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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斋先生遗稿/卷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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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八 明斋先生遗稿
卷之二十九
作者:尹拯
1732年
卷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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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子行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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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补郡。乃示罚也。既已一年居官。亦可以止矣。虽以便养为主。而无亦或以为苟蹲耶。久在路傍。多招知旧之谤。且不能为人事。亦取憾之地也。久坐或有意外尤悔。大抵不如归来之为安也。春穷不足虑也。甲申正月十日。

一家岁问。不可专废。而不能为之。可叹。不在多物。人事不可已也。木川许。亦不能为耶。不但为亲旧之谤。在情义。岂不慊然耶。才与诚。俱不逮奈何。二十八日。

今日神宗皇帝立庙事。是大段义理所在。而昨来时不及一番讲讨。临归匆匆。遂不能言。可叹。此事不可烦诸笔舌。而恐汝全无思量。或失于与人酬酢之际。故略及之。盖今年是皇朝沦没之岁。甲子已一周矣。圣念及此。可感神祗。且神宗罔极之恩。东土之万世难忘者也。今日朝宗之义无地可见。则立庙崇报。自是人心之所同然。而天理之不容已者。夫孰有异议于此事乎。然此事则非难。而所患者。实心之难充。而实功之难辨耳。无此实心实功。则虚声实祸。非小事也。昨于答拙书中。只言上一节。而不及下一节者。恐拙之或示外人也。不知者见之。则必以为立异也。汝亦默而识之。此纸则即裂去之可也。且与人酬酢之际。勿费辞说。只听之而已。不可赞也。亦不可难也。华阳洞事。亦勿是非可也。意虽在他。而事则义举。且有可据之故事。不可议也。晦日。

收议事既已为之。得失间。是非则必有之矣。吾意立庙。以义则所当为也。而以事则重难矣。所谓重难者。非但如众人之所虑而已。事端既生。则未知忧虞之机伏于何处。而内外本末。无一可恃。此为可虞之大者。然此皆未然之事。难可预言。只得如昨所对而已。见明村书。则以为他日彼中知之。而使之还毁。则必不能不毁。如此则辱又甚焉云云。此则未可知也。然未来之事。不可成说也。第既已仰对。先言其义。后言贱分昧识。不敢预议云。不独言贱分。并及昧识。则其重难之意可见。从此默而思之可也。二月十五日

衙奴出至外处云。何以如此耶。此衙政之大者。须严立防禁。使内外截然可也。此系律己之节。不可忽也。可猛省也。

聚散匆挠。可叹。自心安静。然后可以处事。心中纷乱。事必颠倒。且轻重大小。不能辨别。将何以治大处耶。深虑。教旨无拜礼而不能谢恩。则拜受似合于情礼。体行为可。凡事勤谨。则少过矣。勿怠勿忽。三月既望。

祭酒自外备者。恐未精洁。须自内别酿。今番则虽不及。而后则体行可也。四月六日。

青阳昨过。言洪境多士夫。而诸色杂糅最难云。夫敬而毋失。与人恭而有礼。无往而不可。行何难焉。唯恐吾之所为。无以厌其心耳。此不可声音笑貌为也。唯在于诚。诚苟在中。自然孚于物。须以此存心可也。一诚可以敌百诈。可终身行之者也。诸处来书札。一一送来可也。欲考见汝之酬应善否耳。每事慎畏勿放慢。如此则虽有不中者。亦寡矣。慎畏太过。却不妨。易曰。敬慎不败。真格言也。青阳言内浦。牟麦大无云。麦后民事。大可虑也。凡百十分节省。预以为忧可也。

东源送妹后。即与鼎孙送来可也。当惜寸阴之时。如是浪过。可闷。成孙受鍼。非良医则难试也。慎之慎之。妇见舅姑时。当有贽。别纸书送。依此备往而一副当俗例除去可也。虽持鱼酒等物而去。不可过徇俗眼也。人以为俭不备礼。无妨矣。凡百常节约。以约失之者鲜矣。汝亦持身言笑。甚不静重须知我身之不可自侮。以取侮于人也。节言语重动作。言无鄙俚。行无粗俗。乃敬身之道也。勉之勉之。九日。

顷者自内送中。朴桂一器。谓是新官时所为。此亦不如预令勿造也。玆又送一器。此则出于何处耶。吾家祭祀不用此。何可以为生人之供耶。此等事。非小事。何其如此耶。轻重大小之分。不能自了。家政官政。何以得正耶。更加省惕可也。

成孙眼病。诚可闷。然教学则不可缓也。读书不走作。于治病。亦宜也。二三行不废日课。则自进矣。今年不解蒙。则因以失时。不可说也。两女之婚。汝所示者皆宜。各在其命分。只可任之。且凡具随分从俭。不可效俗习矣。顷见宋郞之履。太好。不可如是也。

乞駄事。何处多送如此耶。有则应之。无则不能应而已。有何难处之事。况引用月俸。大不可。如是无限节。则非但犯义。必入罪网矣。且难堪如此。则何以向人使之送人马耶。使之送之。而又以为苦。则都无诚实之意矣。凡事如此。则何以治官事耶。可虑大。处事烦。当常处静以制动。处简以制烦。事之大小轻重。各有条理。然后可无差谬。如是抖擞烦扰。自家心身。不能自主。则应事接物。必动致差误。不可说也。且冒据大州。被辱亦不难。駄载络绎。亦可以成罪。诚可懔惕。若自量不能。则宁辞归为可。须勿贻我羞可也。五月四日。

鱼物何必每多送如此耶。虽照冰。味变难食。且吾所不嗜。此后则不必送也。生鳆亦未易得之物。使之勿纳可矣。渔箭虽不可罢。此等所捧。从轻则为惠矣。亦不必日差。间数日一捧。亦可。凡事节损。损上可以益下矣。不食之物日日多捧何为乎。不过为婢仆辈口资耳。八日。

月俸几石。则分为三。几石为衙料。几石留库。以为稍存赢馀。以备不虞之地。几石别储。为酬应亲旧之资来求者。亦视其缓急。而为之多少。此数既尽。则断不能应。以无可应之物。而来朔断不可引用故也。既立规式如此之后。则其米几石在时来者。得而去。无时来者。不得而去。彼来之早晩。而我无容心焉。岂不绰绰有裕耶。彼虽不得而去。非我之咎。适值无时之故也。我虽不能给。心亦自安。如是断定。则有何难事。此古人之良规也。对人亦以此意言之。而谈笑道之而已。有何苦色苦意耶。六月六日。

吾之粮馔。定为恒式。每月晦送朔参需时。并送来月粮几斗。以为常。此外则勿为续续送来可也。官事亦然。凡事有恒式。然后下人可以奉行而已不劳矣。事无定式。而临时抖擞。则虽倍用精神。而随处遗阙矣。此亦不难之事。而不能为之何耶。凡事有大小轻重。先其大者重者。则轻者小者。虽或不及。无妨矣。汨没于琐。故而阙然于大事。不可说也。凡事审思猛省。有疑则以书来问而行之可也。十七日。

