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转到内容

攻愧集 (四部丛刊本)/卷第五十三

维基文库,自由的图书馆
卷第五十二 攻愧集 卷第五十三
宋 楼钥 撰 景上海涵芬楼藏武英殿聚珍本
卷第五十四

攻愧集卷五十三

     宋   楼   钥   撰

 序

  六老图序

记曰福者备也备者百顺之名也盖一有不顺不得谓

之备一有不备不得谓之福世之得福者有之而备与

顺者百不一二易曰积善之家必有馀庆善至于积则

非一人之为一日之力而后庆为有馀庆至于有馀而

后能备能顺哉恭惟致政太保大丞相魏国公际遇真

主于龙潜之日光辅初政名遂身退之后两镇巨藩再

专国秉皇上笃旧学之恩二纪之间所以宠绥其身荣

其亲而燕及其宗党者无所不用其至上印绶则赐第

于京师挂衣冠则分湖之一曲雍容进退为国元老四

方之人无不以备福为可羡而未知夫备之至也始丞

相事母齐国太夫人至孝及见大拜者数年九鼎之养


回班之仪照映今昔凡孝于亲者亲其身欲冀望万一

而不可是生一女五男子至淳熙乙巳岁丞相年登八

袠其女兄八十有三四弟亦皆六十馀矣一门同气咸

夀而康举觞相属朱颜华发嬉戏如小儿状乡闾亲识

叹仰盛事咸请绘而为图丞相曰幸哉兄弟无故是吾

门之馀庆也乃大合乐置酒高会簪缨樽俎极一时之

盛以上方所赐金帛香茗以侑酒作为歌诗播之乐府

于时风日清美箫鼓振作长子礼部侍郎某以次对奉

祠次子都官郎官某入制司议幕率群从子婿皆盛服

环侍行酒授饔躬子弟职乐饮终日而罢昔眉山洛下

耆英之集且有四人同生丙午之歌然皆合众姓而成

之无出于一家者若燕山窦氏称丹桂之芳襄阳马良

擅白眉之誉亦未闻以大耋之年而全对床共被之乐

而又得燎须之爱如今日者是千载乐事曾未之有嘻


兹始可谓备福也已图成适得良工为之写照逼真乌


纱道服前奉女兄恂恂怡怡如欲笑语虽名位有高下

才业有先后而温乎其容薰然之慈大率相似识不识

望而知其俱为徳人长者也惟史氏世有隐徳八行先

生又以奥学绝识不言而躬行既不得显用于世福庆

流演是生我公其在朝廷专务以道徳佐人主规恢宏

大不求近功绝口不道开边事其在郡国爱民如子涵

养教化惟恐伤之待人接物谦下已甚好贤乐善收选

寒俊荐进若不及位极人臣退然如老书生源已深而

日濬之本已厚而日培之阖门习成忠厚无一人为克

核事者史氏之兴殆未艾也何止今兹乎人有为一善

而责报于天躬不自厚而欲徼无妄之福者可以愧矣

然则疏吾乡风化之原助圣朝孝治之盛不在兹图乎

丞相顾钥曰子为我序此钥不侫辞不获命谨再拜而

书之

  乐书正误序

乐之坏久矣自孔子时问乐于苌弘学琴于师襄语鲁

太师翕如纯如之变记关睢洋洋盈耳之美闻韶而忘

肉味与人歌而善必反之而后和之太师挚而下适齐

适楚入河入海必谨识之盖周衰而乐工散亡一日欲

用则犹可访求也圣人之用意深切如此故自卫反鲁

然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诗三百五篇皆弦歌之以求

合韶武雅颂之音去今又二千馀年杂之以郑卫混之

以兜离而乐几亡矣以祖宗全盛之时聚天下博洽之

士不惜重费欲定乐律以求合于古而不可得盖其声

者乐之本也不得其本而求其末取之尺寸是以度也

