括异志 (四部丛刊本)/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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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括异志 卷二
宋 张师正 撰 景常熟瞿氏铁琴铜剑楼藏景宋钞本
卷三

括异志卷苐二

        㐮国张  师正 纂

   盛枢宻

枢宻使文肃盛公度修起居注日尝感疾而死

支体犹温故家人未敢殓越宿乃苏云始为人

追摄若行田野间气𠉀昏塞如𣣔雨状良乆入

一府见主者𬒳古诸侯服起而接公且谂以同

姓名而误追亟命公还既而复行田间逺望有

数人皆若旧识及追视之乃故相国沈公义伦

也喜揖盛曰审知学士得还为我语家人颇为

汗脚袜𠩄苦草草别去盛神还疾亦渐愈遂以

⿱冝八 -- 𡨋中所嘱语沈孤孤泣而不悟污脚袜之说

及服除彻相公灵榻而神座之横桄有败袜焉

究其所自则守灵老卒之物偶致于此旦起忘

之谓已亡失故不复索 文粛公说

   余尚书

余尚书靖韶州曲江人天圣元年苐进士又中

㧞萃始自曲江将求荐于天府与一同郡进士

偕行刘已四预计偕行至洲头驿有祠颇

灵余谓刘曰与足下万里圗身计盍乞灵焉遂

率刘以楮镪香酒祷祠下乞梦中示以休咎是

夕余梦神告召而谓曰公禄甚厚贮扵数廪(“㐭”换为“面”)

