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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广大庄严经/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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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广大庄严经卷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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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天竺国沙门地婆诃罗奉诏译

入天祠品第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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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时,佛告诸比丘:“菩萨生已,诸刹帝利、婆罗门、居士长者,豪富之家二万童女,皆悉拟为菩萨婇女,王及大臣亦各有二万童女,拟为菩萨婇女,此等诸女皆与菩萨同日而生。是时释种耆旧诣输檀王所,白言:‘大王!今者可将太子谒于天庙以祈终吉。’王时许之,即遣所司,净诸城郭鄽肆巷陌,所有盲聋喑痖诸根不具,瓦砾粪秽诸不吉祥皆悉除屏,击福德鼓,扣善相磬,所由之门皆令藻饰。又诸福王、长者居士、婆罗门等克期同集,无量婇女车徒骑从,诸吉祥缾香油香水悉令盈满,婆罗门子夹于衢路,咏吉祥音,诸天祠庙皆悉严好,如是等事一切成办。时输檀王入于后宫,告摩诃波阇波提言:‘欲将太子往于天庙。’并敕宫人并须严饰。摩诃波阇波提以诸宝服庄严菩萨,是时菩萨熙怡微笑,而作是言:‘今者见将欲往何处?’姨母告言:‘将太子出,谒于天庙。’尔时菩萨,而说偈言:

   「『自我初生時,震動三千界,日月及護世,梵釋諸天龍,皆悉下閻浮,俱來頂禮我,何有天相及?將吾造其所。
   我是天中天,於天中最勝,天無與等者,誰復有能過?隨順世俗故,所以來生此,見我威神力,一切皆欣喜。
   是故應知我,獨為天中天。』」

佛告诸比丘:“如是集会军众吉祥赞叹,庄严城阙,街衢巷陌鄽肆诸门悉已清净。时输檀王自将菩萨乘车而出,与诸婆罗门、刹利、大富长者、居士大臣,及诸国王、释氏眷属,前后翊从,烧香散花满于衢路,象马车乘军众无量,皆悉执持宝幢幡盖,种种鼓乐歌舞作倡,百千诸天御菩萨车,无量百千那由他天子并天婇女,于虚空中,散众天花、鼓乐弦歌。时输檀王威力如是诣于天庙。至天庙已,王自抱持菩萨入天庙中,足逾门阃,所有天像皆从座起,迎逆菩萨恭敬礼拜。时众会中百千天人,皆大欢笑踊跃无量,唱言:‘善哉,善哉!甚为希有。’迦毘罗国六种震动,诸天形像各现本身,而说颂曰:

   「『芥子並須彌,牛跡方溟海,日月對螢火,豈足以為倫?我今如芥子,而復同牛跡,亦與螢火等,故我應敬彼。
   菩薩如日月,亦復同溟海,而與須彌等,不宜恭敬我。
   福慧及威力,禮者獲大利,若人去憍慢,生天證涅槃。』」

佛告诸比丘:“菩萨示现入天庙时,三万二千天子及无量众生,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诸比丘!以是因缘,我时忍可入于天庙。”

宝庄严具品第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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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告诸比丘:“时有大臣名优陀延,其人善闲星历,与五百眷属,月离于轸、角宿合时,来至王所,而白王言:‘请为太子造宝庄严具。’时王报言:‘宜令速造。’五百释种大臣亦各奉为菩萨造庄严具,所谓指环首饰,宝颈耳珰,宝带璎珞,宝屐宝铃,宝铎金网,如是等庄严之具既成就已,而弗沙星正与月合。是时诸释眷属持此宝具,诣于王所,各言:‘大王!我等所造庄严之具,愿上太子。’王言:‘且待,汝等先以种种供养,我今亦为太子造庄严具。’诸释眷属重白王言:‘我等所献岂异,常得庄严。太子但许各为七日御用,是所愿耳。’至于明旦,摩诃波阇波提往无垢光明园,以诸宝具严饰菩萨,怀抱捧接至于园中。时有八万四千婇女迎候菩萨,有一万童女观瞻菩萨,有一万释种童女敬仰菩萨,有五千婆罗门赞叹菩萨,如是等钦望之心皆无厌倦。时有释种名跋陀罗,以诸所造宝庄严具,衣著菩萨。当尔之时菩萨身光,暎夺众宝所有光彩悉不复现,譬如聚墨对阎浮檀金。尔时园中有神,名曰离垢,即现其形,于输檀王及诸释种前,说偈赞曰:

