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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庵先生文集 (李汉鹰)/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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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敬庵先生文集
卷五
作者:李汉鹰
1885年
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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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金灿玉灿圭○丙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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跧伏穷山。耄荒日甚。而惟有索居慕徒之怀而已。不意辱先以书。所以称道者。有非愚陋所堪。三复𢥠然。不知所以为谕也。因审端阳。侍学俱胜。汉膺。合下愚陋。何敢望古人之学。犹以静居而无外扰。疑有所为。遂致虚声而欺人者多矣。宁不愧死。今以贤史所自叙者观之。所工槩可知也。何遽有甚矣吾衰之叹也。然而有收拾桑楡之愿则其诚笃尤可见。其在爱向之地。宁不发省而攒贺者乎。惟愿贤史以此意无间断。无作辍。一此靡懈则其所成就。不可量矣。担负云云。似欠语默之节。归而求之有馀师。古人已言之。何必为徒劳无益之举也。溪斋韵。推奖自叹。俱或欠实。感愧交极。强此修复。不宣。

答朴闻远周锺○己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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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昔枉访。未及从颂为恨。胤君奉长笺及惠贶而见寻。所以敷陈雅素者。极其绸缪。顾玆空空朽颓。何以获此也。感愧交至。谨问高秋。尊堂静颐卫重。侍履珍谧。膺。兄弟耄荒极矣。有何奉闻于崇听耶。以来谕所谓均赋之理言。则鄙亦岂无意于此事。幼既失学。晩又沈疾。虽有些志。不脱鬼关者三四纪矣。惟以不出入不从游。缩伏穷庐之故。人或疑以有为。遂至欺世欺天。而以致盛谕之陈陈。不知其过者皆是也。然则在此应酬之道。将何以为之。欲从实以处则以为谦逊而不信。强欲以副则空虚无所操矣。只极叹咜而已。所谓续录。神精已耄。识见无定。累次移易而卒无规范。今已废置久矣。不意其名已漏。至有所云云。岂胜缩忸。葛集四条。来论皆是也。愚亦少时有所疑论。而今猝索不得。只以心无出入一条录呈耳。第感来谕之眷挚。略提如是而已。幸恕照。

答朴闻远庚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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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谕诸条。从容深究。而篇名与蔡氏续录有异。续录则只以朱子条续四子之下。故谓之续录可也。此则依四子合编成册。而收四先生书以成。视前规无少异。故只借续之一字题上。如续纲目之义也。且与礼经通解。旨义有异。让不让。不必论也。篇题则五子录不必言。蔡录亦有异。此则十四目皆依本册。何敢存拔于其间。古人已行之规。不思其本帙之有异而遽从乎。序文。周程张为次。未见宋儒所称及学的序。故只依所称。虽或有前辈已例。朱子于四子序列及总论圣贤及四子像赞。皆先程而后张。后学所法。顾不在是乎。三先生表德。不可以后生称先贤例看。当时相往复称谓不可改。故元近思及五子录皆然。不必嫌颂。至于序文补成。则皆摘其欠缺而备之。意有所不足者翕然。语有所未圆者完如。苟非学有所究深而自得。情有所笃厚而不嫌。能尔乎。顾此蒙陋。学既无成于少壮。遽然颓落。无复可为。则与巧宁拙。与烦宁约。故此序亦此意也。而亦效元近思序矣。偏收汪录。则有以大全则汗漫而未易借得。且不知蔡录有无。故只为便易。汪氏既曰五子录。则其所简拔。必不至疏脱。故不复致疑而誊之。今承示。似或欠疏略。然以所录后蔡。故只取未收之条云。此则似不然。汪氏既准四子例而采之。则其所取。何问蔡氏之录不录乎。此则必不然。若欲更究二录之详略则似然。而此则借书极难。奈何。其下张吕两先生遗文与朱子讲讨者。不当幷收云者。似然而亦或不然。三先生往复切磋之盛。足使后生兴起处。故幷收之。此意更商则或无害否。退陶书。一依粹语。信古之意也。而安得无错误乎。盖此录定书后。不能一览。颓昏甚矣。今获一番历览。书示差误处。以救迷错之失。呜乎伟哉。虽然。鄙质今则已十分地头。虽欲强不得。只当𮖐而置之。使盛意无所效。为可惜耳。

答李相彦洛铉问目癸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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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承书。又委访而袖馈以银鳞。此意何可忘也。谨惟尊府优佚。棣做珍毖。日有所得。奉慰区区。老拙。兄弟一味澌铄。且以时沴。不得安坐稳摄。悯叹。示目。可见温绎之深。令人唤惺。忘陋而槩效焉。安免失对耶。苟更加究索。不厌反复则不无讲劘之益。几幸几幸。

仁义礼智既是性。则非理而何。但其训释之际。从其发处。如孟子四端。故如仁则先言温和慈爱而继之以道理。义礼智皆然。则从气以明理。可知。

气质即天气地质。大传所谓干知大始。坤作成物是也。

答姜建夫楗○己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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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书所示。槩是自谦求益之言。第施非其人。安有聋瞽而导人视听者乎。但夷惠尊卑之说。政自折肱。而白首纷如。犹昧治方。于是而讲订可乎。大抵修身行世。最是难处。欲稍自矜持则近于崖异。欲与物无忤则终归流徇。此隐怪与乡愿。圣贤所以不取者也。然则何以则可乎。子以四教。忠信为主。而程子所谓大同独异。其间节度然也。欲其存主而不偏堕。则主敬行恕。幷行而不废。然后可几也。主敬则大同而不浑。行恕则独异而免乖。如是着工。未知如何。近思工夫。为学莫切于此。三馀所得必不浅。而无听说之路。只极耿郁。前冬闻治簏栖山。不觉起悠想。而林花寂历等语。又画出烟霞色相。虽欲脱身从游。得乎。已属过境。而犹挂肚里未化。不知何时遂此否也。

