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胡氏传 (四部丛刊本)/卷十三
春秋胡氏传 卷十三 宋 胡安国 撰 张元济 撰校勘记 景常熟瞿氏铁琴铜剑楼藏宋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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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卷第十三
僖公下
二十有七年春杞子来朝夏六月庚寅齐侯昭卒秋八月乙未葬齐
孝公乙巳公子遂帅师入杞冬楚人陈侯蔡侯郑伯许男围宋十有
二月甲戌公会诸侯盟于宋
楚称人贬也宋公先代之后作宾王家非有篡弑之恶楚人无故
搂诸侯以围之何名也故黜而称人以著其罪诸侯信夷狄伐中
国独无贬乎人楚子所以人诸侯也公与楚结好故往会盟其地
以宋者宋方见围无嫌于与盟而公之罪亦著矣
二十有八年春𣈆侯侵曹𣈆侯伐卫
按左氏初公子重耳之出亡也曹卫皆不礼焉至是侵曹伐卫再
称𣈆侯者讥复怨也春秋之时用兵者非怀私复怨则利人土地
尔诗云百尓君子不知德行不忮不求何用不臧不忮则能惩忿
不求则能窒欲然后贪愤之兵亡矣或曰曹卫背华即夷于是乎
致武奚为不可曰楚人搂诸侯以围宋陈蔡郑许举兵而同会鲁
公与会而同盟楚虽得曹新昏于卫然其君不在会其师不与围
以方诸国不犹愈乎又况卫已请盟而𣈆人弗之许也书曰必有
忍乃其有济有容德乃大文公能忍于奄楚里凫须矣何独不能
忍于曹卫乎再称𣈆侯者甚之也下书楚人救卫则讥𣈆深矣春
秋责备贤者而乐与人改过责备贤者故再称𣈆侯乐与人改过
故卫已请盟不当拒而绝之也
公子买戍卫不卒戍刺之
按左氏买为楚戍卫楚人救卫不克公惧于𣈆杀买以焉谓楚
人不卒戍也内杀大夫称刺者若曰刺审其情与众弃之而专杀
之罪则一耳周官有三刺一刺曰讯群臣再刺曰讯群吏三刺曰
讯万民刺未有书其故者而以不卒戍刺之则知买为无罪矣孟
子曰无罪而杀士则大夫可以去无罪而戮民则士可以徙今乃
杀无罪之主将以苟于强国于是乎不君矣故特书其故以贬
之也
楚人救卫三月丙午𣈆侯入曹执曹伯𢌿宋人
古者觌文匿武修其训典序成而不至于是乎有攻伐之兵故孟
子谓万章曰子以为有王者作将比今之诸侯而诛之乎其教之
不改而后诛之乎曹伯羸者未狎𣈆政莫知所承𣈆文不修词令
遽入其国既执其君又分其田𭧂矣欲致楚师与之战而以曹伯
𢌿宋人谲矣虽一战胜楚遂主夏盟举动不中于礼亦多矣徒乱
人上下之分无君臣之礼其功虽高道不足尚也故曰五伯三王
之罪人仲尼之徒无道文之事者
夏四月己巳𣈆侯齐师宋师秦师及楚人战于城濮楚师败绩
楚称人贬也战而言及主乎是战者也当此时𣈆师避楚三舎请
战者得臣也而经之书及何以在𣈆得臣虽从𣈆师然初告于𣈆
曰请复卫侯而封曹臣亦释宋之围是未有必战之意也及先轸
献谋许曹卫以携其党拘宛春以激其怒而后得臣之意决矣故
楚虽请战而及在𣈆侯诛其意也荆楚恃强凭陵诸夏灭黄而霸
主不能恤败徐于娄林而诸大夫不能救执中国盟主而在会者
不敢与之争今又戍榖逼齐合兵围宋战胜中国威动天下非有
城濮之败则民其被发左衽矣冝有美词称扬其绩而春秋所书
如此其略何也仁人明其道不计其功正其义不谋其利文公一