   「『假使三千界,滿中盛真金,閻浮金一銖,暎之即無色。
   假使閻浮金,充滿三千界,菩薩一毛光,暎之亦無色。
   光明甚圓滿,百福相莊嚴,如是清淨身,豈資於外好?日月星珠彩,梵釋諸天光,若對菩薩身,皆悉不能現。
   由先淨業感,眾相自莊嚴,不待下劣人,所奉莊嚴具。
   應屏汝所獻,莊嚴眾珍寶,汝自以為美;菩薩無所求,非菩薩所須,宜持賜車匿。』

天神说偈已,忽然而不现。

王及诸释种,深生希有心,踊跃欢喜言:

‘释氏当兴盛。’”

示书品第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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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告诸比丘:“菩萨年始七岁,是时以备百千吉祥威仪之事,欲将菩萨往诣学堂,十千童男、一万童女围绕翊从,车一万乘载以珍羞并诸宝物,于迦毘罗城四衢道中及诸鄽里,处处散施,复有百千音乐同时俱作雨众天花,复有无量百千婇女,众宝璎珞庄严其身。或在楼阁轩槛,或处殿堂窗牖瞻望菩萨,以众妙花,而遥散之。复有百千天诸婇女,庄严其身,各执宝缾盛以香水,于前洒道。天、龙、夜叉、乾闼婆、阿修罗、迦楼罗、紧那罗摩、睺罗伽等,各于虚空出现半身,手执花鬘璎珞珠宝,垂悬其上。一切释种前后围绕,随输檀王,而将菩萨诣于学堂。

“尔时菩萨将昇学堂,博士毘奢蜜多,见菩萨来,威德无上,自顾不任为菩萨师,生大惭惧迷闷躃地。时兜率天子名曰妙身,扶之令起安置座上,身昇虚空,而说颂曰:

   「『所有世間眾伎藝,於無量劫已修習,為欲成熟諸童子,隨順俗法昇學堂。
   復欲調伏諸眾生,令入大乘真實法,善解因緣知四諦,能滅諸有得清涼。
   天中之天為最尊,施甘露者無能勝,一切眾生心行異,於一念中悉能知。
   寂滅之法猶能悟,況復文字而須學?』

“尔时天子说此偈已,即以天妙香花供养菩萨,忽然不现。时输檀王敕诸童子及诸保母,瞻侍菩萨,王还本宫。菩萨尔时手执天书栴檀之简,涂以天香摩尼明玑以为严饰,而问师言:‘有:“‘梵寐书、佉卢虱底书、布沙迦罗书、央伽罗书、摩诃底书、央瞿书、叶半尼书、婆履迦书、阿波卢沙书、沓毘罗书、罽罗多书、多瑳那书、郁伽罗书、僧祇书阿跋牟书、阿奴卢书、达罗陀书、可索书支那书、护那书、末提恶刹罗书、蜜怛罗书、弗沙书、提婆书、那伽书、夜叉书、乾闼婆书、摩睺罗书、阿修罗书、迦娄罗书、紧那罗书、密履伽书、摩瑜书、暴磨提婆书、安多力叉提婆书、拘耶尼书、郁单越书、弗婆提书、沃憩婆书、匿憩波书、般罗憩波书、婆竭罗书、跋阇罗书、戾佉钵罗底隶书、毘憩波书、安奴钵度多书、舍萨多婆书、竭腻那书、呜差波书、匿差波书、波陀戾佉书、地乌怛散地书、夜婆达书、钵陀散地书、末提诃履尼书、萨婆多增伽诃书、婆尸书、比陀阿奴路摩书、尼师答多书、乎卢支磨那书、陀罗尼闭瑳书、伽伽那必利绮那书、萨婆沃杀地儞产陀书、娑竭罗僧伽诃书、萨婆部多睺娄多书。

“‘如上所说六十四书,欲以何书而相教乎?’是时毘奢蜜多闻所未闻,欢喜踊跃自去贡高,而说颂曰:

   「『希有清淨勝智人,已自該通一切法,示入學堂從下問,所說書名昔未聞。
   無見頂相極尊高,面貌威嚴莫能視,智慧神力最第一,當以善巧教詔我。
   顧己微淺焉能學,徒聽書名實未知,是為最上天中天,於世間中無有二。』」