答姜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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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也鄙书云云。有问不可无酬。故强而言之。今承辨示。不觉齰舌。人之言行。相为符验。不可廋也。听观知言。虽非凡人之所能。亦岂无一得哉。前书夷惠高卑之说。分明是经历语。故猥以究践执症等说赞叹之。今书又以此说同作关棙。而执著矜持。言病的确则是果无验而言者耶。何遽有夸浮之虑也。至于主敬行恕。则为对证而论剂。故不免挨过科级之弊。然古人施教之法。亦不必拘泥。自小学所教。无非涵养德性之工。虽至于大学。大人之学也。亦不过十五岁童子。而穷理正心修己治人之道。孰非主敬之致乎。是故。朱子答石子重曰。大学次序。非格物致知全不同诚意正心。及其诚意正心。却都不用格物致知。但下学处。须是密察见得后。便泰然行将去。此有始终之异。其实始终是个敬字。观夫子答门人为仁之问不同。然大要以敬为入门处。非如今之学者前后自为两段。行解不相资也。答林择之曰。近世学者之病。只是合下欠却持敬工夫。所以事事灭裂。朱子之言敬。不可胜举。而槩自初学而无等第之别。盖以敬之一字。成始成终之要诀故也。故朱子以程子之拈出敬字。为大有功于后学。然则鄙书所谓主敬云云。未知其大有超躐误人之病。而不无依慕前贤之意也。贤契之言。虽是谦退之美。而仲弓以上云云。似少过也。敬字用工之法。朱子又曰。言敬者。只说能存此心。自然中理。至于容貌辞气。全不加工。使真能存得。与释老何异。故程子言敬。必以整齐严肃。正衣冠。尊瞻视为先。未有箕踞而心不慢者。如此乃是至论。此皆前贤践行收功之言而推而示人者。于此不信而何。虽则如是。亦在当人之诚不诚。更愿贤契勿以抵牾而前却。勿以生涩而疑虑。直前担当。真实用力。以贤契之资材聦颖而岂无所到乎。惟朱先生所谓为学不厌卑近。愈卑愈近。则工夫愈实而所得愈高远。其直为高远者反是者。最可省察也。行恕之难亦诚然。而主敬之在先。此也。敬以直内。义以方外亦是意。主敬而直之。则行恕之方可期已。不能主敬。恕之难行。何待言而知。此则不必言也。知敬之先后。亦有说焉。程子以涵养先于致知。又曰。未有致知而不在敬者。朱子论知言书。以先知后敬。为失圣贤本旨。老先生亦以主敬以立其本。穷理以致其知分先后。前书所以未及知者。亦此意也。然而此以轻重而言。如大学条目之有次耳。其用工则当如上所引朱子说。何可以各立分段。别其先后也。仆之愚陋。素非无志者。而齿已八旬矣。回顾初心。奚啻愧死。如是安有一分借手而语人者乎。然而人必以八旬疑之。虽以贤契之相爱。而亦不免随例推借。曰经几。曰道体。曰受用之妙筌。无非所以愧窘人者而借视听于聋瞽也。切望自今除去一切虚诩。有疑相问。有失相规。有得于师门。闻于朋侪者示之。此岂非从游之道。而深居无徒。老死伶俜者之一大幸也耶。

别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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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者讲会时。道心之于性。人心之于情。情性之别则明白。而以界分属之则似然云者。有以也。试以先贤之说明之。则朱子仁说云云而曰。盖公则仁。仁则爱。孝悌其用也而恕其施也。知觉乃知之事也。又曰。在天则为坱然生物之心。在人则为温然爱人利物之心。包四德而贯四端者也。或曰。若子之言则程子所谓爱情仁性。不可以爱言仁者非乎。曰不然。程子之所谓。以爱之发而名仁者也。吾之所论。以爱之理而名仁者也。盖所谓性情者。虽其分域之不同。然其脉络之通。各有攸属者。则曷尝离绝而不相关哉。吾方病夫学者诵程子之言而不求其意。遂至于判然离爱言仁。故特论此以发明其遗意。退溪先生曰。心经赞戒惧属道心。谨独属人心。李平叔问申启叔,金而精。皆谓人心道心指发处言。非做工夫底。谨独犹不可谓人心。况戒惧是未发。谓之道心可乎。曰。两君不易思索至此。然不思属字之义而轻易立说也。中庸尊德性。道问学。朱子章句。以广大高明。温故敦厚。皆为存心之属。精微中庸。知新崇礼。皆为致知之属。此赞分属伦类。亦当如是看。盖其为言。只为系此边。系彼边云耳。非以某事正为某事也。两贤所论属字之义如是。故愚之所谓界分之意亦犹是也。故其下乃曰。天命率性。是道心之谓也。此岂不以界属而言耶。以是更加商量如何。

答金文叔辉濬○甲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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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色人事。共带急景。此时怀想。惟在朋侪。况吾贤契。久阻信息。政不胜耿耿。料外耑札。兼以珍果。不远百里而至。情惓缠绵。不比寻常。此意何敢当也。谨审穷律。尊堂体度万卫。奉贺且慰。第慎节。何为而然也。向来枉访。得于愿言之馀。而不克从颂。迨极怅缺。惟以进修不已。以副吾人之望矣。奈何以病深败志为忧也。或过于勤笃之致耶。自古笃学者。大抵皆患心疾。盖在于力造劬思而为之祟者也。幸加工于优游以养气。静虑以安中为主如何。人道心云云。稺实迨无。所示无以为对。虽得见。顾此愚钝。何以奉酬。虽然。从当推见耳。第有一说。每有书。称谓过越。此岂吾侪所以相切磨之道乎。想是吾兄得于浮闻。而姑未知其虚实而然也。神气眩瞀。不能铺排。惟祈侍学益茂。

与金文叔乙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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猥恳文字。非无似可当。而只缘爱好之谊。欲从近下手。而神气如是。卒无以成。还愧其不量分也。前此所示人道心云云。以若耄昏。安得以上下其论耶。且前所讲说。不记谓何。则亦何可强说以从违也。第来书所谓喜怒哀乐之中。仁义礼智之端。与或人所谓人心近情。道心近性似不远。而其下又言其不然。无或近于自相矛盾乎。且云喜怒哀乐之中云云。亦欠分晓。未知如何。不宣。

答金文叔丁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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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录本无足挂眼。曾不敢示人。而偶忘宿戒者。只欲闻高论故耳。若不弃外。逐段赐教则感刻何已。彼时相对。猥有俯问。而忙忽失对。追愧深矣。必曰传之首章。以体统而言也。若十二月初月。则不曰一月而必曰正月之义也。此谓物格。此谓知之至也。依经文顺推工效。而物格知至。别而言之义也。如是看解。未知如何。相资之道。不可无说。而必失正旨。幸复提教。

答金景玉问目乙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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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曰天命之性。则不分人与物而言之。故章句亦就统体而言之。但以气质不能无偏全。故物不能有以通贯乎全体。然至于虎狼之父子。蜂蚁之君臣。豺獭之报本。雎鸠之有别。亦可见天命之初无间隔也。

七情独言四者。或备言。或拣言。自不相拘也。若辨说则爱属喜。恶属怒。欲则无不属。

未发之中。以体而言也。中庸之中。兼用而言也。用处无不中。以其戒惧致中之功也。则宁不包说乎。

舜与颜子之事。以其好问好察而谓之知。以其服膺不失而谓之仁。略以为界分而已。若包言之则择审行至。非仁之事乎。能择能守。非知之事乎。此程子所谓择之则在乎知。守之则在乎仁也。

十章章句。既曰所以抑其气血之刚。而进之以德义之勇。则四强之无过不及。可知。

九经中。亲亲尊贤之先后异者。上节与在下位二节。以为学而言也。此节。以为政而言故也。来说是。

达道五。朋友视上四道似泛广。故必加交字。

诚者自成而道自道。先儒之论多端。而虽朱子说。章句与或问似异。则何敢从违耶。但私尝窃议则诚者自成而道自道。分天人而言也。章句所谓物之所以自成。而人之所当自行者此也。下节诚者物之终始。亦承上节诚者自成之义。而不诚无物。亦承而道自道之意。然后著是故二字云云。则不诚之诚。诚之之诚。即以人心而言也。下节又以成己成物。分体用仁知而结之。以性之德上节章句。必举物者。因下节物之终始之意。必举仁字。因下节君子诚之为贵而言也。如是则朱子所谓孤立悬空说。不是人去做作。及胡云峯之说。皆得与之该而不悖矣。以为如何。

