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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属辞 (四库全书本)/卷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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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 春秋属辞 卷十 卷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属辞卷十      元 赵汸 撰变文以示义第三
  变文之义有三一曰变文以示义春秋虽有笔有削而所书者皆从主人之辞然或有文同而事异者有事同而文异者其与夺无章而是非不著则非唯不足以尽事变而反足以乱名实矣是故有变文之法焉虽所因革不越乎一二字间而是非得失之故可无辩而自明将使属辞比事者即其异同详略以求之所以决嫌疑明是非而非褒贬之谓也然文有可变者有不可变者有异其文以异其事者有并上文以见其罪者讳一也讥在内与讥在外异称人一也伯主与诸侯异诸侯与外裔异名号一也大夫不名与诸侯异公子称字与大夫异稽其类不主于辞当其名必辩于物其知者以为文理密察足以有别也其不知者谓之无达例而已然自斯义不明学者弗能深考一字褒贬之说盖由是而出焉夫既以变文为贬矣而不变者非褒也由是有贬无褒之说生焉又其甚者乃有法书之说焉顾其所以为法者苛刻则几于申韩踈阔则过于三章视后世所谓八分书者曽不若也其可以论于春秋经世之旨乎刘侍读之言曰春秋之文有常有变变之甚微读者难知则以为史耳乃春秋则欲起问者见善恶也虽其所谓常变者与今异然学者以是求之亦足以知变文之教矣二曰辩名实之际三曰谨内外之辩皆别为篇
  一文同礼失王不称天
  庄元年冬王使荣叔来锡桓公命
  文五年春王正月王使荣叔归含且赗 三月王使召伯来会葬
  以上锡命王不称天者一归含且赗不称天者一会葬不称天者一文元年书天王使毛伯来锡公命成八年书天子使召伯来锡公命此不称天者文成二公虽无功德亦无罪恶从其恒称得失自见桓公负篡弑之罪天王不能讨于其薨也反锡命以宠之乱臣贼子无所畏忌矣故文不称天明其失又与锡二公命不同也隐元年书天王使宰咺来归惠公仲子之赗此不称天者仲子乃惠公再娶之夫人因赗惠公兼及仲子犹有所重轻此成妾母之丧开并后匹适之路故文不称天明其失又与赗惠公仲子不同也文元年书天王使叔服来会葬此不称天者王朝会诸侯葬礼所宜有僖公曽朝聘天子故天子遣内史会其葬未为失典会葬妾母与归含且赗同故文不称天明其失又与会葬僖公事异矣以此三者皆废法乱纪自替行私之事与恩数有厚薄者不可同年而论也盖王与天王同是尊称异其文所以异其事而非以文为贬自先儒以王不称天为贬而称天者非褒也故学者得以非之
  二讳公与王卿士盟不书公同微者
  僖二十九年夏六月会王人晋人宋人齐人陈人蔡人秦人盟于翟泉
  文十年秋七月及苏子盟于女栗