佛告诸比丘:“尔时有十千童子,而与菩萨俱在师前,同学字母唱阿字时,出一切诸行无常声;唱长阿字时,出自利利他声;唱伊字时,出诸根本广大声;唱伊字时,出一切世间众多病声;唱乌(上声)字时,出世间诸恼乱事声;唱乌字时,出诸世间一切众生智慧狭劣声;唱翳字时,出所希求诸过患事声;唱爱字时,出胜威仪声;唱乌字时,出死曝流到彼岸声;唱懊字时,出皆化生声;唱唵字时,出一切物皆无我我所声;唱阿字时,出一切法皆灭没声;唱迦(上声)字时,出入业果声;唱佉字时,出一切诸法如虚空声;唱伽(上声)字时,出甚深法入缘起声;唱伽字时,出除灭一切无明黑暗厚重翳膜声;唱哦字时,出销灭众生十二支声;唱者字时,出观四谛声;唱车(上声)字时,出永断贪欲声;唱社字时,出度一切生死彼岸声;唱阇字时,出降一切魔军众声;唱壤字时,出觉悟一切众生声;唱吒(上声)字时,出永断一切道声;唱吒字时,出置答声;唱荼(上声)字时,出断一切魔恼乱声;唱荼字时,出一切境界皆是不净声;唱拏(上声)字时,出永拔微细烦恼声;唱多(上声)字时,出一切法真如无别异声;唱他(上声)字时,出势力无畏声;唱陀(上声)字时,出施戒质直声;唱陀字时,出希求七圣财声;唱那(上声)字时,出遍知名色声;唱波(上声)字时,出证第一义谛声;唱颇字时,出得果入现证声;唱婆(上声)字时,出解脱一切系缚声;唱婆字时,出断一切有声;唱摩(上声)字时,出销灭一切㤭慢声;唱也字时,出通达一切法声;唱罗字时,出厌离生死欣第一义谛声;唱罗(上声)字时,出断一切生死枝条声;唱婆(上声)字时,出最胜乘声;唱舍字时,出一切奢摩他毘钵舍那声;唱沙(上声)字时,出制伏六处得六神通声;唱娑字时,出现证一切智声;唱呵字时,出永害一切业烦恼声;唱差字时,出诸文字不能诠表一切法声。”佛告诸比丘:“菩萨与诸童子居学堂时,同唱字母,演出无量百千法门之声,令三万二千童男三万二千童女,皆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以是因缘,示现入于学堂。”

观农务品第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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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告诸比丘:“菩萨年渐长大,便于一时,共诸释子出城游观行至园中,见诸农夫勤劳执役。菩萨见已,起慈悲心,哀嗟世间有如斯苦!即作是念:‘何处空闲?我当于彼思惟离苦。’乃见园中有阎浮树,枝叶蓊郁鲜荣可爱,菩萨尔时,于彼树下结加趺坐,离诸欲恶,有觉有观离生喜乐住初禅,内净一心灭觉观离生喜乐住二禅,离喜受圣说住舍有念有想身证乐住三禅,断除苦乐灭忧喜,不苦不乐,念清净住四禅。时有外五通仙人,乘虚而行从南往北,至阎浮树不能飞过,共相谓言:‘我今何为不能飞过此阎浮树?’心惊毛竖,而说偈言:

   「『我等昔能過,須彌及金剛,如是堅固山,去來無罣礙。
   猶如有大象,衝度小林叢,於彼無留難,其事亦如是。
   又亦曾飛過,諸天龍神宮,皆悉不為難,一切無所障。
   今者是誰力,來制我神通,於此閻浮林,遲迴不能過?』

“尔时林中有神,说偈答言:

   「『輸頭檀王之太子,圓滿猶如清淨月,身相猶如日初出,面貌猶如蓮花敷。
   於此閻浮樹陰下,端坐思惟甚深定,積劫已曾修善行,故能除熱得清涼。
   由是大士之威神,令汝不能於此過。』

“尔时诸仙闻是偈已,遥见菩萨威光赫然相好无比,各生希有奇特之心,咸作是言:‘此为何人,威容乃尔?为是帝释,为是四王,为是魔王,为是龙王,为是摩酰首罗天,为是毘纽天,为是转轮圣王?’时诸仙人以偈赞曰:

   「『身色超過四護世,釋梵日月自在天,福德相好無能踰,清淨離垢應是佛。』

“尔时林神,以偈答仙人曰:

