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望溪先生全集 (四部丛刊本)/集外文卷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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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外文目录 方望溪先生全集 集外文卷第一
清 方苞 撰清 苏惇元 撰年谱 景上海涵芬楼藏戴氏刊本
集外文卷第二

望溪先生集外文卷一

 奏札

  请定经制札子

伏惟我

皇上御极以来发政施仁敦典明教无一不本于至诚

恻怛之心用此期岁之中四海喁喁向风怀德人心之

感动未有过于斯时者也但土不加广而生齿日繁游

民甚众侈俗相沿生计艰难积成匮乏欲其衣食滋殖

家给人足非洞悉其根源矫革敝俗建设长利而摩以

岁月之深未易致此闻三王之世国无九年之蓄曰

不足无六年之蓄日急下逮六国纷争且战且耕犹各

粟支数年汉唐以后岁一不熟民皆狼顾犹幸海内为

一挹彼注兹暂救时日然每遇大祲连歉君臣蒿目而

困于无䇿者比比然矣盖由先王经世之大法坠失无

遗故生民衣食之源日消月削而不自知也孔子见卫

国之庶首曰富之孟子谓圣人治天下使有菽粟如水

火至圣大贤岂肯漫为游言以欺当时而惑后世哉

尝通计食货丰耗之源详思古今政俗之异窃见民生

所以日就匮乏之由实有数端矫而正之即渐致阜丰

之本但人情狃于所习立法之始必多为异说以相阻

挠愚民无知亦未必皆以为便而断而行之三年以后

饥寒之民可渐少十年以后中家资聚渐饶二十年以

后则家给人足而仁让可兴矣伏见我

皇上忧民之切体道之诚毛举一二事之利弊未足以

盛治故竭愚忱陈积渐足民之法分条叙列伏候

圣裁

闻古之治天下至纤至悉也故蓄积足恃盖必通计

天地生物之多少与用之之分数而后民生可得而厚

也民以食为天而耗谷之最多流祸之最甚者莫如酒

故周公之法天下无私酒即官亦不得擅作必有事而

后授酒材所谓事酒是也民闲祭祀冠昏老疾所用则

乡遂之吏主为之而小司徒掌飮食之禁令又特设萍

氏之官以几酒谨酒其严如此汉法三人无故饮酒罚

黄金一锾文景诏书于酒醪糜谷盖谆谆焉至明洪武

务绝其源遂禁民种糯及明中叶烧酒盛行诸谷皆为

所耗至于今未之能革也窃计天下沃饶人聚之地飮

酒者常十人而五与瘠土贫民相校以最少为率四人

而飮酒者一人其量以中人为率一日之飮必耗二日

所食之谷若能坚明酒禁是两年所积即可通给天下

一年之食也其藏富于民较古耕九馀三之数而更益

其半焉但民愚无知一旦尽用周官之法不无骇诧若

先严烧酒之禁而他酒仍听其作盖西北五省烧酒之

坊本大者分锅叠烧毎岁耗谷二三千石本小者亦二

三百石烧坊多者每县至百馀其馀三斗五斗之谷则

比戸能烧即专计城镇之坊大小相折以县四十为率

每岁耗谷已千数百万石北方平壤无塘堰以资灌漑

生谷之数本少且舟楫鲜通猝有荒歉输运艰难而可

使岁耗千数百万石之谷哉自

圣祖仁皇帝以来无岁不诏禁烧锅而终不可禁者以

门关之税不除烧曲之造市肆之沽不禁故众视为具

文禁示每下胥吏转因缘以为奸利不过使酒价益腾

沽者之耗财愈甚耳禁之之法必先禁烧曲兼除门关

之税毁其烧具巳烧之酒勒限自卖已造之曲报官注

册逾限而私藏烧曲烧具市有烧酒者以

世宗宪皇帝所定造赌具之罚治之县官降调不准级

特下明诏严敕天下督抚责成守令则其弊立除矣其

为异说以相挠沮者约有数端必曰除天下门关酒税

则岁不下十数万不知专除烧酒之税未必如是之多

即果如是之多但能使菽粟陈因水旱无忧则所省赈

荒之库帑仓储亦不少矣或曰口外军前严冬沍寒非

此难御其然则弛禁于口外内地已造之曲许领官批

运至口外自卖尽而止口外所造曲酒则不许入塞如

此则耗谷无多而用亦不缺矣或曰一旦行此则失业

者多不知烧酒非担负私盐比也贫民朝不保夕尽禁

私盐将⿰区支 -- 驱而为盗贼若烧酒之坊则非中家以上不能

办也烧具虽毁锡铁木材仍可他用其资本可别为懋

迁何伤于其人之生计哉或曰烧酒虽断彼改造他酒

谷仍不能无耗不知他酒非富民不能家造非多本者

不能成坊苟失其法则味败而本折故业此者稀又其

价高贫民并数日之资不能一醉则久而自止矣烧酒

尽断则西北五省岁存谷千馀万石东南十省以半为

率亦千馀万石即造他酒者较多所耗不过十之一二

