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战国异辞 (四库全书本)/卷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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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卷二十六
  右春坊右谕徳陈厚耀撰
  
  史宋世家微子启者殷帝乙之首子而纣之庶兄也纣既立不明淫乱于政微子数諌纣不听微子曰父子有骨肉而臣主以义属故父有过子三諌不听则随而号之人臣三諌不听则其义可以去矣于是太师少师乃劝微子去遂行周武王伐纣克殷微子乃持其祭器造于军门 武王乃释微子复其位如故武王封纣子武庚禄父以续殷祀使管叔蔡叔傅相之 武王崩成王少周公旦代行政当国管蔡疑之乃与武庚作乱周公既承成王命诛武庚杀管叔放蔡叔乃命微子启代殷后奉其先祀作微子之命以申之国于宋微子仁贤故殷之馀民甚戴爱之微子启卒立其弟衍是为微仲微仲卒子宋公稽立宋公稽卒子丁公申立丁公申卒子湣公共立湣公共卒弟炀公熙立炀公即位湣公子鲋祀弑炀公而自立曰我当立是为厉公厉公卒子釐公举立釐公十七年周厉王出奔彘二十八年釐公卒子惠公覸立惠公四年周宣王即位三十年惠公卒子哀公立哀公元年卒子戴公立
  戴公
  戴公二十九年周幽王为犬戎所杀秦始列为诸侯三十四年戴公卒子武公司空立史宋世家
  武公
  武公生女为鲁惠公夫人生鲁桓公
  十八年武公卒子宣公力立史宋世家
  宣公
  宋宣公有太子与夷宣公病十九年让其弟和曰父死子继兄死弟及天下通义也我其立和和亦三让而受之宣公卒弟和立是为穆公史宋世家
  穆公
  穆公九年病召大司马孔父谓曰先君宣公舎太子与夷而立我我不敢忘我死必立与夷也孔父曰群臣皆愿立公子冯穆公曰毋立冯吾不可以负宣公于是使冯出居于郑八月穆公卒兄宣公子与夷立是为殇公君子曰宋宣公可谓知人矣立其弟以成义然卒其子复享之史宋世家
  殇公
  殇公元年卫公子州吁弑其君完自立欲得诸侯使告于宋曰冯在郑必为乱可与我伐之宋许之与伐郑至东门而还
  二年郑伐宋以报东门之役其后诸侯数来侵伐九年大司马孔父嘉妻好出道遇太宰华督督说目而观之督利孔父妻乃使人宣言国中曰殇公即位十年耳而十一战民苦不堪皆孔父为之我且杀孔父以宁民
  十年华督攻杀孔父取其妻殇公怒遂弑殇公而迎穆公子冯于郑而立之是为庄公以上史宋世家
  庄公
  庄公元年华督为相
  九年执郑之祭仲要以立突为郑君祭仲许竟立突十九年庄公卒子湣公捷立以上史宋世家
  湣公
  七年齐桓公即位
  九年宋水鲁使臧文仲往吊水湣公自罪曰寡人以不能事鬼神政不修故水臧文仲善此言此言乃公子子鱼教湣公也史宋世家
  宋大水鲁人吊之曰天降淫雨害于粢盛延及君地以忧执政使臣敬吊宋人应之曰寡人不仁斋戒不修使民不时天加以灾又遗君忧拜命之辱孔子闻之曰宋国其庶㡬乎昔桀纣不任其过其亡也忽焉成汤文王知任其过其兴也勃焉过而改之是不过也宋人闻之乃夙兴夜寐吊死问疾戮力宇内三岁年丰政平讳诗卷三 左传庄十一年宋闵公九年宋大水鲁人吊之宋公御说应之云云孔子语作臧文仲语
  说苑君道宋大水鲁人吊之曰天降淫雨谿谷满盈延及君地以忧执政使臣敬吊宋人应之曰寡人不佞斋戒不谨邑封不修使人不时天加以殃又遗君忧拜命之辱君子闻之曰宋国其庶㡬乎问曰何谓也昔者夏桀殷纣不任其过其亡也忽焉成汤文武知任其过其兴也勃焉夫过而改之是犹不过也故曰其庶㡬乎宋人闻之夙兴夜寐早朝晏退吊死问疾戮力宇内三年岁丰政平
  十年宋伐鲁战于乘丘鲁生虏宋南宫万宋人请万万归宋史宋世家
  宋闵公臣长万以勇力闻万与鲁战师败为鲁所获囚之宫中数月归之宋宋闵公博妇人在侧公谓万曰鲁君孰与寡人美万曰鲁君美天下诸侯惟鲁君耳宜其为君也鲁君庄公闵公矜妇人妒因言曰尔鲁之囚虏尔何知万怒遂搏闵公颊齿落于口绝吭而死仇牧闻君死趋而至遇万于门携剑而叱之万臂击仇牧而杀之齿著于门阖新序卷八与公羊略同