   「『釋提桓因及護世,梵王毘紐與自在,若比菩薩之威光,百千萬分不及一。』

“尔时诸仙闻是偈已,从空而下至菩萨前,乃见菩萨入深禅定身心不动,以偈赞曰:

   「『世間煩惱火,尊是清涼池,當以無上法,令其除熱惱。』

“复有一仙,说偈赞曰:

   「『世間無明覆,尊為智慧燈,當以勝淨法,為彼除冥暗。』

“复有一仙,说偈赞曰:

   「『世間憂惱海,尊為大船筏,當以最勝法,濟之登彼岸。』

“复有一仙,说偈赞曰:

   「『世間老病苦,尊為大醫王,當以微妙法,救之令得愈。』」

佛告诸比丘:“时诸仙人赞菩萨已,顶礼围绕升空而去。尔时输檀王于少时间不见菩萨,悒然不乐,作如是言:‘太子今者为在何许?’即遣群臣处处求觅。有一大臣至阎浮树,乃见菩萨在彼树下端坐思惟,诸树光阴逐日而转,唯阎浮之影湛然不移。时彼大臣见如是事,心生希有,归白王言:

“‘太子宴坐阎浮树,其树经时影不移,种种相好以庄严,威德光明超释梵。’

“尔时输檀王闻是语已,往阎浮树下,见菩萨身相好庄严威光赫奕,以偈叹曰:

   「『譬如山峯夜然炬,亦如明月在虛空,太子安隱入深禪,我今見之喜且懼。』」

现艺品第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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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告诸比丘:“尔时菩萨年既长大,复于一时,输檀王共诸释种长德耆年,相与谈议。时诸释种白大王言:‘太子年渐长大,无量诸仙善占相者皆云:“太子若得出家必定成佛,若在家者当为转轮圣王王四天下,十善御物以法为王,成就七宝。何谓为七?一者轮宝,二者象宝,三者马宝,四者珠宝,五者女宝,六者主兵臣宝,七者主藏臣宝。具足千子,端正勇健能伏怨敌。”大王!若令太子不出家者,转轮圣王必有继嗣,诸粟散王咸当归伏。应为求婚令生染著,由是自当不出家也。’时输檀王告诸释言:‘谁女有德堪为其妃?’时有五百大臣,各白王言:‘我女有德堪为太子之妃。’输檀王言:‘太子之妃固难为选,不知谁女能称其意?宜问太子何等之女可以为妃?’是诸释种往菩萨所,各各问言:‘太子娶何等女而以为妃?’是时菩萨报诸释言:‘却后七日当述斯意。’菩萨思惟,而说偈言:

   「『欲有無邊過,為諸苦惱因,猶如毒樹林,亦如猛火聚。
   今處深宮內,婇女共相娛,此處甚難居,猶如履霜刃;未若住禪定,獨在於山林。』

“尔时菩萨过七日已,起大悲心思惟方便欲度众生,告诸大臣而说颂曰:

   「『蓮花生長淤泥中,不為淤泥之所染,王者德感於眾庶,方為一切之所宗。
   世間無量諸眾生,當於我所證甘露,是故示有妻子等,非為五欲之所染。
   我今隨順過去佛,而不退失諸禪定,婚娉宜應選仇偶,勿娶凡女以為妃。
   具足相好清淨人,諦語稱心無放逸,我今為書陳所好,汝宜依書善求覓。
   若有少盛好威儀,不恃麗容而起慢,無憍無悋無嫉妬,無諂無誑無諸病。
   恒常質直起慈心,憐愍眾生如愛子,好行惠施無諸過,供養沙門婆羅門。
   乃至夢寐無邪心,未曾懷孕至貞潔,恒為心師不高舉,執意卑愻猶如賤。
   不貪滋味及欲樂,有慚有耻而無害,未嘗歸依諸外道,恒與真正理相應。
   身語意業常清淨,惛沈睡眠皆遠離,所作無不善思惟,恒行善行未曾捨。
   承事舅姑如父母,愛念左右如自身,夫睡方眠復先起,善能解了諸義理。
   如是之女我方取,豈得凡劣以為妃!』」

佛告诸比丘:“是时大臣乃传此书,至输檀王所,王见书已告诸臣言:‘汝宜赍书于迦毘罗城,观诸族姓,若刹帝利、若婆罗门,乃至毘舍、首陀种族之中,必有令女具斯众德,当娶是女为太子妃。’即说偈言:

