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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斋先生遗稿/卷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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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五 明斋先生遗稿
卷之十六
作者:尹拯
1732年
卷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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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成汝中至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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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既不以年晩自懈。讲诵服行。用功不已。而令子妙年美质。当无远不到。令人爱慕祝望。实不自胜。千万益加勉励。以绍家声。幸甚。所嘱命名之字。归考字书。未得嘉名。窃思敬之一字。实圣学之所以成始而成终者也。吾儒心法。莫要于此。玆以钦字为主。而拟议十馀名以复焉。钦敬也。幸以禀告于叔主及诸兄主前。而去取之如何。庚戌十月十八日

知从玄寓。有讲贯之乐。吾侪已分内事。莫切于此。随事讲究。随处服行。智益明而德日起矣。不胜歆叹。所示新得遗帖。极可奇幸。且庄诵再三。实切于学者受用。不可不编入于续集矣。即取续集阅之。则杂著中与河纬坤书上下。当以类附。题目则当曰书姜而进某帖。未知如何。坡,湍相攻之说。深可愕也。世间事无大小。每出于意虑之表。奈何。一边姑置勿论。而溪上诸人。以谤人为名。实非美事。何不念及于此耶。若自今悔改。默然寂然。则虽晩犹善。尹兄主及金弟许。幸以此意。申申之如何。馆疏虽未得见。人所云云一句。则非出于有意明矣。坡儒以文字间无情之语。作为攻人之端。已犯不韪。虽被人斥。自不可辞。若相与引咎。而不复与校。则此事庶可以收杀矣。未知汝中之力。能调停一家。以及于一乡否。事有因小而致大者。痛叹痛叹。所示下一款。未知得于何处耶。闻来令人陨心。此间有何门下之辨斥者。此则浪传也。切不宜轻相争辨。惹起说话。毫无益而极有害矣。深谅之。幸甚。汝刚书曰。侄长夏静便。终不做一事。此亦命也云云。长夏静便。不做一事。只可责志。何可谓之命也。贤从诸君。须提撕警策。各加勉励。以期共振家声。至祝。苟专意办自己工夫。则虽欲议论人长短得失。亦无暇之可为矣。甲寅六月十三日。

小纸所示感我勤谕也。世道至此。而口舌纷纷。又如此无非不幸也。奈何。唯当慎言勉学。暗然自修。各求无忝于所生而已。君亦深念之也。书面二字。心甚不安。曾见栗翁与龟峯书。论尹聃事否。无教学之实。而强师弟之名。恐不如称叔侄之虽俗而无害也。如何。八月二日。

示及外言。得以警省。愚之幸也。切勿向人分疏。自修无辩。古人真至之训也。最是院享一事实非。其时。以坡山书院中止之义揆之。则在拯之道。至诚停止为当。而自初实不能自由。此盖力量之不足也。今亦安得谓在家而不知耶。郑介清撤祠之事。为彼辈积怒。或致意外之辱。亦不无其虑。以此耿耿耳。似闻佥君亦有口舌。当此时节。何以得此声耶。岂以坡乡事辗转至此耶。深愿猛省勉饬。诸从十分惩慎。以消弭之也。此不可使闻于他人也。无由面论。书不可尽。郁郁奈何。乙卯八月二十六日。

昨得尤翁下书。谓坡山诸人。以竹林院享换易位次。见咎。以拯之实与其时执事。知其不然而不即开说。为叹。不胜惊瞿。拯则前此。实不得闻诸君以此为言。病蛰聋听如此。可胜讼惧耶。竹林院位当初已以栗谷为右。而牛溪次之。非重创时尤翁之所改也。诸君何从而得此耶。且以道理言之。先贤高下。自有士林定论。如从祀之请亦以牛溪。次于栗谷。子孙安得置私意于其间哉。况无其事而云云于此时耶。今虽已晩。幸亟相与传告而悔改之也。九月二十二日。

近来邪说日腾。斯文之祸。将有不可言者。所望者。天日之下。或不敢终逞而已。诸少科事。几个得中耶。彬彬可望。而世道至此。奈何。外物不足道。唯当敛迹读书。自勉于己分内事。有以扶持一脉。不至于荒坠耳。吾人事业。正当于此着力。望加亹亹。如何。近功在何书。闻有意于文章大家。恐似外驰。吾辈已过中年矣。正当用力于先贤节约之训。如何。丁巳二月二日。

和叔师友录。至于退陶门下而止。自坡山门下。目为续录。而使我为之。此固先人之所尝留意者。今欲踵成。而乡中无书籍。𫍲闻固陋。深恐因循负此一大事。左右亦须随得随录。逐旋寄来。与之共手如何。二十日。

时事不欲言。唯合启逾月。而圣批坚拒云。祝望只此耳。晦翁有言。世间万事。须臾变灭。唯致知力行。修身俟死。为究竟法。此为真至之训。吾辈今日所共勉者。此外无他焉。未知左右近来工夫在何书耶。千万日新。以慰远慕。己未六月二十一日。

复还宰秩。瞻聆喜动。旁郡荣养。爱日诚惬。祉福天申。世所希觏。此岂但一家之私贺而已。又闻君被荐于名卿。而以不坠家学为目。力学扬名。无忝渊源。凡在交亲。亦与有光焉。令人喜而不寐。第此名允副实难。况我家学至大。岂可容易承当。唯愿益加实功。读书穷理。操存省察。昼夜慥慥。不遗馀力。有以展拓树立。不使为过情之声。则方可以善继善述而无怍于令誉矣。初于邸报。见肃恩。意谓家贫亲老。欲就禄仕之途矣。旋闻引去。岂以荐目为嫌耶。例因不仕。而又添推排。渐至于狼狈之域。如病蛰者是也。方此惶缩。未知所措。此实可戒。然果能充其实。则随遇而行。何患焉。千万勉旃。前日所呈门人录。其果净书。而就正于和叔否。又有一计。欲收拾遗言行及见于他人记载者。为年谱拾遗。如和叔所为栗谷外集者。则庶无馀憾。而精力已觉不逮。末由自勉。君须任之如何。续当收聚以寄。君亦留意编录。且家庭所闻事实。虽系微细。亦谨录之。以为订议去取之地。如何。和叔所为栗谷续集外集等册。君须借见。而其语录所载。可仿其例。以为规式耳。此目昏不能自书。儿辈皆鸟迹。最以书役为难耳。归考墓下。计已久矣。而多少拘牵。尚尔迁就。今则衰疾渐侵。贫困愈甚。省扫之行。非但筋力不逮。人马亦艰。今年端秋祀事。只付奴辈之手。以此亟欲决意卷去。而亦未能遽动。私闷何可言。昨得和叔书。欲知吾计之决。亦欲留居于紫云前洞。已劝其勿疑。而定居矣。吾计进则明秋。退则后春。必可成暮境相从。预以为企耳。庚申八月晦日。

从祀蒙允。固是士林之庆。而内外子孙之情。尤何胜言。唯是吾道不振。邪说愈炽。无以牖发蒙蔀。化革积痼。而唯以屏裔为遏流之道。亦无念之不生也。咄咄奈何。伯胤上庠可喜。而次胤以下。亦能勤学否。后生辈徒知科场之为大事。而无肯有志于向上者。有才者。尤可惜也。幸加提撕。俾知有家学渊源。庶不至全然外驰也。辛酉至月二十五日。

分外误恩。渐至于此。德不及前人。而爵位过之。理必颠𬯀。以辱其先。来教之及。为增怵惕。和叔书来。以已道相勉。而自念贱分。既以屏蛰为义。而执虚名以应实用。决知其不敢。则一番呈身。实恐未足以报恩。而其于贱分。益似逾滥。故姑不敢为变动之计。自知末梢死不足以塞责。而终必得罪而后已。奈何。壬戌。

示谕祔祭事。固有异居设位之礼。而溪南与溪上。只步武间耳。恐不可以异居论也。请奉以行。恐合情文。未知如何。旧庙迁入于新庙。既系是变节。则恐当在吉祭前一日。而旧庙改题毕。迁入新庙。似便。亦未知如何。如此则新庙。亦设参行告矣。至于改题。则先重后轻。又何疑乎。言行拾遗录。谨受而阅之。此亦草草。不甚关重。此中姑无成本。而目力心力。日以衰减。且无相与共事者。凡百不能如意。只可愧惧。

