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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愧集 (四部丛刊本)/卷第八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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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第八十五 攻愧集 卷第八十六
宋 楼钥 撰 景上海涵芬楼藏武英殿聚珍本
卷第八十七

攻愧集卷八十六

     宋   楼   钥   撰

 行状

  皇伯祖太师崇宪靖王行状

曾祖世将华州观察使赠太师福国公妣李氏封淑人

赠商国夫人

祖令譮武略大夫赠太师益国公妣刘氏封宜人赠齐

国夫人

父子偁左朝请郎秘阁修撰赠皇兄太师中书令追封

秀王谥安僖妣张氏封秀王夫人

本贯玉牒所讳伯圭字禹锡年七十有八状

钥仰惟皇朝以忠厚仁泽涵养天下累圣家法相守一

道本支繁衍日炽而昌亲睦九族恩礼隆备真足以度

越千古恭考国史开国以来属近行尊贵穷人爵富溢

万锺不知几人然皆生长宫邸専奉朝请虽威望彰明

有如周王亦未尝著民庸于外自熙宁间稍就外补才

业寖显各以所长自见为世豪英代不乏人曾未有位

极人臣出处系海内重轻者若夫历事四朝宠光赫奕

以间平之贤躬曾闵之行出为龚黄之政入有旦奭之

望兼是数者而又寿考康宁子孙盛大始终无憾二百

四十馀年间其惟崇宪靖王乎钥四掌玉牒尝考福国

公艺祖皇帝之元孙也建炎元年安僖为秀州嘉兴县

丞孝宗寔生于官舍安僖生不及进用殁有追封赐谥

之宠寻又筑祠堂于行在所建园庙于茔域如濮安懿

王故事又升秀州为嘉兴府所以宠赉之极矣王其长

子也安僖被服儒雅由舎选擢宣和元年贡士第交游

皆一时名公王在髫龄有成人风安僖肃重客必命王

侍植立拱听长而弥谨安僖任子请以先外表张似之

安僖大喜虽铨曹以法不许王之器识自少已不凡矣

绍兴七年明堂恩奏补将仕郎十三年安僖薨王号恸


哀毁见者陨涕有旨令秀州应办王倾橐以襄事一毫

不取于公家十八年授廸功郎秀州华亭县尉邑苦多

盗王周行境内以五家为甲一家警盗则四家应之一


家容奸则四家同坐盗无所容焉有盐铁塘自金山海

口属郡城二百里而近岁久淤塞盐运不通王建议疏

凿卒赖其利齐国之丧以承重解官二十五年调宣州

司法参军既至会常平帑廪事发兴狱逮系甚众守将

案前政王请宽假守不听王曰法固甚重然官劾吏窜

则亡失者不可复得若少假岁月庶可偿纳惩治未晩

也代者得以保全寻为补足有囚当死王疑而争之守

是狱掾观望者随靡王辩愈力后加详谳罪止流役戚

方出戍道郡境津险而梁敝檄郡为桴筏期会迫甚郡

以属王且行且谋凡官地有林木皆默识之历津梁则

度广狭材既周用驰诣军中劳以牛酒且告戚云筏材

已具役民恐不及事又非所习若调军士五百缮治之

可立办也方既乐从王临视优犒士卒竞劝甫毕而师

至民不知役守益叹服三十年孝宗自普安郡王为皇

子封建王是冬以举主循从政郎明年夏添差两浙西