战胜楚遂主夏盟以功利言则高矣语道义则三王之罪人也知
此则曽西不为管仲而仲尼孟子虽老于行而不悔其有以夫
楚杀其大夫得臣
按左氏𣈆师既克曹卫楚子入居于申使申叔去榖使子玉去宋
曰𣈆侯在外十九年而果得𣈆国险阻艰难备尝之矣民之情伪
尽知之矣天假之年而除其害其可废乎子玉使伯棼请战楚子
怒少与之师唯西广东宫与若敖之六卒实从之而不止也子玉
从𣈆师文公退三舎辟之楚众欲止子玉不可战于城濮楚师败
绩夫得臣信有罪矣而楚子知其不可敌不能使之勿敌而少与
之师又以一败杀之是以师为重而弃其将以与之也是𣈆再克
而楚再败也故称国以杀而不去其官以仲尼书郑弃其师与楚
杀得臣之事观之可为来丗之永鉴矣
卫侯出奔楚
诸侯失国出奔未有不名者卫侯何以不名著文公之罪也卫侯
失守社稷背华即夷于文公何罪乎卫之祸文公为之也初齐𣈆
盟于敛盂卫侯请盟𣈆人不许是塞其向善之心虽欲自新改辙
而其道无由也高帝一封雍齿而功臣不竞丗祖烧弃文书而反
侧悉安使文公释怨许卫结盟南向诸侯弃楚而归𣈆矣忿不思
难惟怨是图必使卫侯窜身无所奔于荆蛮归于京师兄弟相残
君臣交讼虽之咎也夫心不外者乃能统大众智不凿者乃能处
大事文公欲主夏盟取威定霸而举动烦扰不胜任者惟凿智
自私而心不广也春秋于卫侯失国出奔不以其罪名之而重文
公之咎盖端本议刑责备贤者之意也
五月癸丑公会𣈆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卫子莒子盟于践土
践土之会天王下劳𣈆侯削而不书何也周室东迁所存者号与
祭耳其实不及一小国之诸侯𣈆文之爵虽曰侯伯而号令天下
几于改物实行天子之事此春秋之名实也与其名存实亡犹愈
于名实俱亡是故天王下劳𣈆侯于践土则削而不书去其实以
全名所谓君道也父道也𣈆侯以臣召君则书天王狩于河阳正
其名以统实所谓臣道也子道也而天下之大伦尚存而不灭矣
卫侯奔楚不书名者未绝其位也叔武受盟而称卫子者立以为
君也此见圣人深罪𣈆文报怨行私专权自恣废置诸侯之意
陈侯如会公朝于王所
朝不言所言所非其所也朝于庙礼也于外非礼也有虞氏五载
一巡狩群后四朝周制十有二年王乃时巡诸侯各朝于方岳亦
何必于京师于庙然后为礼乎古者天子巡狩于四方有常时诸
侯朝于方岳有常所其宫室道途可以预修故民不劳其供给调
度可以预备故国不费今天王下劳𣈆侯公朝于王所则非其时
与地矣自秦而后巡游无度至有长吏以仓卒不办诛民庶以
烦劳不给生厌盖春秋之义不行故也然则天子在是其可以不
朝乎天子在是而诸侯就朝礼之变也春秋不以诸侯就朝为非
而以王所非其所为贬正其本之意也
六月卫侯郑自楚复归于卫卫元咺出奔𣈆
卫侯失国出奔则不名复归得国何以名杀叔武也叔武者卫侯
之弟也𣈆文公有憾于卫侯而不释怨于是逐卫侯立叔武叔武
辞立而他人立则恐卫侯之不得反也于是已立乎其位治反卫
侯卫侯得反而疑其弟则曰叔武篡我元咺争之曰叔武无罪卫
侯不信其言终杀叔武是不念鞠子哀而以争国为心乱民彝灭
天理其为罪大矣此其所以名也元咺由是走之𣈆而讼其君然
卫侯初归则称复再归何以不称复乎春秋立法甚严而待人以
恕郑之初归虽杀叔武既名之矣犹意其或出于误而能革也是
以称复及其再归又杀元咺及公子瑕则是终以争国为心长恶
不悛无自艾之意矣是以不称复其曰归于卫者易词也诸侯嗣
故称复者继之也不称复者绝之也而国非其国矣
