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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正传 (四库全书本)/卷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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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春秋正传 卷二 卷三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正传卷二     明 湛若水 撰𨼆公
  平王五十一年崩三年齐僖十一年𣈆鄂四年卫桓十五年蔡宣三十年郑庄二十四年曹桓三十七年陈桓二十五年杞武三十一年宋穆九年卒秦文四十六年楚武二十一年
  春王二月己巳日有食之
  正传曰日有食之若有物食之耳非真有物也书日有食之公羊以为记异是也榖梁以为言日不言朔食晦日臆说也程子曰日食有定数圣人必书者盖欲人君因此恐惧修省愚谓或曰有常度灾而非异也星辰陵历亦然然而亦有当食不食者其修徳之所弭欤胡氏曰日者众阳之宗人君之表而有食之灾咎象也克谨天戒则虽有其象而无其应弗克畏天灾咎之来必矣凡经所书者或妾妇乘其夫或臣子背君父或政权在臣下或夷狄侵中国皆阳微阴盛之证也愚谓此皆以利害言之圣人言畏天命而迅雷风烈必变则理固所当畏而未暇论其利害矣夫人君之于上天如人子之于父母父母有怒人子自当起敬起孝安暇计利害乎春秋书此所以教人敬天也后仿此
  三月庚戌天王崩
  正传曰左氏谓壬戌平王崩赴以庚戌故书之愚谓由此观之则春秋之书皆因鲁史之文鲁史之文皆因列国之赴告而诸儒拘拘谓圣人一字之褒贬为不足以得圣人心地之洒然而无疑此言可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矣书崩不书葬诸儒之说皆无考信不足以按伏其罪也或者鲁史因不赴故不书鲁君因不赴故不奔然而当此之时天下巳无王王朝不以告则失其所以为君鲁国不问而奔赴之则失其所以为臣足以见天朝之无人而列国之无君矣
  夏四月辛卯尹氏卒
  正传曰尹氏周太师尹氏所谓赫赫师尹也左氏以为夫人声子者非也公榖程胡皆以为天子之大夫是也书尹氏者公羊胡氏皆以为贬讥世卿程子以为见其世继则皆泥矣然则春秋之时世卿者多矣岂得一一而尽讥乎恐累圣人窃取之义也其书卒者史因赴报而书之圣人因史文而存之岂特天子之卿宜然然而尹氏平生之恶使人可考矣公羊以为此何以卒天王崩诸侯之主也榖梁从之皆非也胡氏曰尹氏天子大夫世执朝权为周乱阶家父所刺秉国之钧不平谓何是也
  秋武氏子来求赙
  正传曰愚谓书武氏子来求赙则上下之失道并可见矣武氏子公榖程胡皆以为天子之大夫卿是也不称官称武氏公榖以为未命爵程子以为见世官皆非据信也其不言使公榖以为未君无君胡氏以为君薨谅阴百官总己以听于冡宰愚谓然则冡宰之命即代王之言命之也夫何不可盖皆不得其说而为之词耳盖或旧史略之圣人因史之文不得而加详也然而据事直书则夫上下之失不可掩矣榖梁曰归死者曰赗归生者曰赙归之者正也求之者非正也周虽不求鲁不可以不归鲁虽不归周不可以求之求之为言得不得未可知之词也交讥之是也