至尚书死于秦亭刘穷薄止有禄六斗耳公

谢而退遂寤其后出入清华声望赫然中罹废

黜者累歳其后竟至工部尚书常语交亲曰𨵿

中任使决不敢去既罢广州至乌江得疾遂入

金陵就医舣舟秦淮扶病登亭视其榜曰秦淮

亭公不怿数日而薨刘者以累举不苐就南

迁遂摄一尉才逾旬而卒李供备时亮云

   郎侍郎

郎侍郎简致政之年将赴阙更圗一郡然后悬

车途次奔牛宿于堰下时盛暑月色澄亮命从

者皆𥨊(“爿”换为“丬”)辟船门黙坐乙夜闻岸侧有人语云吾

児明日过此幸若曹悉力曳船渠齿㓜恐致惊

怖郎大讶登岸四顾人皆酣寝惟群牛卧

屋下翌日郎驻舟以伺俄有称监簿者年甫弱

冠由途于此船既及堰群牛不待呵捶旋转如

风顷刻而过堰郎太息曰吾平生历官治民自

谓无冤抑安能垂老更僶丨俛于王事乎即抗

章告老南归馀杭牛之子不传名氏者郎为之

讳也 陈节推之方笔以相示

   刘宻学

天禧中刘宻学师道守潭州有衡山民之长沙

市易者冒夜而行道中见旌旗仪卫呵导甚厉

民相与拱立道左因询前驱者曰何处大官曰

潭州刘宻学授南岳北门侍郎明日礼上是夜

复有内臣冮供奉者来岳庙烧香宿庙下梦供

帐纷纭言新官礼上洎见乃刘宻学也又马尚

书亮时尹京南午己之问有一道士至客次展

谒谓曰侍郎已下𠫊不敢通刺道士曰无他事

欲投潭州刘宻学书耳典谒曰既要相见何不

早来又曰为今日南岳北门侍郎上事毕方来

以故后时言讫失道士所在晚衙马视事典谒

以告马大惊以为不祥数日㓙讣至考道士求

见之辰刘捐󠄂馆之日也先是刘在长沙一旦称

受札子赴𨷂即具舟舰立俾徙行李族厉于舟

中又曰吾未交符印今日且宿寺居明日洗沐

讫穿膝坐正𥨊(“爿”换为“丬”)俨然而逝今衡潭之人严奉之

礼与岳神䓁或闻祖舍人士衡有传 今所书

者录马运判瑊辛都官子言之说

   刘待制

待制刘公彭城人清修检重时所推与自金

陵尹移守高宻时已抱疾乘船沿淮至水车驿

舍遂卒先是驿居人见驱群羊及负荷酒食横

陈之具入驿者视之则无人如此累日刘既卒

始悟SKchar神之来迓水车沟在海宻州界 得之

周都官之纯言

   杨省副

杨省副日华自言应举日与数同人税宅于饮

马巷居数月无他异一日探榜归时春季颇暄

相与解带席地而坐俄𮗜身之欹侧者再三以

谓地动问诸仆隶则不知杨取剔耳箆画甓罅

中罥出浅红线长数寸以手牵之有缣衣如线

色随牵而长约尺馀惧而舍之其下若有人引

之者徐徐尽入坐者大骇莫敢发视即时迁扵

旅邸 余任渭州推官日亲承杨公之说

   魏侍郎

邢部侍郎魏公SKchar𥘉以金部贠外郎知洪州罢

官舟经大孤山方乘顺风杨舲甚𫘝一女使涤

器而坠水援之不及舟速浪沸顷刻己十里馀

公惋叹良乆一女奴忽沉⿱冝八 -- 𡨋狂语趋前而举止

语音皆所溺婢也泣且言曰某不幸而溺于水

实命之至是无所恨然服勤左右乆矣一旦不

以理而终夫岂不大戚𫆀傥歳时月朔赐草具

馔化楮泉于户外使某得以歆领虽泉下亦不

忘报公与夫人闻之恻然悉允其求语次一渔

艇载所溺婢棹及公舟告曰溺婢为浪泊而出

𫉬援之以送婢固醒然未尝死而女奴亦不复

降语 得之都官郎中任粹云

   司马少卿

太常少卿司马公里自言未冠时侍仲父待制

光山县门下客张某者亦年少同舍肄业常苦

资用不足张忽叹曰    𩓑得干汞法以

快吾欲旁有黥卒执汛扫之役者笑曰秀才年

少安知世间有此事𫆀张曰神仙之术不可妄

求岂不知之乎卒曰某尝得此术𩓑试之张大

喜脱衣质钱市汞及炭𥘉夜以水银一两内鼎

中出小瓢取药一粒如芥子投之又以小瓦覆

鼎口𭰖封甚宻炽炭围之急扇良乆鼎中如风

声倾之成白金矣翌日召金工视之曰此汞银

也比闻有黥卒得此术间或鬻之岂非此人所

为乎张亦秘而不言张谓司马曰斯人而有斯

术也图之固易然缓而取之善也自此屡以美

言抚存之一日请浣衣于江濵去遂不复竟不

知所适

   梁学士

梁状元固慱逹俊伟人也未仕室职于史馆数

年而卒未克敛慿侍SKchar玉儿者降灵语云吾今

弃世𦂯信宿家事不治乃尔又召子弟戒𠡠曰

吾家素贫尚有铅器数十事兼 朝廷必有赠

赐足办䘮事不得𠋣四郎中其叔父也但托祖

舍人可也家人问曰学士今居何所云见作阴

山諌议𭔃任不轻又索毫楮作启令子弟取

书还家于家取所借书还者𭣣取者得

复索茶合饮一杯已手自封牌真梁之迹也须

臾乃去姬如醉醒诘之殊不自知 进士洪正

卿云

   张郎中

张郎中景晟洛阳人也去华侍郎之孙登进士

第始逾强仕为屯田郎中熙寜四年奉朝请于

京师忽疡生于手痛不可忍时有衘医仇鼎者

专治创痏呼视之遂取少药傅其上既而苦楚

尤甚𬽦虽复注以善药而痛不䏻巳数日而卒

沉困之际但云仇鼎杀我必诉于阴府不汝致

也月馀仇坐药肆中见二人一衣绯一衣绿入

鼎家手持符檄谓鼎曰张郎中有状相讼可往

对事仇曰张郎中病疽而死何预我亊绯衣曰

奉命相逮不知其他仇知不免哀求延数日之

命二人相顾曰延三日可矣绯衣曰虽然当记

之而去遂出一印印其膝下遂不见所印之处

即肿溃创中所出如膏油痛若火灼后三日而

死始仇之知张槖实良厚款𣣔先以毒薬溃其

创然后加良药愈之以邀重赂遂至不救SKchar

来独鼎具之左右但见纷纭号䜣而已噫庸医

之视疾多以药返其病使困而后治欲取厚谢

因而致毙者众矣傥尽若张君之显报则小人

之心庶几乎革矣

   韩侍中

侍中韩公稚圭知泰州日卧疾数日⿱冝八 -- 𡨋冥无所

知倏然而苏语左右曰适梦以手捧天者再不

𮗜惊悟其后援 英宗于藩邸翼 神宗于春

宫捧天之祥已兆于庆历中固知贤臣之勲

非偶然而致也 太常博士姚复云

   张軄方

张軄方太寜宿州人家冨于财登进士第性𢙣

鸱每至官必下令左右挟弹逐之熙寜六年丁

内艰权居于符离之佛寺尝有鸱巢于殿之鱼

尾育二雏羽翼渐成飞跃于外呜啸不已张亲

弹之中丸而毙既而二大鸱盘空鸣声甚悲翌

日张歩庭中一鸱下抟其巾方惊骇一鸱复来

攫伤其鬓创亦不甚旬馀溃决腐及喉遂死嗟

乎哀子之死仁也报子之仇义也孰谓禽兽无

仁义之心乎父子之道天性也处万物之灵亲

爱之心宜其甚焉熙寜甲寅乙卯歳天下蝗旱

至父子相啖者真禽兽之不若也悲夫

   陈少卿

太常少卿陈公希亮曩歳刺宿州𠫊事后门常

扃钥相传云开则有怪云见陈刚方明决

不之信⿺辶处命启之果有群妖昼夜隐见于房闼

间陈亦不甚惧一日偶至土地堂见土偶数十

疑其为妖命碎之投诸汴水妖遂绝盖每歳立

春出土牛牛既为众𠩄分裂衙卒乃取䇿牛人

置于土地之祠也 张供备宗义言

   杨状元

前进士黄通与状元杨公寘相善尝梦杨投刺

自称龙首山人庆暦𥘉既登苐丁内艰未终䘮

而卒其后好事者解之曰龙首谓状元登苐也

山人无禄之称也

   郭延卿

郭延卿洛阳人少以文行称于郷里吕公蒙正

张公齐贤未苐时皆以师友事之太平兴国中

陈抟自华州𬒳召抟素以知人名天下及道西

洛三人者皆进谒搏倒履迎之目吕曰先軰当

状元及苐位至宰相张先軰科名虽在行间而

福禄延永又过于吕然殊不言延卿扵是二人

相与言曰郭君文行郷里所推幸与一目抟曰

固知之然亦甚好遂草草别去抟送之门顾张

吕二君今晚更过访及期往搏曰二君前程某

固已言然所惜延卿禄薄伺吕君作相始合得

一命张君作相当得职官耳既而吕果状元中

苐及为相荐延卿得试校书郎及张作相益念

郭之潦倒一夕语其子宗诲曰为我作奏札子

荐郭延卿京官及翌日造朝⿺辶处索奏札宗诲草

奏误书京字为职字及书可降制乃职官皆如

抟言也 进士魏泰闻之陆脩撰经云其始末

甚详



括异志卷苐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