言行拾遗录。后来者远呈。初来者姑留。盖此方裒得若干。名曰年谱补遗。欲与年谱后说为一帙。为附刻于年谱之计。分德行出处及答问为三件。总不过数十张耳。和叔掇取数条。入于栗谷别集。而似不紧。故欲删去耳。休庵移安事。得以归一。则幸甚。此后庶免于难处未安之患矣。衰颓日甚。百事不能做。恩命过分。决知虚名不堪实用。故不得不力辞。庶几圣明之俯察而怜许之耳。唯是受恩罔极。而孤负至此。慨然自悼。奈何。和叔起当世道。公私忧喜。夜不能寐也。癸亥三月一日。

禄仕固料难免。而仕学交优。且有圣训。唯当随时随处。不忘吾存省格致之工夫。然后入而事亲。出而事君事长使众。皆得其道矣。千万勉旃为望。

牛溪祖考年谱补遗。总九十四条。草册呈上。幸精写一本。以为就正于和叔之地。如何。汝中曾所记示者多冗杂。故只抄取八条。未知如何。与松江答问者。只以先人抄录者载之。不得见全文。松江日记。幸借得于同福倅以送之。如何。养士之规。想未及施措。徐君前谢状为及相与补助之意。子贱单父之治。实以尊贤取友而已。须以诚意相与。以受其益如何。十月十五日。

意外人来得承惠札。以审春和。侍奉下字履珍福。披慰不胜言。至于忘食而勤民。则民必受赐。俸钱无愧矣。既已为养就禄。且当尽心居官。无非报国之地。何必漫说归字。医药虽不及于京洛。滫瀡之奉。则百胜可以相当矣。如何。兴学之意。甚诚。诚于中则人必从之。千万勉旃。前日书院事迹册誊本。则已送于和叔矣。原本更呈通谕之文。多在其中。考见而依行之如何。不在多言。只实行之则有实效。先择可以为师者。又择年少聪明可教者。分置乡校书院。先教小学。依序渐进。而朔望躬临劝课。又为之讲说。使知学问不外于人伦日用之间。而读书不止为科举利禄之径而已。如此则思过半矣。相望之远。恨不致身而观光也。甲子。

美政流闻。甚慰人意。吾人学道爱人之意。固当如此。而有诚则才亦生焉。千万加勉。兴学别无他法。择师选士。使之读得经书。讲明其理。而服习行之而已。一乡可师者。徐景翚之外。又有何人耶。老成敦朴之士。岂无十室之忠信耶。邻邑如奇子亮。亦可时时延请。使登讲座也。第今两麦全失。民事将狼狈。恐不能暇及于礼乐耶。深虑。拯咳喘一证。至今为苦。医药无效。闷不可言。以此顿败摧颓日甚。尤无可言。又有一事。新出唇舌溢世。受国厚恩。一无所报。而当此溃裂之际。添一纷纭于其间。重为世道之累。公私罪戾。诚无所容措。奈何。祭需之惠。感拜无已。累代墓祀之需。邑力必不能裕。虽有诚意。亦当视物力而有所节损。所谓称家有无者。岂独谓在家耶。每承委致之勤。感戢之馀。每有不安之心。盖恐以烦费贻累也。四月二十六日。

此中所遭。想于京书中。已尽之矣。贻辱先人。重累世道死不足以塞此责矣。自痛奈何。昨显道,士威诸友委书来。有欲为先人辨章之意。亦且邀君上来云。此大不可者。已答两友书。极言止之矣。玆以誊呈。幸勿轻动如何。此事道理。只如此。深慨诸友之不能守静。有此纷纭意思也。世道一至于此。而不知不觉。陷身此坑。全坐见识之迷惑。自讼而已。即今所望于朋友者。唯相勉厉相告戒。俾不至益入于坎窞耳。幸亦深思处义之道。详以见示如何。五月十日。

罗赵两友辨章之意。顷已以不可之义相报。想必更加商量矣。所示付之公论。姑且静俟。实是正当道理。岂可循俗纷闹。重速两掌之讥乎。幸须坚持此论。勿自挠动。且以此义。勉勖同志如何。且有决归之言。此尤不然。使先人被罪。则子弟门生。诚有难安于在官者。今此则直是一横逆耳。安有弃官之理乎。千万深思义理。勿以自轻如何。奉老专城。吾人禄仕之计。只为此事。况爱民养士。一命济人。上副朝廷选用之意。下行平日为学之志。非偶然也。何可每有此去就之言耶。唯愿侍奉之外。加勉学业。随事随处讲明践行。无非学也。五月二十日。

示谕云云。何至如此。自先人言之。则直遭一横逆耳。自拯言之。则见识昏昧。自作之孽也。今日吾辈所当讲者。唯在此边处义之道如何耳。在先人则有犯而不校之遗矩。在拯则有不尤无辨之古训。在佥贤与诸友则有尊闻行知信道不惑之一大事。自馀外至之荣辱祸福。只可一切任之而已。佥贤何遽戚戚于斯耶。唯拯则前后处义。一无所据。公私罪戾。将无以自赎。此为痛恨。而然因此得以脱免分外虚名。则亦万万私幸也。二斗,长腰寄来远背。当暑负任。一羽为重。虽有濡沫之感。恐累体下之政。六月七日。

信息久阻。悬溯正苦。得承惠札。慰豁难胜。第审色忧长在。贡虑区区。旱灾之惨。南中尤甚云。刍牧之忧。安得不然。然仄闻圣虑特轸。已命方伯仍任云。方伯安能许守令递去乎。况如君约己爱民。颂声已著。私情虽切。公义亦重。方伯必欲坚执。而他人亦难容喙矣。先人门下辨章之议。已与显道,士威相议。定为守静之计。外人之云云。何足顾也。千万深惟分义。勉竭才诚。以济一邑之颠连。兼以其私得备滫瀡之养。不亦善乎。为君三思。恐无以易此。如何。尤翁再书。又有意外语。今则已不敢复为仰答之意矣。使此翁至此而诬及于父母。莫非我昏昧之罪。尚谁咎哉。沃川人金晔。又上疏见诋。未知此后又有何事也。欲于秋夕归省先垄。而旋思京里纷纭方未已。恐近城。或添意外唇舌。未免班如。此间心緖。不堪悄悄。八月九日。

杜门待尽。是吾究竟之地。而吾党诸友唯当十分守静。非但道理当然如此。然后方可免于罪戾矣。言不能尽千万默会。勿动于浮议如何。南中若或有如此浮议。切望随力痛止之。勿致有纷纭之患。千万幸甚。奇子亮相见否。前日有书。似全未谙本末。而言长不能详答。只以为若见君。则可详矣。未知其后果如何也。

灵光乡议之分争。亦一不幸。而吾家适为其争端。贻笑于远近。何可胜言。盖森溪别建。固为冒禁而睡祠合享。尤是私意。不类士子举措。两边皆不可许。此中自初两止之。而力不能禁。以致于此。咄咄奈何。恐君未知此意。故略及之。此后两边之请。皆斥绝之如何。莫非吾家之祸厄也。

恋溯中得承惠札。慰不可言。欲递之计。必不成矣。不如俛焉。尽心于赈政。于人必有所济。亦吾人学道爱人之本意也。顷者龙安倅李君辅见访。为言初有欲归之意。而目今民间已狼狈流离。既已来赴于无事之时。而舍去于急难之日。揆之分义。亦似不安故。已率来衙属。为不归之计云。此义诚是矣。朱夫子以浙东荐饥。单车就道。岂非后学之指南耶。千万勉旃如何。前者往复书呈。似与徐斯文共览而还之。如何。怀川末书。所谓瑞山之事。宋畴锡之事。皆非此中之所言。而中间所出。皆不可知。大抵此书后。则更无可望故。不复为答谢耳。馆疏以屡书往复为罪。今此不答之后。未知又以何事为罪也。舍弟还自交山有日矣。过京时。只见显道,士威两友耳。有何所闻。只相与共勉守静之义而已。闻南中亦颇纷纭云。若或有妄作之计者。须随力痛止之为可。义理利害俱为不可。不但区区私分之苟避罪戾而已。千万深察如何。九月八日