耳周官之法不耕者祭无盛不树者不椁不绩者不衰

周公当重熙累洽年谷顺成之日而使天下有祭无盛

葬无椁丧无衰者岂故欲拂人之情哉不如此不足以

齐众阜财而使长得其乐利也而况酒之耗民财夺民

食废时而失事者乎且隶卒贫民于烧酒尤便因此起

争鬭兴狱讼甚且相杀伤载在秋审之册者十常二三

而可无重禁乎自古矫弊立法创始最艰而在今日则

甚易盖我

皇上爱民忧民之实心恤民之实政深山穷谷老稚男

女无不感动则令岀而民无所疑自非凶顽下愚不敢

犯也(⿱艹石)变通周官汉明之法而尽用之真可使菽粟如

水火然治教必积渐以兴(⿱艹石)符节然不可以先时而发

亦未敢豫陈伏乞

敕下门关核查三年内烧酒及其曲税实数报部以凭

定议

闻善富天下者取财于天地而愚民所习而不察者

夺农家上腴之田耗衣食急需之费未有如烟者也民

用之最切者莫如盐丁男匹妇食盐之费日不及一钱

而弱女稚男之烟费则倍之自通都大邑以及穷乡下

戸老少男女无不以烟相矜诩由是种烟之利独厚视

百蔬则倍之视五谷则三之以所目见江南山东直

隶上腴之地无不种烟而耳闻于他省者亦如之又种

烟之后更种蔬谷皆苦恶不可食败国土而耗民财视

酒尤甚焉而禁之则甚易限期示禁凡种烟者以其地

入官别给贫民耕种罚及左右邻有司失察者降调则

立可断矣但闻塞外军前苦寒之地岭南瘴疠之乡行


旅风雪之晨烟亦有小补焉若

诏定经制塞外弛禁惟不许入塞各直省郡州县城内


𨻶地亦得种烟则以御瘴疠资行旅有馀裕矣城以外

尺土寸壤皆植五谷百蔬通计海内岁增谷亦不下千


馀万石则虽烟税国所损什一而民所益千百月计不

足而岁计有馀矣伏乞


敕下门关核查烟税报部以凭定议

昔孟子欲明王道以平治天下所反复申明者农桑而


外不过鸡豚狗彘(右下角“匕”换为“凡”)鱼鳖材木之无失其时盖自圣帝明


王御世之经下逮霸国能臣救时之策舎此别无根柢

也周公之法凡山泽皆不授于民官为厉禁使民守之

而窃木者加刑罚焉水虫别孕则川衡身驻其地以守

之盖大惧愚民竭取而生长难蕃与盗窃者之无所畏

忌也所目见齐鲁燕赵沿河傍山沮洳沙土之区弥

望而无树及扈从

圣祖仁皇帝巡行口外山隈林麓灌栵连丛入口内则

大山广阜弥望而皆童生长江介素称鱼米之乡而

以迩年较弱冠时则薪炭鱼虾价皆三倍盖缘有司

怠于民事凡盗树窃鱼一切置之不问用此林麓池塘

少远于宅舎民皆荒弃以虽岀资本而数寸之鱼数尺

之木皆不能生殖也又约计州县田亩百姓所自有者

不过十之二三馀皆绅衿商贾之产所居在城或在他

州异县地亩山场皆委之佃戸佃戸租课不清岁更时

易岂肯为业主守护而盗窃公行官置不问业主亦不

肯空弃资本用此芜废恒产坐失土利伏乞我

皇上著为功令俾督抚严饬州县专委佐贰官分界管

理凡业主乡居者督令自勤树畜而其居城镇及他州

异县者令业主出本树畜而佃戸严为守护分其樵渔

之利佃戸窃取业主讼之官必究他人盗窃佃戸讼之

官必究小有争则乡约保长平之既成讼听之务得其

平则民皆争先而劝作矣至于山麓河壖道路之非民

业者官种之民闲沮洳沙土之不殖谷麦者亦劝之种

树官为厉禁而使自巡绰则十年二十年之后材物渐

饶而民之生计日易矣

生长安池流寓江甯皆湖广江西上游米粟所汇聚

海关未开新米上市每升制钱五文食物皆贱及海关

既开洋船每至苏州沿江诸镇米价腾贵登莱亦然文

武官弁以及胥吏兵丁皆有陋规

世宗宪皇帝时始禁海关岀米然所岀较少而未能尽

绝也故至今丰岁沿江新米制钱必八九文又百货及

纱罗䌷縀葛布夏而岀洋于民用尚无大损惟棉布则

穷民所以御冬也一夫不耕或受之饥一女不织或受

之寒而可使内地男耕女织之粟布日流于洋外乎伏

皇上敕部定议无论内商岀洋及洋商入市每船一号

计人口及往返程期每人籴米日二升为率则虽遇风

涛阻滞经时累月亦绰有馀裕矣其放米逾数及私放

棉而守关胥吏兵丁重惩不贷官弁降调督抚提镇亦

有处分则粟米之存积日多止计松江苏州常州三郡

岀洋之棉布流转内地可多𬒳数百千万穷民矣

尝考自周以前经籍所载中原平壤雩祀之外别无救

旱之方故桑林之祷云汉之呼虽圣贤之君莫可如何

凡周官沟洫浍川之制礼记导达沟渎完堤防谨壅塞

之令皆以防水患也是以禹贡首言濬畎浍距川而孟

子亦曰七八月之闲雨集沟浍皆盈其涸也可立而待

也则专以通水道明矣数十年中目见耳闻北直

东河南大率水灾为多东南之田则惟恃通川之支河

障水之大圩依山傍田之塘堰苟能兴作则虽遭屡旱

邻畔皆焦而此田蔚然前奏凡通川大河及大塘大

堰民力不能自浚筑者宜于俭岁官为兴作因以食其

民已𫎇