求之秬黍是以量也未有能吹律而求声者而况于今

乎尝从知乐者得十二律均旋相为宫之法益以变宫

变征而求八十四调调为七声其说甚备盖本出于龟

兹而郑译首好之以传于世乃与周官大司乐之说不

合又不可晓近岁得陈礼部乐书谓周礼止以圜锺函

锺黄锺为宫如三统三正不过子丑寅而止又谓古无

四清声痛夷乐之入中国必欲尽去之颇与其他论乐

者异闲居无事读之尽二百卷古今之乐曰雅曰俗曰

胡器用舞曲无所不该其间重见者亦多要可谓浩博

矣求其所谓声者终不可得然念其用心之勤乐家之

书未有此比而又苦其舛误无所考证闻建昌陈使君

刊此书与礼书并传取而校之赖以改定者甚众又亦

互有得失并为质之经传而是正之尚三数百条会表

兄华文阁直学士陈公之子芾为南丰宰因以寄之南

丰欲别刊此编以补郡本之缺求书其后老矣精力日

衰而气习未除强为少年书生事亦可笑矣校书如扫

尘而况拙者尚望多闻之士增益其所不及以全此书

使后来者有考焉亦区区之志也

  燕乐本原辨证序

乐之失久矣本朝诸钜公逄时遇主不可谓不行所学

而终无定论今之君子学此者益寡建安蔡季通久从

晦庵朱先生游学问该洽持论皆有信据一见而及此

因得叩请曰大乐之书卷帙繁重不能自随出所著一

编曰燕乐本原辨证谓雅郑固已辽绝而燕乐尤为淫

靡然推其所自实出于雅唐志论雅俗之别谓俗乐有

与律吕同名而声不近雅者其宫调乃应夹锺之律季

通谓律度量衡言盖有叙若有尺寸求之则是律生于

度若以累黍为之则是律生于量皆非也故自为律以

吹之而得其声每疑今之乐以夹锺为黄锺得唐史之

言而信故为图为说而又列律本正律俗名三者使人

知今之俗乐虽非古而其本则不能外此也则又叹曰

为此俗乐者不知其何人使后世眈玩而人心日漓风

俗日薄不能自还于雅正其亦不仁也矣然名宫与调

犹曰黄锺中吕南吕以纪律本意谓声虽变而名尚存

不没其本以待后之知者其用心又何其仁也故欲民

之归于厚当先正乐欲乐之正不可不先求俗乐之原

此书之作非一日之积余虽好之亦未能遽解老矣恐

不能自进于此季通又长余二岁安贫乐道壮岁已弃


科举此志其遂申否乎季通此行得一观颂台之乐归

而益考诸书欲使乐书全备善矣然古谓妙解者犹不


如神解如万宝常等人亦几于神者恐非书所能尽季

通用功已深更加勉焉必无歉于我然后可传诸人求

大乐之书而观之尚俟后日


  辨志录序

学记曰一年视离经辨志此书之所以立名也学者则

先辨志志不辨则不知所守矣东莱吕伯恭甫与钥为

同年生而又齐年闻道甚蚤心实师之博学笃志深造

自得规模宏大而克勤小物其所著书如大事记近思

录阃范之类不一而足又杂取子史传记下逮医书精

要而切于日用者以为此编易知易行中人皆可企及

扩而充之则可以入圣人之道用虽委曲而体则正大

事若浅易而理实精微凡处已待人临事之方详尽缜

蜜而大要以忠信笃敬为本将令学者循循然如履平

地步步就实其用意切矣章贡李君和卿得而玩味法

其可法戒其可戒又将刻而广之此真东莱之本旨也

俾钥为之序孟子曰可欲之谓善有诸已之谓信天下

之事凡可欲者皆善其不可欲者非善也可欲而不能

有诸已则犹天下之善也譬之五谷无非嘉种然必艺

于土而后有苗有叶以至于实善必有诸已而后有所

谓美所谓大以至于圣神此书诚善矣然君子多识前

言往行盖将以蓄其徳非以资口耳之习也学者读之

必以有诸已而力行之则东莱之意庶其无负矣此书