沃人文字。有不忍见而朝著风波相激至此。比来心怀何以尽言。小纸所示。顷见士威书。亦有此意。皆恐未之思也。沃说虽惨。与北疏何异。初既无辨。今何更校。况今世道之至此。实是时变之大者。吾党不幸。当此他人之纷纭者。纵无可奈何。安忍对起而添闹耶。幸姑勿为此意思如何。乙丑三月一日。

即承耑札。得审比间。侍外字履万珍。慰不可喩。常时抚字之劳。犹令人难堪。况此翳桑满眼之日耶。安得不发白。祭需虽非此时。何以加此。不胜哀感。还以饥人之远劳。为不安也。平康路远。何能送人。顷于寒食。便有书。谓有解归之意。鄙意则解归似无意义。劝勿轻动矣。未知果何以为定也。盖沃人文字。虽不忍见。亦与北人疏一般。不当以此为去就。至于鄙书之出。虽云当初抵显道者。而其出则非显道所可知。亦与和叔以失简自咎者无异。此尤何足为去就所关也。四月望日。

乡饮酒仪。此有旧行笏记矣。昨已副显道之求。今无他本。未能奉呈。可叹。欲依教更作笏记。而此方病寒伏枕。末由自力。儿辈皆不识仪礼面目。奈何。境内章甫。岂无聪明有文者。若取仪礼本篇及图说。使令胤与之讨论。则不过数日。可以习熟。先令学子再三习仪。而后行之则好矣。仪礼之古。亦难猝讲。则五礼仪亦有之。甚简易行。亦可试也。师友录本草。谨领耳。此当与续集及年谱补遗及后说。当一倂入梓。以为一秩。而置之坡山书院为可。君若在县。则早晩须毕此役可也。跋文愚当草定。以叙文集续集以下前后曲折。以示后人为计。而衰颓日甚。以此自闷。林川方有市南祠院之役。虽不发文求请。而同志闻而助之者有之。君亦随力相助。如何。九月六日。

昨复士威书。病未别状矣。同照否。显道想已到配所。离亲情事。想来陨涕。似闻加罪之论将继发云。若然则君与士威。亦难自保。贻忧高堂。将奈之何。如鄙人者。罪自己作。尚尔偃息在家。日夜唯望速蒙勘罪。庶安私分而已。丁卯四月六日。

禄养路绝。菽水亦艰。不安城里。孤寓坡乡。虽与显道之离亲远去有间。情势凡百。想亦略同。为之奉虑。憧憧何已。唯是杜门却扫。深究力行之训。诚为吾党今日之指南。安有他语之切于此者耶。精力衰颓之叹。此则有甚于左右。昨见显道书。亦以此为恨。然不容以老而自止。则只当勉而又勉。一息存时。毋懈此心而已。第暮境工夫。不可泛滥。只就小学,家礼,心,近数书。更加精熟。同与士威。频会于和叔寓所。以资讲讨。此最有益。恨我之长此离索。末由盍簪于其间也。昨拟作省墓之行。而又复不果。霜露私感。殆不自胜。且念显道羁孤。亟欲一鞭往同。而衰病难振。穷谷秋怀。无与晤语。只增蕴结而已。八月十九日。

所示怀川书及所示之意。具悉之矣。奏本事年谱及后说。非不明言之。玄石之以为疑者。未知指何处耶。其曲折具在文集中诸书。盖其时天朝与倭约条三事。一曰但求封不求贡。二曰一倭不留釜山。三曰永不侵朝鲜。此是天朝受倭降也。岂乞和之比耶。然先生之议。则初非预于其事也。只谓不可激恼天朝将相。自促其孤立无助之祸。而已故答秋浦书曰。今使同盟。则执义死辞。自有其说云云。其义岂不晓然耶。后说一本在案下否。详见之则可知矣。秋浦之当初致疑者。未知先生之本意故也。以先生答书观之则可见矣。秋浦既承答书之后。则必无其疑矣。沙溪所疑。恐亦不过如此。今引之以为诋訾之口实。岂秋浦与沙溪之意耶。唯所谓辨章之议。则愚见终与玄石同。因彼私书。自我起闹不但贻笑于傍观。或恐遂为斯文之祸。不可不深虑也。且彼以诬辱栗谷。为数年纷纭。至今未已。而此又以此为言。若为封举者然。尤为可羞。不如姑置而更观之为宜也。鄙见如此。未知如何。戊辰十月晦日。

斯文之祸竟至此极。岂但吾子孙之私痛而已。先人昔修癸甲录时。从郑掌令丈。得松江宅誊己庚间数年朝报名观时录者。与混定录。合以编次之矣。其后郑丈既又取还。今欲得以校正。而无可得处。顷年求之郑同福莅。而亦不得。深以为闷矣。昨因一友。闻哀所有一本云。未知果然否。果尔则幸于速便投示如何。己巳闰月十五日。

义锡甫之归。附呈续集草二卷矣。其中不登于续集者。不可不一一誊出为一件。以为家藏之本。幸与少辈从速为之如何。恐因循未果。或因致泯没。故敢及之耳。君与群从子侄。闲居旧业。能日有工夫否。更须相与勉励。勿至坠堕如何。吾辈前路不远。所当倍加惕厉。而怠胜之病。自觉日痼。不可诿于衰疾而自恕也。君能免此患否。相望邈然。无由盍簪。离索之忧。岁暮尤切。奈何。辛未十月二十二日。

相望邈然。会面非可望。而书札亦不能如意。两皆衰疾所致。秪可怅然。此君之来。得承惠札。稍慰孤索之怀。第饥岁之忧。到处同然。而为君尤耿耿也。江陵之计。竟不成云。固亦料之。世间安有桃源。贤胤之空劳于行役。还可叹也。汝敬所示别纸。略以鄙意奉复。唯在左右与一家诸贤熟议处之而已。奉先之事。何可避嫌。君不能定之。则谁能定之。馀万只希静养增毖。勉率一家诸少。竞劝学业。以慰区区远望壬申至月三日。

与白文玉光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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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龙潭赴官之后。悄悄孤坐。幽独之怀。亦不自堪。舍弟县斋。亦终日不见人。官况则非不闲。而亦以孤寂为闷云耳。两先生复享。士林之幸也。易言频复。传曰。过在失而不在复。义固无咎也。立祠等事。亦只当论其事之是非得失而已。何可以多事为病也。若偏持此意思。则又堕落于方外一边矣。如何。若其可为者。则固士之事。若其不可为者则非士也私也。事之多少。有不足论矣。甲戌闰五月二十六日。

葬事卜日于五月初吉。先忌丧在异室。可以将事。而身独轻服。馀皆重制。恐不能备礼也。承贶临之教。无任感企。壬午三月二十六日。

竹杖前得来者太细矣。留念觅送可幸。虽已成服。易之无妨也。腊月十三日。

长夏且尽。停云之怀。日夕为怅。即蒙专伻垂问。一亟两札。披审炎潦体履清健。其为慰豁。奚啻濯热。旱馀得雨。节虽过晩。而满目青色。差胜于赤地时。未知果能有秋否。秋热而霜晩。则犹庶几矣。此则在天。令人祝望。闵生汝猷允昌来读书。赖其提警。得以唤醒。作伴过夏。非小幸也。惠来竹笋葱蒜之种。珍感万万。岂学圃所得耶。兼示以种之之法。请试学。而此中无为圃之地。可欠。乙酉流头日

雨后秋气顿生。枕席觉冷。时节易改矣。卧念净寺。今番之会。恐难又也。望兄为赋一篇诗。留之而去如何。异日当为山中故事也。孙儿生男。八十乃见此庆。可以膺兄之贺矣。戊子七月二日。

眼昏心昏。自是例事。何足复言。欲不用心与眼。而犹不能不用。是最可闷。骚屑虽止。忧虞则犹在。示谕戒谨恐惧云者。不但学者事而已。虽有忧时之心。无有报国之路。此怀同之奈何。书中每有韵语。不能奉和讽咏之馀。自愧意思之索然也。辛卯正月十九日。