圣恩允行但州县之吏讼狱催科日不暇给常恐以他

事自挠非淳德长才安肯为民兴利伏乞

皇上切谕直省督抚凡西北五省下流不通时困于水

灾之地东南十省支河通漑及大塘大堰宜浚筑者准

绅士耆民具实呈报择贤能练事之员相度详议工大


者具奏

敕部定议其小者则丰年劝民浚筑官为监视而鼓舞


之荒年则官为兴作以救民饥如此则西北除害之半

而东南获利之全循数推理数年之后所在蓄积渐多


而灾患之小者不足以困之矣

苞所陈五条皆民闲日用细微之事然通计物材民


用生长撙节之分数则植基甚广而取数多骤视若迂

远而无近功然渐而行之以久皆有一二可征之实效


盖天地之生财有数不在官则在民民生之用物有经


少所损即多所益昔

圣祖仁皇帝念天下无事常以三年之内轮免天下地

丁银两三千二百馀万屡吿廷臣欲永以为例及西边

设戍遂不能再行我

皇上御极以来所免臣民应追之银应征之赋约计已

千馀万海内臣民虽感戴

圣恩沦肌浃髓而欲其一旦富实固不能也惟广开生

物之源而节其流俾菽粟日多畜产丰饶百物皆贱致

银钱虽艰而足衣食则易然后可积久而致富安也

非不知致治之要在官耻贪欺士敦志行民安礼教吏

禀法程然是数者不可以法驱而威禁必万邦臣庶无

贵贱贫富各守其分而仰事俯育宽然无忧然后牖之

而易明导之而易赴伏惟我

皇上审察详议而断行之不胜战汗悚冀之至

  请定征收地丁银两之期札子

奏为请定征收地丁银两之期以纾民困事迩年征收

地丁银两四月完半十月全完此于

国课无分毫之益而农民苦累不可不急推

大行皇帝圣恩援雍正八年宽征川陜之例以广

皇仁而纾民困也盖自三月至六月正农民耕田车水

刈麦插秧之时举家男妇老幼杂作兼雇闲民助力尚

恐后时乃令奔走乡城经营借贷伺候官府延接吏胥

以夺其时力为累大矣计一州一县富绅大贾绰有馀

资者不过十数家或数十家其次中家有田二三百亩

以上者尚可那移措办其馀下戸有田数亩数十亩者

皆家无数日之粮兼樵采负贩仅能糊口正当青黄不


接之时而开征比较典当无物借贷无门富豪扼之指


苗为质履亩计租数月之闲利与本齐是以虽遇丰年

场功甫毕而家无儋石不厌糟糠者十室而七也在有


司初为此议不过虑岁有丰凶四月已征其半则后此


征收为易耳不知秋成果有四分五分小民本不作拖


国课之想而守土之吏亦不容其拖欠若在三分二分


以下则我

皇上视民如伤方且忧其流殍蠲租赐账岂忍豫敛其

财而不顾其后哉且农忙停讼盛夏减刑

圣朝旧制而每至四月则一州一县所比日数百人笞

责以五七十为率若过四月则备加笞责以备折减之

数近闻闽抚所参县令至有用夹木以比较者盖惟限

以四月完半青黄不接穷民束手无措故忍受肌肤之

痛至于此极也伏念自

大行皇帝时宽陜西四川征收之期六月完半十一月

全完数年以来未闻其有逋赋则少宽征收之期于

国课分毫无损可知矣更有请者旧制二月开征六月

停征八月开征十月全完次年五月奏销原不定所征

分数是以有司得各视土之所岀以为所征多寡先后

之分故河北五省种麦甚多之地麦熟可征十之四五

江淮以南种麦甚少则虽二月开征而完至三四分者

不过商贾绅衿饶裕之家其馀中家不过一分二分大

约皆八月开征岁终全完耳至于江浙赋重之州县则

次年五月奏销以前皆完赋之日也自

国初行此八十馀年非遇水旱之灾未闻大亏

国课自有司变为四月完半十月全完每月俱定分数

征比曾未数年而中家渐贫贫民益困至于江浙赋重

州县则虽限以四月九月终不能如期完纳而常有逋

赋也如谓各省有春夏调发之军需则宜于上年钱粮

内豫为拨定本年春夏所征又不足恃也凡此无益国

事而徒为民困之实有心者皆知之有口者皆言之非

一人之私见若𫎇竟复旧制则膏泽之及民益深将

见民生日厚而

国赋之征收亦益易矣伏乞断自

圣心勿下廷议特颁

谕旨大沛恩施谨奏

  请定常平仓谷粜籴之法札子

为请定常平仓谷粜籴之法以便官民事钦惟

大行皇帝深恤民艰允釐吏治核天下常平仓谷使无

虚冒定存七粜三之法岀陈易新此洵视民如子诚求

惠保之至意也而有司奉行失宜必待谷价既贵各州

县始得申详府道藩臬督抚请定官价井示开粜之期

一处文未批发不敢开粜不知平粜本以利民而谷贵

早晩无常若商贩众至则旬月之闲价复大减是以胥

吏得借此要索苟或上官失察批发后时榖贵之期既

过不独穷民不得邀平粜之恩而官定之价且不能充

有司当此欲不粜则红腐可忧欲贱粜则秋籴难补投

足两陷罚无所逃诚可矜悯且惟河北五省地势爽垲

风气高燥仓谷数年不坏存七粜三之法尚可遵行(⿱艹石)