   「『剎利婆羅門,毘舍及首陀,有女具斯德,宜速來報我。
   太子心所好,以奉法為先,汝今應審觀,無論於種族。』」

佛告诸比丘:“尔时大臣奉王敕已,于迦毘罗城求访如是令德之女。有一大臣名为执杖,其人有女名耶输陀罗,相好端严姝妙第一,不长不短不麁不细,非白非黑具足妇容,犹如宝女。于是大臣诣执杖家,见耶输陀罗。尔时耶输陀罗拜于大臣,而问之言:‘以何缘故而来至此?’大臣以菩萨书授耶输陀罗,而说颂曰:

   「『釋氏大王之太子,顏容端正甚可愛,大人之相三十二,八十種好皆圓滿,太子書中述婦德,如是之女可為妃。』

“尔时耶输陀罗,见菩萨书取而读之,怡然微笑报大臣曰:

   「『書載德行今悉備,唯應太子為我夫。
   當以斯意速啟知,無令不肖而共居。』

“尔时大臣见是事已,归白王言:‘大王!我于迦毘罗城,处处求访睹一贤女,堪为太子之妃,端正姝妙色相第一,不长不短不麁不细,非白非黑具足妇容,犹如宝女。’王曰:‘汝所称者谁之女耶?’白言:‘执杖大臣之女,名耶输陀罗。’王自惟念:‘太子相好超过世间;德貌备足,方可以充太子妃耳。汝所称者,何必具美?我当造无忧宝器,随太子意来者遗之,窃使伺候观其所好,其所好者即娉为妃。’乃遣金师多造无忧之器,复以七宝而为严饰,击鼓宣令告迦毘罗城,自知女有德貌堪为太子妃者,至第七日总集王宫。七日满已,诸女皆集。菩萨尔时处于大殿,据仁贤床婇女围绕。时输檀王密使内人:‘观察菩萨意之所向,当速报我。’

“时迦毘罗城一切美女,皆以璎珞庄严其身,至菩萨前,暂睹威光不能仰视。尔时菩萨以无忧宝器次第付之,皆蒙厚礼低颜而去。尔时耶输陀罗,侍从围绕最后而至,姿容端正色相无双,谛观菩萨目不暂舍,怡然微笑而作是言:‘独不垂赐无忧之宝,将非我身不足采耶?’菩萨报言:‘我今于汝诚无所嫌,汝自后来宝器尽耳。’即脱指环而以与之,其环价直百千两金。耶输陀罗受指环已,复作是言:‘所赐之物何太少乎?我身虽劣止直尔耶?’是时菩萨尽脱所著众宝璎珞而以赠之。耶输陀罗言:‘我今何为夺于太子严身之宝?自当以诸宝饰奉上太子。’作是语已,不肯受之还归本处。

“时王使者具以上事而白王言:‘大王当知!太子意在执杖大臣之女耶输陀罗。’王闻是语,即遣国师诣执杖家作如是言:‘闻卿有女堪为太子之妃,故遣相求,宜知此意。’尔时国师奉王敕已,到执杖家具陈是事。尔时执杖报国师言:‘自我家法积代相承,若有伎能过于人者,以女妻之。太子生长深宫,未曾习学文武书算、图象兵机、权捷[打-丁+(企-止+衣)]力世间众艺,何为我女适无艺人?应会诸释简选伎能,谁最优长当得是女。’

尔时国师闻此语已,归白于王。

“王闻此言,愁忧不乐,窃作是念:‘我先敕诸释种亲侍太子,皆白我言:“太子不勇。”执杖此辞,或因是也。’

“尔时菩萨诣父王所,白言:‘大王何以忧愁?’王时默然,乃至三问。王遣馀人为说斯意。于是菩萨熙怡微笑,来白王言:‘世间宁有殊能妙伎与我等者?’王便欢喜,更审问言:‘汝今能与他人捔伎艺耶?’如是三问,菩萨答言:‘大王!但当速召有异术人,我能于前现众伎艺。’时输檀王于迦毘罗城外,为一试场,遍告天下:‘过七日后,若有善于伎术,皆集此场,共观太子现诸伎艺。’至第七日,五百释子菩萨为首,当共出城往试场所。是时执杖大臣庄饰其女,载以宝车侍从围绕,来观伎艺,立表号令,若有伎艺出于人者,以女妻之。