重牢盛事。世所罕有。兼以令孙冠礼。祥和满庭。为之瞻庆。岂容言喩。昨得士威书。亦得安稳。且有其侄莲榜之喜。亦可慰也。唯是明村旧迹渐陈。向者其孤以文字事下来。握手一恸而已。人生一去。如逝水之不可返。奈何。拯昨蒙特恩。有优老之赐。本以世间一蠧。老而不死。当此民穷财尽之日。独受便蕃之锡。以侈口腹之养。揆以微分私义。万万不敢。不得不冒死敢辞。安有如此惶恐事耶。儿子陞资。亦可惧。非可幸也。三月望日。

停云霭霭。时雨濛濛。此时一札。奚翅千金。起居清裕。吟咏自适。披玩手滋。若热斯濯。暑热所恼。食饮顿减。此亦方如此。何以度遣三伏。近日忧虞之端。不比前冬。未知前头。有何变怪。令人寝食不宁。奈何。士威已以今十五日入地。只得遥望一恸而已。然及此无事之时。安归真宅。岂非福耶。不堪长羡。五月十九日。

西边查事。尚未出场。昨又闻平安前监兵使。将人去云国家之困辱甚矣。咄叹奈何。兄书所云自振之道。亦纸上之空言耳。然在畎亩而不忘世如此。只可感叹。乡饮酒礼。被兄累教。顷者少辈多会。一番讲行。而其时日气甚热。不得奉请。至今为恨。早晩欲于院斋更为之云。其时当使预告耳。八月十三日。

比来酷热。不审调候何如。区区瞻溯。日夕不弛。拯仅依昨。而意外龙潭。有家礼源流入刊之计。至于左揆上达于榻前。使湖南刊行。已有成命。而龙潭家所藏之册。乃初本。未及修正者。故欲送此中本以刊矣。昨见左揆所奏说话。至引怀川以为张本。而先人之共编则全没不称。人皆谓其所左右而取舍之意。显然可见。果如此则此中之同事。义所未安。玆欲以此意。复于左揆。而此中本姑欲勿送矣。以此事。近有与龙潭往复。颇有辞说。事出于无事之中。将不免一场口舌。亦一厄也。癸巳六月三日。

昨得左揆书示。当初筵奏曲折。盖因龙潭之言。而龙潭实未谙共编之实。又有误认之事。所以至此。而非有他意也。左相以再达烦复。且不无行教所虑。意外事端。而成命之下。不可久稽。已以初本入刊为定。初本亦已首尾完具。且已净写。大役亟济。斯文之幸也。当初共编之实。非但公佐之未谙也。吾家后生。亦多有未谙者。彼此一般。何可独责公佐。今则刊事已定。都无他事矣。兄书疏辨云云者。何其过耶。此事岂疏辨之事耶。恐兄言之传出。为人之所笑也。俗弊例喜暌乖。而后生辈传说易讹。为可闷。六月十四日。

与李君辅世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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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承惠札。得审比来官况万珍。慰感慰感。示意尤荷不鄙。不以邑小而忽之。有此求助之意。持是心以行。当无所失矣。民而见忧。亦必有济。区区欲以仕学相优奉勉。未知如何。拯呻吟如昨。自作之孽。竟至贻辱于先人。不肖之罪。可胜诛耶。小纸所教。谨悉。前后见念。至于此勤。敢不铭佩。区区此心。亦只如此而已。分俸周乏。义无可辞。而平生一蠧。常愧素飧。至以烦于朋友。则尤觉惭悚。幸深谅。甲子端午。

顷得奉晤虽幸。而既愧奉枉。又惧奉累。中懹不安。迨犹耿耿。何料眷问又勤。诚不知所以仰谢也。示意或已自子敬所奉答耶。尤出于意虑之外。前后触激。至于此境。莫非无状之罪。奈何。不敢更为容喙计。惟杜户闭口。自靖以待尽而已。如有欲赐教者。切乞勿靳。以开迷涂。幸甚。简面称谓。不胜悚仄。若蒙不鄙。处以兄弟之义。幸矣。何用如此过情不称语。使人踧踖而不敢视耶。亦乞心谅。后或与书。必削去之如何。不然。恐不能拜受也。羊踏蔬园。古称异事。况牛踏耶。第戢情轸。不能已已。甲子八月。

昨者从者之过子敬也。适巧违未遇。至今以为怅叹。第所留册子。终荷不鄙。俾得以预闻緖馀。感愧之私。如何胜喩。比于病间。反复䌷绎。皆所谓义理精微之处。以区区儱侗之见。何以有所辨别。而定两端不决之疑耶。唯俟早晩归程。或得一握。则庶有以面承提诲。而奉质所怀矣。即闻汝中递去。而左右代之云。从此盍簪未易。离索之中。不觉黯然。聚散有数。亦复奈何。玆不获已写出所欲奉质者为一通。以请裁教。意中所有。书不可尽。唯幸默察而更教之耳。屏蛰微分。惧烦多畏。子敬与豚儿之外。无人知有此往复并乞心谅。亦奚待鄙言也。拯丧戚悲惫之馀。澌愦弥甚。日间无客。辄思颓卧。志气已如此。安能有所为。以无负暮境光阴耶。因书警策。犹不能无望于相爱也。天时正热。千万保重。丙寅五月。

附评君辅与怀川论心经释疑别纸。君辅问怀川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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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校本曰。命。性命也。谓以耳目之欲。为性命之正也。浅见以为性命之理。只寄于闻见。而不体于吾心也。以下句腾理于口舌之意推之。则窃疑其如此耳。

又问。窃观来教之意。以寄命之命。腾理之理言之。则命理二字。既自相类。而若又以耳目口舌。俱为口耳之学之义。则其所双举者。彼此意义都无分别。甚似重叠。故有此解也。浅见不能无疑。盖命指天之赋与万物者而言。理指事物上当然之则而言。其所主而言之者。意固有别。而耳目口舌。又有闻见谈说之不同。恐无稠叠之嫌也。今若以耳目之欲。为性命之正者为主。则非但语势不稳。下腾理于口舌。既是相对说。则以此例推之有说不去者。

此说意见之所未到。前日读之。只如高明所辨之意而已。

问。西山真氏赞二板。人心伊何。生于形气。校本从释疑旧本而曰。生是气用事时方生。此即云峯胡氏说。而退溪谓之精当。栗谷之意。亦如此。浅见以为气用事一句。窃恐说得太重。夫人心之发也。理为主而气不用事。则亦为道心也。气用事而理不为主。则便是人欲也。在气之欲。用事未用事之境界。易流于不好者。方是人心本然之体段。当此时。固不可以气已用事言之也。气已用事。则已流于不好。堕落坑堑。不止危而已矣。乌可谓人心之本然乎云云。

答。栗谷先生曰。发之之际。气已用事。则人心也。用事字。栗谷所论不可易矣云云。

生于形气者。言有形气。故人心由此而生云尔。与栗谷先生所谓发之之际。气已用事。则人心也云者。意似少异。引此以证之则恐未安。

又问。来教曰云云。人心者。生于吾之血气形体。自是私有底物也。毫厘之差。易流于人欲。而流者便是气用事之致也。人心若谓之气易用事则可。遂谓之气已用事则不可。若以气用事为人心。则流于人欲者。又谓之何耶。

栗谷答牛溪第一书曰。发之之际。气已用事则人心也。七情之合善恶也云云。朱子曰。人心从形气上泛泛无定向。故言其危。据此人心。固可以善恶未定言之。而不可以合善恶言之也。若曰。人心合善恶则或可也。若曰。人心即七情之合善恶则尤可疑也。

见孺子入井。而恻隐之心便生。此恻隐之心。非关我形气。只是仁性之自发。如食色之心。则发之之际。已由我形气而发。谓气已用事。不亦宜乎。由此而听命于道心。则为善。任其流于人欲则为恶。盖善恶未分也则谓之合善恶。有何疑也。