江淮以南地气卑湿民闲三二百石之仓每遇伏暑稻

必发𤍠若不盘仓米多折碎味亦发变价值大亏五岭

以南但逾一年底面即有霉烂若通行存七粜三之法

则南方诸省每至数年必有数百万石霉烂发变之榖

有司惧罪往往以既坏之谷抑派乡戸强授富民是化

有用之物为无用本以利民而转重以为民累也伏乞

皇上特颁谕旨严饬南方各省督抚验察州县存仓之

榖不用盘仓三年全然不变然后可岁存其半两年不

变则粜七存三但逾一年底面即有霉烂则春尽粜而

秋籴之其或年岁大歉本州县及邻境谷皆腾贵春粜

之价不足以籴充原数则详明上司银交郡库俟次年

有收或邻境丰穰如数补籴至河北五省傥遇岁歉春

夏谷贵亦听各州县详明上司不拘粜三之例督抚司

道郡守止于岁终实核入仓之数一至开春一任各州

县照所定存粜分数随时发粜永杜详请定价示期之

弊窦则胥吏绝无要索之因穷民实邀平粜之泽现在

有司可无变烂赔补之累新旧交代永绝彼此相持忿

争吿讦之风揆之

大行皇帝深恤民艰允釐吏治之至意始曲尽而无遗

憾至于谷之存仓则有鼠耗盘量则有折减移动则有

脚价粜籴守局则有人工食用春粜之价即稍有赢馀

亦仅足以充诸费更祈

敕谕督抚严饬监司郡守岁终稽查但谷数不亏不得

借端要挟使有司别无过虑庶几中材可守无累于民

若有廉能之吏实心爱民适逢秋籴价贱赢馀较多详

明上司别贮一仓以备歉岁发赈督抚按所积谷数彚

题量加纪录加级以示鼓励此积年博访周谘灼见

情弊而后敢入吿者伏乞

圣鉴施行

  请复河南漕运旧制札子

为请复河南省漕运旧制以甦民困事查河南漕粮除

河以北州县旧征本色外河以南之祥符等五十州县

共应征米十三万六千七百馀石自雍正六年至今槪

征本色于运次交兑河以南各府州县俱远水次又中

隔黄河厥土坟壤一经雨雪牛车淖陷日行不能十里

而漕期刻不容迟雇夫盘驳价且十倍中家破产贫民

鬻子恒由于此是以

圣祖仁皇帝深念民咨于康熙二十二年改令全漕折

银解部而有司胥吏阴为阻挠多方扇惑至二十九年

复征本色三十二年以民终不便折征银两官为采办

五十八年抚臣杨宗义题请附近水次之卫辉彰德怀

庆三府并开封府属附近水次之州县仍征本色其不

近水次之归德河南南阳汝甯四府及汝州开封府属

远水州县照常令民闲折银交粮道在卫辉府水次官

为采办格于部议刑部尚书张廷枢以谳亢珽狱奉使

河南小民𥸤号属路复具疏题请又格于部议

圣祖仁皇帝尽绌群议

特旨允行民皆感泣雍正六年督臣田文镜题请通省

全征本色以众心汹汹寻题五百里以外陜灵等九州

县改征折色盖已心知其悮特以变法未久不敢尽反

其前议耳其实祥符等四十二州县虽较之陜灵等处

略分远近而不通运道中隔黄河民闲输挽之苦累则

一也谨查浙江漕米甯绍等八府不分远近均以中隔

钱江例征折色解交粮道于嘉湖水次采买兑运行之

经久民咸称便今河南祥符等五十州县中隔黄河与

浙省情形无异应将应征漕米十三万六千七百馀石

悉照从前折征定例解交粮道在卫辉水次官为采买

卫辉乃豫省粮仓总汇之区其附近小滩李家道口楚

望等镇乡米云集足敷办漕之数再查河以北滑濬内

黄等州县向止额征银两不收粟米而其地与运道水

次甚近宜令将应征银两酌半改收粟米就近运送通

仓以充远水州县粮数所不足至于豫省漕粮众议皆

谓京通各仓不敷支放是以改征本色今豫东两省每

年运仓粟米五十八万石而支放官兵岁需不过三十

馀万石加以蓟粮四万石共需粟米不及四十万石每

年除支放外尚约计存仓二十万石是即将祥符等五

十州县米石征收折色于

天储未尝有损而国计民生均有裨益是乃

圣祖仁皇帝二十二年初改折色之本意也河以南数

百万生灵所仰望

圣主高厚之恩无过于此伏乞

皇上睿鉴施行

  请备荒政兼修地治札子

为请推

圣恩以备荒政兼修地治事

皇上御极以来至孝深仁远猷善政下通民志上顺天

心时雨时旸百产殷阜丰穰相继不卜可知但以四海

九州之大虽尧舜之圣不能保其无一方一隅之偶歉

往年十月初五日伏读

圣谕摘发督抚及州县报荒不实情形洞晰无遗本年