  以上会王人外大夫盟不书公者一及王卿士盟不书公者一翟泉之失与践土不殊而书法不同者践土乃晋文尊王定伯之始诸侯不可不序故没王子不书以全大体而已翟泉王子又出会诸大夫以寻盟而鲁君与焉故但书会使若微者会盟然为公讳也传曰卿不书罪之也在礼卿不会公侯会伯子男可也左氏非知笔削之旨者知卿不当会公侯而不知大夫不可盟王子知大夫不书为有罪而不知公盟王臣为当讳也春秋于公会外臣不讳唯盟则讳左氏皆不能发例以是知内不书公同微者皆笔削之法襄王卒顷王新立王室无难而苏子特盟鲁侯岂非以晋方不足恃而王臣自出以盟诸侯乎夫诸侯事天子待盟而后信非所以示天下也故但书及使若微者受盟然而苏子书爵以见实与践土翟泉有伯主之日异也王子与诸侯大夫皆称人说见后篇
  三讳公与大夫盟不书公同微者以大夫盟公去其族
  文二年三月乙巳及晋处父盟
  以上公如伯国而及其臣盟者一虽齐晋伯业盛时未尝使诸侯受盟于其国鲁闵公襄公童子侯也桓公出盟闵于落姑悼公出盟襄于长樗不敢以非礼加于列国也鲁君如伯国受盟自文公始而晋襄怒其不朝使其大夫盟公以耻之卿不会公侯而况于盟乎况于受盟乎晋卑诸侯甚矣然晋文公末年鲁既不朝又不朝其嗣君是以取辱故及处父盟不书公而公如晋并没不书若深讳其事者处父不称族又以别于来寻盟大夫传曰以厌之也杜氏曰恶处父也抑以晋为失宗诸侯之道矣
  成三年十一月丙午及荀庚盟丁未及孙良夫盟 十一年三月己丑及郤犨盟
  襄十五年二月己亥及向戌盟于刘
  以上外臣来聘而公及之盟者三其事与内臣如外莅盟同凡莅盟皆盟其君习俗既久不知其非春秋皆不书公所以正之也
  庄二十二年秋七月丙申及齐高徯盟于防
  以上公及外臣特相盟者一凡内不书公皆讥在外也若莒人微者齐大夫无君讥不在外则书公及盟从恒辞凡讳公但谓隐避其辞示有所羞恶实则不可掩终春秋无外微者与鲁卿盟岂有鲁微者得盟伯国正卿之事属辞比事非内微者可知矣杜氏见左氏此经无传因谓及高徯为内微者弗深考尔
  四讳公为仇人役变公将称师
  庄八年春师次于郎以俟陈人蔡人为下治兵月 夏师及齐师围郕 秋师还
  以上讳公将称师者三陈氏曰此吾君将也何以称师庄之会齐皆讥之今案陈氏据传公子庆父请伐齐知公在师然僖十八年师救齐不言还史无书师还之例此公至自围郕之变文也庄公以千乘之国为仇人役故为公讳耻然曰师还则犹以微文见之所以明父子之亲示不共戴天之戒非徒隐恶也
  五讳公与仇人狩外称人同微者
  庄四年冬公及齐人狩于禚
  以上讳公狩外称人者一公羊传曰公曷为与微者狩齐侯也齐侯则其称人何讳与仇狩也何氏曰以不没公知为齐侯也今案公羊学者于此独得经意然不知会伐外称人围郕内称师皆讳也故有其馀从同同之说从同同乃说经之遁辞非笔削之义
  六讳公与仇会伐外称人同微者
  庄五年冬公会齐人宋人陈人蔡人伐卫
  以上讳公会伐外称人者一义与讳及仇狩同庄公与仇人接春秋始终讳之并人宋陈蔡者既为内讳不可复存笔削之迹义与僖二十七年人楚君自异穀梁传曰是齐侯宋公也此说必有所受但曰人诸侯以人公逆王命也则非既曰以逆王命贬则内当没公不书今四国称人而内独书公是使公首恶也所谓人诸侯以人公亦奇谲非圣笔气象凡春秋之有变文所以别嫌疑存大体辩名实而非以文为贬经书伐卫一事人外君以讳会仇月救卫字王人以尊王命而五国逆王命之罪自有不可掩者故书公会伐从其恒辞而义无不明矣
