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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毛氏传 (四库全书本)/卷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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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 春秋毛氏传 卷十一 卷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毛氏𫝊卷十一
  翰林院检讨毛奇龄撰
  十有七年
  春齐人执郑詹詹公羊作瞻
  郑詹郑大夫名僖七年𫝊曰郑有叔詹是其人也前郑突初复国时适宋乱初平齐两会于鄄使宋郑连盟以服伯主此齐桓用心而自春徂秋盟未寒而郑忽侵宋此所以复来齐宋卫三国之伐也今伐犹未伏而郑使忽至则执之此实校之经而历可按者若𫝊云为郑不朝则桓新立当朝突新复国又当朝今皆非其时矣至公谷云恶佞则何以知詹为佞人此则更无理者予故曰以𫝊解经必不如以经解经即此是也
  夏齐人殱于遂
  前十三年齐人灭遂而分师以守其地𫝊所称戍之是也至是遂之因氏颌音遏氏工娄氏须遂氏皆遂公族名飨齐戍醉而尽杀之殱者尽也夫灭人之国必俘其子弟迁其人民殄其宗祀夫然后疆理其地乃以既灭之遂距此四年犹使其族姓公然处此与戍者杂处虽齐桓恃强以为无恐然亦见遂人蓄怨迟久不忘故特记曰殱于遂一似此时尚有遂者虽曰遂未灭可也
  秋郑詹自齐逃来
  来者来鲁也齐又伐我以是也
  冬多麋
  麋多则害稼故以灾书京房易𫝊曰废正作淫为火不明言火政不修也则国多麋
  十有八年
  春王三月日有食之
  杜氏曰不书日者官失之说见前
  夏公追戎于济西
  戎者徐戎也不言来而祗言追者言追而来自见犹十年公败齐师于长勺不言来伐祗言败而伐自见同
  秋有𧌒
  𧌒短狐也居水中以气射人辄生痏毛诗所谓为鬼为蜮者南越水毒产此物岭北即无矣鲁中国地岂宜有此故公羊曰以异书若左氏云为灾则𧌒虽害人似未可称为灾者先仲氏曰此𧌒字当是蠈字之误蠈食禾节害五稼伤民之生故曰灾其曰秋有者以周之秋为夏之夏毛诗螟蟘蟊蠈皆旱灾之物正在此时故特记秋字与后廿九年秋有蜚同若𧌒则随时所见有即为异如昭廿五年有鸜鹆来巢类何必秋有也其说近之馀见秋有蜚𫝊
  冬十月
  十者九年
  春王正月
  夏四月
  秋公子结媵陈人之妇于鄄遂及齐侯宋公盟
  公子结鲁大夫也媵者送女之称鄄卫地是时陈侯娶卫女而鲁媵之故遣公子结送媵至卫适齐宋为会将谋伐鲁正在卫地结遂无公命而遽与盟然后送女此虽专事然聘礼大夫受命不受辞外事不测不预为辞说出境有可安社稷利国家者则专之可也故春秋无讥焉此与文八年公子遂盟雍不返命而即与雒戎盟于暴例同虽彼解戎患而此反来陈之伐且齐宋仍背盟无益国事见后然成败不计也女称妇陈侯称人者礼在涂称妇入国称夫人未入陈国则此例称妇彼以列国例称人正书例也
