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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说 (四库全书本)/全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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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说 全览


  钦定四库全书     经部五
  春秋说        春秋类
  提要
  等谨案春秋说十五卷
  国朝惠士奇撰士奇有半农易说已著录士奇父周惕长于说经力追汉儒之学士奇承其家𫝊考证益密于三礼核辨尤精是书以礼为纲而纬以春秋之事比类相从约取三传附于下亦间以史记诸书佐之大抵事实多据左氏而论断多采公榖毎条之下多附辨诸儒之说毎类之后又各以己意为总论大致出于宋张大亨春秋五礼例宗沈棐春秋比事而不立门目不设凡例其引据证佐则尤较二家为典核虽其中灾异之类反复辨诘务申董仲舒春秋阴阳刘向刘歆洪范五行之说未免过信汉儒物而不化然全书言必据典论必持平所谓原原本本之学非孙复等之枵腹而谈亦非叶梦得等之恃博而辨也乾隆四十六年二月恭校上
  总纂官纪昀陆锡熊孙士毅
  总 校 官陆 费 墀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说卷一
  翰林院侍读惠士奇撰
  闵公
  二年夏五月乙酉吉禘于庄公纪年曰康王三年定乐歌吉禘于先王此王者䘮终之禘也故曰大禘则终王定乐歌即所谓禘乐
  左传夏吉禘于庄公速也孔疏云襄十五年晋悼公卒十六年传称晋人荅穆叔云以寡君之未禘祀知三年䘮毕乃为禘也䘮毕而为禘祭新主入庙当与先君相接故因是而为大祭以审序昭穆故谓之禘禘者谛也言使昭穆之次审谛而不乱也庄公三十二年八月薨至此年五月唯二十二月䘮制未阕故书以示讥又云吉禘以三年为节仍计除䘮即吉之月十日而后行事无常月也是以传唯讥其速不曰非时
  公羊传其言吉何言吉者未可以吉也何注云都未可以吉祭经举重不书禘于太庙嫌独庄公不当禘于太庙可禘者故加吉明太庙皆不当曷为未可以吉未三年也三年矣曷为谓之未三年三年之䘮实以二十五月何注云时庄公薨至是适二十二月礼士虞记云期而小祥曰荐此常事又期而大祥曰荐此祥事中月而禫是月也吉祭犹未配是月者二十七月也传言二十五月者在二十五月外可不讥其言于庄公何未可以称宫庙也时闵公以庄公在三年之中未可入太庙禘之于新宫故不称宫庙明皆非也曷为未可以称宫庙在三年之中矣当思慕悲哀未可以鬼神事之吉禘于庄公何以书讥何讥尔讥始不三年也既书吉禘又何不可称宫公羊之说非也说详于后
  穀梁传吉禘者不吉者也䘮事未毕而举吉祭故非之也
  僖公
  八年秋七月禘于太庙用致夫人张氏洽曰周礼兵死者尚不入于兆况哀姜得罪于先君见诛于方伯而可以配祖庙秩烝尝乎愚谓公谷二传不见国史得之传闻未足信也故削之
  左传秋禘而致哀姜焉非礼也凡夫人不薨于寝不殡于庙不赴于同不祔于姑则弗致也杜预云太庙周公庙致者致新死之主于庙而列之昭穆夫人淫而与弑不薨于寝礼不应致故僖公疑其礼至八年而后行之
  襄公
  十有六年左传冬穆叔如晋聘且言齐故杜预注云言齐再伐鲁晋人曰以寡君之未禘祀禘祀三年䘮毕之吉祭与民之未息不然不敢忘孔疏云闵二年五月吉禘于庄公以其时未可吉书吉以讥之此年正月晋已烝于曲沃仍云未禘祀明禘祀乃三年䘮毕之吉祭也
  昭公
  十有五年二月癸酉有事于武宫籥入叔弓卒去乐卒事
  左传十五年春将禘于武公戒百官二月癸酉禘叔弓莅事籥入而卒去乐卒事礼也
  二十有五年左传将禘于襄公万者二人其众万于季氏臧孙曰此之谓不能庸先君之庙论语孔子谓季氏八佾舞于庭是也不用之于先君之庙而用之于季氏之庭故曰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禘之说有三一曰王者之大禘二曰䘮毕之吉禘三曰春夏之时禘皆大祭也王者之大禘惟王者得行之吉禘䘮毕乃行时禘或曰春或曰夏禘者阳之盛也夏之始可以承春故春夏皆得行焉春夏皆得行曷为谓之大祭宗庙之礼莫重于禘尝故祭统曰大尝禘四时之祭春秋为大故中庸言祭独举春秋祫尝谓之大尝祫禘谓之大禘故曰明乎郊社之礼禘尝之义治国其如示诸掌乎中庸并举禘尝郊社祭统亦云然而赵匡以为妄说此非记礼者之妄赵匡之妄也其义则郑康成言之备矣序爵辨贤尊尊亲亲治国之要也或问禘之说孔子畣以不知由是学者以为幽深玄远其说略见于中庸曷尝幽深玄远哉后之学者详焉禘之说又有二有禘祀有禘乐禘乐者祭统所谓大尝禘升歌清庙下而管象朱干玉戚以舞大武八佾以舞大夏此天子之乐也康周公故以赐鲁左传襄公十年荀偃士匄曰鲁有禘乐宾祭用之是也晋悼公卒于襄公十有五年冬及十有六年秋穆叔如晋聘且言齐再伐鲁而晋人以未禘祀为辞盖谓未行䘮毕之吉禘然则鲁有禘乐用之太庙亦僭用之于群庙晋无禘乐惟有禘祀禘乐者天子之乐故曰不王不禘禘祀者三年䘮毕之吉祭晋主夏盟故僭行之而赵匡斥以为妄诸儒咸称其卓识马氏端临独以其说为不通安有鲁国本无此祭晋人本无此语而左氏凿空妄说乎吉禘于庄公不于太庙何也禘于太庙而致庄公焉因庄公而行吉禘故书曰吉禘于庄公庄公之䘮未满二十五月故书吉以讥之吉禘者新主入庙与先君相接因是而为大祭故不称宫明非新宫也则在太庙何疑在太庙曷为不书辟嫌也何嫌尔吉禘于太庙致庄公则嫌庄公不应致与禘于太庙用致夫人同夫人不应致故书致庄公不应吉故书吉用者谓用禘也用禘犹用郊也秋九月不可以用郊致夫人不可以用禘大禘则终王王者䘮终乃用之用禘而致夫人悖矣国之大事惟郊禘春秋屡书郊不屡书禘惟书此二禘皆讥也昭公十有五年禘于武宫时禘也不书禘而书有事有事者国之常事云尔常事不书非常然后书或曰禘惟一安得有三吉禘时禘皆春秋坏法乱纪者为之也春秋凡坏法乱纪之事如吴楚之君葬以臣召君与臣出其君皆不书于册曷为而独书此坏法乱纪之祭哉
  桓公
  八年春正月己卯烝
  左传桓公五年秋始杀而尝闭蛰而烝过则书杜预注云此周之春正月乃夏之冬十一月非为遇而书为下五月复烝书
  公羊传烝者冬祭也春曰祠何注荐尚韭卵夏曰礿荐尚麦鱼秋曰尝荐尚黍豚冬曰烝荐尚稻雁无牲而祭曰荐常事不书此何以书讥何讥尔讥亟也亟数也属十二月已烝今复烝也
  穀梁传烝冬事也春兴之志不时也
  夏五月丁丑烝
  公羊传何以书讥亟也何注与上祀同为亟也
  穀梁传烝冬事也春夏兴之黩祀也志不敬也
  十有四年秋八月壬申御廪灾乙亥尝
  左传书不害也杜预注不害谷故书
  公羊传御廪者何粢盛委之所藏也何注黍稷曰粢在器曰盛委积也御者谓御用于宗庙廪者释治谷名礼天子亲耕东田千亩诸侯百亩后夫人亲西郊采桑以共粢盛祭服御廪灾何以书记灾也乙亥尝何以书讥何讥尔讥尝也曰犹尝乎御廪灾不如勿尝而已矣当废一时祭自责以奉天灾也
  穀梁传御廪之灾不志此其志何也以为唯未易灾之馀而尝可也志不敬也何用见其未易灾之馀而尝也曰甸粟而内之三宫三宫米而藏之御廪范注三宫三夫人也夫人亲舂夫尝必有兼甸之事焉壬申御廪灾乙亥尝以为未易灾之馀而尝也夫人亲舂是兼旬之事壬申乙亥相去四日日少而功多明未及易而尝○兼甸当作兼旬
  僖公
  三十有三年左传凡君薨卒哭而祔祔而作主特祀于主卒哭而祔新祔之主仍归于寝用䘮礼特祀之不同于庙烝尝禘于庙䘮三年不祭䘮毕而禘于庙时祭乃行
  文公
  二年八月丁卯大事于太庙跻僖公杜预云大事禘也僖公继闵公坐宜次闵下今升在闵上故书而讥之时未应吉禘其讥己明徒以逆祀故大其事异其文左传秋八月丁卯大事于太庙跻僖公逆祀也跻僖公为逆祀则定公八年冬从祀先公为顺祀可知矣
  公羊传大事者何大祫也大祫者何合祭也毁庙之主陈于太祖未毁庙之主皆升合食于太祖五年而再殷祭跻者何升也何言乎升僖公讥何讥尔逆祀也此三年䘮毕之吉禘也公羊谓之祫者何注云三年䘮毕遭禘则禘遭祫则祫穀梁传大事者何大是事也著祫尝范注云祫合也尝秋祭
  宣公
  八年夏六月公子遂如齐至黄乃复辛巳有事于太庙仲遂卒于垂壬午犹绎万入去籥孔疏云有事禘也昭公十五年有事于武宫传称禘于武公则此有事非禘而何不书禘而书有事者禘事得常为下绎祭张本左传有事于太庙襄仲卒而绎非礼也
  公羊传万入去籥知其不可而为之也犹者何通可以已也何注云礼大夫死为废一时之祭有事于庙而闻之者去乐卒事而闻之者废绎
  穀梁传是不卒者也范注云遂与宣公共弑子赤则其卒之何也以讥乎宣也其讥乎宣何也闻大夫之䘮则去乐卒事犹者可以已之辞也
  昭公
  十有五年二月癸卯有事于武宫籥入叔弓卒去乐卒事孔疏闵二年吉禘于庄公僖八年禘于太庙皆书禘此传言禘于武公不书禘而书有事者本为叔弓卒起不论禘之是非故不书
  左传见前
  公羊传其言去乐卒事何礼也君有事于庙闻大夫之䘮去乐卒事大夫闻君之䘮摄主而往大夫闻大夫之䘮尸事毕而往
  穀梁传君在祭乐之中闻大夫之䘮则去乐卒事礼也君在祭乐之中大夫有变以闻可乎大夫国体也古之人重死君命无所不通
  定公
  八年冬从祀先公
  左传冬十月顺祀先公而祈焉辛卯禘于僖公公羊传从祀者何顺祀也文公逆祀去者三人定公顺祀叛者五人何注不言僖公者闵公亦得其顺
  穀梁传贵复正也
  文公二年八月丁卯大事于太庙跻僖公大事者吉禘也吉禘无常月䘮毕乃行僖公三十三年十一月薨至文公二年十一月始满二十五月今方八月通计仅二十二月䘮制未毕与闵公二年夏五月吉禘于庄公正同春秋之例一讥不再讥如仍书吉禘是再讥也故不书吉禘而书大事言吉禘国之大事而文公乱之穀梁所谓文无天也闵公始不三年文公始乱君臣之位闵君僖臣故事同而书法不同闵二年僖八年文二年皆禘于太庙闵二年之禘也为庄公僖八年之禘也为夫人文二年之禘也为僖公夫人不应致故书致僖公不应跻故书跻庄公应致而不应吉故不书禘于太庙而书吉禘于庄公然则闵二年之禘在太庙益明矣吉禘于太庙致庄公与大事于太庙跻僖公何以别乎故事同书异各因其事而曲当其理焉非圣人孰能修之四时之祭禴祠烝尝皆常事也常事不书春秋二百四十二年惟书禘烝尝而已桓八年正月五月两烝以黩书十有四年八月尝以灾书人君遇灾而惧当废一时之祭何休之论笃矣左氏谓书不害也岂其然乎御廪藏粢盛之委甸师之入廪人共之舂人舂之小宗伯辨之世妇为之𩟄人炊之故穀梁曰夫尝必有兼旬之事焉兼旬穀梁作兼甸注云兼甸一作兼旬言非数日所能办也或云舂人为米以献之三宫三宫夫人择之以授𩟄人误矣为米谓之择是一事非两事乃世妇非舂人也夫人亲舂未闻亲择兼旬之事者言夫人始其事然后馀人次第终其事刘向以为御廪夫人八妾所舂米之藏以奉宗庙者也然则夫人八妾舂之仍藏于御廪故榖梁以为未易灾之馀御廪灾明夫人不可以奉粢盛故天灾之桓公恬然不惧其后卒与夫人姜氏如齐而有彭生之祸其灾先见于此可不惧哉可不戒哉宣八年夏有事于太庙以仲遂卒书昭十有五年春有事于武宫以叔弓卒书皆书有事者言国之常事也独定八年从祀先公以从祀书从祀者非大事亦非有事盖祷祈之事先儒训从为顺言文公逆祀定公顺祀书先公之从为顺则知书僖公之跻为逆矣穀梁曰君在祭乐之中谓君在庙中祭作乐之时闻大夫之䘮去乐卒事或云祭主于诚君当祭虽大夫之䘮不得以闻非礼也卫有太史曰柳庄寝疾公曰若疾革虽当祭必告则知春秋时大夫之䘮必有当祭不告者矣唐时大臣䘮辄对仗奏对仗奏者谓正当朝不以状言但以口奏唐太宗犹怒而责之诚以君臣一体其疾也亲视之其殓也亲临之其疾革也必以状言然此当朝非当祭也当祭以闻去乐卒事春秋备书之以为后世法孰谓君当祭大夫之䘮不得以闻哉假令成王当祭而周公薨有司不以闻可谓礼乎刘歆曰大禘则终王许慎曰终者谓三年䘮终则禘于太庙以致新死者也春秋书吉禘以此
  僖公
  三十有一年夏四月四卜郊不从乃免牲犹三望孔疏周礼太宰职云祀五帝前期十日帅执事而卜日然则将祭十日之前豫卜之四卜郊者三月每旬一卜至四月上旬更一卜乃成四卜禹贡海岱及淮惟徐州徐即鲁地三望淮海岱也贾逵服䖍谓三望分野之星国之山川十二次降娄属鲁鲁祭分野之星乃祭奎娄之神也
  左传夏四月四卜郊不从乃免牲非礼也犹三望亦非礼也礼不卜常祀而卜其牲日牛卜日曰牲牲成而卜郊上怠慢也望郊之细也不郊亦无望可也
  公羊传曷为或言三卜或言四卜三卜礼也四卜非礼也三卜何以礼四卜何以非礼求吉之道三禘尝不卜郊何以卜卜郊非礼也卜郊何以非礼鲁郊非礼也鲁郊何以非礼天子祭天诸侯祭土天子有方望之事无所不通诸侯山川有不在其封内者则不祭也曷为或言免牲或言免牛免牲礼也免牛非礼也免牛何以非礼伤者曰牛三望者何望祭也然则曷祭祭泰山河海曷为祭泰山河海山川有能润于百里者天子秩而祭之触石而出肤寸而合不崇朝而遍雨乎天下惟泰山尔河海润于千里犹者何通可以己也何以书讥不郊而望祭也
  穀梁传夏四月不时也四卜非礼也免牲者为之缁衣𫄸裳有司玄端奉送至于南郊免牛亦然乃者亡乎人之辞也犹者可以己之辞也
  宣公
  三年春王正月郊牛之口伤改卜牛牛死乃不郊犹三望
  左传三年春不郊而望皆非礼也
  公羊传其言之何缓也曷为不复卜养牲养二卜帝牲不吉则扳稷牲而卜之帝牲在于涤三月于稷者唯具是视郊则曷为必祭稷王者必以其祖配王者则曷为必以其祖配自内出者无匹不行自外至者无主不止
  穀梁传之口缓辞也事之变也易牛复死乃者亡乎人之辞也
  成公
  七年春王正月鼷鼠食郊牛角改卜牛鼷鼠又食其角乃免牛夏五月不郊犹三望孔疏释兽鼷鼠李巡曰鼱鼩鼠孙炎曰有毒螫者盖如今鼠狼
  穀梁传不言日急辞也过有司也郊牛日展觓角而知伤展道尽矣其所以备灾之道不尽也改卜牛鼷鼠又食其角又有继之辞也其缓辞也曰亡乎人矣非人之所能也所以免有司之过也乃免牛乃者亡乎人之辞也免牲者为之缁衣𫄸裳有司玄端奉送至于南郊免牛亦然免牲不曰不郊免牛亦然
  十年夏四月五卜郊不从乃不郊
  公羊传其言乃不郊何不免牲故言乃不郊也穀梁传夏四月不时也五卜强也乃者亡乎人之辞也
  十有七年秋九月辛丑用郊
  公羊传用者何用者不宜用也九月非所用郊也然则郊曷用郊用正月上辛或曰用然后郊何注或曰用者先有事于泮宫告后稷也又夕牲告牷后稷当在日上不当在日下
  穀梁传夏之始可以承春以秋之末承春之始盖不可矣九月用郊用者不宜用也
  襄公
  七年夏四月三卜郊不从乃免牲
  左传夏四月三卜郊不从乃免牲孟献子曰吾乃今而后知卜筮夫郊祀后稷以祈农事也是故启蛰而郊郊而后耕今既耕而卜郊宜其不从也孔疏诗噫嘻序曰春夏祈谷于上帝礼仲春之月天子乃以元日祈谷于上帝其下云乃择元辰躬耕帝籍是郊而后耕也杂记云孟献子曰正月日至可以有事于上帝七月日至可以有事于祖七月而禘献子为之二文不同必有一误
  穀梁传夏四月不时也三卜礼也乃者亡乎人之辞也
  十有一年夏四月四卜郊不从乃不郊
  穀梁传夏四月不时也四卜非礼也杨疏不言免牲者不行免牲之礼
  定公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鼷鼠食郊牛牛死改卜牛夏五月辛亥郊
  公羊传曷为不言其所食漫也遍食其身曷为以夏五月郊三卜之运也
  穀梁传不敬莫大焉
  哀公
  元年春王正月鼷鼠食郊牛改卜牛夏四月辛巳郊穀梁传此该郊之变而道之也于变之中又有言焉鼷鼠食郊牛角改卜牛志不敬也郊牛日展觓角而知伤展道尽矣犹非大不敬郊自正月至于三月郊之时也夏四月郊不时也五月郊不时也夏之始可以承春犹可而非尽可之辞以秋之末承春之始盖不可矣九月用郊用者不宜用者也郊三卜礼也四卜非礼也五卜强也卜免牲者吉则免之不吉则否牛伤不言伤之者伤自牛作也故其辞缓全曰牲伤曰牛末牲曰牛其牛一也其所以为牛者异有变而不郊故卜免牛也一作免卜牛巳牛矣其尚卜免之何也礼与其亡也宁有尝置之上帝矣故卜而后免之不敢专也卜之不吉则如之何不免安置之系而待范注周礼司门祭祀之牛牲系焉六月上甲始庀牲然后左右之子之所言者牲之变也而曰我一该郊之变而道之何也我以六月上甲始庀牲十月上甲始系牲十一月十二月牲虽有变不道也待正月然后言牲之变此乃所以该郊郊享道也贵其时大其礼其养牲虽小不备可也子不志三月卜郊何也郊自正月至于三月郊之时也我以十二月下辛卜正月上辛如不从则以正月下辛卜二月上辛如不从则以二月下辛卜三月上辛如不从则不郊矣
  祭莫大于禘郊祭法曰周人禘喾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孝经曰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大传曰礼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后稷为周之祖自稷推而上之为帝喾自稷推而下之为文王皆祖也王者郊天必以其祖配故冬至祭天以喾配祈谷祭天以稷配明堂祭天以文配郑康成之说未尝不通王肃斥之谓禘非祭天是则然矣吾闻王者以祖配天未闻以祖配祖禘喾于太庙而以稷配之是以祖配祖也又推而远之群庙之主皆不得与朱子以为其理深长阔远故莫能知其说焉尔雅曰禘大祭也穀梁曰五年而再殷祭说者以禘为大祫为殷非也易曰先王以作乐崇德殷荐之上帝以配祖考配于郊谓之殷荐禘于庙岂非殷祭乎殷盛也禘用盛乐故曰殷孰谓禘非殷祭哉许氏说文引周礼三年一祫五年一禘今周礼残阙不全莫能考证亦见纬书故学者疑之三年一祫五年又祫是俗儒之臆说也愚谓禘祫二祭相似而不同祫则群庙之主合于太庙朝践于堂则始祖南向而昭穆位于东西馈食于室则始祖东向而昭穆位于南北禘则上及其祖之所自出暂屈始祖之位列于昭穆而配食焉由是群昭群穆咸在而不失其伦聚数千年之圣子神孙于一堂一室而水源木本一气相通何远之有哉禘者谛也所以审谛昭穆未有昭穆不序而可谓之禘者也中庸曰宗庙之礼所以序昭穆也下文即言禘尝之义然则禘序昭穆明矣说者云群庙之主不与焉岂其然成王赐鲁以重祭者谓祈谷之郊与太庙之禘乐而己见祭綂及明堂位说见前未闻以王者之大禘而并赐之故春秋惟两书禘一庄公䘮毕之禘一哀姜致庙之禘而他无闻焉凡九书郊宣三年书郊牛之口伤成七年书鼷鼠食郊牛角何谓也周礼封人饰牛牲而设福于角设衡于鼻又以絼牵牲入庙而歌舞之牧人共牲以授充人系之牲必用牲物色纯体完牛人以授职人而刍之职读为樴充人则系于牢刍之三月展牲则告牷注引仪礼宗人视牲告牷举兽尾告备牲硕则赞肆师展牺牲颁于职人然则展牲者肆师展之于未祭之初充人展之于将祭之日穀梁所谓曰展觓角而知伤也古者天子诸侯必有养兽之官及岁时斋戒沐浴而躬朝之朔月月半君巡牲不独有司展之君又朝而巡之所以致力而尽其敬者如此牷者全也备也口伤角食其体弗全弗备不敬莫大焉岂徒肆师充人失其官哉人君朝巡之礼亦废久矣故春秋谨而书之定十五年哀元年皆书鼷鼠食郊牛而不言口与角其变尤甚于宣成明郊不以礼天神之所弗歆也曷为或书牲或书牛牲有变则书牛故伤曰牛死亦曰牛无变则书牲祭义曰君召牛纳而视之择其毛而卜之吉然后养之在涤三月明先卜牛后卜日卜牛得吉其牲已成岂待卜日然后称牲左传似失之郊常事不卜惟卜牲与日书卜郊者言卜郊之日上辛云尔杜预误解左传以卜郊为非礼礼惟三卜求吉之道三穀梁之说备矣三书望何谓也诗云以社以方社必祭方郊必祭望故公羊曰天子有方望之事无所不通诸侯山川有不在其封内者则不祭左传亦云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海岱及淮鲁之望也天子祭四方四望诸侯三望然则书犹以讥之何也据鲁不应郊而应望春秋书犹有两义一讥之之辞一幸之之辞宣八年六月辛巳有事于太庙仲遂卒于垂垂齐地卒于外故当祭不及闻壬午犹绎卿卒废绎故书犹是讥之也文六年闰月不告朔犹朝于庙告朔虽废朝庙犹存是幸之也春秋三书犹三望我不知讥之乎抑幸之乎郊赐自成王望命于三代鲁郊可已方望当行故书犹似幸之之辞或曰凡春秋书犹皆讥闰月附于前月汉书称后月本不当告月亦不应朝庙两说皆通并存以待后之学者朱子称程先生说禘是禘其祖之所自出并群庙之主皆祭之祫则止自始祖而下合群庙之主皆祭之祭必有主合祭于太庙既卒事则群庙之主各归其庙喾无庙主将安归曰归于郊宗石室每年一出而配于郊五年一出而禘于宗也袁准曰祫及坛𫮃禘及郊宗石室此所及远近之杀也谓禘不及毁庙固非不别禘祫远近亦非徐禅议亦云岁祫及坛𫮃终禘及郊宗石室按郊宗一作郊宫
  隐公
  元年秋七月天王使宰咺来归惠公仲子之赗宰咺宰旅也旅下士故名
  穀梁传母以子氏范注妾不得体君故以子为氏仲子者何惠公之母孝公之妾也礼赗人之母则可赗人之妾则不可君子以其可辞受之其志不及事也赗者何也乘马曰赗衣衾曰襚贝玉曰含钱财曰赙杨疏若仲子是桓之母桓未为君则是惠公之妾天王何以赗之则惠公之母亦为仲子也此郑康成释废疾之文言惠公之母与桓公之母皆称仲子犹鲁女得并称伯姬叔姬
  文公
  九年冬秦人来归僖公成风之襚
  左传秦人来归僖公成风之襚礼也诸侯相吊贺也虽不当事苟有礼焉书也以无忘旧好
  公羊传其言僖公成风何兼之兼之非礼也曷为不言及成风成风尊也成风薨于文四年冬葬于五年三月明母以子氏直归成风之襚而已
  穀梁传秦人弗夫人也即外之弗夫人而见正焉文四年冬书夫人风氏五年三月书小君成风乃鲁史之旧而恵公仲子僖公成风仲尼之特笔也
  春秋正名之书也仲子者孝公之妾惠公之母成风者庄公之妾僖公之母母以子贵而妾不得体君故于宰咺及秦人之来赗襚也而书之曰惠公仲子僖公成风易象阴系于阳春秋母系于子故母以子氏其名正矣鼎之爻辞曰得妾以其子无咎此之谓也仲子卒于春秋前薨葬不书事无可考隐五年考仲子之宫弗称夫人而成风之薨称夫人风氏其葬也称小君成风假之以正嫡之名而不为僭者盖曰我先君之母也国人皆曰夫人我敢曰非夫人乎国人皆曰小君我敢曰非小君乎故一仍鲁史之旧而不敢少易焉乃于秦人之襚始正其名故仲子成风皆系以先君之谥其辞顺其义精此仲尼之特笔也名之不正乱自内生故春秋正名必先正内鲁之乱也恒由内成风私事季友而以其子僖公属之遂开夺嫡之萌篡弑之祸其后敬嬴效尤亦私事襄仲而以其子宣公属之故其子皆得立然则嫡妾不分尊卑无别国家之乱恒必由之我故曰春秋正名必先正内公羊谓仲子微成风尊以仲子为惠公之妾也故微之成风为僖公之母也故尊之微者与尊者同辞其名乱矣左氏既以仲子为夫人子氏子氏薨于二年十二月而宰咺之来赗也元年秋七月未薨而先赗之有是理哉赗仲子襚成风而系之子以正其名非兼赗襚其子左氏公羊二传皆失之隐桓之间国史多残阙左氏亦得之传闻其言未可尽信也至僖公而纪事益详始确然可信矣礼赗人之母则可赗人之妾则不可君子以其可辞受之穀梁正论虽圣人复起不能易也春秋事莫详于左氏论莫正于穀梁何氏休曰凡母在子年无适庶皆系子也不在子年适母系夫庶母系子此旧典遗言也如仲子为恵公之妾庶母系夫可谓礼乎先君之母今君之祖母故曰不在子年
  桓公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公会齐侯于泺公与夫人姜氏遂如齐
  左传十八年春公将有行遂与姜氏如齐申𦈡曰女有家男有室无相渎也谓之有礼易此必败公会齐侯于泺遂及文姜如齐齐侯通焉公谪之以告夏四月丙子享公使公子彭生乘公公薨于车公羊传公何以不言及夫人何注据公及夫人会齐侯于阳谷夫人外也夫人外者何内辞也其实夫人外公也言遂者明遂在夫人
  穀梁传不言及夫人何也范注据夫人实在当言公及夫人姜氏会齐侯于泺以夫人之伉弗称数也
  庄公
  二年冬十有二月夫人姜氏会齐侯于禚禚公羊作郜左传书奸也公羊何注不致者本无出道有出道乃致奔䘮致是也
  穀梁传妇人既嫁不逾竟逾竟非正也妇人不言会言会非正也飨甚矣
  四年春王二月夫人姜氏飨齐侯于祝丘公羊何注书者与会郜同义牛酒曰犒加饭羹曰飨
  五年夏夫人姜氏如齐师
  穀梁传师而曰如众也妇人既嫁不逾竟逾竟非礼也
  七年春夫人姜氏会齐侯于防鲁地
  左传齐志也
  穀梁传妇人不会会非正也
  冬夫人姜氏会齐侯于谷齐地
  穀梁传同前
  十有五年夏夫人姜氏如齐
  穀梁传妇人既嫁不逾竟逾竟非礼也
  十有九年秋夫人姜氏如莒
  穀梁传同前
  二十年春王二月夫人姜氏如莒
  穀梁传同前
  二十有七年春公会𣏌伯姬于洮二十五年伯姬归于𣏌公之女也左传非礼也天子非展义不巡守诸侯非民事不举卿非君命不越竟公羊何注书者恶公教内女以非礼也洮内地
  冬𣏌伯姬来
  左传归宁也凡诸侯之女归宁曰来出曰来归夫人归宁曰如某出曰归于某
  公羊传其言来何直来曰来何注无事而来也诸侯夫人尊重既嫁非有大故不得反唯士大夫妻虽无事岁一归宗大归曰来归
  僖公
  五年春𣏌伯姬来朝其子左氏无传杜预注伯姬来宁宁成风也朝其子者诸侯子得行朝义而卒不成朝礼故系于母
  公羊传其言来朝其子何内辞也与其子俱来朝也何注礼外孙初冠有朝外祖之道故使若来朝其子以杀直来之耻所以辟教戒之不明也穀梁传妇人既嫁不逾竟逾竟非正也诸侯相见曰朝伯姬为志乎朝其子也伯姬为志乎朝其子则是𣏌伯失夫之道矣诸侯相见曰朝以待人父之道待人之子非正也故曰𣏌伯姬来朝其子参讥也
  十有一年夏公及夫人姜氏会齐侯于阳谷杜预注妇人送迎不出门见兄弟不逾阈与公俱会齐侯非礼
  十有四年夏六月季姬及缯子遇于防使缯子来朝左传鄫季姬来宁公怒止之以鄫子之不朝也夏遇于防而使来朝
  十有七年秋夫人姜氏会齐侯于卞鲁县
  左传师灭项此年夏淮之会前年冬公有诸侯之事未归而取项齐人以为讨而止公秋声姜以公故会齐侯于卞九月公至书曰至自会犹有诸侯之事焉且讳之也
  三十有一年冬𣏌伯姬来求妇
  公羊传其言来求妇何兄弟辞也其称妇何有姑之辞也何注书者无出道也
  穀梁传妇人既嫁不逾竟𣏌伯姬来求妇非正也
  文公
  九年春夫人姜氏如齐公羊何注奔父母之䘮也不言奔䘮者尊内犹不言朝聘也故以致起得礼也书者大夫家危重言如齐者大夫系国○案四年夏逆妇姜于齐公羊传高子曰娶乎大夫者略之也左传以卿不行为非礼贵聘而贱逆故出姜不允于鲁出姜鲁人谓之哀姜三月夫人姜氏至自齐公羊何注出独致者得礼故与臣子辞月者妇人危重从始至例始至例见宣元年三月成十四年九月
  穀梁传卑以尊致病文公也
  宣公
  五年秋九月齐高固来逆子叔姬
  冬齐高固及子叔姬来文十二年穀梁传子叔姬贵也公之母姊妹也案先君之女犹汉之长公主故加子以别之母在故归宁
  左传齐高固来逆女自为也故书曰逆叔姬卿自逆也冬来反马也
  公羊传何言乎高固之来言叔姬之来而不言高固之来则不可子公羊子曰其诸为其双双而俱至者与何注双行匹至似乎鸟兽
  穀梁传诸侯之嫁子于大夫主大夫以与之范注使大夫为之主来者接内也不正其接内故不与夫妇之称也及者及吾子叔姬也为使来者不使得归之意也
  易曰家人女正位乎内男正位乎外男女正天地之大义也正家之道必先正内故曰家人利女贞女贞则内正内正则外亦正矣内不正则外焉能正哉故曰闲有家悔亡闲有家者谓立内外之闲使不得相逾越妇人主内事不主外事与内祭不与外祭外祭郊社是也内祭宗庙是也古者聘飨之礼皆行于庙故后夫人亦得与焉聘礼宾至近郊君使卿劳夫人亦使下大夫劳聘君以圭享用璧聘夫人以璋享用琮既卒事君使卿归大礼夫人亦使下大夫归礼皆君为主而夫人助之周礼内宰职凡宾客之祼献瑶爵皆赞谓王同姓来为宾客者祼则后亚王而礼宾献则后亚王而献宾内宰皆赞之大行人职上公之礼庙中将币三享王礼再祼而酢再祼者谓王祼后亚祼王祼酌圭瓒后祼酌璋瓒皆宗伯摄之拜送则王及后也坊记曰礼非祭男女不交爵以此坊民阳侯犹杀缪侯而窃其夫人故大飨废夫人之礼缪侯淮南子作蓼侯高诱注阳侯阳陵国蓼侯偃姓国也今在庐江古者大飨饮酒君执爵夫人执豆王飨诸侯及诸侯自相飨同姓则后夫人亲献异姓则使人摄献至春秋而其礼不行久矣礼可以义起亦可以义止庄公四年春夫人姜氏飨齐侯于祝丘犹假古礼而窃行之书祝丘则非宗庙也书齐侯则非同姓也书夫人则非摄献也以国君之母乃窃出而独行飨礼于外君子于是病鲁庄公古有夫人飨诸侯之礼未闻夫人会诸侯之礼春秋屡书夫人姜氏会齐侯于禚于防于谷言飨非正也会甚矣其后僖公夫人踵而行之奉为家法阳谷及卞两会齐侯鲁秉周礼此何礼也春秋朝聘则书如某夫人亦假朝聘之礼而出行焉可乎故穀梁子曰妇人既嫁不逾竟逾竟非礼也然则夫人归宁礼欤抑非欤子惠子曰非礼也见砚谿先生诗说归宁非礼曷为诗有归宁父母之辞曰诸侯夫人父母在使卿归宁没则否左传襄公十有二年秦嬴归于楚司马子庚聘于秦为夫人宁礼也是时秦嬴母在孔疏昭元年景公之弟鍼奔晋其母曰弗去惧选则秦嬴母在可知身不自归而使卿宁左氏以为礼言惟此为得礼凡内女嫁于诸侯虽父母在直书来者皆非礼也然则夫人归宁使卿摄行明矣杜预谓父母没则使卿宁兄弟身不自归此妄说也吾闻宁父母未闻宁兄弟孔氏谓父母在则身自归宁父没母存则使卿宁其说支离又何据乎庄公二十有七年冬𣏌伯姬来左传曰归宁也伯姬庄公之女如归宁得礼则常事不书曷为书来以讥之故曰归宁非礼也礼男女有别内外有闲宣公五年冬齐高固及子叔姬来叔姬归宁高固反马公羊以为双双而俱来如鸟兽焉桓公十有八年公与夫人遂如齐亦双双而俱往君子谓鲁桓公失夫之道矣关雎未尝乘居而匹游故诗人取之以为有别双双而来双双而往是无别也无别则乱乱则难生鲁桓之见杀于齐也宜哉何氏休曰夫人尊重既嫁非有大故不得反大故者谓奔父母之䘮也文公九年春夫人姜氏如齐三月夫人姜氏至自齐出曰如某反曰至自某此非小君之礼也俨然诸侯矣说者以为奔䘮然则夫人奔䘮礼欤杂记曰妇人非三年之䘮不逾封而吊如三年之䘮则君夫人归夫人其归也以诸侯之吊礼其待之也若待诸侯然此本春秋而为之说文公夫人奔䘮春秋书如书至皆从诸侯之礼故父母之国待之亦若诸侯榖梁子曰卑以尊致病文公也谓宠之太过然文公实嬖敬嬴故其子宣公得立出姜贵聘贱逆不允于鲁故其子弑而大归于齐榖梁之说亦似不信国史然则告庙而行告庙而反君夫人奔䘮之礼当然左传谓仲遂杀适立庶以失大援则公羊娶乎大夫之说亦未可信一说文姜书如而不书至略其文所以杀国之耻出姜书如而复书至隆其礼所以正适之名则杀适立庶之罪益显其说近是并存以待后之学者何氏曰大夫之妻虽无事岁一归宗说见䘮服传谓同国也如大夫娶乎邻国则不可鲁之子叔姬者齐大夫高固之妻也自齐来鲁见讥于春秋故知大夫之妻不得越国而归宗若此者所谓家之闲也家有闲而自逾之亡国败家之道故春秋备书之以为鉴焉
  隐公
  元年冬十有二月祭伯来
  左传非王命也杜预注释其不称使
  公羊传祭伯者何天子之大夫也何以不称使奔也除王子朝奔楚外襄三十年王子瑕奔晋成十二年周公出奔晋传失之奔则曷为不言奔王者无外言奔则有外之辞也祭伯直来非奔也穀梁传来者来朝也其弗谓朝何也寰内诸侯非有天子之命不得出会诸侯不正其外交故弗与朝也聘弓𬭤矢不出竟场束修之肉不行竟中有至尊者不贰之也
  桓公
  五年冬州公如曹六年春正月寔来
  左传淳于公如曹度其国危遂不复水经注淳于县古夏后氏之斟灌国也周武王以封淳于公号曰淳于国杜预注淳于州国所都城阳淳于县六年春自曹来朝书曰寔来不复其国也
  公羊传外相如不书此何以书过我也寔来者何犹曰是人来也孰谓谓州公也曷为谓之寔来慢之也曷为慢之化我也何注行过无礼谓之化齐人语也诸侯相过至竟必假涂入都必朝所以崇礼让绝慢易戒不虞也州公过都不朝慢之为恶故书寔来
  穀梁传寔来者是来也何谓是来谓州公也其谓之是来何也以其画我故简言之也诸侯不以过相朝也
  闵公
  元年冬齐仲孙来
  左传冬齐仲孙湫来省难书曰仲孙亦嘉之也仲孙归曰不去庆父鲁难未己公曰若之何而去之对曰难不已将自毙君其待之公曰鲁可取乎对曰不可犹秉周礼周礼所以本也臣闻之国将亡本必先颠而后枝叶从之鲁不弃周礼未可动也君其务宁鲁难而亲之亲有礼因重固间携贰覆昏乱霸王之器也
  公羊传齐仲孙者何公子庆父也公子庆父则曷为谓之齐仲孙系之齐也曷为系之齐外之也曷为外之春秋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为贤者讳子女子曰以春秋为春秋以史记为春秋齐无仲孙其诸吾仲孙与
  穀梁传其曰齐仲孙外之也其不目而曰仲孙疏之也其言齐以累桓也
  僖公
  二十有九年春介葛卢来冬介葛卢来
  左传二十九年春介葛卢来朝舎于昌衍之上公在会馈之刍米礼也冬介葛卢来以未见公故复来朝礼之加燕好
  公羊传介葛卢者何夷狄之君也何以不言朝不能乎朝也
  穀梁传介国也葛卢微国之君未爵者也其曰来卑也
  襄公
  十有八年春白狄来
  左传十八年春白狄始来
  公羊传白狄者何夷狄之君也何以不言朝不能朝也
  春秋之例自我而往则书如自他而来则书来来朝来聘来盟等皆是也如齐师来盟于师师众也故亦书如书来其非会盟朝聘无事而来则直书来无事者无礼也无礼齐人谓之化故州公是来无礼于我公羊以为化我凡春秋直书来者皆讥也闵公元年冬齐仲孙来公谷不见国史故以仲孙为庆父左氏谓来省难故书仲孙以嘉之嘉之矣又何讥焉曰仲孙来者非来省难乃来觇国也鲁有庆父之难齐桓不声罪来讨窃使仲孙来觇故不称使若曰鲁可取乎未乎阴谋诡计不使人知人亦莫能知故鲁史一则曰嘉之再则曰喜之鲁人一则曰省我再则曰正我既欲省鲁难而正之曷不取庆父而戮之戮之则庆父不得立后于鲁齐桓之力沛若有馀而坐观其乱安在其能正乎故春秋直探其志而书来以讥之盖曰齐桓志在乎取鲁也如其志不在乎取鲁则非盟非聘仲孙何为乎来哉易曰中行无咎中未光也齐桓中未光故其迹不可掩孟子谓五霸者三王之罪人信矣既而知鲁未可取然后命高子将南阳之甲会季友而立僖公故春秋书高子来盟来盟者盟立僖公云尔亦如仲孙之来不称使者范氏甯以为齐侯不讨庆父使鲁重罹其祸今若高子自来非齐侯所得使也鲁再弑君僖公非正立僖公者季友之志遂有大功于鲁实齐桓助而成之其后季氏世秉国政而三桓亦由是张焉公羊盛称高子之来鲁人皆喜至今以为美谈岂其然乎若夫葛卢再书来白狄一书来皆公羊所谓化我者欤
  桓公
  二年三月公会齐侯陈侯郑伯于稷以成宋乱左传会于稷以成宋乱为赂故立华氏也左氏不言其义公谷二传皆非也故不取说者谓传以受赂立华氏解经之成宋乱失之甚矣传云赂者指取郜大鼎于宋也岂训成宋乱哉为此说者皆不识成之义者也
  桓公二年会于稷以成宋乱凡列国弑君告于同盟谓之告乱宋督弑君其乱成矣曷为特书曰成宋乱曰此春秋之大义窃取周官而说者汨之故至今学者惑焉周官讶士掌四方之狱讼四方有乱狱则往而成之成之者成其乱也成即小宰之八成成谓之听八成谓之八听一曰听政役二曰听师田三曰听闾里四曰听称责五曰听禄位六曰听取予七曰听卖买八曰听出入故大司寇凡庶民之狱讼以邦成弊之郑司农谓邦成若今时决事比弊之断其狱讼而士师掌士之八成司农谓八成者行事有八篇皆所以断狱断狱谓之成四方乱狱弑君尤大宋有乱狱未闻天王之命往而成之则周之讶士失其官矣古者诸侯有属长连帅卒正州伯州中有作乱者则长帅正伯征之征者正也谓成其乱桓公有长帅正伯之任故会齐侯陈侯郑伯往而成之当请命于天子执华督而戮之则华氏安得有后于宋乎怀恶而讨虽死不服惟无瑕者可以戮人鲁桓亲弑其君兄犹楚灵亲弑其君兄之子而夺其位然楚灵能杀齐庆封而鲁桓不能戮宋华督既不能执而戮之又以赂故而复立之则鲁桓之恶更甚于楚灵故春秋窃取周官之大义而书于册曰会于稷以成宋乱盖假成之之名而取赂焉言以乱济乱乌在其为成也自桓公以后弑君数见于春秋未闻有起而成其乱者则周官大义不明于天下久矣左氏无明文独以立华氏而罪桓公其识诚高于公谷两传而杜预又以臆说汨之则周官大义至今不明故表而出之馀详礼说隐公
  三年三月庚戌天王崩秋武氏子来求赙张氏栻曰天王遣使下求于列国春秋直书以见其隳体失政取轻天下文武之泽斩然为此说者盖不知周官土训有诏地求之义似是而非寔悖于理且不贬列国而反罪天王悖理之尤者也不可以不辨
  左传武氏子来求赙王未葬也杜预注武氏子天子大夫之嗣也平王崩新王未得爵命大夫故称父氏又不称使鲁不往赙致令来求直书以示不敬
  公羊传何以不书葬何注据书葬桓王天子记崩不记葬必其时也诸侯记卒记葬有天子存不得必其时也设有王后崩当越绋奔䘮武氏子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其称武氏子何据宰渠氏官仍叔不称氏尹氏不称于讥何讥尔父卒子未命也时虽世大夫缘孝子之心不忍便当父位故顺古先试一年乃命于宗庙武氏子未命故称氏言子何以不称使当䘮未君也当䘮谓天子未君者未三年也武氏子来求赙何以书讥何讥尔䘮事无求求赙非礼也盖通于下
  穀梁传高曰崩梁山厚曰崩沙鹿尊曰崩天子之崩以尊也其不名何也太上故不名武氏子者何也天子之大夫也其称武氏子何也未毕䘮孤未爵未爵使之非正也其不言使何也无君也归死者曰赗归生者曰赙曰归之者正也求之者非正也周虽不求鲁不可以不归鲁虽不归周不可以求之求之为言得不得未可知之辞也交讥之
  桓公
  十有五年春二月天王使家父来求车
  左传非礼也诸侯不贡车服天子不私求财公羊传何以书讥何讥尔王者无求求车非礼也穀梁传古者诸侯时献于天子以其国之所有故有辞让而无征求求车非礼也求金甚矣
  文公
  八年秋八月戊申天王崩 九年春毛伯来求金案八年传穆伯如周吊䘮不至以币奔莒故毛伯来求金犹求赙也
  左传毛伯卫来求金非礼也不书王命未葬也公羊传毛伯者何天子之大夫也何以不称使当䘮未君也逾年矣何以谓之未君即位矣而未称王也未称王何以知其即位以诸侯之逾年即位亦知天子之逾年即位也以天子三年然后称王亦知诸侯于其封内三年称子也逾年称公矣则曷为于其封内三年称子缘民臣之心不可一日无君缘终始之义一年不二君不可旷年无君缘孝子之心则三年不忍当也毛伯来求金何以书讥何讥尔王者无求求金非礼也然则是王者与曰非也非王者则曷为谓之王者王者无求曰是子也继文王之体守文王之法度文王之法无求而求故讥之也
  穀梁传求车犹可求金甚矣凯曰求俱不可在䘮尤甚