末章三知亦有表里。上二知。自表而知内也。下一知。自内而征外也。知亦有次第。而风字难言。故吕,杨诸公。皆以夷,惠之风言之。朱子非之。而立言则只以风之自观我心之邪正。而以加省谨似矣。退溪亦曰。风乃设比之意。非以吾气所发而谓之风也。来问皆有自得之旨。而非随例应课之比。今世之所罕闻。其所以发省者深矣。大抵为学。都在于学问思辨行五者。而结之以不得不措。然后愚明柔刚。可以言矣。贤史幸加惕焉。

答金景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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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律深隩。怀朋政苦。此际景典。触冒见访。兼奉情墨。尽所谓次面。此意何可忘也。寒素就养。安得无孝思之焦忧。工业之不如意。势也。况吾人所谓学。政在是乎。若有馀力而不学文则不可也。幸裁处于此。不失内外本末之序。则其于学何有。中庸疑义。所答必多错误。而何不往复也。若以难慎而然。则非不明不措之义。究索之如何。景典所谒。非所敢当。然以情契姑不能牢拒耳。

答洪稺实起华○甲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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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元首访。已极感荷。况复赐以情墨。兼以别纸经义礼说之问。顾此朽铄昏瞀。非惟惺觉之不暇。不知所以为对也。仆素以极陋极愚。悠泛失学之馀。又以贞疾。出入鬼关三十馀年。枉过了许多好光阴。及其沈淹耄癃。支离延绵则不得已有时强接际。而其中则倥倥然无所得。将何以叩问而应对也。足下只以契分相爱之义。相从已有年。而顾无一言诱掖之功。则其无一分资效可知也。今足下之铺排衷悃。出于责善之深意。则可谓得古人从游间切磋之遗规也。至于锺鼓自鸣之谕。孔子无隐乎尔等语。何其过也。圣人之日用语默动静皆教也。故曰无隐。锺鼓之蕴蓄。莫非天机。故或自鸣。以是而责于无闻愚蒙。澌陷将尽者。可得乎。虽然。朋友之道。惟以切偲为主。请以来示者反规之可乎。足下资禀甚厚而工夫未充。蓄疑虽多而谨于发问。对次只是闲酬酢而已。曾无难疑叩发之端。而乃反责我以丰山锺,天河鼓曰。何不自鸣云尔。则不几近于舍寸筳以求大发者乎。大抵问答即感应之理。故天地神明莫不然。易曰。将有为也。将有行也问焉。以言其受命也如响。至若圣贤教人。亦待愤悱也。故朱子谓魏应仲曰。切不可含糊护短。耻于质问。而终身受此黯暗。退翁答朴子进曰。若真实硏穷。必有深疑。可拈出与同志可往复。而久不闻一句论学之说为可疑。以是言之。感而应。问而答。常理也。虽或有不问而教责人。当以常理。况于耄澌蒙迷者。规之以眇冥希异不常有之奇迹乎。仆亦疑足下之大沉默矣。今者垂问。果皆著实硏索所得。而殊非随例应课之比也。夫然后知自讼勉人俱是出于经历实践者。老妄之言。何敢夸浮而张皇。只以来谕亦不无此意。故对之如此。以为同声之应。未知如何。

答洪稺实问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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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之妻。一时幷丧则一日同祔。以高氏所云若考妣同祔。则幷设祖考妣位之说推之。似然矣。

改葬之服。启墓不即葬而权厝者。除服之节。问解续曰。虽曰权厝。既已襄奉则所服缌麻。满三月而当除。后日启墓。更服满三月而除。当依此而行则三月内行吉事。似如何耳。

夫人只有遗孤而更无主祭者。则以幼孤名。他人摄行可也。

宗孙出外而支子摄祭。则当以宗子名告由于年月日下曰。某出外未还。使某亲某敢昭告云云。似得矣。童子立主。未知其得礼与否。而既作则不得不以班祔之礼行之。然其埋之迟速。尤何以言。惟以三殇服制隆杀之节傍照耶。

出后大宗者。世或有以本生考出继子题主云。而以程子所议𣾴王礼之意考之。愚意则题主当称显叔父某官府君。傍题则当书从子某奉祀。题主奠告辞。云从子某敢昭告于显叔父某官府君。而形归窀穸以下。用家礼本文。初再三卒哭初期再期皆同。而祝小变曰。日月不居。奄及初虞。夙夜哀慕。不自胜堪。谨以下用本文如何。

与黄性善继夏○乙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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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读书之法。贵在熟复。如诵己言。然后得其味而有欲罢不能之意也。贪多则小功。务杂则欠精。至于读书次第。程子所谓由是而学焉则庶乎其不差者。得矣。依此用工否。仆。朽铄日深。无复可为之业。只叹前日之虚过而已。文字自知不堪。而亦不得已者。想已相悉而弃之。迨犹歉愧。馀冀加勉副此老悃。

答金景典庚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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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想之际。自何来景玉惨报。不觉惊愕。耄魂未定。尊书际至。稍为慰释。工夫之不能笃实。或缘势然。而古之勤诚者异于此。此非加省处乎。眼中吾侪。似无诚信有来望者。此正临归者非徒自叹而已。遽失同班切偲之示。尤为起怀。记叙寓哀之请。相从甚阔。相识亦疏。何不撰成而投示也。沈涔中按住不得。缀得数句去。展之灵座。