陈侯𣢾卒秋杞伯来公子遂如齐冬公会𣈆侯齐侯宋公蔡侯郑
伯陈子莒子邾子秦人于温天王狩于河阳
按左氏𣈆侯召王以诸侯见仲尼曰以臣召君不可以训故书曰
天王狩于河阳以尊周而全𣈆也啖助谓以常礼言之𣈆侯召君
名义之罪人也其可训乎若原其自嫌之心嘉其尊王之意则请
王之狩忠亦至焉故夫子特书狩于河阳所谓原情为制以诚变
礼者也夫践土之会王实自往非𣈆罪也故为王讳而足矣温之
会𣈆则有罪而其情顺也故既为王讳之又为𣈆解之于以见春
秋忠恕也
壬申公朝于王所𣈆人执卫侯归之于京师卫元咺自𣈆复归于卫
其言归之于者执不以正之词也古者君臣无狱诸侯不专杀为
臣执君故卫侯不名而元咺称复大夫不丗其称复绝之也自𣈆
者𣈆有奉焉因其力也归者易词以文公为之主故其归无难而
方伯之罪亦明矣是以执而称人不得为伯讨也
诸侯遂围许
诸侯比再会天子再至皆朝于王所而许独不会以其不臣也故
诸侯围许按古者巡狩诸侯各朝于方岳今法天子行幸三百里
内亦皆问起居许距河阳践土近矣而可以不会乎其称遂继事
之词也
曹伯襄复归于曹遂会诸侯围许
曹伯襄何以名其归之道非所以归也𣈆侯有疾使其竖侯獳货
筮史曰以曹为解𣈆侯恐于是反曹伯夫以赂得国而春秋名之
比于失地灭同姓之罪以此知圣人严于义利之别以正性命之
理其行而天下定矣岂曰小补之哉
二十有九年春介葛卢来公至自围许夏六月会王人𣈆人宋人齐
人陈人蔡人秦人盟于翟泉
按左氏公会王子虎𣈆狐偃宋公孙固齐国归父陈辕涛涂秦小
子慭盟于翟泉则皆列国之贵大夫与王子而公与会也其贬而
称人讳不书公何也翟泉近在洛阳王城之内而王子虎于此下
与列国盟是谓上替诸侯大夫入天子之境虽贵曰士而于此上
盟王子虎是谓下陵而无君之心著矣故以为大恶讳公而不书
诸国之卿贬称人而王子亦与焉者此正其本之义也
秋大雨雹
正蒙曰凡阴气凝聚阳在内者不得出则𡚒击而为雷霆阳在外
者不得入则周旋不舍而为风和而散则为霜雪雨露不和而散
则为戾气曀霾阴常散缓受交于阳则风雨调寒暑正雹者戾气
也阴胁阳臣侵君之象当是时僖公即位日久季氏丗卿公子遂
专权政在大夫萌于此矣
冬介葛卢来
三十年春王正月夏狄侵齐
左氏曰𣈆人伐郑以观其可攻与否狄间𣈆之有郑虞也遂侵齐
诗不云乎戎狄是膺荆舒是惩四夷交侵所当攘斥𣈆文公若移
围郑之师以伐之则方伯连率之职修矣上书狄侵齐下书围郑
此直书其事而义自见者也
秋卫杀其大夫元咺
元咺讼君为恶君归则己出君出则己归无人臣之礼信有罪矣
则称国以杀而不去其官何也春秋之法躬自厚而薄责于人君
子之道譬诸射失诸正鹄反求诸己卫侯之躬无乃有阙盍亦省
德而内自讼乎夫称国以杀者君与大臣专杀之也卫侯在外其
称国以杀何也榖梁子曰待其杀而后入也待其杀而后入是志
乎杀咺瑕者也兵莫憯于志镆鎁为下卫侯未入称国以杀此春
秋诛意之效也然则大臣何与焉从君于恶而不能止故并罪之
也
及公子瑕
公子瑕未闻有罪而杀之何也元咺立以为君故卫侯忌而杀之
也然不与卫剽同者是瑕能拒咺辞其位而不立也不与陈佗同
者是瑕能守节不为国人之所恶也故经以公子冠瑕而称及见
瑕无罪事起元咺以咺之故延及于瑕而卫侯忌克专杀滥刑之
恶著矣
卫侯郑归于卫
卫侯出奔于楚则不名见执于𣈆则不名今既归国复有其土地
矣何以反名之乎不名者责𣈆文公之以小怨妨大德名之者罪
卫侯郑之以忮害戕本枝古者天下为公选贤与能不以为异况
于戚属岂有疑闲猜忌之心哉末丗隆怨薄恩趋利弃义有国家