  十一年秋湣公与南宫万猎因博争行湣公怒辱之曰始吾敬若今若鲁虏也万有力病此言遂以局杀湣公于蒙泽大夫仇牧闻之以兵造公门万搏牧牧齿著门阖死因杀太宰华督乃更立公子游为君诸公子奔萧公子御说奔亳万弟南宫牛将兵围亳冬萧及宋之诸公子共击杀南宫牛弑宋新君游而立湣公弟御说是为桓公宋万奔陈宋人请以赂陈陈人使妇人饮之醇酒以革褁之归宋宋人酰万史宋世家
  桓公
  桓公二年诸侯伐宋至郊而去
  三年齐桓公始霸以上史宋世家
  宋桓姬闵卫之破也赋泉水诗序
  申公诗说 宋桓夫人悯卫之破而作诗序云卫女嫁于诸侯父母终思归宁而不得故作是诗狄灭卫在宋桓公二十一年
  宋桓姬之媵和其小君之赋赋竹竿子贡诗传
  申公诗说宋桓夫人之媵和泉水而作诗序云卫女思归也适异国而不见答思而能以礼者也
  三十年桓公病太子兹父让其庶兄目夷为嗣桓公义太子意竟不听史宋世家
  说苑立节宋兹父为桓公太子桓公有后妻子曰公子目夷公爱之兹父为公爱之也欲立之请于公曰请使目夷立臣为之相兄以佐之公曰何故也对曰臣之舅在卫爱臣若终立则不可以往绝迹于卫是背母也且臣自知不足以处目夷之上公不许彊以请公公许之将立公子目夷目夷辞曰兄立而弟在下是其义也今弟立而兄在下不义也不义而使目夷为之目夷将逃乃逃之卫兹父从之三年桓公有疾使人召兹父若不来是使我以忧死也兹父乃反公复立之以为太子然后目夷归
  三十一年春桓公卒太子兹父立是为襄公以其庶兄目夷为相未葬而齐桓公会诸侯于葵丘襄公往会史宋世家
  襄公
  宋襄公母归于卫思而不止作河广之诗诗序 诗传略同申公诗说 宋桓夫人生襄公而出归于卫襄公即位夫人思之而义不可往故作此诗
  宋襄公葬其夫人醯醢百瓮曽子曰既曰明器矣而又实之檀弓上
  襄公七年宋地霣星如雨与雨偕下六鶂退蜚风疾也八年齐桓公卒宋欲为盟会
  十二年春宋襄公为鹿上之盟以求诸侯于楚楚人许之公子目夷谏曰小国争盟祸也不听秋诸侯会宋公盟于盂目夷曰祸其在此乎君欲己甚何以堪之于是楚执宋襄公以伐宋冬会于亳以释宋公子鱼曰祸犹未也
  十三年夏宋伐郑子鱼曰祸在此矣秋楚伐宋以救郑襄公将战子鱼谏曰天之弃商久矣不可冬十一月襄公与楚成王战于泓楚人未济目夷曰彼众我寡及其未济击之公不听己济未陈又曰可击公曰待其已陈陈成宋人击之宋师大败襄公伤股国人皆怨公公曰君子不困人于厄不鼓不成列子鱼曰兵以胜为功何常言与必如公言即奴事之耳又何事战为楚成王已救郑郑享之去而取郑二姬以归叔瞻曰成王无礼其不没乎为礼卒于无别有以知其不遂霸也是年晋公子重耳过宋襄公以伤于楚欲得晋援厚礼重耳以马二十乘以上史宋世家
  韩非子 宋襄公与楚人战涿谷上襄公曰今楚未济而击之害义请使楚毕涉成陈而后鼓士进之右司马曰君不爱宋民腹心不完特为义耳公曰不反列且行法右司马反列楚人已成列撰陈矣公乃鼓之宋人大败公伤股三日而死此乃慕自亲仁义之祸夫必恃人主之自躬亲而后民听从是则将令人主耕以为上服战雁行也民乃肯耕战则人主不泰危乎而人臣不泰安乎
  韩子外储左宋襄公与楚人战于涿谷上宋人既成列矣楚人未及济右司马购强请击之公弗听宋人大败公伤股三日而死与左氏小异
  十四年夏襄公病伤于泓而竟卒子成公王臣立以上史宋世家
  成公
  三年倍楚盟亲晋以有徳于文公也
  四年楚成王伐宋宋告急于晋
  五年晋文公救宋楚兵去
  九年晋文公卒
  十六年秦穆公卒
  十七年成公卒成公弟御杀太子及大司马公孙固而自立为君宋人共杀御而立成公少子杵臼是为昭公以上史宋世家约左氏文
  昭公
  昭公四年宋败长翟縁斯于长丘史宋世家
  七年楚庄王即位史宋世家
  九年昭公无道国人不附昭公弟鲍革一本无革字贤而下士先襄公夫人欲通于公子鲍不可乃助之施于国昭公出猎夫人王姬使卫伯攻杀昭公弟鲍革立是为文公史宋世家约左氏文
  韩子内储下戴驩为宋太宰皇喜重于君二人争事而相害也皇喜遂杀宋母而夺其政按左传宋维昭公遇弑驩即昭公时人皇喜未见传
  韩子内储上戴驩宋太宰夜使人曰吾闻数夜有乘辒车至李史门者谨为我伺之使人报曰不见辒车见有奉笥而与李史语者有间李史受笥
  文公
  文公元年晋率诸侯伐宋责以弑君闻文公定立乃去二年昭公子因文公母弟须与武缪戴庄桓之族为乱文公尽诛之出武缪之族史宋世家约左氏文