初以帅初名后又改为少仪外传云


  复古编序

文字之书世谓之小学或者因陋就简指以为学之细

事而忽之非也古者四民择其秀者为士而教之所谓


八岁入小学者教以礼乐射御书数是六者虽不见古

人之大全周礼注疏亦见其略是皆有名数法度及人


之幼真淳未散记识性全使习六艺则终身可以为用


此为少年之学非曰学者之小事礼坏乐崩射御弗习

数学亦复罕传犹幸六书之说具存凡将爰历等书不

复可见急就章止存大略惟许叔重著说文解字垂范

千载李阳冰中兴斯文于唐若南唐二徐兄弟尢深此

学楚金在江南既为通释部叙通论祛妄类聚错综疑

义系述等篇总谓之系传又著韵谱备矣鼎臣入本朝

逮事熙陵命校定叔重之书至今赖之尔后杨南仲章

友直文勋邵疏陈睎诸公皆以篆鸣遗迹犹班班见之

然不闻有书以惠后来吴兴张谦中有笃志古道伤俗

学之混淆为书一编号曰复古案宋史艺文志张有复古编二卷用功

数十年书成于大观政和之间陈了斋程北山为前后

序称美甚至足以不朽矣钥晩出何敢容喙尚有欲言

而未尽者谦中考证精诣字之合于古者皆所不论惟

俗书乱之者必正其讹舛毫厘不贷读者悦服无有异

论闻其落笔作篆如真行然略无艰辛之态惟体修而

末重与人小异不入俗目汉宣帝时器械工巧元成间

鲜及之有谷口铜甬传于世款识铜字其体正尔始知

谦中之作盖有自来非以意为之也巍字从委从嵬或

省山以为韩魏之魏谦中为林中书家篆墓碑终不省

去山字古无庵字谦中以为当作暗而难于题扁山谷

虽定从草谦中亦不用也尝篆杨龟山所作踵息庵记

终篇偶无此字碑额虽从广竟作隶体书之其信古不

从俗类如此钥不能作篆心顾好之阳冰新义犹为楚

金所祛使二徐见此编殆无以訾之阳冰务新而谦中

一意于古优劣可以坐判矣

  班马字类序

淳熙壬寅余丞宗正同年李圣俞为簿暇日以一书相

示盖娄君机所编史汉字类也余读之因相与言曰古

字不多率假借以为用后世寖广随俗更改多失造字

之意此好古者所叹也以史籀之大篆或云书法已坏

其书俗恶已不可言以叔重之说文而云野陋浅薄谬

妄欺世后之字书又可知矣西汉去古未远文章固非

后人所及而字亦多古虽已变秦文科斗书废要之假

借简朴髣髴古意其兴亡之大端忠邪之异趣千载自

不可诬而缀文之士又摘取奇字以资华藻片言只字

施之铅椠自有一种风味故诲蒙汉隽等书作者不一

此书更取史记之字合为一编从韵类分粲然可睹娄

君之志勤矣盖孟坚生于东都源流叔皮以成信史子

长事武帝䌷金匮石室之藏网罗天下放失旧闻孟坚

实祖之多用其文不敢改定娄君尤为知所本矣然亦

有难解者班之于马时有遗失文意泯没如彘肩之不

言生有以起自布衣而去也夫之类殆不晓其意又其

甚者垓下之围以项羽之用兵未尝接战止以楚歌而

溃去疑无此理至误儒者谓惜乎项羽韩信不曽一战

引孔明仲达以为比史载甚详而孟坚略不及此是可

遗耶尝有意一一证之性懒未暇娄君此书将传于世

观其趣向进进未已或更考究以补孟坚之阙以发挥

子长之馀不亦善乎圣俞哑然笑曰娄君属我以序久

未落笔当尽以子之言寄之

  西汉会要序

梁王筠论家门集自言吾门人人有集以为盛事然自

永嘉南渡以至齐梁文气日以卑弱所谓连篇累牍不

出月露之形者也临江徐氏以儒名家始余读思叔左

氏国纪故中书舍人陈公君举为之序固已甚重其书

后见贰卿彭公子夀为其表兄秘阁商老求儒荣堂诗