心之发。莫非气发。道心之发也。气发分数未尝偏少。人心之发也。气发分数未尝偏多。何独于人心以用事言之耶。

气发理乘一道。固无间于人心道心而既曰从性命发从形气发。则安得谓无偏多偏少也。此徒知道心之亦为气发。而不知人心纯是形气也。徒知人心非人欲。而不知气已用事之不害。为非人欲也。从性命发。则发之者虽是气。而理为用事矣。如此平看。有何不可耶。如此等处活看。则无可疑。若执言而不以意会。则触处窒碍矣。如何。

来教曰。来说以为人心之发也。理为主而气不用事。则亦为道心。此恐无曲折。而病于大快。若以得其正者。直谓道心。则更无人心之名云云。如饮食男女之欲。出于其正。即道心矣。如何分别曰。这个毕竟是生于血气。以得饮食之正。直谓之道心。虽曰为道心。而终不相挟杂。则人心之地头。依旧自如。故鄙意以为气不用事者。即人心之为道心也。气用事者。即人欲也。欲用事未用事者。即人心也。以此三件说。分别说破者。只明其用事字。非人心之体段而已。

道心人心人欲为三层说者。固然矣。而所谓不善者。常由于人心。则气用事故也。不可以上智之不能无。而谓之气不用事也。气不用事。则何以谓圣人之人心也危耶。

来教曰。中庸序曰。虽上智。不能无人心。盖上智之人心。本自安帖而不危云云。朱子曰。圣人专是道心主宰。故其人心不危。若只是人心也危。据此则人心若单举而言。虽在圣人。亦危。

尤翁所谓上智之人。心本自安帖而不危云者。亦谓其常听命于道心。故常安而不危云尔。非所置疑也。

来教曰。来说又谓在气之欲。用事未用事之境界。易流于不好者。方是人心本然之体段。非但语病。其于名理。亦大不着。大抵目欲色耳欲声者。是人心也。欲其所当欲者。是人心本然之体段也。流于不当欲者。是人欲也。若谓人心易流于人欲则可。指其将流者。为人心本然之体段。则大不可云云。前禀大意。以欲用事未用事。释人心惟危之危字。而以危字为人心本然之体段。而不可以欲其所当欲为体段也。以明德言之。则虚灵不昧。固可谓体段矣。止于主善。其可谓体段乎。以道心言之。则惟微之微。固可谓体段矣。允执厥中。其可谓体段乎。大抵目欲色耳欲声者人心。而欲其声色之时。易流于不好。故曰危。危者。即其本然之体段也。流于不当欲者。即人欲也。使人心得其声色之正者。即道心之所为。而中庸序。所谓危者安者也。然舜禹传授之意。只以人心易流于人欲。故谓危而已矣。若曰。欲其所当欲。是人心本然之体段。则听命于道心之前。人心之已安可知。帝舜何以曰人心惟危。朱子何以曰使人心。每听命焉。则危者安乎。人心本然之体段。不可以欲其所当欲言之也。

尤翁所谓欲其所当欲者。是人心本然之体段云者。正欲明人心之非人欲也。以为耳欲声目欲色。而不过其节者。人心之本然。而凡圣之所同也。耳欲声目欲色。而过其节者。非人心乃人欲。而众人之不能听命于道心者也。其义如斯。自无可疑。今以危字为体段。则恐于名义益远。以所引明德至善证之。则明德属人心而至善属危也。道心之微亦然。明德。虚灵不昧。故至善也。道心。发于性命。故微也。人心。生于形气。故危也。生于形气。而欲其所当欲。故人心也。欲其不当欲。则人欲也。欲其所当欲者。上智之人心也。欲其不当欲者。众人之人欲也。如此看之。岂不较然乎。

朱子所谓欲堕未堕。欲陷未陷者。与高明所谓欲用事未用事者意自不同。朱子说。是形容危字之义也。高明说。指人心发处而言。不可以高明下语之失当。而疑朱子说之非正义也。

大抵此段。栗谷先生说及尤翁所论。皆无可疑。而高明之疑之。恐未能尽人之言意故耳。然所论道心人心人欲三层之辨。则了然分析。虽于其言。有离合异同。而于其意则似离而合。似异而同。病在于不能活看而通之耳。如何。

又问。七情。本兼善恶。故人欲之欲。亦不外于七情之欲也。西山此欲字。果指七情之欲。则其全非人心之本然可知。岂可谓似无甚害耶。大抵欲字。平看则无病。重看则有病。今此惟欲之欲。固当平看。而校本曰。以人心为人欲与中庸序不同。按今此惟欲易流。盖言圣凡不能无之欲。与孟子养心寡欲之欲同云云。亦不无疑。今又以此所谓欲。若是礼记爱恶欲之欲。孟子寡欲之欲则无病。而若是朱子人欲非性之欲。则似未安。改之则虽似胜于前说。而浅见又疑其未安。盖惟欲之欲。决是寡欲之欲。易流指未流者而言。

此一段所论。恐得之。然两存之。使人知其当如此看。而不可如彼看。尤好。

问。一卷一板。人心道心。朱子序。心之虚灵知觉。校本。从释疑旧本而曰。虚灵。心之体。知觉。心之用。虚者心之寂。灵者心之感。浅见以为既以虚灵为心之体。而又曰。灵者。心之感。夫感即心之用也。以灵既谓之体。则似不当更以灵为用也。

此玉溪卢氏说。而栗谷以为未安。已见于辨疑中。今谓虚所以能受。灵所以能应。若以照具众理应万事而言。尤似新巧。又谓能受而应。故有知觉之理。则又似倒说。恐皆未安。

问。二卷一板。大学所谓诚其意。校本曰。情是自然发出底。无可施功处。意是商量运用者。可容人力。故不言诚情。而只曰诚意。此似非传者之本意也。若曰。情无施功。则礼记之君子反情。程子之觉者约情。岂非为情上工夫耶。

答。君子反情之情。程子约情之情。皆意也。

又问。夫情。恁地发出。意。主张较计。故情之做过也。公道上错了。意之做过也。私罪上错了。此传文所以拈出意字。以为自修之首者也。今若曰。情无施工。意可容人力。所以不曰诚情。而曰诚意。则传者之意。其果然乎。盖人之言情也。有兼情意而言者。有单言恁地发出之情者。其兼情意者。约情反情是也。若以为约情反情之情。不但指恁地发出之情则可。若以为专谓意则似未安。反之约之者。情上所施之工。乌可谓情无施工之处耶。

此一段。见于圣学辑要。而以为意可以伪为。而情不可以伪为也。今谓情无可施工处。意可容人力。义亦略同。如反情约情之说。非无情上工夫之言。而以情对意而言之。则如右云云。故言诚意而不言诚情云尔。不须疑也。情有兼意而为说者。又有单言情者。此说则极是。

问。三卷五板。如睡一觉。依前无状。校本曰。无状。谓梦中所见解散。无有形状也。浅见以为今有良心牿亡之人。其日夜之所息平朝之气。非与人不相近。及至旦昼之所为。依前牿亡。譬犹一种无状之人。到得瞌睡时。与人无异。及至觉来。依前无状也。

此说。亦意见之所未到。前日读之。亦只如高明所论之意而已。

问。四卷三板。南轩张氏曰。精察于动静之间。毫厘之差。校本曰。动静。以身而言。毫厘。以事而言。浅见以为动静。言心之动静。毫厘。言心之细察。至于身与事。非本旨也。

答。若如来谕。以动静毫厘为心。则所谓察者。是何也。未免以心察心之病。

又问。所谓精察二字。亦岂谓以这个心察那个心耶。不过以其有所为之心。复觉其有所为之非。则即此觉处。便是精察且动静毫厘一段。更详其文义。非双对说。乃是直下承接说也。其句切似当曰。精察于动静之间为也。毫厘之差。。审其为霄壤之判云云。