  四年春郑命楚伐宋宋使华元将郑败宋囚华元华元之将战杀羊以食士其御羊羮不及故怨驰入郑军故宋师败得囚华元宋以兵车百乘文马四百匹赎华元未尽入华元亡归宋
  十四年楚庄王围郑郑伯降楚楚复释之
  十六年楚使过宋宋有前仇执楚使九月楚庄王围宋史宋世家
  楚庄王围宋宋文公十七年五月不解宋城中急无食华元乃夜私见楚将子反子反告庄王王问城中何如曰析骨而炊易子而食庄王曰诚哉言我军亦有二日粮以信故遂罢兵去史宋世家与左氏小异
  二十二年文公卒子共公瑕立始厚葬君子讥华元不臣矣史宋世家
  墨子 宋文君鲍之时有臣曰⿰观辜固尝从事于厉株子杖楫出与言曰观辜是何陆璧之不满度量酒醴粢盛之不净洁也牺牲之不全肥春夏秋冬选失时岂女为之与意鲍为之与观辜曰鲍幼弱在荷襁之中鲍何与识焉官臣观辜特为之株子举楫而槀之殪于坛上
  共公
  共公元年华元善楚将子重又善晋将栾书两盟晋楚史宋世家
  共公十三年卒华元为右师鱼石为左师司马唐山攻杀太子肥欲杀华元华元奔晋鱼石止之至河乃还诛唐山乃立共公少子成是为平公史宋世家约左氏文
  平公
  平公三年楚共王拔宋之彭城以封宋左师鱼石史宋世家四年诸侯共诛鱼石而归彭城于宋史宋世家
  三十五年楚公子围弑其君自立为灵王史宋世家
  宋之野人耕而得玉献之司城子罕子罕不受野人请曰此野人之宝也愿相国为之赐而受之也子罕曰子以玉为宝我以不受为宝吕览异宝 又新序卷七详左襄十五年即宋平之十八年
  韩非子 宋之鄙人得璞玉而献之子罕平公十八年子罕不受鄙人曰此宝也宜为君子器不宜为细人用子罕曰尔以玉为宝我以不受子玉为宝是鄙人欲玉而子罕不欲玉故曰欲不欲不贵难得之货新序 故宋国之长者子罕非无宝也所宝者异也今以百金与搏黍以示儿子儿子必取搏黍矣以和氏之璧与百金以示鄙人鄙人必取百金矣以和氏之璧与道徳之至言以示贤者贤者必取至言矣其知弥精其取弥精其知弥觕其取弥觕子罕之所宝者至矣
  士尹池为荆使于宋司城子罕觞之南家之墙犨犨一作拥于前而不直犨犹出曲出子罕堂前也西家之潦经其宫而不止止禁也士尹池问其故司城子罕曰南家工人也为鞔者也吾将徙之其父曰吾恃为鞔以食三世矣今徙之宋国之求鞔者不知吾处也吾将不食愿相国之忧吾不食也为是故吾弗徙也西家高吾宫痹潦之经吾宫也利故弗禁也士尹池归荆王适兴兵而攻宋士尹池谏于荆王曰宋不可攻也其主贤其相仁贤者能得民仁者能用人荆国攻之其无功而为天下笑乎故释宋而攻郑 宋在三大万乘之间南有楚北有晋东有齐子罕之时无所相侵边境四益相平公元公景公以终其身吕览召类说苑君道司城子罕相宋谓宋君曰国家之危定百姓之治乱在君行之赏罚也赏当则贤人劝罚当则奸人止赏罚不当则贤人不劝奸人不止奸邪比周欺上蔽主以争爵禄不可不慎也夫赏赐让与者人之所好也君自行之刑罚杀戮者人之所恶也臣请当之君曰善子主其恶寡人行其善吾知不为诸侯笑矣于是宋君行赏赐而与子罕刑罚国人知刑戮之威专在子罕也大臣亲之百姓附之居期年子罕逐逐一作却其君而专其政又淮南子道应
  韩子外储右司城子罕谓宋君曰庆赏赐予者民之所好也君自行之诛罚杀戮者民之所恶也臣请当之宋君曰诺于是出威令诛大臣君曰问子罕也于是大臣畏之细民归之处期年子罕杀宋君而夺其政杀一作劫
  韩子二柄子罕谓宋君曰夫庆赏赐予者民之所喜也君自行之杀戮刑罚者民之所恶也臣请当之于是宋君失刑而子罕用之故宋君见劫此条屡见按子罕是宋贤臣即乐善也安得有弑君之事岂别有子罕耶
  宋司城子罕之贵子韦也入与共食出与同衣司城子罕亡子韦不从子罕来复召子韦而贵之左右曰君之善子韦也君亡不从来又复贵之君独不愧于君之忠臣乎子罕曰吾唯不能用子韦故至于亡今吾之得复也尚是子韦之遗徳馀教也吾故贵之且我之亡也吾臣之削迹拔树以从我者奚益于吾亡哉说苑尊贤
  阳门之介夫死司城子罕入而哭之哀晋人之觇宋者反告于晋侯曰阳门之介夫死而子罕哭之哀而民说殆不可伐也孔子闻之曰善哉觇国乎诗云凡民有丧扶服救之虽微晋而已天下其孰能当之檀弓下
  宋宫灾平公三十三年伯姬在焉伯姬鲁女宋共公夫人也公薨伯姬执节守贞有司请曰火将至矣伯姬曰吾闻妇人夜出不见傅母不下堂逮乎火而死其保母自伤行迟悼伯姬之遇灾援琴而歌曰嘉名洁兮行弥彰托节鼓兮令躬丧歍钦何辜遇斯殃嗟嗟奈何罹斯殃琴苑要录琴苑要录 伯姬逮乎火而死谥共姫其保母自伤行迟悼伯姬之遇灾援琴而歌曰嘉名洁兮行弥彰托节鼓兮令躬丧歍钦何辜遇斯殃嗟嗟奈何罹斯殃名伯姫引
