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转到内容

春秋微旨 (四库全书本)/全览

维基文库,自由的图书馆
春秋微旨 全览


  钦定四库全书    经部五
  春秋微旨      春秋类
  提要
  等谨按春秋微旨三卷唐陆淳撰陈振孙书录解题称唐志有淳春秋集传二十卷今不存又有微旨一卷未见袁桷作淳春秋纂例后序称来杭得微旨三卷乃皇祐间汴本盖其书刻于开封故南渡之后遂罕传本至桷得北宋旧椠乃复行于世也桞宗元作淳墓表称春秋微旨二篇唐书艺文志亦作二卷此本三卷不知何时所分然卷首有淳自序实称总为三卷或校刊柳集者误三篇为二篇修唐书者因之欤是书先列三传异同参以啖赵之说而断其是非自序谓事或反经而志协乎道迹虽近义而意实蕴奸或本正而末邪或始非而终是介于疑似之间者并委曲发明故曰微旨其书虽淳所自撰而毎条必称闻之师曰不忘本也自序又谓三传旧说亦并存之其义当否则以朱墨为别今所行本于应用朱书者皆以方匡界画其起讫意皇祐旧椠以木本不能具朱墨故用嘉祐本草之例以阴文阳文为例后人传写又艰于双钩遂以界画代之以非大旨所系今亦姑仍其式而附著旧例于此焉乾隆四十三年七月恭校上
  总纂官纪昀陆锡熊孙士毅
  总 校 官  陆 费 墀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集传微旨卷上
  唐 陆淳 撰
  传曰唯天为大唯尧则之韶尽美矣又尽善也武尽美矣未尽善也又曰禹吾无间然矣推此而言宣尼之心尧舜之心也宣尼之道三王之道也故春秋之文通于礼经者谓凡郊庙朝聘雩社婚姻之类是也斯皆宪章周典可得而知矣其有事或反经而志协乎道纪侯去其国之类是也迹虽近义而意实蕴奸楚子䖍诱蔡侯般之类是也或夲正而末邪楚杀征舒楚子入陈之类是也或始非而终是晋人纳捷菑不克纳之类是也贤智莫能辩彛训莫能及则表之圣心酌乎皇极是生人已来未有臻斯理也岂但拨乱反正使乱臣贼子知惧而已乎今故掇其微旨总为三卷三传旧说亦备存之其义当否则以朱墨为别其有与我同志思见唐虞之风者宜乎齐心极虑于此得端本清源之意而后周流乎二百四十二年褒贬之义使其道贯于灵府其理浃于事物则知比屋可封重译而至其犹指诸掌尔宣尼曰如有用我者期月而已可矣岂虚言哉岂虚言哉
  隐公元年春王正月
  左氏云初惠公元妃孟子孟子卒继室以声子生隐公宋武公生仲子仲子生而有文在其手曰为鲁夫人故仲子归于我生桓公而惠公薨是以隐公立而奉之不书即位摄也
  公羊曰元年者何君之始年也春者何岁之始也王者孰谓谓文王也曷为先言王而后言正月王正月也何言乎王正月大一统也公何以不言即位成公意也曷为成公之意公将平国而反之桓曷为反之桓桓幼而贵隐长而卑其为尊卑也微国人莫知隐长又贤诸大夫扳隐而立之隐于是焉而辞立则未知桓之将必得立也且如桓立则恐诸大夫之不能相幼君也故凡隐之立为桓立也隐长又贤何以不宜立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桓何以贵母贵也母贵则子何以贵子以母贵母以子贵
  穀梁曰虽无事必举正月谨始也公何以不言即位成公志也焉成之言君之不取为公也君之不取为公何也将以让桓也让桓正乎曰不正春秋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隐不正而成之何也将以恶桓也其恶桓何也隐将让而桓弑之则桓恶也桓弑而隐让则隐善矣善则其不正焉何也春秋贵义而不贵惠信道而不信邪孝子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父之美不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父之恶先君之欲与桓非正也邪也虽然既胜其邪心以与隐矣已探先君之邪志而遂以与桓则是成父之恶也兄弟天伦也为子受之父为诸侯受之君已废天伦而忘君父以行小惠曰小道也若隐者可谓轻千乘之国蹈道则未也
  啖氏云仲子非夫人桓公非嫡子是惠公亏礼而遗祸也此言古者诸侯一娶九女元妃卒则次妃摄行内事无再娶之文故云仲子非夫人也
  五月郑伯克段于鄢
  左氏云初郑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庄公及共叔段庄公寤生惊姜氏姜氏恶之爱共叔段欲立之武公弗许及庄公即位为之请京使居之谓之京城大叔大叔缮甲兵具卒乘将袭郑公命子封伐京京叛大叔段段入于鄢公伐诸鄢大叔出奔共书曰郑伯克段于鄢段不弟故不言弟如二君故曰克称郑伯讥失教也谓之郑志不言出奔难之也注云段实出奔而以克为文明郑公志在于杀难言其奔也公羊曰克之者何杀之也杀之则曷为谓之克大郑伯之恶也曷为大郑伯之恶母欲立之已杀之如勿与而已矣段者何郑伯之弟也何以不称弟当国也其地何当国也齐人杀无知何以不地在内也在内虽当国不地也不当国虽在外亦不地也
  穀梁曰克者何能也何能之能杀也何以不言杀见段之有徒众也段郑伯弟也何以知其为弟也杀世子母弟目君以其目君知其为弟也段弟也而弗谓之弟公子也而弗谓公子贬之也段失子弟之道矣贱段而甚郑伯也何甚乎郑伯甚郑伯之处心积虑成于杀也于鄢远也犹曰取之其母之怀中而杀之云尔甚之也然则为郑伯者宜奈何缓追逸贼亲亲之道也
  啖氏云不称段出奔言郑伯志存乎杀也此言若云郑段出奔则郑伯但有逐弟之名而无杀弟之志也淳闻于师曰凡人君杀弟及弟奔皆书曰某侯之弟讥其身为人君不能友爱其弟且明骨肉相残也今不书郑伯之弟者以段不行弟之道自绝于兄也凡君讨其臣但举国名而已不称其君今段虽不弟乃是郑伯养成其恶故特称郑伯以讥失教
  三年秋武氏子来求赙
  左氏云武氏子来求赙王未葬也
  公羊曰武氏子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其称武氏子何讥何讥尔父卒子未命也何以不称使当丧未君也武氏子来求赙何以书讥何讥尔丧事无求求赙非礼也盖通乎下
  穀梁曰武氏子者何也天子之大夫也其称武氏子何也未毕丧孤未爵未爵使之非正也其不言使何也无君也归死者曰赗归生者曰赙曰归之者正也求之者非正也周虽不求鲁不可以不归鲁虽不归周不可以求之求之为言得不得未可知之辞也交讥之也
  四年冬十有二月卫人立晋
  左氏云州吁未能和其民厚问定君于石子石子曰王觐为可厚从州吁如陈九月卫人使右宰丑莅杀州吁于濮石碏使宰獳羊肩莅杀石厚于陈卫人逆公子晋于邢书曰卫人立晋众也
  公羊曰晋者何公子晋也立者何立者不宜立也其称人何众立之之辞也然则孰立之石碏立之石碏立之则其称人何众之所欲立也众虽欲立之其立之非也穀梁曰卫人者众辞也立者不宜立者也晋之名恶也其称人以立之何也得众也得众则是贤也贤则其曰不宜立何也春秋之义诸侯与正而不与贤也
  啖氏云言立明非正也称人众辞也所以明石碏之贵忠而善其义也此言以常法言之则石碏立晋非正也盖当时次当立者不贤石碏不得已而立晋以安社稷也故书卫人立晋所以异乎尹氏之立王子朝即原情之义而得变之正也
  六年春郑人来渝平
  左氏云来渝平更成也注渝变也公先怨郑郑伐宋公不救郑人因此而来故曰更成也
  公羊曰渝平者何渝平犹堕成也何言乎堕成败其成也曰吾成败矣吾与郑人末有成也吾与郑人则曷为末有成狐壤之战隐公获焉然则何以不言战讳获也穀梁曰渝者堕也平之为言以道成也来渝平者不果成也
  淳闻于师曰渝变也盖鲁先与郑和平约以同恤灾患今郑知力不能相及来告绝也二百四十二年背盟渝约者多矣何独书此乎善其量力守信告而后绝非见利忘义者也书曰郑人无讥焉尔凡他国之臣以事来鲁变而不失正者皆曰人齐人归公孙敖之丧齐人归济西田齐人归郓讙龟阴田齐人归讙及阐之类是也
  八年三月郑伯使宛来归邴邴左氏作祊
  左氏云郑伯请释泰山之祀而祀周公以泰山之祊易许田三月郑伯使宛来归祊不祀泰山也
  公羊曰宛者何郑之微者也邴者何郑汤沐之邑也天子有事于泰山诸侯皆从泰山之下诸侯皆有汤沐之邑焉
  穀梁曰名宛所以贬郑伯恶与地也
  赵氏云邑者先祖所命于天子者也而以与人其罪著矣
  淳闻于师曰参讥之也郑不当归鲁不当受宛当谏止书曰郑伯使宛来归邴所以异于齐人归讙及阐九月辛卯公及莒人盟于浮来注云莒人微者不嫌敌公侯故直称公也
  左氏云公及莒人盟于浮来以成纪好也
  公羊曰公曷为与微者盟称人则从不疑也
  穀梁曰可言公及人不可言公及大夫
  淳闻于师曰凡公独与外大夫盟例不书公及齐高徯晋处父盟是也所以罪齐晋也此特书公者莒小国也非大夫所敢盟公是公自欲与之盟耳所以讥公之失礼且明非大夫之罪也
  十一年冬十有一月壬辰公薨
  左氏云壬辰羽父使贼弑公于寪氏立桓公而讨寪氏有死者不书葬不成丧也注云桓弑隐篡立故丧礼不成
  公羊曰何以不书葬隐之也何隐尔弑也弑则何以不书葬春秋君弑贼不讨不书葬以为无臣子也子沈子曰君弑臣不讨贼非臣也子不复雠非子也葬生者之事也春秋君弑贼不讨不书葬以为不系乎臣子也公薨何以不地不忍言也隐何以无正月隐将让乎桓故不有其正月也
  穀梁曰公薨不地故也隐之不忍地也其不言葬何也君弑贼不讨不书葬以罪下也隐十年无正隐不自正也元年有正所以正隐也
  淳闻于师曰元年有正夫子言隐当立而不行即位之礼十年无正讥隐合居其位而不正以贻其祸也桓公二年三月公会齐侯陈侯郑伯于稷以成宋乱夏四月取郜大鼎于宋戊申纳于太庙
  左氏云非礼也臧哀伯谏曰武王克商迁九鼎于雒邑义士犹或非之而况将昭违乱之器于太庙其若之何公不听
  公羊曰内大恶讳此其目言之何远也所见异辞所闻异辞所传闻异辞隐亦远矣曷为为隐讳隐贤而桓贱也此取之宋其谓之郜鼎何器从名地从主人器何以从名地何以从主人器之与人非有即尔宋始以不义取之故谓之郜鼎至乎地之与人则不然俄而可以为其有矣然则为取可以为其有乎曰否何者若楚王之妻媦无时焉可也戊申纳于太庙何以书讥何讥尔遂乱受赂纳于太庙非礼也
  穀梁曰以者内为志焉尔公为志乎成是乱也此成矣取不成事之辞而加之焉于内之恶而君子无遗焉尔桓内弑其君外成人之乱受赂而退以事其祖非礼也其道以周公为弗受也郜鼎者郜之所为也曰宋取之宋也以是为讨之鼎也孔子曰名从主人物从中国故曰郜大鼎也
  淳闻于师曰成犹平也二百四十二年之间列会多矣唯此及襄三十年会于澶渊书事何也此言成宋乱者所以讥公与三国本以平乱为会反受赂以归澶渊之会本为宋灾故既而无归宋财者此皆直书其事以示讥所谓不待贬绝而恶见者也