  八月庚辰宋公和卒
  正传曰书宋公和卒志与国之大故也左氏谓宋穆公疾召大司马孔父而属殇公焉曰先君舍与夷而立寡人寡人弗敢忘请子奉之以主社稷对曰群臣愿奉冯也公曰不可使公子冯出居于郑穆公卒殇公即位愚谓如是则宋公和可谓贤矣然则春秋书卒岂非以其贤乎曰否贤不贤亦各言其义也程子曰吉凶庆吊讲信修睦邻国之常礼人情所当然诸侯之卒与国之大故来告则书是也胡氏亦曰外诸侯卒国史承告而后书圣人皆存而弗削又曰诸侯曰薨大夫曰卒周室东迁诸侯放恣专享其国而不请命特书曰卒不与其为诸侯也是春秋皆圣人之文而孟子其文则史之言诬矣春秋之作皆因鲁史之文而书其义自见故大夫则大夫之诸侯则诸侯之而其贤否自不可掩岂待易其名实而后见乎况以穆公之贤且承先君之旧乃不免乎
  冬十有二月齐侯郑伯盟于石门
  正传曰齐侯郑伯盟于石门外国来告者也来告何以书之非其盟也春秋无善盟盟者忠信之衰也左氏曰齐郑盟于石门寻卢之盟也愚谓盟且不可况寻盟乎盟可寻也亦可寒也程子曰天下无王诸侯不守信义数相盟誓所以长乱也故外诸侯盟来告者则书之胡氏谓有虞氏未施信于民而民信夏后氏未施敬于民而民敬殷人作誓而民始畔周人作会而民始疑故凡书盟者恶之也愚故曰盟者忠信之衰也
  癸未葬宋穆公
  正传曰书癸未葬宋穆公者与国睦邻之义也告则国史书之圣人因而存之重睦邻之义也其或日或不日公榖或以为渴葬或以为慢葬或以为过时而𨼆之或以为不能葬或以为正或以为危不得葬且公羊曰此当时何危尔宣公谓穆公曰以吾爱与夷则不若爱女以为社稷宗庙主则与夷不若女盍终为君矣宣公死穆公立穆公逐其二子庄公冯与左师勃曰尔为吾子生毋相见死毋相哭与夷复曰先君之所为不与臣国而纳国乎君者以君可为社稷宗庙主也今君逐君之二子而将致国于与夷此非先君之志也且使子而可逐则先君其逐臣矣穆公曰先君之不尔逐可知矣吾立于此摄也终致国乎与夷庄公冯弑与夷愚谓此以为危不得葬者盖因事而为之词耳非圣人取义之本指也胡氏曰偹则书日略则书时又曰无其事则阙其文鲁史之旧也愚谓若皆以此言春秋乌乎不可以此观春秋则见圣人之心
  桓王元年四年齐僖十二年𣈆鄂五年卫桓十六年弑蔡宣三十一年郑庄二十五年曹桓三十八年陈桓二十六年杞武三十二年宋殇公与夷元年秦文四十七年楚武二十二年
  春王二月莒入伐杞取牟娄
  正传曰牟娄者公羊胡氏皆以为杞之邑书莒人伐杞取牟娄者何罪之也其称人称伐称取皆因旧史之文圣人未尝一改也春秋无义战夫战伐且犹不可而况取之乎故书之榖梁曰言伐言取所恶是也公羊曰外取邑不书此何以书疾始取邑也榖梁曰诸侯相伐取地于是始故谨而书之二说皆非也愚谓或不报则不书耳而云始则谨书之则夫他日取地者遂不之恤乎程子曰诸侯土地有所受之伐其罪而夺取其土恶又甚焉王法所当诛也
  戊申卫州吁弑其君完