此款。以动静毫厘。为双举说。恐失照勘。高明所论之末。所谓动静之间为句。毫厘之差。属于下文而读之者为是。前日读之。亦如此耳。

问。心经一卷一板。道心惟微。微盖有三释。一曰昧微。此言道心为形气所蔽。至于昧微。二曰少微。此言道心如火之然。如泉之达。发见其端緖。三曰隐微。此言道心发于理。而理之本体隐微。故其所发。亦隐微也。必以第三说隐微之义为主。然后道心之本然体段可见也。论惟微之旨者。莫详于中庸序。所谓微妙。即惟微之义也。或问于朱子曰。圣人亦有人心。不知危否。答曰。圣人全是道心主宰。故其人心不危。若只是人心也危。人心之为危。信乎其本体然也。道心之微。独不可谓其本然之体段乎。

又问。道心本固微妙。故常人果不无昧微之患。是由于常人气禀之所昏。初非指道心本然之体段也。所谓昧微。即微者愈微之意。恐不可参看于微妙之正义也。至于西山所谓始然始达。只言道心之初发处。非指为全体矣。况惟微之微。即隐微之义。而西山此段。专指细小而言。隐微与细小。义各不同。此亦未安。

高明所谓道心惟微。微是精微之微。而非昧微之微云云。尤翁谓当以微妙为正。微妙故。常人于此。不无昧微矣云云。此两说。恐皆未安。微固微妙之义。而必着难见二字。微妙故难见。难见故昧微也。微者愈微云者。谓不加精一之功。则微妙而难见者愈益难见。而昧微云耳。若谓精微者愈精微。则成何意义耶。且言道心之微耳。何尝言常人所见之微耶。始然始达。亦微妙难见之义。何以谓未安耶。

问。二卷四板。西山真氏曰。知其为声色臭味而发。则用力克治。不使之滋长。栗谷论此曰。西山以人心。专归于人欲。一意克治。则有未尽者矣。西山所论。只是人心道心。初不及于人欲。而栗谷曰。云云何哉。若使西山。果指人欲言。则须说治而去之。不但曰。不使之滋长。而今只说不使滋长者。岂不以声色臭味之欲。有形气则亦理之所必有。而若无治之之工。易流于人欲故耶。

答。谓之人心。则当曰精之而已。当曰听命而已。今曰用力克治。则定指人欲而言也。

又问。来教以用力克治。犹疑指其人欲。则亦恐不然。中庸序曰。二者杂于方寸之间。不知所以治之。此治字。正来教所谓精之而已。听命而已者也。西山云云。自有来历。恐不可遽以为非也。

高明所辨不使滋长及引不知所以治之之治字。能发明西山之意。而克治字。终似太重。栗谷之所以病之者。其在克字欤。然高明之所以发明西山之意如此。而于上文栗谷所论人心之处。又反滞碍。而不能活看何耶。正好反隅而得之也。如何。

人心伊何。生于形气。惟欲易流。是之谓危。赞。声色臭味之欲。皆发于气。所谓人心也。知其为声色臭味而发。则用力克治。不使之滋长。卷一之第三板。孔子之所谓己。即舜之所谓人心。孔子之所谓礼。即舜之所谓道心。克而复。即精一之功。卷一之第二十五板。此三条。一意也。上二条。高明已论之矣。下一条亦活看则只是分排如此耳。非必以人心为己之私欲也。然无乃西山自不从朱子中庸序定论。而从初说如释疑所论。真以人欲为人心。而栗谷先生之以为未安者无疑耶。果若如是。则今欲发明西山之意。以为不然者。无乃近于牵合而可笑耶。更详之。如何。

评君辅与怀川论大学别纸。君辅问。怀川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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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大学序。礼乐射御书数之文注。番阳齐氏曰。六艺。非八岁已上所能尽究其事。不过晓其名物而已。十五以前。是小学之日。彼十三四岁之人。岂不能与于六艺之习哉。内则曰。十岁学书计。十三学乐。则六艺之习。虽不可尽责于十五之前。亦岂谓只晓名物而止哉。

答。先师尝以齐氏说为非。而谿谷是之。内则。十有三年。学射御。

辨疑所论者。论文字之义也。然名物度数皆文也。与文章之文。恐无异也。内则。成童学射御。非十三年之事。恐失照检也。齐氏所论。不过晓其名物。而非其事者固未安。然如礼乐射御之事。岂十三四岁儿之所能尽究哉。熊氏所引学小艺履小节者。却近实。

问。外有以极其规模之大注。东阳许氏曰。独以八条言之。平天下为规模。七条。为节目云云。修身。体也。平天下。用也。以体为节目。而用为规模。则其果如何耶。八条中如欲分规模节目。则修身为规模。而格致诚正。为修身之节目。平天下为规模。而齐家治国。为平天下之节目也。

又问。朱子所论就纲领中。分其规模节目。许氏就节目中。分其规模节目。来教明明德。是格致诚正修之规模。新民。是齐治平之规模。止至善。又是明新之规模云云。泛论义理。则固当如此。若就许氏说而论之。则恐未安。

许氏之论。无甚要切。何须费力论辨。然平天下。乃明明德于天下也。若以明明德于天下为规模。则不亦包七条为节目耶。谓尤翁所论。是泛论而非。就许氏说论之者恐是。

问。退溪答高峯物格说曰。无情意造作者。此理本然之体。其随遇发见。而无不到者。此理至神之用。高峯答书曰。无为之体。至神之用等语。细看其间。恐有道理不自在之累云云。高峯此言。实得或问理诣其极之意。似极精当。

退翁若以理有自到之神用。既未安。而高峯所谓道理不自在之累云者。犹未说破明白。亦未安。何以谓之极精当耶。

问。物格格物章句。穷至事物之理。欲其极处。无不到也。物理之极处。无不到也。两处吐如此读之者颇多。似未安。当读曰欲其极处。无不到也。物理之极处。无不到也。两处文义语势自是一串。而只加欲之一字于格物章句。以别工夫与功效耳。

两处皆从。读者恐是。所谓加欲之一字。以别工夫与功效者。恐无疑。曾与寿翁论此。寿翁所述物格说一通。尽分晓无馀蕴矣。未知曾一览否。尤翁所谓带于字看则分明。又所谓若从读。则物理之极处。将复到于何处云者。皆未安。若着于字。则乃他物到极处也。何由见物理之到乎。理之极处之自到。犹言路之尽处之自穷云尔。安有到于何处之疑耶。栗谷先生两读无妨之说。恐或记录之有差耶。如何。

章句。穷至无不到。此至字。正释格物之格字。到字。正释物格之格字。来示所谓工夫功效者。得之。

问。致知章句曰。推极吾之知识。欲其所知。无不尽也。上知字。就吾之已知者而言之。下知字。就知之所推广者而言之。

答。补亡章小注。已知。即上文人心之灵。莫不有知之知。此注未安所谓已知者。盖因格物而已知之知也。所谓人心之灵。莫不有知。即知觉之知也。盖以此知觉之知。而知事物之理。因此已知之理而益穷之也。

又问。来教以已知之知。为最初格得之知。果尔则莫不因其已知之理而益穷之。此一段。以前又先有一格物工夫。如果出于格物之知。则补亡章。必言格字之义以别之。似不当只存已知二字也。大槩以吾前日之所已知。推究其所未知耳。

此注说无可疑。若如尤翁所言。为格物已知之知。则知有三层。恐非本意。诚如高明之所辨。

问。顾𬤊天之明命。双峯饶氏曰。动存静察。皆是顾其静也。听于无声。视于无形。栗谷曰。听于无声视于无形。非静中气像。中庸或问戒惧条曰。若礼之事亲而曰。不待其征于色发于声。然后有以用其力也。戒慎即静时工夫。而朱子既引此为言。则饶说不知其为病。栗谷所谓非静中气像者。窃恐考之未详。

答。朱子尝曰。但有视听。何妨其为静。栗谷之说。与此不同也。

又问。饶氏引用于静一边。不觉其不可。栗谷只主视听。而不以静当之者。终似未安也。

饶氏说与中庸或问。反复参看。未见其有异。辨疑所载栗谷先生说。诚未安。

问。通考朱克履曰。经言正心。是兼体用言。传言所以正心之道。是专以用言。退溪谓朱克履所言。正得其意。经即传之大文。传即经之注说。如曰。兼言体用。则经传皆兼言也。独言其用。则经传皆独言也。谓有异同。则不能无惑也。