  周礼太宰以九贡致邦国之用一曰祀贡二曰嫔贡三曰器贡四曰币贡五曰材贡六曰货贡七曰服贡八曰斿贡九曰物贡注云嫔故书作宾宾贡皮帛服贡祭服货贡金玉而内府受良器以待邦国之大用疏云良器谓车乘及礼器之善者然则器贡有车明矣司书以九贡之法致邦国之财用疏云即小行人春入贡是为岁之常而大行人则云侯服岁壹见其贡祀物甸服二岁壹见其贡嫔物男服三岁壹见其贡器物采服四岁壹见其贡服物卫服五岁壹见其贡材物要服六岁壹见其贡货物此因朝而贡非岁之常然则车服金玉器善货良入于内府皆小行人春贡而秋献焉左氏谓诸侯不贡车服似失之地官土训掌道地图以诏地事以辨地物而原其生以诏地求注云辨地物者别其有无原其生者其生有时以此二者告王之求地所无及物未生则弗求也故齐桓伐楚包茅是徴徴犹求也包茅楚产即所谓地求由是而知王者之于诸侯自有求之之道矣公羊谓王者无求岂其然乎周语甸服者祭侯服者祀宾服者享要服者贡荒服者王有不祭则修意有不祀则修言有不享则修文有不贡则修名有不王则修徳序成而有不至则修刑于是乎有刑不祭伐不祀征不享让不贡告不王于是乎有刑罚之辟有攻伐之兵有征讨之备有威让之令有文告之辞陵夷至于春秋而九贡之法不行于邦国矣诸侯皆不祭不祀不享不贡不王而天子亦不能修意修言修文修名修徳修刑故鲁桓无王不贡车服未闻天王有威让之令文告之辞也惟遣使来求而已孔子修春秋窃取周官土训以诏地求之义而书于册曰天王使家父来求车所以罪桓公也春秋多微辞主人习其读而问其传亦未知已之有罪焉岂独定哀之间为然哉隐公三年平王崩鲁不奔䘮亦不归赙宰咺赗仲子荣叔赗成风而天王之䘮顾不归赙则隐之无王不亦甚乎徐州之土未闻产金地所无而毛伯来求非周官土训地求之义也隐不归赙桓不贡车文不贡金各于其来求而一见无辞让而但有徴求穀梁所谓辞让者谓威让之令文告之辞赵匡驳之曰天子受贡常礼也亦何所让盖不明其义妄为之说岂非王室卑微无征讨之备欤其后征求亦绝不复见于经惟见于宣九年传王使来征聘而经不书明天王之命不能复行于诸侯天王之尊侪于列国由是君臣大义晦而不明此春秋之所由作也三传不能发明其义故正之馀详礼说求赙求金皆不称使或曰未葬或曰未三年二说孰是曰天子谅阴三年不言王言谓之命谅阴不言焉得爵命大夫及遣使诸侯哉既葬除䘮杜预之说悖矣其称武氏子何也此古之门子将代父当门者故曰武氏子谅阴不言求赙求金可乎曰不可不可则曷为书于册书于册者以为王者之于诸侯本有求之之道也如无求之之道则不书有求之之道而或失之则书以示讥盖讥周也而罪鲁之情益显焉此圣人之特笔游夏之徒不能赞一辞者也
  隐公
  十有一年冬十有一月壬辰公薨
  左传羽父请杀桓公将以求太宰公曰为其少故也吾将授之矣使营菟裘郡国志曰梁父有菟裘聚吾将老焉羽父惧反谮公于桓公而请弑之公之为公子也与郑人战于狐壤止焉郑人囚诸尹氏赂尹氏而祷于其主锺巫遂与尹氏归而立其主十一月公祭锺巫齐于社圃馆于寪氏壬辰羽父使贼弑公于寪氏立桓公而讨寪氏有死者不书葬不成䘮也
  公羊传何以不书葬隐之也何隐尔弑也弑则何以不书葬何注据桓公书葬春秋君弑贼不讨不书葬以为无臣子也子沈子曰君弑臣不讨贼非臣也不复仇非子也葬生者之事也春秋君弑贼不讨不书葬以为不系乎臣子也公薨何以不地不忍言也隐何以无正月隐将让乎桓故不有其正月也穀梁传公薨不地故也隐之不忍地也其不言葬何也君弑贼不讨不书葬以罪下也隐十年无正隐不自正也元年有正所以正隐也
  桓公
  十有八年夏四月丙子公薨于齐丁酉公之䘮至自齐杜注丁酉五月一日冬十有二月己丑葬我君桓公
  左传十八年春公会齐侯于泺遂及文姜如齐齐侯通焉公谪之以告夏四月丙子享公使公子彭生乘公公薨于车鲁人告于齐曰寡君畏君之威不敢宁居来修旧好礼成而不反无所归咎恶于诸侯请以彭生除之齐人杀彭生
  公羊传贼未讨何以书葬仇在外也仇在外则何以书葬君子辞也庄元年传齐侯使公子彭生搚干而杀之注云搚折声也扶上车以手搚拆其干
  穀梁传其地于外也薨称公举上也葬我君接上下也君弑贼不讨不书葬此其言葬何也不责逾国而讨于是也桓公葬而后举谥谥所以成徳也于卒事乎加之矣
  庄公
  三十有二年冬十月乙未子般卒公子庆父如齐乙未左传作己未
  左传八月癸亥公薨于路寝子般即位次于党氏冬十月己未共仲使圉人荦贼子般于党氏成季奔陈立闵公
  公羊传子卒云子卒此其称子般卒何君存称世子君薨称子某既葬称子逾年称公子般卒何以不书葬未逾年之君也有子则庙庙则书葬无子不庙不庙则不书葬闵元年𫝊谓庆父弑子般季子不探其情归狱于仆人邓扈乐扈谓扈养即圉人乐与荦同音即圉人荦也
  穀梁传子卒日正也不日故也有所见则日注云不待不日而弑见此奔也其曰如何也讳莫如深深则隐苟有所见莫如深也
  闵公
  二年秋八月辛丑公薨九月夫人姜氏孙于邾公子庆父出奔莒
  左传初公傅夺卜𬺈田秋八月辛丑共仲使卜𬺈贼公于武闱成季以僖公适邾共仲奔莒乃入立之闵公哀姜之娣叔姜之子也故齐人立之共仲通于哀姜哀姜欲立之闵公之死也哀姜与知之故孙于邾齐人取而杀之于夷以其尸归僖公请而葬之
  公羊传公薨何以不地隐之也何隐尔弑也孰弑之庆父也杀公子牙今将尔季子不免庆父弑二君何以不诛将而不免遏恶也既而不可及缓追逸贼亲亲之道也
  穀梁传不地故也其不书葬不以讨母葬子也孙之为言犹孙也讳奔也其曰出绝之也庆父不复见矣
  文公
  十有八年冬十月子卒夫人姜氏归于齐季孙行父如齐
  左传文公二妃敬嬴生宣公敬嬴嬖而私事襄仲宣公长而属诸襄仲襄仲欲立之叔仲不可仲见于齐侯而请之齐侯新立而欲亲鲁许之冬十月仲杀恶及视而立宣公书曰子卒讳之也仲以君命召惠伯其宰公冉务人止之曰入必死叔仲曰死君命可也公冉务人曰若君命可死非君命何听弗听乃入杀而埋之马矢之中公冉务人奉其帑以奔蔡既而复叔仲氏夫人姜氏归于齐大归也
  公羊传子卒者孰谓谓子赤也何以不日隐之也何隐尔弑也弑则何以不日不忍言也
  穀梁传子卒不日故也夫人姜氏归于齐恶宣公也
  襄公
  三十有一年秋九月癸巳子野卒
  左传六月辛巳公薨于楚宫立胡女敬归之子子野次于季氏秋九月癸巳卒毁也
  穀梁传子卒日正也
  昭公
  二十有二年冬十月王子猛卒
  左传十一月乙酉王子猛卒即悼王传所谓单子逆悼王是也不成䘮也己丑敬王即位
  公羊传此未逾年之君也其称王子猛卒何不与当也不与当者不与父死子继兄死弟及之辞也经两书王猛又书居于皇入于王城皆刘单二子以之故以为不当
  穀梁传此不卒者也注云未成君其曰卒失嫌也以经书王猛为嫌
  春秋之例凡列国臣子弑其君则直书弑称人称国称盗皆同非其臣及其子亦非其国则书戕鲁四君弑一君戕四君隐公子班闵公子赤一君桓公皆不书于册由是记礼者为之说曰鲁王礼也天下传之君臣未尝相弑也春秋列国弑君则直书而不隐鲁独隐而不书虽谓之未尝弑也亦宜后世诸儒之说春秋者曰臣子之于君父不忍书曷为列国之臣子独忍其君父直书而不隐哉又曰隐避其文以示臣礼列国独无臣礼乎又曰臣子之于君父不敢书弑隐者桓也当书公子允弑其君与齐公子商人弑其君等鲁史不敢书齐史独奋笔书之而若无顾忌焉则又何说有强为之说者曰鲁史固书之矣至孔子而削之其说不见三𫝊及诸子书与两汉诸儒训诂孔子曷为于鲁则削之而于列国仍存之此俗儒之臆说也人皆知春秋尊宗周莫知春秋尊宗国春秋以鲁为列国之宗而尊之故孟子曰春秋天子之事也董仲舒亦谓春秋有王鲁之文诸儒闻之群起而哗𫍢𫍢讙咋以为王鲁则诚不可匹夫而行天子之事可乎哉且宗国之尊非自春秋始也古者太史采风献之天子而鲁不陈诗故鲁诗列于颂次周颂而在商颂之上宋为上公又王者之裔故称商左𫝊自根牟至于商卫吴语掘沟出于商鲁之间皆称宋为商犹在宗国之后则宗国之尊久矣是以孔子独尊之以为至尊无弑道故不书弑而书薨不地亦不葬至尊之体当然故曰鲁王礼也天子崩诸侯薨大夫卒春秋诸侯薨皆书卒者临天下之辞独鲁称薨者临一国之辞亦所以尊宗国虽尊宗国之礼如尊宗周而不为僭焉故曰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四方乱狱莫大于弑君天王先命讶士成之成之者断之也断其孰为首孰为从而后行刑如负固不服大司马以九伐之法或正之或残之春秋九伐之法不行于邦国而讶士亦失其官故君子于宋督弑君特著其法曰会于稷以成宋乱言宋之乱天王不能成而以成之之责子鲁明宗国亦得奉天王之命而往成之自是宗周微而宗国亦微顾往朝齐晋及楚而听命焉四方乱狱莫有往而成之者矣故春秋特一书不再书者以此庄公三十有二年冬十月乙未子般卒公子庆父如齐明弑子般者庆父也文公十有八年子卒季孙行父如齐明弑子赤者左传谓恶及视二子公羊谓子赤非独襄仲而行父亦与闻焉襄仲欲立宣公叔仲不可不可者独叔仲一人故身死而名不显季孙行父鲁之正卿也亦如叔仲以为不可则子赤焉得弑宣公焉得立乎及襄仲死宣公薨行父有憾于襄仲之子归父而欲去之乃以杀适立庶之罪独归襄仲故宣言于朝臧宣叔怒曰当其时不能治也后之人何罪然则行父当时既知其情兼与其事益明矣子般者孟任之子党氏之甥庆父弑之而欲自立鲁人不从乃如齐谋立闵公闵公者哀姜之娣叔姜之子齐甥也齐人欲立之故庆父如齐穀梁以为奔失之庆父内有哀姜之援立之惟我弑之惟我及闵公弑而鲁人不服故哀姜孙于邾庆父出奔莒奔则直书奔如齐非奔也季孙行父与襄仲共弑子赤子赤亦齐甥也出姜大归恐齐人来讨故行父如齐春秋书法有离而书者事异而情亦异有连而书者事同而情亦同庆父行父前后如齐皆以子般子赤之卒连而书之者也据经核传前后若一其情不更显乎襄公三十有一年秋九月癸巳子野卒昭公二十有二年王子猛卒君薨称子某王崩称王子某皆正也或疑正与故同书非也观子猛之卒以正则知子野之卒亦正矣此离而书者绝无所牵连何疑之有或曰鲁桓非其人曷为以成之之责子之曰以成之之责予鲁非予桓公也若夫桓公不能成乃假成之之名而反取赂焉春秋固直书之而不讳矣春秋有书一事而两义并见者类此













  春秋说卷一
<经部,春秋类,惠氏春秋说>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说卷二
  翰林院侍读惠士奇撰
  隐公
  四年春王二月庚戌卫州吁弑其君完庚戌公谷皆作戊申左传卫庄公娶于齐曰庄姜无子又娶于陈曰厉妫生孝伯早死其娣戴妫生桓公庄姜以为己子公子州吁嬖人之子也有宠而好兵公弗禁石碏谏弗听桓公立乃老四年春卫州吁弑桓公而立公与宋公为会将寻宿之盟未及期卫人来告乱公羊传曷为以国氏据齐公子商人氏公子当国也注云与段同义日者从外赴辞以贼闻例言以贼弑君闻于天子诸侯例日
  穀梁传大夫弑其君以国氏者嫌也弑而代之也
  桓公
  二年春王正月戊申宋督弑其君与夷及其大夫孔父
  左传宋华父督见孔父之妻于路目逆而送之曰美而艳二年春宋督攻孔氏杀孔父而取其妻公怒督惧遂弑殇公君子以督为有无君之心而后动于恶故先书弑其君
  公羊传及者何累也注云累累从君而死齐人语弑君多矣舎此无累者乎曰仇牧荀息皆累也舎仇牧荀息无累者乎曰有有则此何以书贤也何贤乎孔父孔父可谓义形于色矣其义形于色奈何督将弑殇公孔父生而存则殇公不可得而弑也故于是先攻孔父之家殇公知孔父死已必死趋而救之皆死焉孔父正色而立于朝则人莫敢过而致难于其君者孔父可谓义形于色矣
  穀梁传孔父先死其曰及何也书尊及卑春秋之义也孔父之先死何也督欲弑君而恐不立于是乎先杀孔父孔父闲也何以知其先杀孔父也曰子既死父不忍称其名臣既死君不忍称其名以是知君之累之也累犹及也以君而累及其臣也何范注皆非孔氏父字谥也生字死谥生则父字之死则君谥之一也殇公死故遂以字为谥或曰其不称名盖为祖讳也孔子故宋也
  庄公
  八年冬十有一月癸未齐无知弑其君诸儿
  左传初齐侯使连称管至父戌葵丘瓜时而往曰及瓜而代期戍公问不至请代弗许故谋作乱襄公之母弟夷仲年生公孙无知有宠于僖公衣服礼秩如适襄公绌之二人因之以作乱连称管至父冬十二月齐侯游于姑棼遂田于贝丘反遂弑之而立无知
  穀梁传大夫弑其君以国氏者嫌也弑而代之也
  十有二年秋八月甲午宋万弑其君捷及其大夫仇牧
  左传十二年秋宋万弑闵公于蒙泽遇仇牧于门批而杀之遇太宰督于东宫之西又杀之立子游公羊传及者何贤也何贤乎仇牧仇牧可谓不畏疆御矣其不畏疆御奈何万尝与庄公战获乎庄公庄公归散舎诸宫中数月然后归之归反为大夫于宋与闵公博妇人皆在侧万曰甚矣鲁侯之淑鲁侯之美也天下诸侯宜为君者唯鲁侯尔闵公矜此妇人妒其言顾曰此虏也尔虏焉故鲁侯之美恶乎至万怒搏闵公绝其脰仇牧闻君弑趋而至遇之于门手剑而叱之万臂𢫬仇牧侧手曰𢫬碎其首齿著乎门阖阖扇仇牧可谓不畏彊御矣穀梁传宋万宋之卑者也卑者以国氏及以尊及卑也仇牧闲也
  僖公
  九年冬晋里克杀其君之子奚齐杀公羊作弑
  左传晋献公卒里克㔻郑欲纳文公故以三公子之徒作乱初献公使荀息傅奚齐及里克将杀奚齐先告荀息冬十月里克杀奚齐于次书曰杀其君之子未葬也荀息将死之人曰不如立卓子而辅之荀息立公子卓以葬十一月里克杀公子卓于朝荀息死之
  公羊传此未逾年之君其言弑其君之子奚齐何杀未逾年君之号也何注不月者不正遇祸终始恶明
  穀梁传其君之子云者国人不子也国人不子何也不正其杀世子申生而立之也
  十年春王正月晋里克弑其君卓子及其大夫荀息杜预注弑卓在前年而以今春书从赴非也逾年称君春秋大义若卓弑在前年书法当与奚齐同不应顿异
  公羊传及者何贤也何贤乎荀息荀息可谓不食其言矣其不食其言奈何奚齐卓子者骊姬之子也荀息傅焉骊姬者国色也献公爱之甚欲立其子于是杀世子申生申生者里克傅之献公病将死谓荀息曰士何如则可谓之信矣荀息对曰使死者反生生者不愧乎其言则可谓信矣献公死奚齐立里克谓荀息知其不可与谋退弑奚齐荀息立卓子里克弑卓子荀息死之荀息可谓不食其言矣
  文公
  元年冬十月丁未楚世子商臣弑其君髠髠左𫝊作𫖳左传初楚子将以商臣为太子访诸令尹子上子上曰君之齿未也而又多爱黜乃乱也楚国之举恒在少者且是人也蜂目而豺声忍人也不可立也弗听既又欲立王子职而黜太子商臣商臣闻之而未察也告其师潘崇曰若之何而察之潘崇曰享江芉 -- or 𦍋 ?而勿敬也从之江芉 -- or 𦍋 ?怒曰呼役夫宜君王之欲杀女而立职也告潘崇曰信矣潘崇曰能事诸乎曰不能能行乎曰不能能行大事乎曰能冬十月以宫甲围成王王请食熊蹯而死弗听丁未王缢谥之曰灵不暝曰成乃瞑穆王立
  穀梁传曰髠之卒所以谨商臣之弑也夷狄不言正不正
  十有四年九月齐公子商人弑其君舎董仲舒曰春秋痛之中有痛者晋骊姬谋而三君死申生奚齐卓子是也恶之中有恶者已立之已杀之齐公子商人是也故晋祸痛而齐恶重春秋伤痛而疾重是以夺晋子继位之辞予齐子成君之号
  左传子叔姬妃齐昭公生舍叔姬无宠舎无威公子商人骤施于国而多聚士尽其家贷于公有司以继之夏五月昭公卒舎即位秋七月乙卯夜商人弑舎而让元元恵公商人兄元曰尔求之久矣我能事尔尔不可使多蓄憾将免我乎尔为之九月齐人定懿公使来告难故书以九月
  公羊传此未逾年之君也其言弑其君舍何已立之已杀之成死者而贱生者也何注商人本正当立非也何休不信左传故造为异说公羊传云成死贱生安见商人之为正乎愚谓犹鲁庆父立闵公即庆父弑闵公故曰已立之已杀之
  穀梁传舍未逾年其曰君何也成舍之为君所以重商人之弑也商人其不以国氏何也不以嫌代嫌也上嫌谓商人有当国之嫌下嫌谓舎有未成君之嫌范注误舎之不日何也未成为君也宋人弑其君杵臼亦不日穀梁之说非也
  十有六年冬十有一月宋人弑其君杵臼七年宋人杀其大夫八年宋人杀其大夫司马
  左传宋公子鲍礼于国人宋饥竭其粟而贷之年自七十以上无不馈诒也时加羞珍异无日不数于六卿之门国之材人无不事也亲自桓以下无不恤也桓鲍之曾祖公子鲍美而艳襄夫人欲通之而不可乃助之施昭公无道国人奉公子鲍以因夫人夫人将使公田孟诸而杀之公知之尽以宝行司城荡意诸曰盍适诸侯公曰不能其大夫至于君祖母以及国人诸侯谁纳我且既为人君而又为人臣不如死尽以其宝赐左右以使行夫人使谓司城去公对曰臣之而逃其难若后君何冬十一月甲寅宋昭公将田孟诸未至夫人王姬使帅甸攻而杀之周礼稍人掌丘乘之政古乘与甸通帅甸者稍人也杜预注误荡意诸死之书曰宋人弑其君杵臼君无道也文公即位
  公羊传弑君者曷为或称名氏或不称名氏大夫弑君称名氏贱者穷诸人大夫相杀称人贱者穷诸盗
  十有八年夏五月戊戌齐人弑其君商人
  左传齐懿公之为公子也与邴歜之父争田弗胜及即位乃掘而刖之而使歜仆纳阎职之妻而使职骖乘夏五月公游于申池二人浴于池歜以扑抶职职怒歜曰人夺女妻而不怒一抶女庸何伤职曰与刖其父而弗能病者何如乃谋弑懿公纳诸竹中归舎爵而行齐人立公子元
  冬十月莒弑其君庶其
  左传莒纪公生太子仆又生季佗爱季佗而黜仆且多行无礼于国仆因国人以弑公以其宝玉来奔纳诸宣公季文子使司寇出诸竟公问其故季文子使太史克对曰先君周公制周礼曰则以观徳徳以处事事以度功功以食民作誓命曰毁则为贼掩贼为藏窃贿为盗盗器为奸主藏之名赖奸之用为大凶徳有常无赦在九刑不忘行父还观莒仆莫可则也孝敬忠信为吉徳盗贼藏奸为凶徳夫莒仆则其孝敬则弑君父矣则其忠信则窃宝玉矣其人则盗贼也其器则奸兆也保而利之则王藏也以训则昏民无则焉不度于善而皆在于凶徳是以去之
  公羊传称国以弑何称国以弑者众弑君之辞
  宣公
  二年秋九月乙丑晋赵盾弑其君夷皋皋公羊作獆左传乙丑赵穿攻灵公于桃园宣子未出山而复太史书曰赵盾弑其君以示于朝宣子曰不然对曰子为正卿亡不越境反不讨贼非子而谁公羊传亲弑君者赵穿也曷为加之赵盾不讨贼也何以谓之不讨贼晋史书贼曰赵盾弑其君夷獋赵盾曰天乎无辜吾不弑君谁谓吾弑君者乎史曰尔为仁为义人弑尔君而复国不讨贼非弑君而何
  穀梁传穿弑也盾不弑而曰盾弑何也以罪盾也其以罪盾何也曰灵公朝诸大夫而暴弹之观其辟九也赵盾入谏不听出亡至于郊赵穿弑公而后反赵盾史狐曰子为正卿入谏不听出亡不远君弑反不讨贼则志同志同则书重故书之曰晋赵盾弑其君夷皋
  四年夏六月乙酉郑公子归生弑其君夷
  左传郑灵公欲杀子公公子宋也事详于传子公与子家谋先子家公子归生子家曰畜老犹惮杀之而况君乎反谮子家子家惧而从之夏弑灵公书曰郑公子归生弑其君夷权不足也君子曰仁而不武无能达也凡弑君称君君无道也称臣臣之罪也
  十年五月癸巳陈夏征舒弑其君平国
  左传陈灵公与孔宁仪行父饮酒于夏氏公谓行父曰征舒似女对曰亦似君徴舒病之公出自其廏射而杀之二子奔楚
  成公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庚申晋弑其君州蒲十七年十二月晋杀其大夫却锜却犫却至十八年春王正月晋杀其大夫胥童庚申晋弑其君州蒲盖栾书先杀三却后杀胥童方三却之死也胥童及长鱼矫以甲劫栾书中行偃于朝曰不杀二子忧必及君公曰余不忍也矫曰人将忍君遂出奔狄于是书偃遂杀胥童而弑厉公焉栾书怨却至且忌其才故先杀三却则道君为乱者非书而谁故春秋两书杀其大夫然后书弑其君则杀大夫及弑君者实栾书一人而已非所谓欲盖而弥章者哉左传虽归罪于胥童仍不掩栾书之恶可谓春秋之信史矣宋人杀其大夫宋人弑其君杵臼春秋三书人晋杀其大夫晋弑其君州蒲春秋三书晋明杀大夫者即弑君之贼也后之学者详焉左传公游于匠丽氏栾书中行偃遂执公焉召士匄士匄辞召韩厥韩厥辞曰昔吾畜于赵氏孟姬之谗吾能违兵古人有言曰杀老牛莫之敢尸而况君乎二三子不能事君焉用厥也十八年春王正月庚申晋栾书中行偃使程滑弑厉公葬之于翼东门之外以车一乘
  襄公
  二十有五年夏五月乙亥齐崔杼弑其君光
  左传齐棠公之妻东郭偃之姊也东郭偃臣崔武子棠公死偃御武子以吊焉见棠姜而美之遂取之取古文娶庄公通焉骤如崔氏夏五月甲戌崔子称疾不视事乙亥公问崔子遂从姜氏姜入于室与崔子自侧户出公拊楹而歌侍人贾举止众从者而入闭门甲兴公登台而请弗许请盟弗许请自刃于庙弗许皆曰君之臣杼疾病不能听命近于公宫陪臣干掫有淫者不知二命公逾墙又射之中股反队遂弑之
  穀梁传庄公失言淫于崔氏
  二十有六年春王二月辛卯卫𡩋喜弑其君剽左传卫献公自夷仪使与𡩋喜言𡩋喜许之孙文子在戚孙嘉聘于齐孙襄居守二月庚寅𡩋喜右宰谷伐孙氏不克伯国伤孙襄𡩋子出舎于郊伯国死孙氏夜哭国人召𡩋子𡩋子复攻孙氏克之辛卯杀子叔剽字及太子角书曰𡩋喜弑其君剽言罪之在𡩋氏也公羊以剽之立未有说不言剽之立者以恶卫侯也
  穀梁传此不正其日何也殖也立之喜也君之正也
  二十有九年夏五月庚午阍弑吴子馀祭
  左传吴人伐越获俘焉以为阍使守舟吴子馀祭观舟阍以刀弑之
  公羊传阍者何门人也刑人也刑人则曷为谓之阍刑人非其人也君子不近刑人近刑人则轻死之道也
  穀梁传阍门者也寺人也不称名姓阍不得齐于人不称其君阍不得君其君也礼君不使无耻不近刑人不狎敌不迩怨贱人非所贵也贵人非所刑也刑人非所近也举至贱而加之吴子吴子近刑人也阍弑吴子馀祭仇之也
  三十年夏四月蔡世子般弑其君固
  左传蔡景侯为太子般娶于楚通焉太子弑景侯穀梁传其不日子夺父政是谓夷之
  三十有一年十有一月莒人弑其君密州
  左传莒犂比公生去疾及展舆既立展舆又废之犂比公虐国人患之十一月展舆因国人以攻莒子弑之乃立去疾奔齐齐出也展舆吴出也书曰莒人弑其君买朱鉏言罪之在也莒展舆弑其君而自立经书莒人莫知其说阙疑可也刘原父攻之殊失阙疑之义
  昭公
  十有三年夏四月楚公子比自晋归于楚弑其君䖍于干谿楚公子弃疾杀公子比杀公羊作弑
  左传观起之子从在蔡以蔡公弃疾之命召子干公子比子晳黑肱及郊而告之情强与之盟入袭蔡乃奉蔡公召二子而盟于邓楚公子比公子黑肱公子弃疾帅陈蔡不羮许叶之师以入楚公子比为王公子黑肱为令尹次于鱼陂公子弃疾为司马先除王宫使观从从师于干谿而遂告之且曰先归复所后者劓师及訾梁而溃夏五月癸亥王缢于芉 -- or 𦍋 ?尹申亥氏观从谓子干曰不杀弃疾虽得国犹受祸也子干曰余不忍也子玉观从曰人将忍子吾不忍俟也乃行国每夜骇曰王入矣乙卯夜弃疾使周走而呼曰王至矣国人大惊二子皆自杀丙辰弃疾即位名曰熊居葬子干于訾实訾敖杀囚衣之王服而流诸汉乃取而葬之以靖国人公羊传此弑其君其言归何归无恶于弑立也归无恶于弑立者何灵王无道作干谿之台三年不成楚公子弃疾胁比而立之然后令于干谿之役曰比已立矣后归者不得复其田里众罢而去之灵王经而死比已立矣其称公子何其意不当也其意不当则曷为加弑焉尔比之义宜乎效死不立大夫相杀称人此其称名氏以弑何言将自是为君也
  穀梁传当上之辞也当上之辞者谓不称人以杀乃以君杀之也讨贼以当上之辞杀非弑也比之不弑有四取国者称国以弑楚公子弃疾杀公子比比不嫌也春秋不以嫌代嫌弃疾主其事故嫌也
  十有九年夏五月戊辰许世子止弑其君买冬葬许悼公
  左传许悼公疟五月戊辰饮太子止之药卒太子奔晋书曰弑其君君子曰尽心力以事君舎药物可也
  公羊传贼未讨何以书葬不成于弑也曷为不成于弑止进药而药杀也止进药而药杀则曷为加弑焉尔讥子道之不尽也止进药而药杀是以君子加弑焉尔曰许世子止弑其君买是君子之听止也葬许悼公是君子之赦止也赦止者免止之罪辞也
  穀梁传曰杀正卒也正卒则止不弑也不弑而曰弑责止也止曰我与夫弑者不立乎其位以与其弟虺哭泣歠飦粥嗌不容粒未逾年而死故君子即止自责而责之曰卒时葬不使止为弑父也
  二十有七年夏四月吴弑其君僚
  左传吴子欲因楚䘮而伐之使公子掩馀公子烛庸帅师围潜楚救潜吴师不能退吴公子光曰此时也弗可失也夏四月光伏甲于堀室而享王王使甲坐于道及其门门阶户席皆王亲也夹之以铍羞者献体改服于门外执羞者坐行而入执铍者夹承之及体以相授也光伪足疾入于堀室鱄设诸寘劔于鱼中以进抽劔刺王铍交于胸遂弑王
  定公
  十有三年冬薛弑其君比
  哀公
  四年春王二月庚戌盗弑蔡侯申杀左公二𫝊皆作杀蔡公孙辰出奔吴
  左传四年春蔡昭侯将如吴诸大夫恐其又迁也承二年十有一月蔡迁于州来承与惩通公孙翩逐而射之入于家人而卒以两矢门之众莫敢进文之锴后进曰如墙而进多而杀二人锴执弓而先翩射之中肘锴遂杀之故逐公孙辰而杀公孙姓公孙旴经书蔡公孙辰出奔吴明弑蔡侯申者公孙辰也夏蔡杀其大夫公孙姓公孙霍二人皆辰之党可知公羊传杀君贱者穷诸人此其称盗以弑何贱乎贱者也贱乎贱者孰谓谓罪人也公羊不信国史亦不详玩经文止据师传而说故其失如此
  穀梁传称盗以弑君不以上下道道也内其君而外弑者不以弑道道也春秋有三盗微杀大夫谓之盗非所取而取之谓之盗辟中国之正道以袭利谓之盗
  六年秋七月庚寅齐阳生入于齐齐陈乞弑其君荼荼公羊作舍
  左传八月陈僖子使召公子阳生遂行逮夜至于齐国人知之僖子使子士之母养之与馈者皆入冬十月丁卯立之使胡姬以安孺子如赖去鬻姒杀王甲拘江说囚王豹于句窦之丘公使朱毛迁孺子于骀不至杀诸野幕之下葬诸殳冒淳公羊传弑而立者不以当国之辞言之此其以当国之辞言之何为谖也此其为谖奈何景公死而舎立陈乞使人迎阳生于诸其家何注于诸寘也齐人语诸大夫皆在朝陈乞曰常之毋有鱼菽之祭愿诸大夫之化我也诸大夫皆曰诺于是皆之陈乞之家坐陈乞曰吾有所为甲请以示焉诸大夫皆曰诺于是使力士举巨囊而至于中霤诸大夫见之皆色然而骇开之则闯然公子阳生也闯丑鸩反又丑今反见䫉说文引公羊作覢然注云覢暂见也陈乞曰此君也已诸大夫不得已皆逡巡北面再拜稽首而君之尔自是往弑舎穀梁传阳生入而弑其君以陈乞主之何也不以阳生君荼也其不以阳生君荼何也阳生正荼不正不正则其曰君何也荼虽不正已受命矣入者内弗受也荼不正何用弗受以其受命可以言弗受也阳生其以国氏何也取国于荼也
  春秋之初四方乱狱未闻告乱于宗周犹来告乱于宗国隐公四年春卫州吁弑其君卫人来告乱盖以鲁为列国之宗而来告也隐公不能会诸侯往而成之则宗国之微自隐公始桓公二年宋督之乱亦来告可知桓公乃假成之之名而取赂焉由是宗国益微不可复振矣宋两弑君一宋督一宋万晋一弑君卓子凡三书及所以旌死难之臣也鲁弑子赤曷为叔仲惠伯不书于春秋叔仲惠伯者子赤之傅也公子遂欲立宣公叔仲不可其不可奈何文公死子幼公子遂谓叔仲曰君幼如之何叔仲曰吾子相之老夫抱之何幼之有公子遂知其不可与谋故先杀叔仲而后弑子赤使叔仲生而存则子赤不可得而弑也叔仲可谓义形于色矣然则曷为不书于春秋春秋尊宗国君弑则隐而不书故叔仲惠伯亦不得牵连而书说者谓死无补于君故不书则孔父仇牧荀息有何补于君而书于册哉然则曷为不书卒书卒则无以表其节也且书卒则嫌与公子牙同故不书然则曷为不书刺大夫命于天子不得专杀故列国杀大夫虽有罪亦直书以讥之惟鲁杀大夫则书刺所以尊宗国故曰君臣未尝相弑也谓君不称弑臣不言杀也刺者有罪乃刺之虽无罪亦必有说如不卒戍刺之则又何说而刺叔仲惠伯乎此叔彭生死难之节所以不著于春秋虽阙于经而特详于传所以发潜徳之幽光也或谓齐召忽傅子纠鲁叔仲傅子赤此两人之死皆所谓匹夫匹妇自经于沟渎而莫之知者其说信乎曰否不然子纠非君亦非适故召忽不得为死难之臣子赤乃文公之适文公薨而子赤既为君矣死君难义也或又从而訾之俗儒之好议论不乐成人之美如此哉弑君曷为或称名或称国称国谓专国者晋之专国者栾书故称国栾书弑厉公犹赵盾弑灵公盾直称名书独隐其名而称国则晋之董史失其官矣董史失其官曷为孔子不正之孔子曰吾犹及史之阙文也又曰其文则史其义则丘窃取之然则其义安在称国者其义不称名者其文仍其文而存其义弑州蒲者栾书弑庶其者莒仆弑王僚者吴光皆称国独薛无史薛弑其君比则未有闻焉人皆知郤至之伐莫知栾书之奸左氏虽虚张郤至之伐仍不能掩其忠虽盛称栾书之美仍不能掩其恶成公十有七年十有二月晋杀其大夫郤锜郤犫郤至穀梁子曰自祸于是起矣三郤不死厉公不弑栾书所畏而忌者惟郤至耳杀三郤者非胥童乃栾书也鄢之战栾书请俟齐鲁之师郤至独以为不可楚有五间急击勿失于是败楚师于鄢陵栾书是以畏而忌之既战获楚公子发钩栾书阴诱发钩使谗郤至由是发钩如其言以告厉公公问栾书书曰臣固闻之且云郤至欲为难使郤犫缓齐鲁之师而已劝君战战败将纳孙周公惑之乃使郤至聘于周时悼公在周而书又阴使人说孙周使见郤至郤至不知其谋而见孙周公使觇之以为信遂使胥童杀三郤郤锜欲以其党攻公郤至不可至死不敢为难奉君命也可不谓忠乎栾书既杀三郤遂弑厉公乃纳孙周而立之是为悼公欲为难而纳孙周者书之志也顾以此诬郤至郤至死而其志得行处心积虑十馀年而后成其奸甚矣故春秋数称晋栾书帅师一救郑成公六年一侵蔡八年一伐郑九年明专国也及厉公死十有八年而书乃弑君之贼其名绝不复见矣晋人不知其奸反颂其徳比之召公而书之恶仍不可掩故馀殃终及其孙事详内外两传而我特斥其恶者所以诛奸谀于既死也穀梁谓弑君贱者穷诸人言称人者贱之文公十有六年冬宋人弑其君杵臼杵臼者宋昭公弑昭公者乃其君祖母王姬使帅甸攻而杀之古乘与甸通周礼稍人掌丘乘之政帅甸犹帅乘是时昭公田孟诸故襄夫人使稍人帅乘攻而杀之稍人乃下士谓之贱可以君祖母之尊又王姬之贵号令于其国国人莫敢不从而谓之贱可乎自古妇人不与国政妇人而与国政者未有不亡国败家者也宋平公杀其子可直斥宋公襄夫人杀其孙不可直斥君祖母直斥君祖母则名不正而言不顺辞穷故称人以贱之以君祖母王姬之尊且贵而与贱者同辞此春秋之特笔后世君母临朝而擅废置其君之柄者亦当以春秋为鉴焉宋昭公无道传无实迹晋厉公无道外传谓无徳而功烈多服之者众晋灵公不君既无徳亦无功服之者寡故力不能杀赵盾厉公力能杀栾书而惑于其奸犹豫不决灾及其身且赵盾数谏灵公而栾书未闻一言规诲故赵盾犹不失为贤大夫栾书之奸如后世魏之司马懿父子故愚表而出之以待后之学者文公十有四年九月齐公子商人弑其君舎此未逾年之君也曷为直称君逾年称君者缘孝子之心不忍当君位也在朝之臣固已北面稽首而君之矣一国之人亦莫不奉以为君其谁曰非君也然则里克杀其君之子奚齐曷为不直称君而曰君之子奚齐不正献公杀其世子又逐其二子而立奚齐国人哗然不服莫以为君在朝之臣亦未闻有君之者君之者惟荀息一人而已故春秋特书君之子言献公以为子国人不以为君也公羊谓弑未逾年君之号失之然则里克杀卓子曷为直称君逾年矣虽不正安得不称君杀奚齐在僖公九年冬弑卓子在十年春王正月左氏以为杀奚齐在僖公九年冬十月弑卓子在是年十一月似传误当舎传从经或云传据夏时经从周历吾未之前闻哀公四年春盗弑蔡侯申蔡公孙辰出奔吴明弑蔡侯申者公孙辰也传称公孙翩明辰使翩弑之此连而书者与鲁庆父弑闵公宋万弑殇公同而经称盗何也蔡人以盗赴故称盗又蔡昭公将如吴明不在国而在涂则其称盗也亦宜传称文之锴杀公孙翩经书蔡杀其大夫公孙姓公孙霍明皆辰之党而辰独出奔讥失盗也左传谓蔡人逐之则庆父亦鲁人逐之可知不杀之而逐之是为逸贼宋万出奔陈宋人力不能讨也故群公子奔萧公子御说奔亳宋万之党帅师围亳而萧叔大心与群公子以曹师讨之仍不能杀万使万逸奔陈春秋犹书以示讥鲁季友力能讨庆父乃不讨而缓追逸贼使庆父出奔莒君子谓季友有无君之心当坐与闻乎弑之罪虽鸩叔牙缢庆父其功未足以掩其罪也公羊以为亲亲之道既名为贼何谓亲亲失之甚矣穀梁子曰君弑不讨贼则志同志同则书重季友志立僖公其志同乎庆父故鲁之乱实季友养成之又为叔牙庆父立后是为三桓其后遂四分公室有王者作其能免于戮乎襄公二十有九年阍弑吴子馀祭不称盗而称阍何也周礼墨者使守门劓者使守关宫者使守内刖者使守囿髠者使守积皆刑人也守门谓之阍左传谓吴人伐越获俘焉以为阍明非刑人乃俘囚安知其非谍也故春秋备书之以为戒云许世子止已见易说故于此不复说
  隐公隐公三年周平王之五十一年
  三年三月庚戌天王崩杜预曰周平王也襄二十九年传曰郑上卿有事使印段如周会葬今不书葬鲁不会
  左传三年春王三月壬戌平王崩赴以庚戌故书之
  公羊传曷为或言崩或言薨天子曰崩诸侯曰薨大夫曰卒士曰不禄
  八月庚辰宋公和卒
  左传宋穆公疾召大司马孔父而属殇公焉使公子冯出居于郑冯穆公子庄公八月庚辰宋穆公卒殇公即位
  穀梁传诸侯日卒正也
  冬十有二月癸未葬宋缪公缪左传作穆古通用
  公羊传葬者曷为或日或不日不及时而日渴葬也渴犹急也不及时而不日慢葬也慢不以礼过时而日隐之也隐犹痛也过时而不日谓之不能葬也当时而不日正也当时而日危不得葬也此当时何危尔宣公死缪公立缪公者宣公之弟舍其子而立弟缪公逐其二子庄公冯与左师勃曰吾立乎此摄也终致国乎与夷宣公之子庄公冯弑与夷故君子大居正宋之祸宣公为之也
  穀梁传日葬故也危不得葬也元年左传天子七月而葬同轨毕至诸侯五月同盟至大夫三月同位至士逾月外姻至
  四年春王二月戊申卫州吁弑其君完
  五年夏四月葬卫桓公
  左传夏葬卫桓公卫乱是以缓卫人杀州吁而立晋乱定乃葬桓公穀梁传月葬故也
  七年春王三月滕侯卒晋献公恵公未尝同盟而卒名赴于周也宿男同盟滕侯𣏌子来朝而卒不名国小而微不能上达于天子故不名君前臣名臣死赴于君必称名古今之通义也或云臣子赴君父以名夏殷之礼周人讳名其赴必不以名不以名者谓赴于同盟之国也安有赴于天子而不以名者乎其说不通
  左传七年春滕侯卒不书名未同盟也凡诸侯同盟于是称名故薨则赴以名告终称嗣也以继好息民谓之礼经
  公羊传何以不名微国也微国则其称侯何不嫌也春秋贵贱不嫌同号美恶不嫌同辞
  穀梁传滕侯无名少曰世子长曰君狄道也其不正者名也
  八年夏六月己亥蔡侯考父卒
  穀梁传诸侯日卒正也
  辛亥宿男卒
  穀梁传宿微国也未能同盟故男卒也
  八年葬蔡宣公
  公羊传卒何以名而葬不名卒从正卒当赴告天子君前臣名而葬从主人不赴告天子故从臣子辞卒何以日而葬不日卒赴赴天子而葬不告不告天子
  穀梁传月葬故也十有一年冬十有一月壬辰公薨不书葬传见前
  桓公
  五年春正月甲戌己丑陈侯鲍卒
  左传五年春正月甲戌己丑陈侯鲍卒再赴也于是陈乱文公子佗杀太子免而代之佗桓公弟五父也免桓公太子公疾病而乱作国人分散故再赴陈乱先伏于隐之七年十二月作于桓之五年正月六年秋经书蔡人杀陈佗而立厉公甲戌己丑前后相距十六日日异月同杜预以为日异月亦异长历焉足信乎
  公羊传曷为以二日卒之怴也怴者狂齐人语甲戌之日亡己丑之日死而得死即尸见汉书谓甲戌亡不知所在己丑乃得其尸君子疑之故以二日卒之也
  穀梁传鲍卒何为以二日卒之春秋之义信以传信疑以传疑陈侯以甲戌之日出己丑之日得不知死之日故举二日以包也
  夏葬陈桓公明陈佗葬之而鲁会葬
  十年春王正月庚申曹伯终生卒夏五月葬曹桓公穀梁传桓无王其曰王何也正终生之卒也
  十有一年夏五月癸未郑伯寤生卒桓王十九年秋七月葬郑庄公
  十有二年八月壬辰陈侯跃卒厉公也何休以为佗子冬十有一月丙戌卫侯晋卒上有丙戌此重书
  穀梁传再称日决日义也
  十有三年三月葬卫宣公
  十有四年冬十有二月丁巳齐侯禄父卒
  十有五年三月乙未天王崩桓王崩庄王立桓王在位二十三年崩鲁桓十六年庄王元年在位十有五年鲁庄之十有二年庄王崩鲁庄之十有三年釐王元年在位五年崩春秋崩葬皆阙杜预以为王室微弱不能下达诸侯非也或谓庄釐崩葬孔子削之其说尤悖为此说者以齐桓尊王为虚文春秋辨名实无实而有名故削之以齐桓尊王为虚文可也乃并其虚文而去之可乎如其说吾恐裂冠毁冕拔本塞源必将无所不至矣且不贬齐桓反削天王之崩葬不亦悖乎夏四月己巳葬齐僖公
  十有七年六月丁丑蔡侯封人卒秋八月癸巳葬蔡桓侯春秋外诸侯卒称名临天下之辞及其葬也称公临一国之辞学者好异说以蔡桓称侯为得礼郢书燕说我无取焉经文之误其理易知故不复辨
  十有八年夏四月丙子公薨于齐冬十有二月己丑葬我君桓公
  庄公庄公元年庄王四年
  元年冬十月乙亥陈侯林卒
  二年春王二月葬陈庄公 冬十有二月乙酉宋公冯卒
  三年夏四月葬宋庄公 五月葬桓王庄王六年
  左传缓也七年乃葬故曰缓
  公羊传此未有言崩者何以书葬盖改葬也案宣三年书改卜此何不书改葬
  穀梁传曰改葬也改葬之礼缌举下缅也或曰却尸以求诸侯天子志崩不志葬必其时也何必焉举天下而葬一人其义不疑也志葬故也危不得葬也曰近不失崩不志崩失天下也
  八年冬十有一月癸未齐无知弑其君诸儿
  九年秋七月丁酉葬齐襄公凡诸侯葬皆曰葬某国某公赵匡曰志我大夫之往会也庄九年秋七月丁酉葬齐襄公先是夏公伐齐后是八月复及齐师战我大夫不往会可知然则春秋亦有不往会而书葬者矣赵匡又曰会葬礼也凡卒不书葬者皆讥内之不会葬齐襄与我不共戴天之雠我大夫往会其葬可谓礼乎然则齐襄何以书葬齐人讨贼而葬其君我虽不往亦书葬春秋天子之事也赵匡以为鲁史故有我不往会不书葬之说岂其然
  十有六年冬十有二月邾子克卒釐王四年也眀年王崩鲁庄十七年惠王立鲁庄十八年惠王元年
  穀梁传其曰子进之也
  二十有一年夏五月辛酉郑伯突卒恵王四年冬十有二月葬郑厉公
  二十有三年冬十有一月曹伯射姑卒
  二十有四年春王三月葬曹庄公
  二十有五年夏五月癸丑卫侯朔卒
  三十有一年夏四月薛伯卒
  三十有二年八月癸亥公薨于路寝
  闵公闵公元年恵王十有六年
  元年夏六月辛酉葬我君庄公二年秋八月公薨不地不书葬与隐公同
  僖公
  四年夏许男新臣卒八月葬许穆公
  左传许穆公卒于师葬之以侯礼也凡诸侯薨于朝会加一等死王事加二等于是有以衮敛穀梁传诸侯死于国不地死于外地死于师何为不地内桓师也
  七年秋七月曹伯班卒冬葬曹昭公
  八年冬十有二月丁未天王崩惠王在位二十五年崩
  左传七年闰月惠王崩襄王恶太叔带之难惧不立不发䘮而告难于齐八年春盟于洮谋王室也襄王定位而后发䘮冬王人来告䘮难故也是以缓
  九年春王三月丁丑宋公御说卒襄王元年
  左传九年春宋桓公卒未葬而襄公会诸侯故曰子凡在丧王曰小童公侯曰子
  公羊传何以不书葬为襄公讳也襄公背殡为无哀是则然矣书卒不书葬是愈彰其罪也又焉能讳之
  九月甲戌晋侯诡诸卒案是年九月戊辰诸侯盟于葵丘甲戌晋侯诡诸卒此公羊经文也左谷二家甲戌误为甲子杜预妄为之说孔氏亦附会而妄为之疏不满一笑
  十有二年冬十有二月丁丑陈侯杵臼卒
  十有三年夏四月葬陈宣公
  十有四年冬蔡侯肸卒
  穀梁传诸侯时卒恶之也麋信云肸父哀侯为楚所执肸不附中国常事父雠故恶之
  十有七年冬十有二月乙亥齐侯小白卒
  穀梁传此不正其日之何也其不正前见矣其不正之前见何也以不正入虚国故称嫌焉尔
  十有八年秋八月丁亥葬齐桓公
  二十有三年夏五月庚寅宋公兹父卒
  左传夏五月宋襄公卒伤于泓故也
  公羊传何以不书葬盈乎讳也
  穀梁传不葬何也失民也其失民何也以其不教民战则是弃其师也为人君而弃其师其民孰以为君哉
