议之道矣。郑太和曰，此则似与郑信龙有间矣。洪命夏曰，此则固可疑矣。十三岁儿，岂知死罪而犯之乎？祖宗朝法，逆贼子支，亦待年决罪，此亦似可有容恕之道矣。上曰，佥议，如何？洪得箕曰，虽是一罪，而似与郑信龙悬殊矣。尹顺之曰，罪人启覆之意有在，若一从其律，何必启覆？观其情辞，可恕则恕之，可也。〈缺二行〉容议于法外乎？金汝水曰，未成之儿，无情之事，死则冤枉，甚矣。此则似与郑信龙有异矣。李袗曰，罪犯既重，自下所不敢更容他议，而十馀岁无知之儿，在圣上好生之德，容恕，宜矣。李庆徽曰，诸议皆是也，自上参酌情罪，处断，似好矣。李星征曰，小臣刑官，法外之言，所不敢达，而小儿无知妄作，在好生之德，容贷，宜矣。南九万曰，诸言诚是，而自下所不敢容议，惟在圣上之处分耳。宋时喆、洪万容、吴斗寅皆曰，律则虽是一罪，而小儿无知之事，参酌处之，似好矣。上曰，似当依律，而后日更议。李延年，持明男杀人罪推案进读毕。上曰，此罪，何如？李景奭曰，杀人之罪，更无可议之事。郑太和曰，如此之罪，有何容议？洪命夏曰，考律外，他无可议。上曰，佥议，如何？洪得箕、尹顺之、郑知和、李挺汉、具仁墍、沈之溟、南老星、权大运、金汝水、炯信、李袗、李庆徽、李星征皆曰，如此之罪，用律之外，有何容议？南九万曰，他罪，虽或参酌情犯而用宽典，可也，杀人之罪，不可容贷，此则情状尤极凶惨，有何更议？宋时喆、洪万容曰，此罪无容贷之事。吴斗寅曰，罪犯既重，情迹叵侧，有何他议？上曰，当依律，而后日更议。上仍曰，此后则推案辞多者，进读，可也。金寿兴，持金石弘杀人罪推案进读毕。上曰，此罪，何如？李景奭曰，石弘既为复父雠而杀人，自现告官，则或可有容恕之道，初既亡匿，被捉之后，始乃请死，其兄石龄，则尚不现捉，此罪似难更议。郑太和曰，石弘被捉之后，其自言如此，故观其文案者，以为为父复雠，其情可恕，而实有不然者，如此之罪，若以不死定式，则此后以私雠相杀者，其弊有不可胜言，假令后良之子，又杀石弘，而石弘之子，又杀后良之子，则国家将何以处之乎？上曰，后良手杀金振铎，则石弘之复雠，犹之可也，而以其相讼之事，受刑于官以死，则非后良私自杀之也，石弘之事，似不得为复雠矣。洪命夏曰，领相之言，固是矣。圣教亦至当，而臣意则不然，为子者，何可不复父雠乎？其兄其妻其弟为僧，血诚图报，必杀而后已，究其本情，则岂非孝子乎？自下虽不敢容议〈缺二行〉如与无端杀人者，有异，〈缺〉似有可恕之道矣。郑知和曰，圣教至当矣。后良非私杀振铎，则石弘之杀后良，不可谓之复雠也，石弘兄弟，虽告官自现，在法当死，小臣待罪法司，他无可达。李挺汉曰，官家杀之，则其子不得报雠，石弘杀之，可也。具仁墍曰，近来外方人心不测，杀人甚多，臣意则以为领相之言是矣。沈之溟曰，杀人者，不可饶贷，而似与无端杀人，有间矣。南老星曰，虽为复父雠而杀人，然国有三尺，则在下之人，所当执法固争矣。权大运曰，石弘若以孝子之心欲复父雠，何必昏夜潜杀，逃避不现乎？此则法外，无他可议。金汝水曰，小臣之意，与左议政洪命夏之意，同矣。炯信曰，臣意亦与命夏同矣。李袗曰，杀人者死，三尺至严，而石弘之事，既出于复雠，则于国于家，复雠之义，不亦重乎？自下虽不敢挠改法律，而自上参酌情法而处之，似为合当矣。李庆徽曰，此事容贷，则后弊难防，何可以此而屈法乎？李星征曰，小臣刑官，律外无他可达。南九万曰，石弘之父，受刑于官家而死，则与后良之手杀有异，石弘若痛其父之冤死，则当呈诉于官，辨白其冤枉之状，以为反坐后良之地，可也，而既不出此，乃反潜杀后良，又不自告，逃避不现，以公法言之，不得为复雠，以私事言之，不顾其祖父之被囚而亡匿，安得为孝子乎？宋时喆曰，石弘自现，则或可容议，而逃而被捉，不可赦矣。洪万容曰，虽云复雠，而既非明白，擅杀人命，而亦不自告，法律之外，无他可达。吴斗寅曰，此似与无端杀人有异，而法律至严，何敢容议？上曰，似当依律，而后日更议。仍谓承旨曰，金石弘推案中，不问其根脚，其时当该监司，推考。金寿兴，持汝立全家逃亡罪推案进读毕。上曰，汝立初犯之罪，既是死罪，则何以免死定配耶？刑曹参议出外问之。上仍曰，此罪，何如？李景奭曰，以推案观之，则前后所犯，皆自作之孽。郑太和曰，初罪既重，而徙民逃亡者，又有应死之律，更无可议矣。洪命夏曰，前后所犯，皆是死罪，有何他议？上曰，佥议，何如？洪得箕，如此之罪，更无可议。尹顺之曰，律外无他可议。李挺汉曰，罪犯既重，〈缺二行〉小休，上起入大内，诸臣皆出在阁门外。午时复入侍后，李俊耉，持张莫男等杀人罪推案进读毕。上曰，此罪，如何？李景奭曰，□杀狼藉，不可不杀，《书》所谓杀以止杀，正谓此也。郑太和曰，如此之事，有何更议？洪命夏曰，此则用律之外，无他可议。上曰，佥意，如何？洪得箕、尹顺之、郑知和、李挺汉、具仁墍、沈之溟、南老星、权大运、金汝水、炯信、李袗、李庆徽、李星征、南九万、宋时喆、洪万容、吴斗寅佥曰，此则依律之外，无他可达。上曰，似当依律，而后日更议。金寿兴，持宋成日等杀人罪推案进曰，此推案，只有考覆文书，当初启本则不在耳。上曰，何以无当初文书耶？郑知和曰，刑曹连三日搜检而不得，未知何以无之矣。金始振曰，小臣为全罗监司时，此罪人取服启闻，则刑曹更以考覆启闻事移关，故更为考覆矣。上曰，全罗道则有当初文书耶？金始振曰，本道则岂有不存之理乎？南九万曰，刑狱议谳，事体重大，文书不一，不可断案，宋成日等推案，待其文书之取来，议谳，宜当矣。上曰，予意亦然，死囚重大，异于凡公事，随后取来文书，决案，可也。九万启曰，启覆推案，该曹所当十分查考，俾无疏漏之患，而今此砺山罪人宋成日等推案中，没其当初启本，致令不入于谳议之中，其蒙然不察，甚矣，请刑曹当该堂上、郞厅从重推考。上曰，依启。又启曰，宋成日推案中，没其当初启本，当该承旨，均有不察之失，请命从重推考。上曰，依启。金始振，持李承元推案进读毕。上曰，此罪，如何？李景奭曰，反复为恶，死罪非一，更无可议。郑太和曰，非但士族通奸应死之律，谓他人父处之盗窃，此罪亦足以死矣。洪命夏曰，此罪，甚于杀人矣。上曰，佥意，如何？洪得箕、尹顺之、郑知和、李挺汉、具仁墍、沈之溟、南老星、权大运、金汝水、炯信佥曰，依律之外，更无可议。李袗曰，承元罪犯情迹，极为痛恶，用法之外，有何他议？李庆徽、李星征、南九万、宋时喆、洪万容、吴斗寅皆曰，律外更无可议之事。上曰，似当〈缺二行〉二者则未知如何。郑太和曰，此公事，臣等在外相议，以为黄己福为之，而造意则金尚立也。但伪造之迹，不似模样，义禁府之义字，以意字书之，都事之事字，以使字书之，如此愚迷之辈，并为杀之，则未知如何，然法既如此，自下何敢低昂？惟在上之裁度耳。洪命夏曰，二者之罪，取舍极难矣。上曰，生则皆生，死则皆死，无一生一死之理，佥意，如何？洪得箕曰，二者皆犯死律，更无可达。尹顺之曰，二者之罪，同矣。郑知和曰，设法之意，所以虑后，如此之罪，若或容贷，则恐为失刑也。李挺汉曰，伪造印信者，岂有得生之理？杀之，可也。具仁墍、沈之溟曰，依法之外，无他可议。南老星曰，作意造印，何可论其工拙？黄己福则必杀无赦矣，但金尚立，同受一罪，则未知如何。权大运曰，国法至严，岂可参酌罪人之情而恕之？依法处之，可也。金汝水曰，伪造印信，自有其律，依律，可也。炯信曰，岂有伪造印信而得生者乎？李袗、李庆徽、李星征皆曰，罪犯既重，他无可达。南九万曰，二者之罪，死则皆死，自上若或生之，则并生，可也。其罪本无轻重，若以造意加功论之，则金尚立，造意者也，黄己福，加功者也，金尚立尤为可恶矣。宋时喆、洪万容、吴斗寅皆曰，律名既重，他无可达。上曰，似当依律，而后日更议。李天基，持张应相全家定配逃亡罪推案进读毕。上曰，此罪，如何？李景奭曰，定配罪人逃亡现捉，罪关罔赦。郑太和曰，定配而逃亡者，其罪应斩，此则有难容贷矣。洪命夏曰，此则无他更议之事。上曰，佥议，如何？洪得箕、尹顺之、郑知和、李挺汉、具仁墍、沈之溟、南老星、权大运、金汝水、炯信、李袗、李庆徽、李星征、南九万、宋时喆、洪万容、吴斗寅佥曰，在法当死，他无可达。上曰，似当依律，而后日更议。上仍曰，此罪，以后弊言之，则似与印信伪造者，有间矣。郑太和曰，此则自有一定之法矣。金寿兴，持金奉祥印信伪造罪推案进读毕。上曰，此罪，如何？李景奭曰，此在伪造痕迹，极其狼籍，他无可议。郑太和曰，黄己福、金尚立之事，〈缺二行〉李袗、李庆徽、李星征、南九万、宋时喆、洪万容、吴斗寅皆曰，依律之外，他无可达。上曰，似当依律，而后日更议。南九万启曰，李寿昌罢职事，屡日论列，尚未蒙允兪，槪此人贪婪，众所共知，举劾之论，累发台章，而非但不加以重律，辄又荐用，反愈于无故之人，猾帅污吏，将无以惩戢，请水原府使李寿昌罢职。上曰，已谕毋烦。又启曰，朝者诸臣，来诣阁门之外，户曹参判申濡，亦为来诣，适以推考传旨未下，还为出去，而见其出入之际，颇有醉状，当此遇灾禁酒之日，申濡以宰臣将欲入侍，而乃敢被酒，有骇观瞻，请户曹参判申濡罢职。上曰，推考，可也。李俊耉进曰，初覆，已行于今日，再覆当在二十七日，三覆当在二十九日，而今此入侍诸臣中，或有初二日腊享大祭差祭之员，如或以此退行，则当以来初三日定行矣。领议政郑太和曰，凡差祭之人，受誓戒之后，则不判刑杀文书，刑曹参判权大运，以祭官豫差，既参启覆，使之勿为参祭，何如？上曰，依为之，而工曹参判具仁墍，兵曹参判南老星，汉城左尹沈之溟，则因令参祭，可也。李庆徽进曰，今日大祭受誓戒时，宗庙亚献官实差福昌君桢，称以身病而不来，豫差礼曹判书李一相，亦称家有疫患，来到政府门外，而不为入参，社稷终献官豫差兵曹参判南老星，亦称犯染而不来，自本曹欲为请推，而适当启覆之日，未及启达矣。郑太和曰，吏曹差祭，或有偏苦之弊，而莫重大祭，岂可如是任便？凡系于祀典者，则当用重罚矣。上曰，祭官之不往誓戒者，姑先从重推考。自今以后，则虽不参誓戒，勿许改差。太和曰，此亦必有后弊矣。不受誓戒，仍为参祭，遂成规例，则不肯夜半起动，安卧其家者，必多有之，着令该曹，随即一一入启施罚矣。上曰，依为之。南老星曰，小臣妾子之妇，身死未敛，臣意以为国家大祭，不可犯染而进参，故不往誓戒矣。宋时喆进曰，〈缺二行〉淹滞者颇多，京畿及外方狱囚，各别申饬，使之疏决，何如？上曰，严明分付，可也。遂罢出。