  三年夏齐侯卫侯胥命于蒲
  左氏云不盟也
  公羊曰胥命者何相命也何言乎相命近正也此其为近正奈何古者不盟结言而退
  穀梁曰胥之为言犹相也相命而信谕谨言而退以是为近古也是必一人先其以相言之何也不以齐侯命卫侯也
  赵氏曰偶尔相命匹夫之行非诸侯之事以志其非也此言若以礼相见即当书会书遇
  淳闻于师曰不言齐侯卫侯一其非也
  五年天王使仍叔之子来聘
  左氏云仍叔之子弱也
  公羊曰仍叔之子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其称仍叔之子何讥何讥尔讥父老子代从政也
  穀梁曰任叔之子者录父以使子也故微其君臣而著其父子不正父在子代仕之辞也
  啖氏云参讥之也
  秋蔡人卫人陈人从王伐郑
  左氏云秋王以诸侯伐郑郑伯御之战于𦈡葛王卒大败祝聃射王中肩王亦能军
  公羊曰其言从王伐郑何从王正也
  穀梁曰举从者之辞也其举从者之辞何也为天王讳伐郑也郑同姓之国也在乎冀州于是不服为天子病矣
  啖氏云不言臣会及臣从君之辞
  淳闻于师曰三国之军不行而使微者从王不待贬绝而罪见者也陈佗杀太子而立王不能讨又许其以师从王之失正亦可知矣
  六年蔡人杀陈佗
  左氏五年传云陈侯鲍卒于是陈乱文公子佗杀太子免而代之六年蔡人杀陈佗
  公羊曰陈佗者何君也陈君则曷为谓之陈佗绝也曷为绝之贱也其贱奈何外淫也恶乎淫淫于蔡蔡人杀之也
  穀梁曰陈佗者陈君也其曰陈佗何也匹夫行故匹夫称之也其匹夫行奈何陈侯喜猎淫猎于蔡与蔡人争禽蔡人不知其是陈君也而杀之何以知其是陈君也两下相杀不道其不地于蔡也
  啖氏云佗逾年之君也不曰陈侯以贼诛也
  淳闻于师曰臣弑其君子弑其父凡在官者杀无赦陈佗杀太子之贼也蔡虽佗国以义杀之亦变之正也故书曰蔡人
  八年冬祭公来遂逆王后于纪
  左传云礼也
  公羊曰祭公者何天子之三公也何以不称使婚礼不称主人遂者何生事也大夫无遂事此其言遂何成使乎我也其成使乎我奈何使我为媒可则因用是往逆矣女在其国称女此其称王后何王者无外其辞成矣穀梁曰其不言使焉何也不正其以宗庙之大事即谋于我故弗与使也遂继事之辞也其曰遂逆王后故略之也或曰天子无外王命之则成也
  九年春纪季姜归于京师
  左氏云凡诸侯之女行唯王后书
  公羊曰其辞成矣则其称纪季姜何自我言纪父母之于子虽为天王后犹曰吾季姜京师者何天子之居也京者何大也师者何众也天子之居必以众大之辞言之
  穀梁曰为之中者归之也中谓关与婚事
  冬曹伯使其世子射姑来朝
  左氏云曹太子来朝宾之以上卿礼也
  公羊曰诸侯来曰朝此世子也其言朝何春秋有讥父老子代从政者则未知其在齐与曹与
  穀梁曰朝不言使言使非正也使世子伉诸侯之礼而来朝曹伯失正矣诸侯相见曰朝以待人父之道待人之子以内为失正矣内失正曹伯失正世子可以已矣则是放命也射姑废曹伯之命可尸子曰夫已多乎道已止也止使朝之命则合道多矣
  十五年五月郑伯突出奔蔡
  左氏云祭仲专郑伯患之使其婿雍纠杀之将享于郊雍姬知之遂告祭仲祭仲杀雍纠夏厉公出奔蔡公羊曰突何以名夺正也
  穀梁曰讥夺正也
  淳闻于师曰祭仲逐君其恶大矣没而不书其义何也曰逐君之臣其罪易知也君而见逐其恶甚矣圣人之教在乎端本清源故凡诸侯之奔皆不书所逐之臣而以自奔为名所以警乎人君也
  许叔入于许许叔居东偏事见隐十一年今因郑乱遂入国
  左氏云郑厉公出奔蔡六月昭公入许叔入于许注云许人嘉之以字告
  公羊无传
  穀梁曰许叔许之贵者也莫宜乎许叔其曰入何也其归之道非所以归也
  啖氏云言入志非其正也字之善兴复也此言取国者皆有倾夺唯许叔有克复之功无伤义之责故可善也
  十七年秋八月蔡季自陈归于蔡
  左氏云蔡桓侯卒蔡人召蔡季于陈秋蔡季自陈归于蔡蔡人嘉之也
  公羊无传
  穀梁曰蔡季蔡之贵者也自陈陈有奉焉尔
  啖氏云蔡季者蔡侯之弟也归而合义故字之言当时自外而入者或有谋杀或有夺正或本非当立或国人不顺无如蔡季之美者故褒而字之所谓君子义而后取者也许叔非国人所逆故不得同此例
  癸巳葬蔡桓侯
  左氏无传杜注云称侯盖谬误也
  公羊无传
  穀梁无传
  啖氏云其称侯盖蔡季之贤请谥于王也此言凡诸侯请谥于王王之策书则云谥曰某侯诸国史因而纪之故西周诸侯记传皆依本爵春秋之时则皆称公夫子因而书之以明其不请于王也
  十八年春公会齐侯于泺公夫人姜氏遂如齐注左氏经文加及字
  左氏云公将有行遂与姜氏如齐申𦈡曰女有家男有室无相渎也谓之有礼易此必败
  公羊曰公何以不言及夫人夫人外也夫人外者何内辞也其实夫人外公也
  穀梁曰泺之会不言及夫人何也以夫人伉弗称数也淳闻于师曰妇人之义从夫者也何夫人之伉讥公失为夫之道自致其祸
  夏四月丙子公薨于齐丁酉公之丧至自齐冬十有二月己丑葬我君桓公
  左氏自丁酉公之丧已下并无传
  公羊曰贼未讨何以书葬雠在外也雠在外则何以书葬君子辞也
  穀梁曰葬我君接上下也君弑贼不讨不书葬此其言葬何也不责逾国而讨于是也桓公葬而后举谥谥所以成徳也于卒事乎加之矣知者虑义者行仁者守有此三者备然后可以会矣
  庄公元年秋筑王姬之馆于外
  左氏云为外礼也
  公羊曰何以书讥何讥尔筑之礼也于外非礼也于外何以非礼筑于外非礼也其筑之何以礼主王姬者必为之改筑主王姬者则曷为必为之改筑于路寝则不可小寝则嫌群公子之舍则以卑矣其道必为之改筑者也
  穀梁曰筑礼也筑之为礼何也主王姬者必自公门出于庙则己尊于寝则己卑为之筑节矣筑之外变之正也变之为正何也仇雠之人非所以接婚姻也衰麻非所以接弁冕也其不言齐侯之来逆何也不使齐侯得与吾为礼也
  赵氏云言筑之为宜不若辞之为正也故君子贵端本也
  王使荣叔来锡桓公命
  左氏无传杜注不解无天字
  公羊曰锡者何赐也命者何加我服也其言桓公何追命也
  穀梁曰礼有受命无来锡命锡命非正也生服之死行之礼也生不服死追锡之不正甚矣
  啖氏云不称天王宠篡弑以黩三纲言不能法天正道故去天字以贬也
  赵氏云天王之恶莫斯甚乎何乃此去天字曰有之而著矣春秋之义以明微也此言杀弟及出居睹文见义矣至于锡桓公命岁月已深王又易代若不异其文则无以见恶矣
  二年夫人姜氏会齐侯于禚
  左氏云书奸也
  公羊无传
  穀梁曰妇人既嫁不逾境逾境非正也妇人不言会言会非正也飨甚矣
  赵氏云姜氏齐侯之恶著矣亦所以病公也曰子可得制母乎夫死从子通乎其下况国君乎君者人神之主也风教之本也不能正家如正国何若庄公者哀痛以思父诚敬以事母威刑以笃下车马仆御莫不俟命夫人徒往乎夫人之往也则公威命之不行而哀戚不至尔
  三年秋纪季以酅入于齐
  左氏云纪于是乎始判注云分为附庸始于此
  公羊曰纪季者何纪侯之弟也何以不名贤也何贤乎纪季服罪也其服罪奈何鲁子曰请后五庙以存姑姊妹
  穀梁曰酅纪之邑也入于齐者以酅事齐也入者内勿受也
  淳闻于师曰纪季以君之邑入于他国非人臣之行也不书曰叛己原其有兄之命矣而又字之其意何也曰齐强国也其图纪也久矣天子不能正邻国莫能救辱身逾于绝祀降国愈于残民以酅事齐仁人之行矣故圣人善之
  四年春夫人姜氏享齐侯于祝丘
  左氏无传
  公羊无传
  穀梁曰享甚矣享齐侯所以病齐侯也
  淳闻于师曰参讥之也公夫人齐侯皆失正也
  纪侯大去其国
  左氏云纪侯不能下齐以与纪季夏纪侯大去其国违齐难也
  公羊曰大去者何灭也孰灭之齐灭之曷为不言齐灭之为襄公讳也春秋为贤者讳何贤乎襄公复雠也何雠尔远祖也哀公烹乎周纪侯谮之以襄公之为于此焉者事祖祢之心尽矣尽者何襄公将复雠乎纪卜之曰师丧分焉寡人死之不为不吉也远祖者几世乎九世矣九世犹可以复雠乎虽百世可也家亦可乎曰不可国何以可国君一体也先君之耻犹今君之耻也今君之耻犹先君之耻也国君何以为一体国君以国为体诸侯世故国君为一体也今纪无罪此非怒与曰非也古者有明天子则纪侯必诛必无纪者纪侯之不诛至今有纪者犹无明天子也古者诸侯必有会聚之事相朝聘之道号辞必称先君以相接然则齐纪无说焉不可以并立乎天下故将去纪侯者不得不去纪也有明天子则襄公得为若行乎曰不得也不得则襄公曷为为之上无明天子下无方伯缘恩疾者可也
  穀梁曰大去者不遗一人之辞也言民之从者四年而后毕也纪侯贤而齐侯灭之不言灭而言大去其国者不使小人加乎君子
  赵氏云失国而曰大去何也纪侯贤而无罪怙力者并之故力不足者君子不咎之也不曰出奔所以䕶纪恶齐也不书灭不绝其祀也
  淳闻于师曰国君死社稷先王之制也纪侯进不能死难退不能事齐失为邦之道矣春秋不罪其意何也曰天生民而树之君所以司牧之故尧禅舜舜禅禹非贤非徳莫敢居之若捐躯以守位残民以守国斯皆三代已降家天下之意也故语曰唯天为大唯尧则之韶尽美矣又尽善也武尽美矣未尽善也禹吾无间然矣达斯语者其知春秋之旨乎
  六月乙丑齐侯葬纪伯姬
  左氏无传杜氏云齐侯加礼物附以崇厚义故摄伯姬之丧而以纪国夫人礼葬之也公羊曰外夫人不书葬此何以书隐之也何隐尔其国亡矣徒葬于齐尔此复雠也曷为葬之灭其可灭葬其可葬此其为可葬奈何复雠者非将杀之逐之也以为虽遇纪侯之殡亦将葬之也
  穀梁曰外夫人不书葬此其书葬何也吾女也失国故隐而葬之
  淳闻于师曰葬者臣子之事非由邻国也齐侯恃其强大并人之国而礼葬其妻是谓豺狼之行而为妇人之仁也书曰齐侯葬纪伯姬其罪著矣
  九年公及齐大夫盟于蔇
  左氏云公及齐大夫盟于蔇齐无君也下文云伐齐纳子纠也公羊曰公曷为与大夫盟齐无君也然则何以不名为其讳与大夫盟也使若众然
  穀梁曰公不及大夫大夫不名无君也盟纳子纠也不日其盟渝也当齐无君制在公矣当可纳而不纳故恶内也
  赵氏云称公以盟大夫何仇雠之子非所见况损礼来盟以纳之乎大夫不名罪不在大夫也
  淳闻于师曰书公不书大夫之名所以异于齐高徯及晋处父也
  夏公伐齐纳子纠齐小白入于齐九月齐人取子纠杀之
  左氏云鲍叔帅师来言曰子纠亲也请君讨之管召雠也请受而甘心焉乃杀子纠于生窦召忽死之管仲请囚鲍叔受之及堂阜而税之归而以告曰管夷吾治于高徯使相可也公从之
  公羊曰其言取之何内辞也胁我使我杀之也其称子纠何贵也其贵奈何宜为君者也
  穀梁曰外不言取言取病内也取易辞也犹曰取其子纠而杀之云尔十室之邑可以逃难百室之邑可以隐死以千乘之鲁而不能存子纠以公为病矣