  列女传 伯姬者鲁宣公之女成公之妹也嫁于宋共公三月庙见当行夫妇之道伯姬以共公不亲迎故不肯听命宋人告鲁鲁使大夫季文子如宋致命于伯姬十年共公卒伯姬寡至景公时伯姬尝遇夜失火遂逮于火而死诸侯闻之莫不悼痛以为死者不可以生财物犹可复故相与聚会于澶渊偿宋之所丧春秋善之
  四十四年平公卒子元公佐立史宋世家
  元公
  八年宋火
  十年元公母信诈杀诸公子大夫华向氏作乱楚平王太子建来奔见诸华氏相攻乱去如郑
  十五年元公为鲁昭公避季氏居外为之求入鲁行道卒子景公头曼立史宋世家约左氏文
  景公
  宋桓司马有宝珠抵罪出亡桓司马桓魋抵当也王使人问珠之所在曰投之池中鲁哀十四年桓魋欲害公公知之攻魋魋出奔卫公则宋景公也春秋时宋未称王此云王使人者误于是竭池而求之无得鱼尽死吕览必已景公十六年鲁阳虎来奔己复去史宋世家
  二十五年孔子过宋宋司马桓魋恶之欲杀孔子孔子微服去史宋世家
  三十年曹倍宋又倍晋宋伐曹晋不救遂灭曹史宋世家三十六年齐田常弑简公史宋世家
  三十七年楚惠王灭陈荧惑守心心宋之分野也景公忧之司星子韦曰可移于相景公曰相吾之股肱曰可移于民景公曰君者待民曰可移于岁景公曰岁饥民困吾谁为君子韦曰天高听卑君有君人之言三荧惑宜有动于是候之果徙三度史宋世家
  宋景公之时景公三十七年荧惑守心公惧召子韦而问焉曰荧惑在心何也子韦曰荧惑者天罚也心者宋之分野也祸当于君虽然可移于宰相公曰宰相所与治国家也而移死焉不祥子韦曰可移于民公曰民死寡人将谁为君乎宁独死子韦曰可移于岁公曰岁害则民饥民饥必死为人君而杀其民以自活也其谁以我为君乎寡人之命固尽己子无复言矣子韦还走北面载拜曰臣敢贺君天之处高而听卑君有至徳之言三天必三赏君今夕荧惑其三徙舎君延年二十一岁公曰子何以知之对曰有三善言必有三赏星必徙三舎舎行七星星一徙当一年三七二十一臣故曰君延年二十一岁臣请伏于陛下以候之荧惑不徙臣请死公曰可是夕荧惑果徙三舎吕览制乐 又新序卷四 又淮南子道应
  宋景公时大旱三年卜以人祀乃雨公下堂顿首曰吾所以求雨者为人今杀人不可将自当之言未卒天大雨方千里庄子
  宋景公之世有善星文者许以上大夫之位处于层楼延阁之上以望气象设以珍食施以宝衣其食则有渠沧之凫煎以桂髓丛庭之鷃蒸以蜜沫淇漳之鳢脯以青茄九江珠穟爨以兰苏华清夏洁洒以纎缟华清井之澄华也饔人视时而叩钟伺食以击盘言每食而辄击钟磬也悬四时之衣春夏金玉为饰秋冬以翡翠为温烧异香于台上忽有野人披草负笈扣门而进曰闻国君爱阴阳之术好象纬之秘请见景公乃延之崇堂语则及未来之兆次及已往之事万不失一夜则观星望气昼则执算披图不服宝衣不甘竒食景公谢曰今国丧乱微君则何以辅之曰徳之不均乱将及矣修徳以来人则天应之祥人美其化景公曰善遂赐姓曰子氏名之曰韦即子韦也拾遗记周灵王 汉书阴阳家宋司星子韦三篇阙子 宋景公使弓工为弓九年来见公曰为弓亦迟矣对曰臣不得见公矣臣之精尽于弓矣献弓而归三日而死公张弓登台东面而射矢逾孟霜之山集彭城之东其馀力逸劲饮羽于石梁
  初邢史子臣谓宋景公曰从今以往五祀日臣死自臣死后五年五月丁亥吴亡以后五祀八月辛巳君薨邢史子臣至死日朝见景公夕而死后吴亡景公惧思邢史子臣之言将死日乃逃于瓜圃遂死焉求得已虫矣古文琐语
  六十四年宋景公卒公子特攻杀太子而自立是为昭公昭公者元公之曾庶孙也昭公父公孙纠纠父公子褍秦褍音端褍秦即元公少子也景公杀昭公父纠故昭公怨杀太子而自立史宋世家与左氏全异
  昭公
  宋昭公出亡谓其御曰吾知所以亡矣御者曰何哉昭公曰吾被服而立侍御者数十人无不曰吾君丽者也吾发言动事朝臣数百人无不曰吾君圣者也吾外内不见吾过失是以亡也于是改操易行安义行道不出二年而美闻于宋宋人迎而复之谥为昭韩诗卷六
  新书卷之七宋昭公出亡至于境喟然叹曰呜呼吾知所以亡矣吾朝臣千人发政举吏无不曰吾君圣者侍御者数百人被服而立无不曰吾君丽者吾外内不闻吾过吾是以至此吾困宜矣于是革心易行衣苴布食⿰馂昼学道而夕讲之二年美闻于宋宋人车徒迎而复位卒为贤君谥为昭公