  七妾母为昏主妇姜不称氏
  文四年夏逆妇姜于齐
  宣元年三月遂以夫人妇姜至自齐
  以上妇姜不言氏者二凡夫人有姑称妇某氏以别于无姑者文四年出姜有适姑声姜在而实成风以妾祖姑为昏主盖妾母既称夫人声姜避不敢主也宣元年穆姜无适姑敬嬴其妾姑也成十四年齐姜穆姜其适姑也皆以妇礼至故史皆称妇姜氏夫子以尊崇妾母乃时君之意非笔削所加薨葬用夫人礼既悉从史文以见实然适妾之分终不可无辩故于成风敬嬴以妾姑主昏逆妇之日妇姜特不称氏使不得与适姑逆妇同文以明妾母僭窃之非礼也氏与不氏同为妇姜异其文者异其事也陈氏曰有成风则出姜不氏有敬嬴则穆姜不氏所以别适姑也最得经旨公羊氏以不称姜氏为讥丧取既与出姜异义又曰内无贬公之道而贬夫人愈支而凿矣变文所以别嫌明微若丧取则不待异文而后见者凡不待异文而后见者皆从其恒辞盖不胜辩也
  八夫人不称姜氏
  庄元年三月夫人孙于齐
  以上夫人孙不称姜氏者一夫人以前年与公如齐而公薨于齐此年夫人又孙于齐自是两事不得相蒙若据史氏恒法无不书姜氏之理夫子以桓公之弑贼由姜氏其孙也亦以与弑而不容于鲁其实只是一事而首尾相因其反既不书至故孙不称姜氏特用一事再见蒙上文之例使人比而观之则公与夫人姜氏如齐公薨于齐夫人孙于齐总为一事而书而夫人与弑之罪自见其罪既见则夫人当绝于鲁可知而非以去姜氏为绝之之文也
  僖元年十二月丁巳夫人氏之丧至自齐
  以上夫人氏不称姜者一上书夫人薨于夷齐人以归不言丧见以罪讨不成丧也此言夫人氏之丧而不言姜见即齐人以归之姜氏也既齐人杀之以归不成其丧则义绝于鲁明鲁人不当请其丧而以夫人礼成之公谷以夫人不称姜氏皆为贬先儒谓既讳其杀不宜有贬故杜氏以来皆以为阙文窃谓经文二事不应所阙适同属辞比事知是笔削之旨但二传以去姜氏为贬绝之文故不通耳不成丧则不言葬史文也
  九凡执恒称人必伯讨而后称君
  僖五年冬晋人执虞公 十九年春王三月宋人执滕子婴齐 六月己酉邾人执鄫子用之 二十八年冬晋人执卫侯归之于京师
  成九年秋晋人执郑伯
  襄十六年春晋人执莒子邾子以归 十九年春晋人执邾子
  哀四年春宋人执小邾子 夏晋人执戎蛮子赤归于楚
  以上执国君称人者九被执称名者一外裔之君见执称名者一啖氏曰春秋时以彊暴弱故执皆称人乱辞也今案卫人君臣之祸实晋文公有以致之故虽伯主执诸侯归之于京师亦称人其执郑伯以下说见上篇赵氏曰诸侯被执失地则名不然则否今案虞公天子三公虽失地不名从史文也滕子婴齐戎蛮子赤皆不得复国者也盖追书其名以别之而滕子又书月详中国也鄫子见执用之以祭社直文以见实故不名而特书日以异其事
  僖二十八年三月丙午晋侯入曹执曹伯畀宋人成十五年春晋侯执曹伯归之于京师