答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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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书匆卒。不能铺排。及承惠复。辞旨斐亹。警勉兼至。且其披露见念之意。正写出此怀仰之情。虽使麻姑搔痒。和鹊执症。不足以谕快。擎读以还。不容欣濯。敬字说。非不知笔快言夸。而只要以赚来公言。公乃不呵之而反以正对。则于是乎正不免上蔡之讥矣。何其待我之疏而不恤其颠妄也。夫敬之一字。包括甚大。究竟甚紧。千圣密付之传。不过于是。而程朱诸老先生。又拈出而示后。则世之经生学子。孰不知之。然实不用一日之力。而只皆付之于题目赞美而止。则譬若周孔之于圣。马班之于文。王赵之于笔。顾陆之于画。虽妇人小子。皆知其善。而不知其所以善。时有一人言敬。则莫不以袁固之力行泰山之捧土笑之。此所以斯学之难成。而卓然有立者鲜矣。程子所谓他人食饱。公无馁乎之训。正救得此也。愚之朴陋。亦尝有意于斯者久。而每不能实心著力以成头緖。时或另加收拾。稍得存主。终是静处得而动处失。存时少而放时多。不能真知其意味之如何。近因事简心闲。略加旬月之工。廑免太间断甚出入。则如冯公之室中有光。程子之每食必饱。何敢妄言。而不无霎时光景似异于前。向书修去。适丁其时。故谩录以闻。而其后扰攻日甚。旋复失去。殆如渔舟子入武陵。山水花竹之美固若历历。而流水桃花。恍然于一出后。谓之一入则或可。而实得则未也。谓之一食则似矣。而知味则妄也。如是而遽承馀沥相饷之教。则安得不齰舌而愧死乎。虽然。第有一言可复者。来教曰。虽未能正衣冠尊瞻视云云。以愚观之。不能无疑。大抵敬字工夫。兼动静。彻上下。本无表里之可言。心事之可别也。而求其最初下手真的据依处。则未有不自衣冠瞻视而始之也。所以终古圣贤为我指掌者。莫不以是申致丁宁焉。若鲁论之九容及正衣冠尊瞻视。戴记之坐尸立齐俨若思。中庸之齐明盛服是已。至于濂洛群贤之言敬。则尤眷眷于此。曰整齐严肃。曰端庄静一。曰未有箕踞而心不慢者。曰必谨之于衣服容䫉之间。曰无不敬则四体自然收敛。此等说话。不胜其枚举。而槩以容貌威仪为持敬节度。盖正衣冠尊瞻视。则心自存主。心既存主。则衣冠瞻视。自正自尊。此所谓动静无违。表里交正者也。何尝有不正衣冠尊瞻视而能主一无适于用心处事之际者乎。朱子之箴。必以正其衣冠。尊其瞻视。首揭一篇者。此意明甚。公岂不有见于此而或临写之际。偶未之思而然耶。此为圣学之纲领。存养之要法。不学则已。学而非是则尽所谓无说可话。不可以笔舌之少缪容易蹉过。玆又不避猥屑而累累焉。公必以为腐陈而笑之也。昏丧之说。尤见君子爱人以德之意。如膺者。天地间即一顽忍底物。而犹自生男育女。嬉诩情爱。衣食则欲免其饥寒。嫁娶则欲悦其耳目。苟且假贷。恬不知耻者多矣。每想古人如吴隐之,戴良,孔淳之徒拔俗疏节。欲学而不能。迨奉缴砭。怵然而惧。赧然而愧。不觉冷汗之浃背及踵也。然疏顽二字。亦当商量。施之于奉身则犹可。而施之于接人则未妥。世之一种人。于自己分上则衣服饮食居处舆马。极其侈泰。而于接物待人则疏慢易略。诿以俭素。计其丝毫之费而惮其斯须之劳。此其物我之私。为病不少。况昏者。人伦之始而参为四大礼。则其重何如哉。若专力于昏而忽略于丧。果如来谕则诚大不可。但以人不见悦耳目执其病根。则恐非的确之论。只是孝难而慈易。凡人之常情然耳。今欲救此。而宁以疏顽挨去者。无近于矫枉而过直耶。不然。圣人之制昏节。必以六礼排餙者。顾甚烦挐。而借人乘。易衣出。古已有之。则如愚寒窭。乌能免苟且假贷身心之劳碌哉。此与朱先生所谓虚内务外与吝啬。清浊虽不同。失中则一也者。可傍照也。未知公以为如何。仪礼工夫。极为艶叹。此册得自何处。虽非公家物。或可容手。看毕后暂借。则当谨守江禄之戒耳。

答郑婿之夔问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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杖期而实具三年之体者。非但父在母丧。夫之于妻丧亦然。但礼有父在则嫡子为妻不杖。不杖则不禫之文。故练之行不行。前辈多互言之。然今则无此疑。练之大节。何可废也。卜日行之可也。而礼凡卜丧事。先远日。故古者二祭皆先卜下旬。下旬不吉然后次卜中旬上旬。然则今练当行于下丁。若有故进中上丁。而皆有碍。则以次月行之。亦势所不免。闻忌疾近出。事机缓急。未可前知。故有此云云。量处之如何。葬前后之疑。当从乙说。神主追造仪节。礼无明文。不敢臆说。然或练或祥。前一日题于灵座前。酒果奠告曰。当初葬时。不遑典礼。玆趁练期。神主始成。伏惟明灵云云。未知如是绵蕝。不至大悖否。

答吴稺渊世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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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枉已感荷。而又此委问。益觉绸缪。况审侍做履珍胜。工夫蹉过。从游稀少之叹。足以见志尚之不凡。进修之有为。岂非今世所贵者耶。慰贺区区。膺。朽癃日深。无足奉闻。先稿。奉留为一敬览。猥恳则似此老废何敢。第以钦慕契谊。有难强者。是所商酌耳。

答外孙柳道能问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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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以讲论而言。语以答述而言。

入道积德云云。来说是矣。道德之异名者。道以行言。德以体言。

时之义。集注说与谢氏说少异。合而观之。常不息之义。亦不无矣。

乐与不愠。煞有异。此三节。以始终而言。故人不知而不愠而后谓之君子者。此也。集注所谓顺而易。逆而难者。可见。

思而不学则殆。凡学皆兼知行而言。然此学字属行。此思字属知。故曰不学则殆。今曰所殆者何事。亦可谓不思矣。日用动静。孰非事乎。

攻乎异端。今曰攻异端者莫如孟子云。则恐错认攻字义也。孟子何尝攻异端乎。想以攻字为攻击之攻。故有此问。而小注朱子说尽之。更审何如。

凡此所问。在今时学者。亦可谓善问矣。盖今所谓学者。虽经岁跨时。绝无记问者。此是读学之大病。不思故无疑。无疑故无问。此所以不觉欣慰。逐条略记所见。然朱子与南轩书曰。一二士人录得答问而来。其间极有可疑处。又有泛然之问。略不曾经思索。答之未竟。遽又更端。而亦皆一一酬酢。此非惟于彼无益。而在我亦不中语默之节。此等切训。亦不可不省念。以免泛歇之讥也。

答李翊卫仁行○门族往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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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敬奉俯赐辱答及文字正本。谨审节宣。而居然坚冰至矣。伏惟静颐体度冲适。优乐崇深。碣文。编排有条。结揽得体。发潜阐微。无少遗憾。兼又本状所未尽者备具焉。苟非情素之笃。博雅之功。何能尔也。庄玩以还。感涕无从。有何浅见敢抉孔罅于其间哉。但字句之间。或不无商酌者。只以严畏之义。掩蔽不闻。亦涉自外。玆以付签录呈。伏俟条教。

答李义卿丁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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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承万里税驾。即拟修贺而尚未果。方惄焉以愧。谓外先施台札。伏审台体优佚。动静适宜。重以辞彩绸缪。情意蔼如。苟非亲契深挚。顾此岩穴老秃。何从以得此。感荷无已。汉膺。丧变洊叠。癃朽日甚。而当来贞疾。时复侵谻。浮世百念。不上心者久矣。兼又行第俱空。游从无人。相对只白首兄弟而已。今承会同人悦情话等教。始知吾门亦有此乐。而东冈天放之福。尽不让于古人也。且指日约会。未知何题目。而已令人起立。宁不乐赴少得展拓。惟是穷魔伎俩。莫无揶揄也耶。抑又有一说。台座使行。可谓偿志。昔我温溪先生尝一聘焉。今其地不改。其人非矣。历践其间。能不感慨。而十年之内。一门再赴使。使中原人知东国真城之李多有贤士。非偶然也。曾以举似于溪南。而今又陈陈焉者此也。亟欲拜叙。得闻其山川之胜。文物风谣之槩。此比来至愿而不得。则宁借日历少资卧游。而又不肯许。枯死一壳。终无所闻知而止耶。际此无聊。故发一大笑。以为如何。

