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庵先生文集 (李汉鹰)/卷七
书
[编辑]答三从孙得鲁丧礼问目辛亥
[编辑]不肖孤遭变后。先生使之出避。退溪正训。岂不遵行。而成服后许多大礼。付之于谁而轻自出避。
凡于罔极中。所依者惟礼也。礼即理也。老先生之言。以理而已。而不失于处变之礼。以是服膺则何幸何幸。
袭时。先生示掩制。而先世常用冠。且掩制。仓卒中所制糢糊。故不用。
掩制虽质。而出于古礼。又无磊嵬之节。故后贤皆以为当用。遵而用之何疑焉。
棺内衣服。各以三件用之。此俗礼也。家礼所谓三称五称七称九称。何为也。
家礼所谓。以爵品而言。
家礼。袭后已有奠。而成服时。更不言奠。蒙上文而然欤。成服只有朝奠及上食。而今具庶羞如祭仪。何也。
成服只因朝奠。而更不备品。诚以哀遽不遑故也。吾家之具庶羞。未知自何时始。而从俗因循。已成家礼。从违间何敢断言。
朝夕奠言拜。而朝夕哭不言拜。故孤亦不拜。未知合礼否。
朝夕哭不言拜。与奠有异之故。然哭在奠前。经宿而见。无拜终似有缺。况平时定省。亦有唱喏之礼乎。愚意则似当有拜耳。
孤四日不食。而苦被傍人强之而食。不然则虽五日六日。顿无食念云云。
古之君子。虽以孝为贵。而灭性则反为不孝。故子思及乐正子春之言如是也。然则居丧之礼。亦不可任情。盍亦更省焉。
庐墓。古有行之者。孤亦有终三年庐墓之意。幸得占地于家后至近处。今所居即庐也。然小祥后止朝夕哭。则晨昏上冢。哭亦止乎。
庐墓本非古礼。而苟以笃孝而行之。则其诚可取。故古多效之。以是为法则不可。小祥后虽止哭。山野之礼有异。古人终身哭者有焉。况三年内乎。
家礼。无三年内墓祭之文。依此阙之否。
三年内。有上食朔望。故无墓祭。然先辈以附葬而独不祭为难。今墓在家后。他所岁事续修而独废。或无未尽之意否。
先考周甲。在正月十二日。孤等是日设酌办羞以荐。先妣甲日亦祭之。不知此等节目见于礼书否。
退溪先生以周元阳生辰祭。以为无于礼之礼。此则以年年生辰而言也。若甲日则近来通行。未知见于何礼而何人起之也。
小祥时只练中衣。中衣岂正服乎。
正服不洗。见于礼书则所谓练者。只是中衣。而世亦洗正服者有之。以前辈之互言也。愚于斯有疑而不能断。盖自卒哭而受六升布。至小祥。又变以七升布。此渐杀故不洗正服。今则全不杀而亦不洗。其于变杀之道无义。然不可断焉。则只得从众而已耶。
将祧迁位献酌。先生以最长者为之。此必有所考据而然也。然孤之私心。三年之内。非事死如事生之义也。更考如何。
将祧位。献以最长者。愚意以为丧主既不得自行。而代以或子或侄。长房在位则非如事生之意还轻故也。然姑未得的据。从当更商耳。
孤黾勉奔走于场屋者。以其家贫亲老而然也。去年参乡解而未及礼围。猝当巨创。万念俱灰。虽欲赴举。谁为赴。
哀念及此。吾安得有说。亲之所望。不在于成就其名乎。既以解额为悦。而未见其结抄。则笃志以结抄。乃是如事生之道也。但不可役志于得失而毁其所守也。
孤反思之。此不过拘挛法制。强饬处丧之道。子思曰。三年之制。如走驹过隙。孤抱穷天之痛。岂独在制之日而已。何修可以报万一。
哀之所问。皆出于恻怛至情。所谓终身行之者。何可易言哉。若提纲而略之。则所谓精一执中。明德修道。忠信笃敬。直内方外。四勿三省。一生用之不穷。而求放心为最要。于此用工则其庶几哉。
答儿宪相大学问目
[编辑]序首两大学。或异音读。或同音读。未知孰是。
上大学书名。下大学学名。异音读。各有所据。然学之所以得名。以是书故也则同音读。亦无不可。
小注云峯胡氏曰。智则心之神明云云。恐未免认心为性之病。