始知其编北盟录甚富史官奏其有益于史笔遂膺延

阁之宠寻传其书知其为思叔之兄伯仲皆以诗书发

身晩皆挂冠家居为乡里标表已而思叔长子孟坚著


汉官考次子仲祥又仿唐会要之体为西汉会要一书

疏为七十卷目录二卷总为十五门分三百六十有七

嘉定四年表进仲冬丁卯有旨付尚书省藏之秘阁

是昆仲父子间四书俱行于时俱有益于世用非止如

王氏词华之比也三代之馀治效近古莫如西京典章

文物立法定制不惟辉焕周密其言语亦皆雅驯非后

世可及然而散于纪传表志之间读者未易识其伦绪

仲祥究心于此二十馀年无一事不录无一语无据条

列胪分秩然有叙开卷一阅而二百馀年之事历历在

目其体专以班氏为主又旁取荀恱诸书参考异同视

古之文类与近时汉嶲博闻六帖法语字类等书皆出

其上士夫之好古者无不欲录而藏之不患其不传顾

何待于序引而求之不置余既书儒荣之堂又铭秘阁

之墓思叔致书又以此为属为著其大略惟老惫不能

尽纂述之详为有愧云商老名梦莘绍兴二十四年

科思叔名得之孟坚名筠淳熙十一年同登第孟坚今

知全州仲祥名天麟开禧元年廷试第六人今为湖广

总领所干官云

  历代帝王总要序

帝王之传尚矣鸿荒以来至于高辛其事莫得而详故

夫子定书㫁自唐虞司马迁亦以为荐绅先生难言之

洛阳邵雍为皇极经世书以为唐尧即天子位岁在甲

辰推而下之以迄我宋之熙宁又略载岁之卦爻以推

其政迹比世之绍运图编年通载诠要等书最为优焉

给事中娄公机嗜学如嗜芰手不释卷尤长于考订著

书不一始为资善堂教授辅导帝子备竭心思去国二

年青宫始建妙柬僚宷以吏部侍郎召还首兼端尹皇

太子天资高明笃学好古礼待宾友咨访不倦上下三

千馀年兴亡治乱固已纲举而领挈矣公益思有以补

报取平时所著帝王总要一书精加润色辑成四帙又

备录年号辅臣各为一编始自唐虞以至光宗皇帝凡

君道之污隆治效之优劣既书其大略以至离合割据

馀分闰位五徳之相生世系之聨属靡不提纲撮要又

择前贤立论精确者各系世次之末开卷粲然如指诸

掌献于储扄俾钥序之钥窃窥此书叹曰彼瑶山玉彩

之集皆非此比也皇太子讲诵之馀垂意阅习不待遍

考史牒古今历历在目矣况公之持身挺特论议直谅

凡所著述皆有依据亦未尝茍为高论以骇俗故规画

一出于正无可议者皇上崇建国本教以义方既命丞

相为之少傅执政大臣皆为宾客左右劝讲罔匪正人

公为之领袖又以此书日陈于前此宗社无穷之福也

钥何敢赘辞

  温州进士题名序

永嘉自晋为名郡宋兴六十馀年人物未有显者至天

圣初朱君士廉第进士邦人荣之以名其闾自天圣至

今历四十有八年举其上第者凡三百三十有七人夷

考乡荐之额初止二人中十有三今益以五他繇大学

外台以进一举所第率过乡荐书之数而魁南宫者四

冠大廷者再呜呼亦盛矣河南二先生起千载之绝学

以倡学者此邦之士渐被为多议论词篇类有旨趣进

士之盛岂其是欤钥滥授于兹乐儒风之方兴爰考姓

名之高下岁时之后先次而书之刊置学官又访其氏

族爵里别为一编咸虚其末以待来者虽然程氏之学

大要在知本而敬以行之事业文章皆其发也而禄爵

之得丧不与存焉向以此邦之士因故家之传充而不

止沿流而逹于源其为盛也又将有立言者乐为此邦

书之钥也斯拱而俟

  送赵廉州序

赵使君以贵介公子好古嗜学自少交名士寓居东嘉

避远嚣尘筑屋城西偏环以竹树如山中居拥书数千

卷沈酣其间客至则清谈终日无倦色澹若与世相忘