  以上伯主执诸侯称君者二公羊传曰称侯而执者伯讨称人而执者非伯讨也今案凡执恒称人从史文也必伯讨而后称君盖变文以与之左氏见史法执唯称人而不知经意故发例舛谬公羊此义必有所受矣曹伯叛中国而从楚负刍篡立皆伯者之义所当讨故二执称君执曹伯畀宋人虽蒙入曹之文不别称晋侯其义一也陆氏谓承上文不可重言晋人此史法也案获麟后史书陈宗竖自楚复入于陈陈人杀之不言杀陈宗竖者省文也郑伯有事与陈宗竖同而经书曰郑良霄出奔许自许入于郑郑人杀良霄文不省者以大夫自外入国与国人讨而杀之各是一义于经不得相蒙也刘侍读尝发此义计夫子改正旧史若此者多矣使执曹伯别是一义不得蒙上文晋侯则特书晋人执曹伯何不可之有十国君反国不言自必自京师自楚而后言自苟杀其大夫公子而后归则不言自京师苟能兴灭继绝则不言自楚
  庄六年夏六月卫侯朔入于卫
  僖二十八年冬曹伯襄复归于曹
  襄二十六年春王二月甲午卫侯衎复归于卫
  成十六年秋曹伯归自京师
  僖二十八年六月卫侯郑自楚复归于卫 三十年秋卫侯郑归于卫
  昭十三年秋蔡侯庐归于蔡陈侯吴归于陈
  以上国君反国书入者一书归者四复归者三其言自者二凡公子大夫归国入邑皆言所自者详其出入所由以见善恶之轻重故悉从其恒称国君反国不言自者南面之君义得专制善恶在己虽假邻国之力不足记也自京师必书所以尊王朝且见释有罪自天子自楚必书所以外四裔且见其叛中国而得免于诛唯卫侯郑为王所赦事与曹伯同而不言归自京师者郑使卫人杀元咺及公子瑕而后入故不以杀大夫公子累京师也又见卫侯虽见释于天子实以杀二子而后得归也其蔡侯庐陈侯吴实楚复之而不言自楚者楚灭之再世而立其孙以复国与国君出奔见执而归者不可同文陈蔡之人纳蔡公以图兴复而卒如其志则亦不当言自楚上言灭陈灭蔡而此皆以继绝称名其事已著而义无不包矣其曰入曰归曰复归或名或不名皆从主人之辞十一奔君自外入邑伯国逆之则不名
  桓十五年秋九月郑伯突入于栎
  襄二十五年秋八月卫侯入于夷仪蒙上事月
  以上奔君入邑二不名者一国君出奔有废立则名辩二君也故郑伯突卫侯衎出奔皆名其自外入邑事亦相同而卫侯入夷仪独不名者传言晋侯使魏舒宛没逆卫侯将使卫与之夷仪则与杀檀伯而遂居栎者异矣夫卫之所以有二君者晋人为之也剽列于盟主之会屡矣而晋侯又逆衎而与之夷仪此剽之所以弑也故卫侯入夷仪独不名以别于郑伯讥不在卫侯也详已见前篇
  十二大夫奔非君出之不名
  文八年冬宋司城来奔 十四年秋宋子哀来奔以上外大夫出奔不名者二宋人将弑昭公荡意诸高子哀皆忠于昭公而见忌于公子鲍之党是以来奔故一书其官一书其字而不名以别他臣之见逐于君者宋大夫书官说见特笔篇
  十三公子反国非有罪不名
  闵元年秋季子来归
  桓十五年夏许叔入于许 十七年秋蔡季自陈归于蔡为下葬月
  以上内公子来归者一外公子归国者一入国者一皆字而不名笔削之法大夫公子反国非有罪不书而季友实鲁社稷之臣闵公请于伯主而盟以复之蔡季为蔡人所召归而嗣国许叔因郑昭复归乘间得入许能以亡为存三子之反国皆其宗社存亡安危所系其人虽无罪而其事不可没故不名以别之十四大夫见杀非君臣不名苟杀当其罪则去族
  庄二十六年夏曹杀其大夫
  僖二十五年夏宋杀其大夫
  文七年夏宋人杀其大夫 八年冬宋人杀其大夫司马