二月初一日等于通州恭迎

圣驾

行帏诸臣已先进见而岀宣吿苞陜西督臣刘于义

奏折

皇上朱批古语救荒无奇策皆由庸臣见小惜费不肯

实播上恩

圣谟深远足以破前古之疑而埀教万世又准廷议独

存捐监一项以备赈恤勿充他费凡此皆古昔圣王视

民如伤如保赤子心诚求之之实政也苞窃思救荒

宜豫故周公设保章氏之官以星土之法五云之物先

期而知水旱降丰荒之祲𧰼以修救政虽其法无传然

每至夏末秋初则水旱丰歉之情形十可八九得矣旧

例报荒必待八九月后众口嗷嗷情状显见然后入吿

是以

圣祖仁皇帝

世宗宪皇帝毎闻荒报立下谕旨开仓发帑截漕通籴

惟恐后时然被灾之民朝不及夕而奏请得旨动经旬

月流殍者已不知其几矣故备荒早则民无流殍而国

费亦不致过多救荒迟则劳费十倍而功犹不能一二

此古今所同然贤愚所共晓也伏乞

皇上敕下督抚严饬州县凡有水旱五六月即据实详

报七月中旬即核定灾伤分数并乏食人数造册上闻

盖一州一县之中田有高下伤水伤旱被灾亦有浅深

但得实报无欺则灾小之地不过量免𬒳灾之戸本年

正供钱粮十分中几分发常平仓谷招商通籴劝谕富

民挑塘筑堰赈恤孤寡无吿者而灾可弭矣其灾大者

则许动库金修城浚隍整理仓厫官署以招集附郭贫

民于四乡相度支河桥梁大塘大堰招集各乡土人官

给廪谷使任浚筑惟老弱孤寡力不能任土工者乃计

口给粟则为数无多易周而可久自古救荒之政莫善

于兴工筑而其事宜早若待民已饥疲则虽壮者亦力

不能胜工筑矣更有请者古者城必有池故易曰王公

设险以守其国周公立司险掌固二官以通守政所恃

惟沟树耳凡国都暨近郊远郊必设沟树三重鄙邑一

重盖无池则城不可守故孟子曰凿斯池也筑斯城也

与民守之诗曰筑城伊淢池与淢即周官所谓沟也本

无城而创作则起土而沟形已具矣本有城则以筑外

垣使附城之民得保焉即春秋传所称郛与郊保也不

独通川之地浚沟即以为池即地不通川而沟深三丈

则行潦所𣾀聚城市之流澌必成淖淤可以限戎马之

奔驰制盗贼之逋遁春秋战国时有连数国之师攻弹

丸小邑而不能入者有沟以为限有树以为蔽则守御

易而围攻难也自秦人堕城平堑汉魏以后盗贼猝起

破州屠邑千里无留行盖古法荡灭州县或无城或有

城而卑且恶或城虽可凭而无沟树以为阻固耳详稽

前史证以近代所见闻苟城坚而有沟树守御得其方

虽敌强援绝莫能骤拔也圣人安不忘危则国家闲暇

城堡沟树之政宜及时修举明矣更有请者吴楚蜀越

岭徼之地皆赖川流塘堰以灌秔稻不专恃雨泽明太

祖尝虑民闲不敢擅开支河而大塘大堰又有民力不

能自兴筑者洪武二十八年官开天下支河九千二百

有奇兴塘堰四万九百八十有奇民皆利之伏乞

皇上敕下督抚令各州县详询耆民躬自踏看凡通川

之地可开支河沮洳之区可兴大圩与大塘大堰宜创

作修复者一一详报督抚核查审酌并估计工程于一

年内陆续造册具题存部北五省塘堰圩堤可兴者少

则查千家数百家之镇集宜开沟渠筑垣堡者亦造册

具题存部但遇减收之年即及时兴作以聚穷民其要

地城池则丰年以次治之数十年之后天下郡州县治

及大镇大集莫不有外垣沟树之阻平时可以备盗贼

有事可以固疆圉天下河道桥梁圩堤塘堰无不修治

可以助人力所不逮补旱潦之或偏一举而众善备焉

至于沟树之地虽不能无废民田而当荒歉之年官给

原价以买之民之懽忭踊跃与受我

皇上之赈赐等所虑者官费用之不充然闻从前捐例

通计监生一项岁不下五七十万今诸例尽闭则此项

所入必较多而下觇民气上验天心自今以往荒祲必

渐少且审度缓急量岁入而次第举行亦不患其不充

也通计每年赈荒工筑所馀以兴逼近洞苗岀入各州

县之城堡沟树而沿边要地次之吴楚蜀越岭徼之支

河圩堤塘堰次之北方大镇集之沟垣次之海内要地

之城池次之然后僻小者以次而遍焉然后吴楚蜀越

岭徼之大村镇亦以次而遍焉然后北方之小镇集亦

遍焉其馀散居山泽及二三十家自为聚落者听民自

便盖吴楚蜀越岭徼之支河圩堤塘堰先修则农收倍

多北方镇集之沟垣先修则盗贼易诘故兴作之序次

如此负罪愆荷

圣祖仁皇帝矜容之德特达之知又荷