者遇其适意扬眉抵掌论兵讲治道咸纚纚有端绪又

自许以有用之才一时贵人争荐之锡对便朝神会气

合可立致要津下亦当在蓬莱道山也自以家贫急养

分合浦之符以归且行顾谓钥当有言钥曰奉太夫人

轻轩远游岭海抚字之外惟谨视药饵经行佳山水有

诗愿以寄我此外尚何言然有一于此昔尝疑孟伯周

去珠复还事谓明月之胎固灵物也政苛则去平则归

虽知几士不及殆史失之诬观柳子厚记零陵郡乳穴

之复载穴人之言曰向吾以刺史之贪戾嗜利吾是以

病而绐焉今吾刺史令明而志洁吾是以诚告焉且乳

穴必在深山穷林入者触昏雾捍龙蛇束火以知其物

靡绳而志其返其勤若是出又不得吾直吾安得不以

尽告读之哑然笑曰是珠还之说也盖天之生物凡世

所谓宝者必在深险之地刘氏在峤南役兵采珠至縻

石于其足而缒之海使不至其下不止以是知求珠之

难不止如乳穴之深一去一来岂其然乎使君行矣自

尔或闻合浦之珠曰盛则公之政成而民生可乐矣当

举卮酒南望相贺以待公之归

  送王粹中序

粹中力学起家驰声上庠优在舍选又其问学该洽其

进进未已慨然有志于功名者也客授历阳学子云集

凡经指授多所成就当路诸公非无知己尚为江右漕

幕之行君向欲入蜀尝为大篇后亦为诗以送历阳之

役老为此来日不暇给何处有诗辄效昌黎先生以规

之义为赠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非必欲求名也疾吾

无是实而致名也善乎名箴之言曰内不足者急于人

知沛然有馀厥闻四驰昔者子路惟恐有闻赫然千载

德誉愈尊盖名者实之宾也实至则名随之非可要于


乡党朋友也非可以违道而干也予人以金帛不足以

收也饮人以酒不足以得也惟求其在我者而巳凡得

于外者分毫皆是过分一切听之其求于我者则无止


法所谓死而后已不亦远乎茍进德修业惟日不足虽


欲逃名不可得也士之决科姑以进身而已所过者化

陈迹俱不足言世之为大魁中大科者是仕进第一选

后日贤否毁誉皆不系此场屋之声亦不足以名世吾


曹相与勉之爱厚不觉费辞其所以相期者远也

  増释南阳活人书序

世以医为难医家尤以治伤寒为难仲景一书千古不


朽盖圣于医者也本朝累圣笃意好生务使方论著明


以惠兆庶积而久之名医辈出如蕲春之厐泗水之杨

孙晁张锐诸公未易悉数无求子朱公肱士夫中通儒


也著南阳活人书尤为精详吾乡王君作肃为士而习

医自号诚庵野人以活人书为本又博取前辈诸书凡


数十家手自编纂蝇头细字参入各条之下名曰増释


南阳活人书可谓勤且博矣自言暮齿骎骎不欲为私

藏将版行于世来求一言余好医而不能学与之论辨

皆有据依学者可按而求求而得其用始知此书之为

有功也然尝闻之老医京师李仁仲之子云前朝医官

虽职在药局方书而阶官与文臣同活人书既献于朝

蔡师垣当轴大加称赏即令颁行而国医皆有异论蔡

公怒始尽改医官之称不复与文臣齿不知当时异论

之详若许学士知可近世推尊其术本事方之外为活

人指南一书谓伤寒惟活人书最要最备最易晓最合

于古典余平日所酷爱观许公之言则无求子所著可

轻訾乎因并书之

  郑屯田赋集序

先生姓郑氏唐之名族后累世居福州少时以孝文集

书囊为殿帷赋魁其乡继以玉路建太常赋入太学人

多传诵寻寓四明开门受徒来者云委躬孝友之行该

贯群经多有讲解旁通子史百家年至四十五绍兴三