为人子之礼。居不主奥。立不中门。行不中道者。为亲之在。故不敢当尊也。浦渚为卿相耆耋之后。犹不着分土。汝之脚病。岂不能跨马。而每欲乘轿耶。凡事如此可欠。

炭翁家法。议婚时。不使女知之。汝母亦自言。虽见备婚需衣服等物。而终不知为某家。临时始知之云。此却可法也。预知为某人妇。则不幸而遇变。如曹瀷氏宅。则待彼丧毕后成婚。固好矣。如今朝报中。北道女人之守信不改者。贞节则极可贵。而岂非可怜之甚耶。此预知之故也。为人父母者。不可不知也。

忠州事。尽可戒也。官事虽不可畏懦避事。而亦自有防患卫身之道。何可兀然无备。以戕其躯乎。为官者。不可每人而悦之。意外之虑。不可不过防。恕君则为邑时。自内为朝夕。不食官供。不饮官酒。此却可为法也。汝亦自今供米于内。朝夕如在家时可也。处事有方略。而汝则全无之。无虑不生也。此与推诚待人。并行不悖。待人之诚。防患之道。各有其义矣。节省之道十分加意。切勿为浮费之事。在常时。亦当然。况当凶岁赈饥之际乎。凡百拮据蓄贮。及秋贸谷。而亦必得人之忠实不欺者。推诚任之。然后可为也。诸岛中。使各以其所产纳之。虽些少。一一外贮。以补赈用可也。凡事不可独任聪明。须得人而任之。使之料理蓄聚。如其家事。己则摠大纲而已。则不劳而事辨矣。

果川赵来卿之居下。极可叹。清谨无比。安有不善治之理。而褒贬之生疏如许。良可惜也。锦山守沈齐贤即过访而去。始识面接言。忠实厚重。不似京洛才士矣。汝之持身发言。无庄重之意。十分加意。用工夫可也。锦山则与汝同甲云。而甚庄重矣。

旱势又如此。年事无可望。奈何。赈政唯当豫思蓄力。竭诚尽心而已。如此则必有所济矣。七月四日。

望日旧不设参。只焚香矣。家礼只言不出主。不设酒而已。无不参之文。故自顷欲讲行。而依要诀,祭仪。只设果。不设脯醢。只焚香。不为酹酒。以示差等于朔参矣。然则其仪只荐果一器或二器。开椟后降神。而只焚香。不设茅沙。焚香后。参神。俯伏少许。而辞神而已。五月望日。乃送参需。如朔参之需。不可矣。此后则勿送可也。时果一二品。则在此当备之矣。但望日。若荐新稻。则鱼肉数品当备来也。非但望参。如腊日。亦自前不设参。未知其故。自今年。亦欲始行耳。

夜来大雨。震电非常。方幸有秋。水又沈郊。奈何李参奉喜相。昨自营过。方伯以陈结之太多。恐汝之见欺。且以汝之无威为欠云。盖君子不重则不威。人望之俨然可畏。是为威也。汝之持身轻忽欹倾。人不见其可畏。此所谓无威也。非刑杖立威之谓也。敬念之可也。六日。

前头赈政。一大事也。从今以往。远近求乞。一切却之。以此意陈诚还送。人似谅之。虽或不谅。亦无奈何。此中问安之便。五日太频。亦以七八日一送为定。以为节省之端可也。中夜思之。无念不生。若一有不简之谤。则忝莫甚焉。惕念可也。生鳆不必每送。时时送之可也。节其入。亦可以少宽渔者之力也。无益于食。而有害于渔者。皆可量减也。凡百以简节为主。而以诚意行之。则似有效也。金台补外之传教。何以为天意难知耶。见邸报时。须随事究其义理所在。别其是非得失。乃格物之道。而精义之本也。汝则泛观而已。见识何由而长耶。须一一着眼力可也。

李公信来言前守时。则面主人不出来。故民以为便矣。今不能然。民以为闷。刑杖则亦不轻。而全无威严。吏民皆不畏之。公事亦多委靡。不如前守之振起云。似皆得于与诵者。一一加察。有改无勉可也。虽一言一事。人言之来。必有其由。不可以人微而忽之。此古人所以询于蒭荛者也。小晦

试官事已辞于方伯耶。若循例请免。则方伯必不见谅。必须细陈力恳。而后可免也。左道得免可幸。而右道亦难。远近无非亲旧也。若果不免。则不进见罢之外。无他道矣。不进见罢。其罪小。冒进被言。其罪大。择罪。宁取小。不可不审也。方伯前须以不免。则不进见罢之意。明白判决。而后方伯亦动听。不然至于临时之后。方为不进。则方伯亦必以为不韪矣。初书不听。则再书。再书不听。虽至三书。必得听从而后已可也。昨书略及。而恐汝未能力辞。故复此委及耳。八月二日。

山所祭物。以钱代米者。当有馀剩。而后可免窘乏。大抵祀事。异于他用。必厚于养生者。当从丰裕。而不可从省减。此义不可不知也。汝之凡事。不求于义理。而从于俗流。志不大而书不读之致也。奈何。十三日。

明日冬至。时祀定行耶。无执事。妇人皆参可也。汝与妇可以执事矣。妇人服上衣下裳。新件则虽无别样上衣。犹可参祭矣。食客之多。曾所未有云者。人言不可不恤也。官事之外。无事则看得书册。以为资益之地可也。而多聚杂客。与之杂谈。无益于公私。而有害于听闻。不可说也。猛省可也。昨公达之侄李命温。手持公达告诀书以来。惨然不忍见。以十七日逝去。而书则十五日所作也。代笔而手自着署矣。其书使誊送之。其精神可见。其志气至死愈励。尤可钦服。二十五日。

荐事更思之。不如只入治谷之孙。而其馀从乡中所报似可矣。第一邑中。岂无可荐者耶。为守者。常时留心于人才。知其贤否。可无临时茫然之患矣。乙酉正月三日。

闻宋女廿日送之云。信否。东源率往。则废学可念。正好读书之时。浪过如此。恐蹉过少壮时节。仍为不文之人。忧虑不轻也。须十分自励。虽事物纷扰之中。道路行役之际。手不释卷。心存不舍则可矣。而恐其不能也。二月八日。

参礼之需。何其每不及期耶。烛亦折破改造而后可用。此等祭祀之事。勿委下吏。用意为之可也。昨客有传汝内迁者。而未审矣。书来果尔。得顺递为幸。而恩命惶感。须申饬内外。衣衾书册之外。勿以一毫自累则好矣。先送内行。治重记毕。即发可也。三月七日。