○吏曹判书金寿恒疏曰，伏以臣归自北路，贱疾猝剧，冒昧控辞，未蒙恩递，荐遭丧惨，病势添苦，沈绵床席，已逾半月，顿无起身供职之望，连章申恳，见阻政院，公私狼狈，闷蹙罔措。不意玆者，召牌忽降，分义所在，不得不忍死趋命，而第臣所患诸症，出于积伤，荣卫大虚，冷汗不止，痰火交升，咳喘无节。今朝入阙之际，重为风寒所伤，浑身战掉，头疼大作，呼吸急速，精神昏眩，扶曳归家，殆不省事，顾臣情势之难冒，初不止于疾病，而今则疾病之危苦，又至于此，铨衡首官，岂可旷以时月，为臣养病之坊乎？伏乞天地父母，曲垂矜谅，将臣本职兼带，倂许递免，不胜幸甚。仍念臣衔委北道，咨访民瘼，沿途所闻，槪已条列书启矣。但朝廷于北路之事，非不常加轸念，而惟其道里踔远，闻见未逮，其于军民之疾苦，边圉之疏虞，犹有所未悉审察者，其势然也。臣既身履其地，目睹其形势，则比诸遥度悬揣，不无一得之见，而既见之后，敷奏前席，以备厦毡之规画者，固臣职分之当然，而狗马之疾，久而益深，〈缺二行〉洪惟我太祖大王，天纵圣武，承四王积德之基，〈缺〉奄有大东，拓地至豆满江，此实三韩以来所未有盛业，而亿万年王迹肇基之地也。亦惟我世宗大王，志存继述，思辟土彊，用金宗瑞，为都制节使，建置六镇，当时朝议，多有阻挠之者，而世宗断自睿算，力主不回，经营设施，靡不用极，筑城列堡，炼兵甲，峙粮饷，至徙南界民户以实之，其区画之宜，功力之勤，槪可想矣。自是以后，列圣相承，未尝不留意北顾，抚绥制置，别于他道，常以大臣，兼都体察使，如皇甫仁、申叔舟、韩明浍辈，承命北巡，非止一再，而至于相臣黄喜，以七十之年，巡历穷荒，无远不到，祖宗所重之意，亦可见矣。中叶以降，此事虽废，方伯阃帅，必择文武有威望者委重焉，又频送绣衣巡按焉，廉察焉。又别置巡远使[巡边使]于北道，寄以边事，有若宣祖朝郑彦信，为巡边使，留镇北边，至于七年之久，是以边民疾苦，无不导达于上，朝廷德意，得以宣布于下，列郡诸镇，有所惮而不敢自恣，其为利益，岂浅鲜哉？迩来数十馀年，时世大异，北路一域，便为无事之地，方伯则为文臣养闲之所，惟以游䜩声伎为事，阃帅则为武弁肥己之资，惟以侵渔剥割为能，玩愒恬憘，至于今日而极矣。民愁兵怨，散而之四，武备边防，付之相忘，百为荡然，莫可收拾，以咫尺待变之地，无一分可恃之势，难言之忧，愚智所同，脱有土崩瓦解之患，臣恐铁岭以北，非国家之所有也。思之至此，可谓心寒，苟能及今有以大变通，则北路，犹可保也，不然，臣恐日后之悔，亦无及也。北路之事，所可变通者，固非一端，若论其受病之源，则最是六镇之绝远，而王化之未及也，民情之未达也。六镇诸邑之去咸兴，远则半月程，近亦十馀日程，间以三大岭，严冬积雪，往往塞路，行旅屡日不通，六镇之民，望营门，如弱水，虽有难堪之弊，至痛之情，其何能逾越险阻，控诉于千馀里之外乎？方伯之巡到六镇也，不过一巡，边情民瘼，何以周知，贪官污吏纵暴之状，亦何以详知乎？北兵使〈缺二行〉先朝因道臣启闻，停罢已久，而近年为兵使者，公然行文列邑，〈缺〉责定，朝命既颁，直废却不遵，人臣分义，藩帅事体，岂容乃尔？此皆营门绝远，无所畏惮而然也。大凡人情，非有素守之介洁，学力之刚制，则见利能思义，独居不放心者几希，彼边帅、守宰，岂皆贪墨之人哉？惟其僻处一隅，惮压无人，其心易于放纵，心苟小放，何所不至？方伯之号令远隔，绣衣之廉察久断，此辈之自恣无忌，固然也。其间亦岂无彼善于此者，而袭谬效尤，恬不知非，循蹈前迹，视以当然，终未免同归一辙，如非大段更张，恐无以痛革此习也。且国家所以畀边阃于武臣者，本为治兵捍圉之才，武胜于文也。以今观之，军卒技艺，太半抛弃，而未见训炼之益，城池器械，日就颓废，而莫有修举之效，乌在其重武臣之意也？臣窃闻故事，祖宗朝北兵使，多以秩高文臣差遣，如世祖朝名相许琮，再为北兵使，征讨尼个车，直𢭏其巢穴，世宗朝重臣郑兰宗，才递本道方伯，旋授北兵使，筑稳城长城四十里，方略筹画，至今流传，固边御侮之才，可见其不系于文武也。即今人才渺然，虽难望得人如古昔，而若以廉谨有才望者，择授其任，则犹可以少洗饕虐之风，大慰边人之望矣。臣闻之，北路近来以文官而为北兵使者，治边未必有尤异之绩，而北路之人，称诵其善政，颇有追思之意，前后武弁之为此任者，亦岂瑜瑕膻馨之别，而寥寥乎无称焉？其必有所以然者矣。槪闻边帅侵渔之弊，不专出于自肥，多归巨室之苞苴，飞书征索，无物不有，竭力酬应，犹恐或后，分定各堡，害及土卒，剥肤椎髓，有不暇恤，而怨讟朋兴，流散相继，言之至此，诚可痛心，如使此说非出于孟浪，岂非清朝缙绅之羞乎？臣又得之掌故，世祖朝，讨平李施爱，遂分咸吉道，为南北道，以观察使鱼世恭，移拜北道观察使，虽未知以何故还罢于何时，而当初分边之意，岂不以边郡绝远，王化未及而然也？臣之愚意，北路之事，如不欲变通则已，如欲变通，则有三策焉，分边〈缺二行〉无过于此也，〈缺〉朝廷以时在寝其议云，盖城津关防之险，甲于北方，实是天堑之地，今若增筑城池，以为方伯留镇之所，常时则通六镇之节制，有事则作一路之襟喉，岂非计之善者乎？但方伯，势不可长留行营，既还本营，则北道之绝远，号令之难及，又复如前，此实难便之端。臣意别设巡察使从使官[从事官]，或择差都事，使之常常留住于此，以时巡历六镇，凡系边情民瘼，与守令、边将之治行，随所采访，转报方伯，小者划策裁施，大者驿闻禀处，岂不大有益也？臣非不知边上沿革有难轻议，亦非敢谓臣之所陈必皆中窾，而只是目击北路形势，终不可胶守无变，区区瞽见，不敢隐默，朝廷如不以臣言为迂，则择于三者而行之，如其不可，则于臣所陈之外，另讲长策，随宜善变，尤岂非大幸乎？至于频遣御史，巡抚边防，廉察列邑，亦不可已也。臣于书启中，以六镇守令轮差文官为请，而第念前此文官之任边邑者，不荒于酒色，必遗弃职事，若是则徒取笑侮，难望惮压，如此之类，宜令方伯、御史按劾，遍配于本邑，以杜规避之习也。且臣窃念北方士马之劲悍，从古所称，而今则武艺之生疏莫甚，名编行伍，而不解破的者，颇多，职居将校，而不解坐作者，皆是，至于戎装之疲弊，战马之羸弱，未满邻国之一笑，平居若此，况望得力于危乱乎？盖缘朝家无别样劝奖之道，各营无着实炼习之举，日就懈弛，以至于此，如六镇武士辈，不无好身手善骑射者，而饥寒所迫，百役所侵，救死尚不赡，奚暇备器械习技艺哉？且上京赴举，其势至难，每于大比之科，得初试则便止，以此六镇各邑出身者绝少，如将官辈，皆以闲良塡差，其为苟简，固不足言，而健儿毅夫，往往有之，丘壑终身，诚可叹惜。今番别科，大为耸动之举，而然此非常行可继之道，臣意，自今本道边将取才之人，南道则依前规调差边将，而北道则自朝家颁降规矩，令监、兵使会同试取，逐年启闻，以其优等者，特许赐第，则虽无别设之科，可以继得武才，而亦可以慰悦远人，为他日缓急之用矣。各邑军器，其数虽多，反为无用之物，破弓朽箭，触手辄折，每于〈缺二行〉亦宜增加其数，以资其用也。北人生理，衣食俱艰，至于丝麻绩布，尽输公家，而卒岁掩体，只是皮革，贫残之人，皮亦难办，绝塞严寒，得免冻死者，鲜矣，岂非闷恻之甚者乎？至于军保之辈，身役最重，寒苦尤甚，常时不免饥冻，而临急责以战斗，欲望其亲上死长，不亦难乎？顷因道臣启请，特给五十同绵布，北民之蒙惠，大矣。然此不过救急于一时，终不如垂惠于永久，臣意仍令定为恒式，逐年分给于监营及南北兵营，用为试才之赏，其中尤甚贫寒者，别为特给，则挟纩之惠，可以普被遐荒，而未必无补于激劝之道矣。北路民户鲜少，军役烦伙，搜丁充额，比他道尤难，而各营抄定闲丁，称为营属，人各给保，厥数甚多，征敛百物，许除其役，萃入许多良民，无他实用，而只充营门之私人，事极无谓，不可不一并革罢，移塡军额之阙也。驿吏之役，最歇且便，故叛主避役之徒，无不钻入于此，一驿所籍，殆以万数，自中所谓已经吏房之任者，终身闲卧，无所事事，而既给雇工，又给率丁，又复田户，其视身兼数役，穷不聊生者，劳逸相悬，同是一道之民，岂容不均如此也？本道雇工之法，流来已久，祖宗定制，意必有在，而行之至今，其弊日甚，作为奴仆，传之子孙，至有私相买卖，以起争讼，而侵虐役使，无复人理，雇工之苦，有不可忍言，今虽不能一一尽罢，至如驿吏闲游之辈，决不可诿以旧规而仍存也。刷还之政，非不申严，而北路民户，在在空虚，数千里关岭之间，田野荒芜，人烟萧瑟，罕见有数家成村者，若值不虞之变，虽有城池壁垒，将谁与守也？夫避苦趋乐，人之常情，寒不得衣，饥不得食，则虽慈父，不得保其子，今国中生理之薄，未有甚于北路，则之东之西，岂其本心？旋得旋失，整顿无期，其故不难知也。自古安集流逋之道，必以怀柔劳来为本，则恐不可徒事乎督刷也。且祖宗朝，为虑北路空虚，屡徙三南豪右，以实边邑，而近来罪人之投北者，亦小，南民割移之规，今虽难于猝复，全家定配之人，不可不尽徙北路，以存实边之意也。各邑官需，本来苟简，以其耗谷，以资其用，而一自被夺常平厅之后，用度倍艰，〈缺二行〉官属亦一王民，岂非可哀者乎？推究其源，皆由于官需不足之致，抑此弊必须添给耗谷，或令收捧民结，使官需有裕而后，可也。臣窃伏闻，北方人心，愚蠢椎扑，不知法律之可畏，礼义之可贵，犹有汉北之遗风，欲以德教化之，则非时月可几，欲严刑峻法以齐之，则民无恒产，靡有顾恋，小而离散，大而反侧，调娱抚驭，实难适宜。前朝赵忡之乱，壬辰土贼之变，亦可鉴已，为今之道，惟在厚其衣食之源，绝其征求之烦，轻徭薄赋，祛弊施惠，常如救焚拯溺，犹恐不及，则恩信周洽，声教普讫，德意所被，人情自感，彼至愚至神之民，亦岂无向上效死之心耶？北路风习，固多鄙悖，而十室之邑，或有节行之特异者，则不可不特加表章以厉污俗，以臣所闻，如永兴私奴万金之为主断指，得回其生，定平校生李湜之善事继母，诚孝出天，端川官婢一仙之为夫守节，矢死无贰，此皆古今卓绝之行，而出于遐荒微贱之家，岂非尤可异也？如此之类，宜令该曹施旌表之典，而亦令道臣广加访问，启闻褒赏，则使民观感兴起，岂不有补于风化也？呜呼，历代帝王，莫不以肇起之地为重，如汉之于丰沛，唐之于晋阳是已，今我朝之于北方，经营恢拓，百倍其功，不但丰沛、晋阳之比，如寸土一民，无非可惜而不可弃也。始焉，祖宗勤苦以得之，终焉，子孙怠忽以失之，则其可谓肯构肯获，而能承前烈乎？惟在圣上加之睿思，参以庙谟，凡所变通施措，快断而力行，要以纾民力结民心为先，无坠我祖宗之基业也。即今边胡无警，时势异昔，体察之任，虽难容易复设，而特定大臣中一人，专管北道之事，事无大小，一以委之，如向来大臣主管江都之例，凡机务便否，民生利病，悉令筹度而行之，则必有着实之效矣。臣之书启所陈，内奴贡布一款中，利城则假捧五升布，今虽有滥捧细布之弊，至如各邑应捧细布之类，混称则未免失实，且于细布变通之道，以两人倂定一匹为请矣。继闻其详，则细布之贡，自内司分定匹数于各邑，又分定为三等，一等则纳细布八升一匹、五升布一匹，二等则纳七升布一匹〈缺二行〉定实无一人一年蠲免之事，且其所谓五升、六升、七升等布〈缺〉升品渐加，殆与细布无别，内奴辈怨苦，专在于此，此不可不念也。请令庙堂更加商确禀处，不胜幸甚。臣等奏启之事，非不致勤，而疏漏错谬，乃至于此，惶惧俟罪，无地自容。目今星文示警，举国危惧，圣旨恻怛，求助尤切，如臣无状，识虑浅短，虽切忧爱之私，莫效丝毫之补，中宵仰屋，感慨徒积，敢以闻见于北路，为芹曝之献，惟我圣明，留神采纳，不以人废言，则未必不为弭灾之一助也。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恳。目见北路之弊，因陈变通之道，言辞切实，予深嘉焉。疏辞，当令庙堂议处，卿其安心勿辞，从速察职。启下备边司。回启，吏曹判书金寿恒，奉命北关，目见民弊，既进书启，又上疏章，其疏中所陈，语皆切实，其中可以变通者，不可不采施是白在果，如北兵使文臣差送，永为定式，则或不无武备疏虞之虑。此后则文武各别极择交差，北虞候，以阃师可合人择差为白乎旀，各营属复户，既令革罢，而犹敢行文列邑，仍前复户，事甚可骇，令道臣严察为白乎旀，频遣御史，巡按边防，廉察列邑事段，恭俟睿裁是白乎旀，文臣守令，荒于酒色，遗弃官事者乙良，令道臣及御史按核，如有犯者，编配惩治为白乎矣，送于本邑，亦甚贻弊，旁邑定配为白乎旀，颁降试才规矩，令监司及北兵使会同试取，俾无滥参之弊为白乎旀，箭竹年例应送本道者，以品好可用者择送事，申饬该道为白乎旀，绵布入送事乙良，更观前头事势，议定为白乎旀，本道雇工，似当一倂革罢，而行之既久，亦难猝然尽罢，本道监司条陈状启中，不论是事是白去乙，数外滥率者，为先□汰事覆启为白有齐，监兵营营属，不限其数，以致良丁避役投属是如为白有昆，令本道监、兵使诸般营属时存名数，从实状闻后，参酌定式分付为白乎旀，全家徙边罪人〈缺二行〉。启依允。