  昭公四十七年卒子悼公购由立史宋世家
  悼公
  子思年十六适宋宋大夫乐朔与之言学焉朔曰尚书虞夏数四篇善也下此以讫于秦费效尧舜之言耳殊不如也子思答曰事变有极正自当耳假令周公尧舜不更时异处其书同矣乐朔曰凡书之作欲以喻民也简易为上而乃故作难知之辞不亦繁乎子思曰书之意兼复深奥训诂成义古人所以为典雅也曰昔鲁委巷亦有似君之言者伋答之曰道为智者传茍非其人道不传矣今君何似之甚也乐朔不悦而退曰孺子辱吾其徒曰鲁虽以宋为旧然世有雠焉请攻之遂围子思宋君闻之不待驾而救子思子思既免曰文王困于羑里作周易祖君屈于陈蔡作春秋吾困于宋可无作乎于是撰中庸之书四十九篇孔丛子上
  悼公八年卒子休公田立史宋世家
  休公
  休公二十三年子辟公辟兵立史宋世家 索隐云纪年作桓侯璧兵则辟兵谥桓也又庄子云桓侯行未出城门其前驱呼辟蒙人止之
  辟公
  辟公三年卒子剔成立史宋世家
  剔成
  墨翟宋大夫善守御公输般为云梯之械将攻宋墨子见之乃解带为城以堞为械九设攻城之机墨子九却之公输般攻械尽墨子守有馀公输屈曰吾知所以拒我者吾不言楚王问之墨子曰公输意过欲杀臣然臣弟子禽滑等三百人在宋楚乃不攻宋也墨子
  公输般为高云梯欲以攻宋公输鲁般之号也在楚为楚设攻宋之具墨子闻之自鲁往裂裳裹足日夜不休十日十夜而至于郢楚都也见楚王曰臣北方之鄙人也闻大王将攻宋信有之乎王曰然墨子曰必得宋乃攻之乎亡其不得宋且不义犹攻之乎王曰必不得宋且有不义必一作既则曷为攻之墨子曰甚善臣以宋必不可得王曰公输般天下之巧人也已为攻宋之械矣墨子曰请令公输般试攻之臣请试守之于是公输般设攻宋之械墨子设守宋之备九攻之墨子九却之不能入故荆辍不攻宋吕览爱类又淮南子修务语稍别
  公输子削竹木为鹊成而飞之三日不下自以为至巧墨子谓曰子之为鹊也不如匠之为车辖也须㬰竖三寸之木而任五十石之重故利于人谓之巧不利于人谓之拙墨子
  史记荀卿传盖墨翟宋之大夫善守御为节用或曰并孔子时或曰在其后汉书墨家墨子七十一篇
  墨子 子墨子游公尚过于越公尚过说越王越王大说谓公尚过曰先生茍能使子墨子于越而教寡人请裂故吴之地方五百里以封子墨子公尚过许诺遂为公尚过束车五十乘以迎子墨子于鲁曰吾以夫子之道说越王越王大说谓过曰茍能使子墨子至于越而教寡人请裂故吴之地方五百里以封子子墨子谓公尚过曰子观越王之志何若意越王将听吾言用吾道则翟将往量腹而食度身而衣自比于群臣奚能以封为哉抑越不听吾言不用吾道而我往焉则是我以义⿰也钧之⿰亦于中国耳何必于越哉
  墨子为木鸢三年而成蜚一日而败弟子曰先生之巧至能使木鸢飞墨子曰不如为车𫐐者巧也用咫尺之木不费一朝之事而引三十石之任致远力多久于岁数今我成鸢三年成蜚一日而败惠子闻之曰墨子大巧巧为𫐐拙为鸢韩子外储左
  淮南子 墨子服役者百八十人皆可使赴火蹈刃死不还踵化之所致也
  尸子 绕梁之鸣许史鼔之非不乐也墨子以为伤义是弗听也
  新语 墨子皇皇席不及煖 按邹阳书云邑号朝歌而墨子回车颜氏家训云颜子不舎未知孰是风俗通 公输般之水见蠡曰见汝形遂出头般以足画图之蠡引闭其戸终不可得开般遂施之门户云人闭藏如是故周密矣
  世本 公输般作石硙
  水经注 忖留神尝与鲁班语班令其人出忖留曰我貌狞丑卿善图物容我不能出班于是拱手与言曰出头见我忖留乃出首班于是以脚画地忖留觉之便还没水故置其像于水唯背以上立水上述异记 天姥山南峯昔鲁班刻木为鹤一飞七百里后放于北山西峯上 东北岩海畔有大石龟俗云鲁班所作夏则入海冬复止于山 鲁班刻石为禹九州图 七里洲中有鲁班刻木兰为舟
  论衡 鲁般为母作木车马木人御者机关备具载母其上一驱不还遂失其母
  邹阳上梁王书 宋信子冉之言囚墨翟注子冉子罕也墨翟被囚之故未详
  剔成四十一年剔成弟偃攻袭剔成剔成败奔齐偃自立为宋君史宋世家 索隐曰战国䇿吕氏春秋皆以偃谥曰康王
  康王偃
  君偃十一年自立为王
  鲁鄙人遗宋元王闭鄙人小人也闭结不解者也一云元王即康王元王号令于国有巧者皆来解闭人莫之能解儿说之弟子请往解之乃能解其一不能解其一且曰非可解而我不能解也固不可解也问之鲁鄙人鄙人曰然固不可解也我为之而知其不可解也今不为而知其不可解也是巧于我故如儿说之弟子者以不解解之也吕览君守绎史 诸子称宋元君或曰元王春秋有宋元公非王也未详所指