昨智教所借深衣。是何件耶。金沟时所制。拟吾身后者耶。若拟用于后日者。则不可毕功。即古人为棺岁一漆之之义也。示若未成之意也。若既毕功而借人。则即生时所服之衣也。一再用之。则成故衣。不可复为后日所用之新件矣。衣之新故。吾则不关。而在人子之道。则似不可不虑也。即者。南生鹤龄为冠子。而来请故欲知有二件与否。示之可也。

进言之道。虽十分商确。犹惧未尽。前岁之疏。亦不能详尽。尤悔亦多矣。今何可匆匆为塞责然耶。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言前定则不跲。行前定则不疚。今姑只谢恩命而归可也。必欲进言则岂无可为之会耶一时轻着。不无尤悔矣。凡百加意慎重可也。且才已一言贡忠矣。犹不为专无所效也。临急塞责。亦非诚实之道也。子定言汝所属条目。不能构草云。且言汝去时。有书引退溪论晦斋十条疏事。劝姑勿为云。其意亦与吾意合矣。丙戌元月。

新录虽非汝。岂无可为东壁者乎。不可自当也。千万勇退。无滞吝也。在京者。皆欲挽留。不可与议。断之自我可也。十八日。

移转米。不必图得也。今年虽云凶年。犹胜于辛亥。移来秋偿。极为民弊。但当静以镇之。民必不至于束手饿死之境。不必以目前毁谤为动。更与商议而为之可也。三月十六日。

连见书为慰。而何如是逐日送人耶。亲旧之责望。固已料之。只当随力酬应。不逮处则逊谢而已。何必如是自恼耶。两疏览送。此等疏事。于汝意如何。何不略示可否耶。汨没于细琐之事。而至于讲讨义理。则全不致意。识见何以长进耶。二十日。

天下安有一坟而为两家祖先之墓者乎。此实世所罕闻之讼也。然以事理推之。朴家则称以近代。而世居墓下。香火至朴之父始息。守护不怠。吴家则称以十七代者。已涉荒昧。而数百年弃置不识。得认以为祖先墓者。仅数十年云。不待多言。只此一款。可知为朴家之墓。而非吴家之墓也。一笔句断。以为非汝祖先者。诚所不忍。此所以深思善处之道。而不能遽决者也。或云法式。有掘出尸体。与子孙合血之规云。而掘冢出尸。不祥莫甚。且以生人之事。而暴死人之骨。在理亦舛。虽未知法意之果如何。而吾则决以为不可行也。间又思得一说。今此所争。只在于两家子孙。而坟墓则固自若无动掘之事。两家子孙。姑以为各其祖先之墓。而共加守护。又讲岁一祭之之礼。岁率子孙一祭之。朴家所养之山木。两家俱勿翦伐。如此共守。至于累代。则其诚伪真假。自当有可辨之端。而其中或有贤子孙出。则必不认他人之墓。为己之祖先也。亦不待他人之言。而自止者矣。吾意如此。未知两家子孙之意。以为如何。以讼言之。非夺一而与一也。以墓言之。亦非舍一而取一也。以子孙之心言之。苟吾祖先之墓也。则自尽吾守护香火之诚而已。他人之误认为其祖先之墓。而来拜来省者。何干于我哉。如此则可以两平而两解。无复憾恨矣。其各退而思之而已云云。为好矣。

所示事。方伯之意似是矣。此等例事。何必发摘耶。以流来例事。而治以重罪。则民散久矣。可矜而非可喜也。凡事勿以发摘。阴私为明。而诚信接下。使之革心后。不敢为则善矣。四月七日。

自内言汝之生日。欲为我设馔云。如此凶岁。以赈资之无馀。亲旧之饥饿者。一不能救。虽为设馔。吾其安心耶。慎勿生如此意也。志卿以汝之察察为政。为闷。以为非但政伤于烦琐。且招人怨。将有弊精神生大病之忧。此真药石之言。惕念可也。且家太近。虽十分猛省。犹恐不免于言。而汝全不思简节之道。可闷。五月。

忠教来。详闻病情。为慰。而尚未能食。且不能调病云。忧未歇也。何不操心调养耶。且一切公事。姑一切倚阁。专意调病。以待病差。而后为之可也。而亦不能然云。如此则病无可差之时。须略见气力之可动。待晴归来。以为十馀日静调之计可也。病甚则不可悔矣。十分体念可也。汝无心上工夫。有病不能调。如此而可以治官事耶。可闷。二十日。

不能调病而去。念不能忘也。林哥疏。极可骇。是何许人耶。名挂其疏。极不幸。可愕可愕。诸友辨疏事。终未稳当。政院启及圣教。皆以假托为言。其为假托。上下已知之矣。贱分之不相干涉。天鉴已洞烛之矣。且吾在而使门生陈章。亦甚未安。昨云瑞,汝良会于永叔家。议此事而已止之矣。明村愍吾之横被口舌。有此云云。而一边人之疑。则虽上辨章。不足以解之。只益其疑矣。林疏中。辛巳鞫厅云云之说。前所未闻矣。见右相疏。则其时已有外间罔测之言云。似其时已有此言矣。欲为辨章。措语亦极难。若极斥林疏以凶险构陷。一如一边人之言。则是为干预时论。非吾屏蛰之本分也。若只言平生自画。不预世事而已。则一边之人。必以不斥林疏为罪。实无辨白之效矣。此意汝独知之。而不可烦于人也。

子定事。遭外家祸后。废科则已。既不废科则试官。非一人。何可避一二人而不入耶。汝之甲戌年。郑澔为试官。而亦入。何以异耶。郑畸翁之赴科。在松江削夺后。其时试官必多可避者。而其后无以此为议者。此何足见塞耶。然此中之言。何可为公论。只可付之于公议耳。六月四日。

林疏下诸人。非但不知。亦不闻其名者也。汝则洪州时。或有知者耶。如林滋者。后则不为相接可也。何以使其子。参于如许之疏耶。如此者。不可不斥绝也。八日。

每日伻来。为弊已不少。而伻必暮至。必不免宿于路傍而去。日日如此。路傍村民。必不胜其供馈之弊。若乘早发送。使之及日还去。则可无留宿之弊矣。七月。

凡事静以理之。宽以居之。然后身心平泰。而事皆得宜矣。躁扰如是。则非但疾病之可忧。政事安得无颠倒错乱耶。闷不可说。口腹之养。吾不愿也。愿汝速递。而何可得也。八月八日。

官事有紧有漫。有用精力处。有不必过用处。有必及期者。有不必致期者。须量其轻重缓急而应之。不可疲精惫神于无益之地也。汝性急。不能容耐。此亦生病之道。而事亦因忙而错者多矣。二十日。

见平泽以车载轿而来。其制极好。朴素可喜。汝则为女轿过侈。视此可愧。肥马衣轻裘。扬扬过闾里。纵得市童怜。还为识者鄙。今世少辈之务为衣服鞍马之美者。自谓一大事。而不知识者之鄙之也。汝之为女为婿衣装。务求其美。非所以训之也。此无非见识不高之致。不学之过也。二十日。