○礼曹回启，观此疏辞，则永兴私奴万金之为主断指，得回其生，定平校生李湜之善事继母，诚孝出天，端川官奴一仙之为夫守节，矢死无贰是如为白有卧乎所，遐荒微贱之流，有此卓异之行，尤极嘉尚。今者重臣亲到其地，疏陈所闻，此与道臣循例访问之启，有异，似当别有分等褒赏，以示朝家激劝之意，而盖于甲午年间，因道臣启闻，已施赏物之典是白乎矣，取考曾前本道状启，则闻夫之丧，徒步千里，服丧三年，事舅姑尽其诚孝，及遭其丧，又服丧三年，哀毁如一，为夫守节之外，孝行之特异如此，不可无旌表之举是白乎旀，私奴万金，校生李湜段置，亦当有分等褒劝之典，而恩赏重大，臣曹不能径先仰请，一依前例，与他道忠孝节义人等，一时报议政府，核启施行，何如？启依允。

11月26日

都承旨朴世模〈坐〉。左承旨金始振〈坐〉。右承旨李天基〈病〉。左副承旨金寿兴〈式暇〉。右副承旨李延年〈坐直〉。同副承旨李俊耉〈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沃〈仕〉金兑一〈仕直〉。事变假注书鱼震说〈病〉。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二更，彗星见于娄宿度内，在天囷星上。

○药房提调臣朴长远，副提调臣朴世模启曰，伏未审夜来，圣候若何，昨日启覆之时，出御便殿，终日酬酢，得无添伤于静摄之中乎？臣等区区忧虑，敢来问安。答曰，知道。

○李俊耉，以备边司言启曰，以今月二十二日谏院请对入侍时，以平安道依咸镜道例，遣重臣〈缺四行〉丁丑之岁，既已设科，比之北路，亦似有间，而〈缺〉不得上京赴举，与北路无异云，则差遣御使，别为试才，恐或宜当，敢启。传曰，后日登对时，禀处。

○又以礼曹言启曰，今十一月二十二日，大司谏南九万，司谏李程，献纳李敏叙，正言李暹请对入侍时，南九万等所启，各邑岁抄时，不得闲丁，每以儿弱充定，至于物故、老除，亦无代定之路，此非闲丁之元无其人也。凡今良民之投属，其孔穴甚夥，额数无限，上下蒙蔽，罔有纪极，身为良民者，若稍分黑白，则必及其无役之时，先为托身之所，各邑更无下手之地，以京各司言之，三医司生徒，校书馆唱准，各衙门军官等役，是也。以外方言之，臣九万曾为岭南御史时闻之，则监司之牙兵之在于星州一邑者，几至八九百云，他邑可推而知也。其他兵、水使、营将、防御使军官等名色，殆难悉举，此皆欧良民之渊薮，若不大加厘正，则儿弱之充定，老故之征布，势所必至，请京外良民所属之处，元有额者，汰其额外，元无额者，量定额数，俾无冒属之弊。上曰，依启事，传教矣。京外良民投属之弊，诚如台谏所陈，三医司、校书馆，皆有提调、生徒及唱准等，额外冒属者，查出禀处，而观象监，则台启中虽不举论，亦令一体施行，何如？传曰，允。

○又以吏曹言启曰，海美县监，新兼营将，不可不择差，故顷日议以行副护军朴就文拟望受点矣。今闻朴就文家在庆尚道蔚山地，且有九十老病母，顷才受由归省，未及还来云。本县令非等闲之地，旷官已久，不可等待其赴任，海美县监朴就文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以今月二十二日谏院请对时所启，各邑还上，无论常平厅、监、兵、统、水营，一依国谷收捧之例，其耗数加捧之事，并为禁革，而元谷之耗，移录常平厅事，亦为革罢事，上曰，令庙堂议处事，命下矣。近年以来，会录耗谷，粜籴渐增，为民〈缺四行〉禀处，何如？传曰，依启。