  古有媵礼凡诸侯娶妻本国既有侄娣媵从而数或不具则列国各送庶女备侄娣之数亦名曰媵媵者送也但周制既亡而仪礼礼记皆战国后书仪礼虽早出汉世屋壁然秦汉以前上至周初并无一人举其名引其文者书秦誓诗国风易孔子象𫝊皆春秋时书尚人人能称之引之岂有周公之礼𫝊八百年并无一名一字偶见诸书则概可知耳且阙略未备全不可据今苐就三𫝊较之然亦有异同但当合观全经以定其是否如左𫝊成九年𫝊有云凡诸侯嫁女同姓媵之异姓则否则宣公嫡母哀姜生母敬嬴襄公嫡母齐姜生母定姒皆异姓也又僖二十年西宫灾何休谓西宫者小寝内室楚女所居也成九年伯姬归宋齐来致媵襄二十三年晋嫁女于吴齐使析归父致媵皆是异姓若必同姓为之则秦楚嫁女别无可媵故唐陆淳亦曰莒姓已邾姓曹同姓最少将孰媵乎若公羊云诸侯娶一国则二国往媵之以侄娣从诸侯一娶九女本国一夫人二侄娣二国各一媵二侄娣合九女诸侯不再娶则成九年伯姬归宋时卫晋既来媵矣齐又来媵是娶一国而三国来媵合十二女矣虽左氏讥曰非礼然以异姓讥即前不媵异姓语不以多女讥也若诸侯不再娶予前已极辨之见桓八年今知更娶不一不特嫡亡可再娶即嫡在亦可再娶卫庄公娶庄姜姜而无子又娶于陈曰厉妫生孝伯庄姜贤妇未尝以为非礼也故三𫝊异同皆见礼意而吾一以全经断之叔姬归于纪则本国有媵也媵陈人之妇则同姓有媵也齐人来媵则异姓亦有媵也纪季姜归京师则天子可再娶也王姬归于齐则诸侯亦可再娶也若晋平之娶继姜则嫡亡可再娶也卫庄公之娶厉妫则苟嫡无子虽不亡亦可再娶也此周礼也
  夫人姜氏如莒
  冬齐人宋人陈人伐我西鄙
  此齐桓也桓自兴伯以来长勺乘丘屡为我败因为柯之盟而郑詹逃齐不合来鲁遂借此合宋以谋伐鲁前公子结媵女时遽为参盟是也但结无公命不足取重而陈则反以稽媵在途为憾故盟未逾时而三国之师同集边邑是结虽无功然以为招冦则未也公羊褒结固非是若胡氏必欲使有司论刑恐不必然
  二十年
  春王二月夫人姜氏如莒
  夏齐大灾左𫝊天火曰灾人火曰火
  秋九月
  冬齐人伐戎戎穀梁作我
  二十有一年
  春王正月
  夏五月辛酉郑伯突卒
  此郑伯是突则前四年与齐侯遇垂者明是子仪以突至十四年始复国也胡氏于此已无词乃又曰凡书郑伯俱是突突虽篡国始终书爵忽虽世储不得称子以为不能保国之戒则姜仍树生矣然且其说有难训者人君不幸而遭篡弑凶暴有几十九皆庸主耳但以不能保国之故而公然褒篡绌弱以垂戒后世恐夫子之春秋必不若是凡此皆自可不置喙者以重关名教故哓哓不恤观者审之
  秋七月戊戌夫人姜氏薨
  冬十有二月葬郑厉公
  二十有二年
  春王正月肆大眚
  此赦罪之礼易称赦过宥罪书称眚灾肆赦是也苐赦必有时此时文姜未葬国无大庆兵荒不作民亦无大患何以须赦则书其事而义自见焉穀梁谓文姜罪大必假赦以贷其罪始可葬此调讪语而贾逵遂云文姜有罪借赦以说民使薄其罪则此时之所赦者岂姜为政乎
  癸丑葬我小君文姜
  陈人杀其公子御冦御公谷作御
  此陈宣公也公子者宣公之子御冦其名也左𫝊称太子经但称公子者以未誓王朝故也其见杀不知何事人者众词也据左𫝊是时陈完奔齐齐桓使为卿完字敬仲厉公之子与御冦为党故出奔完生时筮之谓必大于姜懿氏卜妻完亦曰将育于姜五世其昌八世莫与京今果为齐卿至五世而陈无宇大于齐八世陈成子得政
  夏五月
  例以时领月则夏必四月此五月误文也说见前
  秋七月丙申及齐高徯盟于防
  齐桓自伐西鄙后又复修好故遣上卿来而与之盟之公羊曰高徯贵大夫也防鲁地
  冬公如齐纳币
  此昏礼纳币也昏礼有纳采问名纳征告期四礼见穀梁𫝊此通礼也而诸侯则止行聘纳币二礼即娶女焉成八年经宋来聘来纳币九年经伯姬归宋是也但纳币遣卿而公亲往为非礼丧婚不并行母丧未再期而遽行聘币更非礼此皆书事而义自见者祗国君十五生子见左𫝊别文庄公二十二年始纳币二十四年始娶妇计之桓六年子同之生已三十七岁未有国君三十七岁始娶妇者据胡氏夫人姜氏入𫝊谓庄公不胜其母越礼逾时俟雠人之女荐舎于宗庙以成好合似庄之迟娶因文姜必欲娶襄公之女为妇而襄女尚少因故使逾时以至今日此皆未读春秋之言也春秋齐襄之弑在庄八年襄女之生当必在八年以前则此时已二十矣周礼女子二十而嫁指士庶人耳