世宗宪皇帝宥及全宗擢居今职又荷

皇上再召入南书房陈三事皆𫎇

兪允故敢冒言国政之大者伏候

皇上裁察谨奏

  论禁烧酒事宜札子

钦惟我

皇上特降谕旨永禁烧酒此诚经国之大猷足民之本

计备荒之实政也嗣因孙嘉淦条奏发王大臣九卿

议所见不同各为一议并陈

御览复发北省督抚公议所议次第奏到本月二十四

日九卿复齐集会议谓不宜禁者十之七八在诸臣惟

虑开烧锅者之失业而所虑者则在烧锅屯谷既多

虽遇丰年米价亦贵而穷民艰于得食诸臣所虑者大

丰之年谷贱伤农故争言惟俭岁宜禁而所虑者则

在俭岁虽禁亦无谷可积傥遇灾荒少剧虽不惜

国帑亦无谷可籴终不能救穷民之流殍而厪

圣主之忧劳一介寒儒年力衰残初列班联之末虽

竭诚无隐而终不能解异议者之惑故敢直陈于

圣主之前伏念自汉唐以及元明流民起而为盗贼皆

由饥馑我

国家运方郅隆毋庸虑此而蓄积备荒之道自不可以

不豫即如雍正八年河南卫彰等处旱荒田文镜匿而

不报九年二月

世宗宪皇帝访闻立遣侍郎王国栋驰驿往赈尽发数

年所积仓谷五十馀万石兼截漕粮以散之谷尚不敷

乃折银以代谷而无谷可籴惟中家素有储蓄者尚能

自保其馀得赈而免于流殍者十之三其就食他省者

虽荷

先帝仁恩命所经州县廪给资送而转死于疾病者尚

不可胜数此天下所通闻也伏乞

皇上遍询谓烧锅不可禁之诸臣设更有如雍正九年

卫彰等处之旱荒将何以赡之傥有如汉唐宋明一二

千里之水旱

皇上即不惜数百万帑金以赈之而水路不通之地虽

有米粮将如何转运况邻省亦无积谷乎诸臣果有善

策即听开烧锅之禁(⿱艹石)并无其策则臣愿我

皇上熟计审处断自

圣心勿以浮言而阻实政也至内外诸臣前后条奏言

烧锅不宜禁者其大指不过二端其细目不过八条

谨一一剖析于后伏乞

皇上存所奏俟王大臣九卿议上时一一察验彼此

相参则孰为中乎事理当乎人情自无能遁于

圣鉴矣

一则谓骤禁烧锅恐失业之民多不知开烧锅者非大

有资本不能具房仓什器屯积粱谷此种豪民即不开

烧锅亦可用其资本经商行贾何患失业凡城市村镇

卖烧酒者多与油盐杂货同一店虽不卖烧酒他货未

尝禁其市卖亦并无失业之虞惟大路之旁闲有搭草

棚零沽于行旅者此不过百分之一然烧酒虽禁黄酒

岂不可以零沽则虑民失业乃似是而非之说明矣

一则谓恐谷贱伤农果尔则周公耕九馀三为厉民之

政孟子菽粟如水火为乱政之言矣史称唐太宗时斗

米三钱民行万里不持尺兵用致刑措而我

康熙三十年前后时往来京师米麦之价仅及近

岁之半彼时百物皆贱家给人安未闻以谷贱伤农目

今即令民闲岁岁积谷行之以久尚未必能复康熙三

十年前后之旧而诸臣豫以榖贱为忧实之所不解

然则谷贱伤农为似是而非之说明矣

一谓谷糠不以造酒则无糟以饲六畜此乃情理所绝

无者夫谷糠去其精华以为烧酒其糟粕尚可以饲六

畜则精华尚存之谷糠以饲六畜必更肥硕此物理之

最易明者(⿱艹石)谓必为糟而六畜乃食则是未经造酒之

谷糠委之于畜畜竟不食也其谁信之

一谓高𥹭有味涩者止可喂养牲畜即就所言北五省

大家小戸六畜需用高𥹭之处正多且李卫前奏宣化

一府瘠地所岀高𥹭味虽微涩值荒岁百姓亦颇赖以

充饥则是高粱无不可食之明证也

一谓禁止烧锅则当先禁烧曲此说是也但谓凡镇市

开厂造曲耗谷累千万石者在所必禁而民家自躧烧

曲者则听之此说乍看似为近情其实积少成多耗谷

与开厂等小民逐利既开其端则人人皆托名自用而

无以禁之是向之聚造于一处者今特使分造于各州

各县各乡各镇耳是名为禁而实纵之之术也

一谓高粱难于久贮其说甚为荒唐且五谷未有不可

久贮久贮则未有不生蛀虫略有损坏者小民岁蓄每

家不过数石数十石收藏晒晾甚易非有成千累万之

相因也即富戸粮谷丰盈有累千百石者毎岁皆可推

陈易新岂坐而视其损坏乎即据尹会一所奏亦只云

大约朽蛀则是亦难直断以不可久贮也其为影响之

说明矣

一谓严禁烧锅则私烧者多必致比戸扰累不知惟开

烧锅难于密秘虽高墙深院气味必达于外不比私造

赌具销毁制钱可藏匿而为之也地方官果肯实力奉