答李济而庚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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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足下策款段走东京。为观海计。固知堂候优佚。宅中无事。故能出此。而第未知立马胜国之墟。访千年故事。临大海。观波涛之汹涌。云雾之出没。日月之浮沈。鲸鲵之纵横。荡胸增气。逍遥驭风而归。所得几何也。际拜惠简。重以琼韵。其书𫌨缕。寄致情款。其诗豪佚。洒然可观。披而读之。其渊然之气。苍然之色。分明是云海横眼。殆令人发望洋向若之叹。始知其得于观而发诸文者。果如是也。歆尚无已。第穷约固吾儒分职。而世之有志业者。能不为此事所坏了几希。岂非最难排敌而然与。朱子曰。穷须是忍。忍到熟时自好。此言想已玩味矣。汉膺。自别足下来。堕在忧故窠中。埋头没脚。脱洒不得。如是而冬。如是而春。今夏且将尽而身又困惙。神气益𢠵惘。开卷便怠。不能剧读。如是能做得甚业。时思足下苦心坚志。日入佳境。不胜驰情。今足下所叹。反道我语。何也。平生送别几人。而曷尝有前冬之别足下时耶。积雪饕风。天解留人。而人无陈遵。竟使短筇冷槖直穿几重雪关去。送者之情何如。愧汗浃背。三日不止。即拟一书修谢。而凫川便因。每不相谋。竟使足下先之。此心感愧。又当如何。珍韵续貂。素非其人。况不观海者。安能道得海。然累见盛索。不可一向孤负。仅得扳次。聊博一笑。而若日出则尤非强揣可到。阙之幸勿罪。诗文。随得存示以开蒙蔀。则是亦丽泽相资之义。感幸何极。高秋之约。预切耸企。但所虑者。吾穷魔耳。惟蕲万万珍啬。

答李近道辛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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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中二雅秀。穿雪远访。各奉以尊府宠翰。既极欣倒。谨审闲居养性。新休增茂。新元消息。孰大于是。不胜感贺。膺。齿益高而学益退。实无悰况可以向人道者。来书所谓寿德之称。何其夸也。君子一言。以为知不知。无或欠语默之节乎。况又梳箆章服之证。在己则过谦。在人则过推。恐亦失于忠恕上工夫也。或故作话头。以为无聊中一粲则可谓无伤也已乎。所送竹杖。斑绿为文。头鸠自成。短长惬身。本末齐絜。通直之德。铿然之音。可谓难得之物。金砂乌竹。异凡而然耶。未知杜子桃竹杖。视此何如。而但无杜子诗以为报投惠安老之意。是为欠愧。胤君枉顾之意可感。每缘匆卒而未尽怀。且虽从颂何赖焉。成己成物。自为体用。安有无体之用乎。徒犯冲冒之苦。不免垂槖而归。可笑可愧。第其资性已有本地。若立志坚固则岂无所成耶。益加诱掖之教如何。

与李源伯孝淳○甲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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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恩便蕃。又蒙陞擢。承命趍赴。谨问台体起居卫重。第惟位重则责大。竭忠尽义。少报殊渥。想不待区区。而况我老先生所谓出处前后似异。以位有尊卑故者。不可不加省也。顾癃陋何敢言此等义。惟以亲爱之衷。不能默也。清凉解携。居然五六星霜。而曾未得一纸次面者。老之致然。而倾向之怀。何尝弛也。自今尤当漠然矣。惟几台候增护。

与李君睦汇宁○乙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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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运不幸。尊阮府后溪翁遽弃后学。窃惟亲爱隆至。无以裁处。谨问此时。府上候度张旺。字履起居崇重。分符近邑。荣养甚便稳矣。汉膺。年来厄数愈甚。惨制谻患无已时。故纸翻阅。亦久担阁。居常懔惕而已。有一事致烦者。贵郡所谓子民楼者尚存。而先祖松斋先生重修记文。亦见揭否。世代浸远。或易坏败。公退游泳之际。为寻谛之。若无刻揭之有而漫漶。加丹雘而新之。使来人瞻赏之。亦一幸也。尊既来莅而此板重新。则诚非偶然。幸留念焉。先祖遗文。只有老先生手书一册外。荡逸无传。而独此一篇。见选于东文中。岂非所谓九苞一羽而益可贵者耶。昔先祖花府爱莲亭诗。其后聋岩李先生改揭于堂。而老先生序而次之。寒冈又继而新之。皆是尊慕遗迹。修述先意之一事也。如何如何。若旧板无处。记文无征则当自此誊送耳。

答君睦庚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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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阻拜叙。徒切耿向。便中忽承惠问。谨审迩来。闲放优佚。服履卫重。慰仰区区。汉膺。齿与病深。朽癃无比。近添泄痢。沈淹月馀。澌铄可知。此时院任。遽及于无似。讲席属望。又复来兼。何令人愧窘至此也。虽然。其在愚分。院任既不敢控辞。则当此时一出。少效为主者之责。方倍加调养。而涔涸日甚。万无强之之势。将奈何。盖仙山此设。为后学兴慕之意。则百年此举。何等希幸。敢不𨃃蹶趋蹑群彦之后。少酬生平愚忱。而事势如是。百尔商酌。暴此衷悃。非随例㧑谦也审矣。幸望即为改出训长。无孤盛会。切仰切仰。

答李琛叟汇圭○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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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赐情讯。今已三载。尚失鸣谢。此岂往来之礼而酬敦谊之道哉。伏闻离明重辉。群彦登用。此正君子有为之时。幸勿挠勿激。不失家范则自有展布之业。吾门之幸当何如。膺。万万料外。猥霑恩命。诚不知何以致此。惶懔震恐。盛谕推诩。又若浮夸何也。此职由吾侪闲忙异路。一不能相从之致也。宁不可慨也哉。太白潢池之云。吾不信也。方登瀛洲。日侍香案。何暇焉。亦何必愿耶。如膺。即一天放。而亦不得恣意遨游。今则只作尸居一物。虽时有仇池之梦。亦何及哉。惟是咄惜而已。

与李见可汇炳○乙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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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全岭所推。千里叫阁。乃蒙温批而退。此盖吾南百年义理也。一吁而未尽。再吁之。再吁而未尽。今又三之。可谓明而益明矣。惟人情易动。能不挠夺。而毅然有为。此岂无素养而能尔耶。谨问归定后能无捞攘之祟。而动静适宜。上溪令公亦康卫否。耿耿怀仰无已时。中间闻结伴登清凉会试坛。其优游俛仰之际。宁无所得乎。盛矣哉。积厚贻远之谟。果如是也。为吾人者。可不慥慥乎。膺。兄弟朽残。无复可道。只闭户待尽而已。而犹不能无怀于此等胜会。还增怜叹。

答李德舆汇载○丙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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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年八月五日惠书。可谓暮涂希音。其为唤惺感颂何如。而迨未修谢。想左右已或领悉。而所以歉悚则深矣。谨问新年已半。其间静度连护康胜。曾闻宿工积厚。自为世需。则归闲晩业。尤必笃实。其所成就。岂不为吾门之幸耶。膺。合下愚庸。妄有意想。而即被二竖所痼。出入鬼关。老而日深。如是其能有就乎。只以谢世闲居。人或疑有为。而至欺世者多矣。今左右之推诩过度亦是也。可胜愧缩。近思录。不量己分。妄有意者久矣。而四先生集难得。晩始下功。而素无识见。精力又耗。愈看愈错。茫无成书之望。若得如左右者对勘。必有所助。而无其道何。自叹而已。

答李馨远汇兰○戊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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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外胤君委访。兼奉情讯。皆过礼也。愧缩可堪。居然岁暮。谨问尊闱候增护难老。侍履顺迪。膺。兄弟衰相。益无足提闻。而家督宿症。当寒添谻。甚闷。胤君。攻苦残庵。能免外侵。且其资材勤谨。优脱后辈俗习。可知教道之有素。成就其可量耶。每相对。不觉爱怜。此岂惟奉贺。实吾人之幸耳。但此有不然者。若时从诵读于寂寞之滨。则同室后生或无嫌。进此而有望焉则大非计也。顾此枵然一壳。素无所储。而况此朽聩之时。安有一分可以应副者。此则渠已稔悉之矣。复何庸累累也。冲寒作行。虑念不浅。擎天三馀之工。似无扰夺。而应举凡节。想益窘束。祇为叹咄。饯迓不远。惟几侍彩增禄。