“时输檀王遣将最胜白象以迎菩萨,提婆达多先至城门,见此胜象庄严第一,问:‘是谁象?’答言:‘大王遣将此象以迎太子。’提婆达多闻是语已,生嫉妒心,恃力㤭慢,前执象鼻以手搏之,于是而死。难陀续到欲出城门,见彼白象当路而毙,问:‘谁杀乎?’答言:‘提婆达多!’难陀于时以手倒曳,致于路侧。菩萨寻至,问:‘谁杀象?’御者答言:‘提婆达多左手执鼻右手搏之,其象尔时应手而死。’菩萨叹曰:‘提婆达多甚为不善!’复问御者:‘谁能移之?’答言:‘难陀以手倒曳致于路侧。’菩萨叹曰:‘善哉难陀!’

“尔时菩萨坐于宝辂,以左足指持彼白象,徐掷虚空越七重城,过一拘卢舍,其象堕处便为大坑,尔后众人号为象坑。是时虚空诸天皆大欢喜,叹未曾有,而说颂曰:

   「『菩薩車中垂左足,以指擲象重城外,決定當能以智力,運諸眾生超死城。』」

佛告诸比丘:“尔时输檀王,与诸释种长德耆年国师大臣无量众会,集艺场所,五百释种童子皆至此场。时诸释种,请毘奢蜜多为试艺师,语毘奢蜜多言:‘应观我等诸童子中,谁最工书、谁学优赡?’而毘奢蜜多,先知菩萨解一切书无能逾者,于是微笑向诸童子,而说颂曰:

   「『天上人間,所有文字,太子究之,盡窮其底,吾與汝等,誰能及者。
   為我說書,靡識其名,適曾挍量,人天最勝。』

“尔时五百释种,前白王言:‘我等先知太子通达书艺无能及者,而于算术或未过人。’时有大臣名頞顺那,极闲算术,输檀王语頞顺那言:‘汝宜观诸童子,于算数中谁最为优?’尔时菩萨自与唱数,令诸童子次第下筹,随菩萨唱计不能及,一一童子乃至五百皆悉错乱。菩萨是时语诸童子:

‘汝等唱数我当算之。’诸童子等次第举数,菩萨运筹唱不能及,都无错谬,乃至五百童子一时俱唱,亦不杂乱。时頞顺那心生希有,以偈赞曰:

   「『善哉心智奇敏捷,五百釋種無能及,彼昔皆稱我能算,今知太子不可量。』

“时诸释种及一切人天同声唱言:‘善哉,善哉!太子于算计中亦复第一。’皆从座起合掌顶礼,白大王言:‘善哉,大王!快得善利!今者太子辩才智慧皆悉第一。’

“时输檀王告菩萨言:‘颇复能与頞顺那校量算不?’菩萨言:‘大王!此事可耳。’时彼算师问菩萨言:‘颇有了知百拘胝外数名以不?’菩萨报言:‘我甚知之!’頞顺那言:‘太子能知,请为我说。’菩萨答言:‘百拘胝名阿由多,百阿由多名尼由多,百尼由多名更割罗,百更割罗名频婆罗,百频婆罗名阿刍婆,百阿刍婆名毘婆诃,百毘婆诃名郁僧迦,百郁僧迦名婆呼罗,百婆呼罗名那迦婆罗,百那迦婆罗名底致婆罗,百底致婆罗名卑波婆他般若帝,百卑波婆他般若帝名酰兜奚罗,百酰兜奚罗名迦罗颇,百迦罗颇名酰都因陀利,百酰都因陀利名僧合怛览婆,百僧合怛览婆名伽那那伽致,百伽那那伽致名尼罗阇,百尼罗阇名目陀罗婆罗,百目陀罗婆罗名萨婆婆罗,百萨婆婆罗名毘僧以若跋致,百毘僧以若跋致名萨婆僧以若,百萨婆僧以若名毘浮登伽摩,百毘浮登伽摩名怛罗络叉。若有解此数者,即能算知一须弥山微尘数量。过此有数,名度阇阿伽罗摩尼,若有解此数者,即能算知恒河沙络叉数量。过此数已,有数名度阇阿伽摩尼舍梨,若有解此数者,即能算知恒河沙拘胝。过此数已,有数名婆诃那婆若尔炎致。

过此复有数名伊吒,过此复有数名古卢鼻,过此复有数名古吒鼻那,过此复有数名娑婆尼叉,若有解此数者,能知恒河沙拘胝络叉。过此复有数名阿伽罗娑罗,若有解此数者,能知百拘胝恒河沙络叉。过此复有数名随入极微尘波罗摩呶罗阇,至此数已,一切众生皆不能知,唯除如来及最后身菩萨,方能解尔。’