忠教家见妇。有何盛设。而有此多费耶。祭需则不可已。而亦不安心。况其外耶。駄载络绎之谤。理所不免。实不如从速解归之为安也。九月十一日。

见朝报则滥率之禁。又申饬。新婚之女。仍在衙中未安。同东源妇。送于此中可也。吴郞若久留。则兼在此读书。尤好矣。朝令如此。不可首犯申饬之法也。婚事以后。烦挠实多。安得不弊及于人也。务加省约。以除弊可也。二十六日。

即见书。知蒙表里之恩。不胜惶。感之至。谕书祗受。当如受有旨之例。而病不能起动。则只得如汝所示所居之房内说卓。朝服俯伏而已。然汝之气力。不能出庭拜受。则澌败已甚矣。何以尚为居官之计耶。或姑祗安于客舍。则虽留数日。俟病少间时。祗受为可耶。陈谢之节。亦似有之。奉笺陈谢。似不可已。而外官拜笺。或不无猥滥耶。须与方伯议为之。谕书誊送可也。十月望日。

东源使率成孙。即为出送可也。三冬已失其半。如是浪过。岂非可惜。不文则何以为人。使渠等终身为不文之人。岂不可闷乎。汝亦自量。可以治官事。则留若不能堪公私酬应。则不如早归。心火之证。亦非小病。尤不可以治剧也。近来谤言渐多云。必以病不能如初之故也。与其强病。不如付新官之为得也。至月一日。

习阵军士。有冻死者云。恤典何以为之。如此处。若不加意。则无以慰军民之心矣。三日。

再往虽出于不获已。而实有顾恋苟且之嫌。须十分加慎。然后可免于议诮矣。所戒之第一事。如将一刀两断。其次节于私用。凡百减省。要以约已而利民。虽留一两月。唯尽心于民事。以偿累月旷官贻弊之责。以谢公民可也。凡百须安详从容可也。丁亥三月九日。

凡事不以诚。则日劳日拙矣。更加惕念可也。今年贫穷亲旧之请粜。例事也。随多少。谈笑应之而已。若粜谷既乏。则无如之何。只以已乏言之而已。先生厌苦之心。以苦色待之。则虽得。人不以为惠矣。于此等处。亦生心病。则何事可做。须于心上。特加工夫可也。在己者则十分节约。待人者则尽其诚意。人虽不得满望。必无怨者矣。二十三日。

金镇泰父子。一未参疏。与诸金不同。而世分则彼虽不知。此则不可忘。担军随例给送可也。若不得担夫。中路滞柩则未安矣。

虽曰避疠。一时率往。太无防限。妇与赵女。出置近村。使东源在傍看护可也。决不可率往邑底也。不有国法。径情而行。人必以放恣恶之矣。不可不猛省也。凡百如此类者。必思量顾畏人言而行之可也。四月二日。

当营役仓役之际。校役何以并作耶。一时三役。民何堪之。可叹。床石之事。勿复生意可也。何可以私事。又间于其间耶。私事一切断置。凡百十分加慎可也。

见书。知不至添病。为慰。父之所忧。实在于当日所戒第一义。若能体念于此。且加意于十目十手之训。而用力于诚之一字。则心逸日休矣。八日。

闻吴郞处。每送酒云。虽年少欲饮。当禁之。何为送之耶。可谓不思之甚也。此后则切禁之可也。东源亦不可习饮也。五月二十四日。

百病生于心。心平则气自平。气平则病自安矣。炭行量宜为之可也。昨日甲申往焉。既知安否。而何必别送人耶。方便除弊之道。一切不能为。可叹。如此之类。推类可知矣。

东源如是优游。此月。亦不做工。可闷。滑石亦何不送耶。凡事如是忘阙。若官事如此。则所失误必多矣。万事皆由心。心存于内。而后可以应事。心不存焉。则仰面贪看鸟。回头错应人。事事如此矣。寡欲而后心存。加意用工夫可也。七月二日。

去时匆匆。至今不能忘。书来。知上官无事。官中岑寂。可以读书。极可慰也。果能读书。则可以治心。可以律身。为政也何有。大学,论语最要。须先从此二书。始。唯日孜孜。以为基本可也。近观沧溪书与侪友往复。无非性命之说。穷理力行之事。其所见实精切。而所存尽笃实。诚可歆叹。如此而后方可谓一代名流。当今之士。无有及之者矣。然见贤思齐。不可安于暴弃。而不思企及。须自奋自勉可也。吾姑无他。文玉久留。欲讨一册。方取近思一帙及通书。欲对看一番。可以忘暑矣。戊子六月十二日。

指也昨往。与之对讨书册。更着工夫。必以存心省身为务。以为政事之根基可也。

年分何以为之。朝家虽给灾。不过八九分。不可不从实给灾。虽五六分当给之。而以本郡馀结充之。则似可矣。馀结亦将何以区处。朝家申饬。不翅丁宁。一卜一束。似不可因循留置。须量而善处之。年分尽心为之。监官得人。则可以不劳。择人信任可矣。九月几望。

年分事。当一一从实给灾。何可惧罪而剥民耶。但流来馀结。若以漏结报使。则前官皆得罪。不报则为同罪。此最难处。若以馀结尽充给灾之数。而从今年通入于元结之中。使无更为漏结之患。则最似得宜矣。但如是区处之意。详报于方伯。听其指挥而行之。似可商量为之可也。使方伯知其漏结实数。则非欺隐也。移此而给灾。则非那移虚录也。自今年便为元结。则日后无漏结矣。二十日。

泰仁之褒贬题目。以为随事谨慎。政无疵颣云。为官如此正足矣。刚明才局之称。非所喜也。发奸摘伏之如神。不如与之方便。使之自改。公私无害之为善也。明道行状。有此等事数段。可师法也。况以发摘自任。衒己而伤物者。俗吏之下者也。可戒。非可贵也。下吏。亦人子也。待之以诚心。不可致怨也。

仓吏偸縠而逃。何可专责下人耶。为长者之威惠。不能使人畏戢。是可愧也。己丑七月三日。

谨守肉禁。勿复为之。鱼亦减半以宽渔户可也。凡百以节省为务。而先世墓祀。则不可不优备以送也。退溪集果能着心用功。则必有所得勉之可也。十九日。

汝之归计。欲待寒食。则太久。不如遄归也。汝欲求外。亦甚未安。连拟玉堂。而未蒙点。已极惶恐。何可为私便之图耶。勿生此意。朝报中。有申禁关节之事。关节。本是国禁。不可不守法。如政官及监,兵使,守令等处。皆不可发请简也。事无大小。犯禁则一。何可知禁而故犯耶。湖伯虽相亲。如昨事。虽非难便。元不可作请简也。此后则准此绝之可也。庚寅二月三日。

入京呈辞而递。只以恩命之下。不敢在家辞递。强疾上来。而老父常病。二日程之地。不可离侧赴任为言。继以己病。亦以实状为言可也。汝之临行。欲言之而未及。故及之。言病虽例事。亦不可托虚。涉于欺天也。凡百慎旃。勿生病勿致尤悔可也。四月九日。