  宋有兰子者以技干宋元君宋元君召而使见其技以双枝长倍其身属其胫并趋并驰弄七剑迭而跃之五剑常在空中元君大惊立赐金帛又有能燕戏者闻之复以干元君元君大怒曰昔有异技干寡人者技无庸适值寡人有欢心故赐金帛彼必闻此而进复望吾赏拘而拟戮之经月乃放列子说符
  宋元君将画图众史皆至受揖而立䑛笔和墨在外者半有一史后至者儃儃然不趋受揖不立因之舎公使人视之则解衣槃礴裸槃礴箕踞也裸与祼同君曰可矣是真画者也庄子田子方
  有见宋王者锡车十乘以其十乘骄穉庄子庄子曰河上有家贫恃纬萧而食者纬萧以织苇为业者其子没于渊得千金之珠其父谓其子曰取石来锻之夫千金之珠必在九重之渊而骊龙颔下子能得珠者必遭其睡也使骊龙而寤子尚奚微之有哉言得祸非小今宋国之深非直九重之渊也宋王之猛非直骊龙也子能得车者必遭其睡也使宋王而寤子为韲粉矣庄子列御寇
  宋人有曹商者为宋王使秦其往也得车数乘王说之益车百乘反于宋见庄子曰夫处穷闾厄巷困窘织屦槁项黄馘者商之所短也一悟万乘之主而从车百乘者商之所长也庄子曰秦王有病召医破痈溃痤者得车一乘䑛痔者得车五乘所治愈下得车愈多子岂治其痔耶何得车之多也子行矣庄子列御寇
  宋元君夜半而梦人被发窥阿门曰予自宰路之渊予为清江使河伯之所渔者余且得予元君觉使人占之曰此神龟也君曰渔者有余且乎左右曰有君曰令余且会朝明日余且朝君曰渔何得对曰且之网得白龟焉箕圜五尺君曰献若之龟龟至君再欲杀之再欲活之心疑⺊之曰杀龟以卜吉乃刳龟七十二钻而无遗䇲仲尼曰神龟能见梦于元君而不能避余且之网知能七十二钻而无遗䇲不能避刳肠之患如是则知有困神有所不及也庄子外物
  史记龟䇿列传宋元王问博士卫平曰寡人梦一丈夫衣玄绣之服而乘辎车曰我为江使于河而豫且得我而不能去身在患中莫可告语王有徳义故来愬之是何物也卫平乃援式而起对曰昔壬子宿在牵牛使者当囚衣玄服而乘辎车其名为龟王可使人问而求之王曰善哉按此本庄子寓言而褚生以补史传衍至二千八百馀言文虽竒杰而实迂诞今悉删之存其数语
  宋王谓其相唐鞅曰宋王康王也寡人所杀戮者众矣而群臣愈不畏其故何也唐鞅对曰王之所罪尽不善者也罪不善善者故为不畏王欲群臣之畏也不若无辨其善不善而时罪之若此则群臣畏矣居无㡬何宋君杀唐鞅吕览淫辞
  惠盎见宋康王康王蹀足謦欬疾言曰寡人之所说者勇有力也不说为仁义者也客将何以教寡人惠盎对曰臣有道于此使人虽有勇刺之不入虽有力击之弗中大王独无意耶王曰善此寡人之所欲闻也惠盎曰夫刺之不入击之不中此犹辱也臣有道于此使人虽有勇弗敢刺虽有力不敢击大王独无意耶王曰善此寡人之所欲知也惠盎曰夫不敢刺不敢击非无其志也臣有道于此使人本无其志也大王独无意耶王曰善此寡人之所愿也惠盎曰夫无其志也未有爱利之心也臣有道于此使天下丈夫女子莫不欢然皆欲爱利之此其贤于勇有力也居四累之上大王独无意耶四累谓卿大夫士及民四等也王曰此寡人之所欲得也惠盎对曰孔墨是也孔丘墨翟无地而为君无官而为长天下丈夫女子莫不延颈举踵而愿安利之今大王万乘之主也诚有其志有孔墨之志则四境之内皆得其利矣其贤于孔墨也远矣宋王无以应惠盎趋而出宋王谓左右曰辩矣客之以说服寡人也盎一作孟 惠盎宋人惠施族也康王宋昭公曾孙辟公之子名侵立十一年僣号称王四十五年大为不道齐湣公伐灭之 吕览顺说 又列子黄帝 又淮南子道应稍节数语
  齐攻宋齐湣王攻宋灭之宋王使人侯齐冦之所至使者还曰齐冦近矣国人恐矣左右皆谓宋王曰此所谓肉自生虫者也以宋之彊齐兵之弱恶能如此宋王因怒而诎杀之诎枉也又使人往视齐冦使者报如前宋王又怒诎杀之如此者三其后又使人往视齐冦近矣国人恐矣使者遇其兄曰国危甚矣若将安适其弟曰为君视齐冦不意其近而国人恐如此也今又私患乡之先视齐冦者皆以冦之近也报而死今也报其情死以齐冦至之情实告宋王必诛死也不报其情又恐死不以冦至之情报而设备齐冦至杀人是又恐死将若何其兄曰如报其情有且先夫死者死于是报于王曰殊不知齐冦之所在国人甚安王大喜左右皆曰乡之死者宜矣王多赐之金冦至王自投车上驰而走此人得以富于他国吕览壅塞