者恐公族之轧已至于网罗诛杀无以芘其本根而社稷倾覆如
六朝者众矣卫侯始归而杀叔武再归而及公子瑕是葛藟之不
若而春秋之所恶也故再书其名为后丗戒此义苟行则六朝之
君或亦少省矣
𣈆人秦人围郑
按左氏传𣈆侯秦伯围郑以其无礼于𣈆而经书𣈆人秦人者贬
之也于秦𣈆何贬乎初𣈆公子重耳出亡过郑而郑文公亦不礼
焉为是兴师而围郑孟子曰有人于此待我以横逆则君子必自
反也我必不仁无礼与不忠欤仁且有礼而忠矣其横逆犹是也
此亦妄人耳矣而君子盖终不之校也故行有不得者皆反求诸
己而已矣今郑伯之于𣈆公子特不能厚将迎赠送之礼而未尝
以横逆加之也坐此见围为列国者不亦难乎故𣈆侯秦伯贬称
人者𣈆文以私忿勤民动众围人之国秦伯惟利为向背从烛之
武之言不以义举也而二国结衅连兵𭧂骨原野自此始矣
介人侵萧冬天王使宰周公来聘公子遂如京师遂如𣈆
大夫出疆有以二事出者有以一事出而专继事者其书皆曰遂
公子遂如周及𣈆与祭公自鲁逆王后皆所谓以二事出者也公
子结往媵而及齐宋盟则专继事者也是非得失则存乎其事矣
冢宰上兼三公其职任为至重而来聘于鲁天王之礼意莫厚焉
鲁侯既不朝京师而使公子遂往又以二事出夷周室于列国此
大不恭之罪履霜坚冰之渐春秋之所诛而不以听者也则何以
无贬乎有不待贬绝而罪恶见者不贬绝以见罪恶
三十有一年春取济西田
公羊曰取之曹也𣈆侯执曹伯班其所侵地于诸侯不系国者吾
故田也复吾故田而谓之取何也春秋之法不以乱易乱
公子遂如𣈆夏四月四⺊郊
记礼者曰祭帝于郊所以定天位也礼行于郊而百神受职焉鲁
诸侯何以有郊成王以周公有大勲劳于天下命鲁公丗丗祀周
公以天子之礼乐是故鲁君孟春乘大辂载弧韣旗十有二旒日
月之章祀帝于郊配以后稷天子之礼也以人臣而用天子之礼
可乎是成王过赐而鲁公伯禽受之非也杨子曰天子之制诸侯
庸节节莫差于僭僭莫重于祭祭莫重于地地莫重于天诸侯而
祀天其僭极矣圣人于春秋欲削而不存则无以志其失为后丗
戒悉书之乎则岁事之常有不胜书者是故因礼之变而书于䇿
或以⺊或以时或以望或以牲或以牛于变之中又有变焉者悉
书其事而谓言偃曰鲁之郊禘非礼也周公其衰矣杞之郊也禹
也宋之郊也契也是天子之事守也言杞宋夏商之后受命于周
作宾王家统承先王修其礼物其得行郊祀而配以其祖非列国
诸侯之比也是故天子祭天地诸侯祭社稷祝嘏莫敢易其常古
易则乱名犯分人道之大经拂矣故曰郊社之礼所以事上帝也
宗庙之礼所以祀乎其先也明乎郊社之礼禘尝之义治国其如
指诸掌乎夫庶人之不得祭五祀大夫之不得祭社稷诸侯之不
得祭天地非欲故为等衰盖不易之定理也知其理之不可易则
安于分守无欲僭之心矣为天下国家乎何有
不从乃免牲
古者大事决于⺊故洪范稽疑独以龟为主⺊而不从则不郊矣
故免牲
犹三望
望祭也有虞氏受终而望因于类巡狩而望因于柴皆天子之事
也今鲁不郊而望故特书曰犹犹者可以巳之辞其言三望何也
天子有方望无所不通诸侯非名山大川在其封内者则不祭鲁
得用重礼视王室则杀故望止于三比诸侯则隆故河海虽不在
其封而亦祭然非诸侯之所得为也
秋七月冬杞伯来求妇
荡伯来逆妇而书者以公自为之主失其班列书也杞伯敌
矣其来求妇曷为亦书见妇人之不可预国事也王后之诏命不
施于天下夫人之教令不施于境中㛰姻大事也杞独无君乎而
夫人主之也故特书于䇿以为妇人乱政之戒母为子求妇犹曰
不可况于他乎此义行无吕武之祸矣