且犹曰自十五以至二十勿过此限不必赢二十始嫁若天子诸侯十五而娶女子十四而嫁明见诸书纵使襄女待年其在二十一年文姜未卒时正当女年十四之外不惟不娶而纳币行聘未尝一行何也且庄非迟娶也据三十二年公子牙卒𫝊则公已娶党氏女名孟任者立为夫人而生子般矣左𫝊公筑台临党氏见孟任从之孟任不许公以夫人言而后许之割臂盟公生子般焉今齐桓兴霸毎甘心于鲁自长勺乘丘以至西鄙屡战不克而后一为柯盟再为防盟思以结好而庄方畏桓亦将以此纳欢焉因以党氏贱且私成昏盟故置孟任而再娶哀姜此实两耦匹嫡之最无礼者故此一书而大小失礼一并见焉其后哀姜淫佚庆父篡弑皆酿于此若文姜则于此事并无预也馀见三十二年𫝊
  二十有三年
  春公至自齐
  纳币归必告至于庙礼也
  祭叔来聘
  祭叔者天子之内臣也不称使史例如此
  夏公如齐观社
  齐桓用强霸之术借祭社为名聚民于社以观戎器此与襄二十四年𫝊楚子使薳启疆如齐齐社蒐军实使客观之正同然则此系桓耀兵而请公往观公方修好则不得不往然非礼矣时曹刿切谏有云齐弃太公之法而观民于社言太公用兵法不若是耳
  公至自齐
  荆人来聘
  荆人楚人也楚之通鲁自此始
  公及齐侯遇于谷
  萧叔朝公
  萧附庸国叔其名也不言来朝而但言朝公者以公方在谷而就谷朝之为非礼也谷齐地见前
  秋丹桓宫楹
  此为将娶哀姜至必朝庙故先饰以夸耀之然非礼矣穀梁𫝊天子诸侯黝垩大夫苍士黈黝黒柱垩白壁苍青色黈黄色
  冬十有一月曹伯射姑卒
  十有二月甲寅公会齐侯盟于扈
  自二十二年盟防后纳币观社遇谷盟扈齐鲁交好之密乃如此
  二十有四年
  春王三月刻桓宫桷
  穀梁𫝊天子之桷斵之砻之加密石焉诸侯之桷斵之砻之大夫斵之士斵本
  葬曹庄公
  夏公如齐逆女
  秋公至自齐
  昏礼亲逆必告迎告至礼也
  八月丁丑夫人姜氏入
  公亲逆当与姜氏同日入今异日者公羊以为有孟任在宫姜不肯入必与公要约许远孟任而后徐徐以至焉故丁丑日入不即朝庙至明日戊寅乃始谒宗庙而行宗觌之礼
  戊寅大夫宗妇觌用币
  礼小君至大夫宗妇皆执䞇以见此同姓大夫行宗觌礼也但其䞇大夫用羔雁宗妇用𬃷栗腵修而此通用币以夸耀之然非礼矣时御孙鲁大夫谏曰男䞇大者玉帛公侯伯子男执玉诸侯世子附庸孤卿执帛小者禽鸟卿执羔大夫执雁士执雉女䞇不过榛栗𬃷修正谓其用币无礼故也若杜氏谓戊寅朝庙则以小君至后必朝庙而后可行宗觌之礼名之为祖故隐八年𫝊郑忽娶于陈先配后祖则陈鍼子非之郑众注云先祭祖谓之祖然后同牢而食谓之配盖妇至朝庙必用牲币以祭告易归妹所云士刲羊无血谓男用特羊即饩告之礼女承筐无实谓女用执笲即荐舎之礼也穀梁娶雠人之子以荐舎于前谓荐筐而置于前也然且至日必朝庙次日行事即为非礼今世用朱熹家礼谓成妇三日始可庙见自宋至今通行之则不特不读春秋将并礼记三月庙见之说而尽误之夫彼言三月庙见者谓舅姑已亡必三月而行妇见之礼故又云择日而祭于祢祭祢非祭祖三月非三日舅姑未死不得早行死祭也然则周礼在鲁谁谓春秋非礼书乎
  大水
  冬戎侵曹曹羁出奔陈赤归于曹公谷曹字接下郭公二字作曹郭公此左氏无𫝊者公羊谓曹羁贤大夫谏勿亲敌三谏不从而去之于是曹失国而别有失地之君郭国名赤者无所于归而归于曹曹实无赤也因之名曰赤郭公盖连下郭公作顺文也穀梁于曹羁无𫝊而赤则同之然而曹庄以后曹未亡也至哀公八年而后宋灭曹然则此时之灭何时复国盖漫无稽矣杜氏据经文书法仿郑忽出奔卫突归于郑之文谓羁本曹世子败奔于陈而公子赤为戎所纳是为僖公此颇近理然史记年表皆云僖公名夷不名赤且他无可考若孔疏引贾逵说以为羁是曹君赤是戎之外孙故戎侵曹逐羁而立赤似言赤本曹公子而为戎女所出者此虽与杜说不甚远然亦何据焉