“頞顺那言:‘太子!云何能解极微尘数?’菩萨答言:‘凡七极微尘成一阿耨尘,七阿耨尘成一都致尘,七都致尘成一牖中眼所见尘,七眼所见尘成一兔毛上尘,七兔毛上尘成一羊毛上尘,七羊毛上尘成一牛毛上尘,七牛毛上尘成一虮,七虮成一芥子,七芥子成一麦,七麦成一指节,十二指节成一搩手,两搩手成一肘,四肘成一弓,千弓成一拘卢舍,四拘卢舍成一由旬。今此众中谁能了知一由旬内微尘数量?’頞顺那曰:‘我闻太子所说犹尚迷闷,何况诸馀浅识寡闻?惟愿太子为我宣说,一由旬内有几微尘。’

“菩萨答曰:‘由旬微尘数量,尽阿刍婆一那由多,复有三十拘胝那由多百千,复有六万拘胝,复有三十二拘胝,复有五络叉,复有万二千络叉;如是算计成一由旬尘数。如是南阎浮提七千由旬,西拘耶尼八千由旬,东弗婆提九千由旬,北郁单越十千由旬;如是四天下成一世界。百亿四天下成一三千大千世界,其中百亿四大海,百亿须弥山,百亿铁围山,百亿四天王天,百亿忉利天,百亿夜摩天,百亿兜率陀天,百亿化乐天,百亿他化自在天,百亿梵身天,百亿梵辅天,百亿梵众天,百亿大梵天,百亿少光天,百亿无量光天,百亿遍光天,百亿少净天,百亿无量净天,百亿遍净天,百亿无云天,百亿福生天,百亿广果天,百亿无想众天,百亿无烦天,百亿无热天,百亿善见天,百亿善现天,百亿阿迦尼吒天;如是名为三千大千世界。纵广之量乃至百由旬,千由旬,百千由旬,拘胝由旬,百拘胝由旬,尼由多由旬,如是次第由旬数量,可得知之。微尘之量,非诸名数所能及也,以是三千大千世界微尘不可算计,是故名为阿僧祇耳。’菩萨说此数时,頞顺那及诸释种,皆大欢喜生希有心踊跃无量,悉解上妙衣服众宝璎珞,奉上菩萨。赞言:‘善哉,善哉!’頞顺那即说偈言:

   「『拘胝室哆阿由多,如是復有尼由多,更割羅及毘婆羅,數名極至阿芻婆。
   而復超過無量數,此等太子皆能知,諸釋汝今悉應聽,太子世間無與等。
   三千大千眾草木,折以為籌作智人,如是不足為挍量,況復五百釋童子。』」

佛告诸比丘:“时有百千天人,悉唱:‘善哉,善哉!’虚空诸天,以偈赞曰:

“‘过现及未来,若干众生心,上中下品类,一念悉皆知,何况此算数,而不能明了。’”

佛告诸比丘:“菩萨降伏诸释童子,捔试伎艺跳踯奔走皆悉最胜。尔时虚空诸天,复说偈言:

   「『菩薩多劫行施戒,忍辱精進慈悲力,感得如是輕身心,周旋捷疾汝當聽。
   汝見大士常居此,不知一念往十方,遊歷佛國遍親承,未曾知彼有來去;於是釋子得殊勝,此事不足為希有。』」

佛告诸比丘:“是时五百童子角力相扑,分为三十二朋。难陀就前骋其刚勇,菩萨举手才触其身,威力所加应时而倒。提婆达多常怀我慢陵侮菩萨,谓己威力与菩萨等,挺然出众巡彼试场,疾走而来欲挫菩萨。尔时菩萨不急不缓,亦无瞋忿安详待之,右手徐捉飘然擎举,摧其我慢,三掷空中,以慈悲故使无伤损,告诸释种:‘汝宜尽来与我相扑。’俱生瞋忿锐意齐奔,菩萨指之悉皆颠仆。时诸人天同声唱言:‘善哉,善哉!’虚空诸天雨众天花,以偈赞曰:

   「『假使十方諸眾生,皆具大力如那延,最上智人於一念,纔指之時悉顛仆。
   假使須彌鐵圍山,大士手摩盡為末,何況世間不堅人,而與太子挍優劣。
   當以大慈坐道樹,降伏欲界天魔軍,復以甘露洽群生,定知菩薩無能勝。』