狄围卫十有二月卫迁于帝丘
帝丘东郡濮阳颛顼之虚亦卫地也狄尝迫逐黎侯𥠖侯寓于卫
而卫不能修方伯连帅之职戎尝伐凡伯于楚丘而卫不能救王
臣之患其后遂为狄人所灭东徙渡河矣齐公攘戎狄封之而
卫国忘亡今又为狄所围其迁于帝丘避狄难也而中国衰微夷
狄强盛卫侯不能自强于政治𣈆文无郤四夷安诸夏之功莫不
见矣
三十有二年春王正月夏四月己丑郑伯捷卒卫人侵狄秋卫人及
狄盟
按左氏狄有乱卫人侵狄狄请平焉卫人及狄盟其不地者盟于
狄也再书卫人而称及者所以罪卫也盟会中国诸侯之礼衰丗
之事巳非春秋之所贵况与戎狄豺狼即其庐帐刑牲㰱血以要
之哉
冬十有二月己卯𣈆侯重耳卒
按左氏载秦伯纳𣈆文公及杀怀公于高梁其事甚详而春秋不
书者以为不告也徐邈曰诸侯有朝聘之礼赴告之命所以敦交
好通忧虞邻国相望而情志否隔存亡祸福不以相关则他国
之史无由得书鲁政虽陵典刑犹在史䇿所录不失常法其文足
证仲尼修之事仍本史有可损而不能益也
三十有三年春王二月秦人入滑齐侯使国归父来聘夏四月辛巳
𣈆人及姜戎败秦于殽
按书序秦穆公伐郑𣈆襄公帅师败诸殽而经书𣈆人败秦于殽
是皆仲尼亲笔其词何以异乎书序专取穆公悔过自誓之言止
于劝善其词恕春秋备书秦𣈆无道用兵之失兼于惩恶其法严
此所以异也𣈆襄亲将绌不称君者俯逼葬期忘亲背惠墨衰绖
而即戎其恶甚矣视秦犹狄其罪云何客人之馆而谋其主因人
之信已而逞其诈利人之危而袭其国越人之境而不哀其䘮叛
盟失信以贪勤民而弃其师狄道也夫杞子先轸之谋偷见一时
之利徼幸其成自以为功者也二君皆过听焉而贪其利是使为
人臣者怀利以事其君为人子者怀利以事其父君臣父子去仁
义怀利以相与利之所在则从之矣何有于君父故一失则夷狄
再失则禽兽而大伦灭矣春秋人𣈆子而狄秦所以立人道存天
理也
癸巳葬𣈆文公狄侵齐公伐邾取訾娄秋公子遂帅师伐邾
按左氏公伐邾取訾娄报升陉之役邾人不设备襄仲复伐之此
皆不胜忿欲报怨贪得恃强陵弱不义之兵也直书其事而罪自
见矣或曰取须句訾娄有为为之也伐邾至于再三念母勤矣夫
念母者必当止乎礼义平王不抚其民而远屯戍于母家诗人刺
之夫子录焉僖公以成风之有功于己也越礼以尊其身违义以
报其怨残民动众取人之邑曽是以为可乎
𣈆人败狄于箕冬十月公如齐十有二月公至自齐乙巳公薨于小
寝
左氏曰即安也周制王宫六寝路寝一小寝五君日出而视朝退
适路寝听政使人视大夫退然后适小寝释服是路寝治事之所
也而小寝燕息之地也公羊以西宫为小寝鲁子以诸侯有三宫
则列国之制盖降于王其以路寝为正则一尔君终不于路寝则
非正矣曽子曰吾得正而毙又何求哉古人贵于得正乃如此凡
此直书而义自见矣
陨霜不杀草李梅实
哀公问于仲尼曰春秋记陨霜不杀草何为记之也曰此言可杀
也夫冝杀而不杀则李梅冬实天失其道草木犹干犯之而况君
乎是故以天道言四时失其序则其施必悖无以统万象矣以君
道言五刑失其用则其权必䘮无以服万民矣哀公欲去三张
公室问社于宰我〈古者用命赏于祖不用命戮于社〉宰我对以使民战栗盖劝之
断也仲尼则曰成事不既往不咎其自与哀公言乃以为可杀
何也在圣人则能处变而不失其常在贤者必有小正吉大正凶
之戒矣其论陨霜不杀草则李梅冬实盖除恶于微虑患于早之
意也
𣈆人陈人郑人伐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