又问。来教又以传文章句。其用之所行。为经传正心。皆用之证。若尔则经文章句。所谓心者。身之所主。语类所谓心言其统体。此亦专以用言乎。

凡心言用。则体在其中。但体无形而用有迹。当从有迹处用工夫。故圣贤论心。多从用处说。为此故也。鄙意恐不必如此纷纷也。以为言心之用。而体在其中云。则经文传文章句或问上下所言。无不通矣。

辨疑所谓用得其正。则心之体亦随而正一句。则恐未安。体正故用正。用正则体正。可知云尔。非用先正而体随而正也。

朱氏曰。经兼体用言。传专以用言。退溪谓朱氏所言。正得其意云云。高明所谓经传初无二义。不能无疑于右说云者。鄙见亦然。

来教朱子尝曰。唯子思说喜怒哀乐未发之谓中。孔孟教人。多从发处说。据此则经传本意。皆主于用。而讲义或问。恐是推本而言之之意也云云。朱子云云。似是大纲说。恐不可以此断谓经传皆主于用也。

来教又曰。盖体不得其正。则用何以得其正乎。未发之体。恐不可以正不正为言云云。未发之前。固不可论体之不正。而然其所谓不正者。岂体中兼包不善之谓哉。心之体至虚至静。本无不正。而惟气拘情炽。心动于当静之地。据其当静之地。而失其静者而言。则即体之不正也。是以。中庸或问曰。静而不知所以存之。则天理昧而大本有所不立。其曰大本不立者。亦岂非体之不正者乎。然曰。体不正终似有病。曰体不立。则不悖朱子大本不立之旨矣。

尤翁说曰。经传本意。皆主于用。而讲义或问。推本而言又曰。未发之体。恐不可以正不正言云云。上一款则鄙意亦然。然所谓推本而言者。非故惟其本也。言用则体在其中。体用一串。故不得不从体上说来也。下一款则高明所谓大本不立。则岂非心体之不正云者。固是矣。而然以栗谷说见之。则大本不立者。不可谓未发之体也。名理之言。不可以毫发差也。更详之如何。

来教曰。朱子论其病者。无如所谓身在于此。而心驰于彼。血肉之躯。无所管摄。其不为仰面贪看鸟。回头错应人者。而此皆以用而言云云。传文心有所。则不得其正。此言体不虚。则用不得其正也。大槩有所者。前事已过而或留滞。后事未来而或期待。以时言之。即其当静之地。而今乃无事。而有所忿懥恐惧好乐忧患。则如鉴未照而先已不空。如衡未称而先已不平矣。岂非心有所累而体失其虚耶。传文在正其心之心。即经文先正其心之心。初非两心。而经文章句。既释心之包体之义。而曰心者。身之所主也。则一心再释。似无其理。故于传文章句。只就心之病而言之者。恐是文义之固然。经文章句。既包全体。则传文章句。虽曰主用而言。传文大旨则不专为用。可知也。

所论大槩。皆是心之体用本来一串。敬以存之。则固体也。而方其察时。乃用也。今以鉴衡喩之。空与平。其体也。妍蚩俯仰。因物赋形。其用也。妍蚩俯仰。得其正者。以其空与平也。不得其正者。以其未空平也。今有人若言妍蚩俯仰之正不正。则解之者不得不从空与平上说出来。而实则人只言妍蚩俯仰而已。不可以空与平之在其中。而谓不言者为言之也。争此章之论体者。亦犹是也。夫然故所论体用非不是。而在本文则终归于推本。而足其未言之义耳。此愚所谓不必如此纷纷者也。

来教曰。经传之文。实无言体。而朱子急于晓人。必先从本源说来云云。如曰朱子急于晓人。先从本体说来。则何不于传文工夫条。先言此义。

尤翁说曰。朱子急于晓人。先从本源说来云云。说用则不得不先从体说。非必急于晓人。而后从本源说也。如何。

问。正心章章句曰。一有之而不能察。章下不能密察此心之存否。其不能察则同。而下段之更加密字。何哉。盖诚意从善恶上说。比之正心则粗底也。正心从留滞期待上说。比之诚意则精底也。章下所论。并举诚正。故特加密字。以示工夫之有殊。盖对诚意而言。非有疏密而然也。

正心章下。更加密字。诚意粗正心精。特加密字。以示工夫之有殊云云。此说未安。上文是平说。故只言察字。此更提说。故加密字。唤醒之耳。诚正则固不同。而察字工夫。有诚正之殊耶。

已上诸条。有若干零碎处外。如心之体用之说。人心人欲之说。本性气质之说。物格格物之说。皆义理肯綮之处。学者没身从事。而犹患未明者也。而今皆洞然见得。次第条理。毫缕不紊。其用刀之勤而所得之深。已如此。令人不胜敬服。然而犹不敢自信从。而讲问不置。此尤见虚心逊志。进学不息之工夫。此实斯文之幸也。鄙人本以卤莽之学。孤露以后。益以荒坠。及此衰境。旧茫新昧。贸贸如初未始有学者。加以病蛰离索。无与警益。抚玩光阴。常自悼叹。不料高明之不鄙。辱开以讲诲之端。所以唤醒昏惰者。为赐已大矣。因得以闻所未闻。得所未得。其何感幸如之。三复之馀。谨以臆见论列如右。其不避僭逾。忘其固陋而妄为此者。实感高明委示之义。而且不敢蔽盖自隐不以求正也。惟恕谅而订教之。幸甚。

承多少示教。为增怅然。路傍多事。亦知雅意之不喜。一迁汝中。已无意味。又必以吾人塡窠何事耶。令人慨叹。然随过想有以自适。且非如汝中之多眷。不至如汝中之径归也。从此非但奉晤之未易。病蛰人事。书札亦难如意。惟愿进学弥勇。任道弥重。如觉吏役之妨功。则却不如归从所好之为专也。既已有志。光阴之虚费可惜。相慕之深。未免缕缕。千万心谅。丙寅五月。

闻沈生言。官事简静。精力无减。至于灯下看书不辍。勤厉如此。其进何可量耶。前日所疑栗谷人心之说。适据浦老遗稿。见其所论。亦疑于此。或未得见耶。凡看书。活看则可通。粘着则有碍。然析理不明。则所谓通者非真通。此为可惧。所以贵乎朋友之讲磨也。顾此罪蛰。日以离索。抚玩光阴。只自悼惧。不但秋怀之憀栗而已。所索文字。当时一览而置之。今搜诸故纸而无见矣。四七说则未曾得见矣。然高明正于此时。敢以此等语。笔之于书。其胆大可谓过子龙远矣。可呵。所欲讲于朋友者何限。而无由盍簪。临书怅然。丁卯九月。

简面二字。前既一再披控矣。私义之不堪承者。不必更言。而书札日用之间。何必标题如此。使落他眼。岂不招其笑讥。而添此罪戾耶。且猥以同志相期。亦不必以如此文具强加也。此后与书。切望减去。幸甚。

未见。常思一会。既见。又却匆匆。于玄石亦然。归来穷谷。依旧离索。有时延伫。独自怅然。意外逢贤胤袖致惠札。披玩以还。慰感难胜。第转徙而北。相望益远。何叹如之。抑长在朱墨之中。虽云仕学相优。亦岂无妨夺之患。和叔亦为左右虑之。想赴官之路。得与之讲讨也。然闻邑虽大。而事则少。其比龙安之赈政。振威之孔道。不翅闲暇矣。牛刀馀刃。琴阁看书。于以行所学于百里。不犹愈于城市之胶扰耶。惟唤醒二字。则不可不以时加意也。如何。显道蒙恩赐环。得解高堂倚闾之忧。幸何可言。常以其离远亲侧。为深虑。今而后可以相忘于江湖矣。相与共守括囊之义。庶不至复犯和叔之戒也。戊辰二月。

子贞所传见问之语。则无是事矣。落落相望。盍簪未易。而书尺惧烦。惟事寒暄。离索昏陋。无所开发。此实可闷。奈何。前日所论人心道心之说。西山所论异于晦翁本旨者。圣学辑要。已论非是矣。辑要之书。间于肯綮处。辄加辨析。晓然明白。最令人省悟。未知曾用工夫否。己巳腊月二十八日。