答李来彦泰鲁○庚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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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谱者。明派系。正伦理。严名分。然后可以承祖緖而示后裔者。而不幸乖戾之端。起于堂内。将以何辞开口于其间乎。又有一说。吾家世谱。有非凡常可比。而况我退陶老先生。即大东夫子。其尊何如。其重何如。以若门孙之愚陋。而敢操笔于其谱乎。以故前世刊谱者数次。其时门内非无巨望大笔。而必请于人者此也。此岂非深思处乎。老拙不敢当者此也。虽然。文字已有出处则只当含默。而偶发于君。一见秘之勿泄如何。

与李擎天汇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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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便因。可谓连续。而赫蹄则两阻。忙者则势也。而闲者亦然。闲而至于懒则无异于忙者耶。况懒而又兼老病。固无足责。然其遥望惓纡之勤。则不如书之怠也。秋尽寒至。谨问此时。动履一向护啬。窃想花树残春。依照于重辉之边。呴濡寒沥。以相扶持。真是欧阳子所谓无资而攘臂以游于大市中者。何以度日。虽然。君则异于人。既无家室之业。妻孥之奉。归亦无赖。古人亦以官为家。去官则无所于归。君其如是。而所谓官者。岂是觊而可得者耶。为贫之仕。穷者之所不免。而居卑居贫。虽其分也而此亦有命。少蹉则归于侥冒。可不惧乎。只当随遇安心。而一向悠泛。最可悯。苟不能即为决归。而少作留滞计。则求朱书或纲鉴等。与留泮诸益日夕讲讨。自有隽永之味。除外扰。忘客愁。行将有助于宦路修治之间者。不惟愈于争碁饮草。谈得失恣笑谑而已耶。非谓吾侍御如是。或虑夫久客毋憀中易至此。故及之。未知能笑领否。

答李博汝庚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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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奉。势也。次面又从而久断。此非公务倥偬者之责。闲居无徒者。可以当之。祇用歉愧。意中返面欢侍之馀。惠问迤及癃陋。此果老老及人之意。感叹何极。示来苏子说。知已见得矣。为亲屈。奉檄喜。皆古人美迹也。何可以衡茅静散之趣。换我一日之养也。若事系士大夫出处去就。关风俗之盛衰如朱子言。则容有议处者。此岂与寻常米盐之苦同日语哉。以是律之。似有择定之道矣。自吾使君之南麾。每虑声闻之如何。未几。治声自到穷山。至有南野之举。则此岂无所本而得者乎。非惟老怀跃如。吾宗之生色何如哉。真可谓学道之验。然有终最难。古之君子。惟终之是务。无终则与无始同。故又以是为忧矣。今奉示谕。可知其终之无忧矣。不忧其终。宁有是问。若治民之要。无异借视听于盲聋也。比如问路于人。只坐而谈从某至某。与行历而知者孰贤哉。愚之平生所读。莫非圣贤治平之道。使之谈说则或能矣。今使君之说时。与我何异。而及至于手分有异。故有是说。然则使君之知治。顾不愈于愚耶。况为政三年。治迹如是。苟以无终为忧。莫教一毫放过。则何遽有做时不如说时之忧哉。来书云今俗与古俗异。大槩似然而究极论之。不必如是。朱子所谓自今以后千百世以下。祇是这个理者是也。虐我则怒。爱我则喜。古今异乎。富饶则和。贫贱则怨。古今异乎。安则乐。苦则愁。古今异乎。由是观之。吾所以为治者。只欲使民安乐和平而已。不可以古今异论也。但法久弊生。虽以尧舜之法。亦不免焉。古人所谓寸寸而度之。至丈必差。铢铢而称之。至镒必差。识务之君子。不得已更张。更张而便。亦极鲜。故韩文公亦曰。改而无十分之利则不可轻易为之。盖自古担当变易者。鲜不见败。虽今之为宰。以是落名者。比比有之。此职由志虽善而才不及。动辄见欺于吏胥辈之舞弄。吏辈所利。必在改易故也。且听讼之道。既未及于使无讼。则治与不治。专由于是。束吏恤民。抑强扶弱。虽是为治之大经。而忠恕恻怛。如伤如子之意行于其中。然后可几也。昔唐太宗曰。养稂莠者。害嘉谷。赦有罪者。贼良民。卫臣元咺。诉卫侯于天朝。当时卿宰议曰。君臣皆狱。父子皆狱。不可长。遂不问卫侯之罪。宋时小民辱其官长。韩魏公以为以下犯上。罪不可赦。即日处斩。朱子告孝宗曰。凡民议谳之法。先观尊卑上下之等。以卑陵尊。以下犯上。虽直不右。又曰。有涉于人伦风化者。亦当不许拟贷之例。方今举世通患。礼法坏乱。上下无等。风气衰薄。僭越肆行。此岂非司牧者之最先省检处乎。大抵得民之道。全在于财。自古圣贤。莫不以财作聚人之法。致治之功。如大学一书。修治本末。无所不备。而卒之以一财字结揽于末。以致丁宁于民心聚散之验。盖财者生民之命。故所不学而同欲者。太史公曰。善者因之。其次利导之。其次整齐之。最下者。与之争。今使君之治。将何居焉。与之争则吾必以为无。而利导之整齐之间乎。或已能乎因之乎。于此有得则思过半矣。焉有无终之忧哉。贵邑士子。文学大致何如。已能待使君而振作否。富而加教。本有次第。若已有信及之效。勿以牛刀自歉。以时劝奖之。期有所成就。尤岂非今世奇特事乎。自古善治者。如文翁,召,杜之类皆是也。虽然。此亦有本。未有不自治而能治人者。有己求人。无己非人。皆此义也。窃望少有间隙。辄遂对越圣贤。以防茅塞之患如何。李初平之听说濂溪。真西山之日诵心经。皆得古人仕学相资之法。孰善于是。人之作州者。例以无暇为诿。而花飞讼庭。雁𮬾既退。则宁无西山先生所谓明窗棐几清昼炉熏之时乎。固知使君之有志雅矣。故因复猥及之耳。苟或不以人废言。而少加留意焉。幸孰大焉。膺。年来诸般老症。迭相侵苦。安有一分外念。维以无闻而终。为叹惜耳。丹去晋之矗石几何。每思愿与尊府台监一登。而吊三壮士之懿魄。使滔滔长江一荡我壹郁之胸襟。而何可得也。治下士友中。广问东莱集有无。若有某条借示之至恳。