  以上称国杀大夫不名者二称人杀大夫不名者二君杀大夫有罪无罪皆名示臣礼也庄僖之世曹宋杀其大夫不名皆无传陈氏谓曹赤篡而杀其大夫必有不义其君者盖赤之所杀必忠于羁者于赤无君臣之分赤既君曹以讨罪告故称国以杀经不以君臣之礼治之故不名所以别大夫见杀于其君者宋成公以僖二十三年嗣位次年如楚次年杀其大夫亦不名不知何人何事成公卒昭公未即位穆襄之族率国人以攻公杀公孙固公孙郑于公宫则称人谓穆襄之族也此众杀称人之例八年传曰宋襄夫人因戴氏之族以杀襄公之孙孔叔公孙锺离及大司马公子卬皆昭公之党也则称人者戴氏之族大夫司马者公子卬也宋人将弑昭公而立鲍则其所杀必忠于昭公者故皆不名以别于讨乱称人者左氏于公子鲍之奸襄夫人之恶公臣贼党之进退考据精详而不知书法既以弑君称君为昭公无道而大夫见杀不名但曰非其罪而已然不害其序事之为实录也若陈氏谓昭公无道而杀大夫则亦不义其君者并失事实矣
  僖二十八年夏楚杀其大夫得臣
  文十年夏楚杀其大夫宜申
  成十五年秋宋杀其大夫山
  以上杀大夫去族者三是为成得臣斗宜申荡山皆讨当其罪者也凡讥专杀谓杀有罪不告天子尔春秋书国杀大夫二十二有杀之以说大国者郑申侯卫孔达蔡公子驷是也有师败而归罪者晋先縠楚公子侧是也有彊家相倾者晋二赵三郤齐高厚是也有罪状未著者郑公子嘉楚屈申是也有以谗杀者楚成熊郤宛是也有不以其罪杀者晋里克卫甯喜是也其他皆有可议者讥不止专杀也而一以国杀书者若传记杀㔻郑者郤芮也而晋侯使以㔻郑之乱来告则史固以国杀书而已其或君臣同谋或用事之臣先意承指或禀命而行皆从告而书矣然而其间亦有讨当其罪者笔削之旨可无辩与城濮之役子玉违命丧师罪当讨也与共王身败其师于鄢陵而子反以子重之言死者异矣子西以谋弑穆王诛与成熊郤宛以谗见杀者异矣荡泽弱公室杀公子肥华元为之去国鱼石请讨乃反使司徒司城率国人攻荡氏杀子山其亦可与彊家之相倾者同文乎以郑子产为政而公孙黒三罪俟其伤疾将死而后能加刑则华元之不赖宠以立法亦可谓知官守者矣故夫子于是三臣皆去其族以别于称国以杀而刑罚不中者其有罪而不以时讨如公孙黒亦从其恒称则笔削之情见矣
  十五无君相杀称国
  文六年冬晋杀其大夫阳处父
  昭十四年冬莒杀其公子意恢
  以上两下相杀称国杀者二说已并见上篇
  十六内师加小国言伐加大国言侵苟纳所宜纳虽大国言伐用楚师言伐讳公及小国战但言及亟战大国但言败
  隐七年秋公伐邾
  庄二十六年春公伐戎
  僖二十一年冬公伐邾 二十二年春公伐邾 三十三年夏公伐邾
  宣四年春公伐莒 十八年春公伐𣏌
  哀七年秋公伐邾
  庄二年夏公子庆父帅师伐于馀丘
  僖三十三年秋公子遂帅师伐邾
  文十四年春叔彭生帅师伐邾
  宣十年秋公孙归父帅师伐邾
  襄二十年秋仲孙速帅师伐邾
  昭十年秋七月季孙意如叔弓仲孙貜帅师伐莒哀元年冬仲孙何忌帅师伐邾 二年春王二月季孙斯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伐邾 六年冬仲孙何忌帅师伐邾
  桓八年秋伐邾
  以上书公伐者八大夫伐者九微者伐一皆小国其一伐戎
  庄十年二月公侵宋
  定六年二月公侵郑 八年春王正月公侵齐 二月公侵齐
  成六年秋仲孙蔑叔孙侨如帅师侵宋
  襄二十四年春仲孙羯帅师侵齐
  定八年秋李孙斯仲孙何忌帅师侵卫
  以上书公侵者四大夫侵者三皆大国
  庄九年夏公伐齐纳子纠