  正传曰何以书正弑逆之贼也左氏谓卫州吁弑桓公而立完桓公名其名桓公而不称桓公与州吁公子而不称公子皆史旧文非有所与夺也而其罪不可掩矣州吁曰卫者卫之州吁也不谓卫而何谓公羊以为当国榖梁以为嫌者皆非也其不称公子者胡氏以为削其属籍特以国氏者罪庄公不待之以公子之道使预闻政事主兵权而当国则求之过深矣程子以为身为大恶自绝于先君岂复得为先君子孙又曰其后或以属称或见其以亲而宠之太过或见其天属之亲而反为冦仇立义各不同盖不得其说而为之词耳而不知于圣人作经洒然之心晦矣圣人特因鲁史之文而存之则州吁弑君之罪万世不可逃矣奚必他论乎
  夏公及宋公遇于清
  正传曰清卫邑直书遇则其非礼自见矣公羊曰遇者何不期也程子曰诸侯相见不行朝会之礼如道路之相遇故书曰遇非周礼冬见曰遇之遇也胡氏亦曰春秋书遇私为之约自比于不期而遇者直欲简其礼耳简略慢易无国君之礼则莫适主矣又曰凡书遇者皆恶其无人君相见之礼也至于榖梁曰及者内为志焉耳左氏曰公与宋公为会将寻宿之盟未及期卫来告乱及宋公遇于清此其鲁志也夫期会寻盟与仓卒而遇皆非礼也然圣人之直书考于此传而其非礼自见矣
  宋公陈侯蔡人卫人伐郑
  正传曰书宋公陈侯蔡人卫人伐郑罪列国之专伐也原情据实则列国之罪不可逭矣何谓情实左氏曰宋殇公之即位也公子冯出奔郑郑人欲纳之及卫州吁立将修先君之怨于郑而求宠于诸侯以和其民使告于宋曰君若伐郑以除君害君为主敝邑以赋与陈蔡従则卫国之愿也宋人许之于是陈蔡方睦于卫故宋公陈侯蔡人卫人伐郑围其东门五日而还公问于众仲曰卫州吁其成乎对曰臣闻以徳和民不闻以乱以乱犹治丝而棼之也夫州吁阻兵而安忍阻兵无众安忍无亲众叛亲离难以济矣夫兵犹火也弗戢将自焚也夫州吁弑其君而虐用其民于是乎不务令徳而欲以乱成必不免矣程子曰宋搂诸侯以伐郑固为罪矣而卫弑其君天下所当诛也乃与修好而同伐人其恶甚矣胡氏曰春秋之法诛首恶兴是役者首谋在卫宋殇公不恤卫有弑君之难欲定州吁而从其邪说是肆人欲灭天理也故以宋公为首诸国为从示诛乱臣讨贼子必先治其党与之法也愚谓诸说一则以卫一则以宋皆未尽也卫首之而宋成之同恶相济也宋以公子冯在郑卫以先君之怨在郑故鲁史之书首宋而终卫圣人因之以见义观于左传则其同恶相济之罪自可见矣或曰或称爵或称人有褒贬乎曰非也人卫可矣人蔡何为其不人宋又何为由是观之则夫诸儒之说春秋以一字为褒贬者其说为谬非圣人之义而不足信矣他仿此
  秋翚帅师会宋公陈侯蔡人卫人伐郑
  正传曰此当为一章而左氏别为二章而于其帅师之末则云诸侯败郑徒兵取其禾而还则妄也书翚帅师会诸侯之兵伐郑罪翚之擅兴也左氏曰秋诸侯复伐郑宋公使来乞师公辞之羽父请以师会之公弗许固请而行故书曰翚帅师疾之也然以为再伐则非也然则不称公子贬之乎曰亦非也史略之耳然而直书之称公子与不称名与不名考传据事而恶自见矣公羊榖梁程子皆以为不称公子以翚与弑乎公故贬之弑逆之人辨之宜早愚谓三子之说吾皆未敢信也夫此与𨼆公之见弑于翚相隔七八年也盖今四年一翚也十一年又一翚也翚当时与弑之恶未至圣人安得先事而贬之乎非圣人无意必固我大公至正之心也程子以为再序四国重言其罪胡氏矫之则又以为春秋立义最精词极简严而不赘然又以为言之重词之复其中必有大美恶焉四国合党翚复会师同伐无罪之邦欲定弑君之贼恶之极也言之不足而再言圣人之情见矣愚谓圣人之作春秋皆因鲁史旧文而不改鲁史则必因报而后书况又岂有重书之理程胡二子皆为左氏所误矣盖伐郑之事乃一举也夏之书宋公陈侯蔡人卫人伐郑者四国始谋而欲动著四国之罪也秋之书翚会宋公陈侯蔡人卫人伐郑者翚己动而行事著翚之罪也不然秋之言会上文不言某会非翚之会而谁会乎