衰惫澌昏。人事已绝。数三同志之间。亦不能时以一字。申其愿言之诚。馀事可知矣。意外忽承惠札。如奉一场清晤。其慰离索。何可量耶。第审冬间。又经疾患。静养之宁。应少感伤之端。而何以有此种种。然摄理有方。存省无间。想有日新而不已者。恨无由奉叩緖馀。以资警益。为增冲怅也。彦晖未成卷来之计。姑此栖栖方来。住此中院斋。欲过夏身。所难承重之服。鄙意亦然。常以为通典贺循之说。既不为家礼所载。恐不得承用矣。未知如何。通辨二册依受。其卫道之功。尽于栗谷之跋矣。亦曾见通纪所论吴康斋处否。其笔锋可畏矣。拯比来眼疼之证日甚。不敢翻阅。无以消日。苦闷百志俱灰。惟待死期。无可言者。壬申五月。

别纸再蒙开诲。岂胜感戢。所争无多。只以小纸签复于纸头。以备裁察耳。礼文犹有注疏等文字。辨论有据而最是。论义理轻重得失。无形可见。实最难。虽目前一小事。人之见必有过不及。不能相通。亦可笑。此中自子敬逝去后。凡百无与商量。又无朋友在近者。甚有闷时也。恨无由相近而资警益也。拯盲聋尸居。有时溘然。若不难。离索颓塌。无以善此馀日。奈何。顷者令从侄献纳来访。信宿而归。其学识非流辈之所及。深可敬也。癸未六月。

终年不得闻问。每东望驰情而已。即因高城权汝柔来访。闻间者有枫岳之游。载礼书随处讲讨云。气况之清健。用工之不息。可以想见矣。为之钦叹。不能已已也。汝柔又示其便览所辨订者。类皆精密。尤用味玩。顾此病惛。精神无馀。触处茫然。诚可愧也。汝柔今写一件。欲委重于左右云。甚善。幸须一一照勘。俾无纰缪之处。以副其就正之诚。如何。松潭院斋。时或一往否。岭上下先贤遗躅。惟此一处。曾于东游时。有一篇陋句。略道鄙怀矣。临瀛多士子。亦有可共学者否。时聚讲习。以为倡率之地。必不无兴起于风动者矣。幸勉之也。甲申至月。

慕用之诚。非无一候之便。而病昏日甚。人事自废。馀日无几。朋友盖簪之益。杳不可得。每念到怅然而已。礼疑册子深荷投示。此却何干于近日事。而乃有此迟疑耶。谨依教付签于纸头。而心气凋耗。不能硏精于此等文字久矣。平日所闻知者。殆尽忘失。无足以奉答讲讨之意。愧叹而已。所蒙恩命。尚未解免。一味忧惧。毕竟惟俟违命之诛耳。平生所守非他。只是非才不足以有为。故不得不退守私分耳。来教以时事为言。此则恐非知我之言也。惟以世禄馀裔。蒙被国恩至于此极。而终无一分报效。将无端老死于牖下。负心忠孝。当死有馀责矣。抚躬悲悼。已不逮矣。奈何。如吾执事。既已底行。而不免虚老于事外。每为世道慨叹也。己丑五月。

册子所论。顷于汝柔行中得之。略与论说。使之归复矣。今承申论。尤明备。益以歆服也。第重违勤教。复以鄙见逐条付签。以备裁察。盖上食一事。自温公,横渠,朱子所论。以及退翁从俗从厚之说。不翅明白。已为通行之定礼。西溪之只据古礼决意罢之者。只是一家之事耳。特攻之者。至于已甚。又赚以他意。且不顾古礼与先儒之所尝疑难。而直驱之于不孝。故人心不平耳。相与讲证其是非。亦何足秘讳也。至月。

自哭明村以来。孤孑情事。益以忽忽。每欲一书奉候。兼申此怀。而神昏气索。百事不能自振。日夕耿耿。以至于今。昨于儿辈之还。伏承令惠札。披复三四。实如一场面晤。欣豁慰感。何以尽喩。惟是相望杳然之示。更令人黯然。逝者。已成千古。存者无几。而亦且落落如此。况此朝暮人事。安有更奉之望。置之勿复道可也。向者经年匪据。幸得蒙恩解免。而崇资枢府。都是分外。尚在身上。惟一味惶恐而已。视听日以隔塞。精神亦日以昏昧。有同土木偶人。明村在时。书札无虚月。而必有提撕唤醒之益。今已失之。傍无朋友。日觉卤莽。未死之前。此最可惧。纸末。有后便教示之意。而昏忘如此。恐无以仰复。此事亦将废矣。奈何。庚寅五月。

前秋因我而得罪者三人。尚在谪中。如身负其罪。食息靡安。日夜踧踖而已。平生蒙被国恩。至于此极。而竟无毫分报效。惟有一心在于并世。君子每独吟耒耜四邻之句。而以令之袖手闲居。为慨矣。今则已到悬车之境。想益难动也。岂胜叹咜。惟静养益厚。德学日新。以副一时士类之望。区区之祝也。明村初期。忽忽已过。人生如逝水之不可返。怆痛奈何。比得见其甥金台文集。所见之背驰如此。其恳恳至诚之终不得合宜矣。亦可追叹。辛卯三月。

前日妾子之子承重事。承教释重字之义。颇的确。意欲从之矣。顷有朝家收议。已成定式。此后则似只当遵行定式矣。盖妾丧承重。虽重字之义如所教。而终似未安矣。未知因谁家事。而至有收议耶。

朋友间往复文字。不能誊置。前日俯问者。未记何事。所谓杂记疏。庾氏说。非玄石之书。似是鄙人质于玄石者也。其时彼此书今无可考。而更思之。后丧葬前。行前丧虞祔。终似未安。庾氏说。似难从也。妇丧舅与夫所主之异同。既有同宫异宫之辨。前者此中所遭。则同宫故专用父为主之礼。子妇与孙妇何殊。以此不能躬祭。盼祝辞皆用使字矣。所教主丧与祭。俱存两说。丧则父主之。祭则夫与子主之云者。诚为半上落下。反不如专主一说之为便。如何。今士夫家虽或父子异室而居。实则无异于同宫。专用同宫之礼。恐无所妨矣。若如贱庶之远居者。则方可用异宫之礼。题主与祝辞。皆以其夫与子主之矣。未知如何。主身旁窍之义。常所未晓。欲得先儒所论而未得。每拟一奉叩者。故孙儿敢有所禀云。未知何故独无说义处耶。癸巳闰月。

与崔善馀世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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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纸谨悉。兄于前丧既为径情之礼。今不可因前过。而又为越礼之举。似当谨守礼律。而于心以为不安。则致谨于饮食居处之节。以为自尽吾心之地可也。至于解官心丧。则未知其当。盖祖孙之间。以有恩而加服。则亦可以无恩而无服矣。横渠之论为正当道理。且若定为父子之名。如侍养之为。则犹可依国制养父母之制而为之也。今兄上有慈夫人。而祖孙之名无改。则进退无可据者。未知兄以为如何。至于一家形势情势之论。不须与论于此间也。丁未三月十六日。

恋溯之中。情札忽坠。披玩以还。感慰没量。冠子抱孙情境津津。晩福可谓不浅。弟夏秋以来。益以善病。殆无宁日。神气益乏。下山之势。无足怪者。舍弟廉谨之褒。荣感虽极。而惶恐亦深。昨蒙准职之除。不敢不作谢恩之行。强病冒寒。方以为虑耳。老农非不勤。而口多食众。馁在其中。况年运之如此耶。弟家亦以儿子夏秋再作洛行。因以赴官之故。种与收俱失时。孙儿辈方糊粥度日。亦可笑也。所希凡百加爱。慰此阔别之怀也。乙亥十月十九日。

顷见解榜。见令胤之名。为兄遥喜。第科名不是第一事业。须令更勉于大者远者如何。立身扬名。以绍先业。不在于学问乎。苟志乎学。美质年少。何患于不至也。见兄以一解为深喜。故略布区区耳。乙酉八月二十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