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会议开会袁世凯训词
政治会议开会袁世凯训词 大总统袁世凯 |
正式政府业经成立,本大总统以藐兹一身,谬蒙国民推戴由临时大总统被选为正式大总统, 复得诸国务员热心国事,相与共担危局,誓必竭尽愚忠整饬庶务,期挽狂澜于将倒,而奠国本于苞桑,业与各国务员再四商酌,拟定大政方针,行将宣告于天下,以期逐节进行。惟中国土地之大,人民之多,为五洲万国所罕,有于此而不博采众论,集思广益,诚恐宜于此者或不宜于彼,利于北者或不利于南,闭门造车,出门岂尽合辙?稍不适宜推行,即多窒碍,故毅然组织政治会议以补助政府之不及,诸君或优于学识或富于经验,既已惠然肯来,当能利民福国,惟以利民福国为其宗旨,自当知/国蠹民病/果在何点。
武汉一呼清帝退位,举欧美数年数十年血战所争而不得者,中国于不数月间居然得之,薄海士民,遂侈然而称为共和国民矣,亦若国体改专制而为共和,国旗变黄龙而为五色,则其国力即可凌驾欧美,而国民亦可俯仰寰宇?殊不知,国力之强否,视其内政外交之若何,而内政外交之善否,又视其政府之强固与否,而国体之为君主为民主不与焉,共和政治为宪政之极轨,本大总统固欣然慕之,然初何敢谓招牌一改国力随之充足?及以目今之内政而论,紊乱何堪!设想一般人民以国体既改,国民均属平等,于是乎,子抗其父,妻抗其夫,属员抵抗长官,军士抵抗统帅,以抵抗命令为平等,以服从命令为奇辱,而政治遂不能收统一之效,不知所谓平等者系在国法上之平等,即无所谓贵族平民等阶级是也,非谓一讲平等即无权力服从之关系。也此误认平等二字,为内政紊乱之原因一。
国民既属自由为神圣不可侵犯,于是乎,攘权可以自由争利,可以自由假结社之名而谋乱,可以自由籍言论自由之说而造谣,亦可以自由种种违法举动,无不可以自由二字为卸责之地,则强有力者遂可自由于弱无力者/生命财产之范围内。而大乱遂起,不知所谓自由者在法律范围内之自由,非谓一讲自由即可任意自由于法律范围之外。也此误认自由二字,为内政紊乱之原因二。
欧美人所谓共和者,为多数人图谋幸福之谓也,在昔专制时代政权操之一姓,强则为一姓之家业盛,弱则为一姓之家业衰,强弱盛衰无与于大多数之人民,厥后,民权渐次发达,群知国家为人民之国家,非一人一姓之国家,于是推倒专制,改进共和,主权公之亿兆,而大多数人之幸福,遂不令一姓享受,然亦非一讲共和二字,而天下遂无不可共和之物也。乃一般人民将共和二字认错。而自辛亥革命以来,共产共妻之说腾诸/国人之口,则抢掠人之财产,奸淫人之妻妾及其他种种强贼行为,几视为法律所许,而莫敢过问者。也此误认为共和二字,为内政紊乱之原因三。
以上之种种原因而内政遂呈一极不稳固之现象,而所谓革命之伟人锯子者挟其乎/造民国之功更觉睥睨一切,反抗政令,蹂躏人民,抢掠奸淫,无所不至,成则把持大权牺牲人民,败则席卷公款逍遥海外,名曰平等,实以少数人压制多数,名曰自由,实以少数人侵略多数,名曰共和,实以少数牺牲大多数之生命财产者也,况中国财政本极困难,债台高筑,借贷无门,藏富于民,自古已然,近察欧美尤为明验。
古人云,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君既如是,国岂不然?该暴民等卷资而逃,公款既已无馀,恣情搜掠民财亦复净尽,于是乎,民穷于下,国困于上,而凡百内政均难举办,而犹欲侈谈共和者,真不啻痴人说梦也。
至于外交,棘手尤甚,中俄协约难成,而库伦独立尚未取消,西藏交涉至今,而英人不肯让步,其他各国眈眈环伺欲向亚东大陆染指问鼎,固未可因共和成立便可高枕而卧也,况外交之进行,恒视内政之善否为转移,苟内政修明,则列强对我自必亲睦,否则我先自伐,又何怪人?我今内政既如彼紊乱,则外交上当有如是之现象。总之,皆由政府权力薄弱之所致,理固然也,国与家关系至为密切,自古已有恒言,于今为烈,倘国土不幸而亡身家,岂能独有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且从前海禁未开灭国灭种之说未倡,无论何人主持国政尚不失其百姓资格,方今国亡种随,虽百姓亦不能充当,不过作奴隶牛马以至灭种而已。
是以本大总统际此内讧外患纷至沓来之顷,不惜以藐焉一身支撑危局,时而身命财产陷于危险之地,则不妨牺牲一己之身命财产,以保护全国人民之生命财产,时而名誉陷于危险之地亦不惜,从而牺牲之,以付诸身后之公论,以期巩固政府,整饬内政,而伸展国力,为国计即所以为家计,亦即所以为后世子孙计,盖不欲近及其身,远及子孙,使作人之奴隶牛马也。
诸君固当今之所谓爱国士也,此时,既惠然肯来,固皆以救国救民为宗旨,也惟救国救民须有救国救民之方法。
第一须有责任心,前清官吏多因不负责任以致沦亡,民国成立,爱国爱群几成一种口头语,卒之徒托空言,无济实事,诸君宜切宜负责,凡利之当与,害之当除,群策群力,一致进行,生命财产及一身之名誉,概可牺牲则转危为安,即惟诸君是望,且尤有一言以奉告诸君者,即诸君务以国情社习为准,勿徒高谈学理。
即以司法一节言之,孰不知独立之为是本,大总统在前清北洋大臣任内即主张司法独立,无如困难情形有非普通攀谈学理者所能尽悉。第一,无司法之人才,第二,即财政之支绌,民间设一审判厅,原期事平讼理,乃该司法官既无审判之学识,又无社会之经验,一案发生曲直殊难剖决,而含冤自不能免,加以财政难困不足,养司法官之廉,而贪赃受贿又非峻法所能禁,必俟人才既经养成,财政亦复充裕夫,然后方能收司法独立之效,否则既任其含糊判断而加贪赃枉法是徒,恃司法独立之名,而民间受害转较司法不独立时为甚。
是司法不过一端,而其他政治亦大都类是,日本维新有年,而足踏之木屐尚未改革,以是知社会上之习惯不易骤变,也是空谈学理者所能与语哉,诸君既有救国救民之责任心,复能牺牲一切,再斟酌社会上习惯以为改革,将辅本大总统及诸国务员之不及,以图大政之进行,自无宜于此,不宜于彼,利于北不利于南之弊。
内政既善,外交自易办理,行见政府强固,国力发展,则真正共和幸福方可享受,是诸君之救国救民,也亦即所以自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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