行查禁最易岂有比戸扰累之弊

一谓禁烧酒则造黄酒者必多转致费耗糯黍精凿之

谷殊不知黄酒不可久搁尤不可致远车载则色恶而

味变又深春炎夏初秋皆不可造且价高而难以充量

饮烧酒数两者非黄酒三二觔不得一醉即有中人之

产亦岂能用十倍之资以纵飮穷民则不禁而自不能

沽所省民闲饮酒之费十居六七又其显见者也

一谓骤禁烧锅恐胥吏乘此以扰民不知前此惟阳奉

阴违或开或禁故有司胥吏得缘为奸利(⿱艹石)通行禁止

官能守法民自知畏更何缘以扰民见今直隶山东严

禁烧锅己经数月未闻扰民别生事端其明验也

一德沛奏称膏腴之土植无用之材己属暴殄况登场

之谷为乱性之资又自古及今皆知其不可者等语是

其意谓不可不禁也而又虑州县官有刑名钱谷之责

千把总有操防训练之司不得不委之兵役番捕恐愚

民受其侵扰此则为有司所蔽惑耳国家设守土之官

以察民闲之疾苦兴利除弊皆须必躬必亲实心为之

经理(⿱艹石)除刑名钱谷操防训练外一切委之兵役则不

可以任州县之寄为百夫之长矣伏念烧锅之禁

圣祖仁皇帝

世宗宪皇帝所屡申也所以阳奉阴违者皆由不肖有

司及本地势绅有所利而为之护持是以胥吏土豪得

因缘以为奸利今闻

圣主特谕永禁则有司势绅百方巧说以惑九卿督抚

之听九卿督抚以言者众多遂谓此众人之公言而不

知其为不肖有司及势绅之私意也若千百万穷民之

苦谷贵而望禁烧锅则何由达于九卿督抚之听哉

区区之心不胜激切仰企之至

  请禁烧酒种烟第三札子

窃惟自古开创之初臣主一心万民畏法故变更制度

纵横任意立见成功承平之后百吏因循奸民抏巧而

欲更化善治必得其机会因势以利导之然后无沮格

中废之患故唐之中叶议复府兵久而无成会吐蕃以

牛运粮至原兰牛无所用李泌建议以为急市其牛可

得六万头以给沿边戍卒开垦荒地愿留者给为永业

则府兵渐次可复但需急为之计过旬月则不及矣而

当时不能用读史者莫不痛惜焉乾隆二年

皇上特降永禁烧酒

谕旨以九卿督抚各持一议久而未定今年三月复降

谕旨命禁躧曲前月中又

特命严禁烧锅

圣主至仁至明为国家树根本之道洵亿万世生民之

福也之愚心窃谓永禁烧锅惟此时为易前年奏

请先禁河南北五省者以南中粟米尚多恐愚民不知

其宜禁也今江南旱荒浙江福建米价腾贵江西湖广

多米之地亦几倍于前若以此时

特颁谕旨布吿天下各省俱行永禁则民心感说可以

不劳而定盖前此在内之公卿不过牵于庄头之厚利

在外之督抚不过惑于有司胥吏之浮言又恐有亏关

税今见万民饥殍

圣主忧劳则九卿督抚必不忍饰浮说以相阻挠即庄

头土豪亦不敢干

功令而犯众怒明年春夏当无异议至秋冬即大有农

皇上坚持而申喻之则此法可永定矣九卿中言禁之

未便者惟孙嘉淦尹继善二人非有私意乃所见实然

但孙嘉淦止知烧酒永禁以此营生者一时不无失业

之苦至永禁以后利益溥遍则未尝筹及即如今年孙

嘉淦请弛躧曲之禁各省督抚未有以为是者可知人

心之公自有不能曲徇之是非也况去岁直隶地方严

禁烧锅业已半载有馀山东则自始至今未尝弛禁两

省之民未闻以此为病则谓扰民而难禁乃胥吏有司

之奸言而督抚误信之明矣尹继善曾与言非谓烧

酒不宜禁乃谓愚民习便无法以禁绝之然行之于此

时则无贫富贤愚皆知其宜禁矣此正可以永禁之机

会也至于种烟所减之粟米较之烧酒所耗亦十分之

六七而禁之又不(⿱艹石)烧酒之难盖种于田野半岁乃成

不可掩藏无俟严刑峻罚第拔其苗扑责其人即不敢

再犯矣如谓八旗祭祀旧制必用烧酒兵丁巡夜寒冬

难尽禁烟则特开古北口一路塞外烧酒与烟官给印

票许载入京城则可给矣如谓广西云贵瘴厉之地烟

微有补则饬督抚查明瘴疠州县听民于山㵎种烟不

得岀境贩卖而永禁于平地则亦可以兼济矣前直

李卫曾奏称宣化府地方所产高𥹭有味苦者惟凶年

乃以充饥丰年宜听其烧酒则即如所奏丰年听其烧

酒而不许岀境贩卖可矣昨阅邸报见甘抚元展成奏

称甘肃苦寒严冬风雪口外兵民非此不足以资温煖

即如所奏凡沿边及口外驻兵防守之地自十月听其