答溥汝乙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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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审归侍有日。尊府康福。承欢养志。斯其极矣。深贺。但闻已还衙。想多离违之情。而亦势也。既而司牧则入而养亲。出而治民。岂非忠孝两全之道乎。谕以前书不提行止。以为外之。何以则内之。劝其尚志拔俗。投绂高卧则以为内乎。天下之义理无穷。而出处尤当审处。如吾使君不必以是自高。非惟世禄。尊府台监之蒙恩。迥别于他。及其引年告退。朝廷为其惠养而除以道邑。则在我感祝之道。何敢以超脱为快哉。且或政不从心。事多拂乱。徒费廪而蔑治效。其在私分。亦甚未安。而似闻自从下车。吏戢而民怀。上而得于使司。下而成其治化。在我而无篑之理。在人而有相望之情。何可劝之以遽然决归耶。抑有一言。昔陈观澜有为政三说曰久任超迁不拘品类。皆是切要之言也。愚未知今者三说之见行与否。而大抵久任似尤紧。自古治世之政。皆如是也。盖频数递代则虽有仁心惠政。难以成效。岂非可惜者乎。今使君之任。不记几何。而犹有馀限。则宁不宜优容拊摩。以卒其惠乎。又将行乡饮礼。此尤今世所希闻者。何其盛也。盖斯礼也。先王立教兴化之法。圣人所谓观于乡而知王道之易易者也。自周以下。兴废无常。吾南以邹鲁著称。想多懿迹。而泯然无征。惟寒冈郑先生行于本府。而此则未及环桥而观焉。其后至正庙朝。颁下乡礼通编于州郡。使之遵行。而近世尹公光颜。行之于营。尹公鲁东知府亦行之。吾始得见之。而更未有闻焉。每闲居潜叹。以为敬老尊贤之风遂以废矣。不意今者乃有斯人。而能是将见治声和气洋洋充满于笾豆杯爵之间。而丹之民士。将有日迁善而不知者。岂非盛哉。虽然。礼不徒行。必讲学而后理明。理明而后礼行也。当日礼毕而后。须与宾介以下诸名胜。抽签经传。从容讲劘。以相开发而有明焉。则是礼也。乃不归弁髦与文具耳。尤何幸之可胜哉。老拙本是蒙然。其器数位次进退拜揖。皆未曾检验。而但于遗编烂简。略有所觑得焉。今欲条举以副所须。则只将素尝标识者誊付。但通考则本是二十三目。盖周古礼也。乡礼合编则合乡饮仪式。乡约条列。故为三十一条。而又是时王之制。则兼讲乡约。尤为美事。依而行之。未知如何。於乎休哉。治之三年。百废俱兴而境内无事。加之以礼教。申之以孝悌。熏沐涵濡。以成治功则亦可谓知所本矣。傍人之嗤点。何足恤哉。不虞之誉。求全之毁。自古不免。是则付之世道而已。惟我本地。或无丝毫之颣乎。以是慥慥。无敢所忽则庶几哉。欧阳子述其考崇公阡表曰。尝烛而治官书。累废而叹。其夫人问则曰此死狱也。欲求其生而不得。曰生可求乎。曰求其生而不得。则死者与我。皆无憾也。矧求而有得耶。求其生。犹失之死。世常求其死也。余每读至此。未尝不发省而叹也。今使君当此责。故为举以闻。牧民者。存此心不失。则宁无所济乎。大抵人心。久则易变。烦则易怠。使君之为治。已过累考。米盐之苦。不免恼挠。则或不无弛懈之虑。幸拔起神心。惕励加勉。以图有终。始可谓之不负初心。而亦有光于乡饮之举也。然后浩然而返。则正老先生所谓地上亦有神仙。投绂归来之日是也者也。此非吾人之所共增气处乎。愚之累累不知止者。实有以也。

答博汝甲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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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效近复何如。初下车。略有所闻。近乍寂然。东莱先生所谓以职则迕故旧。以情则废绳墨者为祟而然耶。若先近效。或疏久远之绩则治声必减于其终矣。于此加省否。老废何以知之。惟以丹城民追讼推之。虽未必其公议。而不得无过虑故云耳。向在丹时。问治道而猥未敢。今始拣得诸贤训若干条。拭昏书付。或有丝毫之助耶。惟冀益励毋忽。副此老情。

明道先生作县。凡坐处。皆书视民如伤四字。常曰。某常愧此四字。刘安礼问临民。明道先生曰。使民各得输其情。问御吏。曰正己以格物。

伊川先生云今之守令。惟制民之产一事不得为。其他在法度中。甚有可为者。患人不为耳。

晦庵先生曰。平易近民。为治之本。

当官廉谨。是吾辈本分。

号令既明。刑罚亦不可弛。苟不严刑罚。则所谓号令者。徒挂墙壁耳。与其不道以损吾治。曷若惩其一以戒其百与。核实检察于其终。曷若严其始。使之毋犯。

凡听讼。必先论尊卑上下长幼亲疏之分而后。听其曲直之辞。只与他硏穷道理。分别是非曲直。自然讼少。若厌其多。不与分别。愈见事多。

中孚之象曰。君子以。议狱缓死。尽其忠而已。于决死。极于恻隐而已。天下之事。无所不尽其忠。议狱缓死。最其大者也。

大抵做官。须令自家常闲。吏胥常忙方得。若自家被文字丛了。讨头不见。吏胥便来作弊。

县中有讼来整理者。必了于一日中。盖不如此则村民有宿食废业之患。而市人富家。得以持久困之。使不得伸理。此最弊之大者。

救荒之政。蠲除赈贷。当汲汲于其始。而拊存休养。尤谨之于其终。

居今之时。不安今之法令。非义也。若论为治。须于今之法度内。处得其当。方为合义。

革而无甚益。犹可悔也。况反害乎。古人所以重改作也。为政如无大利害。不必更张。

当官。须有旁通历。逐日公事。开项逐一记录了。即句之。未了即教了。方不废事。

右十六条。采录于三先生治法明训中。非敢择也。不能尽录故也。虽然。此十六条。亦足以槩其治体。幸于此深考而实体之。必得其效。大贤垂世立言。岂无征哉。博汝其勉之哉。

答博汝庸学图义庚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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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庸图。考之于天命图。则相违者颇多。而但古人之图。自河洛而证之。理虽同而形容各异。则亦何必责其相同耶。但至妙处则不可不从焉。新图天命二字。合为一圈。理妙气凝四字。又皆付焉。元亨利贞。阴阳五行。莫不在这里而浑合。故太极图亦然。今此图。命为各圈。未见其然也。若其性道教三圈则固然。而动静中和戒慎及位育之化。亦可谓不失其次矣。其下序述。大体得矣。而其言日辰阴阳之数者。或近于张大。得无差失之虑乎。此皆述前人之言。而精乏气耄。不能究索。

大学图。可谓超脱前人规范而自得者。然似不无差舛。八目为物。六节为事。而皆有本末终始。则物当属于明新。事当属于终始。八事八物。分属明德新民。似乖经旨。章句虽曰修身以上。明明德之事也。齐家以下。新民之事也云。而经与章句。岂无轻重乎。且明德新民。皆当止于至善而不迁。则至善之圈。独不可属于上二圈中乎。且明德之明字。新民之新字。皆属于工夫则当属于左边。德与民。皆属于物则当属于右边。而此则相易者。或未及察欤。序述则似胜而无欠。大抵大学之图。自权阳村而始入于圣学图中。则无欠可知。其后如韩南塘亦作之。而自言因语类图。正讹补阙而成。然此图似不下于彼矣。不胜叹服耳。