  冬十有一月𣏌子卒庄二十七年称伯今称子盖为时王所黜
  左传𣏌成公卒书曰子𣏌夷也不书名未同盟也凡诸侯同盟死则赴以名礼也赴以名则亦书之谓未同盟不然则否辟不敏也
  二十有四年冬晋侯夷吾卒文公定位而后告䘮
  二十有五年夏四月癸酉卫侯毁卒秋葬卫文公二十有七年夏六月庚寅齐侯昭卒秋八月乙未葬齐孝公
  二十有八年六月陈侯款卒
  三十有二年夏四月己丑郑伯接卒接左谷二传皆作捷冬十有二月己卯晋侯重耳卒
  三十有三年夏四月癸巳葬晋文公
  穀梁传日葬危不得葬也
  冬十有二月乙巳公薨于小寝
  穀梁传小寝非正也
  文公文公元年襄王二十有六年
  元年夏四月丁巳葬我君僖公
  左传葬僖公缓作主非礼也凡君薨卒哭而祔袝而作主特祀于主烝尝禘于庙或云缓作主谓文二年作主故曰缓此说是也杜预乃云僖公薨在前年十一月经书十二月为误僖公十月如齐十二月至自齐于是月乙巳日薨何误之有杜预本不知历乃依春秋所书日月作长历及求之不合乃云是月失闰求之又不合乃云是年两失闰鲁人觉之一年顿置两闰其妄如此故改经以就其说妄之妄者也
  五年冬十月甲申许男业卒
  六年春葬许僖公八月乙亥晋侯驩卒冬十月葬晋襄公
  七年夏四月宋公王臣卒何注不书葬坐杀大夫不日者内娶略左传宋成公卒昭公即位而葬观传似宋乱故不书葬
  八年秋八月戊申天王崩襄王在位三十有三年崩顷王立文九年顷王元年九年二月叔孙得臣如京师辛丑葬襄王八年冬公孙敖如京师吊周䘮也不至而复奔莒故九年春毛伯来求金
  左传庄叔如周葬襄王
  公羊传王者不书葬此何以书不及时书过时书我有往者则书何注谓使大夫往也恶文公不自往故书葬以起大夫会之穀梁传天子志崩不志葬举天下而葬一人其道不疑也志葬危不得葬也日之甚矣其不葬之辞也杨士勋曰春秋之世有十二王志崩者九书葬者五王室不赴诸侯不会故也志崩九者平王桓王惠王襄王匡王定王简王灵王景王书葬五者桓王襄王匡王简王景王其庄王僖王顷王三者不志崩明王室不赴
  秋八月曹伯襄卒冬葬曹桓公
  十有三年夏五月壬午陈侯朔卒邾子籧篨卒邾文公之卒也公使吊焉不敬邾人来讨伐我南鄙则鲁不会葬可知
  十有四年是年顷王崩在位六年左传顷王崩周公阅与王孙苏争政故不赴不赴则不书惩不敬也夏五月乙亥齐侯潘卒不书葬者潘立储嗣不明至使临葬更相篡弑或云商人乃桓公子而何休云乍欲立舍乍欲立商人似以商人为昭公子何氏不信左传故也十有八年匡王四年春王二月丁丑公薨于台下秦伯罃卒六月癸酉葬我君文公
  宣公
  二年冬十月乙亥天王崩匡王在位六年崩定王立
  三年春王正月葬匡王四月而葬速冬十月丙戌郑伯兰卒葬郑缪公
  四年春王正月秦伯稻卒世本秦共公
  九年九月辛酉晋侯黑臀卒于扈何氏休谓不书葬者故篡也公羊传扈者何晋之邑也诸侯卒其封内不地此何以地卒于会九月会于扈故地也未出其地故不言会也
  穀梁传其地于外也其日未逾竟也
  冬十月癸酉卫侯郑卒
  十年夏四月己巳齐侯元卒六月公孙归父如齐葬齐惠公
  十有二年春葬陈灵公十年五月癸巳陈夏征舒弑其君平国
  公羊传讨此贼者非臣子也何以书葬君子辞也楚已讨之矣臣子虽欲讨之而无所讨也
  十有四年夏五月壬申曹伯夀卒秋九月葬曹文公十有七年春王正月庚子许男锡我卒丁未蔡侯申卒夏葬许昭公葬蔡文公
  十有八年秋七月甲戌楚子旅卒旅穀梁作吕
  公羊传何以不书葬吴楚之君不书葬辟其号也
  冬十月壬戌公薨于路寝
  成公成公元年定王十有七年
  元年二月辛酉葬我君宣公
  二年八月壬午宋公鲍卒庚寅卫侯遬卒遬左谷二传作速左传八月宋文公卒九月卫穆公卒
  三年春王正月辛亥葬卫穆公二月乙亥葬宋文公四年三月壬申郑伯坚卒夏四月葬郑襄公
  五年冬十一月己酉天王崩定王在位二十一年崩简王立
  左传十一月己酉定王崩经虫牢盟在后传在前必有一误
  六年夏六月壬申郑伯费卒左传郑悼公卒
  九年秋七月丙子齐侯无野卒冬十有一月葬齐顷公
  十年五月丙午晋侯獳卒何氏云不葬者杀大夫赵同赵括
  十有三年夏五月曹伯庐卒于师是月公会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邾人滕人伐秦而不言其地故曰卒于师
  左传五月丁亥晋侯以诸侯之师及秦师战于麻隧秦师败绩获秦成差及不更女父曹宣公卒于师师遂济泾及侯丽而还
  穀梁传闵之也公大夫在师曰师在会曰会
  冬葬曹宣公穀梁传葬时正也
  左传曹人使公子负刍守使公子欣时逆曹伯之丧秋负刍杀其太子而自立也诸侯乃请讨之晋人以其役之劳请俟他年冬葬曹宣公既葬子臧将亡国人皆将从之成公乃惧告罪且请焉乃反而致其邑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莒子朱卒莒子书卒者二弑者二皆不书葬冬十月庚寅卫侯臧卒秦伯卒桓公
  十有五年春王二月葬卫定公夏六月宋公固卒秋八月庚辰葬宋共公
  穀梁传月卒日葬非葬者也此其言葬何也以其葬共姬不可不葬共公也葬共姬则其不可不葬共公何也夫人之义不逾君也为贤者崇也
  十有六年夏四月辛未滕子卒左传滕文公卒何氏休曰滕始卒于宣公日于成公不名邾娄始卒于文公日于襄公名俱葬于昭公是以知滕小
  十有七年十有二月丁巳朔邾子貜且卒
  十有八年简王十有三年 竹书简王十三年楚共王会宋平公于湖阳案左传是年楚子伐宋取朝郏侵城郜取幽丘伐彭城而纳鱼石焉未闻与宋平公会于湖阳也八月己丑公薨于路寝十有二月丁未葬我君成公
  襄公
  元年九月辛酉天王崩简王在位十有四年崩灵王立
  二年春王正月葬简王六月庚辰郑伯睔卒
  四年春王三月己酉陈侯午卒秋七月戊子葬陈成公
  六年春王三月壬午𣏌伯姑容卒秋葬𣏌桓公左传六年春杞桓公卒始赴以名同盟故也孔疏僖二十三年杞成公卒用夷礼书𣏌子卒不名世本𣏌桓公乃成公之弟成公卒而桓公立至此七十一年
  七年十有二月公会晋侯宋公陈侯卫侯曹伯莒子邾子于鄬郑伯髠顽如会未见诸侯卒于鄵髠顽公谷二传作髠原鄵二传作操 郑僖公之卒于鄵也三传皆言弑而春秋不书何也春秋天子之事直书弑其君者春秋临天下之辞不然一国之至尊本无弑道安得直称弑哉故告则书不告则否告者告乱也必先告于天子及同盟之国天子必先命讶士往而成之成之者听而断之然后首从分焉如晋弑灵公赵盾为首赵穿为从书其首不书其从故曰晋赵盾弑其君夷皋如首从未分则称国莒弑其君庶其晋弑其君州蒲是也如其首贱者称人贱之贱者称盗如不告乱而告终则因其赴辞而书卒岂独郑僖一人而已乎
  八年夏葬郑僖公
  左传郑僖公将会于鄬子驷相及鄵子驷使贼夜弑僖公而以疟疾赴于诸侯简公生五年奉而立之僖公子
  公羊传操者何郑之邑也诸侯卒其封内不地此何以地隐之也何隐尔弑也孰弑之其大夫弑之曷为不言其大夫弑之为中国讳也曷为为中国讳郑伯将会诸侯于鄬其大夫谏曰中国不足归也则不若与楚郑伯曰不可其大夫曰以中国为义则伐我䘮据城虎牢以中国为彊则不若楚于是弑之郑伯髠原何以名伤而反未至乎舎而卒也未见诸侯其言如会何致其意也贼未讨何以书葬为中国讳也
  穀梁传未见诸侯其曰如会何也致其志也礼诸侯不生名此其生名何也卒之名也卒之名则何为加之如会之上见以如会卒也其见以如会卒何也郑伯将会中国其臣欲从楚不胜其臣弑而死其不言弑何也不使夷狄之民加乎中国之君也其地于外也其日未逾竟也日卒时葬正也
  十有二年秋九月吴子乘卒何氏休曰至此卒者与中国会同本在楚后卒皆不日吴远于楚
  左传秋吴子寿梦卒临于周庙礼也凡诸侯之丧异姓临于外同姓于宗庙同宗于祖庙同族于祢庙是故鲁为诸姬临于周庙为邢凡蒋茅胙祭临于周公之庙
  十有三年秋九月庚辰楚子审卒楚共王
  十有五年冬十有一月癸亥晋侯周卒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葬晋悼公
  左传秋邾人伐我南鄙十五年秋使告于晋晋将为会以讨邾莒晋侯有疾乃止冬晋悼公卒遂不克会十六年春葬晋悼公平公即位改服修官烝于曲沃周衰礼坏杜预谓既葬除丧悖甚矣警守而下会于湨梁以我故执邾宣公莒犂比公且曰通齐楚之使
  十有七年春王二月庚午邾子瞷卒瞷左传作牼
  十有八年冬十月曹伯负刍卒于师是月公会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等同围齐而不言其地故曰卒于师
  穀梁传闵之也
  十有九年春王正月葬曹成公秋七月辛卯齐侯环卒左传夏五月壬辰晦齐灵公卒庄公即位是时齐乱太子光位定而后发䘮冬葬齐灵公
  二十有三年三月己巳𣏌伯匄卒夏葬𣏌孝公左传二十三年𣏌孝公卒晋悼夫人丧之平公不彻乐非礼也礼为邻国阙
  二十有五年十有二月吴子谒伐楚门于巢卒左传吴子诸樊伐楚门于巢巢牛臣曰吴王勇而轻若启之将亲门我获射之必殪吴子门焉牛臣隐于短墙以射之卒
  穀梁传以伐楚之事门于巢卒也于巢者外乎楚也不在楚门于巢乃伐楚也诸侯不生名取卒之名加之伐楚之上者见以伐楚卒也其见以伐楚卒何也古者大国过小国小国必饰城而请罪礼也吴子谒伐楚至巢入其门门人射吴子有矢创反舎而卒古者虽有文事必有武备非巢之不饰城而请罪非吴子之自轻也
  二十有六年八月壬午许男甯卒于楚冬葬许灵公是冬楚子蔡侯陈侯伐郑而葬许灵公
  左传许灵公如楚请伐郑曰师不兴孤不归矣八月卒于楚楚子曰不伐郑何以求诸侯冬十月楚子伐郑郑人不御寇十二月乙酉入南里堕其城涉于乐氏门于师之梁县门发获九人焉涉于氾而归而后葬许灵公
  二十有八年十有二月甲寅天王崩灵王在位二十有七年崩景王立左传王人来告丧问崩日以甲寅告故书之以惩过也乙未楚子昭卒楚康王晋博士谢攸孔粲以为乙未闰月之日范甯亦云然
  二十有九年夏五月庚午卫侯衎卒秋九月葬卫献公
  三十年夏四月蔡世子般弑其君固冬十月葬蔡景公
  公羊传贼未讨何以书葬君子辞也
  穀梁传不日卒而月葬不葬者也卒而葬之不忍使父失民于子也
  三十有一年夏六月辛巳公薨于楚宫左传公作楚宫何氏休曰公朝楚好其宫归而作之故名冬十月滕子来会葬癸酉葬我君襄公
  昭公昭公元年景王四年
  元年六月丁巳邾子华卒秋葬邾悼公冬十有一月己酉楚子麇卒麇公谷二传作卷 使赴于郑曰共王之子围为长此告终称嗣之辞左传冬楚公子围将聘于郑伍举为介未出竟闻王有疾而还伍举遂聘十一月己酉公子围至入问王疾缢而弑之荀子曰以冠缨绞之遂杀其二子幕及平夏右尹子干出奔晋宫厩尹子晳出奔郑杀太宰伯州犂于郏葬王于郏谓之郏敖
  三年春王正月丁未滕子原卒原公羊作泉夏叔弓如滕五月葬滕成公
  五年秋七月戊辰秦伯卒
  公羊传何以不名秦者夷也匿嫡之名也其名何据婴稻名婴即罃嫡得之也独婴稻以嫡立
  六年春王正月𣏌伯益姑卒葬秦景公夏葬𣏌文公七年秋八月戊辰卫侯恶卒十有二月癸亥葬卫襄公
  八年夏四月辛丑陈侯溺卒是年春陈侯之弟招杀陈世子偃师左传陈哀公元妃郑姬生悼太子偃师二妃生公子留下妃生公子胜二妃嬖留有宠属诸司徒招与公子过哀公有废疾三月甲申公子招公子过杀悼太子偃师而立公子留夏四月辛亥哀公缢
  冬十月壬午楚师灭陈执陈公子招放之于越杀陈孔奂葬陈哀公灭国不葬陈哀公独书葬似楚灵葬之而告于诸侯也左传以为陈之臣袁克葬之亦必有据盖袁克请于楚而楚许焉则仍楚葬之矣
  左传陈公子招归罪于公子过而杀之经书陈人杀其大夫公子过九月楚公子弃疾帅师奉孙吴悼太子之子围陈宋戴恶会之冬十一月壬午灭陈舆嬖袁克杀马毁玉以葬楚人将杀之请寘之既又请私私于幄加绖于颡而逃
  穀梁传不与楚灭闵公也灭国不葬闵之故书葬以存陈
  十年秋七月戊子晋侯彪卒九月叔孙婼如晋葬晋平公十有二月甲子宋公成卒
  十有一年春王二月叔弓如宋葬宋平公
  十有二年三月壬申郑伯嘉卒五月葬郑简公十有三年冬十月葬蔡灵公先是八月蔡侯庐归于蔡
  左传楚之灭蔡也灵王迁许胡沈道房申于荆焉平王即位既封陈蔡而皆复之礼也隐太子太子有之子庐平侯归于蔡礼也悼太子偃师之子吴惠公归于陈礼也冬十月葬蔡灵公礼也
  穀梁传变之不葬有三失徳不葬弑君不葬灭国不葬然且葬之不与楚灭且成诸侯之事也
  十有四年三月曹伯滕卒秋葬曹武公八月莒子去疾卒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吴子夷末卒
  十有六年秋八月己亥晋侯夷卒九月季孙意如如晋冬十月葬晋昭公左传秋八月晋昭公卒冬十月季平子如晋葬昭公十有八年春王三月曹伯须卒秋葬曹平公
  二十年十有一月辛卯蔡侯庐卒
  二十有一年春王三月葬蔡平公
  二十有二年夏四月乙丑天王崩景王在位二十有五年崩王子猛立未逾年卒敬王立六月叔鞅如京师葬景王
  左传王子朝有宠于景王欲立之夏四月王田北山使公卿皆从将杀单子刘子单刘不欲立子朝王有心疾乙丑崩于荣锜氏六月丁巳葬景王是时王室乱葬故速
  二十有三年夏六月蔡侯东国卒于楚二十一年冬蔡侯朱出奔楚左传谓费无极取货于东国而令蔡人出朱而立之东国者隐太子之子平侯之弟朱之叔父也东国既立不知何故卒于楚左氏无传何氏谓东国篡立故不书葬穀梁二十一年冬蔡侯东出奔楚经文与二传异且云东者东国也似东出奔楚故卒于楚虽于经文为顺然以东为东国亦未安左氏据国史作传必非臆说当从之
  二十有四年秋八月丁酉𣏌伯郁釐卒冬葬𣏌平公二十有五年十有一月己亥宋公佐卒于曲棘宋地二十有六年春王正月葬宋元公九月庚申楚子居卒左传楚平王卒乃立昭王
  二十有七年冬十月曹伯午卒
  二十有八年春王三月葬曹悼公夏四月丙戌郑伯宁卒六月葬郑定公秋七月癸巳滕子宁卒冬葬滕悼公宁公羊皆作𡩋
  三十年敬王八年夏六月庚辰晋侯去疾卒秋八月葬晋顷公
  三十有一年晋定公元年夏四月丁巳薛伯谷卒秋葬薛献公
  三十有二年十有二月己未公薨于干侯
  定公
  元年夏六月癸亥公之丧至自干侯秋七月癸巳葬我君昭公
  三年三月辛卯邾子穿卒秋葬邾庄公
  四年春王二月癸巳陈侯吴卒六月葬陈惠公五月𣏌伯成卒于会三月杞伯与诸侯会于召陵侵楚五月盟于皋鼬秋七月葬杞悼公
  八年三月曹伯露卒秋七月戊辰陈侯柳卒葬曹靖公九月葬陈怀公
  九年夏四月戊申郑伯虿卒六月葬郑献公秋秦伯卒冬葬秦哀公
  十有二年春薛伯定卒夏葬薛襄公
  十有四年五月于越败吴于醉李吴子光卒醉左传穀梁作檇
  十有五年敬王二十有五年夏五月壬申公薨于高寝九月丁巳葬我君定公雨不克葬戊午日下稷乃克葬是年五月邾子来奔丧九月滕子来会葬公羊云奔䘮非礼也何氏休曰礼天子崩诸侯奔丧会葬诸侯薨有服者奔丧无服者会葬邾娄与鲁无服故以非礼书 稷左氏公羊皆作昃
  左传葬定公雨不克襄事礼也
  穀梁传葬既有日不为雨止礼也雨不克葬丧不以制也
  哀公
  二年夏四月丙子卫侯元卒冬十月葬卫灵公三年冬十月癸卯秦伯卒
  四年春王三月庚戌葬秦惠公是月庚戌盗杀蔡侯申冬十有二月葬蔡昭公秋八月甲寅滕子结卒冬十有二月葬滕顷公五年秋九月癸酉齐侯杵臼卒闰月十二月闰葬齐景公公羊传闰不书此何以书丧以闰数也谓丧服大功以下当以闰数丧曷为以闰数丧数略也以恩杀并数闰
  穀梁传不正其闰也闰乃附月之馀丧事不数
  六年秋七月庚寅楚子轸卒
  八年冬十有二月癸亥𣏌伯过卒
  九年春王二月葬𣏌僖公
  十年三月戊戌齐侯阳生卒左传齐人弑悼公五月葬齐悼公薛伯夷卒秋葬薛惠公
  十有一年秋七月辛酉滕子虞母卒冬十有一月葬滕隐公
  十有三年夏许男戍卒戍左氏穀梁作成秋葬许元公敬王三十有九年哀公十有四年获麟之岁也
  春秋终始十三王始于平王之四十九年终于敬王之三十九年志崩九志葬五崩葬全阙者三凡十二王敬王享国四十四年崩葬在春秋后故不数而釐王三年齐桓始霸其崩也当鲁庄之十七年齐桓尊周室而春秋不志崩安见其尊周室也不志崩者诸侯不奔丧不志葬者诸侯不会葬庄王釐王惠王皆当齐桓之时庄王十二年鲁庄之九年齐桓得国鲁庄十二年庄王崩是时霸图方始未见信于诸侯及十三年会于北杏而诸侯犹疑之未暇谋王室也故前年庄王之崩春秋不志北杏之会皆诸侯而贬称人及釐王四年鲁庄之十六年诸侯同盟于幽霸业成矣庄十五年当釐王三年诸侯会于鄄左传曰十五年春复会焉齐始霸也乃有心于纠合全无志于尊周故鲁庄十七年釐王之崩春秋仍不志穀梁子曰不志崩失天下也周失天下其存者惟号与祭实赖齐桓扶持而推戴之乃庄釐两王未闻推戴及其崩也既不会葬复不奔丧则齐桓之志荒矣何以知之以春秋不志崩知之鲁人不往故不志崩齐为盟主齐人往鲁人安敢不往而春秋焉得不书于策哉传曰同者有同也同尊周也岂其然乎及鲁僖八年恵王之崩也始志于春秋故传曰盟于洮谋王室也则前此未暇谋王室益信而恵王之崩春秋惟志崩而不志葬则我不能无疑焉穀梁谓天王不志葬举天下而葬一人其义不疑也危不得葬故志葬此曲䕶齐桓而为之说如其说则惠王崩有太叔带之难襄王惧不立不发丧而告难于齐定位而后发丧冬王人来告丧难故也是以缓可谓危不得葬矣曷为而不志葬哉文九年庄叔如周葬襄王何氏休谓恶文公不自往而使大夫往会然则不志葬者皆鲁侯自往故不使大夫往会乎春秋何不一书之以为后法襄三十二年公薨滕子来会葬定十五年公薨邾子来奔丧滕子来会葬皆书于册何氏休又谓此以非礼书礼惟天子崩诸侯奔丧会葬而春秋二百四十二年自隐至哀未见有奔天子之丧而会其葬者则又何说曰此常事不书过时书不及时书我有往者则书庄二年葬桓王七年乃葬此过时书宣三年葬匡王四月而葬襄元年葬简王五月而葬昭二十二年葬景王三月而葬此不及时书襄二十八年左传郑使印段如周葬灵王此我无往者故不书昭二十二年叔鞅如周葬景王此我有往者故书我不知鲁无往者为礼乎抑鲁有往者为礼乎穀梁子曰周人有丧鲁人亦有丧周人往而鲁人不往周人曰吾臣也使人可也鲁人曰吾君也必亲之者也然则诸侯有丧未葬而天王崩不得奔丧亦不得遣使故将奔天王之丧有不及时而葬者礼惟祀上帝越绋行事奔丧必逾时而后返故不得越绋而行吾闻盟主会诸侯有背殡而往会之未闻天王崩有背殡而往奔之盖春秋徒知有盟主不知有天王久矣而汉儒之议礼者又云天子崩诸侯奔丧分为三部有先奔者有中来者有在后而会送者三部之外又有居其国竭尽所供以助丧事者春秋平王崩隐不归赙襄王崩文不贡金货财曰赙求金犹求赙安得有竭尽而供丧事者哉我以为天王之丧春秋不志葬并不志崩者伤天下之无王也周衰礼坏左𫝊据春秋实事故天王之丧使大夫往身不自行杜预以为失礼之甚春秋有临天下之辞有临一国之辞有临一家之辞临一家者大夫之事临一国者诸侯之事临天下者天子之事诸侯不生名死则名之失国名如纪侯大减同姓名如卫侯毁此临天下之辞也葬则虽伯子男皆称公此临一家一国之辞也至尊不名有天下之至尊故天王不名有一国之至尊故臣不名君有一家之至尊故子不名父鲁君薨称公而不名盖臣子不名君父从一家一国之辞亦如天王不名而不为僭焉左氏谓列国同盟故赴以名非也杂记曰君讣于他国之君曰寡君不禄不称薨亦不称名赴以名者惟赴于天子故春秋志诸侯之卒临之以天下而称名其有不名者恶无礼也𣏌子不名夷之宿男不名贱之秦伯不名狄之其后滕𣏌皆名秦惟罃稻名馀皆不名则秦之无礼为尤甚矣曷为楚子名而秦伯不名楚国有书其文甚美秦不好学焚书坑儒盖其家法然也秦穆悔过君子取之故秦誓编于书三良殉葬君子读黄鸟之诗而悲之故春秋卒楚庄而不卒秦穆后世称为虎狼秦又曰无道秦有以夫任好之卒不志于春秋也诸侯或日卒或月卒或时卒公谷二传皆有说其以二日卒者惟桓五年陈侯鲍而已是时陈乱故再赴再赴者一告乱一告丧也春秋惟一书王室乱昭二十有二年列国来告乱则直书其事而不书乱书乱则嫌与王室同且书乱则不日昭八年春陈侯之弟招杀陈世子偃师不日夏四月辛丑陈侯溺卒乃书日陈佗之乱与此同以乱非一朝一夕之事故不日惟弑君日馀不日两书日则非乱明矣或曰两日之间有阙文我未之前闻也公羊穀梁皆有师传本之子夏必非臆说公羊谓以两日卒之怴也以甲戌之日亡己丑之日死而得汉儒谓有狂易之病蜚亡而死故甲戌日亡莫知所在己丑日乃得其尸死加尸为尸汉书作死读为尸古文也说者谓匹夫或有之人君必不然愚谓病而发狂何分贵贱古诸侯喑聋跛躄及恶疾皆不免所以尊君惟世子有恶疾则废陈侯非恶疾乃病狂亦谓之贞疾积有岁年已非一日矣病狂之人不可以君国子民陈之臣当告于王免之而立其子则安得有陈佗之乱乎故春秋如其再赴之日而书之盖言君死不知其日所以罪其臣也春秋书卒于师者二曹伯庐及负刍卒于会者一𣏌伯成独僖四年夏许男新臣卒是时许男从齐桓伐楚故左传谓许穆公卒于师葬之以侯礼也凡诸侯薨于朝会加一等死王事加二等齐桓奉王命伐楚许男死于王事故男卒而葬之以侯先是微国滕侯宿男邾子皆卒而不葬许男卒葬兼书明齐桓请命于王而葬之是葬许男者齐桓也卒于会加一等卒于师加二等曷为不书卒于师且诸侯死于国不地死于外皆地许男卒而不地如死于国然疑许近楚许男疾作而窃归其国故不地亦不书卒于师此不信左传凿空而创为异说盖始于唐之赵匡以为左氏纪事皆妄诸儒翕然称之宋王介甫亦云三传皆不可信不信三传而顾信俗儒之异说其惑甚矣读春秋者当详玩经文之上下不可独摘一句而以私臆汨之成十三年曹伯庐从晋侯伐秦襄十八年曹伯负刍从晋侯围齐皆不地不地故书卒于师许男新臣从齐侯侵蔡蔡溃遂伐楚次于陉夏许男新臣卒是许男卒于陉也地在上故不重书非不地犹日月在上不重书春秋之例皆然礼君出疆有三年之戒以椑从必无疾作而归之理且事未终而返是逃归也逃归其国而死乃以侯礼葬之加二等以其死王事而旌之有是理哉穀梁谓内桓师欲曲䕶齐桓而反失之卒于陉与卒于师何以别乎不若左氏据国史作传确然可信后之学者勿疑可也啖赵春秋惟力攻左传全无发明虽宋儒称其卓识吾无取焉庄王六年鲁庄三年葬桓王或云缓葬或云改葬缓至七年学者疑之于是有却尸以求诸侯之说似改葬近之春秋书改卜曷为不书改葬曰改卜礼也改葬非礼也故不书改卜曷为礼改葬曷为非礼曰礼求吉之道三卜不吉故改卜卜葬之命曰无有近悔近悔者冡墓崩坏也古不修墓言慎于前不修于后修墓犹不可改葬可乎故曰非礼也何以知之以周礼知之春官冡人掌正墓位先王之葬居中以昭穆为左右迁而改之则昭穆乱矣墓位焉得正乎地官媒氏禁迁葬者谓禁民间之迁葬也大司徒以本俗六安万民三曰族坟墓是葬各以其族焉可迁又焉可改而冡人亦有族葬之法故迁葬者媒氏禁之墓大夫掌其禁焉春秋鲁改葬惠公郑改葬幽公齐改葬庄公皆不书以知此改葬非礼也馀详礼说

  春秋说卷二
<经部,春秋类,惠氏春秋说>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说卷三
  翰林院侍读惠士奇撰
  隐公
  三年夏四月辛卯尹氏卒左𫝊作君氏说者谓君夫人氏吾不知君夫人氏隐之妻耶抑隐之母耶春秋正名不若是之无别也又云内诸侯之卒当称名则外诸侯滕子薛伯𣏌子等曷为皆不名而独疑尹氏哉左𫝊夏君氏卒声子也不赴于诸侯不反哭于寝不祔于姑故不曰薨不称夫人故不言葬不书姓为公故曰君氏
  公羊传尹氏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其称尹氏何贬曷为贬讥世卿世卿非礼也何注尹氏世立王子朝齐崔氏世弑其君光外大夫不卒此何以卒天王崩诸侯之主也何注时天王崩鲁隐往奔丧尹氏主傧赞诸侯与隐交接故恩录其卒范注云周礼大行人职曰若有大丧则诏相诸侯之礼尹氏时在职而诏相鲁人之吊者穀梁与此同而不言讥世卿似与公羊异
  文公
  三年夏五月王子虎卒
  左传夏四月乙亥王叔文公卒来赴吊如同盟礼也僖二十九年经书王人𫝊称王子虎盟于翟泉卿不书皆称人
  公羊传王子虎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外大夫不卒此何以卒新使乎我也文元年天王使叔服来会葬𫝊曰会葬礼也公羊谓叔服即王子虎穀梁亦云然
  穀梁传叔服也此不卒者也何以卒之以其来会葬我卒之也或曰以其尝执重以守也范注僖二十四年天王出居于郑叔服执重任以守国
  定公
  四年秋七月刘卷卒是年三月公会刘子等于召陵四月公及诸侯盟于皋鼬似刘子不与盟𫝊云及皋鼬将长蔡于卫卫侯使祝佗私于苌弘苌弘说告刘子乃长卫侯于盟杜预遂以为刘子主盟注云即刘蚠也世族谱伯蚠刘蚠刘文公刘狄刘卷刘子为一人
  公羊传刘卷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外大夫不卒此何以卒我主之也何氏休以为刘子主会故以恩礼卒之不日者尹氏主丧为重此主会轻
  穀梁传此不卒而卒者贤之也寰内诸侯也非列土诸侯此何以卒也天王崩为诸侯主也范注昭二十二年景王崩尝以宾主之礼相接
  葬刘文公
  公羊传外大夫不书葬此何以书录我主也
  天子之外诸侯嗣也故卒称爵内诸侯禄也故卒称氏其王子弟则以王子为氏或称其采则以采为氏刘与留通古文作留春秋刘卷即诗之留子其采也则以采为氏皆不称爵春秋志外诸侯之卒也详志内诸侯之卒也略外诸侯之卒微而不名者凡五隐七年滕侯隐八年宿男庄三十一年薛伯僖二十三年𣏌子成十六年滕子皆不名皆小国微之故不名强而不名者惟一而凡四见焉成十四年秦伯昭五年秦伯定九年秦伯哀三年秦伯皆不名秦强国也惟罃稻名馀皆不名贬之故不名内诸侯之卒者三人尹氏王子虎刘卷其不名者尹氏一人而已或曰讥世卿也为此说者盖见周尹氏齐崔氏皆世卿或弑其君或乱王室春秋皆称氏而不名故以为讥世卿然则称爵而不名者又何说而不名哉内诸侯卒而不名则为之说外诸侯卒而不名则无说焉所谓知其一不知其二也宿男滕子薛伯秦伯𣏌子皆不名其卒也以爵卒尹氏亦不名其卒也以氏卒一也奚独于尹氏而疑之诸侯卒名而葬不名卒告而葬不告告者告于天子故春秋志内外诸侯之卒皆临之以天子而称名微国不名者如宿如𣏌如薛如滕皆凌夷衰微不能以其名达也其后晋主夏盟扶而存之因得以其名上达故滕𣏌薛皆名内诸侯之强如尹氏外诸侯之强如秦伯皆有䟦扈不臣之心故春秋三书尹氏尹氏卒尹氏立王子朝尹氏以王子朝奔楚四书秦伯始终贬之而不名则圣人之情见乎辞矣尹氏左传作君氏何也传写之讹也说者谓君之母氏故称君氏而不称姓其说虽合于左氏然左氏庄元年传曰夫人孙于齐不称姜氏绝不为亲然则不称姓是绝不为亲也可乎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则其说不攻而自破矣以此知传写之讹也三传皆可信择其尤善者而从之尹氏主丧王子虎王盟刘卷主会故卒之又云王子虎即叔服文元年来会葬者公谷二传皆云然左氏谓即僖二十九年盟翟泉者经书王人传称王子虎左氏据国史二传夲师传其说孰是左氏谓同盟乃吊吊则书从之可也诸侯不奔丧尹氏焉得主丧古者束修之问不出境王室大夫非有玉帛之使不与外诸侯交通春秋主会主盟不独刘卷王子虎而独卒此二人盖来赴则往吊之故卒之来赴者以其尝有玉帛之使者也尹氏独无闻似王室之重臣故贬而不名后之学者详焉诗曰王谓尹氏世臣也君前臣名臣死赴于王故名不臣故不名
  文公
  元年二月天王使叔服来会葬夏四月丁巳葬我君僖公
  左传元年春王使内史叔服来会葬杜预注诸侯丧天子使大夫会葬礼也孔疏苏氏云外卿来会葬不书此书者尊王使故特书之周礼内史中大夫天子大夫例书字
  公羊传其言来会葬何会葬礼也
  穀梁传葬曰会范注明非一人之辞其志重天子之礼也
  五年三月辛亥葬我小君成风王使召伯来会葬召伯穀梁作毛伯
  左传五年春王使荣叔来含且赗召昭公来会葬礼也
  穀梁传会葬之礼于鄙上范注从竟至墓主为送葬来杨疏旧觧以为叔服在葬前至先至鲁国然后赴葬所毛伯后来先之竟上然后至鲁国或云二者互言之未必先后至
  成公
  十年五月丙午晋侯獳卒秋七月公如晋 十有一年春王三月公至自晋
  左传秋公如晋亲吊晋人止公使送葬于是籴茷未反是春晋使籴茷如楚冬葬晋景公公送葬诸侯莫在鲁人辱之故不书不书葬晋景公讳之也
  襄公
  三十有一年冬十月滕子来会葬癸酉葬我君襄公左传冬十月滕成公来会葬癸酉葬襄公公薨之月子产相郑伯以如晋晋侯以我丧故未之见也子产使尽坏其馆之垣而纳车马焉士文伯让之对曰虽君之有鲁丧亦敝邑之忧也若获荐币修垣而行君之惠也敢惮勤劳由此观之同姓之国有丧小国会葬大国虽盟主亦不见诸侯而行宴好之礼焉
  公羊无传何注云书会葬者与叔服同义穀梁无传范注云会葬非礼左传杜预注亦云然
  定公
  十有五年夏五月邾子来奔丧昭三十年左传先王之制诸侯之丧士吊大夫送葬
  公羊传其言来奔丧何奔丧非礼也何注诸侯薨有服者奔丧无服者会葬
  穀梁传丧急故以奔言之
  九月滕子来会葬丁巳葬我君定公穀梁范注邾滕鲁之属国近者奔丧远者会葬于长帅之丧同之王者非礼也此据左传而为之说非穀梁义
  天子七月而葬同轨毕至诸侯五月同盟至大夫三月同位至至者奔丧会葬也天子之丧同轨毕至则天下莫有不至者矣不至者惟诸侯有丧未葬不得越绋而奔故古有闻君丧而未奔为位以哭之礼哭天子九诸侯七卿大夫五此纪尊卑日数之差而天子于诸侯之丧也爵弁䌶衣而哭其葬也复遣大夫往会之春秋两书以为后世法文元年葬僖公五年葬成风一使内史叔服一使召昭公三传皆曰礼也或云王不称天为贬则必以称天为褒何褒之有王天王天子一也及襄王崩文公不奔丧亦使大夫会葬以报之文九年二月叔孙得臣如京师葬襄王天王遣使来我亦遣使往则尊卑之等差安在哉我故曰春秋无王孔子修之故春必书王其存者惟号而已易曰涣汗其大号所以正位也位正则尊卑之等差亦正矣诸侯之丧惟同盟至谓同盟之诸侯皆至未同盟则不往赴故不至而左氏昭三十年传称先王之制诸侯丧士吊大夫送葬昭三年传称文襄之霸君薨大夫吊卿共葬事然则同盟至者乃卿大夫士非诸侯也而春秋两书滕子来会葬一襄三十一年一定十五年一书邾子来奔丧定十五年公羊以为奔丧非礼何氏休则云诸侯薨同姓奔丧异姓会葬邾娄非同姓故曰非礼穀梁谓丧急故言奔而不言非礼则古有是礼明矣如古无是礼则春秋必不书古有是礼而或失之则书以示讥说者谓晋景公之丧成十年五月丙午晋侯獳卒不书葬成公往吊晋于是止公使送葬诸侯莫在鲁人辱之故不书葬然则晋成公之丧宣九年九月辛酉晋侯黒臀卒不书葬未闻宣公往吊曷为而不书葬乎同姓之丧公往吊礼也晋人止公非礼也成十年秋七月公如晋十一年春三月公至自晋其罪在晋何辱之有鲁人辱之君子则否襄二十九年夏四月葬楚康王公及陈侯郑伯许男送葬至于西门之外诸侯之大夫皆至于墓是时晋楚主盟楚强于晋故其葬而诸侯会之春秋于襄二十九年春特书公在楚在晋不书昭十六年正月公在晋不书而书在楚言在者犹公在干侯非其地也公如楚而适会其丧遂往吊之亦小事大之礼说者以鲁不会天王之葬而罪之是则然矣遂谓诸侯不得吊同姓之丧岂其然或曰春秋同姓之国数十有丧而皆吊之是率天下而路也鲁为宗国晋为盟主滕会鲁葬鲁吊晋丧不亦可乎如其非礼则春秋曷为两书于䇿哉大夫惟同位至同位谓同朝是大夫不得越国而奔丧也内大夫卒而不葬外大夫不卒尹氏王子虎刘卷皆内诸侯也故刘卷卒葬兼书与外诸侯等公谷以为外大夫失之不往吊故不卒庄二十七年秋经书公子友如陈葬原仲原仲陈世卿诗所谓南方之原也而鲁季友会其葬礼欤非礼也非礼则春秋何以书古有大夫士私行出疆之礼此季友之私行也记礼者皆孔子之徒似夲春秋而为之说故公羊以为季友之私行孟子亦云王之臣有托其妻子于其友而之楚游者则古有大夫士私行之礼明矣或曰避内难而出如卫孙林父欲为难蘧伯玉遂行从近关出惧难作故其行速鲁有庆父之难时始萌芽季友焉得先避之而出乎司马迁谓季友母陈女故如陈并存以待后之学者何氏休曰礼诸侯薨使大夫吊自会葬其说必有所据且与左传同盟之说合
  隐公
  四年九月卫人杀州吁于濮
  左传州吁未能和其民厚石碏子问定君于石子石碏石子曰王觐为可曰何以得觐曰陈桓公方有宠于王陈卫方睦若朝陈使请必可得也厚从州吁如陈石碏使告于陈曰卫国褊小老夫耄矣无能为也此二人者实弑寡君敢即图之陈人执之而请莅于卫九月卫人使右宰丑莅杀州吁于濮石碏使其宰獳羊肩莅杀石厚于陈
  公羊传其称人何据晋杀大夫里克俱弑君贼不称人讨贼之辞也穀梁传称人以杀杀有罪也州吁之挈失嫌也其月谨之也于濮者讥失贼也濮陈地水名
  桓公
  六年秋八月蔡人杀陈佗
  左氏无传隐七年传曰陈及郑平十二月陈五父如郑莅盟壬申及郑伯盟㰱如忘泄伯曰五父必不免不赖盟矣郑良佐如陈莅盟辛巳及陈侯盟亦知陈之将乱也桓五年传于是陈乱文公子佗杀太子免而代之庄二十二年传陈厉公蔡出也故蔡人杀五父而立之
  公羊传陈佗者何陈君也陈君则曷为谓之陈佗绝也曷为绝之贱也其贱奈何外淫也恶乎淫淫乎蔡蔡人杀之
  穀梁传陈佗者陈君也其曰陈佗何也匹夫行故匹夫称之也其匹夫行奈何陈侯喜猎淫猎乎蔡与蔡人争禽蔡人不知其是陈君也而杀之何以知其是陈君也两下相杀不道其不地于蔡也史记陈世家陈桓公鲍卒桓公弟佗其母蔡女故蔡人为佗杀五父及桓公太子免而立佗是为厉公桓公病而乱作国人分散故再赴桓公太子免之三弟长曰跃中曰林少曰杵臼共令蔡人诱厉公以好女与蔡人共杀厉公而立跃是为利公利公者桓公子也立五月卒立中弟林是为庄公庄公七年卒少弟杵臼立是为宣公
  庄公
  九年春齐人杀无知
  左传初公孙无知虐于雍廪九年春雍廪杀无知穀梁传无知之挈失嫌也称人以杀大夫杀有罪也
  史记齐世家大夫高傒齐正卿高敬仲及雍林人杀无知
  宣公
  十有一年冬十月楚人杀陈夏征舒董仲舒曰楚庄杀征舒而称人楚灵杀庆封而称子何也曰庄王行贤征舒罪重以贤君讨重罪其于人心善若不贬孰知其非正经春秋常于其嫌得者见其不得也是故楚庄弗予专杀而称人楚灵以明庆封之罪而称子
  左传冬楚子为陈夏氏乱故伐陈谓陈人无动将讨于少西氏征舒之祖遂入陈杀夏征舒轘诸栗门公羊传此楚子也其称人何贬曷为贬不与外讨也不与外讨者因其讨乎外而不与也虽内讨亦不与也曷为不与实与而文不与文曷为不与诸侯之义不得专讨也诸侯之义不得专讨则其曰实与之何上无天子下无方伯天下诸侯有为无道者臣弑君子弑父力能讨之则讨之可也穀梁传此入而杀也先入陈而后杀夏征舒其不言入何也外征舒于陈也其外征舒于陈何也明楚之讨有罪也
  襄公
  二十有三年冬十月晋人杀栾盈
  左传晋人克栾盈于曲沃尽杀栾氏之族党书曰晋人杀栾盈不言大夫言自外也自外犯君而入
  公羊传曷为不言杀其大夫非其大夫也杀称人者从讨贼辞
  穀梁传恶之弗有也
  三十年秋七月郑良霄出奔许自许入于郑陆氏曰良霄不书复入志在复雠明非害国郑人杀良霄
  左传郑人杀良霄不称大夫言自外入也
  穀梁传不言大夫恶之也
  春秋讨贼皆称人卫州吁弑君之贼执之者陈人莅之者卫人而主之者卫石碏也君子谓卫有人焉濮陈地水名穀梁谓于濮者讥失贼非也州吁弑桓公而代之为君矣而卫人不服故民未和位未定是时陈桓公方有宠于王而陈卫方睦欲朝陈使请于王而定其位故州吁如陈石碏老矣力不能讨欲假手于陈以讨之故使告于陈而陈人执之如讥失贼则当书陈人杀卫州吁如蔡人杀陈佗而后可也不称陈人而称卫人谓之失贼可乎书于濮者言陈人亦欲杀之也齐无知之弑襄公犹卫州吁之弑桓公左氏谓杀无知者雍廪史迁谓杀无知者雍林人雍廪史记作雍林人盖地名或云齐大夫未闻君子谓齐有人焉桓六年蔡人杀陈佗佗者陈之贼陈人佚之而蔡人讨之尚可谓陈有人乎史迁以陈佗为厉公则陈之君也似别有据今不可考史迁必非臆造与左传不合公谷二传皆以为陈君莫以为陈贼故不讥陈之失贼而止罪佗之淫而不君则似未得其实而春秋讨贼之大义于是乎不明盖陈之乱久矣伏于隐之七年发于桓之五年而陈侯鲍病狂亦非一朝一夕故郑良佐如陈预知陈之将乱者盖履霜驯至于坚冰越岁逾年足以养成其乱及陈侯疾革而乱作共传为蜚亡莫知其死日则是君死而臣不知一国皆狂岂独陈侯鲍哉故君子谓陈无人春秋特书蔡人杀陈佗者讥陈人之失贼也宣十一年陈夏征舒之乱是时楚子实先入陈而后讨贼春秋退入陈于后而进讨贼于前盖先褒之而后贬之先褒之者以为陈人力不能讨齐为大国晋为盟主亦长养弑君之贼而晏然不一兴师楚子独能讨而正之故先书讨贼以褒之然内实怀县陈之心而外托为讨贼之义故后书入复书纳以贬之人皆知称人为贬不知称人为褒讨贼称人者言人人皆欲讨之乃天下之公心也俗儒据孟子春秋无义战之说遂谓春秋有贬无褒固失之矣而莫知称爵为贬称人为褒尤失之晋侯入曹楚子入陈皆贬也栾范交恶而栾盈亡驷良交争而良霄死亦与讨贼同辞不亦甚乎凡大夫出奔非有君命不得反非君命而自外入者皆从讨贼辞且大夫出奔非大夫矣不得从杀大夫之例虽非弑君贼而栾盈兵乘公门良霄介于襄库是亦贼也故皆从讨贼辞虽然犹有说栾盈者栾书之孙弑君贼也积不善者必有馀殃栾书幸免于戮而栾氏之族终灭于晋目之曰贼谁谓非宜良霄汰侈未闻逆迹故其死也子产襚之枕之股而哭之又殡而葬之明非贼也亦从讨贼辞者辞穷则同春秋固有辞同而事异者当分别观之或云良霄不书叛者将以灭国非直叛也如其说则春秋书叛者其罪轻不书叛者其罪重颠倒甚矣且驷良交争而谓其有灭国之志不亦诬乎又云不言复入位未绝也亦非大夫出奔位已绝矣良霄之罪轻于栾盈其力亦弱于栾盈故不言复入
  闵公
  元年秋八月季子来归
  左传秋八月公及齐侯盟于落姑请复季友也齐侯许之使召诸陈公次于郎以待之季子来归嘉之也
  公羊传其称季子何贤也何注嫌季子不讨诛庆父有甚恶故复于托君安国贤之其言来归何喜之也
  穀梁传其曰季子贵之也其曰来归喜之也范注大夫出使归不书执然后致不言归国内之人不曰来今言来者明夲欲遂去同他国之人言归者明实鲁人也以乱故出奔国人思之今得还故皆喜曰季子来归
  宣公
  十有六年秋郯伯姬来归
  左传秋郯伯姬来归出也
  成公
  五年春王正月𣏌叔姬来归
  左传四年春𣏌伯来朝归叔姬故也
  穀梁传妇人之义嫁曰归反曰来归