路提刑司干办公事未赴特改宣义郎寻添差通判明

州三十二年六月孝宗受内禅八月除集英殿修撰知

台州隆兴元年十二月以职事修举擢敷文阁待制二

年秋潦暴涨加以潮溢亟遣舟济溺者水将入城囊士

塞门补苴罅漏水殆及女垣不尔则民几为鱼矣细民

多以鬻盐抵罪王深念之谕巡尉使严讥逻获盐则归

之官而纵其人狱讼为之衰息而岁课自若也以治行

改知明州充沿海制置使敌再犯边严海道之备传檄

不绝惊讹讻讻王命邀邮筒于远郊密受以入民始晏

乾道元年岁大歉饥民麕至分处寺观发廪振救多


所全活真里富国大商死于城下囊赍巨万吏请没入

王曰远人不幸至此忍因以为利乎为具棺敛属其徒

䕶丧以归明年戎酋致谢曰吾国贵近亡没尚籍其家

今见中国仁政不胜感慕遂除籍没之例矣来者且言


死商之家尽捐所归之赀建三浮屠绘王像以祈寿岛

夷传闻无不感悦至今其国人以琛贡至犹问王安否

六月以获海寇功陞敷文阁直学士二年冬以邦人举

留再任益思所以恵民者定海有沈窖湖豪右侵筑民

失其利开浚复旧蓄泄以时规模宏固抵今赖之又有

茅砧碶与慈谿接畛定海居上流旱则足以溉灌水则

以慈谿为壑纷争久不定王以帅事行县亲视其宜俾

浚旧沟沟成两邑皆利而争者息矣三年秀王夫人寝

疾药必亲尝衣不解带既遭内艰擗踊攀号绝而复苏

溢米不入于口丧行邦人拥道送之面色深墨哀动行

路四方赙礼日至自以俸馀足以终大事悉辞之五年

服除八月再知明州下车谒先圣顾瞻学宫颓敝大出

缗钱葺之自大成殿御书阁稽古明伦二堂以至斋舎

门庑为之一新增置书籍月课诸生所习以酒醴劝之

宗子不遵防检者俾入学舎闲以规矩与生员同后多

修饰取科级者于是相与立生祠于东序制司水军旧

屯于城外之江东时得旨移定海军于平江之许浦王

请于朝谓定海控扼之冲不可撤备移制司军以实之

增葺旧营度容万灶又造铠甲器械甚备玺书褒焉归

正拣汰军士来者无所归王为度地城隅为屋数十楹


以处之顷岁胶西大捷之后海波不惊而降者言始谋

本欲直犯吾境或讹传连结高丽者上下疑之王益治

战舰严阅习以张军声遣郡人徐徳荣觇之得要领以


归遂宽东顾之忧六年升学士海寇葛明张甚王以方

略授将佐毎遇必胜王曰兵不可久也遣人谕以逆顺

祸福遂降罗拜于庭股栗莫敢仰视王为却兵卫霁威


严以问始末明感泣悔惧愿自效又进其党诘之其胁

从者纵使复业寮属谓明之罪不可贷且恐其饱则飏

去王曰既怀来之反其锋以为用馀孽不足平也奏请

授以官有以佚罚为言者王复奏曰诱之降而杀之后

日何以使人遂补将校又有倪徳号倪郎尤为难制遣

明禽捕人尤危之恐其合而为一也明感恩尽力徳技

穷亦从招服明年王以此转一官愿以分及将士复请

以徳为禆将自是贼之巢穴虚实动息皆知情见力屈

奸党破散海道一清以王善抚二人而用之也八年升

显谟阁学士九年升龙图阁学士皆以郡人借寇之请

也岁饥籴价翔踊王曰此富者闭籴以幸灾治之则益

甚乃出二十万缗遣人籴于浙西闭籴者计穷争先出

粜米舟寻亦踵至其价大平饥而不害官无一金之失

而行者又得其利王之虑事周密类此在郡前后十年

政尚中和宽猛相济平易近民千里安之礼遇寮采人

乐为用两造在庭必据案究其情实多劝谕使平之其

抵于罪率从未减平反死囚至数十百人尝获铸铜者

数辈谓曰汝欲希利而冒重禁耶人与钱二万使易业