  列仙传 琴高赵人也以鼓琴为宋康王舎人行涓彭之术浮游冀州涿郡之间二百馀年后辞入涿水中取龙子与诸弟子期曰皆洁斋待于水旁设祠果乘赤鲤来出坐祠中旦有万人观之留一月馀复入水去
  韩凭为宋康王舎人妻何氏美地志凭妻息氏封丘人王欲之捕舎人筑青陵台何氏作乌鹊歌以见志曰南山有乌北山张罗乌自高飞罗当奈何乌鹊双飞不乐鳯凰妾是庶人不乐宋王又答其夫曰其雨淫淫河大水深日出当心康王得书以问苏贺贺曰雨淫淫愁且思也河水深不得往来也日当心有死志也俄而凭自杀妻乃阴腐其衣王与登台遂自投台下左右揽之衣不中手而死遗书于带曰王利其生不利其死愿以尸骨赐凭而合葬王怒弗听使里人埋之冡相望也宿昔有文梓木生于二冢之端旬日而大合抱屈体相就根交于下枝错于上又有鸳鸯雌雄各一恒栖树上交颈悲鸣宋人哀之遂号其木曰相思树搜神记
  宋王筑为蘖帝鸱夷血高悬之宋王康王也蘖当作䡾帝当作台以鸱夷之革囊血于台上高悬之以象天也射著甲胄从下血坠流地左右皆贺曰王之贤过汤武矣汤武胜人今王胜天贤不可以加矣宋王大悦饮酒室中有呼万岁者堂上尽应堂上已应堂下尽应门外庭中闻之莫敢不应不适也吕览过理宋君偃十一年自立为王东败齐取五城南败楚取地三百里西败魏军乃与齐魏为敌国盛血以韦囊悬而射之命曰射天淫于酒妇人群臣谏者辄射之于是诸侯皆曰桀宋宋其复为纣所为不可不诛告齐伐宋王偃立四十七年齐湣王与魏楚伐宋杀王偃遂灭宋而三分其地史宋世家
  宋康王时有爵生鹯于城之陬使史占之曰小而生巨必霸天下康王大喜于是灭滕伐薛取淮北之地乃愈自信欲霸之亟成故射天笞地斩社稷而焚之曰吾伏天地鬼神骂国老之谏者为无头之棺以示有勇剖伛者之背锲朝涉之胫而国人大骇齐闻而伐之民散城不守王逃于郳侯之馆得病而死新序卷四新书卷六
  杂录
  齐攻宋宋使臧孙子南求救于楚楚大悦许救之甚欢臧孙子忧而反其御曰索救而得今子有忧色何也臧孙子曰宋小而齐大夫救小宋而患于大齐此人之所忧也而楚王说必以坚我也我坚而齐敝楚之所利也臧孙子乃归齐人拔五城于宋而楚救不至韩子说林宋王与齐仇也筑武宫讴癸倡行者止观筑者不倦王闻召而赐之对曰臣师射稽之讴又贤于癸王召射稽使之讴行者不止劝力之歌过者不顾筑者知倦用力深也王曰其讴不如癸美何也对曰王试度其功癸四板射稽八板功多也擿其坚癸五寸射稽二寸入深也夫良药苦于口而智者劝而饮之知其入而己已疾也忠言拂于耳而明主听之知其可以致功也韩子外储左
  宋康公攻阿屠单父宋无康公疑即康王成公赵曰始吾不自知以为在千乘则万乘不敢伐在万乘则天下不敢图今赵在阿而宋屠单父则是赵无以自立也且往诛宋诛刺之也赵遂入宋三月不得见或曰何不因邻国之使而见之成公赵曰不可吾因邻国之使而刺之则使后世之使不信荷节之信不用皆曰赵使之然也不可或曰何不因群臣道徒处之士而刺之成公赵曰不可吾因群臣道徒处之士而刺之则后世之忠臣不见信辨士不见顾皆曰赵使之然也不可吾闻古之士怒则思理危不忘义必将正行以求之耳期年宋康公病死成公赵曰廉士不辱名信士不惰行今吾在阿宋屠单父是辱名也事诛宋王期年不得是惰行也吾若是而生何面目而见天下之士遂立槁于彭山之上说苑立节
  晋楚之君相与为好会于宛丘之上宋使人往觇之晋楚大夫曰趣以见天子礼见于吾君我为见子焉使者曰冠虽敝宜加其上履虽新宜居其下周室虽微诸侯末之能易也师升宋城臣犹不更臣之服也揖而去之诸大夫瞿然遂以诸侯之礼见之说苑奉使
  白圭谓宋令尹曰令一作大君长自知政公无事矣今君少主也而务名不如令楚贺君之孝也则君不夺公位公位一作大后之事而大敬重公则公常用宋矣韩子说林下
  宋阳里华子中年病忘朝取而夕忘夕与而朝忘在涂则忘行在室则忘坐今不识先后不识今阖室毒之谒史而卜之弗占谒巫而祷之弗禁谒医而攻之弗已鲁有儒生自媒能治之华子之妻子以居产之半请其方儒生曰此固非卦兆之所占非祈请之所祷非药石之所攻吾试化其心变其虑庶㡬有瘳乎于是试露之而求衣饥之而求食幽之而求明儒生欣欣然告其子曰疾可已也然吾之方密传世不以告人试屏左右独与居室七日从之莫知其所施为也而积年之疾一朝都除华子既悟迺大怒黜妻罚子操戈逐儒生宋人执而问其以华子曰曩吾忘也荡荡然不知天地之有无今顿识既往数十年来存亡得失哀乐好恶扰扰万绪起矣吾恐将来之存亡得失哀乐好恶之乱吾心如此也须㬰之忘可复得乎子贡闻而异之以告孔子孔子曰此非汝所及乎顾谓颜回记之列子周穆王