  妇人之义嫁曰归反曰来归公子季友归自陈春秋曷为以妇人目之讥何讥尔庄公疾问后于叔牙对曰庆父材问于季友对曰臣以死奉般公曰乡者牙曰庆父材季友曰夫何敢是将为乱乎夫何敢是时季友义形于色俨然丈夫也遂鸩叔牙而置庆父不问及庆父弑子般季友不讨贼君臣之义诛不得避兄庆父罪大于叔牙季友力能诛叔牙岂不能诛庆父既不能诛又不能死反出奔陈所谓以死奉般者言犹在耳庄公死而背之君臣之义安在哉于是向之俨然丈夫者今则赧然一妇人而已矣故春秋以妇人目之曰季子来归讥之也非嘉之也公羊以称子为贤尤失之凡先君之丈夫子女子子皆曰子故子叔姬与季子同称子何贤之有或曰季友死则鲁为庆父之鲁矣齐桓在则庆父焉敢盗有鲁乎齐桓不难于杀哀姜又何难于杀庆父而庆父不死者实季友保全之也或曰庆父掌兵权季友焉能诛之说者徒见后世汉有南北军唐有左右神䇿军遂因之而作乱不知古者兵散于野将归于朝有事则行无事则罢夲无权也且庆父惟庄二年一帅师伐于馀丘于馀丘者邾之邑耳伐邑厉且吝安得有兵权于馀丘为邑伐邑见于易杜预妄说以为国后人信之岂非惑庆父所恃者独一哀姜为之内援哀姜通于庆父国人素知之故皆不服庆父外惧齐人之讨内畏国人之议故子般弑不敢自立而立齐之甥闵公则其无能为也亦明矣季友素得国人之心其来归也闵公请之齐桓复之国人皆喜以为季子既归庆父必去乃久之不去庆父非不能去也谓去之不若留之使自毙及弑闵公然后加之以罪缢而杀之以说于国则季友之心尚可问乎其初庄公以为可以托孤也而任之其后闵公以为可以安国也请于盟主而复之季友一负庄公再负闵公人皆知其有大功于僖莫知其有大罪于鲁盖成风私事季友以其子僖公属之故季友处心积虑欲立僖公而鲁国之乱遂酿而成焉所谓天生季氏以贰鲁侯者实自此始故其子孙遂分公室逐昭公而全无顾忌者皆其世传之家法也我故表而出之以戒后世人臣怀二心以事其君者桓公
  十有一年九月突归于郑
  左传夏郑庄公卒初祭封人仲足有宠于庄公使为卿为公娶邓曼生昭公故祭仲立之宋雍氏女于郑庄公曰雍姞生厉公雍氏宗有宠于宋庄公故诱祭仲而执之曰不立突将死亦执厉公而求赂焉祭仲与宋人盟以厉公归而立之秋九月昭公奔卫己亥厉公立
  公羊传突何以名挈乎祭仲也其言归何顺祭仲也
  穀梁传曰突贱之也曰归易辞也祭仲易其事权在祭仲也死君难臣道也今立恶而黜正恶祭仲也
  十有五年五月郑世子忽复归于郑左𫝊十五年夏厉公出奔蔡六月乙亥昭公入
  公羊传其称世子何复正也公侯在丧称子伯子男在丧称名故公羊子曰春秋伯子男一也辞无所贬言郑伯爵与子男为一等郑忽出奔而称名非贬也杜预乃云出则降名以赴妄矣郑忽在丧故从伯子男之礼何降之有哉又云入则逆以太子之礼亦非也公羊以称世子为复正得之杜预既葬免丧之说尤为悖逆人皆知之故不复辨曷为或言归或言复归复归者出恶归无恶复入者出无恶入有恶入者出入恶归者出入无恶
  穀梁传反正也
  许叔入于许何氏休曰春秋前失爵在字例也
  穀梁传许叔许之贵者也莫宜乎许叔其曰入何也其归之道非所以归也按隐十一年左传郑伯使许大夫百里奉许叔以居许东偏乃使公孙获处许西偏至是公孙获去之久矣许叔乃得入于许
  秋九月郑伯突入于栎
  左传秋郑伯因栎人杀檀伯而遂居栎
  公羊传栎者何郑之邑曷为不言入于郑末言尔末者浅也曷为末言尔据俱篡也祭仲亡矣然则曷为不言忽之出奔言忽为君之微也祭仲存则存矣祭仲亡则亡矣是时祭仲尚存
  十有七年秋八月蔡季自陈归于蔡
  左传蔡桓侯卒六月丁丑蔡侯封人卒蔡人召蔡季于陈秋蔡季自陈归于蔡蔡人嘉之也
  公羊无传何氏休曰称字者蔡侯封人无子季次当立封人欲立献舞而疾害季季辟之陈封人死归反奔丧思慕三年卒无怨心故贤而字之
  穀梁传蔡季蔡之贵者也自陈陈有奉焉尔陈以力助
  庄公
  六年夏六月卫侯朔入于卫桓公十有六年十有一月卫侯朔出奔齐左传夏卫侯入放公子黔牟于周放𡩋跪于秦杀左公子泄右公子职乃即位按桓十六年传十一月左公子泄右公子职立公子黔牟惠公奔齐
  公羊传卫侯朔何以名绝曷为绝之犯命也其言入何篡辞也何注不书公子留出奔者天子夲当绝卫不当复立公子留因为天子讳微弱
  穀梁传其不言伐卫纳朔何也不逆天王之命也入者内弗受也何用弗受也为以王命绝之也朔之名恶也朔入逆则出顺矣朔出入名以王命绝之也
  九年齐小白入于齐或云小白兄也子纠弟也全无实据而以意说又云齐小白系之齐则小白当有齐也卫州吁齐无知皆当有国矣俗儒之论不通若此
  左传初襄公立无常鲍叔牙曰君使民慢乱将作矣奉公子小白出奔莒乱作管夷吾召忽奉公子纠来奔九年春雍廪杀无知夏公伐齐纳子纠桓公自莒先入
  公羊传曷为以国氏当国也其言入何篡辞也穀梁传大夫出奔反以好曰归以恶曰入齐公孙无知弑襄公公子纠公子小白不能存出亡齐人杀无知而迎公子纠于鲁公子小白不让公子纠先入又杀之于鲁故曰齐小白入于齐恶之也
  二十有四年冬赤归于曹
  左氏无传莫知赤为何人辞同突归于郑盖曹君也杜预以为僖公亦无所据当阙之而存其名
  僖公
  二十有八年六月卫侯郑自楚复归于卫是年四月出奔楚左传卫侯闻楚师败惧出奔楚遂适陈使元咺奉叔武以受盟六月晋人复卫侯
  冬卫元咺自晋复归于卫
  左传冬卫侯与元咺讼不胜执卫侯归之于京师寘诸深室元咺归于卫立公子瑕
  公羊传自者何有力焉者也此执其君其言自何为叔武争也
  穀梁传自晋晋有奉焉尔复者复中国也归者归其所也
  曹伯襄复归于曹
  左传晋侯有疾曹伯之竖侯獳货筮史使曰以曹为解公说复曹伯遂会诸侯于许
  穀梁传复者复中国也天子免之因与之会其曰复通王命也
  三十年秋卫侯郑归于卫
  左传晋侯使医衍鸩卫侯𡩋兪货医使薄其鸩不死公为之请纳玉于王与晋侯皆十瑴王许之秋乃释卫侯
  成公
  十有四年夏卫孙林父自晋归于卫七年冬出奔晋
  左传十四年春卫侯如晋晋侯强见孙林父焉定公不可夏卫侯既归晋侯使郤犨送孙林父而见之卫侯欲辞定姜曰不可是先君宗卿之嗣也宗卿犹宗臣汉之宗臣萧曹非同姓也杜预妄说故正之世夲孙氏出于卫武公至林父八世卫先公之子孙多矣皆谓之宗卿可乎大国又以为请不许将亡虽恶之不犹愈于亡乎君其忍之安民而宥宗卿不亦可乎卫侯见而复之复其位
  十有五年秋八月宋华元自晋归于宋宋华元出奔晋实未尝至晋也盖挟晋以为重鱼石自止华元于河实惧华元以晋师讨之故虽未至晋直书归自晋则其情见乎辞矣说春秋者详其事核其文乃得其情则其义可知也
  左传荡泽弱公室杀公子肥泽为司马公孙寿之孙肥文公子华元曰我为右师君臣之训师所司也今公室卑而不能正吾罪大矣不能治官敢赖宠乎乃出奔晋鱼石自止华元于河上石为左师华元克合晋楚之成劫子反以解围有大功于宋故畏而止之请讨许之乃反何氏休谓华元为大夫山所谮出奔晋此凿空而为之说不足信也
  十有六年曹伯归自京师十五年三月癸丑同盟于戚晋侯执曹伯归于京师范氏𡩋曰僖二十八年晋人执卫侯归之于京师伯讨也今以侯执伯故曰恶之
  左传十五年春会于戚讨曹成公也执而归诸京师书曰晋侯执曹伯不及其民也负刍杀太子而自立故讨之凡君不道于其民诸侯讨而执之则曰某人执某侯不然则否诸侯将见子臧于王而立之子臧辞遂逃奔宋十六年曹人复请于晋晋侯谓子臧反吾归而君子臧反曹伯归
  公羊传执而归者名曹伯何以不名而不言复归于曹何也易也其易奈何公子喜时在内也公子喜时在内则何以易公子喜时者仁人也内平其国而待之外治诸京师而免之其言自京师何言甚易也舍是无难矣
  穀梁传不言所归归之善者也出入不名以为不失其国也归为善自某归次之
  十有八年夏宋鱼石复入于彭城十五年宋鱼石出奔楚华元阳止之而实阴逐之则宋之乱华元酿成之也华元挟晋鱼石挟楚鱼石信为叛人矣华元岂非宋之奸雄哉是时楚戍彭城晋悼初立讨鱼石而以彭城归之宋鱼石不言叛则华元亦有罪焉
  左传夏六月郑伯侵宋及曹门外遂会楚子伐宋取朝郏楚子辛郑皇辰侵城郜取幽丘同伐彭城纳宋鱼石向为人鳞朱向带鱼府焉以三百乘戍之而还书曰复入凡去其国国逆而立之曰入复其位曰复归诸侯纳之曰归以恶曰复入
  襄公
  二十有三年夏陈侯之弟光自楚归于陈二十年秋出奔楚左传二十年陈侯之弟黄穀梁作光出奔楚言非其罪也公子黄将出奔呼于国曰庆氏无道求专陈国暴蔑其君而去其亲五年不灭是无天也二十三年陈侯如楚公子黄愬二庆于楚楚人召之使庆乐往杀之庆氏以陈叛夏屈建从陈侯围陈陈人城板队而杀人役人相命各杀其长遂杀庆虎庆寅楚人纳公子黄
  晋栾盈复入于晋入于曲沃
  左传晋将嫁女于吴齐侯使析归父媵之以藩载栾盈及其士纳诸曲沃四月栾盈帅曲沃之甲因魏献子以昼入绛范宣子奉公以如固宫栾氏乘公门范鞅用剑以帅卒栾氏退摄车从之栾盈奔曲沃晋人围之
  公羊传曲沃者何晋之邑也其言入于晋入于曲沃何栾盈将入晋晋人不纳由乎曲沃而入也
  二十有五年秋八月卫侯入于夷仪十四年夏出奔齐左传晋侯使魏舒宛没逆卫侯将使卫与之夷仪崔子止其帑以求五鹿八月卫献公入于夷仪公羊传陈仪者何夷公羊作陈卫之邑也曷为不言入于卫谖君以弑也
  二十有六年春王二月卫孙林父入于戚以叛左传孙文子在戚孙嘉聘于齐孙襄居守二月庚寅𡩋喜右宰谷伐孙氏不克伯国伤国即襄𡩋子出舍于郊伯国死孙氏夜哭国人召𡩋子𡩋子复攻孙氏克之辛卯杀子叔即剽及太子角孙林父以戚如晋书曰入于戚以叛罪孙氏也臣之禄君实有之义则进否则奉身而退专禄以周旋戮也
  甲午卫侯衎复归于卫二月辛卯卫𡩋喜弑其君剽
  左传甲午卫侯入书曰复归国纳之也
  公羊传此谖君以弑也其言复归何恶剽也曷为恶剽剽之立于是未有说也左传孔疏曰剽是穆公之孙黑背之子于献公为从父昆弟成十年卫侯之弟黑背帅师侵郑传云卫子叔黑背侵郑是黑背字子叔即以字为氏也襄元年卫侯使公孙剽来聘传云卫子叔来聘是称其族剽无谥而经书弑其君未见其恶剽也范氏云以公孙立于是位为非其次然喜既奉之为君矣又安得恶之然则曷为不言剽之立不言剽之立者以恶卫侯也范氏云剽立无恶则卫侯恶眀矣
  穀梁传日归见知弑也辛卯弑君甲午便归待弑而已故得速
  三十年秋七月郑良霄出奔许自许入于郑
  昭公
  十有三年夏四月楚公子比自晋归于楚
  左传公子比之归也观从以蔡公之命召之子干归韩宣子问于叔向曰子干其济乎对曰子干在晋十三年矣晋楚之从不闻达者族尽亲叛无衅而动为羁终世亡无爱征共有宠子国有奥主谓蔡公弃疾无施于民无援于外去晋而不送归楚而不逆何以冀国穀梁传自晋晋有奉焉尔叔向曰去晋而不送则晋无有奉可知是时子干在晋故称自晋非晋有奉也
  秋蔡侯庐归于蔡陈侯吴归于陈
  左传楚之灭蔡也灵王迁许胡沈道房申于荆焉杜预注灭蔡在十一年许胡沈小国也道房申皆故诸侯楚灭以为邑荆荆山也汝南有吴防县即防国平王即位既封陈蔡而皆复之礼也隐太子之子庐归于蔡礼也悼太子之子吴悼太子偃师也吴陈惠公归于陈礼也
  公羊传此皆灭国也其言归何不与诸侯专封也穀梁传善其成之会而归之故谨而日之八月甲戌同盟于平丘故曰谨而日之封陈蔡者楚也平丘之会何与焉范氏注二国获复盟之功误矣此未尝有国也使如失国辞然者不与楚灭也
  二十有一年夏宋华亥向宁华定自陈入于宋南里以叛二十年冬十月出奔陈二十二年春出奔楚
  公羊传宋南里者何若曰因诸者然因诸者齐故刑人之地公羊子齐人故以为喻
  穀梁传自陈陈有奉焉尔按左传华䝙劫其父华费遂以叛而召亡人前年华向奔陈华登奔吴登即䝙之弟至是登以吴师至而败又如楚乞师而楚助之未闻陈有奉也䝙登不书似非卿入者内弗受也其曰宋南里宋之南鄙也以者不以者也叛直叛也
  定公
  十有一年春宋公之弟辰及仲佗石𫸩公子地自陈入于萧以叛十年秋出奔陈秋宋乐大心自曹入于萧范氏注入萧从叛人言其党也故不书叛
  左传十一年春宋公母弟辰暨仲佗石𫸩公子地入于萧以叛秋乐大心从之十年出奔曹传在九年春大为宋患宠向魋故也
  穀梁传宋公之弟辰未失其弟也及仲佗石𫸩公子地以尊及卑也自陈陈有奉焉尔入于萧以叛入者内弗受也以者不以者也叛直叛也
  十有三年秋晋赵鞅入于晋阳以叛冬晋荀寅士吉射入于朝歌以叛晋赵鞅归于晋
  左传晋赵鞅谓邯郸午曰归我卫贡五百家吾舍诸晋阳午许诺归告其父兄父兄皆曰不可赵孟怒召午而囚诸晋阳遂杀午邯郸午荀寅之甥也荀寅范吉射之姻也而相与睦将作乱秋七月范氏中行氏伐赵氏之宫赵鞅奔晋阳冬十一月荀跞韩不信魏曼多奉公以伐范氏中行氏弗克二子遂伐公国人助公二子败从而伐之丁未荀寅士吉射奔朝歌韩魏以赵氏为请十二月辛未赵鞅入于绛盟于公宫
  公羊传此叛也其言归何以地正国也其以地正国奈何晋赵鞅取晋阳之甲以逐荀寅与士吉射荀寅与士吉射者曷为者也君侧之恶人也此逐君侧之恶人曷为以叛言之无君命也
  穀梁传此叛也其以归言之贵其以地反也贵其以地反则是大利也非大利也许悔过也许悔过则何以言叛也以地正国也以地正国则何以言叛其入无君命也
  哀公
  五年秋七月齐阳生入于齐
  十年夏卫公孟𫸩自齐归于卫定十四年卫公孟𫸩出奔郑蒯聩之党也传云自郑奔齐故今自齐归卫
  桓十一年突归于郑郑忽出奔卫郑忽者郑伯也曷为不称爵而直称名未逾年之君也十有一年夏五月癸未郑伯寤生卒秋七月葬郑庄公故出奔则名既葬矣可以除丧乎既葬除丧此杜预短丧之说春秋之罪人也一年不二君故不称爵诸侯失国名称出奔明失国也故名卫侯衎出奔齐突归于郑篡也归者出入无恶曷为称归祭仲挈之归也曷为祭仲挈之归是时突在宋故宋人诱祭仲而执之曰不立突将死亦执突而求赂焉祭仲与宋人盟以突归而立之然则归无恶乎恶在仲而不在突也宋虽彊暴必不能灭郑又焉能出忽而立突乎祭仲以死争则突必不归忽必不出突之归也仲实挈之忽之出也仲实逐之则恶在仲矣十五年郑伯突出奔蔡郑世子忽复归于郑曷为不称郑伯而称世子忽突争国两称郑伯则无以辨其孰为适孰为篡也故特正之以世子之名世子者诸侯之适子誓于天子则下其君之礼一等未誓则以皮帛继子男我不知世子忽誓于天子乎抑未誓于天子乎忽之母邓曼突之母雍姞我不知邓曼为贵乎抑雍姞为贵乎故必正其名曰世子则子之适庶明而其母之贵贱亦明矣郑伯突入于栎犹卫侯衎入于夷仪突名而衎不名者衎正而突不正也卫侯衎复归于卫春秋谨而书之郑伯突复归于郑曷为阙而不书且傅瑕弑子仪昭公弑子亹死子仪立𡩋喜弑子叔卫侯衎出奔卫人立公孙剽子叔其氏也死皆无谥亦不成丧其事又相类也辛卯剽弑甲午衎归书之若是之详且谨焉子仪在位十四年矣曷为而独略之略之者以为郑忽弑不书桓十七年郑高渠弥弑昭公而立公子亹十八年齐人杀子亹而轘高渠弥春秋皆不书则子仪之弑又焉足书且忽正故书复归以明其反正突不正其复归也阙而不书庄十四年六月甲子傅瑕杀郑子而纳厉公则春秋之谨严益见矣齐小白入于齐犹晋重耳归于晋曷为一书一不书齐两公子交争故书入入者篡辞也晋重耳归于晋孰与之争哉世子申生死则当立者非重耳而谁故献公死而秦伯欲纳之重耳辞焉且云父死之谓何又因以为利非孝子仁人而能若是乎在外十九年及夷吾死而后归则得国之正莫正于重耳故春秋不书晋人杀子圉而特书齐人杀子纠一正一不正一书一不书春秋之大义炳如矣竹书周襄王十六年晋杀子圉非不告也左传谓不告故不书似失之所谓谲而不正者在得国之后不在得国之初也观春秋之所不书则其书于策者其义不尤显乎诸侯及大夫出奔归为善入为恶复入恶尤甚复归善恶参其国逆之其君召之天王命之盟主纳之故书归否则书入复归者诸侯复其国大夫复其位卫侯郑再失国曷为先书复归后书归其先归也晋人复之故书复其后归也鲁僖请之天王许之故书归则归为善矣大夫之入也曷为或言叛或不言叛叛者据邑以抗其君也卫孙林父据戚宋公母弟辰据萧宋华亥据南里晋赵鞅据晋阳故皆书入以叛襄二十三年栾盈复入于晋入于曲沃成十八年宋鱼石复入于彭城曷为不言叛栾盈不言叛者能入曲沃不能据而有之也故晋人杀之楚子伐宋取彭城以封鱼石而春秋不登叛人故彭城仍系之宋则鱼石安得据彭城以为已有哉地者君之邑也臣之禄也专禄以周旋据邑以犯上天下之恶莫大焉公谷二传创为以地正国之说于是后世䟦扈之臣假托春秋兴兵犯顺欲除君侧之恶人实公谷二传作之俑也韩魏皆叛人之党故赵鞅得归于晋有王者作赵鞅焉能免于戮乎一说春秋之例归为善突归于郑赤归于曹楚公子比归于楚晋赵鞅归于晋未见归之为善也故曰春秋无达例僖十七年十二月乙亥齐侯小白卒穀梁子曰此不正其日之何也其不正前见矣谓前书齐小白入于齐也三十二年十二月己卯晋侯重耳卒重耳之归于晋也春秋不书盖小白不正而重耳正故一则见于前一则前不见其卒皆日之春秋之义炳如日星而刘原父驳之谓重耳亦不正则又何说而谓之不正哉必曰未闻天王之命也春秋之无王久矣假令有王者起不立重耳而谁立乎○僖三十年卫侯郑归于卫说者谓卫侯郑因鲁僖行贿以免故不书复归而书归此俗儒之臆说未足以乱经亦足以惑人按周礼典瑞职谷圭以和难鲁僖纳玉于王与晋侯皆十瑴是十瑴之玉即和难之圭卫侯有难鲁僖和之乃行礼非行贿也且王许之矣前此复归未闻王命今王命许之归故直书归而不书复归易曰自下讼上患至掇也元咺之谓欤咺讼而胜复归自晋逆料卫侯必死而立瑕杀之不亦宜乎一说入逆辞归顺辞赵鞅叛为逆而归为顺也竹书周襄王十六年晋杀子圉乃乙酉岁晋文公元年春秋不书列国之史固书之矣非不告也亦非晋人讳之
  成公
  六年二月辛巳立武宫
  左传季文子以鞌之功立武宫非礼也听于人以救其难不可以立武立武由已非由人也杜预注宣十二年潘党劝楚子立武军楚子答以武有七德非己所堪其为先君宫告成事而已今鲁倚晋之功故讥之又云作先君武公宫非也传明言立武立武者谓章武功与鲁武公何渉楚庄所谓作先君宫以告成事鲁之先君岂独武公哉失之甚矣孔疏服䖍云鞌之战祷武公以求胜故立其宫按定元年传昭公出季平子祷于炀公故立炀宫此若为祷而立何以传不言祷无据之说必不可从公羊传武宫者何武公之宫也服杜注皆夲此殊失左传义立者何立者不宜立也立武宫非礼也
  穀梁传立者不宜立也
  定公
  元年九月立炀宫
  左传昭公出故季平子祷于炀公九月立炀宫炀公者伯禽子鲁之祧庙礼所谓有祷焉祭之者也
  公羊传炀宫者何炀公之宫也立者何立者不宜立也立炀宫非礼也
  穀梁传立者不宜立也
  春秋有事同而辞异有事异而辞同武宫炀宫其事异也皆书立其辞同也曷为其事异记礼者皆孔子之徒虽互有得失各夲师传必非臆造明堂位曰鲁公之庙文世室也武公之庙武世室也武公者孝公之父隐公之曾祖成公之九世祖或云十一世是并数桓闵兄弟各为一世至僖公而庙毁不知其何以得列于世室而不祧今无可考祭法曰诸侯五庙一坛一𫮃去祖为坛去坛为𫮃去𫮃为鬼坛𫮃有祷焉祭之无祷乃止炀公者伯禽之子也至昭定时久已为鬼似祷所不及康成谓鬼主在祧故季氏祷之而立宫焉武公既列于世室世世不祧又何故而毁之至成公而复立或记礼者之曲为附会我固不得而知然成公六年所立者我知其必非武公之宫也武公之宫公羊之说杜预据以注左传失之矣何以知之以左传知之左传曰季文子以鞌之功立武宫非礼也听于人以救其难不可以立武立武由已非由人也然则立武宫犹立武军所以章明武功云尔如立武宫以为武公之宫则立武军亦以为武公之军可乎宣十二年楚庄败晋师于邲潘党欲筑武军筑犹立也筑宫立军是一事非两事楚庄乃谓武非吾功则是楚未尝立武也祀于河作先君宫告成事而已河非楚地安得有宫盖军行载迁主于齐车故为帷宫以祀迁主告成事焉楚不立武以章邲之功鲁借人之力顾立武以章鞌之功故春秋书以示讥说者遂指为武公之庙以鞌之功而立之不亦异乎且季平子祷于炀公吾闻之矣未闻季武子祷于武公又何由而立其宫哉以此知事异而辞同也曷为其辞同立者不宜立其事虽异其不宜立则同故其辞同三传幸存三礼残阙后之学者不能信而好之择其善而从之疑则阙之徒据孟子尽信书则不如无书之说于是力排而痛诋以为礼记皆汉人伪造以求购金则大学中庸皆不足信后世俗儒之议论甚于秦灰矣呜呼帷宫见周礼○啖助不信左传而力攻之谓传意以为武军之宫如楚所立者不知楚实未尝立武也又云若以鞌战之故不应经五年方立则武公之宫曷为自宣王十二年至定王二十二年阅历十二公而后立哉









  春秋说卷三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说卷四
  翰林院侍读惠士奇撰
  庄公
  二十有二年春王正月陈人杀其公子御寇
  穀梁传公子而不言大夫公子未命为大夫也其曰公子何也公子之重视大夫命以执公子执一作视
  二十有六年夏曹杀其大夫左氏无传
  公羊传何以不名众也曷为众杀之不死于曹君者也二十四年冬戎侵曹曹伯为戎所杀诸大夫不仗节死义独退求生后嗣子立而诛之为得其罪君死乎位曰灭曷为不言其灭据上戎侵曹无灭文为曹羁讳也何以不言战为曹羁讳也
  穀梁传言大夫而不称名姓无命大夫也无命大夫而曰大夫贤也为曹羁崇也
  僖公
  七年夏郑杀其大夫申侯
  左传四年夏陈辕涛涂谓郑申侯曰师出于陈郑之间国必甚病若出于东方观兵于东夷循海而归其可也申侯曰善涛涂以告齐侯许之申侯见曰师老矣若出于东方而遇敌惧不可用也若出于陈郑之间共其资粮屝屦其可也齐侯说与之虎牢执辕涛涂秋伐陈讨不忠也五年夏陈辕宣仲怨郑申侯之反已于召陵故劝之城其赐邑曰美城之大名也子孙不忘吾助子请乃为之请于诸侯而城之美遂谮诸郑伯曰美城其赐邑将以叛也申侯由是得罪七年春齐人伐郑夏郑杀申侯以说于齐且用陈辕涛涂之谮也
  公羊传其称国以杀何称国以杀者君杀大夫之辞也
  穀梁传称国以杀大夫杀无罪也
  十年夏晋杀其大夫里克 十有一年春晋杀其大夫㔻郑父
  左传夏四月周公忌父王子党会齐隰朋立晋侯夷吾晋侯杀里克以说于是㔻郑聘于秦且谢缓赂故不及
  公羊传里克弑二君则曷为不以讨贼之辞言之惠公之大夫也然则孰立惠公里克也里克弑奚齐卓子逆惠公而入里克立惠公则惠公曷为杀之惠公曰尔既杀夫二孺子矣又将图寡人为尔君者不亦病乎于是杀之然则曷为不言惠公之入晋之不言出入者踊为文公讳也踊豫也齐人语若关西言浑矣文公惠公出奔不子当绝还入为篡故出入浑皆不书齐小白入于齐则曷为不为桓公讳桓公之享国也长美见乎天下故不为之讳夲恶也文公之享国也短美未见乎天下故为之讳夲恶也
  穀梁传称国以杀罪累上也里克弑二君与一大夫其以累上之辞言之何也其杀之不以其罪也其杀之不以其罪奈何里克所为弑者为重耳也夷吾曰是又将杀我乎故杀之不以其罪也左传十年㔻郑之如秦也言于秦伯曰吕甥郤称冀芮实为不从若重问以召之臣出晋君君纳重耳蔑不济矣冬秦伯使泠至报问且召三子郤芮曰币重而言甘诱我也遂杀㔻郑祁举及七舆大夫服䖍注云下军之舆帅七人属申生者前申生将下军今七舆大夫为申生报怨栾盈将下军故七舆大夫与栾氏左行共华右行贾华叔坚骓歂累虎特宫山祁皆里㔻之党也十一年春晋侯使以㔻郑之乱来告
  二十有五年夏宋杀其大夫左氏无传当阙疑
  公羊传何以不名宋三世无大夫三世内娶也穀梁传其不称名姓以其在祖之位尊之也
  三十年秋卫杀其大夫元咺及公子瑕
  左传二十八年元咺归于卫立公子瑕三十年卫侯使赂周歂冶厪曰苟能纳我吾使尔为卿周冶杀元咺及子适子仪公入祀先君周冶既服将命周歂先入及门遇疾而死冶厪辞卿
  公羊传卫侯未至据归在下其称国以杀何道杀也穀梁传称国以杀罪累上也以是为讼君也卫侯在外其以累上之辞言之何也待其杀而后入也公子瑕累也以尊及卑也赵匡曰公子瑕即元咺所立瑕立而自秉国权故其弑也反在元咺之下以咺罪重于瑕也
  文公
  六年冬十月晋杀其大夫阳处父
  左传六年春晋蒐于夷舍二军僖三十一年晋蒐清原作五军今舍二军复三军之制使狐射姑将中军赵盾佐之阳处父至自温往年聘卫过温改蒐于董易中军阳子成季之属也故党于赵氏且谓赵盾能曰使能国之利也是以上之贾季怨阳子之易其班也贾季狐偃子射姑而知其无援于晋也九月贾季使续鞫居杀阳处父书曰晋杀其大夫侵官也
  公羊传晋杀其大夫阳处父则狐射姑曷为出奔射姑杀也射姑杀则其称国以杀何君漏言也其漏言奈何君将使射姑将阳处父谏曰射姑民众不说不可使将于是废将阳处父出射姑入君谓射姑曰阳处父言曰射姑民众不说不可使将射姑怒出刺阳处父于朝而走
  穀梁传称国以杀罪累上也襄公已葬其以累上之辞言之何也君漏言也上泄则下暗下暗则上聋且暗且聋无以相通夜姑杀者也夜姑之杀奈何曰晋将与狄战使狐夜姑为将军赵盾佐之阳处父曰不可古者君之使臣也使仁者佐贤者不使贤者佐仁者今赵盾贤夜姑仁其不可乎襄公曰诺谓夜姑曰吾始使盾佐女今女佐盾矣夜姑曰敬诺襄公死处父之主竟上事夜姑使人杀之君漏言也故士造辟而言诡辞而出曰用我则可不用我则无乱其德
  七年夏四月宋人杀其大夫
  左传夏四月宋成公卒于是公子成为右师庄公子公孙友为左师目夷子乐豫为司马戴公玄孙鳞矔为司徒桓公孙公子荡为司城桓公子华御事为司寇华元之父昭公将去群公子穆襄之族率国人以攻公杀公孙固公孙郑于公宫六卿和公室乐豫舍司马以让公子卬昭公之弟昭公即位而葬书曰宋人杀其大夫不称名众也且言非其罪也
  公羊传何以不名宋三世无大夫三世内娶也三世谓慈父王臣杵臼
  穀梁传称人以杀诛有罪也
  八年冬十月宋杀其大夫司马
  左传宋襄夫人襄王之姊也昭公不礼焉夫人因戴氏之族华乐皇皆戴族以杀襄公之孙孔叔公孙锺离及大司马公子卬皆昭公之党也司马握节以死故书以官司城荡意诸来奔经书宋司城来奔称其官而不名贵之效节于府人而出公以其官逆之皆复之亦书以官皆贵之也
  公羊传司马者何司城者何皆官举也曷为以官举宋三世无大夫三世内娶也
  穀梁传司马官也其以官称无君之辞也
  九年二月晋人杀其大夫先都三月晋人杀其大夫士縠及箕郑父
  左传夷之蒐晋侯将登箕郑父先都而使士縠梁益耳将中军先克曰狐赵之勲不可废也从之先克夺蒯得田于菫阴七年晋御秦师于菫阴以军事夺其田也先克中军佐故箕郑父先都士縠梁益耳蒯得作乱九年春王正月己酉使贼杀先克乙丑晋人杀先都梁益耳三月甲戌晋人杀箕郑父士縠蒯得
  穀梁传称人以杀诛有罪也郑父累也
  十年夏楚杀其大夫宜申
  左传子西宜申与子家谋弑穆王穆王闻之五月杀斗宜申及仲归仲归子家
  宣公
  九年冬十月陈杀其大夫泄冶
  左传陈灵公与孔宁仪行父通于夏姬皆衷其衵服以戏于朝泄冶谏曰公卿宣淫民无效焉且闻不令君其纳之公曰吾能改矣公告二子二子请杀之公弗禁遂杀泄冶孔子曰诗云民之多辟无自立辟其泄冶之谓乎
  穀梁传称国以杀其大夫杀无罪也泄冶之无罪如何陈灵公通于夏徴舒之家公孙宁仪行父亦通于其家或衣其衣或衷其襦以相戏于朝泄冶闻之入谏曰使国人闻之则犹可使仁人闻之则不可君愧于泄冶不能用其言而杀之
  十有三年冬晋杀其大夫先縠 十有四年春卫杀其大夫孔达
  左传秋赤狄伐晋及清先縠召之也冬晋人讨邲之败与清之师归罪于先縠而杀之尽灭其族君子曰恶之来也已则取之其先縠之谓乎清丘之盟晋以卫之救陈也讨焉十二年晋原縠宋华椒卫孔逹曹人同盟于清丘曰恤病讨贰陈贰于楚宋为盟故伐陈卫人救之故晋人来讨使人弗去曰罪无所归将加而师十四年春孔达缢而死卫人以说于晋而免
  成公
  八年夏晋杀其大夫赵同赵括
  左传晋赵庄姬为赵婴之亡故事在五年谮之于晋侯曰原屏将为乱栾郤为徴六月晋讨赵同赵括武从姬氏畜于公宫以其田与祁奚韩厥言于晋侯乃立武而反其田焉
  十有五年秋八月宋杀其大夫山
  左传秋八月葬宋共公于是华元为右师鱼石为左师荡泽为司马泽乃公孙寿之孙华喜为司徒公孙师为司城向为人为大司宼鳞朱为少司宼向带为太宰鱼府为少宰荡泽弱公室杀公子肥华元出奔晋鱼石自止华元于河上请讨许之乃反使华喜公孙师率国人攻荡氏杀子山书曰宋杀大夫山言背其族也
  十有七年十有二月晋杀其大夫郤锜郤犫郤至十有八年春王正月晋杀其大夫胥童齐杀其大夫国佐
  左𫝊民不与郤氏胥童道君为乱故皆书曰晋杀其大夫 齐为庆氏之难前年国佐弑庆克故甲申晦齐侯使士华免以戈杀国佐于内宫之朝师逃于夫人之宫书曰齐杀其大夫国佐弃命专杀以谷叛故也
  襄公
  二年冬楚杀其大夫公子申 五年秋楚杀其大夫公子壬夫
  左传楚公子申为右司马多受小国之赂以偪子重子辛楚人杀之故书曰楚杀其大夫公子申楚人讨陈叛故曰由令尹子辛实侵欲焉乃杀之书曰楚杀其大夫公子壬夫贪也君子谓楚共王于是不刑诗曰周道挺挺我心扃扃讲事不令集人来定已则无信而杀人以逞不亦难乎夏书曰成允成功
  十有九年八月齐杀其大夫高厚郑杀其大夫公子嘉 二十年秋蔡杀其大夫公子湿湿一作燮
  左传秋八月齐崔杼杀高厚于洒蓝而兼其室书曰齐杀其大夫从君于昏也齐侯出其世子光而立其少子牙使高厚傅之齐侯疾病崔杼逆光而立之光杀牙杼杀高厚郑子孔之为政也专国人患之乃讨西宫之难事在十年与纯门之师前年子孔当罪以其甲及子革子良氏之甲守甲辰子展子西率国人伐之杀子孔而分其室书曰郑杀其大夫专也蔡公子燮欲以蔡之晋燮庄公子之晋者欲背楚蔡人杀之初蔡文侯欲事晋曰先君与于践土之盟文侯之父庄公也名甲午晋不可弃且兄弟也畏楚不能行而卒宣十七年文侯卒楚人使蔡无常公子燮求从先君以利蔡不能而死书曰蔡杀其大夫公子燮言不与民同欲也
  二十有二年冬楚杀其大夫公子追舒 二十有三年夏陈杀其大夫庆虎及庆寅
  左传楚观起有宠于令尹子南追舒未益禄而有马数十乘楚人患之王将讨焉子南之子弃疾为王御士王每见之必泣弃疾曰君三泣臣矣敢问谁之罪也王曰令尹之不能尔所知也国将讨焉尔其居乎对曰父戮子居君焉用之泄命重刑臣亦不为王遂杀子南于朝轘观起于四竟三日弃疾请尸王许之既葬遂缢而死二庆事见第一卷
  穀梁传称国以杀罪累上也及庆寅庆寅累也
  二十有七年夏卫杀其大夫甯喜
  左传二十年卫甯惠子疾召悼子甯喜曰吾得罪于君悔而无及也名藏在诸侯之策曰孙林父甯殖出其君君入则掩之若能掩之则吾子也若不能犹有鬼神吾有馁而已不来食矣悼子许诺惠子遂卒二十五年卫献公入于夷仪使与甯喜言甯喜许之二十六年二月辛卯杀子叔及太子角甲午卫侯入二十七年卫甯喜专公患之公孙免馀与公孙无地公孙臣谋使攻甯氏弗克皆死夏免馀复攻甯氏杀甯喜及右宰谷尸诸朝喜与谷皆大夫曷为喜书縠不书弑君纳君者甯喜一人而已右宰谷从人者也焉足书杜预谓縠不书非卿也失之
  公羊传卫甯殖与孙林父遂卫侯而立公孙剽甯殖病将死谓喜曰黜公者非吾意也孙氏为之我即死女能固纳公乎喜曰诺甯殖死喜立为大夫使人谓献公曰吾欲纳公请使公子鱄约之公子鱄不得已而与之约归至杀甯喜
  穀梁传称国以杀罪累上也甯喜弑君其以累上之辞言之何也尝为大夫与之渉公事矣甯喜由君弑君而不以弑君之罪罪之者恶献公也
  昭公
  二年秋郑杀其大夫公孙黑 五年春王正月楚杀其大夫屈申 八年秋陈人杀其大夫公子过左传秋郑公孙黑将作乱欲去游氏而代其位黑为游楚所伤故欲去其族伤疾作而不果驷氏与诸大夫欲杀之子产在鄙闻之惧弗及乘遽而至使吏数之曰不速死司宼将至七月壬寅缢尸诸周氏之衢加木焉 五年春楚子以屈申为贰于吴乃杀之陈哀公元妃生悼太子偃师二妃生公子留下妃生公子胜二妃嬖留有宠属诸司徒招与公子过哀公有废疾公子招公子过杀悼太子而立留哀公缢胜愬之楚留奔郑公子招归罪于公子过而杀之
  十有二年五月楚杀其大夫成熊 十有四年冬莒杀其公子意恢熊一作䖍一作然一作虎
  左传楚子谓成虎若敖之馀也遂杀之或谮成虎于楚子成虎知之而不能行书曰楚杀其大夫成虎经作熊误怀宠也十四年秋八月莒著丘公卒郊公不戚国人弗顺欲立著丘公之弟庚与一作舆蒲馀侯恶公子意恢而善于庚与郊公恶公子铎而善于意恢公子铎因蒲馀侯而与之谋曰尔杀意恢我出君而纳庚与许之冬十二月蒲馀侯兹夫杀莒公子意恢郊公奔齐公子铎逆庚与于齐齐隰党公子鉏送之有赂田
  穀梁传言公子而不言大夫莒无大夫也莒无大夫而曰公子意恢意恢贤也曹莒皆无大夫其所以无大夫者其义异也
  二十有七年夏四月楚杀其大夫郤宛
  左传郤宛直而和国人说之鄢将师为右领与费无极比而恶之令尹子常贿而信谗无极谮郤宛焉子常召鄢将师而告之将师退遂令攻郤氏且爇之子恶闻之郤宛遂自杀也国人弗爇令尹炮之尽灭郤氏之族党杀阳令终与其弟完及佗与晋陈及其子弟晋陈之族呼于国曰鄢氏费氏自以为王专祸楚国弱寡王室蒙王与令尹以自利也令尹尽信之矣国将如何令尹病之
  哀公
  二年十有一月蔡杀其大夫公子驷 四年夏蔡杀其大夫公孙姓公孙霍
  左传吴泄庸如蔡纳聘而稍纳师师毕入众知之蔡侯告大夫杀公子驷以说哭而迁墓蔡迁于州来四年春蔡昭侯将如吴诸大夫恐其又迁也承公孙翩逐而射之入于家人而卒以两矢门之众莫敢进文之锴后至执弓而先翩射之中肘锴遂杀之故逐公孙辰而杀公孙姓公孙旴旴经作霍
  国杀大夫曷为不称名或云有罪称名无罪不名非也陈杀泄冶楚杀郤宛皆无罪而称名则称名岂皆有罪哉君命杀之则称名非君命则不名春秋两下相杀不道非君命而杀大夫是两下相杀也曷为而书于策乎言将自是弑君也子弑父臣弑君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者渐矣国有大夫君之股肱心膂未有股肱心膂既亡而元首得全者也文七年宋成公卒昭公即位而襄王之姊为宋襄公夫人乃昭公之祖母欲杀昭公而立公子鲍故先除昭公之党于是穆襄之族率国人以攻公而杀公孙郑公孙固八年冬戴氏之族又杀襄公之孙孔叔公孙锺离公子卬而逐荡意诸皆襄夫人使穆襄及戴族为之必欲尽除昭公之党而后已传称昭公欲去群公子者盖昭公亦欲去襄夫人及公子鲍之党而力不能反为其所噬遂至孤危以濒于死而公子鲍骤施于国又网罗国之材人收恤桓以下之亲上交六卿下结民心襄夫人以君祖母之尊王姬之贵而为之奥主以助焉由是昭公之党益孤公子鲍之党益盛至十六年遂弑昭公而鲍立是为文公盖履霜驯至于坚冰宋之乱历十年而后成故非君命而擅杀大夫不得比于两下相杀言将自是弑君也独庄二十六年曹杀其大夫僖二十五年宋杀其大夫不见国史无闻焉尔陈杀泄冶泄冶以谏死春秋无褒辞有说乎曰有说群言淆乱衷诸圣孔子尝称蘧伯玉及晏平仲矣晏平仲之仕于齐也当庄公之时公数淫于崔氏未闻晏子有谏言及庄公之弑也晏子立于崔氏之门外其人曰死乎曰独吾君也乎哉吾死也曰行乎曰吾罪也乎哉吾亡也君为社稷死则死之为社稷亡则亡之若为己死而为己亡非其私昵谁敢任之说者谓晏子创为此论不可以训而蘧伯玉之仕于卫也当献公之时孙林父欲出其君而告蘧伯玉对曰君制其国臣敢奸之虽奸之庸知愈乎遂行从近关出由是林父出献公而立公孙剽及甯喜欲弑剽而纳献公又告蘧伯玉伯玉曰瑗不得闻君之出敢闻其入遂行从近关出然则庄公之难而平仲不死献公之出而伯玉不从难则死之出则从之皆其私昵也然晏子哭庄公而以尸枕其股盟崔庆而临㰱易其辞凛凛然有风烈焉而伯玉之飘然事外君之出入绝不与闻两人易地则皆然也非所谓邦有道可以卷而怀之者乎孔子称晏平仲善与人交而盛称蘧伯玉为君子后之学者或不满平仲莫敢轻议伯玉假令伯玉而仕于陈灵公之朝灵公与孔宁仪行父通于夏姬各衷其衵服而于朝相戏将直言以谏乎抑默无一言乎吾知伯玉当是时必卷而怀之奉身而退矣孔子曰诗云民之多辟无自立辟其泄冶之谓乎春秋从君杀大夫之例而无褒辞者以其未闻君子之道也虽然泄冶以谏死不可以不书后世杀谏臣者尚其鉴诸昭十四年莒杀其公子与文七年八年宋杀其大夫皆非君命两下相杀宋杀其大夫不名曷为莒杀其公子独称名且宋杀大夫将以弑君莒杀公子将以出君而一名一不名其义安在宋之大夫死君难者前后六人矣公孙固公孙郑公孙孔叔公孙锺离公子卬司城荡意诸昭公孤且危犹得为寄生之君十年在位实六人扶持之力居多莒公子意恢与蒲馀侯兹夫交恶兹夫杀意恢出郊公而迎立庚舆直反复手耳且郊公居丧不哀国人弗顺昭公无道传无实迹君子读春秋而悲之故春秋旌宋大夫而不名贵节义之臣也若意恢者碌碌无能居其国不足为重轻又焉足贵哉或曰宋称人者众辞莒不称人非众辞直兹夫杀意恢而已宋莒杀大夫公子皆非君命曷为宋独称人言此杀大夫之人即他日弑君之人也故春秋三书人文七年宋人杀其大夫八年宋人杀其大夫司马十有六年宋人弑其君杵臼文十六年宋人弑其君杵臼司城荡意诸死之死君难也曷为不从三大夫之例而书孔父仇牧荀息或者意诸可以死可以无死故略之欤曰否不然宋司城来奔见于前矣文八年宋人杀其大夫司马宋司城来奔称其官而不名贵之也且经书其来传言其复何略之有春秋一书不再书皆类此文八年传司城荡意诸来奔效节于府人而出公以其官逆之十一年传襄仲聘于宋且言司城荡意诸而复之庄二十二年陈人杀其公子御寇陈杀御寇犹莒杀意恢皆公子也称人者众辞于是陈乱故诸公子或见杀或出奔而敬仲奔齐其后遂篡有齐国故齐史纪之特详陈史残阙莫知御寇见杀之由经书公子传称太子必有一误舍传从经可也史记谓宣公有嬖妾生子款欲立之乃杀其太子御寇案经僖十二年陈宣公卒款立在位十六年僖二十八年陈侯款卒然以御寇为宣公太子则不能无疑阙之可也杜预背经据传曲为之说妄矣三传经文皆同似非经误或曰御寇未誓于王故传称太子经书公子
  桓公
  十有一年九月宋人执郑祭仲左传见第一卷
  公羊传古者郑国处于留先郑伯有善于郐公者通乎夫人以取其国而迁郑焉而野留野鄙也迁郑都于郐而以留为鄙焉庄公死已葬祭仲将往省于留涂出于宋宋人执之
  穀梁传宋人者宋公也其曰人何也贬之也
  庄公
  十有七年春齐人执郑詹公羊作瞻
  左传十七年春齐人执郑詹郑不朝也郑有叔詹堵叔师叔疑即叔詹
  公羊传郑瞻者何郑之微者也此郑之微者何言乎齐人执之书甚佞也左𫝊穀梁瞻作詹
  穀梁传人者众辞也以人执与之辞也郑詹郑之卑者卑者不志此其志何也以其逃来志之也秋郑詹自齐进来逃来则何志焉将有其末不得不录其夲也郑詹郑之佞人也
  僖公
  四年夏齐人执陈辕涛涂左传见前
  公羊传涛涂之罪何辟军之道也其辟军之道奈何涛涂谓桓公曰君能服南夷矣何不还师濒海而东服东夷且归桓公曰诺于是还师濒海而东大陷于沛泽之中草棘曰沛渐洳曰泽顾而执涛涂执者曷为或称侯或称人称侯而执者伯讨也称人而执者非伯讨也此执有罪何以不得为伯讨古者周公东征则西国怨西征则东国怨桓公假途于陈而伐楚则陈人不欲其反由已者师不正故也不修其师而执涛涂古人之讨则不然也
  穀梁𫝊齐人者齐侯也其人之何也于是哆然外齐侯也不正其逾国而执也
  五年冬晋人执虞公
  左传冬十二月丙子朔晋灭虢虢公丑奔京师师还馆于虞遂袭虞灭之执虞公及其大夫井伯以媵秦穆姬而修虞祀且归其职贡于王故书曰晋人执虞公罪虞且言易也
  公羊传虞已灭矣其言执之何不与灭也曷为不与灭灭者亡国之善辞也灭者上下之同力者也穀梁传执不言所于地缊于晋也其曰公何也犹曰其下执之之辞也臣民执其君故称公其犹下执之之辞何也晋命行乎虞民矣虞虢之相救非相为赐也今日亡虢而明日亡虞矣
  十有九年春王三月宋人执滕子婴齐夏六月鄫子会盟于邾己酉邾人执鄫子用之
  左传宋人执滕宣公夏宋公使邾文公用鄫子于次睢之社欲以属东夷春秋诸侯见执者皆不名曷为婴齐独名或曰有罪故名婴齐之罪奈何齐桓之霸三十有七年而滕未尝一与衣裳之会惟庄十六年同盟于幽滕子与焉以后无闻是其罪也愚谓滕邻于宋而役于宋故宋仲几以滕薛郳为我役薛不服而与之争滕固愿为之役矣国小而微且常随宋故不列会盟何罪之有如以此罪之而称名则曹伯负刍杀世子而自立其罪尤大曷为不名然则婴齐独名者盖贱之欤赵匡谓诸侯被执失地则名婴齐未尝失地曷为而亦名乎
  公羊传其言会盟何后会也恶乎用之用之社也其用之社奈何盖叩其鼻以衈社也