碎其器而书姓名于籍后犯决不贷也亦无敢再犯者

每曰节用爱人不易之道与其苛取急征以资妄用孰

若量入为出以求裕乎不饰厨传不事包苴邻郡交馈

尽归公帑行之既久沛然有馀百废具举敛不及民以

郡之西湖为放生池扁其堂曰广生列石于侧刻采捕

之禁待遇宾客不为豪侈而尊爼风流恩意周洽寓公

寄客皆得其欢心而不敢干以私也自以久去松楸屡

求闲退虽优诏狎至而归志不回淳熙元年十一月始

得请除端明殿学士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去郡之日

贵贱耋稺攀辕挽留出境不绝三年积官至朝奉大夫

二月换授安徳军节度使提举隆兴府玉隆万寿宫九

月加开府仪同三司充万寿观使九年九月充明堂大

礼桥道顿递使至是始见孝宗天颜感动清问款密王

性素谨不敢以语人又朝于徳寿宫高皇喜曰久欲见

卿抚劳甚至礼成加少保封荥阳郡王高皇曰吾欲自


见笃睦之恩赐以玉带十二年充郊祀别庙亚献十四

年高宗登遐王奔赴见孝宗于素幄龙輴启涂事大体

重诏充总䕶使十五年六月加少傅八月充明堂礼顿

使十六年二月光宗龙飞以皇伯加少师绍兴元年

月诏入觐加太保嗣秀王仍赐甲第于安僖祠堂之侧

屡欲奉孝宗幸祠第王力辞宪圣慈烈皇后赐水月园

堂曰瀛燕亭曰玉林湖州私第中又有堂曰庆远圃曰

小隐楼曰溪山胜㮣扁榜皆三朝宸翰也绍熙中宪圣

洎孝宗光宗皆同中闱屡尝临幸光贲林壑诏益其地

并湖为复阁有司既度材矣王恐重费县官又固辞焉

每侍情燕之闲两宫皆待以家人礼王执礼愈恭语不

轻发一日孝宗宴私隆洽不觉前席密问潜龙时事王

逊避良久徐奏臣老矣不复记省问至再三终不敢言

孝宗笑曰何太谨也然以此益加爱重尝召王及诸子

宴于北宫之静斋孝宗曰近者元夕箫鼓之声不绝斯

民自得其乐不欲禁止然物戒太盛为之惕然是夕不

饮酒仅啜一杯汤而已大抵人君不可不事节省若肆

意所为将何所不至王对曰陛下兢业如此虽尧舜无

以过自古人君诚能不溺于宴安则怠荒之念何从而

起孝宗深然之二年六月判大宗正事宗司任法太过

天族固赖以整肃而颇亏亲睦之意王处以平恕厉以

廉耻鲜犯令者每言要当先教导而后齐之尝建议别

立宗学月书季考以教天下之宗子请出馀禄以助赡

给又以减宫庙员阙之多请复増数以优之事虽不行

识者韪之三年六月拜太师五年辞大宗正事七月主

上登极加皇伯祖免奉朝请九月充明堂亚献诏加两

镇于是兼崇信军节度使十一月充永阜陵𣪁宫礼仪

使庆元元年以复土拜中书令王以旷典五辞御笔答

曰逊避莫回勉从所请可别议褒崇之礼乃诏赞拜不

名嘉泰改元赐第为火灾延燔乞还湖州故居守园庙

二年春趣召赐肩舆至殿门令子孙扶掖命有司复营

旧邸四月王丐归九月癸亥薨于正寝遗奏讣闻上震

悼辍视朝三日赗赠加厚赐棺含以蝉冠朝服敛遣内

侍押班左武大夫保康军承宣使吴思忠等五人䕶丧

设祭之文甚宠曰艺祖造邦源深流长子孙绳绳百世

其昌岩岩秀邸不显其光积久愈厚笃生贤王濯濯祥

麟玉质金相允文孝宗则友其兄召繇外藩赐第于京

迺分茅社于彼荥阳赤旗金节绚烂绥章文考念功曰

笃不忘建祠秀园旧履是荒太师维垣衮衣煌煌爰暨

冲人应龙初翔宣力百为调娱多方予嘉乃勲胪句不

名紫微是令逊避勿遑贵极愈谦年耋益庄逾七望八