  九月卫人杀州吁于濮
  正传曰书卫人杀州吁于濮诛弑君之贼也称人者史通称之词耳公羊以为讨贼之词榖梁以为称人以杀杀有罪程子以为称卫人众词也举国杀之也胡氏亦以为然信斯四言也则夏秋之称卫人者何耶蔡亦称人者又何耶盖弑君之贼不必人卫而巳知其为一国之共弃天下之所共诛矣只据报直书而义自见矣左氏曰州吁未能和其民石厚问定君于石子石子曰王觐为可曰何以得觐曰陈桓公方有宠于王陈卫方睦若朝陈使请必可得也厚従州吁如陈石碏使告于陈曰卫国褊小老夫耄矣无能为也此二人者实弑寡君敢即图之陈人执之而请莅于卫九月卫人使右宰丑莅杀州吁于濮石碏使其宰獳羊肩莅杀石厚于陈胡氏又曰于濮者悯卫国之人著诸侯之罪亦非也盖濮者地名也不言濮而奚言夫春秋之不明皆诸儒穿凿害之也象山陆氏曰诸儒说经之谬春秋视他经尤甚信夫
  冬十有二月卫人立𣈆
  正传曰书卫人立𣈆而卫国擅立之罪自可见矣左氏曰卫人逆公子𣈆于邢冬十二月宣公即位公羊曰𣈆者何公子𣈆也程子曰书卫人立𣈆卫人立之也诸侯自立必受命于天子当时虽不请命于天子犹受命于先君卫人以𣈆公子也可以立故立之春秋所不与也胡氏曰𣈆虽诸侯之子内不承国于先君上不禀命于天子故春秋于卫人特书曰立所以著擅置其君之罪皆是也但又谓于𣈆绝其公子所以明专有其国之非而程子亦以为先君子孙不由天子先君之命不可立也故去其公子与公羊立者不宜立之说则皆凿矣而左氏又以为书卫人立𣈆众也榖梁胡氏皆以为众词也然则他国亦有称人者岂皆众词耶盖卫人者他国称之之词耳苟得其义则凡此之类皆不足泥也
  桓王二年五年齐僖十三年𣈆鄂六年奔卫宣公𣈆元年蔡宣三十二年郑庄二十六年曹桓三十九年陈桓二十七年杞武三十三年宋殇二年秦文四十八年楚武二十三年
  春公观鱼于棠
  正传曰书公观鱼于棠则讥慢游之义著矣观左传则圣人讥慢游之事见矣左传曰公将如棠观鱼者臧僖伯谏曰凡物不足以讲大事其材不足以备器用则君不举焉君将纳民于轨物者也故春蒐夏苗秋狝冬狩皆于农隙以讲事也三年而治兵入而振旅归而饮至以数军实昭文章明贵贱辨等列顺少长习威仪也鸟兽之肉不登于爼皮革齿牙骨角毛羽不登于器则公不射古之制也若夫山林川泽之实器用之资皂隶之事官司之守非君所及也公曰吾将略地焉遂往陈鱼而观之僖伯称疾不从书曰公矢鱼于棠非礼也且言远地也公羊曰棠者何济上之邑也程子曰诸侯非王事民事不远出远出观鱼非道也胡氏曰𨼆公慢弃国政远事逸游僖伯之忠言不见纳亦已矣又从而为之辞是纵欲而不能自克之以礼也能无锺巫之及乎特书观鱼讥之也愚谓榖梁谓常事曰视非常曰观凿乎其为说矣
  夏四月葬卫桓公
  正传曰书夏四月葬卫桓公鲁史因报而直书也圣人窃取之义则后时而葬之非礼会葬邻国之大事皆可见矣左氏曰卫乱是以缓程子曰鲁往会故书是也程传称桓公见国人私谥胡氏亦以为然又谓春秋于邦君薨正以王法而书卒至于葬则从其私谥而称公或革或因前以贬不臣顺之诸侯后以罪不忠孝之臣子愚谓如是是自相矛盾矣恐非圣人窃取之正意也盖皆当时史之旧文耳不然则既死宜薨而贬之以卒未免有咎往之心及葬私谥称公宜削而反因其桓公之号何以见圣人至公至明之心哉诸儒谓笔削褒贬一出于圣人之手者岂其然乎