前者圣教。有责励诸臣之语。则多出于举行条件。而今不见于朝报者。何意。若果下谕于汝者。则极为惶恐。须以一疏陈情。首谢擢陞之宠。仍及匪才之实。且及年前疏中。无故滥陞之弊。仍言不能离违老亲从仕之私情。末言不得不下去之意。而未归之前。十分敬慎。恪勤供职。毋贻远忧可也。辛卯二月二十一日。

礼需所入几何。而诸处扶助。心极不安。虽有欲助者。一切辞却可也。礼事。本欲称家从俭。而多受助物。则不可不丰备。又近于侈矣。钱布尤未安。此后则一切还之可也。十月二十三日。

官事。须宽以居之。务以便民。何至日事捶楚耶。山所正朝祭需。须预治以送。馆洞忌墓祭需。亦优送可也。滥率事。朝家申饬不啻再三。昨见朝报。锦山倅李文兴以滥率。自首见罢。而监司以不觉察推考矣。为守令者。何敢不畏国法。公然为率往之计耶。虽诿以归宁。而既率去则犯法一也。曾经侍从。爵亦堂上。决不可公然犯禁。为诸邑倡。汝先率往。则人必以为口实矣。须勿为率往计。正月上去时。暂往见母而去可也。今世士大夫。全不畏法。可戒而不可学也。如此等事。不能断置。则何事可为也。非但滥率一事。凡事必猛省。一一守法。毋或逾越。以谨慎清简。自律可也。祭物不可不尽心。其馀凡百。务从省约。如衣服冠屦等物。一任故弊。无不可矣。如吾之靴。汲汲造送。何用也。必以谨慎守法。为报国之一事可也。杂人出入者。多为不法之事。以为贻累之资。不可不防慎也。腊月十日。

高祖祧位墓祭。从前自宗家行过矣。今正朝则宗子在殡。故四代墓祭皆废。独祧位则在宗家为亲尽之位。已为长房所主之祭。礼不当废。而亦不可依前自宗家备行。当自吾家备行矣。须量宜治送可也。此则当具饭羹。三献行之。非豆茔以参礼设行之比也。须依寒食墓祭之需。以送为可。念日。

私客之多。诚不可说。其不可之事。则以道理面晓于其人。使之还去。无事而留者。亦限日还送可也。不可牵于颜情。因循猥杂。以招人言。客挠如此。则何可治官事耶。官庭常清净。然后吏民亦得安其所矣。壬辰二月

在我者。有为人所敬之实。则人虽欲凌之。何可得也。亦当自反而已。凡事须十分节省可也。如杜冲之事。亦招谤之道也。此等无用之物。载之马背。亦不可以言智矣。观者亦岂不怪笑耶。三月十七日。

自前冬礼事。贻劳弊于官人不少。而又以刊役。官人多来。深可悚闷。此与设役于官中不同。何可远来立役耶。勿送似可。此役不如待时。而悔不能深思。轻设于院中也。十一日。

昨书延命云云。汝计不然。前使则不相知之人也。且无往来事。故不见矣。何可以此为拘耶。上下官之间。当致礼敬。且以朋友之道。亦欲其相下不厌。且方伯则延命例也。先为延命。而后往此会。似无碍矣。十二日。

示意具悉。而文字取舍实难。且刊事刻手多。而写手少。事不给。旋写旋刻。不能从容商量。亦可闷。官事若闲。则汝亦又来。相与看详可也。五月望日。

褒贬题目简约字。亦可愧也。须十分惕念。加意简约。俾无浮实之讥可也。七月二十一日。

昨日终日冒雨。何以作行。积城先祖墓展拜时。汝以官人不可无端。似当有酒果之告。自交河。具酒及香以往可也。告文草草送耳。若与改莎之役相值。则始役时。与会中诸人。联名以告。更加措辞。毕役后。似有祭。此则主役之人。当备行之矣。若不相值。只独展拜而来。则只此告文可也。八月二日。

维崇祯纪元之后八十五年壬辰八月壬子朔某日。十代孙通政大夫行韩山郡守行教。谨以酒果。敢昭告于十代祖考正宪大夫判汉城府事府君。十代祖妣贞夫人南阳洪氏合葬之墓。伏以茔域所寄。旧谱失真。年岁久远。寻问无处。今者幸有一后孙。因事到墓前。旧有短表。折为三段。而名讳所载。幸无伤缺。积年湮没。今始得之。此实祖考神灵。有以启牖后人之衷。凡在云仍。莫不惊喜。方将伐石崇土。俾永不迷。共加严护。以承馀庆。行教系官湖右。未即展诚。今始来扫。不胜感慕。谨告。

见晩悔僭疑书说。论语父母。唯其疾之忧。切实有警惕处。取见而加意焉。可也。十八日。

神主椟狭隘。故出主纳主之节因废未安。每欲改为椟稍大而未果。如有匠人。改造以送可也。九月

出主时。奉主身以出。实为渎慢未安。不可不别造坐板。以安主身。出主时。奉坐板以出则似好。此纸乃主身趺方模本也。坐板可容此趺方而为之也。椟内容二坐板则可矣。

交河山所。曾有祝板矣。墓奴家火灾时被毁。而其后更未造云。须造成持去可也。

家礼以局尺长一尺高五寸。五礼仪以造礼器尺长一尺二寸。高八寸。家礼太小。五礼仪太大。今若以造礼器尺。用家礼长一尺。高五寸之制。则适中矣。两尺并送去。可照会也。

时祀欲行于下丁矣。更思之。廿九日。乃忌辰也。廿七日。乃平日行素之日。以此日行祀。觉得未安。不得已欲退行于晦日矣。未及相报而祭需预来。皆可留以用之。而唯鱼肉留三日。则恐味变。初不能审慎。有此临时进退。自讼奈何。二十五日。

奴还见书。知病已向差。为慰。病则吾不惊。而所忧汝之性情。不能安定。有病则若不可堪。病少已则又不能慎。以致又添。此可闷也。非但病也。全无存心养性工夫。日用动静。无有规模。方寸之间。常胶扰嘈杂。少凝定清明时节。无非不诚不敬之致。而汝不能自知。闷如之何。成孙口㖞之证。何以致之耶。当风午睡。例致此患。其儿来此时。亦多昼睡。汝不能自检其身。故儿亦如此。以此尤欲其归家聚度耳。十月十七日。

示意具悉。情外之言。何必分疏。只当慎吾言行而已。待人之道。有当亲者。有泛然者。自有斟酌于心中者。不可遽形于辞色也。人之议己者。虽或过情。正好闻而加省。古人喜闻过者。以此也。须随事着工夫可也。