炽昌寿臧子侍孙携蝉冕相望王比来朝精神方强谓

当百年镇此宗盟不远伊迩降此弗祥维大父行生死

哀荣王实无憾典刑云亡缄辞往尊寄哀一觞又遣太

常博士钱易直等軷祭于都门外文曰我伯祖父标的

宗英奉釐列邸隐然维城天胡忍予殱此老成爰饬邦

典命使以行遥致奠斚以贲泉扄爰以量币清酌齐牲

粢盛庶品用荐哀诚十一月癸卯诸孤奉王之丧葬于

乌程县永新乡成山之原王娶安徳帝姬之女信安郡

主宋氏父保庆军承宣使驸马都尉邦光寔徽宗皇帝

外孙也封卫国夫人先二十四年薨追赠齐魏国夫人

夙有懿范嫓徳娠贤用肥王家子男十人长师䕫兴宁

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充万寿观使以王之襄奉哀

毁而薨赠少师追封新安郡王谥恭荥次师揆检校少

保奉国军节度使提举佑神观兼秀安僖王园令次师

垂定江军节度使提举佑神观次师稷蚤亡次师禼深

州防御使提举佑神观先五年卒赠昭庆军节度使追

封信国公次师禹庆远军承宣使提举佑神观次师皋

保庆军承宣使提举佑神观次师嵒朝奉郎新权发遣

通州军州事次师弥奉议郎添差通判嘉兴军府事次

师贡宣教郎添差通判广徳军事师嵒师弥师贡俱得

旨除直秘阁未拜女三人长嘉兴县主适故朝议大夫

直秘阁知蕲州军州事郑嗣宗蚤亡次永嘉郡主适故

宣教郎添差两浙转运司主管文字张似续次新安郡

主适朝奉郎直秘阁新权发遣高邮军事史弥坚孙男

二十四人希道朝散郎新权发遣严州军州事希明承

议郎新权发遣黄州军州事希远通直郎添差通判庆

元军府事希徳通直郎添差权通判衢州军州事希永

武翼郎特添差两浙西路兵马钤辖湖州驻札希颜故

儒林郎绍兴府上虞县主簿希行故将仕郎希古武翼

郎特差行在点检赡军激赏酒库所干办公事希纯奉

议郎添差通判衢州军州事希闵右千牛卫将军权主

奉秀安僖王祠事希忼右千牛卫将军希䚱太子右监

门率府率权充秀安僖王园令希憕忠翊郎特添差两

浙西路兵马副都监嘉兴府驻札希栞承事郎新差监

临安府粮料院希𬤊太子右监门率府率希吕忠翊郎

希怟成忠郎希复忠翊郎希邛承事郎馀五人未赐名

补官孙女十人长永康县主适通直郎知江阴军江阴

县事胡元卿次适承务郎特改添差监两浙转运司造

船场范莘次适保义郎新差干办御前忠佐军头引见

司吴璞次适从仕郎特添差婺州观察推官林燮次适

承事郎特添差通判嘉兴军府事韩杞次适承节郎新

差干办御前忠佐军头引见司吴珙馀未行曾孙九人

未赐名补官曾孙女十五人长适文林郎特改添差婺

州观察推官沈煜馀尚幼呜呼杜甫谓汝阳王为真天

人钥谓崇王天人也其生也秀王夫人梦彩仗传呼导

朱袍而冕者直至寝所奏钧天之乐既觉声犹在耳免

乳之际香雾满室终日方散及为安僖卜宅兆衔哀走

数百里惟乌程之菁山最佳卜之而食然念力不能致

裴回其处一叟忽前曰官岂姓赵而欲求葬地乎王矍

然曰汝何以知之叟曰尝梦神告我矣指所卜之地以

售今寝园是也方丞郡时居湖心僧舍梦有形状狞异

而绣衣者乘小舟环绕数四诃问之则曰公他日当为

地主故巡䕶尔既为守又尝梦其人言有召公者过小

桥人之憔悴与支体不具者纷纷求拯援甚哀寻见所

召者曰适所见得无动心乎此曹久不安居愿庇之唯

而觉莫知何故后出郊过一桥恍如梦所见而道旁稿