胡氏之说。虽似有病。然孟子曰。智之实。知斯二者是也。通书曰。智曰知。朱子曰。知觉。智之事。又曰。上蔡所谓知觉。正谓知寒暄识饥饱之类。推而至于酬酢。亦是此知觉。无别物也。解致知之知字曰。心之神明。妙众理而宰万物也。观此诸说则可知心与智别无两个知觉也。然则其所谓心之神明所以云云者。不可谓无所本。而况所以二字。实指体而言也。则不当轻加论贬。更详之。
王宫国都。以及闾巷。莫不有学。学是大小学校之学。闾巷亦皆有大学。不然则天下之十五岁童子。安能尽聚于天子之大学乎。
王宫国都闾巷之学。皆兼大小而言也。按大全井田类说曰。八岁入小学。学六甲五行书计之事。始知家室长幼之节。十五入大学。学先王礼乐。而知朝廷君臣之礼。其有秀异者。移之于乡学。乡学之秀异者。移之于国学。学于小学。诸侯岁贡小学之秀者于天子学。学于大学。其有秀者。名曰造士。以此推之。党塾之间。皆有小学大学。视其才学之所就而渐升之。以至于天子之学。所谓次第节目之详云者。盖兼此等而言也。
明德。以章句及小注朱子说观之。似祗是心。而必合性情而言。故或以为心。或以为本心。或以为心性情浑。或以为心性情统称。毕竟是何物。
明德之义。所举诸说皆可通。而本心之说稍胜矣。盖合理气统性情者心也。而专言其本体。则便是性而无不同。故曰道心。曰仁义之心。曰良心。曰仁人心也。语类曰。虚灵自是心之本体。答程正思曰。此心有正而无邪。勉斋答杨知仁书曰。明德。不言性而言心。此但当答以心之明便是性之明。初非有二物。则直切简径。今观所答。未免以心性为二物。大学所谓明德则心便是性。性便是心。所答之病。既误以心性为两物。而又欲安排合倂。故颇觉费力云云。此则专言之心也。曰人心。曰其心三月不违仁。曰操则存。舍则亡。朱子答朱飞卿曰。心有昏明清浊之别。又曰。谓性便是心。则不可谓心便是性。此则对性而偏言之心也。然则明德虽是心。而只曰心。则无以见得于天之虚灵实体无不同。曰心性浑。曰心性情统称。则又无界分宾主之辨。此所以云本心之说稍胜于诸说中者。而至于必合体用之义。则本注朱子说已尽之。不必更疑。而新安陈氏所谓与心字。释人之神明所以具众理而应万事。知字。释心之神明妙众理而宰万物者互相发者。是也。
有时而昏。既为气禀所拘。人欲所蔽则有时云。岂非歇后乎。
有时云者。似歇后而非歇后也。盖方言明德之得于天者初无不同。而其本体之明则未尝息之义。则虽以气拘欲蔽之故而不免有昏昧之时。此处主意。专在未尝息三字。故于拘蔽昏昧处。略绰轻说过了。即以然字承接反之。文势意脉。不得不然矣。如是看则何如。
知止一章。以功效言之。然知止即知明德新民止至善所在之处。有定以下。正是言效处。
此章。以一章言则知止为纲领。而有定以下为效验。于有定吐可见。以三纲领为工夫则自知止为功效。故章句曰。物格知至则知所止矣。或问云物格知至。是知所止。亦以效验言。若就章内分言之则止就至善上说物格之效。定就知上说知止之效。静就心上说意诚之效。安就身上说心正之效。虑就事上说身修之效。得。明德新民皆得止于至善。诚正修齐治平之效。
物有本末章章句。此结上文两节之意。以他章例观之。则当云结上文两节之意而又起下两章云云。而不然者。何也。盖下两章先后字。本此章知所先后字故耳。
明德新民知止能得之为当先当后。自成一部文义。而视承上接下之义较重。故特结而不暇于赚连下也。然大学一书。旁通曲推之义。无乎不在。则卢玉溪之说。亦可谓善读矣。学者依此致思焉。何妨之有。
八条目。皆言欲则先云。而独于致知。易以在字者。何也。若以为格物致知非两样工夫。才明彼。即晓此。非比上七条各有等级先后云尔。则下章而后之例。还与七条同矣。