十年始登科文备众体尤工于赋源流李唐诸名公出

入三元元祐二李之间集古人所长而藻思绝人兴寄

高迈闻见层出讲明题意立词用韵精切平妥古语随

用奔凑笔端而一语不出程度之外元祐有域中有四

大先生作域中四大王居一有舆议称太平人犹议其

率先生有太平无象皆突过前人不可企及读之熟知

之深者方服其理明而辞顺盖古文之有韵者也钥年

及弱冠侍亲游宦而归始得登门时亦粗成赋篇及见

先生机杼望洋向若而叹一意摹仿先生时犹未第间

作一篇俟诸生既毕始出之迥出人上视瞠乎若后者

又引进之尝曰前四韵固当加工然皆有规矩前辈以

妙意英词震耀人耳目者多在后四韵而学者忽之致

读者无味虽舜琴歌南风可谓杰作先主犹曰后三韵

皆空矣其严如此阅诸生所作语虽工或引经史全句

属对可观而意不贯者皆所不取每令人读尧舜不能

化朱象大舜五十而慕富岁子弟多赖等赋以为韵韵

有意终篇尚有馀味可以为法或有一字切题既不可

对而又与题字相犯者谓不若寘之送聨如以礼为翼

之以翼星而配礼之类先生作诏诸儒讲五经则曰厥

后孝章开白虎之名盖亦遵于此诏鲁秉周礼云不然

何以韩宣子见易象与春秋知周礼之尽在鲁钥服膺

有素既沾残膏以窃名第老犹不敢忘命儿辈收纂先

生旧作仅得三十篇儿辈又以钥少作八篇缀于后此

编不惟筌蹄而已亦不求传于世区区辞费如许不惟

人笑之亦窃自笑姑使子孙知师承之自尔先生讳锷

字刚中官至屯田郎尝为主上小学教授近录其后又

特加赠官云

  法华经显应录序

西竺之教其高处至不可思议有历劫赞扬所不能尽

其神通发现摄魔救苦虽非人力所及皆其馀事也然

其教所以盛行于世者亦赖此为多法华经凡三译而

鸠摩罗什所译举世诵之功徳效验昭然显著传记所

载非一盖此经实如来秘密藏非思量分别之所能解

故其神异如此乡僧宗晓朝夕诵习尝刺血书之又集

古今简䇿之言凡一百五十事遂成巨编皆有依据将

版行于世以助流通一日访其所居萧然自适与之语

贯穿教秉问何以不出领众曰非所敢当也因出此书

求余为序余笑曰黄面老子本不欲言大藏所见与夫

龙宫海藏之所秘无边无尽其实本不曽言况此经之

外见于馀之馀者乎子既集之而余又序之耶请不已

漫书以授之且语之曰子欲了此而后游方他日一登

宝所悟明本性筌蹄且将忘之而况此乎晓曰唯

  聪老语录序

余顷投闲门可罗爵有僧以径山聪老书来求寺记甚

勤再三辞之不惟与聪无半面身隐言逊何能属文径

山之名甲于东南一燔之后欲兴瓦砾为宝坊两宫赐

予檀施山委旧观鼎新又大过之宜得玉堂金闺之英

为之登载顾乃访老朽于寂寞之滨何耶僧曰寺倚神

龙为命率众致祷肸蚃昭答欲以属公余感其意而为

之辞晩归朝行始与之识退然老衲也再相过忽已亡

矣其徒集六会语刊之求序余不能学佛莫知师之所

至但见临济扬岐之下曰白云端曰五祖演曰佛眼远

皆古徳之光明杰特者远传行雪堂行传光晦庵以及

师其相付嘱又非他人茍然之比光将示寂以行所付

法衣集众书偈以授师偈曰再来毒种元聪侍者叵耐

吾宗灭汝边也我今高枕百无忧听子时挝涂毒鼓丛

林遂有毒种之称聚徒说法三十年自雪峯来此山法

席大振复成金碧之区人谓为国一后身则师之所得

者可知矣读者其自参之










攻愧集卷五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