  穀梁传微国之君因邾以求与之盟人因已以求与之盟已迎而执之恶之故谨而日之也用之者叩其鼻以衈社也
  二十有一年秋宋公楚子陈侯蔡侯郑伯许男曹伯会于雩执宋公以伐宋
  左传诸侯会宋公于盂盂穀梁作雩公羊作霍于是楚执宋公以伐宋冬会于薄以释之
  公羊传孰执之楚子执之曷为不言楚子执之不与夷狄之执中国也
  穀梁传以重辞也
  二十有八年三月丙午晋侯入曹执曹伯畀宋人冬晋人执卫侯归之于京师
  左传晋侯围曹三月丙午入曹数之以其不用僖负羁而乘轩者三百人也且曰献状宋人使门尹般如晋师告急公曰宋人告急舍之则绝告楚不许我欲战矣齐秦未可若之何先轸曰使宋舍我而赂齐秦藉之告楚我执曹伯而分曹卫之田以赐宋人楚爱曹卫必不许也喜赂怒顽能无战乎公说执曹伯分曹卫之田以畀宋人畀赐也谓以曹卫之田赐宋人杜预乃云执诸侯以与宋如其然则经当书执曹伯以畀宋曷为而书畀宋人乎公羊传畀者何与也其言畀宋人何与使听之也曹伯之罪何甚恶也其甚恶奈何不可以一罪言也不信国史而以意说杜预据以注左传失之
  穀梁传入者内弗受也日入恶入者也以晋侯而斥执曹伯恶晋侯也此夲师传其言甚正畀与也其曰人何也不以晋侯畀宋公也
  左传六月晋人复卫侯卫侯先期入甯子先长牂守门以为使也与之乘而入公子歂犬华仲前驱叔武将沐闻公至喜捉发走出前驱射而杀之元咺出奔晋冬卫侯与元咺讼卫侯不胜执卫侯归之于京师寘之深室甯子职纳橐𫗴焉元咺归于卫立公子瑕
  公羊传归之于者何归于者何归之于者罪已定矣归于者罪未定也罪未定则何以得为伯讨归之于者执之于天子之侧者也归之者决绝之辞罪定不定已可知矣归于者非执之于天子之侧者也罪定不定未可知也卫侯之罪何杀叔武也何以不书为叔武讳也春秋为贤者讳何贤乎叔武让国也其让国奈何文公逐卫侯而立叔武叔武辞立而他人立则恐卫侯之不得反也故于是已立然后为践土之会治反卫侯卫侯得反曰叔武篡我元咺争之曰叔武无罪终杀叔武元咺走而出此晋侯也其称人何贬曷为贬卫之祸文公为之也文公为之奈何文公逐卫侯而立叔武使人兄弟相疑放乎杀母弟者文公为之也
  穀梁传此入而执其不言入何也据晋侯入曹执曹伯不外王命于卫也归之于京师缓辞也断在京师也
  文公
  十有四年冬单伯如齐齐人执单伯齐人执子叔姬公谷臆说啖赵信之吾所不取
  左传子叔姬妃齐昭公生舍叔姬无宠舍无威夏五月昭公卒舍即位秋七月乙卯夜齐商人弑舍襄仲使告于王请以王宠求昭姬于齐曰杀其子焉用其母请受而罪之冬单伯如齐请子叔姬齐人执之又执子叔姬
  成公
  九年秋七月晋人执郑伯郑伯既受盟于蒲又受楚赂会于邓故晋人执之左传楚人以重赂求郑郑伯会楚公子成于邓秋郑伯如晋晋人讨其贰于楚也执诸铜鞮冬十一月郑人围许示晋不急君也是则公孙申谋之曰我出师以围许为将改立君者而纾晋使晋必归君十年春郑公子班闻叔申之谋三月子如立公子𦈡夏四月郑人杀𦈡立髠顽子如奔许五月晋会诸侯伐郑辛巳郑伯归
  十有五年三月癸丑公会晋侯卫侯郑伯曹伯宋世子成齐国佐邾人同盟于戚晋侯执曹伯归于京师左传十三年夏五月丁亥晋侯以诸侯之师及秦师战于麻隧秦师败绩曹宣公卒于师曹人使公子负刍守使公子欣时公羊作喜时即子臧逆曹伯之丧秋负刍杀其太子而自立也诸侯乃请讨之晋人以其役之劳请俟他年十五年春会于戚讨曹成公也执而归诸京师书曰晋侯执曹伯不及其民也凡君不道于其民诸侯讨而执之则曰某人执某侯不然则否十六年传曹人请于晋曰若有罪则君列诸会矣十五年会于戚曹伯在列盟毕乃执之
  穀梁传以晋侯而斥执曹伯恶晋侯也不言之急辞也断在晋侯也
  十有六年九月晋人执季孙行父舍之于苕丘左传宣伯通于穆姜成公母欲去季孟而取其室宣伯使告郤犨曰鲁之有季孟犹晋之有栾范也政令于是乎成今其谋曰晋政多门不可从也宁事齐楚有亡而已蔑从晋已若欲得志于鲁请止行父而杀之时行父从公在晋我毙蔑也孟献子留守而事晋蔑有贰矣九月晋人执季文子于苕丘宣伯侨如
  公羊传执未有言舍之者此其言舍之何仁之也康成注礼引之仁作人曰在招丘悕矣执未有言仁之者此其言仁之何代公执也其代公执奈何前此者晋人来乞师而不与公会晋侯将执公季孙行父曰此臣之罪也于是执季孙行父招左𫝊作苕
  穀梁传执者不舍而舍公所也执者致昭二十四年婼至自晋而不致公在也何其执而辞也犹存公也存意公亦存焉公存也
  襄公
  十有一年秋楚人执郑行人良霄 十有六年三月晋人执莒子邾子以归
  左传四月诸侯伐郑九月诸侯悉师以复伐郑郑人使良霄太宰石㚟如楚告将服于晋曰孤以社稷之故不能怀君君若能以玉帛绥晋不然则武震以摄威之孤之愿也楚人执之书曰行人言使人也古者飞矢在上走驿在下凡称行人者皆无罪也十六年春葬晋悼公平公即位改服修官烝于曲沃警守而下会于湨梁命归侵田以我故执邾宣公莒犂比公且曰通齐楚之使十二年十四年莒人侵鲁前年邾人伐鲁
  穀梁传行人者挈国之辞也
  十有八年夏晋人执卫行人石买 十有九年春王正月晋人执邾子
  左传十七年夏卫石买孙蒯伐曹取重丘曹人愬于晋十八年夏晋人执卫行人石买于长子执孙蒯于纯留为曹故也十九年春诸侯盟于督扬即祝柯执邾悼公以其伐我故
  穀梁传称行人怨接于上也
  昭公
  四年夏楚子蔡侯陈侯郑伯许男徐子滕子顿子胡子沈子小邾子宋世子佐淮夷会于申楚人执徐子秋七月楚子蔡侯陈侯许男顿子胡子沈子淮夷伐吴执齐庆封杀之
  左传徐子吴出也以为贰焉故执诸申秋七月楚子以诸侯伐吴使屈申围朱方八月甲申克之执齐庆封而尽灭其族
  公羊传此伐吴也其言执齐庆封何为齐诛也其为齐诛奈何庆封走之吴吴封之于防然则曷为不言伐防不与诸侯专封也庆封之罪何胁齐君而乱齐国也
  穀梁传此入而杀其不言入何庆封封乎吴锺离其不言伐锺离何也不与吴封也庆封其以齐氏何也为齐讨也灵王使人以庆封令于军中曰有若齐庆封弑其君者乎庆封曰子一息我亦且一言曰有若楚公子围弑其兄之子而代之为君者乎军人粲然皆笑庆封弑其君而不以弑君之罪罪之者庆封不为灵王服也不与楚讨也春秋之义用贵治贱用贤治不肖不以乱治乱也孔子曰怀恶而讨虽死不服其斯之谓欤
  八年夏四月楚人执行人干征师杀之冬十月壬午楚师灭陈执陈公子招放之于越十有一年冬十有一月丁酉楚师灭蔡执蔡世子友以归用之
  左传书曰陈侯之弟招杀陈世子偃师罪在招也楚子执陈行人干征师杀之罪不在行人也冬十一月楚子灭蔡用隐太子于冈山申无宇曰不祥五牲不相为用况用诸侯乎王必悔之
  公羊传此未逾年之君也其称世子何不君灵公不成其子也不君灵公则曷为不成其子诛君之子不立非怒也无继也恶乎用之用之防也其用之防奈何盖以筑防也
  穀梁传称人以执大夫执有罪也称行人怨接于上也执陈公子招恶楚子也蔡世子友其曰世子何也不与楚杀也一事注乎志所以恶楚子也
  十有三年秋晋人执季孙意如以归执之于平丘之会以邾莒之愬也详见左传 二十有三年春王正月晋人执我行人叔孙婼婼公羊作舍
  左传邾人城翼还自离姑道经武城武城人塞其前断其后之木而弗殊邾师过之乃推而蹷之遂取邾师获鉏弱地邾人愬于晋晋人来讨叔孙婼如晋晋人执之书曰晋人执我行人叔孙婼言使人也
  定公
  元年春王三月晋人执宋仲几于京师
  左传孟懿子会城成周庚寅栽宋仲几不受功士伯怒士弥牟乃执仲几以归三月归诸京师
  公羊传仲几之罪何不蓑城也何注若今以草衣城其言于京师何伯讨也伯讨则其称人何贬曷为贬不与大夫专执也曷为不与实与而文不与文曷为不与大夫之义不得专执也
  穀梁传此大夫其曰人何也微之也何为微之不正其执人于尊者之所也不与大夫之伯讨也
  六年秋晋人执宋行人乐祁犂 七年秋齐人执卫行人北宫结以侵卫
  左传秋八月宋乐祁言于景公曰诸侯唯我事晋今使不往晋其憾矣乐祁告其宰陈寅曰必使子往他日公谓乐祁曰唯寡人说子之言子必往陈寅曰子立后而行吾室亦不亡唯君亦以我为知难而行也见溷而行赵简子逆而饮之酒于绵上献杨楯六十于简子陈寅曰昔吾主范氏今子主赵氏又有纳焉以杨楯贾祸弗可为也已然子死晋国子孙必得志于宋范献子言于晋侯曰以君命越疆而使未致使而私饮酒不敬二君不可不讨也乃执乐祁七年秋齐侯郑伯盟于咸征会于卫卫侯欲叛晋诸大夫不可使北宫结如齐而私于齐侯曰执结以侵我齐侯从之乃盟于琐琐即沙也齐侯卫侯盟于沙以叛晋
  哀公
  四年夏晋人执戎蛮子赤归于楚
  左传楚人既克夷虎乃谋北方单浮馀围蛮氏蛮氏溃蛮子赤奔晋阴地司马起丰析与狄戎以临上雒左师军于菟和右师军于仓野使谓阴地之命大夫士蔑曰晋楚有盟好恶同之若将不废寡君之愿也不然将通于少习以听命士蔑请诸赵孟赵孟曰晋国未宁安能恶于楚必速与之士蔑乃致九州之戎将裂田以与蛮子而城之且将为之卜蛮子听卜遂执之与其五大夫以畀楚师于三戸司马致邑立宗焉以诱其遗民而尽俘以归
  孟子桃应问曰舜为天子皋陶为士瞽瞍杀人则如之何孟子曰执之而已矣然则舜不禁与曰夫舜恶得而禁之夫有所受之也恶乎受之曰受之舜杀人者死天之道也皋陶既受之舜矣而舜复禁之是自坏其法也自坏其法不可以治一家况天下乎且受之舜犹受之天受之天者非谆谆然命之也谓其法当乎天理合乎天心而已当乎天理合乎天心此士师执之之义也孟子谓春秋无义战吾亦谓春秋无义执其执也或以利而执晋人执虞公利其土地也或以诱而执或以憾而执或以谗而执或来朝而执或同盟而执皆大执小强执弱鸷虫攫搏惟力是视及其甚也齐人一执天子之使一执国君之母则又无忌惮之尤者或执而用之于社或执而用之于防不祥莫大焉吾故曰春秋无义执成十五年晋侯执曹伯归于京师曹伯负刍杀其太子而自立周礼士之八成二曰邦贼若负刍者邦之贼也晋侯执之义也然不能声其罪而讨之以邦成弊之且执而戮之乃以其役之劳因其来会于戚既与之盟而复执之此仍诱而执之者也诱而执之俾曹人得以无罪为辞故曹伯终归其国穀梁子曰以晋侯而斥执曹伯恶晋侯也似谓侯不应执伯误矣执之诚当乎天理合乎天心虽公侯皆可执也否则匹夫犹不可执而况伯子男哉且有所受之者为伯讨无所受之者非伯讨晋之䇿命为伯久已受之天王矣而不能行天讨则安得假伯讨之名故春秋称爵以讥之讥非贬也盖于褒之中寓讥之意焉不然晋文执卫侯则贬称人矣卫侯杀叔武晋文执之曷为贬称人叔武臣也卫侯君也君杀臣其罪小未若曹伯之罪大且以元咺之诉而执其君尤乱君臣之义故春秋贬文公而不贬厉公岂非彼善于此乎定元年晋人执宋仲几于京师说者谓京师非执人之地非也吾不知执之者有所受之欤抑无所受之欤诸侯之大夫会城成周是奉天王之命也宋仲几不受功则执之可乎曰可执之当其罪且既有所受之矣虽执人于天子之侧可也虽然宋仲几固有可执之罪而晋士伯非执之之人然则孰可以执之为士师则可以执之晋士伯不告于天子之士师而专执之则仍以憾而执也故书曰晋人言士伯非执之之人也僖二十八年晋侯入曹执曹伯数之以其不用僖负羁而乘轩者三百人也且曰献状若是则可为伯讨欤曹诗候人刺共公也共公远君子而近小人故曰彼其之子三百赤芾以此数其罪而执之岂非伯讨乎曰否不然晋文之出亡也自卫过曹曹共公不礼焉闻其骈胁欲观其状止其舍谍其将浴设微薄而观之晋侯入曹诛观状也以其无礼于我而执之特假乘轩三百以为问罪之师故曰五霸假之也齐桓尝假之以合诸侯矣故一执郑詹再执辕涛涂虽非义执然终其身未尝执诸侯则是天威咫尺犹有顾忌之心焉故君子以为近正晋文全无顾忌一执曹伯再执卫侯皆非有所受之者也盖其得国也迟日暮涂远倒行逆施时无王者孰能禁之故书曰晋侯侵曹晋侯伐卫一伐一侵两称其爵言之重辞之复但见其恶未见其美也故曰谲而不正哀四年晋人执戎蛮子赤归于楚则僖二十八年亦当书晋侯执曹伯归于宋曷为不书归而书畀又曰畀宋人畀者赐也以曹伯赐宋人有是理乎曰此两事非一事也且传有明文矣传曰执曹伯分曹卫之田以畀宋人是畀宋人者曹卫之田也晋语亦云以曹田卫田赐宋人经不书田言畀则田可知说者谓执曹伯以畀宋失之矣以物与人谓之畀畀举也说文引春秋传晋人或以广坠楚人畀之今作惎其音同黄颢说广车陷楚人为举之则畀训为举明甚畀宋人者谓举以与之礼献田宅者操书致操犹举也书犹契也言献田宅者举其契以致之也举以致之之为畀故言畀则田可知杜预注左传乃引公谷之说以汨之不可以不辨曹称伯宋称人一执之一畀之执之何罪畀之何功非薄于曹而厚于宋也一报怨一报德也其情见乎辞矣春秋属辞两两相对曹对宋伯对人执对畀若増一字便不成辞或谓有阙文是不知比事属辞者也执人归京师伯讨也曷为或作归于或作归之于一说归之于者决绝之辞罪已定矣归于者非决绝之辞罪未定也一说归之于者缓辞归于者急辞两说孰是前说近之曹伯负刍杀太子而自立在成十三年诸侯请讨而晋人缓之至十五年始执之于会归于京师未可谓之急也盖晋厉夲无杀负刍之心而晋文实有杀卫侯之志既归京师旋寘深室危且急矣焉可谓之缓哉周官讶士掌四方之狱讼凡四方之有治于士者造焉谓先造讶士后达士师如汉郡国谳疑来诣廷尉王制成狱辞史以狱成告于正正听之以狱成告于大司寇大司寇听之以狱成告于王大司寇听之于朝群士司刑皆在王欲免之或王会其期或公卿会其期然则归于京师者疑则谳之未定之辞犹周达士师汉诣廷尉归之于京师者罪名定狱辞成恐王欲免之犹必告于王也或曰哀四年晋人执戎蛮子赤归于楚是楚俨然京师矣故春秋直书之以罪晋曰否不然春秋贵贱不嫌同号君反其国曰归臣反其国亦曰归归于楚归于京师各据实而书说者谓以此罪晋其不然乎戎蛮子赤穷而奔晋晋不能容而仍归于楚是时晋有范中行之乱诸侯皆助范中行而伐晋晋将分裂为三春秋一变而成战国矣君子读春秋可以观世变焉



  春秋说卷四
<经部,春秋类,惠氏春秋说>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说卷五
  翰林院侍读惠士奇撰
  会盟
  古者王合诸侯则伯帅侯牧以见于王伯合诸侯则侯帅子男以见于伯王合诸侯者时见曰会殷见曰同由是发四方之禁施天下之政说者谓时见无常期春秋传所谓有事而会不协而盟是也殷见者十二岁王如不巡守则四方尽朝朝毕为坛三成四门南乡见诸侯以命政于是摈而进之各以其等公在上侯伯中子男在卞皆伯帅之以见于王犹康王之诰太保帅西方毕公帅东方其所命之政如王巡守夏禹一会诸侯于涂山再会诸侯于会稽皆巡守也及其衰则帝癸会诸侯于仍而商兴商侯履会诸侯于景亳商灭周兴誓于孟津蒐于岐阳朝于酆宫会于涂山盖王合诸侯其略如此伯合诸侯盖始于五霸莫盛于齐桓之召陵晋文之践土所谓侯帅子男以见于伯其礼不见于春秋而楚子合诸侯于申也宋左师献公合诸侯之礼六郑子产献伯子男会公之礼六此十二礼者皆伯合诸侯之礼当时所未见后世亦不传惜哉自周昭王南征不还巡守礼废平王东迁周室夷于列国天子不巡守久矣徒存天王之号实不能复会诸侯故王合诸侯之礼亦废阙不讲儒者莫能言各以意说惟襄王二十年当鲁僖公二十八年王会诸侯于河阳盖百馀年莫能行之礼而一旦毅然行之皆晋文之力学者以为疑愚谓周颂巡守有般而祀四岳河海其诗曰于皇时周陟其高山嶞山乔岳允犹翕河然则河岳乃天王巡守之地故穀梁子曰温河阳也言温小诸侯言河阳大天子左氏亦云非其地者言温非巡守之地巡守必于河岳故大其辞曰河阳然不书会诸侯而书守何也守谓巡守言守则会诸侯可知王会诸侯惟巡守或有事而会虽非巡守亦行巡守之礼焉而穀梁子谓讳会天王则似不然吾闻君与臣会矣未闻臣会君吾闻王会诸侯矣未闻诸侯会王也曷为而君与臣会见尚书大传周官乡士职听于朝司寇听之群士司刑皆在各丽其法以议狱讼若欲免之则王会其期所谓君与臣会焉者也故礼公侯可会卿卿不会诸侯春秋卿会公侯数矣其礼亦如君会臣则君不为卑臣岂为伉哉春秋河阳之守犹岐阳之蒐王会诸侯惟此一见而已学者疑之而有晋侯召王之说按文元年晋襄朝王于温则温实京师故王会诸侯于此诸侯朝王亦于此杜预谓晋侯自嫌强大不敢朝周其说尤悖不可以不辨春秋一会盟之天下也而穀梁子有盟诅不及三王之论荀子亦云然以为古者不盟结言而退愚谓圣人以神道设教而天下服于是乎有盟盟之礼其来尚矣周礼有司盟及诅祝之官司盟掌盟载之法凡邦国有疑会同则掌其盟约之载古者大会同乃盟谓之大盟约大司寇莅之而登于天府非大会同而盟是为屡盟故诗曰君子屡盟乱是用长诅祝之官掌盟诅之祝号作盟诅之载辞而诅其不信者故诗曰出此三物以诅尔斯王会诸侯而盟则玉府共珠槃玉敦戎右则以玉敦辟盟遂役之赞牛耳桃茢尸盟者割牛耳取血珠槃盛之拂以桃茢戎右赞而助焉及㰱血则传玉敦授当㰱者北面诏眀神眀神者虞之六宗周之方明也殷太甲元年初祀方明方明者六宗之位设六玉及六色象上下四方之神尊而宗之故曰六宗古盟礼已亡略见觐礼虞禋六宗而觐四岳群牧周祀方明而觐公侯伯子男虽皆不言盟而临之以上帝莅之以群神非盟而何所谓盟诅不及三王者以其无忠信诚悫之心徒为固结之术屡盟以渎鬼神则春秋之所恶焉尔遂谓古者不盟岂其然乎春秋之始惟离会及参盟而已莫适为主故曰相命及齐桓起而纠合诸侯遂为盟主而有同盟之名诸侯始而疑既而疑信参半久之乃信故庄十六年幽之盟公虽会而不言公据左谷二传经文疑之也及二十七年复同盟于幽始称公会公谷经文同左传似误于是陈郑服而天下皆信之矣十三年北杏之会皆诸侯也曷为皆称人穀梁经作齐人二传误为齐侯贬曷为贬十二年宋万弑闵公齐桓长养邦贼不一兴师坐观宋乱使万佚奔陈及十三年始会于北杏以安定之故北杏之会宋人虽至而仍背焉齐桓不反求诸己至十四年乃请师于周以伐宋故一伐一会皆贬称人春秋会盟未有言其故者独桓二年稷之会曰成宋乱襄三十年澶渊之会曰宋灾故恶有名而无情也成宋乱者四方有乱狱则往而成之周官有明文矣稷之会名为成宋乱而实不能成澶渊之会名为恤宋灾而实不能恤故春秋特书以尤之说者谓是年蔡乱大蔡世子般弑其君固宋灾小五月甲午宋灾宋伯姬卒十二国大夫不讨蔡乱而恤宋灾此之谓不知务故春秋明言其故以示讥信乎抑否乎曰否不然说有似是而非者此之谓也周官大宗伯以凶礼哀邦国之忧以吊礼哀祸灾如宋大水以禬礼哀围败如宋灾故以恤礼哀寇乱大行人致禬以补诸侯之灾小行人若国札丧则令赙补之若国凶荒则令赒委之若国师役则令槁襘之若国有祸灾则令哀吊之司巫国有大灾则帅巫而造巫恒女巫凡邦之大灾歌哭而请大司徒大荒大札则令邦国通财如归粟于蔡乡师以岁时巡国中及野而赒万民之囏厄以王命施惠司救凡有天患民病则以节巡国中及郊野而以王命施惠盖先王救灾之政至详且悉如此宋大灾者即所谓邦国之大灾先是鬼呼于庙鸟鸣于社皆曰嘻嘻及火妖作而祸及宋君之母一国有忧四方震动天患莫大焉孰谓宋灾之为小哉邦国则有通财之义囏厄则有赒委之施祸灾则有哀吊之典十二国大夫致襘以补宋灾既而无归于宋且不以王命施惠大夫而擅作福之权故澶渊之会皆卿也而称人以贬之是则皆然愚犹有说男正位乎外女正位乎内男女正家以之齐国以之治鲁有文姜哀姜穆姜不贞不洁难由内作国几丧亡故春秋妇人之节不可以不旌也伯姬少有淑德三国争媵媵不书而春秋特为伯姬而备书之岂非以其贤乎故生则详其归死则录其葬十二国之大夫奔走澶渊若曰尔财可复死者不可复生矣盖伯姬贤名素闻乎邻国及其死于火也足以震惊十二国之诸侯故曰伯姬燔而诸侯惮惮者敬其节痛其灾吊其丧会其葬春秋书之重辞之复其中必有大美存焉若夫长养弑君之贼春秋之霸主皆然矣襄十四年冬会于戚谋定卫也是时卫孙林父甯殖出其君衎而立公孙剽晋悼用荀偃之邪谋不讨孙甯而纳卫献公乃反会于戚而谋定剽位宋有大灾十二国同恤而赙补之礼也春秋恶无礼乃因其行礼而顾刺之有是理乎且晋悼贤君尚不能讨出君之孙甯澶渊之大夫又焉能讨蔡般哉彼之不讥而此之是刺其傎甚矣吾故曰说有似是而非者此之谓也然则晋悼果可谓之贤君欤愚谓晋悼非大有为之君而晋厉亦非无道之主是时晋六卿强大都耦国号为六将军厉公欲尽去之而立其左右以张公室然左右非其人厉公亦无知人之明不杀栾书而反杀郤至以故身弑而无后于晋及悼公立而惩厉公之祸由是敬礼六卿委任而责成之时称其贤以为复霸而大夫益张晋之公室益卑数传而分为三晋实自悼公始平王四十九年当鲁隐公元年公及邾荘公盟于姑蔑庄公名克字仪父春秋蔑之盟曷为不称爵而称字盖附庸之君未爵命故不称爵未爵命曷为不称人称人则嫌与微者盟称字则知其为未爵命之君也庄十三年北杏之会鲁人未往邾人先至盖齐桓请于王而爵命之矣既爵命曷为不称子宋陈蔡三国之君皆称人邾安得独称子何以知其既爵命也庄十六年经书邾子克卒以此知之赵匡谓仪父乃邾子名曷为一人两名哉春秋会盟始于姑蔑终于黄池盖楚合秦以敌晋晋亦合吴以敌楚其后吴楚皆主盟中夏会诸侯而尊天王故春秋皆进之而称子独秦伯未尝一与中夏会盟惟翟泉及温两书秦人皆非秦伯然齐桓不能聨秦晋而晋文能合齐秦故齐之强不如晋齐霸及身而已晋霸百有馀年虽由人事亦有天道焉周徳虽衰天命未改文武之深仁厚泽犹在人心也主中夏者必文武之子孙故鲁未尝稽首于齐而独稽首于晋盖以事共主者事盟主矣职贡不乏玩好时至史不绝书府无虚月至晋平而犹然况在文襄之世乎齐桓之霸也诸侯官受方物楚虽负固犹贡丝于周独秦未闻以一缕一蹄献于天子故春秋狄秦以其不与中夏会盟而有䟦扈不臣之迹及其卒也皆不名其卒不赴于王故不名然则曷为罃稻独名康公名罃穆公子共公名稻康公子晋文之纳襄王也秦穆先师于河上及城濮之战秦师与有功焉春秋以其杀三良而徇葬故任好之卒不志独志罃稻之卒而称名以其尝有功于中夏也且秦惟罃稻赴于王故名定四年诸侯盟于皋鼬卫子鱼称晋文公为践土之盟其载书云王若曰晋重鲁申卫武蔡甲午郑捷齐潘宋王臣莒期且云藏在周府即大司冦所莅之盟书登于天府者此王会诸侯之礼也故先同姓周之宗盟异姓为后王会诸侯而盟是为宗盟僖二十八年公会晋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卫子莒子盟于践土卫子即卫武是时卫侯出奔楚故令其母弟叔武受盟从诸侯在䘮之例而称子序于郑后莒前此伯会诸侯之礼也王会诸侯则称名伯会诸侯则称爵称名则以同姓为先称爵则以大小为次春秋皆伯会诸侯而无王会诸侯之礼其礼独见于践土之载书藏在周府人所不见左传备载之以为一代大典后之学者详焉襄三年盟于鸡泽齐世子光序于莒邾下其后会于戚盟于戏会于柤皆然至十年秋公会诸侯伐郑齐世子光犹在莒邾下也稍进在滕薛上其后复伐郑及会于萧鱼不特越滕薛而上之直进在莒邾上同一世子也上下无常进退无恒其义安在周礼诸侯之适子誓于天子摄其君则下其君之礼一等未誓则以皮帛继子男齐夲侯下一等则列于伯世子光前在莒邾下者未誓于天子也后在莒邾上者已誓于天子也孰请于天子而誓之晋悼请之曷为晋悼请之齐世子光三从诸侯伐郑故晋悼请于天子而誓之案十九年传齐灵欲废光而立其妾子牙牙母仲子曰不可光之立也列于诸侯矣未誓于天子安得列于诸侯哉公羊不信国史亦不信周官惟笃信其师之说其师之所未言则以意逆之故失者常多乃云齐侯骄蹇使其世子处乎诸侯之上其不然乎会盟之先后盟主序之齐侯焉能使其世子处乎诸侯之上也昭二年韩宣子来聘观书于太史氏见易象与鲁春秋曰周礼尽在鲁矣然则春秋夲周礼以纪事学者不明周礼焉识春狄俗儒说春秋以为盟以结信尊者不与方岳之盟殷同之盟皆诸侯自相与盟王官之伯临之而已伯犹不盟何况尊者愚谓民无信不立与国人交止于信故盟以结之上下同焉曷为而尊者不与乎周礼不从而顾从俗说异哉吴语黄池之会晋令董褐请事吴王亲对之曰天子有命周室卑约贡献莫如无姬姓之振也徒遽来告日夜相继匍匐就君君今非王室不安平是忧亿负晋众庶不式诸戎翟楚秦然则春秋狄秦信矣不与会盟不入贡献视楚为尤甚焉董褐复命亦云周室既卑诸侯失礼于天子讯让日至曰昔吴伯父不失春秋必率诸侯以顾在余一人今伯父有蛮荆之忧礼世不续然则吴之先世修朝聘后不续终故黄池之会去淫名而行礼盖吴楚僭王犹汉尉佗僭帝其聘于天子也仍称臣其卒而赴于天子也仍称名独秦伯不名生不聘死不赴也学者徒狄吴楚而不狄秦异乎吾所闻
  隐公
  元年九月及宋人盟于宿杜注宿小国凡盟以国地者国主亦与盟左传惠公之季年败宋师于黄公立而求成焉九月及宋人盟于宿始通也
  桓公二年秋七月蔡侯郑伯会于邓公羊传曰离不言会此其言会何盖邓与会尔
  十有一年春正月齐人卫人郑人盟于恶曹恶曹宋地莫知所在当考
  左传十一年春齐卫郑宋盟于恶曹经不书宋非阙也齐卫郑盟于宋地故不书宋
  僖公
  十有九年冬会陈人蔡人楚人郑人盟于齐杜注地于齐齐亦与盟公羊经作公会
  左传陈穆公请修好于诸侯以无㤀齐桓之徳冬盟于齐修桓公之好也啖助曰凡盟会称人皆不命卿也是年盟于齐经书会传称陈穆公宣十二年盟于清丘传称晋原縠宋华椒卫孔逹然则诸侯及命卿皆称人啖助之说妄甚
  春秋会盟以国地以国者国主必与盟则盟不序隐元年及宋人盟于宿不序宿人僖十九年陈人蔡人楚人郑人盟于齐不序齐人是也以地者地主必与盟则盟亦不序桓十一年齐人卫人郑人盟于恶曹恶曹宋地不序宋人是也恶曹地阙何以知其为宋地以𫝊知之襄九年冬诸侯盟於戏戏郑地郑同盟而不序郑十一年亳城萧鱼皆郑地一盟一会郑皆与而不序二十五年秋诸侯盟于重丘重丘齐地齐同盟而不序齐推此类而参观之则地主不序非独恶曹之盟且传有明文矣十一年春齐卫郑宋盟于恶曹盖三国盟于宋地则宋为地主故列于末不然宋大国也曷为序于郑下哉杜预谓宋不书经阙焉知其非传误而妄以为经阙乎孔疏乃谓经阙宋传先举经之所有而以阙者补之故后言宋耳不能辨明更益其妄矣或云恶曹之盟即去年冬来战于郎之三国十年冬十有二月丙午齐侯卫侯郑伯来战于郎战称爵盟称人则又何说或云夺爵示贬不贬于战而贬于盟传无实事学者好为异说若此且夺爵示贬则必称爵示褒来战于郎何褒之有然则前战于鲁后盟于宋乃两事非一事也说者又见僖十九年齐之盟楚人在列以为楚得与中国会盟自此始故经不言公会而以郑列楚下盖深罪之如其然则僖四年召陵之会屈完在列独非楚人哉春秋亦当深罪之且推而远之摈而斥之然后可曷为不加摈斥而称来盟未尝推而远一若引而近后之人且以齐桓召陵之盟为最盛乎传言陈穆公请修好于诸侯以无忘齐桓之徳故盟于齐国陈为主盟则齐桓之徳陈蔡怀之楚人亦服之桓徳远矣故孟子称五霸独盛齐桓则是盟也春秋善之何罪之有焉春秋善之曷为称人人楚郑不可不人陈蔡也且言齐桓之徳虽没世而犹在于人则春秋善之益信称会而不言公者庄十六年同盟于幽郑成也公实与而不言公岂深罪之哉束三𫝊于高阁而独倡游言此春秋之罪人也夫
  文公
  七年秋八月公会诸侯晋大夫盟于扈 十有五年冬十有一月诸侯盟于扈 十有七年六月诸侯会于扈
  左传七年秋八月齐侯宋公卫侯陈侯郑伯许男曹伯会晋赵盾盟于扈晋侯立故也公后至故不书所会凡会诸侯不书所会谓所会之人不序后也后至不书其国辟不敏也 十五年冬十一月晋侯宋公卫侯蔡侯郑伯许男曹伯盟于扈寻新城之盟十四年公会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晋赵盾癸酉同盟于新城𫝊曰从于楚者服且谋邾也谋纳捷菑且谋伐齐也十四年齐啇人弑君且执王使齐人赂晋侯故不克而还于是有齐难是年秋齐人侵我西鄙是以公不会书曰诸侯盟于扈无能为故也凡诸侯会公不与不书讳国恶也与而不书后也 十七年晋侯蒐于黄父遂复合诸侯于扈平宋也十六年宋弑昭公是年春晋卫陈郑伐宋立文公而还然则平宋者与宋平也公不与会齐难故也书曰诸侯无功也
  公羊传七年诸侯何以不序大夫何以不名公失序也公失序奈何诸侯不可使与公盟眣晋大夫使与公盟也以目通指曰眣此公羊不知诸侯何国大夫何人并不知何故而盟于扈直以意说而已
  榖梁传七年其曰诸侯略之也
  文七年十五年十七年两盟一会皆不序诸侯而七年盟于扈者诸侯则齐侯宋公卫侯陈侯郑伯许男曹伯七国之君而会之者文公也大夫则晋卿赵盾曷为诸侯皆不序大夫亦不名先是六年秋晋襄公卒灵公幼赵盾当国欲立长君而召公子雍于秦秦康公多其徒卫以送之晋而襄公夫人穆嬴者灵公之母也日抱太子以啼于朝且抱以适赵氏而以大义责之赵盾与诸大夫皆畏偪遂立灵公而败秦师于令⿰犭? -- 狐灵公既立而会诸侯于扈晋赵盾因以盟主之命号召诸侯而诸侯皆至东诸侯之国齐为大亦望风恐后以为盟主新立莫敢偃蹇不恭赵盾遂以晋卿莅盟而总领八国则文襄之霸可为盛矣虽然晋霸之盛见于此晋霸之衰亦萌于此前此未有以大夫而莅诸侯之盟者文二年垂陇之盟鲁大夫穆伯与晋司空士縠会宋陈郑三国之君讨卫故士縠书名传云堪其事者谓能堪讨卫之事而卫遂请成非以大夫而莅诸侯之盟也大夫而莅诸侯之盟实自文七年扈之盟始故诸侯不序以示讥大夫不名以示贬然则十四年新城之盟七国诸侯皆至是时齐昭公卒故齐不至馀皆七年盟于扈之诸侯而莅盟者亦赵盾也曷为诸侯序而大夫名春秋之义慎其终必先谨其始文七年扈之盟政在大夫之始也犹履霜而驯至于坚冰故自文十四年盟于新城之后至宣二年凡历六年而赵盾遂弑灵公盖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从来者渐矣由辨之不早辨也故先辨之于灵公初立之年一讥一贬春秋谨始之义其严若此十五年十七年会盟于扈主之者皆灵公也前之盟齐弑其君谋伐齐而不克后之会宋弑其君欲讨宋而反与之平实皆赵盾主其事人皆谓晋灵公不君我独谓晋赵盾不臣故前后会盟虽灵公主之诸侯皆不序与文七年扈之盟等岂非晋霸之衰萌于此哉公羊不知事之始终夲末乃云诸侯不肯与公盟眣晋大夫使与公盟是时晋霸犹盛赵盾为政诸侯畏之以为夏日之日赫赫炎炎焉敢眣而指使之乎穀梁谓诸侯不序者略之略之者其辞谨之者其义以为无关于天下之故也故略之以为有关于天下之故也故谨之晋霸盛衰有关于天下之故者也故文七年扈之盟其辞虽略其义甚严后之学者宜三复焉左氏谓不书所会者公后至故文八年晋人以扈之盟来讨冬襄仲会晋赵盾盟于衡雍报扈之盟所以谢不敏也左氏略于义而详于事愚既明其义于前仍列其事于后云
  侵伐围救春秋以齐晋二霸为始终
  古者王巡守大司马起师合军以从于是救无辜伐有罪所以威天下而行其禁令焉环人掌四方之故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军旅降围邑而九伐之法贼贤害民则伐之负固不服则侵之是故伐也侵也围也救也皆王者之师不虐五榖不伐树木不焚室屋不取六畜兵之来也除民之雠顺天之道而已公羊曰精者曰伐觕者曰侵左氏曰有钟鼔曰伐无者曰侵轻者曰袭其说孰是曰皆是也钟鼓言其器也精觕言其情也独穀梁曰苞人民殴牛马曰侵斩树木坏宫室曰伐不义孰甚焉此春秋之侵伐岂王者之师哉要而论之大曰伐小曰侵侵之轻且密者曰袭迟曰图急曰救故伐者伐其君侵者侵其地袭则揜之围则合之救则分之行师之道备矣周室既卑征伐不出乎天子皆出自诸侯及其大夫故春秋无义战而冠履倒置夷夏不分莫如庄六年王人救卫为尤甚焉先是宋公不王诸侯以王命讨之故公会齐侯于防而谋伐宋其不会王命者蔡人卫人郕人而已及郑伯不朝蔡人卫人陈人从王伐郑则诸侯犹知有王命也陈蔡邻于楚楚之属国是时楚方平汉阳未暇谋中夏故陈蔡犹得从王君子以为近正及桓十六年卫侯朔出奔齐公羊以为得罪于天子故称名以绝之则似未得其实盖宣公杀急子及寿子而立朔皆朔构而杀之故国人怨朔而悲二子遂出朔而立公子黔牟似请命于天王而立之说者以为出朔而立黔牟者卫之左右二公子也未闻有天王之命如其然则五国共伐卫而纳朔王人曷为独救黔牟明黔牟乃王命立之五国逆王命而伐卫吾闻狄伐邢而齐人救邢义也诸侯伐卫而王人救卫则王人夷于齐人而中国皆戎翟矣君子伤诸夏之无君故一出一入皆称名一伐一救皆称人人诸侯者罪之人子突者微之此天王之使也曷为微之以天王之使而不能救黔牟为尊者讳耻故微之伐卫所以纳朔也曷为不言纳五国伐卫而朔入于卫非纳而何不言纳者庄公在焉讳国恶也啖助驳穀梁赵匡驳公羊其说皆卑曲故不复辨然则何以知王命立黔牟以左传知之传曰卫侯入放公子黔牟于周不杀之而放之且放之于周则王命立黔牟明矣立之者周也故放之于周若曰以黔牟付王人云尔黔牟立于桓十六年放于庄六年前后八年在位春秋曷为阙而不书且卫之叔武及公孙剽皆尝在位而不终者也春秋皆书于册践土之盟书卫子曷为独阙黔牟讳之也讳有三一曰为天王讳二曰为鲁君讳三曰为中国讳曷为为中国讳王人救卫未闻中国有一人起而从王者君子耻之故讳之中国皆戎翟春秋不得不褒二霸之功齐之霸始于庄终于僖晋之霸始于僖终于定故曰其事则齐桓晋文推戴维持皆齐桓晋文之力春秋实以二霸为始终焉隐桓之时互相侵伐者惟东诸侯而已西则晋为大南则楚为雄桓二年蔡郑会于邓始惧楚也当楚熊通之三十一年楚始强熊通曰我甚武遂自立为武王蔡侯惧之故与郑伯会谋于邓桓八年当楚熊通之三十七年合诸侯于沈鹿黄随不会使人让黄而伐随败之始开百濮之地由是南诸侯皆服于楚熊通在位五十一年卒当鲁庄之四年其子熊赀立是为文王熊赀六年当鲁庄之十年始败蔡师于莘先是庄之九年齐桓得国及庄之十四年十六年灭息灭邓皆不书独十年一书荆败蔡十四年再书荆入蔡者盖蔡本东诸侯至是始属楚而楚遂有虎视中原之志故谨而书之十五年齐始霸十六年同盟于幽始与郑成而荆伐郑盖楚与中原争郑自此始二十八年荆复伐郑当楚成王时楚有令尹子元之难故楚师夜遁而还至三十年楚杀子元而令尹子文当国于是楚难纾而子文能恤其民楚国由是益盛矣僖元年荆始改号楚自元年至四年楚人再伐郑一侵郑郑伯欲成孔叔不可曰齐方勤我弃徳不祥则齐桓实能以徳绥之也盖自庄十年荆败蔡师于莘惟十三年蔡人与于北杏之会自是会盟征伐蔡皆不与焉盖役属于楚负楚之固而不服于齐故僖四年齐桓会七国之师侵蔡所谓负固不服则侵之也说者谓潜师掠境曰侵失之矣会而侵则非潜师也侵而溃则非掠境也欲伐乃侵先溃蔡既侵遂伐卒帖荆自此至十五年楚人一灭弦一围许一伐黄一伐徐一败徐其氛未息乌在其能帖荆哉我所谓帖荆者以其不复能争郑也且齐桓之于楚以文服不以力服召陵之役虽以兵车而不伤一卒不折一矢无异衣裳之会故春秋善之周书柔武篇曰胜国若化不动金鼓善战不斗故曰柔武齐桓之帖荆也非所谓柔武欤庄三十年齐人伐山戎是时戎翟并兴中国不绝若线齐方救邢戍卫奔命不遑山戎病燕犹邢卫也邢卫近而燕远岂以其远而独弃之哉桓公内无因国外无从诸侯越千里之险北伐山戎危之乎抑贬之乎曰否善之也善之则曷为称人称人者以桓公能急人之急病人之病戎翟豺狼人人之所同病也晏安鸩毒不可怀诸夏亲昵不可弃故轻千里而不爱一身则天下人人皆爱之矣齐侯来献戎捷礼欤曰礼也左氏曷为谓之非礼左氏以为非礼者言当献于王不当献于鲁献于王不书献于鲁则书之曰来献者尊宗国也古者致物于人通行曰馈尊之则曰献周官玉府凡王之献金玉兵器文织良货贿之物受而藏之郑康成谓百工所作可以献遗诸侯者内府则凡四方之币献之金玉齿革兵器凡良货贿入焉币献者诸侯朝聘所献国珍故言四方以别之然则献者上下同名虽君赐臣爵亦曰献祭统君洗玉爵献卿以瑶爵献大夫以散爵献士爵不同而献则同等夷相馈亦曰献曲礼献车马者执策绥献甲者执胄献杖者执末献粟者执右契献米者操量鼔推而至于献鸟献鱼皆谓之献祭礼献尸献宾献祝献佐食上自尸下至佐食皆曰献故春秋贵贱不嫌同号孰谓诸侯不相献哉榖梁子曰军得曰捷戎捷者戎菽也周书王会篇有山戎菽山戎东北夷菽以为献管子亦云北伐山戎出冬葱与戎菽布之天下故桓公以此遗鲁而尊之曰献犹曲礼献粟献米云尔公羊子曰威我也威我者僖二十一年楚子伐宋使宜申来献捷以示威旗获而过我也公羊庄三十一年传当移掇在僖二十一年遂谓桓公之于鲁亦然岂其然乎晋自桓八年曲沃伯灭翼十六年王使虢公命曲沃伯以一军为晋侯其子献公渐强大而当齐桓公时西与秦邻结为㛰媾由是作二军以灭耿灭霍灭魏皆不书独僖二年灭下阳乃书岂文告惟此及鲁哉下阳者虞虢之塞也犹郑虎牢虎牢城而郑服下阳灭而虞虢举矣故书其后遂灭虞虢虽当齐桓之盛未尝一与中夏会盟盖齐桓能南合江黄而不能西聫秦晋秦晋亦无志于中夏而不与齐争故齐桓北伐南侵未遑西略及齐桓殁而楚氛益炽败宋伐陈而鲁卫亦靡然从之僖二十七年遂合陈蔡郑许以围宋而晋文勃兴遂释宋围而败楚师于城濮由是楚氛息矣君子谓晋文之功大于齐桓以齐桓仅能帖荆而晋文遂能败楚然齐桓以徳诸侯爱之晋文以力诸侯畏之自是楚不敢复争郑者十有五年自僖二十八年至文九年及晋灵年少不君赵盾为政范山言于楚子以为北方可图乃师于狼渊以伐郑郑及楚平其后新城之盟蔡人不与齐侯侵鲁宋弑昭公谋伐齐而不克讨宋罪而空还则诸侯之无能为也然晋犹号为盟主及楚庄兴一侵郑宣三年四伐郑四年五年九年十年一围郑十年一而败晋师于邲楚氛复炽而晋犹存盟主之名故宣十四年晋侯伐郑告于诸侯示之以整蒐焉而还郑人惧于是郑伯如楚以谋晋然楚伐宋而晋不救以为天方授楚未可违天则楚益横而晋信无能为矣及楚庄卒楚共立成六年七年楚再伐郑晋亦两救郑成三年晋侯伐郑次于伯牛讨邲之役也郑初从晋后贰于楚十六年楚以汝阴之田赂郑求成故郑叛晋于是晋厉伐郑而败楚于鄢陵与城濮之师后先辉映君子大晋厉之功亚于晋文焉说者谓厉公徳薄而功多助之寡而畏之众欲去晋之强家而张公室惑于栾书而杀郤至以故霸业不终惜哉是时晋败楚而郑仍不服盖郑受楚之赂怀楚之惠以为楚共以郑故亲集矢于其目不忍背之由是晋悼数与楚争郑凡五伐一侵襄元年伐郑二年侵郑九年十年再伐郑十一年伐郑是年九月复伐郑而后行成纳斥侯禁侵掠盖得郑之难若此说者谓三驾功高悼公复霸而我独谓悼公非大有为之君者以其失政刑而大夫张也栾书弑厉公而立悼公则悼公实赖栾书而得立故书乃厉公之贼悼公之功臣其子黡窃有所恃而数违军令襄十年阳陵之师黡违令而独进十四年棫林之役黡又违令而独归悼公以其父有立已之勲而曲䕶之皆置而不问不然魏绛戮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干悼公怒而欲杀綘曷为独置侈汰之栾黡而若罔闻哉颠颉从亡之臣也以违令杀之而徇于师君子谓文公其能刑矣悼公不能刑由是晋之六卿强而公室益弱晋政多门自悼公始悼之末年齐贰于晋其后遂伐晋取朝歌东诸侯齐为大国独先叛晋亦始于此及昭八年楚灭陈十一年楚灭蔡晋不能救霸业衰焉而齐景公北伐燕南伐徐皆取赂而还莫之亢也则诸侯之无伯也夫虽然鲁与宋卫犹事晋也初襄十四年戚之会晋人假羽旄于齐齐始贰至定四年召陵之会晋人假羽旄于郑郑亦贰说者谓晋以此失诸侯其不然必矣此薄物细故何足以失诸侯政在家门乃晋失诸侯之本昔厉公欲振作之而不能及悼公遂因仍之而不改陵夷至于平昭顷定公乘无人六卿交恶故宋犹事晋乐祁往聘立后而行贰我者不见讨聘我者反见执而欲求诸侯之不我叛其可得乎定六年鲁为晋侵郑而使季桓子献郑俘明郑叛也齐卫盟于咸又盟于琐卫亦叛晋矣十一年冬及郑平鲁始叛晋也自是中夏无盟主晋霸终于此
  隐公
  七年冬天王使凡伯来聘戎伐凡伯于楚丘以归左传初戎朝于周发币于公卿凡伯弗宾冬王使凡伯来聘戎伐之于楚丘以归
  公羊传此聘也其言伐何执之也执之则其言伐何大之也