  秋卫师入郕
  正传曰书卫师入郕则卫君擅兴之罪穷黩之暴可见矣左氏曰卫之乱也郕人侵卫故卫师入郕是也程子曰卫𣈆乘乱得立不思安国保民之道以尊王为先居䘮为重乃兴戎修怨入人之国书其失道胡氏亦曰卫宣继州吁暴乱之后不施徳政固本恤民而毒众临戎入人之国失君道矣书卫师入郕著其暴也皆得之矣其称师者兵众之词公羊以为将卑师众曰师胡氏则又有矜其盛著其暴恶其无名不义之三言则几于以文害词矣
  九月考仲子之宫初献六羽
  正传曰九月考仲子之宫初献六羽当为一章左传本如此盖自公榖分之程胡遂袭其误耳而程子于考宫传有曰圣人之意又在下句见其初献六羽也考者始成而祀也初者始也六羽者六佾也书九月考仲子之宫初献六羽者何志礼之变而著非礼之失也左氏曰九月考仲子之宫将万焉公问羽数于众仲对曰天子用八诸侯用六大夫四士二夫舞所以节八音而行八风故自八以下公从之于是初献六羽始用六佾也愚谓公榖皆以讥始僭诸公非也夫礼有天子诸侯大夫士四等如左氏所载而已矣程子曰成王赐鲁用天子礼乐祀周公后世遂群庙皆用仲子别宫故不敢同群庙而用六羽也书初献见前此用八之僭也胡氏従之是谓礼之小变然而鲁以诸侯而僭天子之礼仲子以妾而僣诸侯夫人之礼是谓非礼之失矣诸侯僭于上妾僭于中大夫僭于下故其末流季氏八佾舞于庭而三家者以雍彻其所由来者渐也圣人因事而存鲁史之文其义微矣
  邾人郑人伐宋
  正传曰书邾人郑人伐宋讥擅兴之罪也征伐自天子出也诸侯非王命而擅兴师者皆无王之罪也春秋无义战况声罪致讨乎左氏曰宋人取邾田邾人告于郑曰请君释憾于宋敝邑为道郑人以王师会之伐宋入其郛以报东门之役宋人使来告命公闻其入郛也将救之问于使者曰师何及对曰未及国公怒乃止辞使者曰君命寡人同恤社稷之难今问诸使者曰师未及国非寡人之所敢知也程子曰先邾人为主也胡氏从之又曰虽附庸小国而序乎郑之上凡班序上下以国之小大従礼之常也而盟会征伐以主者先因事之变也然则卫州吁告于宋以伐郑事与此同而圣人以宋为主者何此春秋拨乱之大法也凡诛乱臣讨贼子必深绝其党愚谓史特因其报之首事者而书之圣人因而存焉而其罪之首従自见耳圣人未必如是之刻深也
  
  正传曰书螟谨天戒而重民灾也公羊曰螟何以书记灾也榖梁以为甚则月不甚则时臆说也程子曰书螟书螽皆为灾也国之大事故书胡氏曰虫食苗心曰螟食叶曰螣食节曰贼食根曰蟊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诗去螟螣害稼也春秋书螟记灾也圣人以是为国之大事也故书而近世王安石乃称为人牧者不必论奏灾伤之事亦独何哉甚矣其不讲于圣人之经以欺当年而误天下与来世也愚谓皆得之矣
  冬十有二月辛巳公子𫸩卒
  正传曰书冬十有二月辛巳公子𫸩卒重亲者贵者贤者之大故也𫸩臧僖伯名左氏曰臧僖伯卒公曰叔父有憾于寡人寡人不敢忘葬之加一等榖梁曰𨼆不爵命大夫其曰公子𫸩何也先君之大夫也胡氏曰以公羊三世考之则所传闻之世也而书日见恩礼之厚明矣公将如棠观鱼者僖伯谏而不听则称疾不从可谓忠臣矣葬之加一等夫是之谓称愚故曰重亲者贵者贤者之大故也