  郭公
  此系经有脱误本当阙者但管子云齐桓公之郭问郭父老曰郭何故亡曰以其善善而恶恶也公曰若子之言乃贤君也何至于亡曰善善不能用恶恶不能去所以亡也则公字乃亡字之误且齐桓管仲又适与庄公时年事相合因从之此与僖十九年书梁亡例同
  二十有五年
  春陈侯使女叔来聘
  陈侯者陈宣公也女叔陈大夫女氏而叔字者卿可字可名聘义见前此以前十九年我媵妇于陈而陈反来伐未免不安故特聘修好然后我遣季友往答之此实为三十二年季友奔陈所本若谓季友与陈好故来聘则陈来伐时何不好乎
  夏五月癸丑卫侯朔卒
  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杜
  周制凡日食天子伐鼓于社诸侯则伐鼓于朝而用币于社此伐鼓于社非礼不用币而用牲又非礼故记之若左𫝊谓惟正月之朔慝未作日有食之于是乎伐鼓用币则似此不应鼓币者非也𫝊以为唯夏四月为阳月名曰正月诗正月繁霜言四月也此时阴尽于已而未经夏至一阴不生则隐慝未作阴为隐慝以极盛之阳而为阴所蚀故宜用鼓以伐阴用币以禳慝今但六月耳安得用此不知此虽周六月实夏正月也故曰惟正月谓惟是正月故有此也犹昭十七年日食𫝊所谓此月之朔当夏四月谓之孟夏是也若杜氏云用长历推之错置一闰此月是七月误作六月故左氏疑之则左氏此时未必有长历可推且未有知其误而不为之明正者谬矣至若伐鼓之失祗在于社用币之失又在用牲而穀梁曰鼓礼也用牲非礼也则似伐鼓宜在社者公羊谓鼓于社求阴之道也以朱丝营社或曰胁之则不惟鼓必在社而且不谓用牲为非礼俱非是
  尚书𦙍征乃季秋月朔辰弗集于房此九月日食也然亦曰瞽人进鼓啬夫驰取币则伐鼓用币不必四月矣要或夏礼如是耳
  伯姬归于杞
  不书逆者举归以见逆也此与前十一年王姬归于齐例同穀梁谓以来逆者微故不书则周制诸侯必亲迎并无遣卿逆女之礼知其尊与卑当在何等虽左𫝊有诸侯送女大国遣上卿小国遣大夫之例或者逆女所遣亦当如是然亦臆见耳未可执以定赏罚也而胡氏又遵之非误乎
  秋大水鼓用牲于社于门
  周制凡天灾有币无牲此用牲非礼非日月之眚不鼓此用鼓又非礼故记之但于门无考耳若公羊谓于社礼也于门非礼也则可鼓牲于社矣穀梁又曰既戒鼓而骇众用牲可以已矣则但可鼓社不可牲社俱非是杜氏曰门国门
  鼓所以攻阴故非日食不鼓穀梁谓救日以鼓兵救水以鼓众则谓救日是攻慝故兼陈兵救水则警众使用力堤遏而已是大水用鼓亦别有义但不当在社耳若左𫝊谓非日月之眚不鼓其云日月之眚非谓日月之食也谓日为月蚀而作之眚杜氏云月侵日为眚则但指日食而月不与焉穀梁亦云天子救日置五麾陈五兵五鼓诸侯置三麾陈三兵三鼓大夫击门士击柝言充其阳也则月食不当充阳矣惟周礼太仆职凡军旅田役赞王鼓救日月亦如之始有用鼓救月之事今救日月皆伐鼓当始周礼然要是误耳
  曽子问诸侯从天子救日各以其方色与其兵此即穀梁陈五兵之说也但天子陈五兵以诸侯在朝不止一方故于日食时则使各衣其方色青赤黄白黒之衣而各执其方之兵东方用㦸南方用矛西方用弩北方用楯中夹用鼓故用五若诸侯三兵宜何三兵此非可以等级为隆杀也故三𫝊言礼虽各有异同而左氏为正公谷辅之若周礼仪礼则后此者矣且用鼓兼用兵者正谓阴能侵阳欲助天子讨阴慝也若月食用鼓将谁讨乎
  冬公子友如陈
  报女叔之聘也公子友者即季友庄公之母弟也诸侯之弟例称公子杜氏云史䇿之通言是也














  春秋毛氏𫝊卷十一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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