  淳闻于师曰杀子纠小白也书曰齐人无乃掩奸乎小白之篡其恶大矣安可更罪其专杀乎书曰齐人者所以讥公居南面之位而不能辅正反为雠人所制也
  十二年春纪叔姬归于酅
  左氏无传
  公羊曰其言归于酅何隐之也何隐尔其国亡矣徒归乎叔尔也叔纪季也
  穀梁曰国而曰归此邑也其曰归何也吾女也失国喜得其所故言归焉尔
  啖氏云称纪言纪之妇也书归善叔姬之全妇道也此言盖纪侯大去其国之后死于他国而叔姬还鲁至是乃归于酅美其能全妇道故特书之
  赵氏云不书其来无所讥也国亡书示礼存也
  十六年十有二月会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滑伯滕子同盟于幽
  左氏无传杜注云书会鲁会之不书其人微者也
  公羊曰同盟者何同欲也注经有公会字
  穀梁曰同者有同也同尊周也不言公外内寮一疑之也
  淳闻于师曰会公会也不书公为公讳也齐之雠易世矣桓之霸诸侯服之矣不从之则社稷危矣故不书公为公讳以示变之正也凡不依常礼而合于权者皆以讳为善此与及齐高徯晋处父盟不书公义同
  十七年夏齐人殱于遂
  左氏云夏遂因氏颌氏工娄氏须遂氏飨齐戍醉而杀之齐人殱焉
  公羊曰瀐者何瀐渍也众杀戍者也
  穀梁曰殱者尽也然则何为不言遂人尽齐人也无遂之辞也无遂则何为言遂其犹存遂也存遂奈何曰齐人灭遂使人戍之遂之因氏饮戍者酒而杀之齐人殱焉此谓狎敌也
  淳闻于师曰齐侯灭人之国使人戍之不曰遂人杀之齐自取也所以讥齐而不罪遂人也
  十九年秋公子结媵陈人之妇于鄄注鄄卫地遂及齐侯宋公盟
  左氏无传
  公羊曰媵者何诸侯娶一国则二国往媵之以侄娣从侄者何兄之子也娣者何弟也诸侯一聘九女诸侯不再娶媵不书此何以书为其有遂事书大夫无遂事此其言遂何聘礼大夫受命不受辞出境有可以安社稷利国家者则专之可也
  穀梁曰媵浅事也不志此其志何也避要盟也何以见其避要盟也媵礼之轻者也盟国之重者也轻事遂乎国重无说其曰陈人之妇略之也其不日数渝恶之也啖氏云媵卑者之事也称公子嘉其忧国之义也先地而后盟见出境也此言结之卒反他处并不见于经必非命卿也嘉其既出境外能与齐宋为盟以安社稷故特书公子此亦变之正也此与屈完书族义同
  二十二年正月葬我小君文姜
  左氏无传杜注云反哭成丧故称小君
  公羊曰文姜者何庄公之母也
  穀梁曰小君非君也其曰小君何也以其为公配可以言小君也
  淳闻于师曰文姜之行甚矣而有小君之礼其无讥乎曰父子之道天性也君臣之义也君有过臣有犯而无隐母有罪则子不可得而贬也故宣父曰子为父隐父为子隐直在其中矣故曰君虽不君臣不可以不臣父虽不父子不可以不子葬生者之事也臣子之礼其可亏乎
  七月丙申及齐高傒盟于防
  左氏无传注云高傒齐之贵卿而与鲁之微者盟齐桓谦接诸侯以崇霸业
  公羊曰齐高傒者何贵大夫也曷为就吾微者而盟公也公则曷为不言公讳与大夫盟也
  穀梁曰不言公高傒亢也注骄亢与公敌礼
  赵氏云书高傒罪之也此言凡公与大夫盟但称某人者言非其罪也齐恃霸主强使卿与公盟故特书之以示讥
  二十四年夏公如齐逆女
  左氏无传杜注云亲逆礼也
  公羊曰何以书亲迎礼也
  穀梁曰亲迎恒事也不志此其志何也不正其亲迎于齐也
  八月丁丑夫人姜氏入
  左氏云秋哀姜至公使宗妇觌用币非礼也
  公羊曰其言入何难也其言日何难也其难奈何夫人不偻不可使入与公有所约然后入
  穀梁曰入者内弗受也日入恶入者也何用不受也以宗庙弗受也其以宗庙弗受何也娶仇人子弟以荐舍于前其义不可受也
  二十七年春公会𣏌伯姬于洮
  左氏云非事也天子非展义不巡守诸侯非民事不举卿非君命不越竟
  公羊无传
  穀梁无传
  淳闻于师曰参讥之也公及杞侯伯姬俱失正矣
  秋公子友如陈葬原仲
  左氏云非礼也原仲季友之旧也
  公羊曰原仲者何陈大夫也大夫不书葬此何以书通乎季子之私行也何通乎季子之私行避内难也君子避内难而不避外难内难者何公子庆父公子牙公子友皆庄公之母弟也公子庆父公子牙通乎夫人以胁公季子起而治之则不得与于国政坐而视之则亲亲因不忍见也故于是复请至于陈而葬原仲也
  穀梁曰言葬不言卒不葬者也不葬而曰葬讳出奔也啖氏云凡大夫既没则不名原仲所以书字也
  淳闻于师曰臣无境外之交况以私事而出境乎此不待贬绝而恶见者也
  莒庆来逆叔姬
  左氏无传杜注云卿自为逆则称字
  公羊曰莒庆者何莒大夫也莒无大夫此何以书讥何讥尔大夫越境逆女非礼也
  穀梁曰诸侯之嫁子于大夫主大夫以与之来者接内也不正其接内故不与夫妇之称也
  啖氏云凡娶者皆至夫国乃行同牢之礼故言逆女今莒庆越国而娶复于当夕成婚义即妇矣故称叔姬以见非礼也
  淳闻于师曰参讥也公及莒子莒庆俱失正也
  二十八年筑郿大无麦禾
  左氏云冬饥臧孙辰告籴于齐礼也
  公羊曰冬既见无麦禾矣曷为先言筑微而后言无麦禾讳以凶年造邑也
  穀梁曰山林薮泽之利所以与民共也虞之非正也大者有顾之辞也于无禾及无麦也
  淳闻于师曰无水旱螽螟之灾而书无麦禾讥教令之无经农失其业也
  三十有二年春城小谷
  左氏云为管仲也注云公感齐桓之徳故为管仲城私邑也
  公羊无传
  榖梁无传
  淳闻于师曰不系于齐明非为齐且无讥尔管仲徳及诸侯鲁为之城私邑虽非常礼亦变之正也故圣人无讥焉义与城楚丘及缘陵同
  秋公子牙卒
  左氏云公疾问后于叔牙对曰庆父材问于季友对曰臣以死奉般公曰乡者牙曰庆父材成季使以君命命僖叔待于鍼巫氏使鍼季鸩之曰饮此则有后于鲁国不然死且无后饮之归及逵泉而卒立叔孙氏杜注云饮鸩而不以罪告故得书卒
  公羊曰何以不称弟杀也杀则曷为不言刺之为季子讳杀也曷为为季子讳杀季子之遏恶也不以为国狱缘季子之心而为之讳季子之遏恶奈何庄公病将死以病召季子季子至授之以国政曰寡人即不起此病吾将焉致乎鲁国季子曰般也存君何忧焉公曰庸得若是乎牙谓我曰鲁一生一及君已知之矣庆父也存季子曰夫何敢是将为乱乎夫何敢俄而牙弑械成季子和药而饮之曰公子从吾言而饮此则必可以无为天下戮笑必有后乎鲁国不从吾言而不饮此则必为天下戮笑必无后乎鲁国于是从其言而饮之饮之无傫氏至于王堤而死公子牙今将尔辞曷为与亲弑者同君亲无将将而诛焉然则善之与曰然杀世子母弟直称君者甚之也季子杀母兄何善尔诛不得避兄君臣之义也然则曷为不直诛而鸩之行诛乎兄隐而逃之使托若以疾死然亲亲之道也
  穀梁无传
  淳闻于师曰兄弟之亲不可不爱也君臣之义不可不立也诛不以名爱也杀而无舍义也季子爱义俱立变而得中故夫子书其自卒以示无讥也或曰周公诛管蔡而正其罪何也曰二叔之罪彰矣固不可得而掩也
  八月公薨于路寝
  左氏云公薨于路寝子般即位次于党氏注即丧位次舍也公羊曰路寝者何正寝也
  穀梁曰路寝正寝也寝疾居正寝正也男子不绝于妇人之手以齐终也注齐絜也
  赵氏云君必终于正寝以就公卿也大位奸之窥也危病邪之伺也若蔽于隐是使小人女子得行其志也
  冬十月己未子般卒公子庆父如齐
  左氏云公薨子般即位庆父使圉人荦贼子般于党氏成季奔陈立闵公
  公羊曰子卒云子卒此其称子般卒何君存称世子君薨称子某既葬称子逾年称公子般卒何以不书葬未逾年之君也有子则庙庙则书葬无子不庙不庙则不书葬
  穀梁曰子卒日正也不日故也有所见则日公子庆父如齐此奔也其曰如何也讳莫如深深则隐苟有所见莫如深也
  啖氏云书公子庆父如齐见臣子之罪也此言弑君之贼臣子不能讨之又非君逐而去故明书如齐以见其罪
  淳闻于师曰齐为霸主而不能讨又许其来恶可知也












  春秋集传微旨卷上
<经部,春秋类,春秋集传微旨>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集传微旨卷中
  唐 陆淳 撰
  闵公元年季子来归
  左氏云季子来归嘉之也杜注云季子公子友之字季子忠于社稷为国人所思故贤而字之齐侯许纳故曰归
  公羊曰其称季子何贤也其言来归何喜之也
  赵氏云不言至异乎见执也
  啖氏云不言归自陈齐命也
  淳闻于师曰季友之出不书何也曰庆父之难季子力不能正违而去之权也君立见召而来义也故圣人善其归不讥其去以明变而得中进退不违道也
  冬齐仲孙来
  左氏云齐仲孙湫来省难书曰仲孙亦嘉之也仲孙归曰不去庆父鲁难未巳公曰若之何而去之对曰难不已将自毙君其务宁鲁难而亲之
  公羊曰齐仲孙者何公子庆父也公子庆父则曷为谓之齐仲孙系之齐也曷为系之齐外之也曷为外之春秋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为贤者讳子女子曰以春秋为春秋齐无仲孙其诸吾仲孙与鲁有仲孙氏足以知鲁仲孙也
  穀梁曰其曰齐仲孙外之也其不目而曰仲孙疏之也其言齐以累桓也
  赵氏云非有成命也故不言使非有专也故但曰来所以嘉仲孙而讥齐侯也此言讥齐侯有窥鲁之心而嘉仲孙不失正也
  二年冬齐高子来盟
  左氏无传杜注盖高傒也齐侯使来平鲁乱僖公新立因遂结盟故不称使也鲁人贵之故不书名子男子之美称
  公羊曰高子者何齐大夫也何以不称使我无君也然则何以不名喜之也何喜尔正我也其正我奈何庄公死子般弑闵公弑比三君死旷年无君设以齐取鲁曾不兴师徒以言而已矣桓公使高子将南阳之甲立僖公而城鲁或曰自鹿门至于争门者是也或曰自争门至于吏门者是也鲁人至今以为美谈曰犹望高子也穀梁曰其曰来喜之也其曰高子贵之也盟立僖公也不言使何也不以齐侯使高子也
  淳闻于师曰不言齐侯使高子高子奉使合宜受命不受辞也此与楚屈完来盟于师不言楚子使义同
  十有二月郑弃其师
  左氏云郑人恶高克使帅师次于河上久而弗召师溃而归高克奔陈郑人为之赋清人诗刺文公退臣不以道危国亡师之本也公羊曰郑弃其师者何恶其将也郑伯恶高克使之将逐而不纳弃师之道也
  穀梁曰恶其长也兼不反其众则是弃其师也
  淳闻于师曰夫人臣之义可则竭节而进否则奉身而退高克进退违义见恶于君罪亦大矣不书其奔其意何也曰高克见恶于君其罪易知也郑伯恶其卿而不能退之以礼兼弃其人失君之道矣故圣人异其文而深讥焉
  僖公元年秋七月戊辰夫人姜氏薨于夷齐人以归
  左氏云前年逊于邾齐人取而杀之于夷以其尸归僖公请而葬之君子以齐人之杀哀姜也为已甚矣女子从人者也注言女子有三从之义在夫家有罪非父母家所宜讨也