○又以刑曹言启曰，〈缺〉罪人韩宗立加刑事粘目，本月二十三日依允启下，而因宗立之子雄俊击铮元情，本曹以宗立贷出公债，果有分授之人，今姑停刑，仍囚以待运饷使毕捧之报，禀处事，覆启，亦为蒙允，故宗立姑为停刑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兵曹判书洪重普疏曰，伏以，臣之空疏谫劣，无一可称之状，朝臣之所共知，圣明之所洞烛，而适当朝家乏人之日，资秩所及，循例备拟，前后忝窃，只速滥越之诮，黾勉行公，恒切愧惧之心，今玆新命，又出梦寐之外，臣诚惶骇，罔知攸措。仍窃伏念，司马之长，专掌戎政，虽在熙平之世，亦难其人，历观先辈，皆以一时之才望居是任，而能称其职者，指不多屈，岂如臣万万不似者所可冒居者乎？况今时势，日渐艰虞，内无可恃之势，外有难言之虞，如欲整顿戎政，徒摇人心，如欲因循旧例，弊端百出，当此之际，苟非全才，无以变通调误，不知圣明奚取于臣，而举而授之乎？本兵重地，实非可试之地，试之而事偾，则臣之万殒，固不足恤，其于国事何哉？伏乞圣慈谅臣危恳，亟递臣新授之职，择畀可堪之人，其于公私，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卿无控辞，从速察职。

○初昏，彗星见于天中，夜一更测候，则西徙一度，半在娄宿五度，半在天囷星上，去极七十八度强，而形色尾迹，则与昨别无加减。

○幼学曺孝昌疏曰，伏以，臣窃惟臣之于君，犹子之于父也。父家有急，恝视而不救者，非人子也，王室有患，恬然而不忧者，非人臣也。今殿下，遇彗星之变，重之以冬雷之变，避正殿而寝不安，减御膳而食不甘，下求言之教，而辞恳意切，此正王室有患之日也。臣虽布衣藿食，不与于时事，而亦殿下之臣之一也，何敢自以为微贱，而独无忧国之诚乎？封章应旨，举朝争先，而草野狂言，独后于人，是臣之所耻也。呜呼，星变〈缺六行〉生民落罟擭陷阱之间，而莫之救也，朝廷在风靡波荡之中而莫之振也，时事日非，景像愁惨，而仰见乾文，妖星尚在，思之至此，不觉泪下。噫，彼苍者天，仁爱殿下，丁宁示警，欲使全安，而今之应之者，若是其蔑如，则向之仁爱者，亦岂终仁爱而已？臣恐殿下至仁圣德，亦不能救方蹶之势，而他日之国，不能如今日也。今之致灾之由，虽不可尽言，而大要在于生民之困苦，而乖气之干天也。殿下盍思所以保民之道，而大作为以应之乎？近来进言之臣，亦有言去民瘼慰人心之策，而随其所见而言之，则不见其必多，举其所知而告之，则不知其何限，去一道之民瘼，不如去八道之民瘼，慰一方之人心，不如慰一国之人心。臣愿殿下急下哀痛之教，分遣耳目之臣，使八路之坊坊曲曲愚夫愚妇，皆知殿下敬天勤民之意然后，廉问民间之疾苦，郡邑之丰歉，守令之贤否，民怨之轻者自断，重者启闻，凶歉之甚者蠲赋，不甚者减半，守令之贤者陟之，不贤者黜之，革旧日之弊瘼，布春生之至泽，民心之欢喜，若解倒悬，愁叹之声熄，冤郁之气开，人和气和，而天地之和应之者，即此而在矣。夫廉问之事，巡察使足以当之，而委之巡察，则事体不重，亦或有因循塞责之弊，岂若亲遣近臣，汝往钦哉之为愈也？臣以为今日之急务，莫过于此，虽无天变，固当汲汲，况有天变乎？天变不甚，亦当汲汲，况变之惨者乎？齐景公之言曰，岁饥民困，吾谁与为君？以今观之，此特一言之善者也。尚使妖星而退舍，倘能行是政而救滨死之民，惟彼听卑之天，宁有古今之异也？呜呼，天门深矣，草野远矣。生民之困苦，殿下岂尽知之，列邑之弊政，殿下岂尽闻之？臣虽欲言，而亦难缕举，姑就其中，举其梗槪，自夫六七年来，何岁无水，何岁无旱？农民终岁勤劳，所获零星，官籴未收，四壁徒立，鬻田卖牛，以应徭役，诗人所谓医得眼前疮，剜却心头肉者，正谓此也。及其凶歉既久，财力既竭，则牛岂长存，田岂永涌？负逋之罪日加，侵督之令日急，〈缺六行〉求生于路，此非可哀之甚者乎？夫生民休戚，系于守令，守令者，为国之〈缺〉若使尽力民事，以报国为心，前期假贷，豫为措置，以开容力之地，以征常贡之赋，政令以劝之，鞭扑以率之，则虽遭凶歉，必不大困，而臣窃观当今守令，其懦者，委以下吏，不辨头緖，尸位旷职，不知民瘼之为何事，其刚者，严刑虐政，惟事催科，牢狱凝冰，赤子流血，而大言夸张，自以为办事，间或纳赂而干誉，聚敛而自肥，其宽猛适中，慈详清简之政，绝无而仅有，守令之设，岂端使然哉？殿下使监司黜陟，以考勤慢，而年年下等，例归于微末之孤踪，沿边之武夫，而未闻大家势族因是见黜者，是监司，欺殿下也。殿下，使御史潜行，以察贤否，而启闻论罪，类多平日之私嫌，接待之小失，而未闻贪官污吏正罪明法者，是御史，欺殿下也。其间虽有严公御下，明慎职事者，而亦一二〈缺二字〉此所谓一曝无救于十寒者也，往者岭南之英阳县民，重被府民之侵凌，以复县之意，赴诉于天阍，夫英阳大县，其实郡也。府县猜隔，已成仇敌，非一朝一夕之故也，势不相容，将生大变，庙堂莫之封足，泛然防启，故一县之民，流逋相续。噫，一夫之不获，尚有纳沟之耻，〈缺数字〉独无拯济之意耶？至于畿邑之弊，殆有甚于此者，年前量田之举，只为均赋之意，而守令之贤明者无几，监色之弄奸滋甚，膏瘠易置，上下颠错，田案才成，怨讟朋兴，至于一年收米之数，则一结十二斗也。即今湖西、湖南，皆以十斗，而畿甸之独加二斗，何哉？朝家之恤畿甸，反不如外方，则此与韩愈所谓根本理宜优之说，不亦相左乎？臣之所陈，只举梗槪，而惟此数事，亦足以感伤天和，况大小积弊，倍蓰于此者乎？汉臣梅福曰，不见其形，愿察其影。呜呼，殿下亦察其影，臣窃料今之国势，如年老之人，脏腑受病，四体痿痹，死亡之患，将发于朝夕，而特以飮食不废，言笑如常，故乐为桓侯之□而不信扁鹊之忧，良可寒心矣。夫朝廷者，脏腑也，四方者，四体也。〈缺六行〉吹毛益甚，风波起于平地，战争交于台阁，正如破船中流，舟人击楫而歌，不知其无所泊矣，岂非衰世之遗风，士林之殷忧也？伏愿殿下平心镇物，炳烛明察，德望忠荩之士，尊而用之，好讦喜事之臣，斥而远之，以无党无偏之义，申戒朝臣，使邪气不得间，邪论不得作，而后朝廷可和也。何以谓纪纲之不立也？夫絜领裘顺，理势之当然也，万目之众，不可随目而整之，众緖之烦，不可逐緖而理之，则纪纲之于国，不亦重乎？今也名分倒置，上下无章，国门之外，王令不行，有司不事其事，法官不法其法，遂使风教失宣，习俗大坏，豪民凌轹士族，而以为常事，土卒摽其牧守，而略无忌惮，若使纪纲小存，宁至于此也？今有千金之子闭门深屋，而豪奴悍仆，奔突于庭除，则必待主人之出，而后可以整顿，玆事虽小，足以喩国纲也。殿下严立科条，饬励群下，必至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然后，上下有伦，而纪纲以立矣。何以谓法令之不信也？夫法者，为治之具，令者，行法之要也，有法而无实，不可以为治，有令而不行，不足以使下，先王之执此心如金石，行此道如四时者，岂偶然哉？今也以一人之语而行之，以一人之语而废之，昨是而今非，朝行而夕不行，事无定准，政不见效，高丽三日之说，自古有之，而至于今日，而极矣。夫如是，故人闻令下，则必曰此法何能久乎？劝善而人不劝，惩恶而民不惩，以国家丁宁之事目，例归于纸上之空言，虽有施措之方，将何所依据也？臣愿殿下痛自劾励，明法审令，有不行，行之必责其效，有不为，为之必尽其方，去其因仍苟且之习，示其必信必果之意，则国家幸甚。何以谓公道之废塞也？夫天地至公，故万物各遂其性，圣人至公，故万民各得其所，苟有一分之私，必生万分之害，矧有万分之私，其害当如何也？呜呼，公道之不行，久矣。即今甚么事，不以私以公乎？若以大者而言之，科举，取人之公道，而低昻不以文词，取舍在于亲疏，纨绮之子，未诵五言，而取科第如拾芥，清寒之士，读书千卷，而抱珠玉而莫售，唐人曳白之耻，高丽粉红之讥，未必甚于此时，则以朝家罗士之网，为〈缺六行〉御下而不能，使有司体圣心而尽公道，至于台阁之论，涉于官掖，则殿下或拒而不允，百姓不知圣心之所在，而疑殿下亦有私焉，人情如此，则世道可知。伏愿殿下法天地之公，恢日月之明，如有循私欺君者，必行肃杀之威，打破私字，开张公道，然后平明之治，异乎可兴矣。何以谓人才之不兴也？夫将营宫室者，必择其材，大则栋梁，小而椽桷，以至欂栌株�，各适其所，然后筑室坚固，而无颠覆之虞矣，苟或以椽桷为栋梁，以欂栌为株�，犹不可谓得其材矣，况全无可用者乎？殿下试观今日之人才，文章之华国者几人，武夫之干城者几人，百执事之能干事者几人耶？若使识者而论之，岂不曰全无可用乎？然而以臣观之，非无可用之才也，用之者不尽其方也。何以言之？我国家，专以科目取人，取人之路，固已窄矣。其馀则或以门地，或以势力，或以赂遗而已。其随才授任，出于公道者，十无一二，遐方布衣之士，虽有出人之才可用之实，既无援引之力，又无自进之路，则皆未免枯槁山林，与草木同腐而已，至于在朝之臣，亦有见忤当路，终身不显者，若是而曰今日无人才，则是果无人才耶？用之不尽其方耶？古人有言曰，才不借于异代，又曰，英雄豪杰，其伏也无尽，不然，宋神宗无人才之叹，先儒何以为讥也？向在筵中，殿下令群臣各荐人才，而其所应旨者，不过登扬之名流，筮仕之荫官，而不及于在外之士，是可谓明明，不可谓扬侧陋也。夫算椟中之玉，而不求蓝田，则玉不可多得，问在朝之士，而不问在野，则士何由广取？一邑必有一邑之杰然者，一州必有一州之杰然者，尽诚而求之，多方而取之，则虽不如古人之才，亦岂无一二可称者乎？伏愿殿下，令列邑求所谓杰然者，不但学行文书之才，虽杂家者流，有切于时用者，每年各取一人，送于监司，监司试之而拔其尤，县次续食，如汉世岁贡之规，而文人则使掌文衡者试之，武臣则使掌兵权者试之，杂家者流，亦令该司试之，取其入格者，而给其廪料，随阙补官，至其养德〈缺六行〉所欲者，是岂臣子事君不欺之道也？臣不避斧銊之诛，而论天地之大，臣伏睹殿下天资纯粹，明睿出伦，以弱冠之年，临亿兆之上，六年为政，一法先王，此真董子所谓操可治之权，而有能治之资者也。然而治道未兴，弊政滋生者，良由左右之臣不能尽启迪之道，而殿下出治之本，亦有所未尽也。何以言之？尊贤尚能，礼遇隆重，而不能使学问之士愿立于朝廷之上，是殿下好善之诚，未尽也。从谏弗咈，言路无壅，而不能使謇谔之言日至于殿陛之上，是殿下改过之实，未尽也。至于图治之勤，亦不如即祚之初，奋发有为之志，不见于言路之间，优游姑息之渐，或发于政事之际。呜呼，此岂臣民之所望于圣明者哉？古语曰，不怨暗主怨明君，以殿下之明，留心于出治之本，则祖宗之治，不难复也，而委靡不振，日就污下，而莫之省焉，臣民之有知识者，孰不扼腕慷慨，怨殿下之不为也哉？今殿下，惕然警省，慨然兴发，尚菲衣之俭，以身先之，广忠谏之路，愿闻阙失，此诚帝王之盛节，历代之所罕闻也。岂非生民之福，宗社之幸也？第窃伏念，天变既往，此心小懈，则明日不如今日，来岁不如今年，阳复之盛未久，而不熄之功或间也。伏愿礼招儒臣，置之左右，讲论义理，益明圣学，而操存省察，而为治心之本，发精施仁，而为救民之本，警戒寅畏，常如一日，则正朝廷安四方之道，惟在于是矣，而天心悦豫，灾变自消矣。抑臣闻之，纳污藏庶，山海之所以高深也，不有包容之量，何以见圣人之大乎？顷者殿下，以微细之事，累下重臣于司败，是诚由于明察群情，而亦或近于待下太严矣。雷霆所击，百物震惊，庶风所过，劲草有几，臣之所恐者，大臣恐惧，而有不安之意，台阁委靡，而无直折之气，此非圣明之所当念者乎？臣固知日中之浮云，沧海之浮尘，有不足以损其明而害其大也。愚衷眷眷之诚，只欲去其蔽而光照八表，净其泥而澄涵万象，止于至善而与天地合德也。言虽狂妄，发于赤心，事非关时，出于忧国，倘蒙圣明之容受而不以为罪，四方直言之士，必有闻风不远千里而来〈缺六行〉加捧之说，似出于不知而强为之言是白乎旀，至于朝廷之乖和，纪纲之不立，法令之不信，公道之废塞，人才之不兴云者，皆是近日疏章中所言之弊，而其所条陈，亦未必尽如疏内之言是白在果，惟在圣上导率之尽其方是白乎旀，末端召致儒臣，朝夕讲论等说，诚为切实，惟愿圣上益加体念，何如？启依允。