  僖二十六年冬公以楚师伐齐取谷
  以上书公伐齐者二诸家释侵伐义皆未当唯胡氏谓声罪致讨曰伐潜师掠境曰侵考经所书取邑入国皆由伐而后见则胡氏之说得之然经于内师加小国皆言伐加大国皆言侵岂鲁人于邾莒小国皆声罪致讨于宋卫大国恒潜师掠境乎凡春秋所书侵伐除伯者伐叛讨贰之外莫非为乱而已皆从其恒辞则无以示义皆变其文则无以见实故夫子于内师加小国虽微者言伐见其恃众凌寡加大国虽公将言侵见犯非其分悉变其文以示义于外师或以大加小而言侵或以外裔干中国而言伐或小国而言伐我或大国而言侵我皆从其恒辞以见实周官大司马比小事大以和邦国九伐之法冯弱犯寡则眚之此春秋内师书侵伐之义也唯庄公纳子纠言伐齐以子纠母是鲁女其贵应立当齐无君大夫又尝来盟则公亲伐齐以纳其应立之子师出有名非轻犯大国之比唯僖公用楚师言伐齐见其借力于彊楚以仇邻国为中夏之大变故皆从其恒称
  僖二十二年秋八月丁未及邾人战于升陉
  以上内师及小国战不言败绩一传曰公及邾师战于升陉我师败绩鲁大邾小不能以德服邾而及之战鲁为卑矣而况以争须句乎故用再见蒙上文之法不申言公并两事为一役也比而观之上言公伐邾取须句下言及邾人战则公能取地而不能服邾之意已见矣故我师败绩为内讳之
  庄十年春王正月公败齐师于长勺 夏六月公败宋师于乘丘蒙上次月
  以上内败大国不言战败绩者二传曰齐师伐我战于长勺齐师败绩檀弓记鲁庄公及宋人战于乘丘县贲父御卜国为右马惊公队佐车授绥县贲父卜国死之是二役皆先战而后败之也经不书公及齐宋战但言败某师者齐既败鲁干时即遣大夫帅师临鲁胁杀子纠又乘其再克以伐鲁长勺战败则又挟宋宿师于郎齐之加于鲁太亟矣故略其主客恒辞通前役为一事以讥之桓公既得国即图伯宋既从次当服鲁而鲁以子纠故不容遽鄙于齐桓公不能释鲁以为后图而亟战丧师非始伯经远之略也十七非宼不言败亟战不言及战与伐异事更以伐者及之曲在外言来战党恶会战不言地战拒伯讨不言地
  文七年夏四月戊子晋人及秦人战于令狐 十二年冬十二月戊午晋人秦人战于河曲
  以上书及战者一书战者一凡敌未陈曰败某师史录诈战之辞也襄公卒晋人欲立长君使先蔑士会如秦逆公子雍赵盾与诸大夫皆患穆嬴且畏偪乃背先蔑立灵公秣马蓐食潜师夜起败秦师于令狐此诈战之尤者杜氏谓晋人讳之以战告非也秦非为宼无以战告之理经书殽与彭衙二役于文公卒之后而晋侯战与伐皆称爵与之以继伯也晋人立君不定背约夜薄秦师其曲在晋嫌书败秦师与殽同故变文书及战以异其事也凡战必言及主客之辞也秦伯伐晋取羁马赵盾与二帅御之河曲皆出战交绥秦师夜遁复侵晋入瑕传言主客之事甚详赵伯循曰战不言及交为主也非也邲之役晋人不主战而败绩经犹以晋及楚知主客有常分史不以惮战而易其恒辞明矣令狐而后秦晋交伐不书秦伯伐晋取北徴经略之但书秦伐晋而秦师复出于是客不言伐而主不言及通前役一讥之也穀梁子曰秦晋之战已亟故略之其说是也自秦晋连兵不已经始终唯罪秦令狐北徴河曲虽三役而实一事故皆变文以异之而晋大夫主战伐称人同微者于是始各正其罪以明晋伯中衰之由也
  僖十八年春王正月宋公曹伯卫人邾人伐齐 五月戊寅宋师及齐师战于甗