八条目中。致知独言在之义。所说已得之。下章而后之例还同他条。则朱子已言之。或问物格而后知至一句。或谓物格而知便至。如此则与下文而后之例不同。曰。看他文势。只合与下文一般说。且谓之物格则不害其为一事一物。到知至则虽万物只一个。故必理无不穷。然后知方可尽。今或问中却少了他意思。此正说破而后之义。而但上下章意同语异之义。未及辨破。细绎文势则先后字。虽同而实异。先则必有后。后则必有先。此则同矣。而先字有逆推之义。故等级著。后字有顺就之义。故等级微。欲如此。必先为彼。为彼而后如此。固不有顺逆之异乎。是故。虽以物我一理。非有两样物事之义。犹可浑同于七条之例矣。然则与上章各成义例。不必深致疑于不同也。
格物之义。反复究之。终不能乳入。盖既曰格。至也。穷至事物之理。欲其极处无不到。又曰。物理之极处无不到。又曰。众物之表里精粗无不到。又曰。格。尽也。穷尽事物之理到十分。方是格物。又曰。事物之理。各有以诣其极而无馀之谓也。合此诸说而观之。则格之一字。包得至也尽也到也极也四意。然后可以该括得。顾不烦褥而不切乎。且极处吐。上则以为〈厓〉。下则以为〈是〉为一说。上下皆为〈厓〉为一说。到字。或以为我到。或以为理到。皆未知适从。
格物之义。朱子说虽多。合而观之。其义益明。则何可谓烦而不切。夫一字含诸意者。傅演反复者。自是注释之体。必语单而文简然后方为切乎。况经文有上下顺逆之异。则章句不能不变其语势。或出于或问。或录于语类。非一时之言。则句语文势。何可尽同。而所以释格字之义则未始不同也。朱子曰。格物之说。程子说之详矣。其所谓格。至也。格物而至于极则物理尽者。语句俱到。夫必即是物而以求其理。而不至夫物之极。则物之理有未穷而吾之知有未尽。故必至其极而后已。所谓格物而至于极则物之理尽者也。此可见朱子所述之意。而格物之义。顾不切乎。至于上下极处吐。及我到理到之义。退陶先生与奇高峯书曰。方其言格物也则固是我穷至物理之极处。及其言物格也则岂不可谓物理之极处。随吾所穷而无不到乎。然则上极处吐〈厓〉。下极处吐〈是〉可知。而到字。上则为我到。下则为理到。亦可决矣。然其后先辈多以朱门无理自到之言。故上下到字。皆作到尽之义看。然吾意则不妨幷与上到字皆作理到看。盖格虽我格。而理则终是物理。其到也非物理而何。然何敢质言。当更玩绎耳。
淇澳章章句。云皆言其治之有緖而益致其精。有緖与致精。通治骨角玉石而言。故以皆言二字緫之。盖既切而复磋。既琢而复磨者。以其次序而言则有緖也。以其渐工而言则致精也。与上两皆字通贯一意。而小注。以有緖属之切磋。致精属之琢磨。恐失本意。
有緖致精之分属切磋琢磨。注说诚误。东阳许氏。已有是说矣。
听讼章。听讼无讼。是明德新民之所以为本末也。章句所释。既合于经传本意。而小注朱子说。反以使无讼为末。所以使无讼为本。未知何意。
听讼之为末。使无讼之为本。传文及章句。无复疑晦。小注朱子说。未知其意。则阙之可也。
诚于中之诚字。是专指小人之为不善而言乎。饶双峯以为兼善恶者。其义何如。
小人为恶之亦得诚名。虽若可疑。而诚者实也。为恶也实。则非诚而何。盖上章。言君子为善之诚。此章。言小人为恶之诚。曾子曰章。兼善恶之不可掩而劝戒之。富润屋章。言君子诚之效。而以诚申结之。四章互明而各有主。饶氏虽因此谓二字而言。终非本意。
正心章。兼存养省察之义。云峯胡氏言之。然终不若中庸之明白易见。愿闻其详。