答再从子仁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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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所示。可幸。凡毁谤之言。皆于人有益。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虽非实事。亦可推类而修省。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者也。此后则有所闻毁谤之言。勿论虚实。一一告示可也。古人之喜闻过。乃恐己之不知其过。故喜人之言之而得知其过也。诚不可诿之以毁谤。而逆拒之。又不可谓人之谤我。而尤怨之也。字说病不能作。然此一段。亦克己求仁之方也。体念焉。可也。此衰病。与岁俱添。而志气则与年俱颓。不可说。年少者。宜视此加戒。少不自力。老悔无及矣。丁卯元月四日。

士元之死。惨矣惨矣。何忍言哉。闻汝善处于阙下会哭之时。深用嘉尚。此后则慎言语罕出入。惟与伯循及公达兄弟。讲讨义理之学可也。己巳六月二十一日。

优老特恩。方极惶恐。按节之荣。又极盈满。忧惧之私。不可言喩。未知有何殃咎。随之于后。循墙不得。闷塞奈何。一家大小之科。门运之庆也。东衡犹是例事。而硕教尤为奇幸。德浦之漑根。始食其实。而执中之屈。得伸于其子也。令人增怆旧之感也。第悼夭之家。则遇喜。而亦内悲。是可伤心也。辛卯二十四月一日。

所示云云。顷因醴泉。还自清峡。略传所闻。而未得其语句矣。吾则犹未信矣。情义虽云相阻。岂至于此乎。疏辨之云。尤可骇。向者以白轩碑文起闹。今有此议。则正相对矣。岂不为人所笑耶。君之以不可轻动。止之者可矣。而不如直截塞之之为是也。只可付之一时公议。一时无公议。则可付之百世。何可呶呶。归于两掌耶。壬辰七月十七日。

与子忠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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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汝书。知汝好达京里。为慰。一切勿出入。须坐一室。读书外。勿妄谈时事。过寒食后。即为下来可也。如汝有何知识。而妄论诸长者行事乎。上京数日之间。都忘警戒之言耶。壬戌二月二十二日。

入往伊衙后。眠食何似。留学于士元。且学习字。变其鸟迹可也。且不能自写名纸。则勿为赴科之计可也。借作借笔。皆有罪。何可为士而冒禁耶。唯望到处勤业慎疾。勿贻我忧可也。癸亥四月十八日。

伊川之行如汝计。亦可使世道人心纷纭至此者。皆由我之轻妄。且言不谨慎之罪也。自讼而已。汝亦十分谨慎。勿与他人妄肆言语可也。汝入伊川后。须逐便作书。频报安否。非但读书须勤勤。习字必变鸟迹可也。每见汝书。文笔俱不堪看。令人生嗔。笔固无状。文亦何以如此。何不用意为之耶。凡百草率。亦不敬之致也。乙丑二月二十六日

昨得汝书。知斋居无恙。为慰。馔虽恶。岂不愈于汝家耶。孤寂则固然。何妨也。读书。孤寂尤好矣。唯是儿辈优游。而吾不能检。是可闷。东濂不能作。不能书。何以观光乎。犹欲为照讫。近读小学。可笑。然读小学。犹贤乎已也。丁亥七月二十三日。

儿辈使之勉业成才。而后可令观科。不宜使习侥幸之望也。八月五日。

闻前日泮中请召疏。不参儒生。皆停举云。极可惊怪。请召之疏已不当。而又从而为此可骇之事。未知谁所主张耶。汝等入城。或逢相知人。则不可不急解之意。力言之可也。

答三从子一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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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示祠宇。未及营立。他无奉安之处。则仍安于当初祭厅。事势之不得已者也。至于上食一节。则礼制有限。恐不可仍行也。盖祥后当撤几筵。几筵既撤。则上食之当废无疑。岂可以仍为权安于祭厅之故。而又仍行当废之上食耶。朴征之家所行者。未知如何。而世俗亦多行之者。皆循情废礼。礼所不许也。未知不曾禀定于大人前耶。恐不可径情而直行也。如何。丁丑。

与族子元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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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后怀恋。不能忘。书回。知路中无恙。归家安稳。慰不胜言。医言汤丸两药。俱未易办。唯操存完养。凡百慎护。勿为致伤之事。则久当自见日强矣。论语册。若不得则孟子大小学等书。更熟读亦好。击蒙要诀。亦可成诵。勿令光阴虚度则可矣。才归虽不能拔来。稍俟春发。幸即下来。预企预企。丙子冬至日。

书来。喜审安过。而读书不如意。此固然矣。然日用间随事讲究。亦穷理也。随处省察。亦致知也。无非工夫也。甲孙处不别答。唯慎疾勤读为望。汝年渐长。而文不进。可闷可闷。勉之勉之。戊寅六月六日。

五丧。同时闻讣。而皆是一等之丧。则当同设一位而哭之。成服时。亦当具五丧之服。而同设一位。服最尊一服而成服。其馀则不必各成。而同在其中矣。今汝所遭四丧为堂叔。一丧为再从兄。此则当先设一位。哭堂叔四丧。后设一位。哭再从兄。成服时。亦先设一位。成堂叔四丧之服。后设一位。成再从兄之服。盖非一等之丧。则不可兼之也。己卯四月二十六日。

近来读何书。住何所。已娶则托身有所。不至如前之栖栖。须安坐勤业。期于立扬。以副初心。至可至可。所谓立扬。非必在科第也。学业成就。卓然树立。以光门户。所谓孝也。加勉可也。且相别已四年矣。或可下来则下来。为过夏计如何。吾亦老病日深。何能久于世也。未死之前。复得相聚。作一半年或二三年讲讨。吾所深望。而在汝尤为一大事。千万念之。壬午二月二十八日。

有下来之意。故殊以为企矣。竟无消息。想穷病缠绕。拔出不得也。深叹。然随时用工。手不释卷。不坠当初读书之志可也。困穷拂郁。从古圣贤。皆从这里过。贫贱忧戚。玉汝于成者。皆古人之至言也。常自激昂。勿堕于汨没沮丧之地。必以立身为期。至望至望。癸未三月

所谓懒钝。钝则公罪。懒则在我。何不自治。若自知其病。而不能自治。则虽有格言至论。无如之何矣。钝亦加十倍之功。则亦可变而为敏。不容但已也。古人穷苦。则砺志愈固。修业愈动。故终有所立。今人穷苦。则汨没摧沮。不能奋发。终至于自弃。此无他。无志之故也。须以此为戒。日用之间。随时随处。不忘存省工夫。心不忘则自当有进矣。朱子书读之又读。以为一生家计可也。姜叔重在近。须频频相从。若有疑处。则讲讨不可已也。朋友讲习。乐莫大焉。四书之精熟。则无如金季章。而恐相去稍远。不能相从也。乙酉六月七日。

七月书八月两书。次第传至。披慰不已。第贫病忧挠。多少苦语。令人伤心。然古人工夫。亦须从这里过。若为此等磨去。因循汨没而已。则安可谓读书人耶。勉之勉之。此中昏惫日甚。无可言。儿辈大者。方以除命之频荐为忧惧。而小者。犹科业是务。来月又将赴会试矣。孙儿幸落于初试。今冬当专一读书矣。九月。