  公羊曰夷者何齐地也齐地则其言齐人以归何夫人薨于夷则齐人以归夫人薨于夷则齐人曷为以归桓公召而缢杀之
  穀梁曰夫人薨不地地故也齐人以归不言以丧归非以丧归也加丧焉讳以夫人归也其以归薨之也淳闻于师曰哀姜之丑行亦已甚矣齐为霸主安得而舍之书曰齐人以归所以为桓公讳也
  十有二月丁巳夫人氏之丧至自齐
  左氏传云已有秋七月薨于夷之文
  公羊曰夫人何以不称姜氏贬曷为贬与弑公也然则曷为不于弑焉贬贬必于其重者重乎其以丧至也穀梁曰其不言姜以其杀二子贬之也或曰为齐桓讳杀同姓也
  淳闻于师曰哀姜与杀二君其恶至矣鲁人请而葬之齐人许而归之其无讥乎曰哀姜之罪齐桓公隐而诛之其义当矣葬者臣子之常礼我安得而罪之不言姜犹一事再见卒名也
  二年春城楚丘卫邑也鲁为之城
  左氏云齐桓公迁邢于仪封卫于楚丘邢迁如归卫国忘亡忘其灭亡之困
  公羊曰孰城城卫也曷为不言城卫灭也孰灭之盖狄灭之曷为不言狄灭之为桓公讳也曷为为桓公讳上无天子下无方伯天子诸侯有相灭亡者桓公不能救则桓公耻之也然则孰城之桓公城之曷为不言桓公城之不与诸侯专封也曷为不与实与而文不与文曷为不与诸侯之义不得专封诸侯之义不得专封则其曰实与之何上无天子下无方伯天下诸侯有相灭亡者力能救之则救之可也
  穀梁曰楚丘者何卫邑也国而曰城此邑也其曰城何也封卫也则其不言城卫何也卫未迁也其不言卫之迁焉何也不与齐侯专封也其言城之者专辞也故非天子不得专封诸侯诸侯不得专封诸侯虽通其仁以义而不与也故曰仁不胜道注仁谓存亡国道谓上下之礼
  淳闻于师曰楚丘卫邑也鲁城之非正也曷为无讥焉曰王政不行夷狄交至齐桓公为霸主有存亡继绝之功从其令亦所以自安也故通其变以示不失正也不言齐命为桓公讳也不系于卫示无讥也若云城卫楚丘则彼我俱非也凡变而不失正者皆以讳为善
  夏五月虞师晋师灭下阳
  左氏云晋荀息请以屈产之乘与垂𣗥之璧假道于虞以伐虢虞公许之荀息帅师会虞师伐虢灭下阳先书虞贿故也
  公羊曰虞微国也曷为序乎大国之上使虞首恶也曷为使虞首恶受赂假灭国者道以取亡焉夏阳者何郭之邑也曷为不系于郭国之也曷为国之君存焉尔穀梁曰非国而曰灭重夏阳也虞无师其曰师何也以其先晋不可以不言师也其先晋何也为主乎灭夏阳也
  赵氏云夏阳虢邑也而云灭何也虢因而亡也不于灭而书之著虞罪也虞晋之君不名虢未绝祀也此言据例灭同姓则当名之
  淳闻于师曰灭虢之事实晋为主以虞首恶其意何也晋侯贪而忘亲灭人之国其罪易知也虞君职为上公受人之赂遂其强暴以取灭亡其恶至矣故圣人以为首焉此与齐国夏围戚为首义同
  四年春公会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侵蔡蔡溃遂伐楚次于陉
  左氏云楚子使与师言曰君处北海寡人处南海唯是风马牛不相及也不虞君之涉吾地也何故管仲对曰昔召康公命我先君太公曰五侯九伯汝实征之以夹辅周室赐我先君履东至于海西至于河南至于穆陵北至于无棣尔贡包茅不入王祭不供无以缩酒寡人是征昭王南征而不复寡人是问对曰贡之不入寡君之罪也敢不供给昭王之不复君其问诸水滨师进次于陉注楚不服罪故复进师也
  公羊曰溃者何下叛上也国曰溃邑曰叛遂伐楚次于陉其言次于陉何有俟也孰俟俟屈完也
  穀梁曰溃之为言上下不相得也侵浅事也侵蔡而蔡溃以桓公为知所侵也不土其地不分其民明正也遂伐楚次于陉遂继事也次止也
  赵氏云齐桓伐楚而讨不贡则是尊王室也曷为无异辞乎曰怒蔡兴师假名及楚非其诚也故书曰遂明其因蔡而伐楚
  夏楚屈完来盟于师盟于召陵
  左氏云楚子使屈完如师齐侯陈诸侯之师与屈完乘而观之齐侯曰岂不穀是为先君之好是继与不穀同好何如对曰君惠徼福于敝邑之社稷辱收寡君寡君之愿也齐侯曰以此众战谁能御之以此攻城何城不克对曰君若以徳绥诸侯谁敢不服君若以力楚国方城以为城汉水以为池虽众无所用之屈完及诸侯盟公羊曰屈完者何楚大夫也何以不称使尊屈完也曷为尊屈完以当桓公也其言盟于师盟于召陵何师在召陵也师在召陵则曷为再言盟喜服楚也何言乎喜服楚楚有王者则后服无王者则先叛夷狄也而亟病中国南夷与北狄交中国不绝若线桓公救中国而攘夷狄卒帖荆以此为王者之事也其言来何与桓为主也前此者有事矣后此者有事矣则曷为独于此焉与桓公为主序绩也帖服也
  穀梁曰楚无大夫其曰屈完何也以其来会桓成之为大夫也其不言使权在屈完也则是正乎曰非正也以其来会诸侯重之也来者何内桓师也于师前定也于召陵得志乎桓公也得志者不得志也以桓公得志为仅矣屈完曰大国之以兵向楚何也桓公曰昭王南征不返菁茅之贡不至故周室不祭屈完曰菁茅之贡不至则诺昭王南征不返我将问诸江
  赵氏云且言举师与之盟也盟于召陵以礼服楚也啖氏云来盟于师我在师也
  淳闻于师曰楚蛮夷之彊国也未尝与中国为会屈完之佐楚子而能从善服义得为臣之道故圣人特书族以褒之言其宜受天王之宠命也不曰楚子使之者明其能受命不受辞得奉使之宜也且褒完则楚子善足见称楚子使则屈完之义微春秋之作圣人所以明微也此与齐高傒来盟义同
  五年春晋侯杀其世子申生
  左氏云晋献公烝于齐姜生太子申生太子祭于曲沃归胙于公骊姬毒而献之公祭之地地坟姬泣曰贼由太子太子出缢于新城
  公羊曰曷为直称晋侯以杀杀世子母弟直称君者甚之也
  穀梁曰目晋侯斥杀恶晋侯也斥指也
  啖氏云称晋侯言申生之无罪也
  淳闻于师曰申生进不能自明退不能违难虽有爱父之心而乃䧟之于不义俾谗人得志国以乱离古人云小仁大仁之贼也其斯谓与
  春𣏌伯姬来朝其子注伯姬来宁宁成风也其子卒不成朝礼故系于母而曰朝其子
  左氏无传
  公羊曰其言来朝其子何内辞也与其子俱来朝也穀梁曰妇人既嫁不逾竟逾竟非正也诸侯相见曰朝伯姬为志乎朝其子也伯姬为志乎朝其子则是𣏌伯失夫之道矣诸侯相见曰朝以待人父之道待人之子非正也故曰𣏌伯姬来朝其子参讥之也
  九年夏公会宰周公齐侯宋子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于葵丘
  左氏云宋桓公卒未葬而襄公会诸侯故曰子夏会于葵丘寻盟且修好礼也
  公羊曰宰周公者何天子之为政者也
  穀梁曰天子之宰通于四海宋其称子何也未葬之辞也礼柩在堂上孤无外事今背殡而出会以宋子为无哀矣
  赵氏云凡诸侯在丧而出以丧行者称子以吉行者称爵志恶之浅深也
  淳闻于师曰君子不夺人之丧齐为霸主而使宋子与会桓公失正可知也
  秋九月戊辰诸侯盟于葵丘
  左氏云秋齐侯盟诸侯于葵丘曰凡我同盟之人既盟之后言归于好
  公羊曰桓之盟不日此何以日危之也何危尔贯泽之会桓公有忧中国之心不召而至者江人黄人也葵丘之会桓公震而矜之叛者九国震之者何犹曰振振然矜之者何犹曰莫若我也
  穀梁曰桓盟不日此何以日也美之也为见天子之禁故备之也葵丘之盟陈牲而不杀读书加于牲上壹明天子之禁曰毋雍泉毋讫籴毋易树子毋以妾为妻毋使妇人与国事
  淳闻于师曰盟称诸侯者前目后凡之义且明周公之不与盟也不与盟礼也天子无疑诸侯之理
  冬晋里克弑其君之子奚齐
  左氏云初献公使荀息傅奚齐公疾召之曰以是藐诸孤辱在大夫其若之何稽首而对曰臣竭其股肱之力加之以忠贞其济君之灵也不济则以死继之公曰何谓忠贞对曰公家之利知无不为忠也送往事居耦俱无猜贞也献公卒里克丕郑欲纳文公故以三公子之徒作乱里克将杀奚齐先告荀息曰三怨将作秦晋辅之子将何如荀息曰将死之里克曰无益也荀叔曰吾与先君言矣不可以贰能欲复言而爱身乎虽无益也将焉辟之且人之欲善谁不如我我欲无贰而能谓人已乎里克杀奚齐于次书曰杀其君之子未葬也荀息将死之人曰不如立卓子而辅之荀息立公子卓以葬公羊曰此未逾年之君其言弑其君之子奚齐何弑未逾年君之号也
  穀梁曰其君之子云者国人不子也国人不子何也不正其杀世子申生而立之也
  淳闻于师曰奚齐不曰君明其本非正也名之则嫌乎篡者也书曰其君之子者正里克之罪名明奚齐非干位见杀也
  十年夏晋杀其大夫里克
  左氏云晋侯将杀里克公使谓之曰微子则不及此虽然子弑二君与一大夫为子君者不亦难乎对曰不有废也君何以兴欲加之罪其无辞乎臣闻命矣伏剑而死
  公羊曰里克弑二君则曷为不以讨贼之辞言之惠公之大夫也然则孰立惠公里克也里克弑奚齐卓子逆惠公而入里克立惠公则惠公曷为杀之惠公曰尔既杀夫二孺子矣又将图寡人为尔君者不亦病乎于是杀之然则曷为不言惠公之入晋之不言出入者踊为文公讳也齐小白入于齐则曷为不为桓公讳桓公之享国也长美见乎天下故不为之讳本恶也文公之享国也短美未见乎天下故为之讳本恶也踊豫也
  穀梁曰称国以杀罪累上也里克弑二君与一大夫其以累上之辞言之何也其杀之不以其罪也其杀之不以其罪奈何里克所为弑者为重耳也夷吾曰是又将杀我乎故杀之不以其罪也注传言惠公忌里克弑之非讨贼也
  十有六年三月壬申公子季友卒
  左氏无传
  公羊曰其称季友何贤也
  穀梁曰大夫曰卒正也称公弟叔仲贤也大夫不言公子公孙疏之也
  赵氏云季友去邪辅正以安公室鲁大夫莫之能及是以褒之
  淳闻于师曰季友之杀叔牙庆父义也立闵公僖公权也夫以义灭亲以权正国中人之所惑宣父故于其卒以褒之明其得反经合道之义也
  十有九年冬梁亡
  左氏云梁亡不书其主自取之也初梁伯好土功亟城而弗处民罢而弗堪则曰某冦将至乃沟公宫曰秦将袭我民惧而溃秦遂取梁
  公羊曰此未有伐者其言梁亡何自亡也其自亡奈何鱼烂而亡也鱼烂从内发故云尔
  穀梁曰自亡也湎于酒淫于色心昏耳目塞上无正长之治大臣背叛民为冦盗梁亡自亡也如加力役焉湎不足道也梁亡郑弃其师我无加损焉正名而已矣梁亡出恶正也郑弃其师恶其长也正谓政教
  淳闻于师曰梁伯亟用其人自取灭亡其罪当矣秦人肆其强暴取人之国没而不书其义安在曰乘人之危其恶易见也灭人之国其罪易知也自取灭亡其意微矣春秋之作圣人所以明微也
  二十一年秋宋公楚子陈侯蔡侯郑伯许男曹伯会于盂执宋公以伐宋
  左氏云诸侯会宋公于盂子鱼曰祸其在此乎君欲己甚其何堪之于是楚执宋公以伐宋
  公羊曰孰执之楚子执之曷为不言楚子执之不与夷狄之执中国也
  穀梁曰以重辞也国之所重故曰重辞
  赵氏云此楚执耳其以诸侯执之之辞何也讥诸侯而罪宋公也南面之君兵马非不多也力非不足也而听蛮夷之君执辱盟主故讥之宋公徳不足怀虑不及远而求诸侯以及于难故罪之
  冬十有二月癸丑公会诸侯盟于薄释宋公
  左氏云会于薄以释之