○幼学李灌疏曰，伏以，皇天仁爱我殿下，叠出灾异，以谴告之，而殿下果能惕然自反，图回天怒，既自责躬，又属臣工曰，其如臣庶，岂皆伊、周之才乎？又教之曰，含默成风，未见谔谔之士，无乃以予不足为而然耶？悯悯恐惧，慨然有上下交修之志。噫，王言及此，此天地神人之福也。太平自今日始矣，岂但景公之三言，而妖星之徙一度而已哉？虽然，侧听闾巷廷臣之所以应旨者，不过乎区区末节而已，至于生民之休戚，国事之日非，君上之失德，则无一言及之，独惜乎堂堂圣朝，有君而无君也。呜呼，灾异之作，何代无之，岂有如今日之惨乎？天道幽远，难以推测，虽不敢知某变有某事之应，某事召某灾之作，以若是天，求厥所由，区区末节，恐不〈缺〉之也。何以言之？弭灾之道，固非一端，而若言其槪，则不过乎得天心答天谴而已。今有人虐于其子，而求悦于其父母，则其势必谬，故得民之心者，必得天心，失民之心者，必失天心者，理然也。是以孝妇含怨，东海赤地，庶女呼天，震风击堂，此非其明验耶？近者水旱连仍，民食罄竭，荒政虽勤，亦近于梁惠之移粟，赋敛虽蠲，或类于汉武之外施，刑狱失中，侵渔犹毒，流离失所之民，抱冤死亡之鬼，盈天地间莫非愁惨之气，而薄阴阳之和，感神祇之精，则臣恐今之民怨，非直孝妇庶女之冤而已，则今玆彗星之变，特亦其末尔。宜殿下恐惧焉，悯悯焉，责己厉身之不暇，又从而责中外士民含默之罪者也。臣本迂疏，自少抱病，不识交游，跧伏穷巷，则其于时弊，不啻聋瞽，而听之大者，聋者亦闻之，冤之盛者，瞽者亦知之，则虽以愚臣之聋瞽，岂无万一之闻见也？仰屋咄咄〈缺六行〉讼之争，则请简沓至，左牵右嘱，为其官者，亦皆不见。言之可否，事之曲直，必先审其亲疏，察其形势，而进退胜负之由是，无才而势重者得美官，理直而无财者恒见屈，又或有延讼而不服者，则此非其私耶？岂独此也？大事小事，无不如是，故杀人者不死，犯赃者不死，当死而不死者如是，则不当死而死者，从可知矣。其生者幸矣，其死者不亦冤乎？其胜者乐矣，其负者不亦怨乎？向者一二文武之官贪赃之状，国言籍籍，而不惟不死，反加收用者或有之，只使残弊之权荣，独蒙赃律，此非金多而势重者得生乎？古人所谓烹弘羊天乃雨者，正谓此也。推此以观，荐人毁人之出于好恶，贵人贱人之出于货赂，亦可想矣。臣窃闻武班之言曰，某也卖田畓几何，而得其官，某也为饶邑数载，而得将荐，问其所以善事之道，则未必尽是铨官之门，而其所以风嘘颂公者，实阶于此，则铨官虽有至公之心，实难取舍，而况未必尽公者乎？毁誉失实，是非颠倒，则取人之不公，岂特武夫而已乎？其流之弊〈缺〉小民，何者？守令非人，边帅非人，故或凭公而营私，或巧作其名目，剥民膏血，纳宠权门，而奸吏乘时，侵渔万端，则哀我赤子，何罪于天？其间或有廉谨之士，操心以正，处事以直，一咈于上司之意，权门之请，则便谓之无能，而终其身弃不收，而甚者至于媒孽其短，驯致罪网之中。噫，乐富贵，恶贫贱，人情之所同然，则其孰能发愤于其间，取踬于其身哉？此豪杰之所难能，况望于流俗人哉？噫，毁誉之不公如此，荐拔之循私如此，则臣以为不行烹阿之政，无以变今之俗也。何谓俗习之弊？姑息苟安，可为万事之害也，而近年以来，习而成俗，上下因循，置国事于无可奈何之地，大官相会，则所言者，不过江山风月，所事者，不过繁文浮夸，不然则诙谐含默而已。小官相会，则所谈者，不过䆠味丰约，所论者，不过州县饶薄，不然则矜己之能，讦人之短，大小之官，相〈缺〉见国家之日非，则不加忧戚于其心，而归于时势〈缺六行〉巧言而令色者，谓之智，使气而自伐者，谓之能，剥民而善事者，谓之才，举世皆是，无一人慷慨伤时，出而言者，甚矣，俗习之弊，一至此哉？倘使贾生复生于今之世，岂独痛哭流涕而止哉？何谓朋党之弊？盖朋比之为祸于我国家，其来久矣。往在宣庙朝甲戌年间，始分为东西之党，其时先正臣李珥，为国一心，镇定两间，而竟不能焉。其后列圣相承而忧之，欲去而不能，至于今，馀九十年矣。其流之毒，愈往愈甚，如水益深，如火益热，而为当今痼疾，吁亦慨叹也已。人心之茅塞，是非之颠倒，国事之越视，生民之涂炭，士习之偸薄，躁进之捷径，皆由于此，何者？当朝廷寅协之时也，同心而相济，同道而相辅，贤者进之，不贤者退之，才者用之，无才者斥之，能使一代之人才，罔或漏罗俊之网，故朝有拔第之美，野无遗珠之叹。是以在上者，称其位，为下者，安其分，生民以之而保焉，国事由是而理焉，一自色目之分党，以同伐异，倾轧成风，此是彼非，而不曰此是彼非，此邪彼正，而不曰此邪彼正，夫岂如是而已？苟其与也，则必欲置过于无过之地，苟非其与，则必欲陷人于不测之地，辗转相激，遂成仇敌，敌相对于庙堂，将欲谋其身之不暇，奚暇于国事乎？是故所务者，不过各引其党以树其势，故铨官一出，则弹冠而相庆曰，某入铨曹，吾辈其将复用乎，已而果然，则其得者乐，而不得者悲，理所然也。是故为上者，不得免循私之诮，为下者，不能无沈沦之恨。呜呼，岂独朝廷有此党乎？下而至于士而为〈缺〉至于胥吏下贱亦为之，不知天将使我国必亡于朋党耶？且以〈缺〉言之，时烈之受恩先朝，可谓不世之殊遇矣。为时烈计〈缺〉此人情之所当然也。顷于〈缺〉礼之时，岂有一毫于其间哉？〈缺〉至于左袒立帜，宗归何处等语，勒加律外之罪，彼岂不知其不然，而敢为此倾危之说者，岂有他哉？或出于媢〈缺六行〉一为君子，一为小人，则去之不难，而今此朋党，不可以色目分其邪正，莫若去其根杜其源，何者？欲火之熄，必先徙其薪，欲水之止，必先防其源，权势爵禄，薪与源也，如之何其去也？然臣所谓去者，非真去之也，去其私而已。何以言之？今殿下能明察是非，镇压彼此，而有才者进之，无才者斥之，然则好党之辈，罔敢挟私〈缺〉视殿下明无不照，政无不公，自知其不敢容私于其间矣。夫如是则朝廷之上，将幸门杜而公道行矣，彼惟恐其身之不修，尚何事无益之党乎？虽赏之不为，况以重法而绳之乎？如其不然，不修在我之明，徒愤朋比之习，欲以攻击而去之，则未必去之，而祸益速焉，何者？盖君子，引进同志，欲与共济国事，则其迹涉于朋党缔结，亲善嫉恶，激浊扬清，则其迹尤涉于排斥异己，若以此辈，混谓之护党而斥逐之，则士林之祸，未必不作，而小人者得专矣，岂有君子斥逐，小人专权，而不亡其国者乎？自古帝王之徒能去之而卒亡其国者，盖以此也。伏愿殿下先务公明焉。何谓一族之弊？盖民之憔悴于虐政，不一其端，而未有极于一族之弊，何者？臣有薄庄于海西，年年往来，而次往过之，则前日所见之村为墟矣，又往过之，则顷日所见之村为墟矣。或虽不尽墟，而其存者，十室而一二，问之其邻，或曰噫，内奴之一族也，或曰正兵之一族也，或曰水军之一族也，或曰官奴之一族也，或曰司仆诸员之一族也，或曰各司奴婢之一族也。臣怪而问之曰，一族有何毒，而民之流散，至此极也？其邻之夫，汪然出涕曰，一族之毒，尚忍言哉？弃其坟墓，丧其田土，辗转流离，岂其人情也哉？惟以不离，则其势必至于死而后已，故不得不流离耳。因陈其所由曰，向有人姓某者，守真宫奴也，又有〈缺〉奉足也，某为正兵，某为水军，某为内奴，某为司仆诸员，〈缺〉逃躱之后，其价布选上物膳等物，征于其一族，故〈缺〉厥子七人，亦入于良役，倂其一族而计之，一家内所纳之布，将至数十疋矣。今年卖一田，明年卖一畓，又明年卖农牛，田有限而一族之征敛无已〈缺九行〉渠自为之矣。数年后，其卒亦逃之，又何一族之有〈缺〉他丁而代之时，臣年尚少，虽能记忆，而不知其悲也。