答李可仁秀行○乙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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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年闰月来书。极其铺排。难以领略。而槩以道体事物。忠信中和。分体用动静。贤圣理气。而及其用工节度。则博约存省明诚。而至于合小大。则以敬为曾无间于视听言动日用事物而尽矣。此乃从古圣贤相传训后学之正法。而俱收而无遗。则虽使老洫言之。亦不过于是矣。况来谕以为不俯仰守太玄。已是今世之所罕闻。吾人之所共愿者。君已能之则其所独得之味。可知矣。幸以此默默加工。镇其久远则古人所谓夜来有光。每食必饱者。当亲验矣。愚所尝疑者。君过于沉默。或当言而不言。过于退让。或当进而不进。或欠于分晓。或失于疏诞。此莫非谦谦之至。低一头。退一步之美意。而恐害进修之地耳。李果斋初见朱子而告别也。朱子以果刚二字书赠。因以果名斋。终为朱门高弟。此岂非后学之所当省厉处乎。然以今来书观之。愚之所尝疑者。其浅之知耳。所见已得正。工夫已得路。所谓炉锤薰炙等语。还使老物缩忸不已。安有一言可多于是者。所谓理气通辨。题目已令人发省。幸从近一示耶。

答李谨休庚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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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承洊祸。恨无以奉慰。迺者历行。粗遂积逋。而卒多耿结之怀。匪意获奉手疏。谨审比来哀度感慰已深。况复辞彩斐亹。情意绸缪。与夫忍痛用心。图所以终孝之诚。寻先緖讨文户。拟作大家之业。吐出肾肠。历叙用工。苟非情挚相爱之笃。能尔耶。所谕圣学文章。交战胸中。非细症也。大抵高才英气。莫不受颣于此。自孟子以后。道之无传也职此也。至于濂洛诸贤。所以拔出等夷。继开光明。非他也。亦惟打破此窠窟而指示圣门准的而已。是故。程子之言曰。今世学者之弊有三。文章也。训诂也。异学也。然则文章之害道也。宁不较然明乎。来示所谓幷穿势不能。单著嫌取舍。可谓善形容审执症。而卒之无下药责效之语。何也。既知如此为病。则不如此乃药也。以来书观之。上下累百言。铺排有次。结揽得体。苍然其色。蔚然其气。味隽永而意博洽。虽曰难幷穿嫌取舍。其实毕竟决取独穿。不可得以揜者矣。以愚观之。今世后来中。可谓杰然者也。不觉恍然改观。而惜其取舍或不审。而轻重或失次。则所谓一场大脱空者。非此耶。所谓文章。何也。言而有理之谓也。有德必有言。如易大传及孟子七篇。岂不是文章乎。而其本可知。已修其本而有得。则其章章然不可掩者。自致耳。何必以周,孔,班,马齐头幷辔。对峙我胸中。使一片灵台纷纭而不静也。方今吾党运否。前辈凋谢。家学世德。似无担当继述者。左右以若才器。夙抱有为之志。而尚此徊徨于歧路街上。此非可叹而可惜者乎。请自今以往。惟务下学朴实头做工。宁拙毋巧。宁卑毋高。宁近毋远。更做六七年工。如向时数次改辙。则岂无到头处。而所谓奇味异音。不期远而自疏矣。朱子所谓工夫愈卑近。则所得愈高远者。正谓此也。虽然。贤岂不知者。第试我耳。虽知其然。贤既尽怀。吾安得不以正对也。愚自蚤岁。不无意思。而立志初年。仍得贞疾。出入鬼关四十年。病极势穷。强振作而欲有为。则浮生已八旬矣。才本谫劣。又无致力进修之气。亦终于此而已。世人以白头尚延疑之。遂使贤者之相爱而有此谬说也。尤岂非愧缩者乎。

答谨休辛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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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也修谢。适缘挠瞀。所欲道者。未效其一二。非惟此心有歉。想必多缺望矣。此时黄花吐香。白酒发醅。能有举杯而思老朽之怀乎。日对越圣贤。兴起千古之思乎。想必游于斯。兴于斯。味众人之所不味。不知世间何乐可以易此也。老从。自见君之后。神气自怡。若有所得者。何也。尝以门祚久替。不无忧叹之情。以为吾宗先业何如。贻谟之盛。有异于人。继述之责。有不可自少也。迩来后人。绝无可倚之伦。而得于士友之望。审于对讨之际。已有裒然有聚。杰然有成者。非吾谨休而谁。爱之重之。不忘于夙夜。则冀其于吾言或有感颂之理。故前既发端。向见惠书。果有新味之言。喜不可胜。而略效微意于答简。幸领悉否。大抵今之为学。视诸先进。规橅顿异。其为高者。辄归于浮荡。其为实者。亦不免固塞。俱为可惜。然以其归宿而论。则宁固塞而不可浮荡也。盖吾儒之学。宁拙毋巧。宁卑毋高。宁迟钝而毋取捷急。宁汩没而毋欲其豪快。如是者何也。心性之工。微密谨严。故得失之辨。只在毫忽操放之间耳。然则齐明盛服。非礼不视听言动也。忠信笃敬。如见其参前倚衡也。于是而诚正以为本。则入孝出悌。日用百行。自有馀地。学文以博之。执礼以约之。大凡为学规范如是而已。而竟不免依违无成者居多焉。呜呼其可知耳。乃文之故耳。夫文者。吾儒艺业之最贵者也。自古贤圣。孰不以文。而百官以治。万民以察。亦皆是也。况中世以来。以文取士。则为士者。何可以少之哉。君子固不可去文而学。然而自先秦而弊已生。及至南宋而后。文与学分而为二。文章之士则攻学以为高。为学之徒。恐或为文章所染。以至打破敬字之说。欺世盗名之祸。间作而不可解也。此岂文之罪乎。只是为文者之所失也。自古许多经传。孰非文乎。而独非后世所谓文章乎。然而文为载道之器。读其文。学其道。为圣为贤。为君子。为文章。以至功名富贵。皆得于是。然则何恶乎文。尤当尊阁之。慕效之。犹恐不及。而自夫歧而二之。不然。尚文者则差别乎道。学道者。不取乎文。此无他。人之规模间架不及古人。而专精有异故耳。是故。今之为学者。预先辨别。然后乃有所就。非惟公车文如是。欲效古文章亦然。此程朱以下诸老先生。以及我退陶先生家法。皆以是为戒于门下诸子者也。今吾谨休。岂不识此者。只其气度俊爽。才调发越。自夫藐少。视文章无能为也。故试一放笔。以快一时之志而已。何曾以是而为大丈夫家计也哉。自古多才气豪者。例不免是。而其终也。亦多回头就正路矣。何恶乎是。惟谨休。以为然乎否乎。顷闻家侄。君以吾为过虑笑之。噫。吾何以过虑乎。实激之也。激之所以进之也。向者作书也。汝扩在傍笑曰。彼既以文章为筌蹄。又何必提及也。余亦笑曰。提之。幸其舍旧而味新也。又何恶夫提及也。惟吾谨休。以吾言为如何。以为相知乎。以为犹未乎。向者相将也。虽以九秋为期。吾未之信也。故故为无端长说。以作无憀中两地一笑耳。溪斋。近少修餙。而室则榜以溪斋。堂则揭以敬义。轩则表以光影。君既一历。其义可想。未可记之以数行文。以见平日手段之妙乎。吾既于文章戒之。而又欲见其手段。亦可笑也。北客归时复访我。得见君手滋。将有声于北边矣。不得不为之幸也。语类实记。蚤晩当依传耳。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