所示晦翁画像祠宇之议。未知谁所主张耶。此事始于江陵丘山书院。奉安夫子画像。而退溪先生为之阐扬者。其义则朱子于卧龙潭上。立诸葛武侯祠者。为之本也。然朱子所感。实有深意。不但取义于地名。而退溪之时。国中只有十书院。故为之崇尚而扶植之。盖退溪忧学校之政颓废。故欲立书院之教。以为士子藏修之地。亦非偶然取重于地名而已也。其后书院渐多。今则无处无之。而无士子藏修之实。徒有公私烦挠之害。论议乖争之场其弊也。极矣。至于因地名之偶同者。后人效颦。或因方言之相近。或因别名之疑似。创立院宇。以相傅会。其为虚诞。直是可笑。今者涟乡。何干于晦翁。而有此重大之举耶。鄙见则以为无当于义。有害于事。苟慕晦翁之道。不如读晦翁之书。为晦翁之学。俛焉孜孜。毙而后已。此等事。非唯不当为。亦所不暇为也。若使退溪先生见之。必以为真尊晦翁之道。在此而不在彼也。未知如何。丙戌九月。

即得书。披慰没量。第审先墓圹内之不安异常。孝心罔极。何以忍过。求山新卜。亦极不易。亦切奉虑。生养葬祭无异。若贫士则不能具三牲。只得随分菽水而已。葬亦然。何由得十分吉地。亦只可从人事便当。或先茔侧。或所居之傍。择稍藏风向阳安稳无害之处而用之。则斯可矣。慎毋为过分经营之计。虚劳费心力为也。君亦抱病之人。求未必得而先自颠仆。不难也。长湍九节山事。前书已略及之。盖先祖墓逼近之处。人情之所共不安。同宗之不许。未必尽出于私意也。如子孙之祔葬于父祖墓下者。虽逼近何伤。虽远祖远孙。情理则似无间。而他子孙之心。以为不安则不可冒犯而行之。须遍议于长湍诸宗及京中诸处。得其佥许而后可为也。此实不易。则终不如别求之为善也。如何。前日欲君之不事科工者。以君之质美而志笃。专心于学问而有成。则虽以门户计言之。为胜于科甲也。今乃以贫病之故。不能坐而读书。年过三十。将不免两失之归。为之伤念。不可尽言。今冬或复来此。为数月计。则可以读得一册。而求山事。又为一大事。恐又不能来也。可叹。庚寅六月二十日。

宝盖静栖。调病教儿。真个好消息。李君叙果会。则尤好矣。共读朱子书。虽有未解处。熟读自当解矣。须加勉。以慰远思。凡看书有疑。或遇事有疑。随手箚记。以问于人。如有所得。亦须箚记以为后考。箚记工夫甚好。若有疑有得。仍复置之。则因而忘之。终无得力之地矣。试作一册子。为此工夫如何。他日相见。亦可以知君之用功矣。昔沙溪先生为此工夫。凡所闻于师友者。一一记之。今经书辨疑是也。后学之所当法也。

与庶从子敏教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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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相所惠醍醐汤。岂以分儿之物送之耶。极为不安。此后则此等物一切辞还。勿为下送可也。赐送诸物。辞还无路。每不免祗受。而每怀惶恐。则自下私分之物。虽一毫。何敢干预耶。朝报纸地。亦必有出处。亦未安矣。亦欲从此停之耳。丙戌五月二十四日。

礼曹回启之事。岂子孙之所敢预者。其回启之或迟或速或仍寝。只系该曹之所为。本家何敢干预于其间。官教之出不出。亦在吏曹。亦岂子孙之所可前却耶。士述之使我速为回报及汝之欲待我报者。皆未晓其意也。无论吏曹与礼曹。吾之微分。只得惶恐而已。有何相报之事耶。汝等亦何敢干预于其间耶。只听朝家之处分而已。唯官教之书也。只书年月之义。则汝等与士述。不可不知也。以不肖匪分之职。有此追荣之典。此为千万惶恐。奈何。官教下来。则当陈疏。暴惶恐之微忱而已。戊子六月十日。

昨来琼玉膏。似是相公所服。何以送来耶。且虽云珍剂。一呷汤水何能见效。且吾素不服药。故还送。还纳可也。若以为己请得。不欲还纳。则送于汝严。可服之也。此后此等事。汝等不可不问吾意而妄为也。癸巳九月。

答再从孙东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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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赠事。初谓既已启下。则恐不可止耳。若可及止则止之极善。何疑也。非但在贱分极为惶恐。且以赠职言之。先朝所赠。乃特赠也。今日所议。乃以不肖匪分之职追加而已。义理之轻重悬殊。岂在官职之大小高下耶。未知谁所主张。而有此万万意外之事耶。至于儒疏请赠之事。该曹之或迟或速或寝。只当付之朝家公议。元非子孙之所敢预也。千万勿复言说。儒疏事如何。所示陈疏之义。殊未晓。何以为说而陈疏耶。若以闻该曹。将有赠典之请而辞之。则是所以辞之者。反所以请之也。反复思之。未得陈疏之说。若赠典果下。则方可有一疏。暴此惶恐之微忱而已。如何。若有可停止之道。则停止极幸。须议于仁叟。令十分善处为望。戊子六月十日。

赠典事。该曹已有回启否。该曹回启后。则当有谥状。祖考行状。有宋相文在封事附录。先君行状。有玄石文。而曾闻谥状。必以生存人撰述云。未知请于何处耶。祖考谥状。若请于南相则似好。而老人或不能为若辞之。则请于李参判进吾为可耶。领相兄弟。则必以有嫌辞。初不敢请也。以前行状。只易撰者之名。述而不作。似无难矣。先君谥状。欲请于崔台文叔耳。且推恩例赠。则当及三代。而今以特赠为启。则只赠两世。而不及于曾祖考。私情亦似不安。初以不请例赠为言。而请特赠尤为惶恐。未知何以则为可耶。因特赠而上及于曾祖考。则又非从前不敢请之本意。而又适在违命待罪之时。尤为惶恐闷蹙。不知所处之宜也。己丑六月二十日。

昨见拙弟书。谥号已下批于十六日政。两世恩典。同时得成惶感微忱。何以胜喩。迎礼未知欲以何间行之耶。既已下批之后。不宜迁延。且时事人事。亦不可知。故必欲定行于九十月间矣。此中既是墓下。且宗家在焉。若临时奉庙下来。同过于此中。则情礼恰当。未知以为如何。如此则礼币各备之外。待宾诸节。可以合力为之。此亦便好矣。幸须商量以示。礼币。世俗以锦段为之云。而吾意不然。以䌷纻土物。将礼不为太俭。何必从俗思侈。况锦段出于燕。吾家行礼。何可用燕物。且以遗训言之。深以此等物为戒。子孙不敢违也。闻欲从俗。以段为之。故特告如此。慎勿为计。如何。辛卯六月二十五日。