臣厥后〈缺〉岁抄之弊，逃故充定，无岁不然，而生齿之数，不及长成，故率以襁褓之儿，例称十五而胁录，自襁褓贡役，虽亡秦头会之虐政，蔑以加矣。以先王不忍人之政观之，可无恻隐之心者乎？不特此也。郡谷粜籴，本为救民，而反归虐民之政，何者？春粜秋籴，固不可废，而当此大无之年，虽上农之家，尚无西畴之收，而况穷饿之民，不待熟而尽刈者乎？惟朝夕糊口之资是急，而诸色之籴，一时督捧，府库皆盈，鞭棰狼藉，生民愁叹之状，何可一二言也？自夫朝廷严饬之后，为守令者，益加刻督，哿矣富人，哀此茕独，亦不可以或待年初。且臣闻之，量田大同之后，畿民之倒悬稍解，而家户之役，又从而继出，柴草冰丁，民所共〈缺〉除其柴草，作米代捧者，或有于其间，称以除役，又以他物代纳者，亦或有之，称以户役，种种侵渔者，不一其事，法行未久，又有如此之渐，则臣恐日后解弛之后，亦与宣惠厅而无异也。是厅设立之意，只捧十六斗米，全减杂役，而厥后杂役依旧，又捧其米，则民之不堪，盖以此也。今者苟能一如大同之法，而无他杂役，则岂非便民之良法乎？且臣目见流民之无所〈缺〉入于山谷，以火耕为事，故极目牛山，濯濯然童，斧斤以时，王政之〈缺〉其毒则吁亦惨矣。如此之处，非独一郡一道而已，通于八方，〈缺〉岂可胜计？噫，国之所以为国，民与田也，而民户日缩，〈缺〉若此不已，国将尽墟矣，岂不寒心哉？呜呼，如此屑屑〈缺六行〉殿下果能择人而任之，则革旧图新，特在乎一举措耳。〈缺〉是故只陈其弊，不及救弊之策，然其所以起弊之由，则不〈缺〉请言之，从前数者之弊，未必不由于殿下一心之私，何者？公明乾断，人主之大德也，纲纪四方，人主之大权也，殿下果能有至公至明之德乎？今殿下，果能有体天乾断之德乎，今殿下，果能有若网在纲之权乎？进言者，虽以殿下为已尽，而臣则以为未也，何者？宫家设庄之弊，为阱于八方，民怨孔棘，台臣论启，则殿下非不知之，而终不禁之，是殿下之公，犹不胜其私也。向有一䆠官，侵辱师儒，而殿下不能痛斥其罪，只施薄罚，则是殿下偏护内侍之私，有不能掩也。且薰莸杂揉，邪正同队，各挟其私，竸试〈缺〉殿下犹不能辨其邪正，察其真伪，初以甲者之言为是，又以乙者之言为是，而未有定见，则是殿下知言取舍之明有未尽也。是以朝廷不尊，无所畏惮，欺君罔上之辈，接迹而起，掩蔽聪明之事，不一而足，殿下犹不知恶焉，间或知其可忧，察其情状，严旨之降，亦尝有之，而求其末终，则终无实焉。善善不举，恶恶不去，郭公之所以亡也，而不幸近之，臣恐殿下乾断之德，亦有所未尽也。呜呼，惟天无私，有乾健不息之德，故万物遂焉，惟君无私，有公明乾断之德，故纪纲立焉，〈缺〉三者之德，有所未尽，如此则其何以责臣工乎？〈缺八行〉自取其讥笑乎？此亦殿下自反之地也。呜呼，〈缺〉以言其徇私，则其弊既如彼，以言其俗习，则其弊既如彼，以言其朋党，则其弊又如此，以言其一族，则其弊又如此，若其他虐民之政，民怨之极，〈缺〉何圣上图治之日，有如此危亡之弊耶？凡此数弊，有一于此，未或不亡，况其兼有者耶？臣尝昼而思，夜而度，卧寝而思之，其所以救此弊者，实不外乎纪纲二字，而其所以立纪纲者，亦不外乎殿下之公明乾断三者而已。殿下不欲为之则已，如欲为之，则岂不务此三者乎？公则无偏无党，一视同仁，明则察理精密，是非莫逃，乾断则有不知，知无不行，赏必伸而罚必加，故有功者劝，有罪者惩，人心振起，奸诈辄伏，而纪纲自立矣。纪纲也者，国之元气也，元气既壮，则法令自行，上下相通，上自三公，下至百僚，莫不起懒振怠，各勤其职。君子豹变，小人革面，莫敢以一毫邪议而间其间矣，何患乎俗习之因循，狱讼之不公，仕路之混淆，士风之大振，朋党之倾轧，民弊之孔棘，诸患之滋蔓乎？倘或不然，外〈缺〉雷霆之威，欲振颓纲，则虽人人而诛之，将不胜其诛，虽事事而去之，将不胜其去，不惟纪纲之不立，其为祸益速矣。然则三者之德，何由而尽之耶？昔宋臣朱熹之言曰，人主之心术，必公明正大而后，纪纲有所系而立，君心不能自正，必亲贤臣，远小人，讲明义理之归然后，乃可得以正也。然则〈缺〉有此三德，而学问之力〈缺〉得人之道，又在于〈缺〉圣明懋哉懋哉。呜呼，殿下天资仁厚，至诚〈缺〉致此委靡之风解弛之俗，则孰不以殿下〈缺〉王之言曰，皇天不爱我耶？何不降灾之久耶？〈缺〉昔齐有彗星之变，景公使晏婴禳之，婴曰，〈缺〉此言有灾不修政，祸益速矣。为人君者，何不鉴戒也哉？今此彗星之变，未知何以为禳，而殿下所修之政不著，亦何事耶？如以区区末节，欲弭天方张之怒，则不几于齐人之所持者狭，而所欲者奢乎？鄙语曰，不伤皮，无以剌虎，又曰，为求福，舍施必所深爱，此言虽浅，可以喩大臣，未知殿下之所爱重者，抑何事耶？非军兵内需司〈缺〉臣以一介愚贱，妄论国家大事，极知僭越，无所逃罪，既承无隐之旨，若不尽其怀，则其罪尤大，敢不以蒭荛之见毕献于尾乎？伏愿殿下〈缺〉以补国用，以示王者无私之心，又减军额，以舒民力，以示大圣人无穷之德，岂寻常万万也？何谓罢内需司也？盖此司之役，不知始于何代，而苟有其弊，如所可改，岂可谓祖宗之法，而不为之改乎？其所为弊，臣不必尽言，而姑以大槪言之，内奴之在于八方者，几至生民之半，则其侵贡膳，必不下于度支之〈缺〉当用之处，则不归于若干私送，皆销于妇寺后宫别提头目等怙侈之资云，此亦不得不已之事乎。殿下以一国为家，藏富于民，则凡在国之物，孰非殿下之财也？欲有所用，何所不可，而必分其民目，谓之内奴，必分其司目，谓之内需，委之于嗜利常汉之手，而重贴生民之怨乎？〈缺〉公用无私费，私费且不可，况剥其民，畜私财乎？昔唐德宗〈缺〉盈内库，其臣陆贽请罢大盈库曰，务鸠敛而厚〈缺〉务发散而收兆庶之心者，〈缺十行〉国家分粮之数，则一月之费，不知其几百石，而〈缺十馀字〉命加一哨，军兵渐多，国用既竭，则民不受其殃，臣未之信也。孔子曰，道千乘之国，节用而爱民，传曰，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然则食寡用节，不以为民，而今者多聚军兵，食民膏血，国无馀储，民无见粮，公私赤立，莫保朝夕，则不知以军卒之多，而能固其国乎？兴亡在德不在兵，前史可见，今之养兵，岂为是哉？且古人有言曰，兵犹火也，不戢将自焚，今之军兵，可谓火乎。似闻日者，欧辱摠经若杨牧，而所以治之者，不过决杖除下云，〈缺〉军不可犯上者乎？呜呼，我国地无千里之界，野无百里之广，生民鲜少，村落稀疏，则虽人人而作之，犹患其不赡，况游手游食之辈，不特军兵而已哉？兵务精，不务多，古人至论，则臣之愚意，莫若抄而又抄，减其额数，量宜分粮，以裕军食，则其于民力，庶可得舒也。如其不然，分作两番，换岁归作，则其于生财之道，亦不无小助也。伏愿圣明亦加察焉。且各衙门屯田，未知为经费乎，为军饷乎？以为经费也，则所用者，何地，以为军饷也，则所饷者，何军耶？古之屯田以边〈缺〉遐荒之弃地，减国家转输之役，而军无首止之急矣。〈缺〉屯田，或称训炼屯田，或称司仆屯田，若此之类，〈缺〉处则其在八方，岂可数也？〈缺八行〉殿下将从姑息者耶，抑从自新者耶？伏愿殿下，〈缺七八字〉既非询谋之工，又非傍观之匠，则惟以天赋之性，不以卑贱而有间，故徒激忠愤之志，不避越樽之嫌，敢以所闻者，妄陈至此。伏愿殿下特加诛殛，以为愚贱妄言者之戒，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之忧国爱君之诚，溢于言表，予庸嘉焉。疏辞，当令庙堂议处焉。