  公羊曰执未有言释之者此其言释之何公与为尔也公与为尔奈何公与议尔也善公能与楚议释贤者
  穀梁曰外释不志此其志何也以公之与之盟目之也不言楚不与楚专释也
  淳闻于师曰二百四十二年诸侯之盟多矣未有书其事者此言释宋公嘉我公之救患也
  二十四年冬天王出居于郑
  左氏云天子无出书曰天王出居于郑辟母弟之难也天子凶服降名礼也
  公羊曰王者无外此其言出何不能乎母也鲁子曰是王也不能乎母者其诸此之谓与
  穀梁曰天子无出出失天下也居者居其所也虽失天下莫敢有也
  淳闻于师曰天王虽自出郑伯莫敢有其土故曰居礼云天子无客礼莫敢为主焉此之谓也
  二十七年冬楚人陈侯蔡侯郑伯许男围宋
  左氏云宋以其善于晋侯也叛楚即晋冬楚子及诸侯围宋
  公羊曰此楚子也其称人何贬曷为贬为执宋公贬故终僖之篇贬也
  穀梁曰楚人者楚子也其曰人何也人楚子所以人诸侯也其人诸侯何也不正其信夷狄而伐中国也淳闻于师曰四国申夷狄之彊屈中国之义其恶大矣若书楚子则四国之恶不著故书曰楚人则从夷狄之罪昭然可见也
  二十有八年春晋侯侵曹晋侯伐卫
  左氏云晋侯将伐曹假道于卫卫人不许还自南河济侵曹伐卫注云再举晋侯者曹卫两来告
  公羊曰曷为再言晋侯非两之也然则何以不言遂未侵曹也未侵曹则其言侵曹何致其意也其意侵曹则曷为伐卫晋侯将侵曹假涂于卫卫曰不可得则固将伐之也
  穀梁曰再称晋侯忌也曹卫并有宿怨于晋
  赵氏云曷为不言遂非因曹而伐卫异乎侵蔡而伐楚也此言齐桓侵蔡为私忿因以讨楚为名故言遂以原其情也
  公子买戍卫不卒戍刺之公子买者鲁大夫子丛也内杀大夫皆书刺
  左氏云公子买戍卫楚人救卫不克公惧于晋杀子丛以说焉谓楚人曰不卒戍也传言公见楚救卫不克故杀买以自解说于晋言买专命而戍也告楚则言买不卒戍事杀之两用买也
  公羊曰不卒戍者何不卒戍者内辞也不可使往也不可使往则其言戍卫何遂公意也刺之者何杀之也杀之则曷为谓之刺之内讳杀大夫谓之刺之也
  穀梁曰先名后刺杀有罪也公子启曰不卒戍者可以卒也可以卒而不卒讥在公子也刺之可也
  啖氏云书不卒戍以刺之者见买之非罪且示讥也以晋之强楚犹不敌卫侯请盟尚不见许出居襄牛不敢在国买之退还未失其宜公杀骨肉以说晋非也故书曰不卒戍明非他罪也不目君者内无贬君之义但微示讥尔公子偃直书刺之不言其事刺有罪也
  冬公会晋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陈子莒子邾子秦人于温天王狩于河阳
  左氏云是会也晋侯召王以诸侯见且使王狩仲尼曰以臣召君不可以训故书曰天王狩于河阳言非其地也且明徳也明晋之功徳也
  公羊曰狩不书此何以书不与再致天子也鲁子曰温近而践土远也
  穀梁曰会于温讳会天王也天王狩于河阳全天王之行也为若将狩而遇诸侯之朝也为天王讳也水北为阳山南为阳温河阳也
  啖氏云时天子微弱诸侯骄惰怠于臣礼若令朝于京师多有不从又晋已强大率诸侯而入王城亦有自嫌之意故请王至温而行朝礼若天子因狩而诸侯得觐然以常礼言之晋侯召君名义之罪人也其可以为训乎若原其自嫌之心嘉其尊主之意则晋侯请王之狩忠亦至焉故夫子特书曰天王狩于河阳所谓春秋之作原情为制以诚变礼者也
  三十三年夏四月辛巳晋人及姜戎败秦师于殽
  左氏云𣏌子自郑使告于秦曰郑人使我掌其北门之管若潜师以来国可得也穆公访诸蹇叔蹇叔曰劳师以袭远非所闻也晋先轸曰秦不哀吾丧而伐吾同姓必伐秦遂发命遽兴姜戎子墨衰绖梁弘御戎莱驹为右辛巳败秦师于殽杜注云晋侯讳背丧用师以微者告也
  公羊曰其谓之秦何夷狄之也曷为夷狄之秦伯将袭郑百里子与蹇叔子谏曰千里而袭人未有不亡者也秦伯怒曰若尔之年者宰上之木拱矣尔曷知师出百里子与蹇叔子送其子而戒之曰尔即死必于殽之嵚岩是文王之所避风雨者也吾将尸尔焉子揖师而行百里子与蹇叔子从其子而哭之秦伯怒曰尔曷为哭吾师对曰臣非敢哭君师哭臣之子也弦高者郑商也遇之殽矫以郑伯之命而犒师焉或曰往矣或曰反矣然而晋人与姜戎要之殽而击之匹马只轮无反者其言及姜戎何姜戎微也称人亦微者也何言乎姜戎之微先轸也或曰襄公亲之襄公亲之则其称人何贬曷为贬君在乎殡而用师危不得葬也诈战不日此何以日尽也注恶晋不仁也宰冡也
  穀梁曰不言战而言败何也狄秦也其狄之何也秦越千里之险入虚国进不能守退败其师徒乱人子女之教无男女之别秦之为狄自殽之战始也秦伯将袭郑百里子与蹇叔子谏曰千里而袭人未有不亡者也秦伯曰子之冡木已拱矣何知师行百里子与蹇叔子送其子而戒之曰女死必于殽之岩唫之下我将尸女于是师行百里子与蹇叔子随其子而哭之秦伯怒曰何为哭吾师也二子曰非敢哭师也哭吾子也我老矣彼不死则我死矣晋人与姜戎要而击之殽匹马畸轮无反者晋人者晋子也其曰人何也微之也何为微之不正其释殡而主乎战也
  淳闻于师曰晋文公未葬晋襄用师不书曰子而曰人何也曰诸侯之孝在乎保其社稷而和其民人者也晋为盟主诸侯服之久矣秦不哀其丧而袭其同姓若不能救则先父之业坠矣故圣人为之讳许其以权变礼异乎匹夫之孝也
  文公元年冬十月丁未楚世子商臣弑其君𫖳
  左氏云初楚子将以商臣为太子访诸令尹子上子上曰是人也蜂目而豺声不可立也弗听既又欲立王子职而黜太子商臣商臣闻之以宫甲围成王王请食熊蹯而死弗听丁未王缢
  公羊无传
  穀梁曰日髠之卒所以谨商臣之弑也夷狄不言正不正
  啖氏云商臣之弑君亲其逆甚矣故特书世子以志之此言楚僭号已久世子必不誓于天子今以商臣之逆故特书世子以明其罪
  二年三月乙巳及晋处父盟
  左氏云晋人以公不朝来讨公如晋晋人使阳处父盟公以耻之书曰及晋处父盟以厌之也注厌谓损也故去其族公羊曰此晋阳处父也何以不氏讳与大夫盟也穀梁曰不言公处父伉也为公讳也何以知其与公盟以其日也何以不言公之如晋所耻也出不书反不致也
  淳闻于师曰凡大夫与公盟若非彼强逼我而盟例但书人言非大夫之罪也今晋逼公令与大夫盟故特书其名以见其罪处父不书氏盖未王命也犹公子翚初不书氏后称公子也
  六年晋杀其大夫阳处父晋狐射姑出奔狄
  左氏云春晋蒐于夷舍二军使狐射姑将中军赵盾佐之阳处父至自温改蒐于董易中军阳子成季之属也故党于赵氏且谓赵盾能曰使能国之利也是以上之宣子于是乎始为国政
  公羊曰晋杀其大夫阳处父则狐射姑曷为出奔射姑杀也射姑杀则其称国以杀何君漏言也其漏言奈何君将使射姑将阳处父諌曰射姑民众不说不可使将于是废将阳处父出射姑入君谓射姑曰阳处父言曰射姑民众不说不可使将射姑怒出刺阳处父于朝而走
  穀梁曰称国以杀罪累上也襄公已葬其以累上之辞言之何也君漏言也上泄则下暗下暗则上聋且暗且聋无以相通射姑杀者也射姑之杀奈何曰晋将与狄战使狐射姑为将军赵盾佐之阳处父曰不可古者君之使臣也使仁者佐贤者不使贤者佐仁者今赵盾贤射姑仁其不可乎襄公曰诺谓射姑曰吾始使盾佐汝今汝佐盾矣射姑曰敬诺襄公死处父主境上事射姑使人杀之君漏言也故士造辟而言诡辞而出曰用我则可不用我则无乱其徳
  淳闻于师曰处父侵官而以国讨为文其罪当矣射姑之名不见无乃惠奸乎曰射姑专杀其恶易知也晋侯漏言其责难见也春秋之作明微也故以累上书之所以儆天下之为人君者也此与书晋赵盾之弑齐国夏围戚为首义同
  十四年晋人纳捷菑于邾弗克纳
  左氏云邾文公元妃齐姜生定公二妃晋姬生捷菑文公卒邾人立定公捷菑奔晋晋赵盾以诸侯之师八百乘纳捷菑于邾邾人辞曰齐出貜且长宣子曰辞顺而弗从不祥乃还
  公羊曰纳者何入辞也其言弗克纳何大其弗克纳也何大乎其弗克纳晋郤缺帅师革车八百乘以纳捷菑于邾娄力沛若有馀而纳之邾娄人言曰捷菑晋出也貜且齐出也子以其指则捷菑也四貜且也六子以大国压之则未知齐晋孰有之也贵则皆贵矣虽然貜且也长郤缺曰非吾力不能纳也义实不尔克也引师而去之故君子大其弗克纳也此晋郤缺也其称人何贬曷为贬不与大夫专废置君也曷为不与实与而文不与文曷为不与大夫之义不得专废置君也
  穀梁曰是郤克也其曰人何也微之也何为微之也长毂五伯乘绵地千里过宋郑滕薛𤔫入千乘之国欲变人之主至城下然后知何知之晚也弗克纳未伐而曰弗克何也弗克其义也注非力不足义不可胜也捷菑晋出也貜且齐出也貜且正也捷菑不正也
  赵氏云弗克纳言失之于初而得之于末也愈乎遂也淳闻于师曰据三传之说晋师皆有名氏则必非微者矣书曰人何也曰废置诸侯王者之事人臣专之罪莫大焉夫子善其闻义能徙故为之讳也凡事不合常礼而心可嘉者皆以讳为善
  九月甲申公孙敖卒于齐
  左氏云穆伯之从己氏也鲁人立文伯穆伯生二子于莒而求复文伯以为请襄仲使无朝听命复而不出三年而尽室以复适莒文伯疾而请曰谷之子弱请立难也许之文伯卒立惠叔穆伯请重赂以求复惠叔以为请许之将来九月卒于齐告丧请葬弗许
  公羊无传
  穀梁曰奔大夫不言卒而言卒何也为受其丧不可不言卒也其地于外也
  淳闻于师曰奔大夫不书卒非我臣也既许其归即我臣也故书之且明君臣之义死生一也
  齐公子商人弑其君舍
  左氏云子叔姬妃齐昭公生舍叔姬无宠舍无威公子商人骤施于国而多聚士昭公卒舍即位秋七月商人弑舍而让元元商人兄惠公也
  公羊曰此未逾年之君也其言弑其君舍何已立之已杀之成死者而贱生者也
  榖梁曰舍未逾年其曰君何也成舍之为君所以重商人之弑也商人其不以国氏何也不以嫌代嫌也舍之不日何也未成为君也
  淳闻于师曰春秋之作本惩奸恶也若未逾年之君被弑而不曰君则逆乱之臣皆以未逾年而肆其凶恶也故原其情以立此义晋奚齐本不正又里克不代其位故异于此也
  宋子哀来奔
  左氏云宋高哀为萧封人以为卿不义宋公而出遂来奔书曰宋子哀来奔贵之也
  公羊曰宋子哀者何无闻焉尔
  榖梁曰其曰子哀失之也
  淳闻于师曰时奔者皆以有罪而子哀独以宋公不义不贪其禄而去之出奔之美者春秋所未有故书字以褒
  十五年夏齐人归公孙敖之丧
  左氏云齐人或为孟氏谋曰鲁尔亲也饰棺寘诸堂阜鲁必取之从之卞人以告惠叔犹毁以为请立于朝以待命许之取而殡之齐人送之书曰齐人归公孙敖之丧为孟氏且国故也葬视共仲
  公羊曰何以不言来内辞也胁物而归之笋将而来也笋竹箯一名编舆将送也
  穀梁无传
  淳闻于师曰我大夫之丧而使齐人归之君臣之恩缺其恶可知矣况臣其子而欲不受其父之丧乎
  十八年秋公子遂叔孙得臣如齐
  左氏云秋襄仲庄叔如齐惠公立故且拜葬也
  公羊无传
  穀梁曰使举上客而不称介不正其同伦而相介故列而数之也