  宋人伐郑围长葛
  正传曰长葛郑邑也书宋人伐郑围长葛著暴兵也春秋无义战况伐乎况围其邑乎左氏曰以报入郛之役也愚谓以是兴师岂有义战乎程子曰伐国而围邑肆其暴也胡氏曰围者缳其城邑绝其往来之使禁其樵采之途守城不下至于经年而不解诛乱臣讨贼子可也长葛郑邑何罪乎书围于此而书取于后宋人之恶彰矣
  桓王三年六年齐僖十四年𣈆哀侯光元年卫宣二年蔡宣三十三年郑庄二十七年曹桓四十年陈桓二十八年杞武三十四年宋殇三年秦文四十九年楚武二十四年
  春郑人来输平
  正传曰书郑人来输平讥失信也输平公谷皆以为堕成程子以为渝平胡氏则以为纳成结好以离宋鲁之党二说皆未知然以理推之若纳成结好必有会盟之举而但云来输平则绝交之义似有理而可信公羊曰输平者何输平犹堕成也何言乎堕成败其成也曰吾成败矣吾与郑人未有成也吾与郑人则SKchar为未有成狐壤之战𨼆公𫉬焉程子曰鲁与郑旧修好既而迫于宋卫遂与之同伐郑故郑来绝交渝平变其平也匹夫且不肯失信于人为国君而负约可羞之甚也胡氏曰公之未立与郑人战于狐壤止焉元年及宋盟于宿四年遇于清其秋会师伐郑即宋鲁为党与郑有旧怨明矣五年郑人伐宋入其郛宋来告命鲁欲救之使者失辞公怒而止其冬宋人伐郑围长葛郑伯知其适有用间可乘之隙也是以来纳成耳愚谓据胡子之说公素有夙怨于郑有结好于宋郑又安得一旦因使者失辞之小嫌而遽投隙以纳成乎且以鲁郑之深怨非盟会讲睦如后公与齐盟艾之事则未易解也而可遽尔纳成哉
  夏五月辛酉公会齐侯盟于艾
  正传曰书公会齐侯盟于艾讥非礼也非聘问朝会而以私会非礼之正也左氏曰夏盟于艾始平于齐也此所谓以私会也
  秋七月
  正传曰书秋七月者何也无事亦书时月虚以待事史之法也圣人因而不削耳公羊以为春秋编年四时具然后为年程子曰无事书首月天时王月备而后成岁也胡氏曰四徳备而后为干故易曰乾元亨利贞一徳不备则乾道熄矣四时具而后成岁故春秋虽无事首时过则书一时不具则岁功亏矣既书时又书月者时天时也月王月也书时又书月见天人之理合也易不云乎君子行此四徳者故曰乾元亨利贞愚谓诸说推之益远而愈晦矣然则信斯言也夫圣人作经止举春秋二时为名何耶皆以为不成岁欤后皆仿此
  冬宋人取长葛
  正传曰书宋人取长葛著宋久师强取之罪也公羊榖梁皆以为外取邑不书此何以书久之也程子曰宋人之围长葛岁且周矣其虐民无道之甚而天子弗治方伯弗征郑视其民之危困而弗能保有赴诉卒䘮其邑皆罪也宋之强取不可胜诛矣胡氏従之又曰初穆公属国于与夷使其子冯出居于郑殇公既立忌冯而伐郑不亦逆天理乎春秋序宋主兵以殇公之罪重也明年郑人伐宋序邾为首以郑伯之罪轻也至于宋又主兵伐郑而围其邑肆行暴虐不善之积已著而不可解矣其见弑于乱臣岂一朝一夕之故哉凡此类皆直书于䇿按其行事而善恶之应可考而知天理之不诬者也











  春秋正传卷二
<经部,春秋类,春秋正传>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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