  以上书伐者及战一凡战皆以主及客而此独以客及主穀梁传曰客不言及言及恶宋也郑康成曰战言及者别异主客尔宋襄伐丧故反其文以宋及齐穀梁不知宋襄纳孝公其曰恶宋谓伐丧也故郑君释之如此今据事实以求书法则书伐者为齐人立无亏也书战者无亏既杀而四公子复与宋师战也盖既废长立少则四公子皆争立故伐是一事也战是一事也经变其主客恒辞反以宋及齐战使宋公若受伐者然明虽一役而实两事则与孝公争国者不唯一无亏而齐桓宋襄之失皆可见矣
  桓十年冬十二月丙午齐侯卫侯郑伯来战于郎以上言来战者一郑人怨鲁以周班后已请师于齐齐亦忿鲁助纪故偕卫郑来战在史法内受伐当书及战而经不言及者齐郑以私害公师出无名故略其主客之文直书来战以见外恶明讥不在鲁也胡氏曰来战者罪在彼战于郎是也往战者罪在内战于宋是也此说似是而非盖郎之战鲁则有辞宋之战宋本首恶非无罪者其书战于宋乃史氏录内之法辞蒙及伐以内为主与经变文不同陈氏曰曰战于宋薄宋之罪也失亦相类
  十三年春二月公会纪侯郑伯己巳及齐侯宋公卫侯燕人战
  以上会战不言地者一宋以立厉公故多责赂于郑郑不堪命公凡四会宋公一与之盟而宋公辞平公乃与郑伯盟于武父遂帅师伐宋战于宋不言败绩者胜败相当也故主客之愤未已宋借助于齐卫燕而鲁亦援纪以益郑不复相侵伐惟刻期一战以决胜负事与会战于鞌同然鞌书地此不书地者鞌乃伯国讨贰以救与国此齐卫纪于宋郑之故初焉无与若存战地则与战于宋疑若两事然故经没其战地通前役以见之则宋庄鲁桓以篡辅篡反复规利忿兵相加以至于此而齐僖彊不义又挟卫朔同恶相济罪无不明而所战之地不足详矣然战必有地法所当书故传曰不书所战后也刘侍读驳之曰公既及其战期矣何故反没战地乎公羊以为宋与鲁战穀梁以为纪与齐战皆非事实也
  庄二十八年春王三月甲寅齐人伐卫卫人及齐人战以上及战不言地者一齐桓以王命伐卫讨其立子颓也卫人辄又拒战故经削其战地以其既乱王室复拒伯讨罪与列国交兵不同所战之地不足详也穀梁传曰安战也战卫杜氏乃以为史失之者凡在国外史无不地若在国都则书入也馀又见后二篇十八重取畿内邑言灭内灭国不言师
  僖二年夏虞师晋师灭下阳
  以上伐取畿内邑书灭者一非国而曰灭此穀梁发义也而所释未当林氏曰不曰晋取者天子之地非诸侯所得取故云灭使若国然可谓得经意矣盖虢公者天子三公也下阳其所封国邑也畿内之地天子所制以禄公卿大夫士谓之采邑言不得有其土地人民唯采取其租税而已此不可与列国相争夺者同文故变伐取言灭与外裔执天子之使变执言伐同虞晋之罪大矣
  十七年夏灭项
  以上内灭小国不言师者一传例曰用大师焉曰灭沈文何曰此既称灭故知用大师杜氏云不言师讳之刘炫谓既不讳灭何以讳师以规杜过是也僖公自始得国以至于兹诸夏靖安而鲁无内外之虞者皆齐伯之力也会淮无功而鲁又灭项以间之僖为五伯之罪人矣于是有见止之辱而夫人违礼会齐侯于卞以释公故灭项略不言师使若不出公命而微者在国为之然辞愈简而义愈深矣










  春秋属辞卷十
<经部,春秋类,春秋属辞>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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