  春秋之例国曰灭人曰执虞公灭于晋曰执虞公凡伯执于戎曰伐凡伯灭国曰执罪之也曷为执人而曰伐伐者伐有罪也凡伯亦有罪欤曰然凡伯无罪不称伐称伐则有罪明矣凡伯之罪奈何初戎朝于周发币于公卿凡伯弗宾朝而发币犹聘而问卿其币殊其礼一发币于公卿者即聘礼问卿之币也朝之日请有事于公卿犹聘之日请有事于大夫皆礼辞许明日乃行侯国三卿天子三公六卿币皆及之下大夫尝有玉帛之使者亦及之朝聘之明日朝服问卿卿受于祖庙其币则束帛四皮问讫复面谓之私面其币则束帛乘马凡币之所及皆劳不释服而往谓宾来问卿卿即往劳宾其不劳者唯币之所不及者而已或卿大夫有故如疾病与哀惨不得亲受币则使爵同者摄行之如亲受币之礼而不拜焉于是卿大夫饩宾太牢米八筐老牵牛以致之上介众介皆少牢米六筐士牵羊以致之又卿大夫于宾壹飨壹食飨有酬币食有侑币如有故不亲行亦使爵同者以币致之及宾将去又拜送曰君贶寡君延及二三老盖聘礼敬宾若此则朝礼之于宾亦若此凡伯为天子之老宾来不劳不饩不飨不食及宾去又不拜送故曰弗宾言不以宾礼礼之也列国宾至荣辱之事君臣同之凡伯弗宾大辱国矣易曰有不速之客三人来敬之终吉三人谓宾及介言敬则终吉弗敬则终凶弗宾者弗敬也戎能行礼而凡伯慢之焉能免于凶乎其见伐也宜哉然则春秋言伐者皆伐有罪欤曰否不然伐有罪者仁义之师也虽桓文不足以当之而况其下焉者乎我所以独罪凡伯者犹逄蒙杀羿孟子不罪逄蒙而独罪羿为羿实自取之故曰凡伯亦有罪焉古者卿行旅从凡伯周之卿聘于鲁而为过宾于卫必有从行之旅伏戎于莽要而击之故言伐公谷以为言伐者大之其意谓凡伯天使也故讳言执而大言伐春秋纪实事执则言执伐则言伐何大之有且凡伯单伯皆天使也曷为文十四年直书齐人执单伯而不为之讳乎公榖既创为言伐者大之之说遂以单伯为鲁大夫鲁无单伯学者皆知之故不复辨左传最有功于春秋公谷有功兼有过如齐子叔姬公谷不知其事而以意说又公羊不知秦穆公名任好而以康公罃为穆公是不知其人而以意说孟子所谓以意逆志者谓既知其事又知其人然后以我之意逆彼之志乃为得之如不知其事与其人而徒以意逆未有不失者也学者信其所必不可信疑其所必无可疑则又惑之甚者也
  桓公
  十有三年春二月公会纪侯郑伯己巳及齐侯宋公卫侯燕人战齐师宋师卫师燕师败绩
  左传宋多责赂于郑郑不堪命故以纪鲁及齐与宋卫燕战不书所战后也
  穀梁𫝊其言及者由内及之也其曰战者由外言之也战称人败称师重众也其不地于纪也
  春秋书战有战期有战地独此期而不地公羊谓在鲁榖梁谓在纪郑康成从公羊兼取榖梁之说而破纪为已言在鲁也龙门城下之战迫近故不地此夲春秋纬所云龙门之战死者满沟故破字以就其说且合二传而为一矣左氏谓不书所战后也盖先会而后战既战而公至未及所战之地并未及所战之期故追书其日而不地必非在鲁抑在纪欤赵匡曰据经内兵以纪为主外兵以齐为主明齐以三国之师伐纪公与郑救之而胜此夲榖梁非臆说也春秋纬未足信当从穀梁然则一伐一救曷为经不言伐亦不言救盖齐与三国袭纪故不言伐鲁郑虽能救纪而纪终亡故不言救也何以知齐与三国袭纪以桓五年左传知之齐僖与郑庄尝欲袭纪矣而托言朝纪人先告于鲁而为之备故不克至是齐与三国复袭纪纪人亦先告鲁鲁与郑亦托言会而往救纪非徒不克而反败之盖当日之事与情若此齐僖郑庄夲为一党及郑突立而宋多责赂变为仇雠齐与纪又世仇也由是宋党于齐郑党于鲁齐欲袭纪而宋助之鲁欲救纪而郑助之鲁后其期而卒败齐宋及卫燕之师者实郑厉公之力然终不能救纪之亡故经不言救者以此啖赵春秋全无可取愚惟取此一条
  僖公
  三十有三年夏四月辛巳晋人及姜戎败秦于殽左谷经作败秦师于殽
  左传晋原轸曰秦违蹇叔而以贪勤民大奉我也必伐秦师遂发命遽兴姜戎子墨衰绖梁弘御戎莱驹为右夏四月辛巳败秦师于殽获百里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以归
  公羊传其谓之秦何夷狄之也曷为夷狄之秦伯将袭郑百里子与蹇叔子谏秦伯怒师出晋人与姜戎要之殽而击之匹马只轮无反者称人微者也或曰襄公亲之襄公亲之则其称人何贬曷为贬君在殡而用师危不得葬也诈战不日诈卒也齐人语此何以日尽也
  榖梁传不言战而言败何也狄秦也晋人者晋子也其曰人何也微之也何为微之不正其释殡而主乎战也公谷正论俗儒攻之适见其妄
  秦晋构兵始于殽之战其后兵连不息报复无常而秦遂合于楚卒为晋患故春秋于殽之战狄秦而微晋交讥之与晋争中原者楚也秦晋舅甥之国城濮之战秦有功焉合秦以敌楚文公之善谋也且晋不败秦何害于霸而汲汲焉背殡而要秦于险君子是以贬晋襄公说者谓城濮之后楚人帖息而秦首为乱阶不可以纵而弗击非也秦夲无志于中原今忽焉千里袭郑无功而返又焉能为乱于天下哉














  春秋说卷五
<经部,春秋类,惠氏春秋说>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说卷六
  翰林院侍读惠士奇撰
  齐卫结谋叛晋
  定公七年秋齐侯卫侯盟于沙
  左传七年秋齐侯郑伯盟于咸徴会于卫卫侯欲叛晋诸大夫不可使北宫结如齐而私于齐侯曰执结以侵我齐侯从之乃盟于琐琐即沙
  齐卫联兵伐晋
  九年秋齐侯卫侯次于五氏 十有三年春齐侯卫侯次于垂葭两次皆伐晋
  左𫝊九年秋齐侯伐晋夷仪晋车千乘在中牟卫侯将如五氏齐侯在五氏卜过之过中牟龟焦卫侯曰可也卫车当其半寡人当其半敌矣乃过中牟齐侯致禚媚杏于卫以三邑答谢卫侯十年夏晋赵鞅围卫报夷仪也前年齐为卫伐晋夷仪十三年春齐侯卫侯次于垂葭使师伐晋将济河齐侯欲与卫侯乘或告曰晋师至矣乃介而与之乘驱之或告曰无晋师乃止范中行乱晋
  十有三年冬晋荀寅士吉射入于朝歌以叛
  左传晋赵鞅谓邯郸午曰归我卫贡五百家吾舍诸晋阳午不可赵孟怒召午而囚诸晋阳遂杀午赵稷渉宾以邯郸叛邯郸午荀寅之甥也荀寅范吉射之姻也而相与睦将作乱秋七月范氏中行氏伐赵氏之宫赵鞅奔晋阳范皋夷无宠于范吉射而欲为乱于范氏梁婴父嬖于知文子荀跞文子欲以为卿韩简子与中行文子荀寅相恶魏襄子亦与范昭子士吉射相恶简子韩不信襄子魏曼多故五子谋将逐荀寅范吉射冬十一月荀跞韩不信魏曼多奉公以伐范氏中行氏弗克二子遂伐公国人助公二子败丁未荀寅士吉射奔朝歌
  齐卫谋救范中行与宋鲁同谋此诸侯谋救范中行之始
  十有四年夏公会齐侯卫侯于牵秋齐侯宋公会于洮
  左传晋人围朝歌公会齐侯卫侯于脾上梁之间谋救范中行氏析成鲋小王桃甲率狄师以袭晋战于绛中不克而还士鲋奔周小王桃甲入于朝歌秋齐侯宋公会于洮范氏故也冬十二月晋人败范中行氏之师于潞又败郑师及范氏之师于百泉
  齐卫联兵伐晋以救范中行
  哀公元年秋齐侯卫侯伐晋
  左传夏四月齐侯卫侯救邯郸围五鹿赵稷渉宾以邯郸叛事在定十三年秋八月齐侯卫侯会于干侯救范氏也师及齐师卫孔圉鲜虞人伐晋取棘蒲
  晋赵鞅帅师取戚纳卫世子蒯聩于戚以为晋援
  二年夏晋赵鞅帅师纳卫世子蒯聩于戚不言伐卫者帅师取戚以居蒯聩也
  左传六月乙酉晋赵鞅纳卫太子于戚宵迷阳虎曰右河而南必至焉使太子絻八人衰绖伪自卫逆者告于门哭而入遂居之
  齐人输粟于范中行郑人送之晋赵鞅败郑师于戚经书鐡者鐡在戚城南
  秋八月甲戌晋赵鞅帅师及郑罕逹帅师战于鐡郑师败绩
  左传秋八月齐人输范氏粟郑子姚子般送之士吉射逆之赵鞅御之遇于戚简子誓曰范氏中行氏反易天明斩艾百姓欲擅晋国而灭其君郑为不道弃君助臣二三子顺天明从君命经徳义除诟耻在此行也甲戌将战邮无恤御简子卫太子为右登鐡上郑人击简子中肩毙于车中太子救之以戈郑师北太子复伐之郑师大败获齐粟千车
  齐卫聨兵围戚以救范中行
  三年春齐国夏卫石曼姑帅师围戚
  左传三年春齐卫围戚求援于中山中山鲜虞也元年齐卫伐晋以救范氏鲜虞与焉故今围戚而仍求援于鲜虞也前伐晋者卫孔圉今围戚者卫石曼姑其人异其事同则围戚以救范氏明矣是时蒯聩在戚而齐卫围之故有子围父之说如其然则卫世子于鲜虞何与而齐卫为之求援哉冬十月晋赵鞅围朝歌师于其南荀寅伐其郛使其徒自北门入已犯师而出癸丑奔邯郸
  齐卫联兵救范氏再围五鹿会鲜虞纳荀寅于柏人元年围五鹿以救邯郸
  四年传秋七月齐陈乞弦施卫甯跪救范氏庚午围五鹿元年伐晋者卫孔圉三年围戚者卫石曼姑四年围五鹿者卫𡩋跪皆救范氏也公榖二家不知其事之夲末以为围戚乃子围父何足信乎九月赵鞅围邯郸冬十一月邯郸降荀寅奔鲜虞赵稷奔临十二月弦施逆之遂堕临国夏伐晋即三年围戚者取邢任栾鄗逆畤阴人盂壶口八邑会鲜虞纳荀寅于柏人
  晋范中行之乱前后八年而后平始于定十三年终于哀五年救之者齐卫鲜虞宋郑鲁而救之尢力者齐卫也
  五年传春晋围柏人荀寅士吉射奔齐
  赵鞅报伐卫
  夏晋赵鞅帅师伐卫
  左传夏赵鞅伐卫范氏之故也遂围中牟
  赵鞅报伐鲜虞
  六年春晋赵鞅帅师伐鲜虞
  左𫝊六年春晋伐鲜虞治范氏之乱也
  右赵鞅一伐卫一伐鲜虞皆以救范氏故
  春秋东诸侯之党齐卫为魁桓三年齐侯卫侯胥命于蒲伤天下之无王也定七年齐侯卫侯结谋于琐琐即沙声之转伤天下之无霸也由是齐卫联兵伐晋一次五氏一次垂葭是时晋霸既衰诸侯叛晋而齐卫之邦交尤密故定十三年晋有范中行之乱齐卫会于牵于洮谋救范中行哀元年齐卫遂联兵伐晋哀四年齐卫复联兵伐晋会鲜虞纳荀寅于柏人则齐卫之救范中行者不可谓不力矣独哀三年齐卫联兵围戚以救范氏是时卫蒯聩在戚而齐卫围之故公榖二传以为卫辄拒父而左氏不言传曰齐卫围戚求援于中山中山者晋之雠不服晋晋数伐之中山亦伐晋以报之故齐卫围戚而求援焉则戚是时属晋不属卫也案戚乃卫孙氏邑或属卫或属晋文元年晋师围戚取之至八年复归之卫成七年孙林父出奔晋则戚随属晋卫侯如晋晋反戚于卫襄二十六年孙林父以戚如晋则戚又属晋二十九年吴公子札自卫如晋将宿于戚则戚乃卫晋间之地故其属无常昭七年卫襄公卒晋范献子如卫吊且反戚田则戚又属卫哀二年齐人输范氏粟郑子姚子般送之士吉射逆之晋赵鞅御之遇于戚将战邮无恤御简子卫太子为右郑人击简子中肩卫太子蒯聩救之以戈郑师北太子复伐之郑师大败获齐粟千车先是晋赵鞅纳蒯聩于戚故为简子车右而败郑师经书战于鐡者鐡乃戚城南之丘明鐡之战实在戚则戚是时仍属晋矣哀元年夏齐卫救邯郸围五鹿盖范氏之党赵稷渉宾以邯郸叛故齐卫围五鹿以救邯郸则三年齐卫围戚救范氏也元年秋齐侯卫侯谋救范氏而会于干侯鲁师齐师卫孔圉鲜虞人伐晋取棘蒲然则齐卫元年两伐晋一围五鹿一取棘蒲而中山及鲁亦与焉至是齐卫复伐晋围晋之戚而求援于中山乃救范氏非拒蒯聩益信矣及五年范中行之乱既平赵鞅以卫救范氏故伐卫六年晋治范氏之乱伐鲜虞则齐卫中山皆以救范氏而伐晋故赵鞅亦报伐卫及中山于卫世子何与乎是时晋失诸侯而赵氏与范中行争国各据邑以叛兴兵相攻诸侯皆助范中行而伐晋左氏据国史纪事前后详密公榖不信国史而以意逆之得失常参半见经前有纳戚后有围戚之文又围戚之师卫石曼姑也遂疑曼姑为子围父如其然则齐国夏何为者哉四年国夏伐晋取晋八邑而纳荀寅于柏人者中山之力居多故三年围戚国夏主兵而求援于中山也人虽甚不肖苟非两足之禽未有子围其父愿为戎首以助之者吾知其必不然矣杜预注左传不详考其事之始终夲末又引公榖之说以乱之故自汉至今其义未明愚特备录经传于前复加详说于后以辨群儒之惑而待后之学者昭二十六年炊鼻之战季氏以臣拒君经书公围成而不言战以其不可以训故不言春秋不言臣拒君而独书子围父灭天理绝人伦君子不忍言策书所不载后之学者详焉或问曰齐国夏卫石曼姑帅师围戚曼姑不知蒯聩在戚欤抑明知之而佯若不知欤曰非然也蒯聩在晋不在戚也何以知蒯聩在晋欤哀十六年蒯聩自戚入于卫十七年晋赵鞅使告于卫曰君之在晋也志父为主以此知蒯聩在晋也哀二年蒯聩既以勇力持矛而为赵鞅车右矣三年赵鞅围邯郸蒯聩亦必从之则蒯聩在晋不在戚又何疑且晋取戚而蒯聩居之实赵鞅为主故齐卫伐赵鞅而围戚其事与其文甚明又何必哓哓焉复为之辨哉
  襄公
  二十有七年夏叔孙豹会晋赵武楚屈建蔡公孙归生卫石恶陈孔奂郑良霄许人曹人于宋秋七月辛巳豹及诸侯之大夫盟于宋
  左传宋向戌善于赵文子又善于令尹子木欲弭诸侯之兵以为名如晋告赵孟晋人许之如楚楚亦许之如齐齐亦许之告于秦秦亦许之皆告于小国为会于宋五月甲辰晋赵武至于宋丙午郑良霄至戊申叔孙豹齐庆封陈须无卫石恶至甲寅晋荀寅从赵武至丙辰邾悼公至壬戌楚公子黒肱先至成言于晋丁卯宋向戌如陈从子木成言于楚戊辰滕成公至子木谓向戌请晋楚之从交相见也庚午向戌复于赵孟壬申左师复言于子木曰释齐秦他国请相见也秋七月庚辰子木至自陈据𫝊楚屈建在陈与盟不与会而经书于会者是会也晋楚为主故屈建虽不与于会而亦书陈孔奂蔡公孙归生至曹许之大夫皆至曹许无大夫故称人以藩为军晋楚各处其偏伯夙荀盈谓赵孟曰楚氛甚恶惧难赵孟曰吾左还入于宋若我何辛巳将盟于宋西门之外楚人衷甲季武子使谓叔孙以公命曰视邾滕既而齐人请邾宋人请滕皆不与盟齐本不舆会焉得与盟宋为地主与盟可知然则不与盟者乃邾滕也叔孙曰邾滕人之私也邾私属于齐滕私属于宋我列国也何故视之宋卫吾匹也乃盟邾滕人之私属故不与盟鲁非人之私属何故视之季武子所以欲视邾滕者以邾滕既至必与盟故欲视之以轻其贡赋耳既而邾滕皆不与盟鲁又安得视之哉晋楚争先欲争先故衷甲乃先楚人书先晋晋有信也
  襄二十七年夏叔孙豹会晋楚蔡卫陈郑许曹八国之大夫于宋秋盟于宋宋为地主鲁往会之与盟者十国传称齐庆封邾悼公滕成公皆至而不序于会亦不与于盟是盟也晋楚二伯主盟中夏而诸侯之从者更相朝独释齐秦两大国故齐庆封虽至而不序曹许之大夫称人而不名邾滕尤微其君亲至而会盟皆不与然则大国释齐秦小国亦释邾滕矣传称季武子使谓叔孙以公命曰视邾滕叔孙曰我列国也何故视之岂邾滕非列国欤且曰邾滕人之私也春秋之滕薛小邾实私属于齐宋故襄二年秋会于戚邾人至而滕薛小邾不至晋荀罃谓鲁仲孙蔑曰滕薛小邾之不至皆齐故也罃将复于寡君而请于齐若不得请事将在齐故是年冬复会于戚因知武子之言而滕薛小邾与齐崔杼偕至则滕薛小邾齐之私属也而邾无闻焉定元年诸侯之大夫会城成周宋仲㡬不受功曰滕薛郳我役也则滕薛小邾亦私属于宋矣故宋之盟薛郳不至邾滕虽至亦不登于会盟之列也哀七年公伐邾入其国以其君来邾茅夷鸿请救于吴曰鲁赋八百乘君之贰邾赋六百乘君之私则是春秋小国皆大国之私邾旧属齐滕旧属宋故齐宋请邾滕请为其属犹鲁之请属鄫也襄四年公如晋请属鄫晋侯不许孟献子曰寡君愿事君无失官命以鄫无赋于司马故愿借助于鄫晋侯许之是以五年夏叔孙豹鄫世子巫如晋比诸鲁大夫焉既而以属鄫为不利故于是年秋戚之会鄫人在列仍使鄫大夫听命于会然则宋之会邾滕不与者明为齐宋之私属而不复听命于会矣绝小国于会而以为己私自宋之盟始又不请于君而出自大夫之命则是盟也大夫之私盟也安得谓晋楚二伯主盟中夏哉故春秋正其名曰诸侯之大夫卑之也且罪之也如从前目后凡之例则当书诸侯之大夫盟于宋而再称豹者豹若从季孙之言而视邾滕则大辱国矣故再称豹言其不辱君命也左传以为违命而舍族其不然乎晋楚之成创自锺仪继之籴茷由是宋华元如楚遂如晋合晋楚之成至成十二年晋士燮会楚公子罢许偃盟于宋西门之外是年公会晋侯卫侯于琐泽郑伯如晋听成春秋不书盟而书会者言晋楚之成成于琐泽之会也晋楚既成之后晋郤至如楚聘楚公子罢亦如晋报聘而盟于赤棘鲁不与故不书琐泽之会鲁亦与焉晋楚之成实始于此既而有鄢陵之战以败其成自此晋楚交争㡬无宁岁自成十六年至襄十一年前后十三年而郑始服楚不能争晋楚之构兵乃息及晋悼卒晋平立晋霸益衰襄二十六年冬楚子伐郑郑知晋楚将平诸侯将和故不御冦而楚师亦退宋向戌遂造为弭兵之说告于晋楚及齐秦而会诸侯之大夫于宋于是有晋楚二伯之名而天下之兵亦少戢矣齐不与盟亦朝于晋襄二十八年是时诸侯犹未叛晋也晋楚争先楚人衷甲以胁晋晋畏楚乃先楚人晋少懦矣焉能禁楚氛之甚恶乎左传谓晋有信故书先晋则似不然会盟序爵且先诸夏而后蛮夷假令楚有信又安得书先楚也榖梁谓豹云者恭也是则然矣而归美于晋赵武其失与左氏同晋楚分为二伯而大夫主盟不恭孰甚焉故春秋特正其名曰诸侯之大夫以此不然详于会而略于盟可也又何必复书诸侯之大夫哉襄九年同盟于戏十一年同盟于京城北又会于萧鱼皆不言诸侯自宋盟之后鲁为宗国宋为上公皆往朝于楚供其职贡从其时命重其币帛贺其福而吊其凶小国之君奔走于两大国䟦涉山川蒙犯霜露敢惮勤劳事楚尤苦于事晋此春秋之一变也及楚康卒郏敖立郏敖弑楚灵立昭之四年楚使椒举如晋犹假宋之盟而求诸侯于晋晋许之而诸侯麇至由是会于申而伐吴灭赖昭八年灭陈十一年灭蔡是时晋平公卒昭公立晋失其霸坐视陈蔡之亡而不能救楚遂横行而莫之禁此春秋之又一变也十三年楚灵弑于干谿楚平立晋昭会诸侯于平丘而陈蔡复国实楚复之非晋之力二十六年楚平卒楚昭立三十卒晋顷卒晋定立晋霸失而楚亦衰吴遂兴哀十三年黄池之会吴晋分为两伯春秋于是乎遂终
  桓公
  十有四年冬十有二月宋人以齐人蔡人卫人陈人伐郑
  左传十二年公欲平宋郑宋立厉公多责赂于郑郑不堪命故不平秋公及宋公盟于句渎之丘即榖丘也句古侯反渎音豆句渎反为榖故句渎之丘即榖丘反切之学实萌于此宋成未可知也故又会于虚冬又会于龟宋公辞平故与郑伯盟于武父遂帅师而伐宋战焉宋无信也十四年冬宋人以诸侯伐郑报宋之战也焚渠门入及大逵伐东郊取牛首以大宫之椽归为卢门之椽
  公羊传以者何行其意也何注以已从人曰行言四国行宋意也榖梁传以者不以者也民者君之本也使人以其死非正也
  僖公
  二十有六年夏公子遂如楚乞师冬公以楚师伐齐取榖
  左传二十六年夏东门襄仲臧文仲如楚乞师冬公以楚师伐齐取榖凡师能左右之曰以寘桓公子雍于榖易牙奉之以为鲁援楚申公叔侯戌之
  定公
  四年冬十有一月庚午蔡侯以吴子及楚人战于柏举楚师败绩楚囊瓦出奔郑庚辰吴入郢是年三月公会刘子晋侯等十六国诸侯齐国夏于召陵侵楚
  左传三年冬蔡侯如晋以其子干与其大夫之子为质焉而请伐楚四年春三月刘文公合诸侯于召陵谋伐楚也晋荀寅求货于蔡侯弗得言于范献子乃辞蔡侯楚自昭王即位无岁不有吴师蔡侯因之以其子干与其大夫之子为质于吴冬蔡侯吴子唐侯伐楚五战及郢庚辰吴入郢
  公羊传吴何以称子夷狄也而忧中国其忧中国奈何蔡昭公朝楚有美裘囊瓦求之不与为是拘昭公数年然后归之于其归焉用是乎河曰天下诸侯苟有能伐楚者寡人请为之前列案左𫝊吴伐楚未闻蔡为前列也蔡侯归自楚及汉执玉而沈曰余所有济汉而南者有若大川明沈玉于汉亦非河且誓不复济汉岂请吴伐楚实未尝与之偕伐欤楚人闻之怒为是兴师使囊瓦将而伐蔡案左传沈人不会于召陵晋使蔡伐之夏蔡灭沈秋楚为沈故围蔡似公羊未知其事也蔡请救于吴于是兴师而救蔡榖梁传同故不复录
  郑厉立于宋庄宋多责赂于郑故宋郑不和鲁桓欲平宋郑而有榖丘之会宋燕皆与又两会宋而宋卒辞平故鲁桓独与郑盟而战与宋则是宋燕一党鲁郑一党也至明年公会纪郑而及齐宋卫燕之师战于纪则又齐宋卫燕为一党矣先是宋公陈侯蔡叔盟于折则宋与陈蔡夲同盟之国故宋伐郑而齐卫陈蔡从之春秋不书宋会四国而书宋以四国伐郑且诸侯也而称人罪宋也何罪乎宋郑之乱实宋酿成之又以赂立突而责赂无厌鲁再三欲平之而终不克遂与郑合而与宋战则曲在宋而郑未为直也且胜负亦未分焉至明年鲁郑与齐宋等战于纪则鲁郑齐宋各行其意莫适为主故战而不地何谓各行其意欲袭纪者齐之意欲救纪者鲁之意助齐而与郑敌者宋之意助鲁而与宋敌者郑之意故曰各行其意胜负虽分曲直未辨也至是宋复以四国诸侯伐郑则曲全在宋惟宋独行其意而已独行其意者言非四国诸侯欲伐郑也宋实以之所以罪宋云尔然则春秋战伐而书以者皆以之者之罪欤曰非然也以者借人之力有能行其意者有能左右之者四国伐郑而宋以之可谓能行其意矣未可谓能左右之也四国惟均齐为大国又皆诸侯焉能左之右之惟宋马首是瞻哉僖二十六年公子遂乞师于楚明帅楚师者遂也而公以之伐齐取榖非所谓能左右之者欤故春秋独罪以之者谓其借人之力以行其意又能左右之残民之命逞已之私不仁甚矣故榖梁曰以者不以者也若夫借人之力以救已之亡既不能左右之又不能行其意如定四年楚人围蔡蔡方望救扵吴焉敢以吴而柏举之战春秋亦书以者盖悯蔡之危善吴之救何罪之有焉吴之战于柏举也舍舟于淮济汉而战再战于小别三战于大别四战于柏举五战于清发及雍澨而后及郢蔡虽与偕未闻与战故曰不能左右之吴之谋楚也数十年矣伍员谋于前宰嚭谋于后各欲报其家之雠吴用其谋亟肄以罢之多方以误之彼出则归彼归则出使之疲于奔命以病之又使之无忌佯为畏而避之而后以大师继之然则柏举之战吴之志也名为救蔡吴实主兵蔡又焉能行其意乎而春秋特书蔡侯以吴子者蔡无罪而楚围之吴能救之盖恶楚而进吴也所以者既进之矣以之者无罪可知然则何以不书救春秋无义伐亦无义救吴大而蔡小蔡弱而吴强小能以大弱能以强义也惟柏举之义为然既书以故不书救春秋义之曷为狄之其入郢也以班处宫故狄之柏举之战以义始以狄终春秋不遗善不隐恶先进而后贬直书其事而义自见者有如此庄公
  十有六年冬十有二月会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滑伯滕子同盟于幽公羊作公会左传无曹伯
  左传冬同盟于幽郑成也
  公羊传同盟者何同欲也
  糓梁传同者有同也同尊周也不言公外内寮一疑之也寮谓诸侯北杏之会不言诸侯外疑之幽之会不言公内疑之
  二十有七年夏六月公会齐侯宋公陈侯郑伯同盟于幽
  左传夏同盟于幽陈郑服也
  榖梁传同者有同也同尊周也于是而后授之诸侯也其授之诸侯何齐侯得众也桓会不致安之也桓盟不日信之也信其信仁其仁
  右齐桓同盟二
  文公文公十四年晋灵八年
  十有四年六月公会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晋赵盾癸酉同盟于新城
  左传六月同盟于新城从于楚者服且谋邾也右晋灵同盟一盟主不与大夫主盟故序晋于末
  宣公宣公十二年晋景三年
  十有二年冬十有二月晋人宋人卫人曹人同盟于清丘
  左传晋原縠宋华椒卫孔达曹人同盟于清丘曰恤病讨贰于是卿不书不实其言也
  右大夫同盟时晋景为盟主故书先晋
  十有七年六月己未公会晋侯卫侯曹伯邾子同盟于断道
  左传十七年春晋侯使郤克徴会于齐齐顷公帷妇人使观之郤子登妇人笑于房献子怒出而誓曰所不此报无能涉河齐侯使高固晏弱蔡朝南郭偃会及敛盂高固逃归夏会于㫁道讨贰也盟于卷楚先会后盟非一地也辞齐人晋人执晏弱于野王执蔡朝于原执南郭偃于温
  成公
  五年十有二月己丑公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邾子杞伯同盟于虫牢
  左传冬同盟于虫牢郑服也先是许灵与郑悼讼于楚郑不胜楚人执皇戍及子国故郑请成于晋秋八月郑伯及晋赵同盟于垂棘
  七年秋公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𣏌伯救郑八月戊辰同盟于马陵
  左传秋楚子重伐郑师于氾诸侯救郑郑共仲侯羽军楚师囚郧公锺仪献诸晋八月同盟于马陵寻虫牢之盟且莒服故也晋人以锺仪归囚诸军府
  九年公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𣏌伯同盟于蒲
  左传为归汶阳之田故在前年诸侯贰于晋晋人惧会于蒲以寻马陵之盟是行也将始会吴吴人不至
  右晋景同盟五其一大夫盟
  十有五年三月癸丑公会晋侯卫侯郑伯曹伯宋世子成齐国佐邾人同盟于戚时晋厉五年
  左传十五年春会于戚讨曹成公也负刍杀太子而自立事在十三年
  十有七年夏会尹子单子晋侯齐侯宋公卫侯曹伯邾人伐郑六月乙酉同盟于柯陵齐灵 宋平卫献 曹成左传公会尹武公单襄公及诸侯伐郑自戏童至于曲洧六月乙酉同盟于柯陵寻戚之盟也右晋厉同盟二
  十有八年十有二月仲孙蔑会晋侯宋公卫侯邾子齐崔杼同盟于虚朾邾宣
  左传二月乙酉朔晋悼公即位十二月孟献子会于虚朾谋救宋也时宋有鱼石之乱楚伐宋以助之宋人辞诸侯而请师以围彭城
  襄公
  三年六月公会单子晋侯宋公卫侯郑伯莒子齐世子光己未同盟于鸡泽郑僖莒黎比
  左传六月公会单顷公及诸侯时周灵王新即位己未同盟于鸡泽晋侯使荀会逆吴子于淮上吴子不至
  九年冬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𣏌伯小邾子齐世子光伐郑十有二月己亥同盟于戏𣏌孝 小邾穆郑简
  左传冬十月诸侯伐郑郑人恐乃行成中行献子曰遂围之以待楚人之救也而与之战不然无成诸侯皆不欲战乃许郑成十一月己亥同盟于戏郑服也
  穀梁传不异言郑善得郑也不致耻不能据郑也
  十有一年夏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齐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𣏌伯小邾子伐郑秋七月己未同盟于京城北滕成𣏌孝
  左传四月诸侯伐郑六月围郑郑人惧乃行成秋七月同盟于亳亳杜氏经文也服氏经文作京公榖二家皆作京故从之右晋悼同盟四
  二十有五年夏公会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𣏌伯小邾子于夷仪晋平 宋平卫殇 曹武𣏌文秋八月己巳诸侯同盟于重丘
  左传晋侯会于夷仪伐齐以报朝歌之役齐人以庄公说使隰鉏请成庆封如师赂晋侯以宗器乐器自六正五吏三十帅三军之大夫百官之正长师旅及处守者皆有赂晋侯许之秋七月己巳同盟于重丘齐成故也
  右晋平同盟一
  昭公
  十有三年秋公会刘子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𣏌伯小邾子于平丘晋昭齐景卫灵 宋元 郑定 曹武 莒著丘邾庄 滕悼 薛献 𣏌平 小邾穆八月甲戌同盟于平丘
  左传晋成虒祁诸侯朝而归者皆有贰心为取郠故晋将以诸侯来讨乃并徴会七月丙寅治兵于邾南甲车四千乘遂合诸侯于平丘晋人将寻盟齐人不可晋侯使叔向告刘献公对曰天子之老请帅王赋元戎十乘以先启行迟速唯君叔向告于齐齐人惧对曰敢不听从邾莒愬于晋晋侯不见公使叔向来辞曰诸侯将以甲戌盟请君无勤鲁人惧听命甲戌同盟于平丘齐服也及盟子产争承承谓贡赋自日中以争至于昏晋人许之既盟子太叔咎之曰诸侯若讨其可渎乎子产曰晋政多门贰偷之不暇何暇讨国不竞亦陵何国之为公不与盟
  右晋昭同盟一
  诸侯未及期相见曰遇相见于郤地曰会莅牲曰盟其礼皆亡公羊略言遇礼曰以人为菑以幦为席以鞍为几以遇礼相见菑一作侧谓周埓垣所以分内外卫威仪古无单骑未闻有鞍谓之马褐即古之鞍故管子山国轨曰被鞍之马千乘幦者车覆笭会盟有坛周为埓垣布席设几遇礼易略故以人及鞍幦代之遇会盟三者备见春秋而阙天子会诸侯之礼周官时见曰会殷见曰同惟大朝觐乃行之是为大会同冢宰赞玉币玉献玉几玉爵说者遂谓春秋同盟犹古殷同而设方明于坛上其不然乎杜预谓服异谓之同亦非也僖四年齐桓合诸侯以伐楚而楚服屈完遂及诸侯盟于召陵则是盟也楚服也独非服异哉曷为不言同然则同非服异信矣春秋前隐桓后定哀中夏无盟主故亦无同盟盖必有盟主而后有同盟也穀梁谓齐霸同盟者同尊周晋霸同盟者同外楚其说近是亦未尽然齐桓尊周莫盛于葵丘之盟明天子之五禁曷为不言同公羊谓葵丘之盟桓公震而矜之叛者九国是时桓徳未衰亦未闻诸侯之叛其言未可信也司马法曰春以礼朝诸侯图同事夏以礼宗诸侯陈同谋秋以礼觐诸侯比同功冬以礼遇诸侯图同虑时以礼会诸侯施同政殷以礼宗诸侯发同禁愚谓同盟者同事同谋同功同虑而同政同禁必待天子施而发之春秋王室既卑其礼不行久矣葵丘之盟宰孔临之传言宰孔先归在既盟之后则宰孔临盟可知临之以天子之宰而申五禁焉与天子殷同而发同禁何以别乎君子恶其无别也故不言同犹晋文践土之盟王子虎临之且在王庭故亦不言同以别于天子之殷同云尔召陵之盟楚人帖息而盟不言同者盖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也然则同盟者同外楚欤是故宣十二年四国大夫同盟于清丘曰恤病讨贰恤病者言为楚所病则同救之讨贰者言贰心于楚则同伐之同外楚也故虽大夫盟亦曰同盟其盟不信皆贬称人襄二十七年九国大夫盟于宋其盟更甚于清丘皆大夫盟也一言同一不言同何哉当是时晋楚分为两伯犹后世南北两朝北指南为岛夷南亦斥北为索虏异俗异制异齐异宜乃欲混而一之合而同之其可得乎君子观晋楚之盟不言同则榖梁外楚之说益信春秋自僖以前及文襄之霸未有大夫而主诸侯之盟者大夫而主诸侯之盟自文七年扈之盟始说见前自是后两盟于扈皆晋灵主盟诸侯亦不序言晋无君赵盾独为政也惟新城之盟七国诸侯皆序而赵盾称名大夫也而俨然为盟主言其有无君之心而后动于恶所谓同心为恶恶必成故亦称同盟及宣二年盾弑灵公未闻诸侯之讨而反托言孔子之褒遂有良大夫之目则春秋乱臣贼子接迹比肩于世君臣之大义不明盖非一朝一夕矣僖十五年齐桓合诸侯盟于牡丘而诸侯先有散辞昭十三年晋昭合诸侯盟于平丘而诸侯皆有异志牡丘之盟不言同平丘之盟有异志而仍言同者晋霸虽衰诸侯犹同心外楚而晋政多门贰偷之不暇何暇起而振之哉啖助曰凡同盟者皆盟辞同也盟辞彼此各异故不言同案襄九年同盟於戏晋为载书郑公子𬴂趋进而更其辞则盟辞彼此各异矣曷为亦书同也啖助之说妄甚
  隐公
  元年九月及宋人盟于宿
  左传惠公之季年败宋师于黄公立而求成焉九月及宋人盟于宿始通也
  公羊传孰及之内之微者也何注鲁不称人者内辞宿不出主名者主国与可知
  榖梁传及者何内卑者也宋人外卑者也卑者之盟不日
  桓公
  十有七年二月丙午及邾仪父盟于趡公羊作公及榖梁作及左氏亦作及而俗本左氏春秋作公会后人乱之也学者观传自明不必复辨
  左传及邾仪父盟于趡寻蔑之盟也此左氏传中之经足正经文之误又与榖梁经文同故从之
  庄公
  十有六年冬十有二月会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滑伯滕子同盟于幽公羊作公会左氏无曹伯
  二十有二年秋七月丙申及齐高傒盟于防宋儒不信左𫝊及诸子书而以小白为襄公子故有讳公盟与仇为昏之说
  公羊传齐高傒者何贵大夫也曷为就吾微者而盟公也公则曷为不言公讳与大夫盟也
  僖公
  十有九年冬会陈人蔡人楚人郑人盟于齐
  二十有九年夏六月会王人晋人宋人齐人陈人蔡人秦人盟于翟泉公榖二家经皆作公会独左氏无公盖阙文也杜预因经文阙公妄为之说不足与辨亦观传自明
  左传二十九年夏公会王子虎晋狐偃宋公孙固齐国归父陈辕涛涂秦小子慭盟于翟泉寻践土之盟且谋伐郑也卿不书罪之也在礼卿不会公侯会伯子男可也传明言公会则阙文可知
  文公
  二年三月乙巳及晋处父盟
  十年秋七月及苏子盟于女栗
  左传秋七月及苏子盟于女栗顷王立故也
  成公
  三年冬十有一月丙午及荀庚盟丁未及孙良夫盟左传冬十一月晋侯使荀庚来聘且寻盟卫侯使孙良夫来聘且寻盟公问诸臧宣叔曰中行伯之于晋也其位在三孙子之于卫也位为上卿将谁先对曰次国之上卿当大国之中中当其下下当其上大夫小国之上卿当大国之下卿中当其上大夫下当其下大夫上下如是古之制也卫在晋不得为次国晋为盟主其将先之丙午盟晋丁未盟卫礼也
  公羊传聘而言盟者寻旧盟也
  榖梁传其日公也来聘而求盟不言求两欲之也
  十有一年春王三月己丑及郤犫盟
  左传十一年春王三月公至自晋晋人以公为贰于楚故止公公请受盟而后使归郤犫来聘且莅盟
  襄公
  七年冬十月壬戌及孙林父盟
  左传卫孙文子来聘且拜武子之言是年秋季武子如卫报子叔之聘且辞缓报非贰也子叔乃公孙剽来聘在元年而寻孙桓子之盟见前公登亦登叔孙穆子相趋进曰诸侯之会寡君未尝后卫君今吾子不后寡君寡君未知所过吾子其少安孙子无辞亦无悛容穆叔曰孙子必亡为臣而君过而不悛亡之夲也诗曰退食自公委蛇委蛇谓从者也衡而委蛇必折
  十有五年二月己亥及向戌盟于刘
  左传十五年春宋向戌来聘且寻盟传不言盟地三传皆无文右会盟不言公会公及十三条中有误文一趡之盟阙文一翟泉之盟存疑一僖十六年幽之盟
  春秋逹例凡列国大夫来聘且寻盟则公与之盟不言公亦不言地君不与臣盟故不言公盟于国故不言地曷为齐高傒宋向戌独言地高傒之盟在僖二十二年秋齐及宋陈伐我西鄙在十九年冬左氏皆无传莫知其见伐之由盖是年秋齐宋盟于鄄公子结亦与焉经称媵陈人之妇则是盟非公命可知何氏休谓鄄之盟齐宋欲谋伐鲁事虽无据然自长勺乘丘以来齐鲁不和久矣庄公亦倔强不肯下齐未尝一朝齐国至是而齐与鲁平齐桓欲亲厚鲁特遣贵大夫高傒来盟是时齐为盟主故不与之盟于国而特与之盟于防所以敬礼盟主故自盟之后齐鲁遂和纳币结婚而仍世为甥舅则是盟也所以合两国之交成两君之好故谨而书于策公羊谓不言公讳与大夫盟失之矣不言公者春秋公与大夫盟之逹例也何讳之有哉宋为上公王者之后天子有事燔焉有丧拜焉亦以敬礼盟主者敬礼宋视列国有加故齐高傒宋向戌独言地隐元年及宋人盟于宿襄十五年及向戌盟于刘文无轩轾且宿之盟宋鲁始通刘之盟重寻旧好一也特以宋称人而盟不日故榖梁谓内外皆卑者宋称人故外卑盟不日故内卑然则凡盟不言公而公实与盟则日公不与盟则不日亦春秋之逹例欤成三年及荀庚盟十一年及郤犫盟齐与晋皆盟主也曷为或地或不地高傒齐之上卿荀庚郤犫晋之下卿也虽皆盟主而礼有等差故或地或不地者以此僖二十九年公会王子虎及诸侯之大夫盟于翟泉诸侯之卿视天子之士故称人王子虎临之故亦称人僖公会之故书曰公会王人公榖二家经文及左氏传文皆同独左氏经文与𫝊互异不言公者盖阙文也后世俗儒力攻左传以为尊经公榖二家经文炳然不以为据反据左氏阙文而为之说曰公会王人皆不言公乃引文十年及苏子盟于女栗以为证妄之甚矣案文八年襄王崩顷王立文十年顷王二年先是公孙敖如周吊丧不至以币奔莒故毛伯卫来求金求金者犹求赙云尔由是叔孙得臣如周葬襄王至是王使苏子来盟于鲁盖王臣下盟诸侯周室之卑等于列国春秋不言苏子来盟者为天王讳也然则及苏子盟于女栗何以书讥何讥尔讥周也而鲁以待齐宋者待周亦不能无罪焉公会王人礼也王人来盟于鲁则冠履不分上下矣翟泉之盟犹可言也盟于女栗尚忍言哉故女栗之盟不言公讳之也说者乃以翟泉与女栗同科不亦妄乎桓十七年及邾仪父盟于趡邾子克也尝与隐公盟于蔑矣桓十五年邾仪父与牟葛来朝皆贱之而称人明以夷狄待之公羊曰人不若名名不若字及是复修蔑之好故既贱之于前而称人仍进之于后而称字蔑趡两盟皆渝一日一不日榖梁谓渝盟不日非也盖以趡之盟不言公而公实与盟故日则左氏经文之误益信愚以左氏𫝊中之经正经文之误非舍经而从传实事求是正所以尊经后之学者详焉庄十六年同盟于幽齐桓始霸合八国之诸侯而鲁独使微者往会左氏无文杜预臆说不足信也榖梁谓北杏之会称人外疑之幽之会不言公内疑之北杏称人是齐侯宋公矣幽盟不言公公实在列或以为公叛盟故讳不称公异论纷然终无定论愚谓当以公羊经文为正二𫝊无公亦阙文也公会诸侯不言公独此一条仍存疑以待后之学者文二年及晋处父盟说见前或问曰桓十七年趡之盟曷为不言公春与邾盟而秋伐邾君子以公背盟为已速矣故伐邾亦言及而不言公所以讥公也文十年秋七月及苏子盟于女栗公与之盟曷为不日讳与王人盟故不言公别于公与大夫盟故不书日文公
  二年春王二月甲子晋侯及秦师战于彭衙秦师败绩冬晋人宋人陈人郑人伐秦
  左传二年春秦孟明视帅师伐晋以报殽之役二月晋侯御之先且居将中军赵衰佐之王官无地御戎狐鞫居为右甲子及秦师战于彭衙秦师败绩晋人谓秦拜赐之师冬晋先且居宋公子成陈辕选郑公子归生伐秦取汪及彭衙而还以报彭衙之役卿不书为穆公故尊秦也谓之崇徳
  三年夏秦人伐晋
  左传秦伯伐晋济河焚舟取王官及郊晋人不出遂自茅津济封殽尸而还遂霸西戎用孟明也
  四年秋晋侯伐秦
  左传秋晋侯伐秦围邧新城以报王官之役
  七年夏四月戊子晋人及秦人战于令狐
  左传六年八月乙亥晋襄公卒灵公少晋人欲立长君赵孟使先蔑士会如秦逆公子雍七年夏四月秦康公送公子雍于晋穆嬴日抱太子以啼于朝宣子与诸大夫皆患穆嬴且畏偪乃背先蔑而立灵公以御秦师戊子败秦师于令狐至于刳首己丑先蔑奔秦士会从之公榖二传皆不知其事而以意逆之故不录
  十年夏秦伐晋
  左传十年春晋人伐秦取少梁经不书夏秦伯伐晋取北徴经不称爵狄秦也
  十有二年冬十有二月戊午晋人秦人战于河曲左传秦为令狐之役故冬秦伯伐晋取羁马晋人御之赵盾将中军荀林父佐之郤缺将上军㬰骈佐之栾盾将下军胥甲佐之范无恤御戎以从秦师于河曲秦伯以璧祈战于河十二月戊午秦军掩晋上军赵穿追之不及反怒乃以其属出皆出战交绥秦师夜遁复侵晋入瑕
  榖梁传不言及秦晋之战已亟故略之也公羊曰此偏战

  十三年左传春晋侯使詹嘉处瑕以守桃林之塞孔疏桃林之塞在晋之南从秦适周乃由此路使詹嘉守之者以秦与东诸侯远结恩好及西乞术聘鲁亦应更交馀国虑其要结外援东西图已故使守此厄塞欲㫁其来往也
  十四年左传楚庄王立公子燮与子仪作乱子仪斗克字初斗克囚于秦事详僖二十五年传秦有殽之败而使归求成成而不得志故作乱秦晋构兵而秦合于楚共谋晋实自殽之战始成十三年晋厉公使吕相绝秦曰穆公即楚谋我天诱其衷成王陨命然则斗克求成穆公使之楚成被弑故谋不成十有六年秋楚人秦人巴人灭庸
  左传楚大饥庸人帅群蛮以叛楚楚子乘驿会师于临品分为二队子越自石溪子贝自仭以伐庸秦人巴人从楚师群蛮从楚子盟遂灭庸
  宣公
  元年冬晋赵穿帅师侵崇二年春秦师伐晋
  左传晋欲求成于秦赵穿曰我侵崇秦急崇必救之吾以求成焉冬赵穿侵崇秦弗与成秦师伐晋以报崇也遂围焦夏晋赵盾救焦
  八年夏晋师白狄伐秦
  左传八年春白狄及晋平夏会晋伐秦晋人获秦谍杀诸绛市六日而苏
  十有五年六月秦人伐晋经书六月下有秋螽传称秋七月必有一误左传秋七月秦桓公伐晋次于辅氏壬午晋侯治兵于稷以略狄土立黎侯而还及雒魏颗败秦师于辅氏
  成公
  二年十有一月丙申公及楚人秦人宋人陈人卫人郑人齐人曹人邾人薛人鄫人盟于蜀