吾家延谥。异于他家。远近士子。必多观礼之会。两日各行。不唯久留之为弊。吏郞留连本官之弊。亦不可不念。书院位版改题。士友诸议以延谥翌日。行之为计。远近士子。势将待此而散。待士宴需。则虽自家办。而朝夕供馈。则将自院中担当。院中物力。亦无累日接待之资。种种凡百。俱不可各行。不但为私家荣光。传后盛事而已。十分商度。如何。节目则取五礼仪节目。参以礼经。作为笏记。俾无幷行拘碍之端耳。八日。

源流事。何以辞意之不平如此耶。公佐初不知当初共编之实。故以市翁所编。言于左相。左相亦后生也未谙实迹。而以公佐之言为信。非有他意也。吾家后生辈。亦未知共编之实。如汝等亦只认为吾家书。与公佐何异。如此而何可独责公佐乎。至于此中本之不得送。则只以私家书无朝命。而付公刊为未安。且恐有意外人言故也。左相非但以再达烦复为嫌。亦以行教所虑不能无故也。而成命之下。不可久稽。故已定初本入刊矣。大役克济。实斯文之幸也。此后则汝等勿复以此事为言可也。癸巳六月十四日。

源流事。恐汝等犹未能释然。玆更及之。七卷四卷之说。亦过矣。四卷则卷大。七卷则卷小。其实无甚悬殊也。书无彼此。岂可以龙潭之偏主。起闹于刊役耶。今若又请刊后本于湖西。则是为偏主。而争先务胜。非为斯文之地也。一边既请刊一书于湖南。一边又请刊一书于湖西。则此为何等举措耶。湖南刊事。遂未免为沮格之归。湖西刊事。又必有异说之起。彼此刊事。俱不得成。而只成一场纷纭。为世人之所笑。而毕竟贻辱于先人。贻羞于世道而已。此事明若观火。汝与诸人之见。何其不思之甚耶。其已往见诸人。寝止其议耶。比来以此为病中之一虑。恐或谁有妄发而不及止也。况今凶荒如此。何暇为此等闲事耶。八月望日。

与从孙东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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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生何以有此送衣之事耶。前日士友中。未尝有此等交际唯夏卿,文卿,子定曾有此。而其初则以吾在鱞穷之时也。其后则以其在官府之时也。俱为有名。非无端也。今则我非穷也。彼乃寒士也。有何义耶。受之无说。心且不安。故玆以还送。须传此意。而还之可也。昭夫昨于去时。更请碣文。至于涕泣恳请。诚有使人感动者。而年来所辞。已过十馀处。今于八十垂死之年。文字之役。已非所宜。何可又越次开端。以受众人之疑责耶。人虽或不加以怨詈。朱子以怨詈为言。故及之。吾心岂能安乎。以此终不敢诰。见其至诚。而无以相副。此心之闷蹙不安胡可胜言。且念古人以立扬显亲为孝。而以求文竖石为末。此岂不谅孝子之至诚。而强说无义底道理耶。且辞至于三。则其终不能为可知矣。君子不竭人之忠。不尽人之欢。所以全交也。强之又强。毕竟至于彼此俱不安。则交可谓全乎。更须善为忠告。劝今进学。以长其权度则庶几称量事理之轻重长短。而无过不及之差矣。

与孙东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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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见汝书。而文笔不进。且作字何如。是不端耶。作字端正可也。戊寅正月十九日。

边山之游。亦好矣。而汝何能识山游之趣耶。第须勿涉倾危之处。以防坠伤可也。十分慎疾。勿贻我忧也。读书游山时。亦不可废。挟册以往可也。作一册子。为游山录。逐日记来。以示余。使余卧游。极可极可。己卯三月。

到清州。宋镇岑已绝我。必不喜见汝。不可往见。镇岑来见汝母。则不必避也。若问及于吾。则以无故见绝。常以为叹之意。答之可也。凡百须敬慎。勿招尤悔可也。癸未四月四日。

汝之昨书。何其草草耶。当书某日宿某地。某日宿某地。详报行路之无事可也。数行书。太泛泛矣。须逐日记。所读书及所为之事及所出入处。以示之。且如有所作诗文。一一寄来可也。日气弛暖。时疾到处有之云。须勿出入。静处。专以读书为事可也。腊月十九日。

汝之作字何如是虚浪耶。抵寿凤书。尤无形。此等处。可见人物矣。非但敬肆之分。亦在相与气象。亦不佳。欠叹欠叹。后必戒之。甲申七月二十八日。

道路及入京入场。十分敬慎。虽纷扰中。须知有自己可也。八月十三日。

须勤教成孙可也。小儿阙读。则不能解蒙矣。虽一二行。须逐日诵之。然后有进。虽在纷扰中。日业则不可废也。勿忽勿忽。

虽不能来。虽有疾忧。读书不可缓也。须取一经始读。近来夜长。夜读胜于昼矣。思敬始读诗经。方来此与仁伯同业。仁伯则读朱书耳。台叟昨又步来见。欲待汝之来。来与同处云。正好相聚读书。而以病忧不能来。深叹深叹。

归时。江路必纷沓。须勿以先渡为心。虽留宿于江上。至于三四日。无妨。必得虚舟而济可也。宿江村。待无人时。独船而渡则无患矣。恐忙归犯难。故特作书以戒。十分慎之可也。乙酉八月。

做科工所不免。亦勤业。勿浪度日也。尤当慎言饬身。随事勿放过可也。尹一正兄弟在近。则相从为佳。

在京。闲追逐闲议论。最不可也。为士者。只为吾分内事而已。丙戌四月。

别荐事。意谓朝家见谅。既已减下矣。今闻有催促之令。极为惶恐。玆以小纸。略暴不敢荐之意以送。须付之府吏。使达于宾厅可也。以此陈疏。实涉猥越。且虑陈疏。则或于批答。有勿辞荐进之教。则尤为惶恐。故不得不如此矣。五月十六日。

士载闻日取酒去云。甚非好消息。酒非但荒思废业。年少易致伤损。且不可习饮也。此后则断之为可。丁亥

汝之往来废学。可闷。须手不释卷。随处用功。勿优游度光阴可也。蹉过三十前。则后虽悔之无及。惕若可也。己丑五月十三日。

与孙东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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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做科工。亦不可悠泛。须就胜己者学焉可也。然损益之友当择。凡百敬慎。十分自饬可也。壬辰五月十八日。

吕相前夫人伸冤事。其家之大庆也。不胜瞻贺。谁所陈白耶。陈白说话。何不书示耶。祔祭虽不可追行。当有别祭。以告入祔之意。如丧毕后。吉祭之仪。虽非祔祭。而实则祔祭也。朝命既下之后。即当行之矣。辛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