  宣公二年秋晋赵盾弑其君夷皋
  左氏云晋灵公不君厚敛以雕墙从台上弹人而观其辟丸也宰夫胹熊蹯不熟杀之寘诸畚使妇人载以过朝赵盾士季见其手问其故而患之将諌士季曰谏而不入则莫之继也会请先不入则子继之三进及溜而后视之曰吾知所过矣将改之稽首而对曰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诗曰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夫如是则能补过者鲜矣君能有终则社稷之固也岂唯群臣赖之又曰衮职有阙惟仲山甫补之能补过也君能补过衮不废矣犹不改宣子骤谏公患之使鉏麑贼之晨往寝门辟矣盛服将朝尚早坐而假寐麑退叹而言曰不忘恭敬民之主也贼民之主不忠弃君之命不信有一于此不如死也触槐而死秋九月晋侯饮赵盾酒伏甲将攻之其右提弥明知之趋登曰臣侍君宴过三爵非礼也遂扶以下公嗾夫獒焉明搏而杀之盾曰弃人用犬虽猛何为斗且出提弥明死之初宣子田于首山舍于翳桑见灵辄饿问其病曰不食三日矣食之舍其半问之曰宦三年矣未知母之存否今近焉请以遗之使尽之而为之箪食与肉寘诸橐以与之既而与为公介倒㦸以御公徒而免之问何故对曰翳桑之饿人也问其名居不告而退遂自亡也乙丑赵穿攻灵公于桃园宣子未出山而复太史书曰赵盾弑其君以视于朝宣子曰不然对曰子为正卿亡不越竟反不讨贼非子而谁宣子曰呜呼我之怀矣自诒伊戚其我之谓矣孔子曰董狐古之良史也书法不隐赵宣子古之良大夫也为法受恶惜也越竟乃免宣子使赵穿逆公子黑臀于周而立之
  公羊曰亲弑君者赵穿也亲弑君者赵穿则曷为加之赵盾不讨贼也何以谓之不讨贼晋史书贼曰晋赵盾弑其君夷獋赵盾曰天乎无辜吾不弑君谁谓吾弑君者乎史曰尔为仁为义人弑尔君而复国不讨贼此非弑君而何赵盾之复国奈何灵公为无道使诸大夫皆内朝然后处乎台上引弹而弹之已趋而避丸是乐而已矣赵盾已朝而出与诸大夫立于朝有人荷畚自闺而出者赵盾曰彼何也夫畚曷为出乎闺呼之不至曰子大夫也欲视之则就而视之赵盾就而视之则赫然死人也赵盾曰是何也曰膳宰也熊膰不熟公怒以斗摮而杀之支解将使我弃之赵盾曰嘻趋而入灵公望见赵盾愬而再拜赵盾逡巡北面再拜稽首趋而出灵公心怍焉欲杀之于是使勇士某者往杀之勇士入其大门则无人门焉者入其闺则无人闺焉者上其堂则无人焉俯而窥其户方食鱼飧勇士曰嘻子诚仁人也吾入子之大门则无人焉入子之闺则无人焉上子之堂则无人焉是子之易焉子为晋国重卿而食鱼飧是子之俭也君将使我杀子吾不忍杀子也虽然吾亦不可复见吾君矣遂刎颈而死灵公闻之怒滋欲杀之甚众莫可使往者于是伏甲于宫中召赵盾而食之赵盾之车右祁弥明者国之力士也仡然从乎赵盾而入放乎堂下而立赵盾已食灵公谓盾曰吾闻子之剑盖利剑也子以示我吾将观焉赵盾起将进剑祁弥明自下呼之曰盾食饱则出何故㧞剑于君所赵盾知之躇阶而走灵公有周狗谓之獒呼獒而属之獒亦躇阶而从之祁弥明逆而踆之绝其颔赵盾顾曰君之獒不若臣之獒也然而宫中甲鼓而起有起乎甲中者抱赵盾而乘之赵盾顾曰吾何以得此于子曰子某时所食活我于暴桑下者也赵盾曰子名为谁曰吾君孰为介子之乘矣何问吾名赵盾驱而出众无留之者赵穿缘民众不悦起弑灵公然后迎赵盾而入与之立于朝而立成公黑臀
  穀梁曰穿弑也盾不弑而曰盾弑何也以罪盾也其以罪盾何也曰灵公朝诸大夫而暴弹之观其避丸也赵盾入谏不听出亡至于郊赵穿弑公而后反赵盾史狐书贼曰赵盾弑公盾曰天乎天乎予无罪孰为盾而忍弑其君者乎史狐曰子为正卿入谏不听出亡不远君弑反不讨贼则志同志同则书重非子而谁故书之曰晋赵盾弑其君夷皋者过在下也曰于盾也见忠臣之至于许世子止见孝子之至
  四年夏六月乙酉郑公子归生弑其君夷
  左氏云楚人献鼋于郑灵公公子宋与子家将见子公之食指动以示子家曰他日我如此必尝异味及入宰夫将解鼋相示而笑公问之子家以告及食大夫鼋召子公而弗与也子公怒染指于鼎尝之而出公怒欲杀子公子公与子家谋先子家曰畜老犹惮杀之而况君乎反谮子家子家惧而从之夏弑灵公书曰郑公子归生弑其君夷权不足也君子曰仁而不武无能达也公羊无传
  穀梁无传
  淳闻于师曰子公弑君之贼也其恶易知矣子家纵其为逆罪莫大焉书之以为首恶所以教天下之为人臣者也春秋之作圣人本以明微盖为此也此与书赵盾之弑义同
  九年陈杀其大夫泄冶
  左氏云陈灵公与孔宁仪行父通于夏姬皆衷其衵服以戏于朝泄冶谏曰公卿宣淫民无效焉且闻不令君其纳之公曰吾能改矣公告二子二子请杀之公弗禁遂杀泄冶孔子曰诗云民之多辟无自立辟其泄冶之谓乎
  公羊无传
  穀梁曰称国以杀其大夫杀无罪也泄冶之无罪如何陈灵公通于夏征舒之家公孙宁仪行父亦通乎其家或衣其衣或衷其襦以相戏于朝泄冶闻之入谏曰使国人闻之则犹可使仁人闻之则不可君愧于泄冶不能用其言而杀之
  淳闻于师曰泄冶之死无罪而书名者责其非辅弼之臣居于淫乱之邦不能去位而行强谏乃是取死之道故君子不贵也称国者以直諌纵邪臣害之累上之意可知也
  十有一年冬十月楚人杀陈夏征舒丁亥楚子入陈纳公孙宁仪行父于陈
  左氏云冬楚子为陈夏氏乱故伐陈谓陈人无动将讨于少西氏遂入陈杀夏征舒轘诸栗门因县陈陈侯在晋申叔时使于齐反复命而退王使让之曰夏征舒为不道弑其君寡人以诸侯讨而戮之诸侯县公皆庆寡人女独不庆寡人何故对曰犹可辞乎王曰可哉曰夏征舒弑其君其罪大矣讨而戮之君之义也抑人亦有言曰牵牛以蹊人之田而夺之牛牵牛以蹊者信有罪矣而夺之牛罚已重矣诸侯之从也曰讨有罪也今县陈贪其富也以讨召诸侯而以贪归之无乃不可乎王曰善哉吾未之闻也反之可乎对曰可哉吾侪小人所谓取诸其怀而与之也乃复封陈乡取一人焉以归谓之夏州故书曰楚子入陈纳公孙宁仪行父于陈书有礼也杜注没其县陈本意全以讨乱存国为文善其得礼
  公羊曰此楚子也其称人何贬曷为贬不与外讨也不与外讨者因其讨乎外而不与也虽内讨亦不与也曷为不与实与而文不与文曷为不与诸侯之义不得专讨也诸侯之义不得专讨则其曰实与之何上无天子下无方伯天下诸侯有为无道者臣弑君子弑父力能讨之则讨之可也丁亥楚子入陈纳公孙甯仪行父于陈此皆大夫也其言纳何纳公党与也
  穀梁曰此入而杀也其不言入何也外征舒于陈也其外征舒于陈何也明楚之讨有罪也丁亥楚子入陈入者内弗受也日入恶入者也何用弗受也不使夷狄为中国也纳公孙宁仪行父于陈纳者内弗受也辅人之不能民而讨犹可入人之国制人之上下使不得其君臣之道不可
  淳闻于师曰楚子之讨征舒正也故书曰人许其行义也入人之国又纳淫乱之臣邪也故明书其爵以示非正春秋之义彰善瘅恶纎介无遗指事原情瑕瑜不掩斯之谓也
  十五年夏六月癸卯晋师灭赤狄潞氏以潞子婴儿归
  左氏云潞子婴儿之夫人晋景公之姊也酆舒为政而杀之又伤潞子之目晋侯伐之辛亥灭潞
  公羊曰潞何以称子潞子之为善也躬足以亡尔虽然君子不可不记也离乎夷狄而未能合乎中国晋师伐之中国不救狄人不有是以亡也
  穀梁曰灭国有三术中国谨日卑国月夷狄不日其日潞子婴儿贤也
  啖氏云凡灭国直书灭者罪来灭者不责见灭者也言其力屈而亡且能死社稷矣若自致灭亡之道则异文梁亡是也凡书灭又书其君奔者则两罪之责其不死社稷也凡书灭又书以归者则名之责其不能死位又无兴复之志也奔而不名者言其位或未绝也随而归则名之言其位必绝也
  十七年冬十有一月壬午公弟叔𦙝卒
  左氏云公弟𦙝卒公母弟也凡太子之母弟公在曰公子不在曰弟凡称弟皆母弟也
  公羊无传
  穀梁曰其曰公弟叔𦙝贤之也其贤之何也宣弑而非之也非之则胡为不去也曰兄弟也何去而之与之财则曰我足矣织屦而食终身不食宣公之食君子以是为通恩也以取贵乎春秋
  啖氏云叔𦙝非卿也卒而书之嘉其行合于义故特曰公弟此言宣公因公子遂杀子赤而立既即位又不诛遂故叔𦙝责之同之弑君而不食其禄兄弟无绝道故虽非之而不去情可以笃亲亲义可以厉贪俗夫子嘉其行故特书其卒曰公弟明其得弟道也穀梁传于卫侯之弟鱄言合于春秋合义而未足贵也今此言取贵于春秋明既合义又足贵也故书字以褒之

  春秋集传微旨卷中
<经部,春秋类,春秋集传微旨>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集传微旨卷下
  唐 陆淳 撰
  成公元年秋王师败绩于茅戎
  左氏云晋侯使瑕嘉平戎于王单襄公如晋拜成刘康公徼戎将遂伐之叔服曰背盟而欺大国此必败背盟不祥欺大国不义神人弗助将何以胜不听遂伐茅戎三月癸未败绩于徐吾氏凡京师败曰王师败绩于某传不言战及某败王师也
  公羊曰孰败之盖晋败之或曰贸戎败之然则曷为不言晋败之王者无敌莫敢当也
  穀梁曰不言战莫之敢敌也为尊者讳敌不讳败为亲者讳败不讳敌尊尊亲亲之义也然则孰败之晋也淳闻于师曰王者之于天下也盖之如天容之如地其有不庭之臣则告谕之训诲之而又不至则增修徳而问其罪故曰王者之师有征无战今王与戎夷为敌此乃取败之道非戎所能败也故以自败为文所以深讥王也
  二年冬公及楚人秦人宋人陈人卫人郑人齐人曹人邾人薛人鄫人盟于蜀
  左氏云冬楚师侵卫遂侵我归于蜀使臧孙往辞曰楚远而久固将退矣无功而受名臣不敢楚侵及阳桥孟孙请往赂之以执斵执鍼织絍皆百人公衡为质以请盟楚人许平十一月公及楚公子婴齐蔡侯许男秦右大夫说宋华元陈公孙宁卫孙良夫郑公子去疾及齐国之大夫盟于蜀卿不书匮盟也于是乎畏晋而窃与楚盟故曰匮盟
  公羊曰此楚公子婴齐也其称人何得一贬焉尔穀梁曰楚其称人何也于是而后公得其所也会与盟同月则地会不地盟不同月则地会地盟此其地会地盟何也以公得其所申其事也今之屈向之骄也
  赵氏云公与外大夫盟例不书公而此书之讥公弃晋从楚也
  淳闻于师曰外大夫悉书人言公自屈礼与之盟非大夫之罪也
  八年春晋侯使韩穿来言汶阳之田归之于齐
  左氏云季文子饥之私焉曰大国制义以为盟主是以诸侯怀徳畏讨无有贰心谓汶阳之田敝邑之旧也而用师于齐使归诸敝邑今有二命曰归诸齐信以行义义以成命小国所望而怀也信不可知义无所立四方诸侯其谁不解体诗曰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徳七年之中一与一夺二三孰甚焉士之二三犹丧妃耦而况霸主霸主将徳是以而二三之其何以长有诸侯乎诗曰犹之未远是用大简行父惧晋之不远犹而失诸侯也是以敢私言之
  公羊曰来言者何内辞也胁我使我归之也曷为使我归之鞌之战齐师大败齐侯归吊死视疾七年不饮酒不食肉晋侯闻之曰嘻奈何使人之君七年不饮酒不食肉请皆反其所侵地