此章存养之说。胡氏说是也。大学无存养。先儒虽有是说。然夫存养。正心之谓也。非存养不可。心者。虚灵而主于身。虚故易滞。灵故易动。易滞故易有物。易动故易失主。此所以心不正也。是故。正心章。先言不能虚而不得其正之病。后言不能主而不得其正之病。使之审病而治病。省察。审病之法也。存养。治病之药也。既审病则兼预防。既治病则兼效验。盖省察然后知其四有而使之不有。存养然后能自不动而保其主宰。然则正心一章之为存省之功。岂不明且著乎。况章句之察字存字敬字。又丁宁而反复。则又何疑焉。但无戒惧一节。故与中庸语有详略。而意无欠阙。虽以存省先后言之。知止章。已言存省。定静即存养之意也。安虑即省察之谓也。以此而言。经与传皆言存省。何疑乎不若中庸之明白乎。但曺南冥以三纲领。为开卷第一存养地。此则不敢知耳。
一有之义。或曰一于有。或曰一或有。先辈论议多端。未知如何。
一有之一。退陶先生与月川辨论。以一番之一为定。而近代后山翁则以一个之一为胜。然反复究之。终有疑晦。若作一于有看则稍通。盖传文之有所。章句之欲动情胜。非一番一个之所能遽致也。且小注朱子诸说如此。心常常不平。如所谓有所。是他为主于内。如事之未来。先有个期待之心。已应过。又留在心下不能忘。如今人多是才怒。虽有可喜事。亦所不喜。才喜。虽有可怒事。亦所不怒。皆一于有之意。故云然。大贤之论如此。亦不敢质言。姑言所见如此。
或不能不失其正。欲动情胜之后。不失其正者寡矣。或字终有可疑。
此段。与上有时而昏。同一句法。序文中气质之禀或不能齐。亦微有这意思。盖训诰之文。专主委曲宛转。而恐或偏滞。故文法例多如此。活看则似不至深疑。
齐家章结语。此谓身不修云云。视上下例。此独反结。
修身以上。皆为明明德而不出吾身上事。至于齐家。始为新民事。而身为之本。故变其文体。必以工夫承经文结语。而反结之。益致其身不可不修之意。
治国章。易在以必字。盖自家而国。显有大小远近之别。故著必字以加警耶。
此必字。与上反结之意同。盖自身而家。自家而国。关节每大。故辄加其丁宁之意。亦承经文结语分厚薄。
保赤子章章句。又明立教之本云云。教者。即国之事君事长使众也。本是孝悌慈也。端是孝悌慈之端也。而玉溪卢氏。以明德为本。以明德之发见为端。盖孝悌慈。虽是明德中物事。然直以孝悌作明德看。则似欠界分。不几于以孝悌谓仁之本之失乎。
卢氏之说所以如此者。其意盖以识其端之端。直作孝悌慈看。则恐欠分晓。故以明德为本。以明德之发。为孝悌慈之端。如是则端字下落似差胜。然传文本无此意。只以孝悌慈为所以成教之本。则章句所谓立教之本。非孝悌慈而何。夫明德。体也。孝悌慈。用也。然孝悌慈。对事君事长使众。亦自为本。况方言用时。不应深一节而言体也。界分之说。看得颇精。谓仁之证。说得颇切。
治国章主于化。平天下章主于推。而亦有化推互发处。故金仁山之言如此。似不为无据。不然。两章皆以孝悌慈为言。而治国之必以化。平天下之必以推。抑何义。
治国平天下两章。固有化推互言处。而各有攸主。盖此章专是教道。若以身教者从之意。孝悌慈之教于家者。乃所以国之事君事长使众之道。非谓我推而民效也。观所以二字。可知。如云此道理即为彼底道理也。故章句云国之所以事君事长使众之道。不外乎此云云。然则与上不出家云云及下兴仁兴让。一串语脉也。有诸己以下。正文言恕。章句言推。然专以反躬尽己为主便是忠。而异乎凡言推矣。以此言之。金氏之说。未知其必然。治国以化平天下以推之义。则大学一书。忠恕而已。忠者。明德之事。恕者。新民之事。忠然后可以恕。化者。推之本也。此可见用力之有序。本末之先后矣。
各章皆有结语。而独平天下章无之。何也。
此章之独无结。难以推究。然八条目皆有两个意。自章首至章末。其意不变。故即以此谓结上所谓。此章则虽以所谓起头。然以是以二字。结上齐家治国之意而起下絜矩。即以絜矩移平天下上。单言之。纵横反复。皆是一意则此一章。特为平天下之道。而治国之意。已隔远矣。到此而曰所谓平天下在治其国云尔。则可谓无著落矣。所以无结者以此耶。或平天下治国。虽有大小之异而别无二道故耶。