“尔时执杖大臣告诸释子言:‘我已观见种种伎艺,今可试射,谁最为优?’于是共射铁鼓。阿难陀曰:‘可置铁鼓二拘卢舍。’提婆达多曰:‘可置铁鼓四拘卢舍。’孙陀罗难陀曰:‘可置铁鼓六拘卢舍。’执杖大臣曰:‘可置铁鼓八拘卢舍。’菩萨言:‘可将铁鼓置十拘卢舍,并七铁猪及七铁多罗树置十拘卢舍外。’尔时阿难陀射及二拘卢舍,过二铁鼓;提婆达多射及四拘卢舍,过四铁鼓;孙陀罗难陀射及六拘卢舍,过六铁鼓;执杖大臣射及八拘卢舍,过八铁鼓;自此为限,皆不能越。

“尔时菩萨引弓将射,其弓及弦一时俱断,菩萨顾视更觅良弓。时输檀王心甚欢喜,报菩萨言:‘先王有弓在于天庙,常以香花供养。其弓劲强无人能张。’菩萨言:‘试遣将来。’王即遣使取先王弓箭,持授与诸释种子,是诸释种皆不能张,然后将弓授与菩萨。尔时菩萨安隐而坐,左手执弓右指上弦,忽然而张似不加力,弹弓之响遍迦毘罗城。城中居人咸皆惊怖,各各相问:‘此为何声?’时诸人天同时唱言:‘善哉,善哉!’虚空诸天说偈赞曰:

   「『菩薩張弓時,安然不動搖,意樂當圓滿,降魔成正覺。』」

佛告诸比丘:“是时菩萨身心安隐进止闲详,然后控弦射诸铁鼓悉皆穿过,铁猪、铁树无不贯达,箭没于地因而成井,尔后众人号为箭井。时诸人天同声唱言:‘善哉,善哉!太子生年未曾习学,乃能具有如斯伎艺。’虚空诸天而说偈曰:

   「『今觀菩薩射,未足為希有,當坐先佛座,而證大菩提。
   禪定以為弓,空無我為箭,決除諸見網,射破煩惱怨。』」

佛告诸比丘:“如是权捷腾跳,竞走越逸,相扠相扑,书印算数,射御履水,骑乘巧便,勇健钩索,皆妙能办。末摩博戏占相画工雕镂,管弦歌舞,俳谑按摩,变诸珍宝幻术占梦,相诸六畜,种种杂艺,无不通达。善鸡吒论、尼建图论、布罗那论、伊致诃娑论、韦陀论、尼卢致论、式叉论、尸伽论、毘尸伽论、阿他论、王论、阿毘梨论、诸鸟兽论、声明论、因明论,人间一切伎能,及过人上诸天伎艺,皆悉通达。于是执杖大臣白输檀王及诸释种一切众会言:‘我今以女为太子妃。’”

佛告诸比丘:“尔时菩萨,随顺世法现处宫中,八万四千婇女娱乐而住,耶输陀罗为第一妃。初至宫中,不修妇人浅近仪式,俄然露首未曾覆面。时输檀王及优陀夷窃怪是事,后宫婇女咸悉宣言:‘妃今初来应示羞耻,何为显异无有愧容?轻慢浅薄乃至如是。’耶输陀罗闻此语已,为诸宫女,而说颂曰:

   「『但無瑕疵,何用覆藏?行住坐臥,皆悉清淨。
   如摩尼寶,置於高幢,光彩照曜,一切表見。
   若默若語,常無私匿,以諸功德,而自莊嚴。
   雖衣草衣,故弊之服,無累其體,唯增美麗。
   若人懷惡,外飾其容,猶如毒缾,塗之以蜜。
   如是等人,甚可怖畏,譬如毒蛇,不可附近。
   若復有人,棄惡知識,親於善友,除眾生罪。
   建立三寶,功不唐捐,身口意業,皆悉清淨。
   諸大仙人,能知他心,自當明鑒,無假覆蔽。』」

佛告诸比丘:“尔时输檀王,闻耶输陀罗能有如是智慧辩才,心大欢喜,即以上妙衣服宝珠璎珞价直无量,赐耶输陀罗,以偈赞曰:

   「『太子具眾德,而汝甚相稱,今二清淨者,如蘇及醍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