○备边司回启，伏见幼学李灌疏中所陈之言，皆是近来所言之弊是白在果，其中官爵狱讼之一以循私为主云者，亦是近来哓哓之言，而申饬各该曹，使之加勉宜当是白乎旀，大小之官，相率〈缺〉慨世之意，变易俗习，不专在于法令之间，惟在圣上振作之如何耳。且自古病国之源，实由朋党之弊，是非明于上，则自归寅协之美，而以其父祖之故，不当倂其子而弃之之说，亦似有理是白乎旀，一族之被侵〈缺〉役，朝廷亦虑其难堪之弊，方讲变通之道是白乎旀，至于郡邑籴谷段，或因被灾，有一半退捧者，或因流亡绝户，有前后荡涤者，而莫重国谷，亦不当在处退捧是白乎旀，末端援古论，今反复缕缕者，无非陈戒之辞，惟在圣上益加体念是白乎旀，军兵之〈缺〉各衙门屯田，已有停罢处，其中未罢者，依前定〈缺〉禀处，何如？启依允。

○幼学□后昌疏〈缺〉答。〈以上烬馀〉

11月27日

都承旨朴世模〈坐〉。左承旨金始振〈式暇〉。右承旨李天基〈坐直〉。左副承旨金寿兴〈式暇〉。右副承旨李延年〈坐〉。同副承旨李俊耉〈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沃〈仕〉金兑一〈仕直〉。事变假注书鱼震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未时申时，日晕左珥。夜一更，彗星见于娄宿四度，在天囷星上，去极七十八度强，形色尾迹与昨无异，东方，有气如火光。四更，流星出天厕星中，入南方淡云中，状如钵，尾长二三尺许，色白。〈以上内下日记〉

○下直，高城郡守曺无敌。

○兵曹判书洪重普再疏。大槪，更陈危恳，乞递新授职名事。入启。

○大司谏南九万，献纳李敏叙，正言李暹启曰，顷日筵中，大臣以金佐明请罢为过重，以请对为非宜，以不能寅协为虑，以不闻台议为嘅叹。臣等窃惟台谏言事，只观是非之如何，近者藩臣以疏议台臣论罢，其时大臣不以为非，至请速允台启，独于此事，以为过重者，何也？庙堂如以受任之重为言，则犹或可也，若以拟律为过重，则是未可知也。至于请对，则人臣凡有所怀，皆欲近清光毕诚悃，如曰自有文字，何必面陈乎云尔，则是君臣之间，终无可见之日，此岂理哉？而况三司言议之臣，是固朝夕在前，献可替否者也，岂必有奇谋秘计然后，始可入对也？是以，三司请对，人视以为常规，今者大臣，乃以为异事，其杜言路而开后弊，可谓甚矣。近日庙堂，亦有请对，何尝有利害耶？寅协者，师师相让也，可否相济也，非谓有过而不举，有失而不论，含糊顾籍，专务姑息而已。臣等之论金佐明，只是循例相规，而公卿以下，骇然相视以为大事，此诚今日之痼弊，厌厌风习，日就㛪婀，稍涉贵列，不敢言非，以遮护为镇定，以剌举为失事，则国体言路，将至于何地耶？且有失则相纠，既过则相忘，此乃王臣之义，而寅协之道也。大臣所谓寅协者，未知更有何义理耶？大臣且以不得闻台议为慨叹，台启论事，必禀命于宰相，则此乃宰相私人，不足为人主之耳目，若果事关宰臣，则亦将奈何？古者御史论事，各以其意，而不白于大夫，故曰台中无长官，而况于宰相乎？昔在唐之天宝，谏官言事，始令先白宰相，及肃宗即位，灵武首革此事，臣等每观前史，以此为戒，岂意今日大臣之言乃使如彼乎？若使此等言语，公然行于朝廷，而群臣不敢非人主以为是，则其弊必至于遏绝公论，威胁台谏，非但一事之失而已也。臣等非不知其时即为引避，而窃念宰臣与台谏，争得失辨是非，固当公议显争，不可纷纭引避而已。故昨日齐会朝房，欲进一箚，详陈事理之不然，而且伸请对时未尽之怀矣。正言张键，终日往复，不为来会，臣等诚未晓其意也。键虽不参于请对之时，既同其论，则不宜自异于今日，且键若以不避而陈箚为不可，则何至今不自列乎？此无非臣等见轻之致，不可晏然仍冒，请命递斥臣等之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正言张键启曰，臣于顷日同僚请对之时，适缘寒疾苦剧，胸痛兼发，委顿呻痛，未得进参，而前兵曹判书金佐明罢职之论，臣亦得其梗槪于简通中，往复之馀，书送谨悉，翌日引见时，大臣力陈其不可云，臣最晩得闻，方切瞿然，昨者同僚，会于直房，以陈箚攻破大臣失言之意，送简于臣，臣意以为被斥不避，投箚论辨，事理未妥，故再三持难，终不敢苟同矣。即见同僚避辞，其所自以为是者，臣固未知其稳当，而末端斥臣之言，尤有所未晓者，人之所见，各自不同，臣之以陈箚为不可者，实非所欲自异也。至于自列，则请对被斥之人，亦且累日默默，臣何必出而先之也。然，同僚既以见轻为言，臣不可晏然仍冒，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司谏李程启曰，臣于近日，连以式暇在家，伏闻大臣榻前所达之言，不胜瞿然之至，金佐明疏中之语，物议皆以为非，本院请罢之论，在所不已，有失相规，何尝有背于寅协之道乎？况伊日请对，不但为此事，则入侍陈达，自是台臣之职，大臣之以此为非，臣未知其可也。臣既同其论，见斥于大臣，则何敢晏然而已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府启，蒙以养正，为士之先务，近来童蒙辈，引类呼朋，横行衢路，或侵困士夫，或欧打行人，若不及今教诲，则长益浮靡，终无成就之期，请令礼曹申饬童蒙教官等，严加禁断，各别教训，而如或复有横挐不靖之习，当该教官及各其家长，摘发论罪。伊川县监黄硕鸣，到任以后，专事剥刻，巧作名目，征敛无艺，民不堪苦，阖境嗷嗷，请伊川县监黄硕鸣罢职。臣等即接西部南大门外石桥契士夫三十馀人联名呈状，以为今番量田时，三门外三契，则不为打量，而独于石桥契士夫家后园林，自高阳官，打量收税，此曾所未有之事，而偏苦莫甚云，果如所诉，则当初打量，实为不均，请令该邑、该曹明查处置。答曰，依启。罢职事，不允。〈以上朝报〉

11月28日

都承旨朴世模〈坐〉。左承旨金始振〈式暇〉。右承旨李天基〈坐直〉。左副承旨金寿兴〈式暇〉。右副承旨李延年〈坐〉。同副承旨李俊耉〈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沃〈仕〉金兑一〈仕直〉。事变假注书鱼震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昧爽至辰时，有雾气。巳时，日有右珥。夜一更，彗星见于娄宿三度半，在天囷星上，西徙一度，去极度数，连三日一样，形色尾迹，与昨无加减。

○答兵曹判书洪重普疏曰，省疏具悉。卿其安心勿辞，从速察职。

○副修撰沈梓上疏。大槪，猥陈血恳，冀遂便养之愿事。入启。

○义州府尹、平安监司书目，冬至使一行，本月二十三日，无事入栅门事。

○药房启曰，伏未审数日来，圣体，若何？夜间下雪之后，寒气稍紧，臣等区区忧虑，敢来问安。答曰，知道。今后，勿为问安。

○京畿暗行御史申厚载，入来。

○掌令李秞启曰，谏院多官，引避退待，本府当为处置，而司谏李程，即臣同姓四寸兄也。在法当避，何敢晏然处置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答领敦宁金佑明疏曰，省疏具悉。卿其安心勿辞，从速入来。

○左议政洪命夏初度呈辞，入启。

○领议政郑太和箚子。大槪，乞削臣职，以谢物议，以延残喘事。入启。

○明日启覆时，殿坐正时，辰正一刻。

○府前启，〈措语见上〉请伊川县监黄硕鸣罢职。并引嫌而退，徒事起闹，不若从容进箚，辨别事理之为当，而自执已见，终不来参，责有所归。当初请对，自是台臣之职，则意外之斥，何必为嫌？既有相避，则不敢处置，其势固然。请大司谏南九万，献纳李敏叙，正言李暹，司谏李程，掌令李秞出仕，正言张键递差。

○右议政许积箚子。大槪，情势病势，俱难仍冒，亟镌臣职，以谢物议，以延缕命事。入启。

○政院启曰，明日三覆，既已定夺，而领议政郑太和陈箚，左议政洪命夏呈辞，右议政许积有身病，势难进参，明日三覆，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眼患有复发之渐，退行，可也。

○答领议政、右议政箚曰，省箚具悉。呜呼，卿试观今日之国势，可谓兴欤，衰欤？又观今日之世道，可谓尽美欤，不美欤？然则今日之国事，莫可收拾也。卿以宿德之才，处鼎席之位，国家所重如何，事体所关如何？而遽因年少辈不识事体妄作之举，一时引入，台位一空，此何不思之甚，而亏损若是，使予孤立，莫知攸为耶？是非立别，责有所归，于卿有何深嫌之理乎？安心勿辞，即出行公，毋使危危之国势日非也。

○以左议政初度呈辞，传曰，呜呼，卿试看今日之国势，可谓兴欤，衰欤？又观今日之世道，可谓尽美欤，不美欤？然则今日之国事，莫可收拾也。卿以宿德之才，处鼎席之位，国家所重如何，事体所关如何？而遽因年少辈不识事体妄作之举，一时引入，台位一空，此何不思之甚，而亏损若是，使予孤立，莫知攸为耶？是非立别，责有所归，于卿有何深嫌之理乎？宜勿控辞，亟断来章，即出行公，毋使危危之国势日非也。