  左传晋伐齐楚令尹子重为阳桥之役以救齐悉师王卒尽行彭名御戎蔡景公为左许灵公为右冬楚师侵卫遂侵我师于蜀孟孙请往赂之公衡为质以请盟楚人许平十一月公及楚公子婴齐蔡侯许男秦右大夫说宋华元陈公孙宁卫孙良夫郑公子去疾及齐国之大夫盟于蜀秦实西戎之长未尝侵伐东诸侯以晋为之蔽也及殽之败秦与楚合宣十六年秦人助楚灭庸至是楚又挟秦侵卫侵鲁春秋不书侵而书公及楚人秦人等盟于蜀见秦楚合而晋霸少衰东诸侯靡然从之矣传言畏晋而窃与楚盟非也诸侯皆畏楚岂畏晋哉公榖皆不知楚救齐而侵卫侵鲁故公与之盟直以意说而已
  九年冬秦人白狄伐晋
  左传秦人白狄伐晋诸侯贰故也
  十一年左传冬秦晋为成将会于令狐晋侯先至秦伯不肯渉河次于王城使史颗盟晋侯于河东晋郤犫盟秦伯于河西秦伯归而背晋成
  十有三年夏五月公自京师遂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邾人滕人伐秦传称诸侯朝王明厉公帅诸侯以朝王也自鲁言之故曰公如京师不言朝而言如春秋逹例说见第八卷或以为慢是以朝王为诸侯之慢必以不朝为诸侯之恭其说悖矣
  左传三月公如京师公及诸侯朝王遂从刘康公成肃公会晋侯伐秦夏四月戊午晋侯使吕相绝秦秦桓公既与晋厉公为令狐之盟而又召狄与楚欲道以伐晋诸侯是以睦于晋五月丁亥晋师以诸侯之师及秦师战于麻隧秦师败绩获秦成差及不更女父
  襄公
  九年左传秦景公使士雃乞师于楚将以伐晋楚子许之子囊曰不可王曰吾既许之矣虽不及晋必将出师秋楚子师于武城以为秦援秦人侵晋经不书晋饥弗能报也
  十年夏晋师伐秦
  左传晋荀罃伐秦报其侵也九年传秦人侵晋经不书疑阙
  十有一年冬秦人伐晋
  左传秦庶长SKchar庶长武帅师伐晋以救郑楚不能救郑而郑服于晋故秦人伐晋而声言救郑鲍先入晋地士鲂御之少秦师而弗设备壬午武济自辅氏与鲍交伐晋师己丑秦晋战于栎晋师败绩易秦故也
  十二年左传冬楚子囊秦庶长无地伐宋师于杨梁以报晋之取郑也秦楚联兵伐宋秦嬴归于楚楚司马子庚聘于秦为夫人宁礼也秦楚结为婚姻
  十有四年夏四月叔孙豹会晋荀偃齐人宋人卫北宫括郑公孙虿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𣏌人小邾人伐秦
  左传夏诸侯之大夫从晋侯伐秦以报栎之役也晋侯待于竟使六卿帅诸侯之师以进及泾不济叔向见叔孙穆子穆子赋匏有苦叶叔向退而具舟鲁人莒人先济郑子蟜见卫北宫懿子曰与人而不固取恶莫甚焉若社稷何懿子说二子见诸侯之师而劝之济济泾而次秦人毒泾上流师人多死郑司马子蟜帅郑师以进师皆从之至于棫林不获成焉荀偃令曰鸡鸣而驾塞井夷灶唯余马首是瞻栾黡曰晋国之命未是有也余马首欲东乃归下军从之伯游曰吾令实过悔之何及多遗秦禽乃命大还晋人谓之迁延之役
  二十五年左传会于夷仪之岁齐人城郏皆在二十四年其五月秦晋为成晋韩起如秦莅盟秦伯车如晋莅盟成而不结
  二十六年左传春秦伯之弟鍼如晋修成叔向曰秦晋不和久矣今日之事幸而集晋国赖之不集三军暴骨
  昭公
  元年夏秦伯之弟鍼出奔晋
  公羊传仕诸晋也有千乘之国而不能容其母弟故君子谓之出奔襄二十七年晋楚盟于宋先是秦晋修成至是秦鍼奔晋公羊以为仕诸晋信矣
  定公
  四年左传冬蔡侯吴子唐侯伐楚五战及郢十一月庚辰吴入郢申包胥如秦乞师立依于庭墙而哭七日秦哀公为之赋无衣九顿首而坐秦师乃出五年左传六月申包胥以秦师至秦子蒲子虎帅车五百乘以救楚使楚人先与吴人战而自稷会之大败夫槩王于沂九月吴师败楚师于雍澨秦师又败吴师吴师居麇焚之而又战吴师败又战于公婿之谿吴师大败吴子乃归冬十月楚子入于郢文十六年楚大饥戎伐其西南又伐其东南庸人帅群蛮以叛楚百濮从之于是申息之北门不启楚人谋徙都阪高当是时楚其危哉秦人助楚灭庸而楚复安至是吴入郢昭王奔随楚已亡矣秦人救楚败吴而楚复国皆秦之大有造于楚者也
  春秋大国晋楚齐秦东诸侯皆畏楚而不畏秦者盖晋足以当秦东诸侯实赖晋为之蔽也楚无大国之蔽故志在中原由近及远先肆虐于陈蔡而郑当其冲楚之虎视尤在郑郑服于楚东诸侯靡然从风楚遂横行于中原而莫之能禁秦岂无中原之志哉秦所忌者惟晋春秋之全晋强战国之三晋弱不足以当秦最近于秦秦蚕食诸侯先自近始欲伐近而恐远者救之故秦远交齐楚近攻三晋三晋亡而齐楚举之若拾遗矣晋所倚者亦惟秦故晋献与秦穆结为婚媾及晋献死而夷齐卓子弑秦先纳夷吾后纳重耳重耳霸诸侯亦因秦之力僖三十年秦晋围郑秦背晋而窃与郑盟且戍郑由是秦晋始有隙三十二年秦遂遣三帅袭郑及其还也晋襄要而击之䘮师于殽秦晋遂成雠敌春秋诸儒以秦誓编于书故盛称穆公之徳而春秋独于秦穆无善辞学者疑之秦用孟明所谓仡仡勇夫也既丧师于殽匹马只轮无反仍不悔过甫及三年复以愤兵而败于彭衙秦穆诚能询兹黄发焉用此仡仡勇夫而大辱国哉故君子有取乎秦誓所谓不以人废言而春秋以其言行不相顾故无善辞文三年秦伯伐晋称人四年晋侯伐秦称爵安见其尊秦也惟二年晋人伐秦先且居为帅而经不书谓之崇徳春秋既人晋卿复人秦伯盖交讥之又何徳之崇而谓之崇徳乎令狐之役曲在晋两称人及十年秦伐晋康公自将春秋不书爵不称人直以秦为狄矣盖自殽之战秦穆之毒晋尤深思天下可以敌晋者惟楚于是遣楚囚斗克归楚求成共谋伐晋始作秦誓旋遣楚囚诚所谓今之谋人姑将以为亲者其心忌克惟图报复而已虽楚𫖳殒命厥谋未就然秦卒与楚成其后文十六年秦人助楚灭庸成二年晋与鲁卫败齐师于鞌秦人助楚救齐而侵卫侵鲁遂与诸侯之大夫盟于蜀春秋惟城濮之战及温之会秦人与焉昔晋合秦以敌楚今楚合秦以敌晋实因殽之役晋襄激之使然由是阳桥之役晋畏其众而避之鲁卫惴惴然从之盖秦楚合而晋霸亦少衰矣及晋厉公立合诸侯伐秦且先使吕相绝秦是时秦桓公既与厉公为令狐之盟而又召狄与楚欲道以伐晋故声其罪以讨之于是诸侯朝王仍自京师从刘康公成肃公伐秦君子谓是师也名之正辞之顺春秋书之特详明与厉公以复霸也故我谓厉公非无道之主者以此其后悼公三驾伐郑而楚不能复救郑郑遂属晋秦人为之兴师声言救郑而败晋师于栎由是秦楚邦交益密又重之以婚姻故秦人侵晋楚子师于武城以为秦援晋人取郑秦楚联兵伐宋师于杨梁以报之而东诸侯宋卫鲁咸被秦兵之酷烈岂非秦穆之诏谋也哉襄十四年晋悼伐秦棫林之役迁延而退为诸侯笑远不如晋厉麻隧之师诸侯皆睦于晋春秋诸儒褒悼而贬厉非公论也左传褒贬皆春秋诸儒之论见于晋乘楚祷杌诸书而左氏取之故纪事皆实其论未公及襄二十五年秦晋修成二十七年晋楚分为两伯天下益少事晋霸虽衰而秦晋之构兵亦息矣当是时楚弱吴强吴楚交争中夏无盟主及吴伐楚入郢昭王奔随秦人救楚而败吴师昭王复国自是后秦不复见于春秋晋遂分裂为韩魏赵春秋一变为战国而秦愈强力战而并天下天下号为虎狼秦












  春秋说卷六
<经部,春秋类,惠氏春秋说>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说卷七
  翰林院侍读惠士奇撰
  隐公
  七年夏齐侯使其弟年来聘说者谓齐侯使其弟年来聘其后年子无知遂篡齐实由亲爱之己甚也春秋凡称弟者皆讥其不然乎文武贤亲并建姬姓之国五十三周之子弟苟不狂惑者莫不为天下之显诸侯曷尝不亲爱之哉乃云亲爱之己甚遂开篡弑之阶是必踈远之而后可也其说悖矣春秋凡称弟者皆亲亲也说见十五卷冬天王使凡伯来聘九年春天子公谷作天王使南季来聘
  左传齐侯使夷仲年来聘结艾之盟也艾盟在六年夏传曰始平于齐也
  公羊传其称弟何母弟称弟母兄称兄何氏休曰聘者问也古者诸侯朝罢朝聘为慕贤考礼一法度尊天子不言聘公者礼聘受之于太庙孝子谦不敢以己当之归美于先君且重宾也又曰书者喜之也古者诸侯有较徳殊风异行天子聘问之较读为觉诗有觉徳行
  穀梁传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属通其弟云者以其来接于我举其贵者也范氏甯曰聘例凡时聘皆使卿执玉帛以相存问南氏姓也季字也聘问也聘诸侯非正也范氏甯曰周礼天子时聘以结诸侯之好殷𫖯以除邦国之慝问问以谕诸侯之志归脤以交诸侯之福贺庆以赞诸侯之喜致禬以补诸侯之灾许慎曰礼臣病君亲问之天子有下聘之义传云非正未详
  桓公
  三年冬齐侯使其弟年来聘四年夏天王使宰渠伯纠来聘四年夏天王使仍叔之子来聘八年春天王使家父来聘桓三年齐使来聘致夫人也成八年宋使来聘聘共姬也齐使在鲁逆女之后宋使在宋纳币之前经惟书聘传详其事春秋之通例也赵匡力攻左传不斥聘共姬独斥致夫人为妄甚矣赵匡之妄也左氏据鲁史为传安有鲁史无文而左氏凿空自造乎
  左传三年冬齐仲年来聘致夫人也四年夏周宰渠伯纠来聘父在故名五年仍叔之子弱也经在从王伐郑前传在后又两书秋
  公羊传宰渠伯纠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其称宰渠伯纠何下大夫也何氏休曰天子下大夫系官氏名且字系官者卑不得专官事也称伯者上敬老也礼君于臣不名者五诸父兄不名王札子是也上大夫不名祭伯是也盛徳之士不名叔肸是也老臣不名宰渠伯纠是也仍叔之子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其称仍叔之子何讥何讥尔讥父老子代从政也何氏休曰家采地父字也天子中大夫氏采故称字不称伯仲也
  穀梁传任叔之子者任即仍录父以使子也故微其君臣而著其父子不正父在子代仕之辞也
  庄公
  二十有三年春祭叔来聘夏荆人来聘二十有五年春陈侯使女叔来聘
  左传二十五年春陈女叔来聘始结陈好也嘉之故不名
  公羊传荆何以称人始能聘也
  穀梁传祭叔来聘其不言使何也天子之内臣也不正其外交故不与使也荆人来聘善累而后进之其曰人何也举道不待再女叔来聘其不名何也天子之命大夫也
  僖公
  三十年冬天王使宰周公来聘三十有三年春齐侯使国归父来聘
  左传三十年冬王使周公阅来聘飨有昌歜白黒形盐辞曰国君文足昭也武可畏也则有备物之飨以象其徳荐五味羞嘉谷盐虎形以献其功吾何以堪之三十三年春齐国庄子来聘自郊劳至于赠贿礼成而加之以敏臧文仲言于公曰国子为政齐犹有礼君其朝焉臣闻之服于有礼社稷之卫也
  文公
  四年秋卫侯使甯俞来聘九年冬楚子使椒来聘十有二年秋秦伯使术来聘
  左传卫甯武子来聘公与之宴为赋湛露及彤弓不辞又不答赋使行人私焉对曰臣以为肄业及之也九年冬楚子使越椒来聘执币傲叔仲惠伯曰是必灭若敖氏之宗傲其先君神弗福也十二年秋秦伯使西乞术来聘且言将伐晋襄仲辞玉对曰不腆敝器不足辞也主人三辞宾答曰寡君愿徼福于周公鲁公以事君不腆先君之敝器使下臣致诸执事以为瑞节要结好命所以藉寡君之命结二国之好是以敢致之襄仲曰不有君子其能国乎国无陋矣厚贿之
  公羊传椒者何楚大夫也楚无大夫此何以书始有大夫也始有大夫则何以不氏许夷狄者不一而足也遂者何遂与术通秦大夫也秦无大夫此何以书贤缪公也缪公卒于文六年是时康公六年
  穀梁传楚无大夫其曰萩即椒何也以其来我褒之也
  宣公
  十年秋天王使王季子来聘冬齐侯使国佐来聘左传秋刘康公来报聘九年春王使来征聘夏孟献子聘于周王以为有礼厚贿之康公即季子刘其采师伐邾取绎冬子家如齐伐邾故也国武子来报聘
  公羊传王季子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其称王季子何贵也其贵奈何母弟也
  穀梁传其曰王季王子也其曰子尊之也聘问也
  成公
  三年冬十有一月晋侯使荀庚来聘卫侯使孙良夫来聘四年春宋公使华元来聘八年春宋公使华元来聘十有一年春王三月晋侯使郤犫来聘十有八年晋侯使士匄来聘
  左传三年冬十一月晋侯使荀庚来聘且寻盟卫侯使孙良夫来聘且寻盟四年春宋华元来聘通嗣君也宋共公立八年春宋华元来聘聘共姬也十一年春王三月公至自晋晋人以公为贰于楚故止公时葬晋景公止公使送葬公请受盟而后使归郤犫来聘且莅盟十八年夏公至自晋晋范宣子来聘且拜朝也时悼公初立公如晋朝君子谓晋于是乎有礼
  公羊传晋荀庚卫孙良夫此聘也其言盟何聘而言盟者寻旧盟也
  襄公
  元年冬卫侯使公孙剽来聘晋侯使荀罃来聘五年夏郑伯使公子发来聘七年冬十月卫侯使孙林父来聘八年冬晋侯使士匄来聘十有二年夏晋侯使士鲂来聘十有五年春宋公使向戌来聘二十有六年夏晋侯使荀吴来聘二十有七年春齐侯使庆封来聘二十有九年夏晋侯使士鞅来聘吴子使札来聘吴与鲁同姓春秋以其僭称王而贬之故于其来聘也则曰吴子使札与楚子使椒秦伯使术同文说者以札让国而国乱春秋非贬吴乃贬札也札本寿夣幼子不当立何让之有且寿夣欲立季札犹鲁惠公欲立桓公皆不正鲁之祸惠公为之吴之乱亦寿夣启之反罪季札悖矣泰伯以兄让弟故孔子称其三让季札非让也固无可褒亦无可贬贬札之说愚所不知
  三十年春王正月楚子使薳罢来聘
  左传元年冬卫子叔晋知武子来聘礼也凡诸侯即位小国朝之大国聘焉以继好结信谋事补阙礼之大者也五年夏郑子国来聘通嗣君也郑僖公初即位七年秋季武子如卫报子叔之聘元年且辞缓报非贰也冬十月卫孙文子来聘且拜武子之言而寻孙桓子之盟八年冬晋范宣子来聘且拜公之辱是年春公如晋告将用师于郑公享之十二年夏晋士鲂来聘且拜师前年伐郑冬公如晋朝且拜士鲂之辱礼也十五年春宋向戌来聘且寻盟二十六年晋人为孙氏故召诸侯将以讨卫也是年卫侵戚东鄙又杀晋戍三百人夏中行穆子来聘召公也召公会澶渊以讨卫疆戚田二十七年春齐庆封来聘叔孙与庆封食聘礼大夫于宾壹飨壹食不敬为赋相鼠亦不知也二十九年范献子来聘拜城杞也是年仲孙羯会晋荀盈及诸侯之大夫城𣏌公享之展庄叔执币射者三耦公臣不足取于家臣家臣展瑕展玉父为一耦公臣公巫召伯仲颜庄叔为一耦鄫鼓父党叔为一耦吴公子札来聘请观于周乐请观见聘礼其出聘也通嗣君也吴子馀祭立故遂聘于齐聘于郑适卫自卫如晋三十年春王正月楚子使薳罢来聘通嗣君也郏敖立
  公羊传吴无君无大夫此何以有君有大夫贤季子也何贤乎季子让国也贤季子则吴何以有君有大夫以季子为臣则宜有君者也札者何吴季子之名也春秋贤者不名此何以名许夷狄者不壹而足也季子者所贤也曷为不足乎季子许人臣者必使臣许人子者必使子也薳罢无传何氏休谓公数如晋希见答今楚来聘故喜录之言公五朝而晋两聘故曰希公一朝楚楚亦一聘鲁故曰喜录之穀梁传吴其称子何也善使延陵季子故进之也身贤贤也使贤亦贤也延陵季子之贤尊君也其名成尊于上也
  昭公
  二年春晋侯使韩起来聘十有二年夏宋公使华定来聘二十有一年夏晋侯使士鞅来聘
  左传二年春晋侯使韩宣子来聘且告为政而来见代赵武礼也观书于太史氏季札观乐韩起观书皆先请后观礼也见易象与鲁春秋曰周礼尽在鲁矣吾乃今知周公之徳与周之所以王也公享之既享宴于季氏聘礼大夫于宾有飨食而无宴宴者飨之终立行享坐行宴也十二年夏宋华定来聘通嗣君也宋元公初立享之为赋蓼萧弗知又不答赋昭子曰必亡宴语之不怀宠光之不宣令徳之不知同福之不受将何以在二十一年夏晋士鞅来聘叔孙为政季孙欲恶诸晋使有司以齐鲍国归费之礼为士鞅十四年传司徒老祁虑癸来归费齐侯使鲍文子致之是也刘炫曰聘礼使卿主国待之饔饩五牢鲍国加二牢故七牢又引郑注卿五牢大夫三士犬牢而已士鞅怒鲁人恐加四牢焉为十一牢
  易曰地上有水比先王以建万国亲诸侯万国以比建诸侯以比亲此一阳当位而下交之象故天子之于万国之诸侯朝觐宗遇会同之外又有存𫖯省聘问之礼焉所以抚邦国而亲诸侯也周官大宗伯以宾礼亲邦国时聘曰问殷𫖯曰视以飨燕之礼亲四方之宾客以脤膰之礼亲兄弟之国以贺庆之礼亲异姓之国大行人间问以谕诸侯之志归脤以交诸侯之福贺庆以赞诸侯之喜致襘以补诸侯之灾所谓间问者岁遍存三岁遍𫖯五岁遍省十二岁一巡守以巡守之明岁为始自五岁之后七岁属象胥谕言语协辞命言语者五方之言辞命者六辞之命故召译官谕之使通协之使同九岁省而属瞽史谕书名听声音书名有三皇五帝声音有淫过慢凶故属诸史或读之或逹之或赞之属诸瞽或展之或合之或辨之则书文同而乐文亦同矣至十一岁又遍省之达瑞节同度量成牢礼同数器修法则瑞在典瑞节在掌节牢礼在掌客丈尺为度釜锺为量数有九数器有百工八法治官府八则治都鄙达同成修皆以法式等齐之盖先王所以亲诸侯者如此而诸侯之邦交岁相问也殷相聘也世相朝也小曰问每岁一往大曰聘间岁乃行凡君即位大国朝焉小国聘焉必择有道之国而就修之所以习礼考义正刑一徳以尊天子者又如此至春秋而天王不巡守存𫖯省之礼皆不行天王遣使来聘惟隐桓之时凡五见僖三十年宣十年各一见而已所谓归脤以交诸侯之福者仅见于定之十四年天王使石尚来归脤穀梁子曰石尚欲书春秋谏曰久矣周之不行礼于鲁也请行脤贵复正也盖自宣十年天王使王季子来聘历成襄昭三公百有馀年天王不行礼于鲁至是始复行之故穀梁有贵复正之说而隐九年天王使南季来聘穀梁又云聘诸侯非正其说前后如出两人盖穀梁之徒以意说而非本于师说有所受之者为师说无所受之者为意说后世无师唐宋俗儒皆好意说遂喜而从之以为聘问而天王下聘犹朝觐而天子下堂皆衰周之失礼也如其然则朝聘以时有来而无往列国不相朝天王不报聘周官未足信春秋朝聘之书于册者皆讥也有是理哉若夫诸侯之邦交大国朝而小国聘其礼备见于春秋隐桓以前东诸侯之外未闻有来聘者南则楚西则秦皆大国而荆人来聘始见于庄之二十三年犹未有君臣也僖四年楚屈完来盟于师不称使有臣无君非尊之乃抑之穀梁谓权在屈完故不言使则成二年齐侯使国佐如师亦权在国佐曷为而独称使乎且召陵之师诸侯在焉爰娄之师大夫而已齐称使而楚不称使明楚未可同于齐也及文九年楚子使椒来聘始有君有臣矣然大夫犹未氏也及襄三十年楚子使薳罢来聘由是大夫称氏同于中国焉秦至穆公而始大文三年传称秦伯伐晋经书秦人遂霸西戎而任好之卒不志于春秋者以其僻在西戎未通玉帛之使也故春秋卒楚子旅宣十八年而不卒秦伯任好说者谓楚庄贤故卒之则秦穆亦有贤名奚为而不卒乎及文六年穆公卒康公立康公三年当文九年秦人来归僖公成风之襚始从荆人来聘之例而书秦人外之也及文十二年秦伯使术来聘亦如楚子使椒而不氏则春秋抑秦甚于楚矣至是秦始聘于鲁知其亦聘于周生既聘死必赴赴于天子则称名故文十八年秦康公罃卒宣四年秦共公稻卒皆称名自是后玉帛之使遂绝于鲁知其亦绝于周故秦桓公景公哀公惠公春秋四书秦伯卒而不名生不聘死不赴也死不赴曷为书卒赴于鲁不赴于周故不名而书卒且景哀惠三公鲁皆遣使会其葬矣既书葬又安得不书卒公羊以秦为夷信矣乎然谓独罃稻以嫡立故名馀皆匿嫡之名愚未敢信也左传乃谓未同盟故不名则秦康公与共公未闻与鲁同盟曷为罃稻独名哉说者谓诸侯之于天子也有贡而无聘春秋诸侯不朝贡而以聘礼上问如邦交为伉此俗儒之异说也大宗伯宾礼有八朝宗觐遇会同之后即继之以时聘曰问殷𫖯曰视此问与视非诸侯聘于天子之礼乎且中庸明言朝聘以时盖诸侯朝聘天子各以其时左传亦云晋韩宣子聘于周辞曰晋士起将归时事于宰旅王曰辞不失旧此诸侯聘于天子之辞所谓时事者非聘而何俗儒好为异说以驳先贤顾以郑氏释周官为误始于啖赵后人皆附会之吾所不取
  庄公
  九年夏公伐齐纳纠左传经文公伐齐纳纠孔疏云今定本经文纠之上有子字左传夏公伐齐纳子纠桓公自莒先入
  公羊传纳者何入辞也其言伐之何伐而言纳者犹不能纳也纠者何公子纠也何以不称公子君前臣名也
  穀梁传当可纳而不纳可纳者谓公及齐大夫盟于暨之时齐变而后伐故干时之战不讳败恶内也公谷皆不言雠子以纠非雠人之子也故何休范甯之说皆不取
  僖公
  二十有五年秋楚人围陈纳顿子于顿南顿县故顿子国也周之同姓顿迫于陈而奔楚自顿徙南故曰南顿今南顿故城在顿南三十馀里
  左传秋秦晋伐鄀楚斗克申公子仪屈御冦息公子边以申息之师戍商密秦人过析隈入而系舆人以围商密昏而傅焉宵坎血加书伪与子仪子边盟者商密人惧曰秦取析矣戍人反矣乃降秦师囚申公子仪息公子边以归楚令尹子玉追秦师弗及遂围陈纳顿子于顿
  公羊传何以不言遂两之也
  穀梁传纳者内弗受也围一事也纳一事也而遂言之盖纳顿子者陈也
  文公
  十有四年秋晋人纳捷菑于邾弗克纳捷公羊作接古接捷通左传晋赵盾以诸侯之师八百乘纳捷菑于邾邾人辞曰齐出貜且长宣子曰辞顺而弗从不祥乃还
  公羊传纳者何入辞也其言弗克纳何大其弗克纳也何大乎其弗克纳晋郤缺帅师革车八百乘以纳接菑于邾娄力沛若有馀而纳之邾娄人言曰接菑晋出也貜且齐出也子以其指则接菑也四貜且也六子以大国压之则未知齐晋孰有之也贵则皆贵矣虽然貜且也长郤缺曰非吾力不能也义实不克尔也引师而去之故君子大其弗克纳也
  穀梁传是郤缺也其曰人何也微之也何为微之也长毂五百乘绵地千里过宋郑滕薛夐入千乘之国欲变人之主至城下然后知何知之晚也弗克纳未伐而曰弗克何也弗克其义也捷菑晋出也貜且齐出也貜且正也捷菑不正也
  宣公
  十有一年冬十月丁亥楚子入陈纳公孙宁仪行父于陈
  左传冬楚子为陈夏氏乱故伐陈谓陈人无动将讨于少西氏遂入陈因县陈申叔时谏乃复封陈故书曰楚子入陈纳公孙宁仪行父于陈书有礼也春秋书入书纳皆非礼也传似失之
  公羊传此皆大夫也其言纳何言非陈侯不当言纳纳公党与也陈侯在晋故纳其党
  穀梁传纳者内弗受也辅人之不能民而讨犹可入人之国制人之上下使不得其君臣之道不可
  昭公
  十有二年春齐高偃帅师纳北燕伯于阳昭三年北燕伯款出奔齐六年齐侯伐北燕将纳简公受赂而还故不言纳也
  左传十二年春齐高偃纳北燕伯款于唐阳即唐中山有唐县因其众也因唐之众
  穀梁传纳者内不受也燕伯之不名何也不以高偃挈燕伯也
  哀公
  二年夏晋赵鞅帅师纳卫世子蒯聩于戚定十四年卫世子蒯聩出奔宋
  左传初卫侯游于郊子南仆灵公子郢字子南公曰余无子将立女不对他日又谓之对曰郢不足以辱社稷君其改图君夫人在堂三揖在下君命祗辱夏卫灵公卒夫人曰命公子郢为太子君命也对曰郢异于他子且君没于吾手若有之郢必闻之且亡人之子辄在乃立辄立辄非灵公命公羊乃云曼姑受命乎灵公而立辄盖见经有卫曼姑□戚之文而以意度之也六月乙酉晋赵鞅纳卫太子于戚宵迷阳虎曰右河而南必至焉使太子絻八人衰绖伪自卫逆者告于门哭而入遂居之
  庄九年公伐齐纳子纠左氏春秋定本作子纠今从之说者谓公纳仇子故书以示讥非也子纠者齐僖公之子与鲁何仇而谓之仇子哉昭十三年左传曰齐桓卫姬之子也有宠于僖管子小匡篇曰齐僖公生公子诸儿公子纠公子小白僖公卒以诸儿长得为君是为襄公小匡不足信以与左传合故取之宋儒不信左传及管子遂以子纠小白皆襄公子绝无所据而以意度之不亦异乎史记齐世家襄公弟次纠其母鲁女也次弟小白其母卫女也小白母卫女见左传子纠鲁女之子未闻必有所据非臆说也僖公者庄公之外祖父子纠其舅也又子纠长当立春秋书公伐齐纳子纠伐者伐有罪也齐大夫既与公盟而复背之则罪在齐矣故直书公伐而不讳焉及小白入而葬襄公其国已定公不量力而复兴师故干时之战不言公讳之也春盟夏伐至秋乃战既败而惧遂杀子纠取者取诸鲁也公羊以为内辞盖齐人胁我使我杀之故特书取纳之者何心杀之者又何心君子以庄公为病矣穀梁曰以千乘之鲁而不能存子纠言取病内也信哉三传皆同赵匡驳之乃云齐自杀之非鲁杀也若实鲁杀则当书云齐人使我杀子纠不应书取吾闻君使臣齐鲁非君臣安得称使且春秋虽天王之命亦无使我之文以其不成辞也子纠在鲁齐人安能杀之明其胁我故特书取赵匡之说鄙且陋其妄不待辨而自明然宋儒称其卓识学者惑焉故不得不辨子纠雠人之子发自范甯成于啖助绝无所据而啖助妄托诸穀梁案穀梁并无文惟云无知弑襄公公子纠公子小白不能存出亡而已安可便云子纠小白皆襄公之子乎若果系雠子纳之则非杀之何病穀梁又安得云言取病内也宋儒不信三传而顾信俗儒啖赵之说异哉然谓当可纳而不纳齐变而后伐则似不然小白有国高为内主有鲍叔牙宾须无隰朋为辅佐有莒卫为外主故先纠而出左传初襄公立无常鲍叔牙奉公子小白出奔莒赵匡驳之曰案莒近齐小国而襄公强而无道鲍叔如何辄敢将公子奔之而获安乎此左传纪实事也赵匡无据以意驳之妄甚陋甚又驳杜注子纠小白皆僖公之子杜预注本左传及诸子之书赵匡更有何据哉其意以为称子纠则时君之子犹称子叔姬则时君之女并无实据皆臆说也亦先纠而入羽翼成而助之者众矣僖有宠子国有奥主天所命也子纠无宠于僖无主于内焉能得国乎文十四年晋人纳捷葘于邾弗克纳弗克者讥之乎抑善之乎曰善之也其义见于易易同人之九四曰乘其墉弗克攻吉象曰乘其墉义弗克也其吉则困而反则也九四欲同于二而三为墉以隔之故曰乘其墉晋赵盾帅师长毂八百乘绵地千里越国而至于邾乘墉之象也弗克而还可谓困矣困而反则君子善之故易称吉又何讥焉不言帅师避不辞晋人帅师则不辞春秋未有帅师而称人者以此新城之盟邾人不与故谋纳捷葘不言伐者邾无罪也公羊以为弗克纳者大之大之者美之赵匡曰此乃讥其不量事而劳师尔闻义能止差可补过何足美之如其说则同人九四爻辞当云无咎无咎者善补过也曷为系之以吉哉盖有过能改闻义能徙善之大者非徒无咎而已且未闻有善补过而犹讥之者也公羊之说诚得春秋微旨后之学者详之赵匡好驳先儒以其说不可通于周礼则斥周礼为伪其说不可通于易诗书不敢斥之为伪则云春秋之例不可通于他经妄之妄者也六经皆圣贤之语曷为不可相通学者详之哀二年晋赵鞅帅师纳卫世子蒯聩于戚戚卫邑曷为弗属之卫盖晋取之以居蒯聩晋赵鞅亦在焉何以知之以是年铁之战知之铁丘在戚城南故传曰登铁上齐人输范氏粟郑人送之士吉射逆之赵鞅御之遇于戚则赵鞅在戚明矣赵鞅与蒯聩同在戚故卫世子与简子同败郑师元年齐卫围五鹿又取棘蒲三年齐卫围戚四年齐卫复围五鹿皆齐卫联兵以救范氏五鹿棘蒲及戚皆晋地也如谓齐卫以蒯聩在戚而围之曷为哀五年范氏既平之后未闻齐卫复围戚哉且哀三年齐卫围戚至十六年蒯聩自戚入于卫在戚十有三年未尝有一矢相加遗也盖卫不迎亦不拒父子等于行路矣故孔子伤之而有正名之说者以此蒯聩父子行同禽兽详见于传固不待言然以围戚为拒父则非也故曰君子恶居下流天下之恶皆归焉馀说见前赵匡驳公羊乃云若不言伐齐则纳纠于何国如其说则纳必言伐也晋人纳捷葘于邾曷为不言伐乎吾故曰伐者伐有罪也伐者伐有罪也卫辄不祢其父而祢其祖则人伦乱矣罪莫大于乱人伦晋赵鞅纳卫世子蒯聩曷为不言伐伐者声其罪而伐之义也春秋当书而褒之曰晋赵鞅帅师伐卫纳卫世子蒯聩若是则可谓之义师矣春秋无义战焉得有义师且赵鞅又安能行义哉是时诸侯交伐晋故取卫之戚以居蒯聩共御诸侯之师尔是以齐侯伐北燕不言纳昭六年受其赂也齐高偃帅师纳北燕伯于唐晋赵鞅帅师纳卫世子蒯聩于戚皆不言伐一因其众一取其地皆非义也
  隐公
  二年夏五月莒人入向无侅左氏作骇帅师入极五年秋卫师入郕八年三月郑伯使宛来归邴左氏作祊庚寅我入邴十年秋宋人卫人入郑冬十月壬午齐人郑人入郕十有一年秋七月壬午公及齐侯郑伯入许左传莒子娶于向向姜不安莒而归夏莒人入向以姜氏还司空无骇入极费庈父胜之元年夏四月传费伯帅师城郎庈父费伯也传文简略似有阙文卫之乱也郕人侵卫故卫师入郕郑伯请释泰山之祀而祀周公以泰山之祊易许田三月郑伯使宛来归祊不祀泰山也入祊无传杜预谓桓元年卒易祊田知此时鲁未肯受也如其然则郑归而鲁不受曷为直书我入祊乎十年秋七月庚寅郑师入郊伐宋之师也是年夏五月羽父先会齐侯郑伯伐宋犹在郊宋人卫人入郑不知何故入郑盖齐郑伐宋故宋卫入郑宋为主兵蔡人卫人郕人不会王命王命伐宋冬齐人郑人入郕讨违王命也十一年秋七月公会齐侯郑伯伐许庚辰傅于许壬午遂入许许庄公奔卫郑伯使许大夫百里奉许叔以居东偏乃使公孙获郑之公孙处许西偏
  公羊传入者何得而不居也无骇者何展无骇也何以不氏贬曷为贬疾始灭也此灭也其言入何内大恶讳也孔疏穀梁以极为国贾云极戎邑也曷为或言率师或不言率师卫师入郕不言帅师将尊师少称将卫孙良父伐廧咎如将卑师众称师卫师入郕公羊作盛将卑师少称人郑人伐卫君将不言率师书其重者也宛者何郑之微者也邴者何郑汤沐之邑也天子有事于泰山诸侯皆从泰山之下诸侯皆有汤沐之邑焉其言入何难也其日何难也其言我何言我者非独我也齐亦欲之穀梁传入者内弗受也向我邑也极国也苟焉以入人为志者人亦入之矣不称氏者灭同姓贬也郕国也将卑师众曰师日入恶者也庚寅我入邴邴者郑伯所受命于天子而祭泰山之邑郕国也
  桓公
  二年九月入𣏌
  左传秋七月𣏌侯来朝不敬𣏌侯归乃谋伐之九月入𣏌讨不敬也
  庄公
  十有四年秋七月荆入蔡
  左传楚子以蔡侯灭息事详见传遂伐蔡秋七月楚入蔡
  穀梁传荆者楚也其曰荆何也州举之也州不如国国不如名名不如字
  闵公
  二年十有二月狄入卫
  左传冬十二月狄人伐卫卫懿公及狄人战于荥泽卫师败绩遂灭卫卫侯不去其旗是以甚败狄人囚史华龙滑与礼孔以逐卫人二人曰我太史也实掌其祭不先国不可得也乃先之至则告守曰不可待也夜与国人出狄入卫遂从之又败诸河宵济卫之遗民男女七百有三十人益之以共滕之民为五千人立戴公以庐于曹齐侯使公子无亏帅车三百乘甲士三千人以戍曹归公乘马祭服五称牛羊豕鸡狗皆三百与门材归夫人鱼轩重锦三十两
  僖公
  二十年夏郑人入滑二十有七年秋八月乙巳公子遂帅师入𣏌二十有八年三月丙午晋侯入曹三十有三年春王二月秦人入滑
  左传滑人叛郑而服于卫夏郑公子士泄堵冦帅师入滑二十七年春𣏌桓公来朝用夷礼故曰子公卑𣏌𣏌不共也秋入𣏌责无礼也二十八年晋侯围曹三月丙午入曹数之以其不用僖负羁而乘轩者三百人也且曰献状三十年九月晋侯秦伯围郑郑使烛之武见秦君秦伯说与郑人盟使𣏌子逢孙杨孙戍之乃还三十二年杞子自郑使告于秦曰郑人使我掌其北门之管若潜师以来国可得也穆公召孟明西乞白乙使出师于东门之外三十三年秦师过周北门及滑郑商人弦高将市于周遇之以乘韦先牛十二犒师且使遽告于郑杞子奔齐逢孙杨孙奔宋孟明曰郑有备矣吾其还也灭滑而还经书入传言灭
  文公
  五年夏秦人入鄀十有五年六月晋郤缺帅师伐蔡戊申入蔡十有二月齐侯侵我西鄙遂伐曹入其郛左传初鄀叛楚即秦又贰于楚夏秦人入鄀新城之盟前年六月同盟于新城从于楚者服且谋邾也谋纳捷葘蔡人不与晋郤缺以上军下军伐蔡曰君弱不可以怠戊申入蔡以城下之盟而还凡胜国曰灭之获大城焉曰入之穀梁杨疏曰伐入两举者伐而不即入故两举之也公羊曰入不言伐此其言伐何至之日也其日何至之日也似非齐侯侵我西鄙谓诸侯不能也遂伐曹入其郛讨其来朝也
  宣公
  十有一年冬十月丁亥楚子入陈
  左传十一年冬楚子为陈夏氏乱故伐陈谓陈人无动将讨于少西氏遂入陈因县陈陈侯在晋灵公子成公午申叔时曰夏徴舒弑其君讨而戮之君之义也今县陈贪其富也无乃不可乎王曰善哉乃复封陈乡取一人焉以归谓之夏州
  穀梁传入者内弗受也日入恶入者也何用弗受也不使夷狄为中国也
  成公
  七年秋吴入州来九年冬十有一月楚人入郓郓乃莒之都非别邑也
  左传楚围宋之役师还子重请取于申吕以为赏田王许之申公巫臣曰不可王乃止子重是以怨巫臣子反欲取夏姬巫臣止之遂取以行子反亦怨之及共王即位子重子反杀巫臣之族而分其室巫臣自晋遗二子书曰余必使尔罢于奔命以死巫臣请使于吴晋侯许之乃通吴于晋教之叛楚寘其子狐庸焉使为行人于吴吴始伐楚伐巢伐徐子重奔命马陵之会是年八月同盟于马陵寻虫牢之盟且莒服故也吴入州来子重自郑奔命子重子反于是乎一岁七奔命蛮夷属于楚者吴尽取之是以始大通吴于上国九年冬十一月楚子重自陈伐莒庚申莒溃楚遂入郓莒无备故也
  襄公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季孙宿帅师救邰莒人伐我东鄙圉邰遂入郓二十有五年六月壬子郑公孙舍之帅师入陈左传十二年春莒人伐我东鄙围邰季武子救邰遂入郓取其钟以为公盘二十五年六月郑子展子产帅车七百乘伐陈宵突陈城遂入之陈侯扶其太子偃师奔墓子展命师无入公宫与子产亲御诸门陈侯使司马桓子赂以宗器陈侯免拥社使其众男女别而累以待于朝子展执絷而见再拜稽首承饮而进献子美入数俘而出祝祓社司徒致民司马致节司空致地乃还
  昭公
  十有八年六月邾人入鄅
  左传十八年六月鄅人藉稻邾人袭鄅鄅人将闭门邾人羊罗摄其首焉遂入之尽俘以归鄅子曰余无归矣从帑于邾邾庄公反鄅夫人而舍其女
  定公
  四年冬十有一月庚辰吴入楚左传楚作郢五年夏于越入吴
  左传楚自昭王即位无岁不有吴师蔡侯因之以其子干与其大夫之子为质于吴冬蔡侯吴子唐侯伐楚十一月庚午二师陈于柏举阖庐之弟夫槩王以其属五千先击子常之卒子常之卒奔楚师乱吴师大败之子常奔郑吴从楚师及清发又败之五战及郢己卯楚子取其妹季芉 -- or 𦍋 ?畀我以出庚辰吴入郢以班处宫楚子涉睢济江入于云中郧公斗辛与其弟巢以王奔随吴人从之子期似王曰以我与之王必免随人卜与之不吉乃辞吴王割子期之心以与随人盟五年夏越入吴吴在楚也
  公羊传吴何以不称子反夷狄也其反夷狄奈何君舍于君室大夫舍于大夫室盖妻楚王之母也穀梁传日入易无楚也易无楚者坏宗庙徙陈器挞平王之墓何以不言灭也欲存楚也何以谓之吴也狄之也
  哀公
  七年秋公伐邾八月己酉入邾以邾子益来宋人围曹八年春王正月宋公入曹以曹伯阳归十有三年夏于越入吴
  左传七年秋伐邾师遂入邾处其公宫众师昼掠邾众保于绎师宵掠以邾子益来献于亳社囚诸负瑕负瑕故有绎宋人围曹八年春宋公伐曹将还褚师子肥殿曹人诟之不行师待之公闻之怒命反之遂灭曹执曹伯及司城疆以归杀之十三年六月丙子越子伐吴为二隧畴无馀讴阳自南方先及郊吴太子友王子地王孙弥庸寿于姚自泓上观之弥庸见姑蔑之旗曰吾父之旗也不可以见仇而弗杀也属徒五千王子地助之乙酉战弥庸获畴无馀地获讴阳越子至丙戌复战大败吴师获太子友王孙弥庸寿于姚丁亥入吴吴人告败于王时吴方与晋争长黄池王恶其闻也自刭七人于幕下
  公羊传入不言伐此其言伐何内辞也若使他人然邾娄子益何以名绝曷为绝之获也曷为不言其获内大恶讳也曹伯阳何以名绝曷为绝之灭也曷为不言其灭讳同姓之灭也何讳乎同姓之灭力能救之而不救也
  穀梁传以者不以者也益之名恶也春秋有临天下之言焉有临一国之言焉有临一家之言焉其言来者有外鲁之辞焉
  周官九伐曰眚曰伐曰坛曰削曰侵曰正曰残曰杜曰灭而入无闻焉入者取而不有灭而仍存也曷为取而不有隐八年郑伯使宛来归祊庚寅我入祊盖言来归者实未归我欲取之郑人不肯故言入入者内弗受也郑既来归曷为不肯郑伯欲以祊易许故先归祊若曰尔与我许我归尔祊尔不与我许我焉肯归尔祊乎及桓元年卒以祊易许然则易许者祊也曷为以璧假许大而祊小不足以相当故加之璧言假者虽久假而后终归之也鲁颂曰居常与许复周公之宇许者许田即桓元年郑所假者郑笺云常一作尝在薛之旁齐有孟尝食邑于薛常与许皆有周公之庙及桓庄而常属于齐许属于郑至僖公而常与许皆复归于鲁故曰复周公之宇复者本我地昔失之今得之之辞也祊非我地我强入之故书以讥焉曷为灭而仍存僖三十三年秦人入滑哀八年宋公入曹皆经言入传言灭盖灭而仍存故经言入而不言灭也虞虢焦滑霍扬韩魏皆姬姓滑国都于费谓之费滑水经注缑氏县故滑费春秋滑国都庄十六年同盟于幽滑伯与焉滑一名费犹宋一名商孟子所谓费惠公者滑伯之后也自秦人灭滑而滑或属周或属晋或属郑属周者曰冯滑见定六年传属晋者曰虚滑见成十七年传属郑者曰费滑见襄八年传盖滑介于周郑之间仍为附庸于晋郑故至战国而郯邳邹费犹号小国之君说者不知春秋有费滑遂谓战国无费而以鲁之费当之误矣曹灭于哀之八年复见于哀之十四年宋向魋入于曹以叛杜注曹宋邑非也曹伯爵而当甸服故曰曹为伯甸其国虽小岂徒一邑哉盖宋虽灭曹仍为附庸于宋故至战国而尚有曹君赵岐注孟子曰曹交曹君之弟然则曹与滑皆灭而仍存者也故春秋言入不言灭者以此定四年吴入郢哀七年公入邾皆书日穀梁谓之恶入诚然亦有不尽然者襄二十五年郑公孙舍之帅师入陈乃入之善者曷为而亦书日乎周官行夫有𡠾恶而无礼者谓于无礼之中又有礼焉入人之国不可以言礼若郑子展入陈所谓无礼之礼也其无礼之礼奈何郑子展子产入陈命师无入公宫亲御诸门又执絷而见陈侯再拜稽首承饮而进祝祓社司徒致民司马致节司空致地乃还君子以为有礼故书日以详之恶则详其恶善则详其善故善恶皆书日后之学者当知之隐二年无骇帅师入极左传谓司空无骇入极费庈父胜之庈父费伯也元年夏四月传费伯帅师城郎不书于策者盖费伯扬言城郎实潜谋入极故二师合而胜之此行兵诡计特假此为名故不书于策城郎在隐九年故知元年费伯之师非城郎也极乃近郎之地贾逵云戎邑不知何据当考
  庄公
  十年冬十月齐师灭谭谭子奔莒十有三年夏六月齐人灭遂何休注公羊云灭遂不讳者其功未足以除恶
  左传齐侯之出也过谭谭不礼焉及其入也诸侯皆贺谭又不至冬齐师灭谭谭无礼也谭子奔莒同盟故也十三年春会于北杏以平宋乱遂人不至夏齐人灭遂而戍之
  公羊传谭子奔莒何以不言出国已灭矣无所出也
  僖公
  二年夏五月虞师晋师灭下阳五年秋八月楚人灭弦弦子奔黄十年春王正月狄灭温温子奔卫十有二年夏楚人灭黄十有七年夏灭项二十有五年春王正月丙午卫侯毁灭邢二十有六年秋楚人灭䕫以䕫子归䕫公羊作隗何注云不月者略夷狄灭微国也
  左传晋荀息请以屈产之乘与垂𣗥之璧假道于虞以伐虢虞公许之且请先伐虢宫之奇谏不听遂起师夏晋里克荀息帅师会虞师伐虢灭下阳先书虞贿故也五年秋楚斗谷於菟灭弦弦子奔黄于是江黄道柏应劭曰阳安有道亭西平有柏亭安阳有江亭弋阳有黄城皆汉之汝南郡方睦于齐皆弦姻也弦子恃之而不事楚又不设备故亡十年春狄灭温苏子无信也苏子叛王即狄又不能于狄狄人伐之王不救故灭苏子奔卫黄人恃诸侯之睦于齐也不共楚职曰自郢及我九百里焉能害我夏楚灭黄十七年夏师灭项淮之会前年冬公有诸侯之事未归而取项齐人以为讨而止公秋声姜以公故会齐侯于卞九月公至书曰至自会犹有诸侯之事焉且讳之也卫人将伐邢礼至曰不得其守国不可得也我请昆弟仕焉乃往得仕二十五年春卫人伐邢二礼从国子巡城掖以赴外杀之正月丙午卫侯毁灭邢同姓也故名礼至为铭曰余掖杀国子莫余敢止䕫子不祀祝融与鬻熊地理志秭归县归子国也乐纬曰昔归典叶声律宋忠曰归即䕫归乡盖䕫乡矣楚之嫡嗣熊挚以废疾居䕫始治巫城后以疾移此服䖍曰在巫之阳即归乡也楚人让之对曰我先王熊挚有疾鬼神弗赦而自窜于䕫吾是以失楚又何祀焉秋楚成得臣斗宜申帅师灭䕫以䕫子归或谓晋灭虞虢不言灭者讳之也诸侯灭天子畿内国故讳之如其然则下阳曷为直言灭而不为之讳乎郑语孔晁注曰熊挚者熊绎玄孙以有疾自弃于䕫子孙有功王命为䕫子经传无文事无实据不足信也