答三从曾孙教英问目庚戌
[编辑]知仁勇。只是夫子平日论三人。各举一事而言。非择所长而言。子思取而充三德名色而已。以是而论优劣则不可。
夫妇之与知能行。居室之间。众所共知共能之事。及其至则至大极微之事与理皆包在矣。愚与不肖。愚以知言。不肖以行言。
鬼神章。前辈说多端。而小注延平说。于学者有力。可体究也。盖前后六章。言费不言隐。故以此章设于中间。以明费隐兼备耳。
世之一治一乱。亦天运也。阴阳既判则固不得以均齐。故一岁则有四时生杀之异。一日则有昼夜明暗之别。人之生死。物之盛衰皆此也。天地间物事。孰能免是。尧舜之不得传诸子。汤武之得于征伐。孔孟无位。夷齐饿死。此变处也。大学序所谓必命。中庸所谓必得。皆言其常。常者。正也。当如此而如此。正也。当如此而不如此。变也。以人道言则经权也。以天道言则常变也。此圣人之所不知。天地之犹有憾也。但在人之道。则不可任之于治乱盛衰。为治则必期于太平。为学则必以圣贤为准的。保养则必以忘生徇欲为戒。然后可以塞为人之责而无愧于参三矣。可不惧且勉乎。
知祸而不知避。与反中庸之小人。轻重似异。不知避。知不及之致。其病在不能格致。
同是大圣而或举或不举。难以索言。而舜以匹夫。兼顽嚚傲之至难。而奄有天下。大成孝治。文王之无忧。历代罕比。而武王能继而大之。周公则制礼大备。自夏商所未有。此所以特著者也。然何敢质言。更为深思可也。
哀公问答。为政大经。为学始终。至为详密。故特引入以继群圣之緖。
絜矩。是推恕之异名。必于平天下表揭者。以其渐大而渐难也。以絜矩。为明明德于天下之工夫则可也。为功效则不可。
惟仁人之仁。以章句所谓至公无私能存好恶之正观之。则成仁之人也。中庸修道之仁。偏言之仁。
平天下章。举其要而言。故必于财而申申。易曰。何以聚人。曰财。亦此意也。略言则财。备言则九经。庸学不同。只在详略。然细抽之。无不合。先慎乎德。即所谓修身也。惟善以为宝。所谓尊贤也敬大臣也。不畜聚敛之臣。所谓子庶民也。生财有大道。所谓来百工则财用足也。得众则得国。所谓柔远人也怀诸侯也。非但九经不言也。老先生曰。不言礼乐刑政。不胜举故也。圣人之极工。非平天下而何。见平天下则可知其微妙之极工。自小学至大学。纲领工夫。皆以平天下为的。中庸亦然。故以九经铺之于中。而结之以笃恭而天下平者。此也。
寄从孙明鲁有鲁甲寅
[编辑]汝辈去后。数次得平报。慰释可既。又悉脱出扰热。栖止山寺。此尤幸也。出入招提。岂非高致乎。虽然。工夫不负地然后可贵。若一向懈怠。千里游学之意安在。家内诸老之望何归。凡事莫不食报。况敢无积而望之乎。若知分。汝辈今行皆妄也。以妄行妄念。又或有失于其间。则必无得理。而得亦何贵。以是另念。慎其行止。至可至可。擎天侍御。亦无事行职云。极为慰幸。纸乏气惙。不得问字。此意传之。汝辈归期尚远。凡事皆慎啬。不至困悴也。明也。今冬做业。茫无计策。归亦奈何。与侍御君相议否。此君于汝。心非不足。而安有及他手分耶。闻洛中义声有别云。故试及之耳。
孙兴鲁婚书
[编辑]大婚至重。是为万福之源。古谊相传。惟在二姓之合。匪斧之求幸协。俪皮之典玆先。仆之孙兴鲁。素甚颛蒙。尚昧六艺之教。恭承贤阁娘子。特秀资性。夙著四德之声。猥以臭味之偶同。得遂拼援之至愿。纵荷不遗之义。实多匪偶之怩。顾此悃衷。莫能敷展。俯赐鉴念。尚冀尊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