○以府启，传于政院曰，罢职事，依启。司谏李程，正言张键，掌令李秞并出仕。〈以上朝报〉

11月29日

都承旨朴世模〈坐〉。左承旨金始振。右承旨李天基。左副承旨金寿兴。右副承旨李延年。同副承旨李俊耉。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沃〈仕〉金兑一〈仕直〉。事变假注书鱼震说〈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彗星见于娄宿度内天囷星上。二更，流星出胃星下，入坤方天际，状如钵，尾长四五尺许，色赤。三更，黑云二道如气，犯自东方，皆直指坤方，长各竟天，广各尺许，移时乃灭。

○备忘记，噫，台阁之上，虑纷纭辨是非，若如今日台臣之言，则今日气像，何至于此乎？有怀请对云者，论启则未必稳当，所怀则不可含默而为之也。又有朱云之论，而在上不许，则毕其诚悃，导达开陈而为之也。大臣之言，岂欲塞请对之路也哉？然则前日请对之言，尽是论启之辞也。别无所怀之言，如谓之欲近清光，则日日之启，当奏于榻前，如谓之遇灾遑遑之时，不可不请对云尔，则遇灾之日已多，带职之日已久，若然，昨日请对，其意在于何意耶？今日攻大臣之言，若是其深刻，廾三日筵席，九万既在其后，终无从容辨别之言，又无以大臣之言引避之事，台阁举措之颠倒，岂若是乎？况不得已之避，既不尽防，则陈箚之说，尤极无据，大臣之言，与诸宰之言自别，略具短避，以俟公议之后，或陈箚明辨，一以示与相臣正一是非之义，一以为镇静之地，则宜乎可矣。今也不然，晏然行公，自以为是，反具一箚，攻斥大臣之计，其心所在，诚未可晓也。又以威胁台谏等语，勒加大臣，欲为胁制之计，顷日大臣之言，不及此而白地做出，反胁大臣，使不敢开口，此诚近日若此之辈通患，诚可痛恶。举措之颠倒，处事之昏谬，莫此为甚，宪府处置，乃敢曰不若从容陈箚辨别为当云，何其是非之乖当，意见之无谓至此也？诚极寒心。大司谏南九万，献纳李敏叙，正言李暹，执义宋时喆，持平李光迪，并递差。

○政院启曰，即伏见备忘记，臣等窃不胜相顾错愕之至，大臣与台阁，是非可否之相济，自古而然，台阁之臣，设或有过当失中之举，必须优容假借，不使摧折者，其意岂偶然哉？今此大司谏南九万，既不即自列于榻前，诚有乖于台阁常规，而其所欲上箚陈辨者，亦必以纷纭引避为嫌，只欲开陈其所怀而已，避辞中措语，虽不无过激之处，宁有反胁大臣之意哉？今者圣教严峻，并与处置台官而特递，岂不有害于圣上待台官之盛德，而致骇四方之听闻哉？臣等待罪近密，不敢直为奉行，区区所怀，惶恐敢达。伏愿圣明少霁严威，还收大司谏南九万等递差之命。传曰，勿烦。

○再启曰，臣等窃伏见今日天灾孔惨，上下忧惶，朝家之事，无一可恃，庶几大小臣僚协心共贞，聚会精神，上补衮职之阙，下济生民之艰，期底于感回天心，而不幸朝著之间，罅隙横生，终无镇静之期，至于今者，三公不安其位，又有此两司多官特递之命，顾此谏官等前后处事，虽有过当之处，所执者公耳，宁有他意于其间哉？勿论事之是非，台阁之臣，一时并递，气象索然，瞻聆骇惑，岂不大有伤于圣上平日优容言路之意，而亦岂遇灾警惧之道哉？臣等待罪出纳之地，不避渎扰之诛，复此陈达，伏愿圣明，平心徐究，还收大司谏南九万递差之命。

○谢恩，兵曹判书洪重普。

○掌令李秞就职，司谏李程、正言张键牌不进。

○黄海监司书目，敢毕前说，以写臣罪，仍乞镌削职名，以幸公私事，上疏上送事。

○药房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昨承勿为问安之批，臣等窃以为调摄之候，已至平复，无任喜幸矣。夜间伏见下政院之教，有眼患复发之渐云，臣等不胜惊虑之至，必须即为入侍，详知症候然后，方可议药，臣等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症候，已言于医官矣。

○府启，即伏见备忘记，有两司多官特递之命，臣不胜惶怖陨越之至，谏院诸臣，联名上箚陈辨者，嫌其引避之纷纭，而及其避辞中，虽有过激处，源其本情，则只为明其是非，务归寅协，而宁有一毫白地做出反胁大臣之计哉？本府处置，不过一循台体而已。不意今者天怒遽震，摧折太甚，并与处置台官而特递，此岂大圣人优容待台阁之道乎？至于喉舌之臣连章覆进，终未回天，群情骇惑，气象索莫，其在大臣，亦岂自安于心？而四方之听闻，当复如何也？臣之争执，非敢为诸臣也，区区愿忠之心，只欲纳吾君于无过之地，请平心徐究，亟收大司谏南九万，献纳李敏叙，正言李暹，执义宋时喆，持平李光迪特递之命。

○吏曹启曰，守令多阙，政事，取禀。传曰，当日为之。

○答府曰，今日台阁颠妄无据之举措，递差薄罚，岂有过当之理哉？而尔乃敢肆然救护，其于解南九万等，则可谓至矣，自不觉陷于欺君之地也。一御史，犹可处置，为君上而不敢下意乎？若然，尔之此启，出于箝制之意也，诚极痛骇矣。

○领议政郑太和箚子。大槪，亟削臣职，以便公私事。入启。

○左副承旨金寿兴、同副承旨李俊耉上疏。大槪，乞罢臣等之职，以安微分事。入启。

○吏曹启曰，新除授北青判官李在容，呈状于本曹曰，家在岭南，两亲俱有宿病，而母年七十，人子情理，决难远赴于数千里，斯速入启处置云，亲年七十，勿出三百里外，载在法典，北青判官李在容，改差，如何？传曰，允。

○掌令李秞启曰，臣即伏见圣批，有臣等不可闻之教，臣骇惶震越，无地自容，当初谏院诸臣之引避，不无失当之语，而原其本情，只为开陈所怀而已，则本府处置，不过一任台体，而天怒遽震，虽示薄罚，其在圣上优容之道，恐或有损，故敢有所论列矣，不料玆者天怒益震，不惟不兪，至以侮天欺君，救护箝制等语为教，臣奉读未了，宁欲钻地以入，而不自得也。区区愿忠之心，亦欲纳吾君于无过之地，而辞未达意，反被情外之教者，无非臣诚意浅薄之致，臣何敢晏然一刻仍冒乎？请命罢斥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玉堂箚子。大槪，请还收两司多官特递之命事。入启。答曰，省箚具悉。请对之频，予诚骇焉。昨日之言，岂欲塞此路也哉？盛言曩日曲折之如何，而言辞至此也，况其间逐条之说，亦不难知，尔等之言至此，予诚未晓也，不允。

○答领议政箚曰，省箚具悉卿恳。昨尽予怀，卿辞又至，何不念国事与予怀至此也？诚不知所以为谕也。卿无控辞，速出论道，毋负予意。〈以上朝报〉

○吏批启曰，户曹判书有阙，今日政当为差出，而大臣方有不安之事，不为荐望，故不得差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以上《备局誊录》〉

○答左副承旨金寿兴、同副承旨李俊耉疏曰，省疏具悉。尔等勿辞，从速察职。〈朝报〉

○有政。

○吏批，以金瑜为海美县监，洪受河为全罗道都事，南梦星为北青判官，尹松为金泉察访，沈瑞肩为醴泉郡守，李翊相为兵曹佐郞，承文博士二单，李犹龙、鱼震说，以申厚载为兵曹正郞，成琢为省岘察访，郑后亮为伊川县监，赵根为齐陵参奉，宋相夏为泰陵参奉，许国枢为缮工监参奉，宋奎渊为青岩察访，王国宾为中部参奉，任庆昌为司宪府监察，柳时桢为定州牧使，李震白为顺陵参奉，朱楘为安州判官，权世经为户曹正郞。〈政轴〉

11月30日

都承旨朴世模。左承旨金始振。右承旨李天基。左副承旨。右副承旨李延年。同副承旨。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沃金兑一。事变假注书鱼震说。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二更，彗星见于娄宿二度半，在天囷星上，去极七十六度，西徙半度，北进一度，形色与昨无异，尾迹指北稍减。

○谢恩，兵曹佐郞李翊相，承文博士鱼震说，北青判官南梦星。

○药房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眼患加减，与昨，何如？臣等忧虑未弛，敢来问安。答曰，知道。症候，已言于医官矣。

○司宪府启目，司录姜硕耉等矣内摘奸时，无缘阙直罪，笞二十赎，私罪，依大典罢黜。启依允。

○户曹参判申濡初度呈辞，入启。给由。

○左议政箚子。大槪，亟削臣职，以明臣失言之罪事。入启。

○禁府都事朴重敷，前兵使兪权，拿来。

○正言张键启曰，今日台阁，由臣起闹，处置请递，台体得宜，特出之命，出于意外，臣诚震惶，罔知攸措。既递还仍，强颜苟冒，虽在庶僚，犹以为耻，况官以谏为名乎？召命之下，不得趋造者，虽缘万不获已，而素患胸痛，触寒猝剧，诣台自列，亦在经宿之后，臣之罪戾，至此尤大，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

○右议政箚子。大槪，更陈危恳，乞削职名，以便公私事。入启。

○司谏李程启曰，臣于昨日，伏见备忘记，辞旨极其严峻，臣惊惶震越，罔知攸措也。当此遇灾忧惧之日，致有圣明之过举，此无非如臣无状不职之罪也。窃念事之是非，台官相争，谏臣之职也。人主有过，犹当进言，则事关宰相，其可不言乎？是非可否，一时争辩，在所不已，而圣明不加优容，排而为咎，特递之命，出于意外，摧折太甚，气象不佳，赡聆所及，莫不骇惑，今日此举，岂不有妨于言路，有损于圣德乎？臣窃为圣明惜之。其时请对之举，不但大臣非之，圣教今又如此，臣亦请对台官之一也。臣于前日避辞，亦以大臣之言为不可，则臣之意见，与同僚无异，而初既同事，独免其罚，岂有是理哉？臣之情势，万分狼狈，终不敢趋赴召命，揆以分义，罪合万殒，且掌令李秞，引避退待，本院当为处置，而李秞即臣同姓四寸弟也。法当相避，尤不可一刻仍冒，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退待物论。〈以上朝报〉郞厅金光纬校正。郞厅金煃书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