  穀梁曰于齐缓辞也不使尽我也注若曰为之请归不使晋制命于我赵氏云穀梁子曰天子在上诸侯不得以地相与已之地犹不可况命人乎此言讥晋令鲁与齐地也
  淳闻于师曰韩穿受命而来不能谏止其恶可知矣
  九年春𣏌伯来逆叔姬之丧以归
  左氏云𣏌桓公来逆叔姬之丧请之也𣏌叔姬卒为𣏌故也逆叔姬为我也旧说𣏌之先君以五年出叔姬之后请反取以归未及逆而𣏌伯卒至八年叔姬又卒故桓公成先君之志逆其丧以附葬也
  公羊曰𣏌伯曷为来逆叔姬之丧以归内辞也胁而归之也
  穀梁曰传曰夫无逆出妻之丧而为之也
  啖氏云出妇未反而逆其丧非礼也此言礼有妇既练而反未练而出然则出妇有反归之礼但女嫁未三月而死犹归葬于女氏之党今叔姬生未反于𣏌死而反葬故曰非礼也
  十二年春周公出奔晋
  左氏云周公楚恶惠襄之逼也且与伯与争政不胜怒而出及阳樊王使刘子复之盟于鄄而入三日复出奔晋书曰周公出奔晋凡自周无出周公自出故也公羊曰周公者何天子之三公也王者无外此其言出何自其私土而出也
  穀梁曰周有入无出其曰出上下一见之也言其上下之道无以存也上虽失之下孰敢有之今上下皆失之矣
  淳闻于师曰四海之内无非王土故王臣无书出之文王子瑕子朝是也今周公之去王已复之而又出奔此乃自绝于王非王之过故特书其出如向四海之外然所以罪周公也
  十有三年春晋侯使郤锜来乞师
  左氏云春晋侯使郤锜来乞师将事不敬孟献子曰郤氏其亡乎注云侯伯当召兵而云乞师谦辞
  公羊无传
  穀梁曰乞重辞也古之人重师故以乞言之也
  淳闻于师曰晋之于鲁霸主也其使之来召兵而已而云乞师者用明列国之礼小大虽殊不相统属鲁兵非晋所宜有又非天子之命且讥之也
  十五年春癸丑公会晋侯卫侯郑伯曹伯宋世子成齐国佐邾人同盟于戚晋侯执曹伯归于京师
  左氏云十三年曹伯卢卒于师曹人使公子负刍守使公子欣时逆曹伯之丧秋负刍杀其太子而自立也诸侯乃请讨之晋人以其役之劳请俟他年十五年会于戚讨曹成公也执而归诸京师书曰晋侯执曹伯不及其民也
  公羊无传
  穀梁曰以晋侯而斥执曹伯恶晋侯也不言之急辞也断在晋侯也明晋之私
  淳闻于师曰二百四十二年诸侯相执多矣此独称晋侯者以其执既当罪又归京师得侯伯讨罪之义故明书晋侯之爵以表其善也
  十六年曹伯归自京师
  左氏云曹人复请于晋晋侯谓子臧反吾归而君子臧反曹伯归注诸侯归国或书名或不书名传无义例从告辞
  公羊曰执而归者名曹伯何以不名而不言复归于曹何易也其易奈何公子喜时在内也公子喜时在内则何以易公子喜时者仁人也内平其国而待之外治诸京师而免之其言自京师何言甚易也舍是无难矣穀梁曰不言所归归之善者也出入不名以为不失其国也归为善自某归次之
  啖氏曰曹伯不名自京师故也此言诸侯在他国者则是失地之君故反国则名之今曹伯在京师王不黜之则是不失国故不名也
  淳闻于师曰曹伯之篡罪莫大焉晋侯讨而执之其事当矣王不能定其罪名失政刑也书曰归自京师而不名曹伯以深讥王而不罪负刍也
  冬十有二月乙酉刺公子偃
  左氏云季孙及郤犫盟于扈归刺公子偃
  公羊无传
  穀梁曰大夫日卒正也先刺后名杀无罪也
  啖氏云偃不弟故不言弟不书故得所刺也此言据刺公子买云不卒戍以知之也
  襄公二年冬仲孙蔑会晋荀罃齐崔杼宋华元卫孙林父曹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戚遂城虎牢
  左氏云遂城虎牢郑人乃成
  公羊曰虎牢者何郑之邑也其言城之何取之也取之则曷为不言取之为中国讳也曷为为中国讳讳伐丧也曷为不系乎郑为中国讳也大夫无遂事此其言遂何归恶乎大夫也
  穀梁曰若言中国焉内郑也
  赵氏云不书取许其城也
  淳闻于师曰诸侯之大夫取他国之邑相与而城之非正也城虎牢可以安中国息征伐故圣人许之而不系之于郑也此即原情之义与城缘陵城小谷义同
  五年春叔孙豹鄫世子巫如晋
  左氏云穆叔觌鄫太子于晋以成属鄫书曰叔孙豹鄫世子巫如晋言比诸鲁大夫也
  公羊曰外相如不书此何以书为叔孙豹率而与之俱也叔孙豹则曷为率而与之俱盖舅出也莒将灭之故相与往殆乎晋也莒将灭之则曷为相与往殆乎晋取后乎莒也其取后乎莒奈何莒女有为鄫夫人者盖欲立其出也
  穀梁曰外不言如而言如为我事往也
  淳闻于师曰鄫列国也使其世子同于我大夫鲁与晋俱失正矣鄫力不足者故无讥焉
  十有一年楚人执郑行人良霄
  左氏云郑人使良霄太宰石𡙟如楚告将服于晋曰孤以社稷之故不能怀君君若能以玉帛绥晋不然则武震以摄威之孤之愿也楚人执之书曰行人言使人也公羊曰凡称行人以执非其罪也不称行人以执者以己执也传言以己执者郑瞻单伯之类是也
  穀梁曰行人者挈国之辞也
  十有六年春三月会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薛伯𣏌伯小邾子于溴梁戊寅大夫盟
  左氏云晋侯与诸侯宴于温使诸大夫舞曰歌诗必类齐高厚之诗不类荀偃怒且曰诸侯有异志矣使诸大夫盟高厚高厚逃归于是叔孙豹晋荀偃宋向戌卫甯殖郑公孙虿小邾之大夫盟曰同讨不庭
  公羊曰诸侯皆在是其言大夫盟何信在大夫也何言乎信在大夫遍刺天下之大夫也曷为遍刺天下之大夫君若赘旒然
  穀梁曰溴梁之会诸侯失正矣诸侯会而曰大夫盟正在大夫也诸侯在而不曰诸侯之大夫大夫不臣也淳闻于师曰诸侯为会而使大夫盟晋侯失盟主之道矣不曰晋侯使之参讥之也
  十有九年秋晋士匄帅师侵齐至谷闻齐侯卒乃还注谷齐地
  左氏云闻丧而还礼也
  公羊曰还者何善辞也何善尔大其不伐丧也此受命乎君而伐齐则何大乎其不伐丧大夫以君命出进退在大夫也
  穀梁曰还者事未毕之辞也受命而诛生死无所加其怒不伐丧善之也善之则何为未毕也君不尸小事臣不专大名善则称君过则称已则民作让矣士匄外专君命故非之也然则为士匄者宜奈何宜𫮃帷而归命于介
  二十有一年邾庶其以漆闾丘来奔二邑名也
  左氏云邾庶其以漆闾丘来奔季武子以公姑姊妻之皆有赐于其从者于是鲁多盗季孙谓臧武仲曰子盍诘盗武仲曰不可诘也纥又不能季孙曰我有四封而诘其盗何故不可武仲曰子召外盗而大礼焉何以止吾盗
  公羊曰邾娄庶其者何邾娄大夫也邾娄无大夫此何以书重地也
  穀梁曰以者不以者也来奔者不言出举其接我者也漆闾丘不言及小大敌也
  啖氏云凡以邑来奔叛也不言叛为内讳也受叛臣非也故讳以示讥也
  二十有三年秋八月叔孙豹帅师救晋次于雍榆
  左氏云八月叔孙豹帅师救晋次于雍榆礼也
  公羊曰曷为先言救而后言次先通君命也
  穀梁曰言救后次非救也
  淳闻于师曰凡言救者救急之名不当次止也僖元年次于聂北救邢本次止而遥为邢援故先书次后言救讥其失救急之义也今此君命往救晋豹畏齐而次故上言救晋以明师出本意是先通君命也言君本命往救而豹自次止所以不讥君而罪豹也
  二十有九年春王正月公在楚
  左氏云公在楚释不朝正于庙也
  公羊曰何言乎公在楚正月以存君也注臣子喜其君父与岁终而复始执贽存之故言在
  穀梁曰闵公也闵公为楚所制也
  淳闻于师曰公在齐晋多矣何独书乎此在齐晋不书常事也此而书之讥公失所如而久留于远夷也
  吴子使札来聘
  左氏云吴公子札来聘请观于周乐曰观止矣遂聘于齐
  公羊曰吴无君无大夫此何以有君有大夫贤季子也何贤乎季子让国也其让国奈何谒也馀祭也夷昧也与季子同母者四季子弱而才弟兄皆爱之同欲立之以为君谒曰今若是迮而与季子国季子犹不受也请无与子而与弟弟兄迭为君而致国乎季子皆曰诺故诸为君者皆轻死为勇饮食必祝曰天苟有吴国尚速有悔于予身故谒也死馀祭也立馀祭也死夷昧也立夷昧也死则国宜之季子者也季子使而亡焉僚者长庶也即之季子使而反至而君之尔阖庐曰先君之所以不与子国而与弟者凡为季子故也将从先君之命与则国宜之季子者也如不从先君之命与则我宜立者也僚恶得为君乎于是使专诸刺僚而致国乎季子季子不受曰尔弑吾君吾受尔国是吾与尔为篡也尔杀吾兄吾又杀尔是父子兄弟相杀终身无己也去之延陵终身不入吴国故君子以其不受为义以其不杀为仁贤季子则吴何以有君有大夫以季子为臣则宜有君者也札者何吴季子之名也春秋贤者不名此何以名许夷狄者不一而足也季子者所贤也曷为不足乎季子许人臣者必使臣许人子者必使子也
  穀梁曰吴其称子何也善使延陵季子故进之也身贤贤也使贤亦贤也延陵季子之贤尊君也其名成尊于上也
  三十年夏五月甲午宋灾伯姬卒
  左氏云宋大灾伯姬卒待姆也君子为宋共姬女而不妇女待人妇义事也
  公羊曰宋灾伯姬卒焉其称谥何贤也何贤尔宋灾伯姬存焉有司复曰火至矣请出伯姬曰不可吾闻之也妇人夜出不见傅母不下堂傅至矣母未至也逮乎火而死
  穀梁曰取卒之日加之灾上者见以灾卒也其见以灾卒奈何伯姬之舍失火左右曰夫人少避火乎伯姬曰妇人之义傅母不在宵不下堂遂逮乎火而死妇人以贞为行者也伯姬之妇道尽矣详其事贤伯姬也淳闻于师曰圣人之教为可传也为可继也伯姬之行旷代而无一人也非可传可继之道经文既无褒异当从左氏之说
  天王杀其弟佞夫王子瑕奔晋
  左氏云灵王崩儋括欲立王子佞夫佞夫弗知戊子儋括围𫇭逐成愆成愆奔平畤五月癸巳尹言多刘毅单蔑甘过巩成杀佞夫括瑕廖奔晋书曰天王杀其弟佞夫罪在王也
  公羊无传
  穀梁曰诸侯且不首恶况于天子乎君无忍亲之义天子诸俟所亲者唯长子母弟耳天王杀其弟佞夫甚之也
  昭公四年秋七月楚子蔡侯陈侯许男顿子胡子沈子淮夷伐吴执齐庆封杀之
  左氏云楚子以诸侯伐吴使屈申围朱方八月甲申克之执齐庆封而尽灭其族将戮庆封椒举曰臣闻无瑕者可以戮人庆封唯逆命是以在此其肯从于戮乎播于诸侯将焉用之王弗听负之斧𨱆以徇于诸侯使言曰无或如齐庆封弑其君弱其孤以盟其大夫庆封曰无或如楚共王之庶子围弑其君兄之子麇而代之以盟诸侯王使速杀之
  公羊曰此伐吴也其言执齐庆封何为齐诛也其为齐诛奈何庆讨走之吴吴封之于防然则曷为不言伐防不与诸侯专封也庆封之罪奈何胁齐君而乱齐国也穀梁曰此入而杀其不言入何也庆封封于吴锺离其不言伐锺离何也不与吴封也庆封其以齐氏何也为齐讨也灵王使人以庆封令于中军曰有若齐庆封弑其君者乎庆封曰子一息我亦且一言曰有若楚公子围弑其兄之子而代之为君者乎军人粲然皆笑庆封弑其君而不以弑君之罪罪之者庆封不为灵王服也不与楚讨也春秋之义用贵治贱用贤治不肖不以乱治乱也孔子曰怀恶而讨虽死不服其斯之谓与