  儿说宋人善辩者也持白马非马也持白马非马之说服齐稷下之辩者乘白马而过关则顾白马之赋故籍之虚辞则能胜一国考实按形不能谩于一人韩子外储左
  昭绩昧醉寐而亡其裘宋君曰醉足以亡裘乎对曰桀以醉亡天下而康诰曰毋彛酒彛酒常酒也常酒者天子失天下匹夫失其身韩子说林上
  宋太宰贵而主断季子将见宋君梁子闻之曰语必可与太宰三坐乎不然将不免季子因说以贵主而轻国韩子说林下
  宋人好善者三世不解家无故而黒牛生白犊以问先生曰此吉祥以享鬼神居一年其父无故而盲牛又复生白犊其父又复使其子以问先生其子曰前听先生言而失明今又复问之奈何其父曰圣人之言先忤而后合其事未究固试往复问之其子又复问先生先生曰此吉祥也复以享鬼神归致命其父其父曰行先生之言也居一年其子又无故而盲其后楚攻宋围其城当此之时易子而食析骸而炊丁壮者死老病童儿皆上城牢守不下楚王大怒城已破诸城守者皆屠之此父子独以盲故得无乘城军罢围解则父子俱视淮南子人间训 又列子说符先生作孔子
  宋崇门之巷人服丧而毁甚瘠上以为爱亲举以为官师明年人之毁死者十馀人韩子内储上韩子曰子之服亲丧者为爱之也而尚可以赏劝也况君上之于民乎
  高阳魋将为室问匠人匠人对曰未可也木尚生加涂其上必将挠高阳宋邑因以为氏魋或作应宋大夫也挠弱曲也以生材任重涂今虽成后必败高阳魋曰不然夫木枯则益劲涂干则益轻以劲材任轻涂今虽恶后必善匠人无辞以对受令而为之室之始成竘然善也其后果败竘高壮也淮南子人间训 又吕览别类
  宋之丁氏家无井而出汲常一人居外及其家穿井告人曰吾穿井得一人有闻而传之者曰丁氏穿井得一人国人道之闻之于宋君宋君令人问之于丁氏丁氏对曰得一人之使非得一人于井中也吕览察传
  宋人有以玉为楮叶者三年而成锋杀茎柯毫芒繁泽乱之楮叶之中而不可别也此人遂以巧食禄于宋邦列子闻之曰使天地之生物三年而成一叶则物之有叶者寡矣列子说符 又韩子喻老玉作象
  宋有富人天雨墙坏其子曰不筑将必有盗其邻人之父亦云暮而果大亡其财其家甚智其子而疑邻人之父韩子说难
  宋鲍苏之妻曰女宗养姑甚谨鲍苏仕卫三年而取外妻女宗不妒愈谨因往来者请问其夫赂遗外妻甚厚女宗之姒谓曰可以去矣女宗曰何故姒曰夫人既有所好子何留乎女宗曰妇人一醮不改夫死不嫁执麻枲治丝茧织纴组𬘓以供衣服以事夫室澈漠酒醴羞馈食以事舅姑以专一为贞以善从为顺岂有専夫室之好也夫礼天子十二诸侯九卿大夫三士二今吾夫诚士也有二不亦宜乎且妇人有七见去夫无一去义七去之道妒正为首淫僻窃盗长舌骄侮无子恶疾皆在其后吾姒不教吾以居室之礼而反欲使吾为见弃之行将安所用此遂不听事姑愈谨宋公闻之表其闾号曰女宗列女传
  宋有田夫常衣黂缊以过冬黂音焚麻之牡者暨春东作自暴于日不知天下之有广厦隩室绵纩狐貉顾其妻曰负日之暄人莫知者以献吾君将有赏博物志
  宋人有耕者田中有株兔走触株折颈而死因释耕守株冀复得兔为宋国所笑韩子五蠧
  宋之愚人得燕石于梧台之东归而藏之以为宝周客闻而观焉主人斋三日端冕玄服以发宝革匮十重缇巾十袭客见之掩口而笑曰此特燕石耳与瓦甓不殊阚子
  韩非子说林宋之富贾有监止子者与人争买百金之璞玉因佯失而毁之负其百金而理其毁瑕得千镒焉事有举之而有败而贤其毋举之者负之时也韩非子外储说右下王子于期为宋君为千里之逐已驾察手吻文且发矣驱而前之轮中绳引而郤之马掩迹拊而发之彘逸出于窦中马退而却䇲不能进前也马𫘣而走辔不能止也
  韩非子右传宋崇门之巷人服丧而毁甚瘠上以为慈爱于亲举以为官师明年人之所以毁死者岁十馀人子之服亲丧者为爱之也而尚可以赏劝也况君上之于民乎
  吕氏春秋 宋有澄子者亡缁衣求之涂见妇人衣缁衣援而弗舎欲取其衣曰今者我亡缁衣妇人曰公虽亡缁衣此实吾所自为也澄子曰子不如速与我衣昔吾所亡者纺缁也今子之衣襌缁也以襌缁当纺缁子岂不得哉






  春秋战国异辞卷二十六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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