烧酒二月严禁其馀州县则槪行禁止可矣且积年

确访宣化一府所以种苦高𥹭独多者以烧酒利大运

贩远方为便也若不许出境贩卖则所种苦者日少而


不苦者日多傥遇荒歉宣化一府之高粱不需官移而


商自转贩邻封以济饥乏矣至元展成所奏穷民裋褐


不完必借杯酒以敌寒威尤属窕言果身无衣腹无食

杯酒岂足以御昼夜之寒威果有馀钱以酤酒则积两


月之酒价可得寒衣以御三冬矣至于商旅则用酒无


多黄酒本无禁令而必欲用烧酒以耗至可宝贵之黄


米何意乎况自汉唐以至元明皆苦边地少粟多方运


饷而于春秋和煖之日多作无用生事之烧酒以耗有


用难致之军粮可乎且以宣化一府之私利西边数镇

之严寒而废四海九州之长利酿生民之隐忧挠

国家之本计可乎但永禁之法若不毁烧锅不除烟酒

关税终非拔本塞源之计伏望我

皇上断而行之如群臣尚有异说伏乞

皇上诘问除禁酒禁烟更有何法可使粟米日多令其

陈奏庶几诸臣为百姓思之为

皇上思之而知顾私利之非忠执浅见之误国也更有

请者凡群下所奏若实有当于事理则祈我

皇上特旨行之盖以人情熟于揣摩且多嫉妒知议岀

群下则思多方以破坏之伏见我

皇上敬天仁民之实德虚己乐善之实心洵可以兴三

代之治而群下之结习不除则虽我

皇上日夜忧勤而庶政终难于兴起至于开源节流乃

自古圣王使菽粟如水火之常经上腴之田半变为烟

圃五种之美半化为糟醨民闲积贮日少若叠遇水旱

虽尽发太仓常平之积粟费数十臣万之

国帑实不能遍济千百万之穷民思之令人寒心即如

目今各路凶荒向使民闲多留一石之粟米较之官为

采买输运所省

国帑不止一倍若目下早定一日之大计则后此可早

释我

皇上一日之忧劳而诸臣犹以永禁烧酒为未便者真

之所不解也今年血气日衰初寒则晨夕战栗

饮食日减诚恐一旦遂塡沟壑则诸臣阻挠之浅见国

家久远之深忧不得复达于

圣主谨罄竭愚忱尽言无隐伏惟

鉴察谨奏

  请除官给米商印照札子

阅邸报两江督臣那苏图奏请备荒宜照去年部议

定例凡米船过关即询明系往𬒳灾某州县售卖免其

纳税给与印照责令到境呈送地方官钤印于囘空过

关时呈验查销如偷运别省幷沿途先行粜卖将宽免

之税倍追治罪已蒙

朱批照所请速行在案仰见我

皇上爱民深切不缓须臾督臣仰体

圣德计画周悉但所称查照定例内有急宜变通者凡


贩米客商逐贵去贱本不待教而喻凡米价贵贱视𬒳

灾浅深灾浅者价贵灾深者价必尤贵(⿱艹石)必限定到某

处粜卖不可改移假如沿途米价更贵于所报往卖之

处则此地之饥困必更甚于彼地客商不敢违法而擅

卖贫民嗷嗷待哺必欲强买窃恐争夺抢攘之患必更

丛生矣大凡米价腾贵之地一遇客商凑集价必稍减

此地稍减又争往他所听其自便流通更速(⿱艹石)价昻既

不敢卖价减又不得不卖商贾用本求利必视此为畏

途而观望不前又地方官铃印一节即官长不敢留难

而胥吏随处需索往返再三视纳税费增数倍更有虑

者客商挟资往来江湖多隐秘其踪迹惟恐生人识其

面目所以防盗贼之拘执拷索也若使出入官署投批

请印人人知其为商尤所深惧少时授经四方时附

客船深知此中情事故敢冒陈愚见伏乞

皇上特降谕旨凡米船过关免其纳税听凭转运本省

地方随处售卖不许偸运别省庶大商小贩人人踊跃

争先而民食可少济矣谨奏

  论山西灾荒札子

本月十五日阅邸钞始见御史杨嗣璟奏山西岁歉

旨著巡抚石麟速行明白囘奏仰见

圣心忧民之切但州县既匿荒不报于先而大吏又失

察于后今奉

旨查问恐地方官不无多方掩饰幸免罪愆之弊万一

石麟囘奏未能尽实再遣大臣往查非越月不能

上闻而被灾之民朝不保夕恐难久待伏乞我

皇上即召山西在京大小臣工清问俾各陈所知如与

御史所奏相符则求

特遣忠实大臣前往会同巡抚核查被灾浅深之地即

直隶山东之例一体动帑赈济庶被困饥民不致流

离失所我

皇上视民如伤四海蒸黎感戴

圣恩皆如赤子之仰父母故敢竭其愚忱不胜激切悚

惶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