  赵氏云弑君之臣天下共弃杀之是也故系之齐焉此言庆封时已非齐臣夫子以其弑齐君之贼所当讨故系之于齐明示其当死之义也
  七年春王正月暨齐平
  左氏云齐求之也
  公羊曰及我欲之暨不得已也
  穀梁曰平者成也暨犹暨暨也暨者不得已也以外及内曰暨
  淳闻于师曰尔雅云暨及也又曰暨不及也今据实言之乃是齐及鲁平非鲁欲之不可言会齐平又不可言齐及我平故书曰暨以明外及内且非鲁之志也八年春陈侯之弟招杀陈世子偃师楚人执陈行人干征师杀之
  左氏云陈哀公元妃郑姬生悼大子偃师二妃生公子留下妃生公子胜二妃嬖留有宠属诸司徒招与公子过哀公有废疾三月甲申公子招与公子过杀悼大子偃师而立公子留夏四月辛亥哀公缢干征师赴于楚且告有立君公子胜愬之于楚楚人执而杀之公子留奔郑书曰陈侯之弟招杀陈世子偃师罪在招也楚人执陈行人干征师杀之罪不在行人也
  公羊无传
  穀梁曰乡曰陈公子招今曰陈侯之弟招何也曰尽其亲所以恶招也两下相杀不志乎春秋此其志何也世子云者唯君之贰也云可以重之存焉志之也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属通其弟云者亲之也亲而杀之恶也淳闻于师曰称弟以杀太子既罪其逆且言骨肉相残又讥陈侯失教也凡弑君不书兄弟者君重于兄弟
  陈人杀其大夫公子过
  左氏云陈公子招归罪于公子过而杀之传言二人同杀太子今招归罪于过也注招所以不死而得放
  公羊无传
  穀梁无传
  淳闻于师曰春秋之作本以惩奸慝也夫子以招推罪于过故独书招杀大子也不书招杀过过之罪自当死宜为国讨也
  冬十月壬午楚师灭陈执陈公子招放之于越杀陈孔奂
  左氏云楚公子弃疾帅师奉孙吴围陈冬十一月灭陈孙吴偃师之子自执陈公子招放之已下并无传
  公羊无传
  穀梁曰恶楚子也葬陈哀公不与楚灭闵之也
  淳闻于师曰招弑世子之贼也宥而放之奂招之党也执而杀之楚子灭人之国又为淫刑此亦不待贬绝而恶见者也
  十有一年楚子䖍诱蔡侯般杀之于申楚公子弃疾帅师围蔡
  左氏云楚子在申召蔡灵侯灵侯将往蔡大夫曰王贪而无信唯蔡于憾今币重而言甘诱我也不如无往蔡侯不可三月丙申楚子伏甲而飨蔡侯于申醉而执之夏四月杀之刑其士七十人公子弃疾帅师围蔡公羊曰楚子䖍何以名绝曷为绝之怀恶而讨不义君子不予也
  穀梁曰何为名之也夷狄之君诱中国之君而杀之故谨而名之称时称月称日称地谨之也
  淳闻于师曰般弑君父之贼也诱而杀之何为其不可乎曰楚子内利其国外托讨罪故不许其诱而责其诈也夫以大国之力而讨小国之逆当声其罪而伐之唱大义于天下今乃币重言甘诱而杀之虽曰讨贼实取其国蔡侯之罪自不容诛楚子之恶亦己甚矣故圣人名之言其非人君也弃疾不能谏止而又帅师围蔡从君于昏亦已甚矣此亦不待贬绝而恶见者也
  十有二年冬十月晋伐鲜虞
  左氏云晋荀吴伪会齐师者假道于鲜虞遂入昔阳秋八月壬午灭肥以肥子绵皋归冬晋伐鲜虞因肥之役也旧说昔阳肥之邑也绵皋肥子名鲜虞肥之与国也公羊无传
  穀梁曰其曰晋狄之也其狄之何也不正其与夷狄交伐中国故狄称之也
  淳闻于师曰往已伪会而假道又因不备而伐人此乃夷狄之所为也今以中国侯伯反行诈于夷狄故以夷狄书之
  十有三年春叔弓帅师围费
  左氏云季平子立而不礼于南蒯南蒯以费叛如齐叔弓围费弗克败焉季平子怒令见费人执之以为囚俘费人叛南氏南蒯奔齐
  公羊无传
  穀梁无传
  淳闻于师曰凡家臣以邑叛悉不书叛人之名何也曰家臣贱微名不合登于史册也但书大夫围之则邑叛可知矣且罪大夫无政而使家臣得专邑而叛也克之不书本非他国之邑也
  夏四月楚公子比自晋归于楚弑其君䖍于干谿注此子干也
  左氏云昭元年公子比出奔晋楚灵王失君道公子弃疾召子干子晳及郊而告之情强与之盟入袭蔡朝吴乃奉蔡公召二子而盟于邓依陈蔡人以国楚公子比公子黑肱公子弃疾蔡朝吴帅陈蔡之师以入楚杀大子禄公子比为王公子黑肱为令尹弃疾为司马使观从从师于干谿而告之王曰皆叛矣夏五月癸亥缢于芉 -- or 𦍋 ?尹申亥氏
  公羊曰此弑其君其言归何归无恶于弑立也归无恶于弑立者何灵王为无道作干谿之台三年不成楚公子弃疾胁比而立之然后令于干谿之役曰比己立矣后归者不得复其田里众罢而去之灵王经而死穀梁曰自晋晋有奉焉尔归而弑不言归言归非弑也归一事也弑一事也而遂言之以比之归弑比不弑也弑君者日不日比不弑也
  淳闻于师曰不书复入而言归者明非始谋也以之首恶罪其从乱且敢有其位也所谓原情定罪
  楚公子弃疾杀公子比
  左氏云观从谓子干曰不杀弃疾虽得国犹受祸也子干曰余不忍也子玉曰人将忍子吾不忍俟也乃行乙卯弃疾使人周走而呼曰王至矣国人大惊使蔓成然走告子干子晳曰国人杀君司马将来矣君若早自图也可以无辱二子皆自杀弃疾即位
  公羊曰比己立矣其称公子何其意不当也其意不当则曷为加弑焉尔比之义宜乎效死不立大夫相杀称人此其称名氏以弑何言将自是为君也
  穀梁曰当上之辞也当上之辞者谓不称人以弑乃以君杀之也讨贼以当上之辞杀非弑也比之不弑有四取国者称国以弑楚公子弃疾杀公子比比不嫌也春秋不以嫌代嫌弃疾主其事故嫌也
  啖氏云卫杀州吁齐杀无知皆书曰人讨比不称人何也弃疾以图位而杀比其罪钧也故不可称人
  赵氏云不言弃疾之杀兄比亦杀兄俱无骨肉之爱也十有九年夏许世子止弑其君买冬葬许悼公
  左氏云许悼公疟饮大子止之药卒大子奔晋书曰弑其君君子曰尽心力以事君舍药物可也
  公羊曰贼未讨何以书葬不成于弑也曷为不成于弑止进药而药杀也止进药而药杀则曷为加弑焉尔讥子道之不尽也其讥子道之不尽奈何曰乐正子春之视疾也复加一饭则脱然愈复损一饭则脱然愈复加一衣则脱然愈复损一衣则脱然愈止进药而药杀是以君子加弑焉尔曰许世子止弑其君买是君子之听止也葬许悼公是君子之赦止也赦止者免止之罪辞也穀梁曰日弑正卒也正卒则止不弑也不弑而曰弑责止也止曰我与夫弑者不立乎其位以与其弟虺哭泣歠飦粥嗌不容粒未逾年而死故君子即止自责而责之也又曰日卒时葬不使止为弑父也曰子既生不免乎水火母之罪也羁贯成童不就师傅父之罪也就师学问无方心志不通身之罪也心志既通而名誉不闻友之罪也名誉既闻有司不举有司之罪也有司举之王者不用王者之过也许世子止不知尝药累及许君也
  淳闻于师曰世子君之贰也许其进药则乱臣贼子得容其奸矣故圣人罪止一人以绝万世之祸也
  三十有一年春公在干侯季孙意如会晋荀跞于适历
  左氏云言不能内外也晋侯将以师纳公范献子曰若召季孙而不来则信不臣矣然后伐之若何晋人召季孙献子使私焉曰子必来我受其无咎故会于适历公羊无传
  穀梁无传
  淳闻于师曰季孙逐君之臣也晋不罪之而反与为会书曰意如会晋荀跞于适历晋侯之为盟主可见矣荀跞之为人臣可知矣此不待贬绝而恶见者也
  三十有二年冬仲孙何忌会晋韩不信齐高张宋仲几卫世叔申郑国参曹人莒人薛人𣏌人小邾人城成周
  左氏云王使富辛与石张如晋请城成周冬十一月晋魏舒韩不信如京师合诸侯之大夫于狄泉寻盟且令城成周
  公羊无传
  穀梁曰天子微诸侯不享觐天子之在者唯祭与号故诸侯之大夫相帅以城之此变之正也
  淳闻于师曰公为旅人何忌不能从季孙逐君何忌不能去罪大矣虽受晋命而城成周亦无补于过也此实睹文知罪不待贬绝而恶见者也
  定公四年夏四月蔡公孙归生帅师灭沈以沈子嘉归杀之
  左氏云沈人不会于召陵晋人使蔡伐之夏蔡灭沈公羊无传
  穀梁无传
  淳闻于师曰书灭罪蔡也书以归罪沈子不死于位也言杀之又讥蔡侯也
  八年冬盗窃宝玉大弓
  左氏云阳虎欲去三桓劫公与武叔以伐孟氏公敛处父帅成人与阳氏战于南门之内阳氏败阳虎说甲如公宫取宝玉大弓以出入于讙阳关以叛
  公羊曰盗者孰谓谓阳虎也
  穀梁曰宝玉者封圭也大弓者武王之戎弓也周公受赐藏之鲁非其所以与人而与人谓之亡非其所取而取之谓之盗
  淳闻于师曰阳货家臣也其名氏贱微不合登于史册故书曰盗宝玉大弓国之重器也而为家臣所窃所以讥公而罪执政之臣也
  九年夏四月得宝玉大弓
  左氏云阳虎归宝玉大弓书曰得器用也凡获器用曰得得用焉曰获六月伐阳关阳虎出奔齐
  公羊曰何以书国宝也丧之书得之书
  穀梁曰其不地何也宝玉大弓在家则羞不目羞也恶得之得之堤下或曰阳虎以解众也
  淳闻于师曰阳虎本取国之重宝将以赂外国以求容徐思知其不义之甚故归之非其所当有故以自得为文
  十有三年秋晋赵鞅入于晋阳以叛
  左氏云晋赵鞅谓邯郸午曰归我卫贡五百家吾舍诸晋阳午许诺归告其父兄父兄皆曰不可六月籍秦围邯郸邯郸午荀寅之甥也荀寅范吉射之姻也而相与睦故不与围邯郸将作乱董安于闻之告赵孟曰先备诸赵孟曰晋国有命始祸者死为后可也范氏中行氏伐赵氏之宫赵鞅奔晋阳晋人围之传言奔私邑自守也
  公羊无传
  穀梁曰以者不以者也叛直叛也
  赵氏云赵鞅之入晋阳拒范中行也而书曰叛者人臣不当专土也
  晋赵鞅归于晋
  左氏云韩魏以赵氏为请赵鞅入于绛盟于公宫公羊曰此叛也其言归何以地正国也其以地正国奈何晋赵鞅取晋阳之甲以逐荀寅与士吉射荀寅与士吉射者曷为者也君侧之恶人也此逐君侧之恶人也曷为以叛言之无君命也
  穀梁曰此叛也其以归言之何也贵其以地反也贵其以地反则是大利也非大利也许悔过也许悔过则何以言叛也以地正国也以地正国则何以言叛其入无君命也
  赵氏云叛而称归君宥而反之也且原其初入晋阳之心拒中行非叛君也
  十有四年卫世子蒯瞆出奔宋
  左氏云卫侯为夫人南子召宋朝会于洮太子蒯瞆过宋野野人歌曰既定尔娄猪盍归吾艾豭太子羞之谓戏阳速曰从我而朝少君少君见我我顾乃杀之速曰诺乃朝夫人夫人见太子太子三顾速不进夫人见其色啼而走曰蒯瞆将杀余公执其手以登台太子奔宋公羊无传
  穀梁无传
  哀公二年夏四月卫侯元卒
  左氏云初卫侯游于郊子南仆公曰余无子将立女不对他日又谓之对曰郢不足以辱社稷君其改图君夫人在堂三揖在下君命祇辱夏卫灵公卒夫人曰命公子郢为太子君命也对曰郢异于他子且君没于吾手若有之郢必闻之且亡人之子辄在乃立辄传言蒯瞆虽出奔而灵公未尝有命废之故言犹当立其子也



  春秋集传微旨卷下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Public domainPublic domainfalsefal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