葬累累有暴露者王悟曰神岂以是望我耶悉为掩瘗

之晩尝率乡人祷雨道士伏章王盛服端立左右见嵲

屼久之瞑而不跌顷之语人曰适觉神游帝所以闵雨

告帝既许我矣翌日膏雨如注阖境告足翰林学士洪

公迈载于夷坚志尤详神异之事固为难言如王之交

于神皆明白而又有验于后故属纩之日起处如平时

夜尚观书甫二鼓始觉体中有异集子孙告之曰时至

矣了无怛化殆仙去矣呜呼王真天人也王风姿秀挺

襟度粹夷忠孝诚笃恭俭谦勤皆其天分加以好学善

持论春秋二丁必具盛馔祭先圣于家塾率子孙拜之

四十年未尝废每曰熟读论语一书平生受用不尽又

喜诵孟子间举二书之疑与客反复论辩又摭其旨而

为言曰食色虽重礼义以安之富贵可求非道则不处

又旁取释老二家而为之说曰爱欲烦恼对治法门又

曰愿有情皆得度无情保长生书之坐隅以自警尝有

方外之士书广大慈悲方便忍辱八字以献其徒复为

之辞几数百言王书其旁曰广大圣之事也慈悲仁之

用也方便智之功也忍辱谦之徳也旨要在此奚俟多

言其人愕而退盖其所存者如此喜玩法书字画温秀

如其为人赋咏赓酬愈出愈新多记诗词笔端富丽棋

品甚高皆其馀事居闲则以此自娱也宽厚有馀事秀

王夫人尤谨迎养在官退食娱侍夫人必勉以恕服膺

慈训不严而治未尝案一寮属作尉时有部使者责以

躬督人舟王无难色使者见王徒步亦悔之后其子将

丞属邑久之不敢进王趣之且曰何待我之浅也终为

剡奏丞至感泣燕居自怡申申夭夭无疾言遽色侍侧

胜冠者众童丱纷如也皆假之色辞第戒以谨守儒素

下至臧获未尝怒辱之不以贵盛自居尝见丞相魏文

节公于山间先屏驺哄及门下车趋就宾庑吴兴太守

旦日拜表仅毕而谒已入矣宾客至前少贱亦为之加

礼总角朋游虽寒左皆能记忆至录其小字以示不忘

乡人为真率之集以势位辽绝不敢有请王曰非所闻

也竟与之周旋自奉至薄食不重味器不华饰衾襦用

布浣濯纫补不弃也买屋而居稍加葺治詹事王公十

朋为守叹曰某起书生筑屋尚穷事力意邸第必极轮

奂之美今见之使人愧叹亲旧之贫者月有廪给嫁娶

病故随高下济之雨雪日久则令人走闾里赈施婴孩

遗弃则募乳者收育之盖用之以义者则所不吝也钥

父子兄弟出入王门晩预班缀时得进拜眷抚有加焉

王在朝端山立玉色貂蝉宝带进止有度照映班列固

已增重朝廷绍熙末年往来两宫调虞密勿若不动声

色而外廷属目倚王以为重造膝从容多有献替一语

不露于人或有以传闻求质者但曰无之故莫得闻焉

此钥所亲见者兼直禁林王之加恩两镇拜中令三制

皆忝视草迨丐外而归隆暑中访别于官舍屏居海角

不敢以姓名入修门王赐之书且致酒殽之馈若施于

敌已者铭于心不敢忘也王之讣闻识不识皆有殄瘁

之痛惟明之人去思最深至流涕相吊葬既不及为执

绋之役亟走五诗以寓哀挽之私王之诸子自少保而

下远寄事实俾状王之行将以求墓隧之碑钥不佞窃

惟王之抱负非浅陋者所能究识爰自建节之后富贵

逼人名位日尊而所蕴自是无由表见于外人但见其

养威重保明哲而已盛徳全美细事本不必书王自少

涉历至多克勤小物持循有素故能善始以终为一代

宗工重臣正以平时践履积而至此故亦不得而略也

敢具列之告于太史氏以备采择谨状









攻愧集卷八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