  公羊传虞微国也曷为序乎大国之上使虞首恶也曷为使虞首恶虞受赂假灭国者道以取亡焉宫之奇谏虞公不从其言终假之道以取郭还四年反取虞夏阳者何郭之邑也曷为不系于郭国之也曷为国之君存焉尔夏灭项郭灭之齐灭之曷为不言齐灭之为桓公讳也春秋为贤者讳此灭人之国何贤尔君子之恶恶也疾始善善也乐终桓公尝有继绝存亡之功故君子为之讳也卫侯毁何以名绝曷为绝之灭同姓也
  穀梁𫝊非国而曰灭重夏阳也虞无师其曰师何也以其先晋不可以不言师也其先晋何也为主乎灭夏阳也夏阳者虞虢之塞邑也灭夏阳而虞虢举矣弦国也其不日微国也贯之盟管仲曰江黄远齐而近楚楚为利之国也若伐而不能救则无以宗诸侯矣桓公不听遂与之盟管仲死楚伐江灭黄桓公不能救故君子闵之也夏灭项孰灭之桓公也何以不言桓公也为贤者讳也项国也不可灭而灭之乎桓公知项之可灭也而不知己之不可以灭也既灭人之国矣何贤乎君子恶恶疾其始善善乐其终桓公尝有存亡继绝之功故君子为之讳也毁之名何也不正其伐本而灭同姓也䕫国也不日微国也以归犹愈乎执也
  文公
  四年秋楚人灭江五年秋楚人灭六
  左传楚人灭江秦伯为之降服出次不举过数大夫谏公曰同盟灭阚骃曰江嬴姓盖秦之同宗虽不能救敢不矜乎吾自惧也六人叛楚即东夷五年秋楚成大心仲归帅师灭六六故咎陶国也禹封其少子以为国今六县都陂中有公琴者即咎陶冢也楚谓冢为琴冬楚子燮灭蓼臧文仲闻六与蓼灭曰咎陶庭坚不祀忽诸徳之不建民之无援哀哉
  宣公
  八年夏楚人灭舒蓼十有二年冬十有二月戊寅楚子灭萧疏云此年楚灭萧定十一年宋公之弟辰入于萧以叛则是萧仍为宋邑也十有五年六月癸卯晋师灭赤狄潞氏以潞子婴儿归十有六年春王正月晋人灭赤狄甲氏及留吁
  左传楚为众舒叛故伐舒蓼灭之疏云文五年灭蓼灭后更复故今灭之案文五年灭六见于经灭蓼见于传六蓼咎陶后岂即舒蓼欤楚子疆之及滑汭盟吴越而还十二年冬楚子伐萧宋华椒以蔡人救萧萧人囚熊相宜僚及公子丙王曰勿杀吾退萧人杀之王怒遂围萧萧溃申公巫臣曰师人多寒王巡三军拊而勉之三军之士皆如挟纩遂傅于萧经书戊寅灭萧传不言日亦不言灭疏云十二月无戊寅疑日误传无明文阙疑可也潞子婴儿之夫人晋景公之姊也酆舒为政而杀之又伤潞子之目晋侯将伐之诸大夫皆曰不可伯宗曰必伐之狄有五罪不祀一也耆酒二也弃仲章而夺黎氏地三也虐我伯姬四也伤其君目五也天反时为灾地反物为妖民反徳为乱乱则妖灾生故文反正为乏尽在狄矣晋侯从之六月癸卯晋荀林父败赤狄于曲梁辛亥灭潞酆舒奔魏魏人归诸晋晋人杀之十六年春晋士会帅师灭赤狄甲氏及留吁铎辰三月献狄俘晋侯请于王戊申以黻冕命士会将中军且为太傅公羊传潞何以称子潞子之为善也躬足以亡尔虽然君子不可不记也离于夷狄而未能合于中国晋师伐之中国不救狄人不有是以亡也穀梁传灭国有三术中国谨日卑国月夷狄不日其日潞子婴儿贤也
  成公
  十有七年十有二月楚人灭舒庸
  左传舒庸人以楚师之败也败于鄢陵道吴人围巢伐驾围釐虺遂恃吴而不设备楚公子櫜师袭舒庸灭之
  襄公
  六年秋莒人灭鄫十有二月齐侯灭莱十年夏五月甲午遂灭偪阳因柤会而灭之故曰遂二十有五年楚屈建帅师灭舒鸠
  左传莒人灭鄫鄫恃赂也鄫恃鲁而慢莒故莒灭之晋人以鄫故来讨曰何故亡鄫鄫属鲁寻见灭故晋责鲁季武子如晋见且听命十一月齐侯灭莱莱恃谋也二年齐灵公伐莱莱人使正舆子赂夙沙卫以索马牛皆百匹齐师乃还于郑子国之来聘也五年公子发来聘子产之父四月晏弱城东阳而遂围莱二年传齐侯使诸姜宗妇来送葬召莱子莱子不会故晏弱城东阳以偪之甲寅堙之环城傅于堞及𣏌桓公卒之月是年三月乙未王湫帅师及正舆子棠人军齐师齐师大败之丁未入莱莱共公浮柔奔棠正舆子王湫奔莒莒人杀之四月陈无宇献莱宗器于襄宫晏弱围棠十一月丙辰灭之迁莱于郳高厚崔杼定其田十年夏四月戊午会于柤晋荀偃士匄请伐偪阳而封宋向戌焉丙寅围之弗克荀偃士匄请班师知伯怒曰七日不克必尔乎取之五月庚寅荀偃士匄帅卒攻偪阳亲受矢石甲午灭之二十四年舒鸠人叛楚楚子使沈尹寿与师祁犂让之舒鸠子敬逆二子而告无之且请受盟乃还二十五年舒鸠人卒叛楚令尹子木伐之及离城吴人救之子木遽以右师先子疆息桓子捷子骈子孟帅左师以退吴人居其间七日子疆曰请以其私卒诱之简师陈以待我从之五人以其私卒先击吴师简师会之吴师大败遂围舒鸠舒鸠溃八月楚灭舒鸠
  公羊传曷为不言莱君出奔国灭君死之正也穀梁传非灭也中国日卑国月夷狄时鄫中国也而时非灭也家有既亡国有既灭灭而不自知由别之而不别也莒人灭鄫非灭也立异姓以莅祭祀灭亡之道也遂直遂也其曰遂何不以中国从夷狄也言时实吴会诸侯灭傅阳故加甲午使若改日诸侯自灭傅阳灭卑国月此日盖为遂耳案左传晋荀偃士匄灭偪阳吴无与焉此穀梁不知其事而以意逆之者也偪穀梁作𫝊
  昭公
  四年秋七月遂灭赖八年冬十月壬午楚师灭陈十有一年冬十有一月丁酉楚师灭蔡执蔡世子有以归用之十有三年冬十月吴灭州来十有七年八月晋荀吴帅师灭陆浑之戎二十有三年秋七月戊辰吴败顿胡沈蔡陈许之师于鸡父胡子髠沈子逞灭获陈夏啮二十有四年冬吴灭巢三十年冬十有二月吴灭徐徐子章遂奔楚
  左传秋七月楚子以诸侯伐吴遂以诸侯灭赖赖子面缚衔璧士袒舆榇从之造于中军王问诸椒举对曰成王克许僖公六年许僖公如是王亲释其缚受其璧焚其榇王从之迁赖于鄢八年九月楚公子弃疾帅师奉孙吴围陈宋戴恶会之冬十一月壬午灭陈十一年冬十一月楚子灭蔡用隐太子于冈山十三年冬十月吴灭州来令尹子期请伐吴王弗许曰吾未抚民人未事鬼神未修守备未定国家而用民力败不可悔州来在吴犹在楚也子姑待之十七年秋晋侯使屠蒯如周请有事于雒与三涂苌弘谓刘子曰客容猛非祭也其伐戎乎陆浑氏甚睦于楚必是故也君其备之乃警戎备九月丁卯晋荀吴帅师涉自棘津使祭史先用牲于雒陆浑人弗知师从之庚午遂灭陆浑经不日略之数之以其贰于楚也陆浑子奔楚其众奔甘鹿周大获宣子夣文公携荀吴而授之陆浑故使穆子帅师献俘于文公二十三年秋七月吴人伐州来州来灭于十三年盖灭而仍存故吴复伐之然则十三年吴入州来非灭也存疑以待后学楚薳越帅师及诸侯之师奔命救州来吴人御诸锺离子瑕卒楚师熸传文阙误戊辰晦战于鸡父楚师大奔书曰胡子髠沈子逞灭获陈夏啮君臣之辞也不言战楚未陈也二十四年冬十月楚子为舟师以略吴疆越大夫胥犴劳王于豫章之汭越公子仓归王乘舟仓及寿夣帅师从王王及圉阳而还吴人踵楚而边人不备遂灭巢及锺离而还沈尹戌曰亡郢之始于此在矣王壹动而亡二姓之帅几如是而不及郢三十年吴子使徐人执掩馀使锺吾人执烛庸二十七年吴公子掩馀奔徐公子烛庸奔锺吾皆僚之党也二公子奔楚楚子使监马尹大心逆吴公子使居养莠尹然左司马沈尹戌城之取于城父与胡田以与之将以害吴也吴子怒冬十二月吴子执锺吾子执不书略之遂伐徐防山以水之己卯灭徐灭不日亦略之徐子章禹断其发携其夫人以逆吴子吴子唁而送之使其迩臣从之遂奔楚楚沈尹戍帅师救徐弗及遂城夷使徐子处之昭二十四年吴灭巢定二年传吴围巢克之则是巢未尝灭也
  定公
  四年夏四月庚辰蔡公孙姓帅师灭沈以沈子嘉归杀之六年春王正月癸亥郑游速帅师灭许以许男斯归卑国灭皆日者以其君归也独楚子灭䕫以䕫子归不日详中国而略蛮夷也十有四年二月辛巳楚公子结陈公孙佗人帅师灭顿以顿子牂归十有五年二月辛丑楚子灭胡以胡子豹归胡顿沈许皆非蛮夷 定四年召陵之会顿胡在滕薛上莒邾下以此知顿胡非蛮夷
  左传四年沈人不会于召陵晋人使蔡伐之夏蔡灭沈六年春郑灭许因楚败也十四年顿子牂欲事晋背楚而绝陈好二月楚灭顿吴之入楚也定四年胡子豹尽俘楚邑之近胡者楚既定胡子豹又不事楚曰存亡有命事楚何为多取费焉二月楚灭胡何休注公羊云日者定哀灭例日哀无灭国以定知之
  周官大司马以九伐之法正邦国内外乱鸟兽行则灭之王霸记曰悖人伦外内无以异于禽兽则诛灭去之春秋之例君死曰灭昭二十三年胡子髠沈子逞灭是故灭者灭其君也不灭其国仍立其子孙之贤者以君其国焉春秋灭国无善辞被灭者未闻有鸟兽之行灭之者亦未闻有仁义之师非能诛灭其君而去之徒利其土地而已灭与入相近而不同入者入其都不有其地也灭则有其地矣故灭而仍存则书入而春秋书灭亦非尽有其地又有灭而仍存者宣十二年楚子灭萧萧者宋附庸庄二十二年萧叔朝公春秋附庸君例称字邾仪父萧叔皆其字杜预以介葛卢萧叔为名独邾仪父为字臆说也称字故知其为附庸君萧灭于宣十二年复见于定十一年宋公之弟辰入于萧以叛则是萧仍为附庸于宋楚未尝有其地也成七年吴入州来昭十三年吴灭州来昭二十三年传称吴人伐州来楚薳越奔命救州来吴既灭州来而有其地矣曷为吴人复伐之楚人复救之哉然则楚之州来犹宋之萧虽灭而仍存也灭而仍存当书入曷为书灭春秋书法或举其轻或举其重入轻而灭重宋公灭曹哀七年曹无道而宋入之举其轻者罪曹也楚子入萧箫无罪而楚灭之举其重者恶楚也州来虽灭而复见其后卒属于吴吴以封季札故号延州来季子春秋书灭者以此国曰灭亦有邑而言灭者国之也国之者重之故曰灭凡灭国皆恶也尤恶于灭同姓之国礼曰诸侯不生名惟失国名灭同姓名春秋之诸侯失国皆名矣灭同姓而名者仅一见于僖二十五年春王正月丙午卫侯毁灭邢而他无闻焉于是后世俗儒不信三礼三传遂谓晋灭虞虢楚灭䕫皆同姓也曷为皆不名而独名卫侯毁是驳春秋非驳礼记也以为因下文卫侯毁卒而误称名遂欲改春秋以就其说改春秋者始于唐之啖赵至宋儒益甚矣为此说者全不知春秋大义而徒以私臆汨之不可以不辨灭虢者虞也虞不假道晋焉能越虞而灭虢哉故下阳之灭虞师为主及再假之道不言灭虞而变文言执晋人执虞公所以末减晋之罪而独罪虞如俗儒之说当书晋侯诡诸灭虢遂灭虞如此则独罪晋而虞之恶不著矣后世庸史皆饶为之曷为游夏不能赞一辞也杜预不知变文言执罪虞之义而猥以晋之修祀归贡故不称名失之甚矣虞虢不言灭又安得称名春秋比事属辞夫岂一端而已亦各有所当也鲁卫为秉礼之国文公又卫之贤君鄘诗定之方中及干旄皆美卫文而作春秋责备贤者故于卫之灭邢也称名以罪之且书之详责之厚若夫楚之熊挚以废疾而自窜于夔遂为楚之属国在巫之阳僻处归乡故春秋于楚之灭夔也书之略责之薄以其不足详也故略之又以其不足责也故薄之乃欲以楚同于卫夔等于邢则春秋之权衡安在哉僖十七年灭项公谷以为齐桓灭之非也其意谓庄十年齐师灭谭十三年齐人灭遂是时齐桓未建霸功故直书而不讳至是有存亡继绝之功功足以掩过故讳而不书此不信国史而以意说吾闻君子薄责庸众而厚责贤人安得以存亡继绝之功而掩其灭国之罪哉且吾闻为亲者讳为尊者讳不闻为贤者讳也齐桓实未尝灭项而以灭项之罪归之是厚诬贤者恶在其为讳乎左氏记事详而核学者当从之勿为异说所惑斯可矣文五年经书楚人灭六传称秋楚成大心仲归灭六冬楚子燮灭蓼盖六与蓼虽两地而实一国故经书灭六而不书灭蓼也蓼一名六犹滑一名费咎陶之后偃姓说者谓咎陶生于曲阜偃地帝因赐姓曰偃是为蓼侯蓼讹为缪一曰缪侯谓之六蓼孔疏谓蓼灭复兴故宣八年楚人复灭之案经宣八年灭舒蓼成十七年灭舒庸襄二十五年灭舒鸠皆楚灭之乃群舒也括地志谓六在寿州安丰县高诱谓蓼在庐江杂于群舒之地岂皆咎陶之后欤当考僖十年狄灭温温子奔卫二十五年襄王以温与晋晋于是始启南阳二十八年晋文会诸侯于温温即河阳杜预以为晋地谬甚盖温实京师襄王虽以温原之田与晋乃近温之田即苏子之邑狄所灭者非以河阳与晋也案文元年晋襄伐卫及南阳使先且居胥臣伐卫而襄公朝王于温则温实京师益信矣后之学者详焉春秋州公虞公虢公皆称公说者谓天子三公虞虢国名又云非国乃采地此造为异说以乱经如晋灭虞虢以非国也故不言灭则温亦司寇苏公之采地曷为直书狄灭温乎又云晋执三公不道之甚则言执非罪虞乃罪晋也虞有可执之罪晋非执之之人故言执以罪虞称人以贬晋如晋诚有所受之虽天子之三公执之而已矣又何有于虞而云不可执哉







  春秋说卷七
<经部,春秋类,惠氏春秋说>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说卷八
  翰林院侍读惠士奇撰
  隐公
  四年春王二月莒人伐𣏌取牟娄六年冬宋人取长葛五年冬十二月宋人伐郑围长葛十年六月辛未取郜辛巳取防是年夏翚帅师会齐人郑人伐宋六月壬戌公败宋师于菅秋宋人卫人入郑宋人蔡人卫人伐戴郑伯伐取之
  左传十年夏五月羽父先会齐侯郑伯伐宋六月戊申公会齐侯郑伯于老桃壬戌公败宋师于菅庚午郑师入郜辛未归于我庚辰郑师入防辛巳归于我秋七月庚寅郑师入郊犹在郊宋人卫人入郑蔡人从之伐戴八月壬戌郑师围戴癸亥克之取三师焉宋卫既入郑而以伐戴召蔡人蔡人怒故不和而败
  公羊传牟娄者何𣏌之邑也外取邑不书此何以书疾始取邑也宋人取长葛外取邑不书此何以书久也明因去年伐围而取之故不繋郑辛未取郜辛巳取防取邑不日此何以日一月而再取何言乎一月而再取甚之也内大恶讳此其言甚之何春秋录内而略外于外大恶书小恶不书于内大恶讳小恶书其言伐取之何易也其易奈何因其力也因谁之力宋人蔡人卫人之力也
  穀梁传言伐言取所恶也诸侯相伐取地于是始故谨而志之也宋人取长葛外取邑不志此其志何也久之也辛未取郜辛巳取防取邑不日此其日何也不正其乘败人而深为利取二邑故谨而日之也郑伯伐取之不正其因人之力而易取之故主其事也
  僖公
  三年夏徐人取舒孔疏徐在下邳舒在庐江在庐江者舒蓼也宣八年楚灭之当考二十有二年春公伐邾取须句水经注引地理志寿张西北有朐城即须胊之地非东平须昌也水经济水北迳须朐城西又北过须昌县西京相璠曰须朐一国二城两名盖迁都须昌朐是其本二十有六年夏公子遂如楚乞师冬公以楚师伐齐取谷三十有三年夏公伐邾取訾娄左传任宿须朐颛㬰风姓也实司大皥与有济之祀以服事诸夏邾人灭须朐须句子来奔因成风也成风为之言于公曰崇明祀保小寡周礼也蛮夷猾夏周祸也若封须句是崇皥济而修祀纾祸也二十二年春伐邾取须句反其君焉礼也二十六年夏东门㐮仲臧文仲如楚乞师冬公以楚师伐齐取谷寘桓公子雍于谷易牙奉之以为鲁援楚申公叔侯戍之三十三年夏公伐邾取訾娄二十二年秋邾人以须句故出师公卑邾不设备而御之八月丁未公及邾师战于升陉我师败绩邾人获公胄县诸鱼门以报升陉之役
  文公
  七年春公伐邾三月甲戌取须句遂城郚
  左传七年春公伐邾间晋难也六年晋襄公驩卒三月甲戌取须句寘文公子焉非礼也
  公羊𫝊取邑不日此何以日内辞也使若他人然穀梁𫝊取邑不日此其日何也不正其再取故谨而日之也
  宣公
  四年春王正月公及齐侯平莒及郯莒人不肯公伐莒取向九年秋取根牟十年秋公孙归父帅师伐邾取绎
  左𫝊四年春公及齐侯平莒及郯莒人不肯公伐莒取向非礼也平国以礼不以乱十年春齐人归我济西田九年秋取根牟言易也十年秋师伐邾取绎冬子家如齐伐邾故也
  公羊𫝊此平莒也其言不肯何辞取向也取向之辞也根牟者何邾娄之邑也曷为不系乎邾娄讳亟也穀梁𫝊伐犹可取向甚矣莒人辞不受治也伐莒义兵也取向非也乘义而为利也
  襄公
  十有三年夏取邿
  左𫝊十三年夏邿乱分为三师救邿遂取之凡书取言易也用大师焉曰灭弗地曰人
  昭公
  元年三月取郓秋叔弓帅师疆郓田四年九月取郐二十有五年十有二月齐侯取郓三十有二年春王正月公在干侯取阚
  左𫝊季武子伐莒取郓莒人告于会虢之会楚告于晋曰寻盟未退而鲁伐莒渎齐盟请戮其使赵孟固请诸楚楚人许之乃免叔孙秋叔弓帅师疆郓田因莒乱也四年九月取鄫言易也莒乱著丘公去疾立而不抚鄫鄫叛而来故曰取凡克邑不用师徒曰取二十五年十二月庚辰齐侯围郓二十六年春王正月庚申齐侯取郓冬围春取庚辰至庚申凡三十一日经书取不书围者略之也
  公羊𫝊运者何运即郓内之邑也其言取之何不听也疆运田者何与莒为竟也与莒为竟则曷为帅师而往畏莒也齐侯取运外取邑不书此何以书为公取之也阚者何邾娄之邑也曷为不系乎邾娄讳亟也
  穀梁𫝊齐侯取郓取易辞也内不言取以其为公取之故易言之也
  哀公
  二年春王二月季孙斯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伐邾取漷东田及沂西田八年夏齐人取讙及阐九年春王二月宋皇瑗帅师取郑师于雍丘十有三年春郑罕达帅师取宋师于嵒
  左𫝊二年春伐邾将伐绞邾人爱其土故赂以漷沂之田而受盟齐悼公之来也五年季康子以其妺妻之即位而逆之季鲂侯通焉女言其情弗敢与也齐侯怒八年夏五月齐鲍牧帅师伐我取讙及阐九年春郑武子賸之嬖许瑕求邑无以与之请外取许之故围宋雍丘宋皇瑗围郑师每日迁舍垒合郑师哭子姚救之子姚即賸大败二月甲戌宋取郑师于雍丘使有能者无死以郏张与郑罗归宋郑之间有隙地焉曰弥作顷丘玉畅嵒戈锡子产与宋人为成曰勿有是及宋平元之族自萧奔郑定十五年郑人为之城嵒戈锡十二年九月宋向巢伐郑取锡杀元公之孙遂围嵒十二月郑罕达救嵒丙申围宋师十三年春宋向魋救其师郑子賸使徇曰得桓魋者有赏魋也逃归遂取宋师于嵒获成讙郜延以六邑为虚
  公羊传外取邑不书此何以书齐人取讙及阐所以赂齐也曷为赂齐为以邾子益来也在是年秋其言取之何取郑师易也其易奈何诈之也其言取之何取宋师易也其易奈何诈反也
  穀梁传取漷东田漷东未尽也及沂西田沂西未尽也取易辞也以师而易取郑病矣宋病矣
  国曰灭邑曰取亦有邑而言灭者邑也而国之故重言灭亦有国而言取者国也而邑之故轻言取僖二年夏虞师晋师灭下阳下阳虢邑当书虞师晋师伐虢取下阳春秋不言伐亦不言取而直书灭者言下阳灭而虢亦随之而灭矣故僖五年灭上阳不书独书灭下阳者国之也曷为国之虢公在焉尔此公羊之说赵匡驳之曰君在外邑闻兵至而归国亦事之常何得称灭若君在下阳受兵则何得不见擒乎此赵匡之臆说也案竹书纪年惠王十九年僖二年晋献公会虞师伐虢灭下阳虢公丑奔卫则公羊之说信矣赵匡更有何据而驳之哉且僖五年晋灭虢虢公丑奔京师亦未闻见擒于晋也赵匡之说陋甚妄甚公羊与纪年皆战国时人去春秋最近其说必有据后之学者详焉僖二十二年春公伐邾取须句文七年春公伐邾三月甲戌取须句须句微国也而成于鲁邻于邾邾灭之而鲁取之春秋不书灭而书取微之也故言取传称邾人灭须句须句子来奔二十二年春伐邾取须句反其君焉礼也如传言当依僖二十五年秋楚人围陈纳顿子于顿之例而书公伐邾纳须句子于须句曷为不言纳而直言取顿子非楚臣亦不在楚之疆内须句子臣于鲁且在鲁邦域之中则须句实鲁之邑邾鲁争须句犹争郓也故皆书取鲁既取须句矣以升陉之败而随失之故文七年公复伐邾取须句𫝊一言礼一言非礼曷为春秋不异其文礼与非礼同书取且同书取又何以别礼与非礼哉以义取曰取以不义取亦曰取所谓美恶不嫌同辞也则礼与非礼奚为不可同书取乎且一日一不日不日者为礼则日者非礼明矣经书取须句遂城郚城郚所以卫须句也恐邾复灭须句故城郚以防邾传称寘文公子焉非礼也僖二十六年公伐齐取谷寘桓公子雍于谷易牙奉之以为鲁援则文七年寘文公子于须句者亦将以为鲁援欤按僖十七年齐桓卒五公子争立其后终立孝公则公子雍尝与孝公争立者至二十六年孝公一侵我一伐我故寘公子雍于谷以敌齐且为鲁援邾文公卒于文十三年七年取须句邾文犹在也其子曷为父在而叛奔鲁且子而叛其生父鲁复寘其叛父之子于须句以敌其父有是理乎传文不详疑事无质杜预臆说必不可从后之学者阙疑可也春秋之例难曰入易曰取重故难轻故易隐五年冬宋人伐郑围长葛六年冬宋人取长葛公谷二传皆云外取邑不书此何以书久也杜预泥于书取言易之例公谷二传亦云取者易辞乃云前年冬围不克而还今冬乘其无备而取之言易也凡传所不言杜预辄以意度之迁就而为之说何所据而知其不克而还且乘其无备乎说春秋者既欲校其难易必先权其重轻灭重于入入重于取君与国孰重必曰均重国与邑孰重必曰国重故君死国亡皆曰灭无故入人之国春秋恶之故入者难辞取者易辞轻之故言易宋人围长葛一年而后取师劳力竭不可谓非难而仍轻于灭与入者春秋之权衡也岂全不用力徒手取之之为易哉隐十年秋宋人蔡人卫人伐戴郑伯伐取之公谷谓取戴左传亦谓郑伯围戴克之并取三师三师者三国伐戴之师取三师者若定九年宋取郑师于雍丘十三年郑取宋师于嵒则经当书郑伯取三师于戴不当书伐取之伐取之者三国伐戴郑独取之因人之力是为易辞戴微国也故言取经不称师故知其非取三师也公谷得之矣若夫宋取郑师郑取宋师师而言取者犹竭泽而渔焚林而猎尽之之辞僖三十三年晋败秦师于殽公谷皆谓匹马只轮无反者左传亦云晋获三帅三帅皆囚全师不反可谓尽矣曷为不言取意者殽之战或角之或掎之晋人与姜戎共踣之力而拘诸原未可谓之易故不言取欤非然也此以难易言不以轻重言如以难易言难莫难于宋人取长葛矣春秋仍易之而言取盖以长葛非下阳国之存亡不系焉秦师虎狼也非若宋郑之师且三帅皆非微者春秋恶而戎狄之故不言取而言败也
  隐公
  十有一年春滕侯薛侯来朝
  左传十一年春滕侯薛侯来朝争长薛侯曰我先封滕侯曰我周之卜正也薛庶姓也我不可以后之公使羽父请于薛侯薛侯许之乃长滕侯公羊传其言朝何诸侯来曰朝大夫来曰聘何注言来者别内外也内适外言如外来内言朝聘所以别外尊内也不言朝公者礼朝受之于太庙与聘同义其兼言之何微国也
  穀梁传天子无事诸侯相朝正也考礼修德所以尊天子也诸侯来朝时正也犆言同时也累数皆至也
  桓公
  二年春滕子来朝秋七月纪侯来朝公谷二传皆作纪侯左传独作𣏌侯六年冬纪侯来朝七年夏谷伯绥来朝邓侯吾离来来朝九年冬曹伯使其世子射姑来朝十有五年夏邾人牟人葛人来朝或云谷邓未通上国至是来朝旋即亡灭故书名以详之其后不复再见故二传谓失地之君
  左传秋七月𣏌侯来朝不敬𣏌侯归乃谋伐之九月入𣏌讨不敬也六月冬纪侯来朝请王命以求成于齐公告不能七年春谷伯邓侯来朝名贱之也九年冬曹太子来朝宾之以上卿礼也应劭曰牟人鲁附庸也汶出牟县故城西南牟县故城在东北古之牟国
  公羊传纪侯来朝公羊无传何氏曰纪称侯者天子将娶于纪故封之百里盖天子得娶庶人女以其得专封也疏云自今以后纪恒称侯六年十二年十三年公三会纪侯故云封之百里谷邓皆何以名失地之君也其称侯朝何贵者无后待之以初也诸侯来曰朝此世子也其言朝何春秋有讥父老子代从政者则未知其在齐欤在曹与在齐者世子光邾娄牟葛皆何以称人夷狄之也穀梁传二年秋七月纪侯来朝范注云隐二年纪称子今称侯盖时王所进朝时此其月何也桓内弑其君外成人之乱于是为齐侯陈侯郑伯计数日以赂己注云纪也即是事而朝之恶之故谨而月之也谷邓其名何也失国也失国则以其朝言之何也尝以诸侯与之接矣虽失国弗损吾异日也朝不言使言使非正也使世子伉诸侯之礼而来朝曹伯失正矣诸侯相见曰朝以待人父之道待人之子以内为失正矣内失正曹伯失正世子可以已矣则是故命也尸子曰夫已多乎道
  庄公
  五年秋郳黎来来朝黎左传作犂二十有三年夏萧叔朝公是时公及齐侯遇于谷二十有七年冬𣏌伯来朝
  左传五年秋郳犂来来朝名未王命也
  公羊传倪即郳者何小邾娄也小邾娄则曷为谓之倪未能以其名通也黎来者何名也其名何微国也世本云邾颜居邾肥徙郳宋仲子注云邾颜别封小子肥于郳为小邾子杜预谱云小邾邾侠之后也夷父颜有功于周其子友别封为附庸居郳其孙犂来始见春秋是为小邾子友与肥似一人其言朝公何公在外也公在外言会不言朝时公受朝于外故言朝公恶公不受于庙
  穀梁传郳国也黎来微国之君未爵命者也萧叔微国之君未爵命者朝于庙正也于外非正也
  僖公
  五年春𣏌伯姬来朝其子七年夏小邾子来朝十有四年夏六月季姬及缯子遇于防使缯子来朝二十年夏郜子来朝二十有七年春𣏌子来朝
  左传鄫季姬来宁公怒止之以鄫子之不朝也夏遇于防而使来朝二十七年𣏌桓公来朝用夷礼故曰子公卑𣏌𣏌不共也
  公羊传其言来朝其子何内辞也与其子俱来朝也何氏云礼外孙初冠有朝外祖之道故使若来朝其子以杀直来之耻所以辟教戒之不明也○小邾娄子来朝公羊无𫝊何氏曰至是进称爵者时附从霸者朝天子旁朝罢行进齐桓白天子进之正朝不书旁朝乃书郜子者何失地之君也何以不名兄弟辞也𣏌子来朝公羊无传何氏云贬称子者以其无礼故我入之按桓二年七月𣏌侯来朝九月入𣏌僖二十七年春𣏌子来朝八月入𣏌皆讨不敬也一直书入𣏌一称公子遂帅师一书日一不日
  穀梁传妇人既嫁不逾竟逾竟非正也诸侯相见曰朝伯姬为志乎朝其子也伯姬为志乎朝其子则是𣏌伯失夫之道矣诸侯相见曰朝以待人父之道待人之子非正也故曰𣏌伯姬来朝其子参讥也
  文公
  十有一年秋曹伯来朝十有二年春𣏌伯来朝秋滕子来朝十有五年夏曹伯来朝九年八月曹伯襄卒至十一年秋已满二十五月除丧即吉而来朝礼也
  左传十一年秋曹文公来朝即位而来见也十二年春𣏌桓公来朝始朝公也刘氏炫曰鲁公新立邻国及时来朝则曰公即位而来朝晚则曰始朝诸侯新立来及时者则曰即位而来见晚则曰始见霸主即位鲁公往朝则曰朝嗣君鲁公新立往朝大国则曰即位而往见也秋滕昭公来朝亦始朝公也十五年夏曹伯来朝礼也诸侯五年再相朝以修王命古之制也孔疏云周礼大行人云凡诸侯之邦交世相朝也襄元年邾子来朝传曰凡诸侯即位小国朝之是此新立而彼来朝文九年曹伯襄卒十一年曹伯来朝传曰即位而来见是彼新立而亦来朝春秋犹有世朝之法合于周礼而周礼无五年再朝之制郑康成谓天子盖六年一巡狩诸侯间而朝天子其不朝者朝罢朝以为夏殷则然文㐮之霸其务不烦诸侯以五年再朝往来太数更制三年一聘五年一朝明使诸侯共行此礼非独朝霸主为然此在文襄之后仍行旧礼故曰古之制也
  宣公
  元年秋邾子来朝
  成公
  四年春𣏌伯来朝六年夏六月邾子来朝七年夏五月曹伯来朝十有八年秋𣏌伯来朝八月邾子来朝左传四年春𣏌伯来朝归叔姬故也五年春𣏌叔姬来归八年冬𣏌叔姬卒九年春𣏌伯来逆叔姬之丧以归七年夏曹宣公来朝十八年秋𣏌桓公来朝劳公时晋悼公立成公如晋而归故劳公且问晋故公以晋君语之𣏌伯于是骤朝于晋而请为昏八月邾宣公来朝即位而来见也十七年十二月邾子貜且卒十八年秋嗣子未毕丧而来朝非礼也逾年即吉可乎逾年即位者即位之后仍反丧服三年丧毕而后朝聘之礼行焉
  襄公
  元年秋邾子来朝六年秋滕子来朝七年春郯子来朝夏小邾子来朝二十有一年冬曹伯来朝二十有八年夏邾子来朝
  左传元年九月邾子来朝礼也邾宣公六年秋滕成公来朝始朝公也七年春郯子来朝始朝公也夏四月小邾穆公来朝亦始朝公也二十一年冬曹武公来朝始见也即位三年始来见公二十八年夏邾悼公来朝时事也
  昭公
  三年秋小邾子来朝十有七年春小邾子来朝秋郯子来朝
  左传三年秋七月小邾穆公来朝武季子欲卑之穆叔曰不可曹滕二邾实不忘我好敬以逆之犹惧其贰又卑一睦焉逆群好也其如旧而加敬焉志曰能敬无灾又曰敬逆来者天所福也季孙从之十七年春小邾穆公来朝公与之燕季平子赋采菽穆公赋菁菁者莪昭子曰不有以国其能久乎秋郯子来朝公与之宴昭子问焉曰少皥氏鸟名官何故也孔疏云黄帝之子元嚣是为青阳降居江水世本言青阳即少皥代黄帝而有天下号金天氏与黄帝同徳为姬姓黄帝之子十二姓有姬有己世本己姬出自少皥非青阳也郯子曰吾祖也我知之云云仲尼闻之见于郯子而学之既而告人曰吾闻之天子失官学在四夷犹信
  定公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邾子来朝十四年秋大蒐于比蒲邾子来会公左传邾隐公来朝子贡观焉邾子执玉高其容仰公受玉卑其容俯子贡曰以礼观之二君者皆有死亡焉高仰骄也卑俯替也骄近乱替近疾君为主其先亡乎夏五月壬申公薨仲尼曰赐不幸言而中是使赐多言者也哀七年秋公伐邾以邾子益来
  哀公
  二年夏滕子来朝
  王制诸侯之于天子也五年一朝礼器诸侯相朝灌用郁鬯文十五年左传亦云古之制诸侯五年再相朝案文十一年至十五年曹伯再来朝故曰五年再相朝以五年言之则一朝以前五年后五年言之则再朝即王制所云诸侯之于天子五年一朝之礼其朝天子而罢归也然后诸侯自相朝谓之朝罢朝亦曰旁朝旁朝者鲁论所谓邦君为两君之好也其两君相朝之制备见于周礼之司仪凡诸公相为宾诸侯诸伯诸子诸男之相为宾也各以其礼相待如诸公之仪然则公侯伯子男五等之君皆五年朝天子罢归而后相朝所以习礼考义正刑一徳以尊天子而周礼大行人之职又有诸侯之邦交世相朝之法世相朝者谓五等之君父死子立或来朝或往朝一来一往是为世相朝自是后五年一再行之皆朝天子罢归而后行焉至春秋而其礼不行久矣大行人郑注所谓凡君即位大国朝而小国聘者乃春秋之礼非周礼也齐晋鲁卫陈蔡皆诸侯虽爵同而齐晋为大国馀皆小国小朝大大聘小未闻诸侯互为宾且不朝王惟朝盟主及大国而已朝王之礼间一行之非若朝盟主及大国之为数也鲁在春秋非大国尤小于鲁者曹滕二邾实不忘好故以时来朝其馀𣏌纪薛萧或微国或附庸谷邓牟葛郯或称子或称名或称人其来朝者或贱之或夷之与鲁爵异者宋郑爵同者卫陈蔡皆不来朝亦不往朝然则诸侯相为宾之仪岂非至春秋而废绝不行哉此东周之礼所以异于西周学者欲合而一之焉可得乎隐十一年滕薛来朝公羊谓兼言穀梁谓累数皆是也或以为诸侯旅见天子滕薛同朝是僭行旅见之礼岂其然旅众也三为众两为离滕薛两侯未可谓之旅且同来而一先朝一后朝故争先而为长长滕侯者滕先而薛后云尔凡相朝宾执玉主受玉两宾一主焉可同行必有先后定非同日兼言累数遂以旅见当之学者好为异说若此桓二年秋𣏌侯来朝公谷皆作纪左传独作𣏌左氏据鲁史作𫝊当从之说者谓𣏌侯七月来朝我九月入𣏌𣏌虽不敬犹能行礼于我安得遽谋伐之且入其国乎当从公谷作纪为允则又不然僖二十七年春𣏌子来朝九月入𣏌与桓二年秋入𣏌正同皆讨不共也讨不共者古之制故凡伯弗宾𣏌侯弗敬一书伐两书入皆所以惩不共春秋书之以为戒且滕𣏌皆前称侯后称子奚独于𣏌侯而疑之后之学者详焉桓七年夏谷邓来朝称名者公谷皆谓失国之君诸侯失国名其说近是然案左传庄十六年楚灭邓是时邓未亡也非失国而称名者谷邓在南地属衡岳密迩于荆皆荆之与国庄二十三年书荆人来聘荆称人谷邓称名皆以其南蛮也而贱之桓十五年邾人牟人葛人来朝公羊曰邾娄牟葛皆称人夷狄之也然则蛮夷之大者称名其微者称人故曰人不若名则邾娄牟葛更卑于谷邓矣杜预谓三人皆附庸之世子此求其说而不得直以意造也预之妄皆若此桓九年曹伯使其世子射姑来朝左传谓宾之以上卿盖曹世子未誓于天子以皮帛继子男者欤父使子正也僖十四年季姬使鄫子来朝妇使夫则失正也穀梁谓朝不言使言使非正者其季姬使鄫子之谓乎季姬来宁公以鄫子不朝之故止季姬不使归鄫及鄫子来朝之后逾年而后归鄫公之失正也公失正鄫子失正季姬失正盖参讥之僖五年春𣏌伯姬来朝其子不言使知其子之幼也其子幼不能朝故伯姬与之来朝非礼也伯姬称𣏌季姬曷为不称鄫季姬与鄫子并称则夫妇之辞明矣故不复称鄫伯姬不称𣏌则其子为何君之子哉春秋一字不可增减有如此者
  桓公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公会齐侯于泺公与夫人姜氏遂如齐
  庄公
  二十有二年冬公如齐纳币何氏休曰礼言纳征春秋言纳币者纳征用玄𫄸束帛俪皮玄𫄸顺天地俪皮鹿皮
  公羊传纳币不书此何以书讥何讥尔亲纳币非礼也
  穀梁传纳币大夫之事也礼有纳采有问名有纳征有告期四者备而后娶礼也公之亲纳币非礼也故讥之
  二十有三年夏公如齐观社说者谓前年亲纳币今复托名观社而往结之急于娶齐女也愚谓婚礼成于纳币纳币之后惟请期而已又焉用往结之哉
  左传二十三年夏公如齐观社非礼也曹刿谏曰不可夫礼所以整民也故会以训上下之则制财用之节朝以正班爵之义帅长幼之序征伐以讨其不然诸侯有王王有巡狩以大习之非是君不举矣君举必书书而不法后嗣何观墨子曰燕有祖齐有社稷宋有桑林楚有云梦此男女之所属而观也
  公羊传何以书讥何讥尔诸侯越竟观社非礼也穀梁𫝊常事曰视非常曰观观无事之辞也以是为尸女也主为女而往以观社为名无事不出竟
  二十有四年夏公如齐逆女
  公羊传何以书亲迎礼也
  穀梁传亲迎恒事也不志此其志何也不正其亲迎于齐也
  二十有五年冬公子友如陈二十有七年秋公子友如陈葬原仲季友相鲁原仲相陈二人有旧故女叔来聘季友亦报聘及葬原仲又往会焉左传二十七年秋公子友如陈葬原仲非礼也原仲季友之旧也
  公羊传原仲者何陈大夫也大夫不书葬此何以书通乎季子之私行也何通乎季子之私行辟内难也君子辟内难而不辟外难内难者何公子庆父公子牙公子友皆庄公之母弟也公子庆父公子牙通乎夫人以胁公季子起而治之则不得与于国政坐而视之则亲亲因不忍见也于是复请至于陈葬原仲也
  穀梁传言葬不言卒不葬者也不葬而曰葬讳出奔也
  三十有二年冬十月公子庆父如齐
  穀梁传此奔也其曰如何也讳莫如深深则隐苟有所见莫如深也
  僖公
  三年冬公子季友如齐莅盟五年夏公孙兹如牟七年秋公子友如齐时盟于甯母罢盟而聘
  左传三年秋会于阳谷谋伐楚也秋齐侯宋公江人黄人会于阳谷不言公公不与会齐侯为阳谷之会来寻盟冬公子友如齐莅盟五年夏公孙兹如牟娶焉因聘而娶
  公羊传莅盟者何往盟乎彼也其言来盟者何来盟于我也
  穀梁传莅者位也其不日前定也不言及者以国与之也不言其人亦以国与之也
  十年春王正月公如齐十有三年冬公子友如齐十有五年春王正月公如齐二十有八年五月公朝于王所冬天王狩于河阳壬申公朝于王所三十年冬公子遂如京师遂如晋三十有一年春公子遂如晋三十有三年冬十月公如齐公子遂聘于周遂聘于晋两事而一人兼之非礼也春秋之无王久矣晋霸诸侯鲁初聘晋故兼聘于周孰谓鲁秉周礼哉
  左传是会也会于温晋侯召王以诸侯见且使王狩仲尼曰以臣召君不可以训故书曰天王狩于河阳言非其地也且明徳也壬申公朝于王所三十年冬东门襄仲将聘于周遂初聘于晋是时王使周公阅来聘故襄仲报聘鲁始聘晋故曰初三十一年春取济西田分曹地也襄仲如晋拜曹田也三十三年冬公如齐朝且吊有狄师也是年夏狄侵齐
  公羊𫝊公朝于王所曷为不言公如京师天子在是也天子在是则曷为不言天子在是不与致天子也壬申公朝于王所其日何录乎内也赵匡曰言王所明非京师矣又云称王所即王所在尔皆非也射义曾孙之诗曰御于君所考工记祭侯之辞曰属于王所御犹侍属犹朝会则王所非京师而何详见于后
  穀梁传朝不言所言所者非其所也朝于庙礼也于外非礼也独公朝欤诸侯尽朝也其日以其再致天子故谨而日之主善以内目恶以外言曰公朝逆辞也而尊天子会于温言小诸侯温河北地以河阳言之大天子也河北曰河阳即温地日系于月月系于时壬申公朝于王所其不月失其所系也以为晋文公之行事为己傎矣有日无月史之阙文以尊遂乎卑此言不敢叛京师也
  文公
  元年夏叔孙得臣如京师冬公孙敖如齐二年冬公子遂如齐纳币三年冬公如晋五年夏公孙敖如晋六年夏季孙行父如陈秋季孙行父如晋冬十月公子遂如晋葬晋襄公七年冬公孙敖如莒莅盟八年冬公孙敖如京师不至而复丙戌奔莒九年二月叔孙得臣如京师辛丑葬襄王十有一年秋公子遂如宋十有三年冬公如晋十有四年冬单伯如齐十有五年春季孙行父如晋秋季孙行父如晋十有七年冬公子遂如齐十有八年秋公子遂叔孙得臣如齐冬十月季孙行父如齐
  左传元年夏四月丁巳葬僖公王使毛伯卫来锡公命卫毛伯名天子公卿不名故经书毛伯而不名叔孙得臣如周拜冬穆伯如齐始聘焉礼也凡君即位卿出并聘何休膏盲以为三年之丧使卿出聘于义左氏为短郑康成箴云周礼诸侯邦交岁相问殷相聘世相朝左氏合古礼何以难之愚谓世相朝三年丧毕然后相朝践修旧好要结外援好事邻国以卫社稷忠信卑让之道也忠徳之正也信徳之固也卑让徳之基也二年春晋人以公不朝来讨公如晋夏四月己巳经书三月乙巳晋人使阳处父盟公以耻之书曰及晋处父盟以厌之也适晋不书讳之也冬襄仲如齐纳币礼也凡君即位好舅甥修婚姻娶元妃以奉粢盛礼也孝礼之始也三年冬晋人惧其无礼于公也请改盟公如晋及晋侯盟晋侯飨公赋菁菁者莪庄叔以公降拜曰小国受命于大国敢不慎仪君贶之以大礼何乐如之抑小国之乐大国之惠也晋侯降辞登成拜公赋嘉乐六年臧文仲以陈卫之睦也欲求好于陈夏季文子聘于陈且娶焉秋季文子将聘于晋使求遭丧之礼以行其人曰将焉用之文子曰备豫不虞古之善教也求而无之实难过求何害冬十月襄仲如晋葬襄公七年冬徐伐莒莒人来请盟穆伯如莒莅盟八年冬穆伯如周吊丧不至以币奔莒从己氏焉前年穆伯为㐮仲聘于莒及如莒莅盟且为仲逆至鄢陵登城见之美自娶之仲请攻之公止之惠伯成之使仲舍之公孙敖反之即已氏也九年二月庄叔如周葬襄王十一年秋襄仲聘于宋且言司城荡意诸而复之八年来奔因贺楚师之不害也十年楚次厥貉十三年冬如晋朝且寻盟卫侯会公于沓请平于晋公还郑伯会公于棐亦请平于晋公皆成之是时公朝晋还至棐复如晋至明年春乃归郑伯与公宴于棐子家赋鸿雁季文子曰寡君未免于此文子赋四月子家赋载驰之四章文子赋采薇之四章郑伯拜公答拜十四年夏五月齐昭公卒子叔姬妃昭公生舍舍即位秋七月乙卯夜公子商人弑舍九月齐人定懿公使来告难故书以九月襄仲使告于王请以王宠求昭姬于齐曰杀其子焉用其母请受而罪之冬单伯如齐请子叔姬齐人执之又执子叔姬十五年春季文子如晋为单伯与子叔姬故也秋齐人侵我西鄙故季文子告于晋十七年冬襄仲如齐拜谷之盟是年夏公及齐侯盟于谷复曰臣闻齐人将食鲁之麦以臣观之将不能齐君之语偷臧文仲有言曰民主偷必死十八年秋襄仲庄叔如齐惠公立故且拜葬也
  公羊传元年夏叔孙得臣如京师无传何氏休曰聘于天子不以丧废故不讥如他国就不三年一讥而已纳币不书此何以书讥何讥尔讥丧娶也娶在三年之外则何讥乎丧娶三年之内不图婚吉禘于庄公讥然则曷为不于祭焉讥三年之恩疾矣非虚加之也以人心为皆有之则曷为独于娶焉讥娶者大吉也非常吉也其为吉者主于已以为苟有人心者则宜于此焉变矣
  穀梁传公孙敖如京师不言所至未如也不至而复未如则未复也未如而曰如不废君命也未复而曰复不专君命也其如非如也其复非复也丙戌奔莒唯奔莒之为信故谨而日之也
  宣公
  元年春公子遂如齐逆女三月遂以夫人妇姜至自齐夏季孙行父如齐公子遂如齐四年秋公如齐五年春公如齐八年夏六月公子遂如齐至黄乃复辛巳有事于大庙仲遂卒于垂壬午犹绎万入去籥九年春王正月公如齐夏仲孙蔑如京师十年春公如齐夏四月公如齐六月公孙归父如齐葬齐惠公秋季孙行父如齐冬公孙归父如齐十有八年秋七月公孙归父如晋冬十月壬戌公薨于路寝归父还自晋至笙遂奔齐
  左传元年春王正月公子遂如齐逆女尊君命也三月遂以夫人妇姜至自齐尊夫人也前目后凡后世史官之通例啖赵以此说春秋而驳左传妄之甚矣季姬与鄫子并称夫妇辞也公子与夫人并称可乎尊君命尊夫人春秋之义也学者详焉夏季文子如齐纳赂以请会会于平州以定公位经书公会齐侯于平州东门襄仲如齐拜成六月齐人取济西之田为立公故以赂齐也五年春公如齐高固使齐侯止公请叔姬焉夏公至自齐书过也四年秋公如齐公至自齐无𫝊公为齐所立数如齐以取辱故曰书过八年夏有事于太庙襄仲卒而绎非礼也九年春王使来征聘夏孟献子聘于周王以为有礼厚贿之十年春公如齐齐侯以我服故归济西之田夏齐惠公卒公如齐奔丧秋季文子初聘于齐新君即位十有八年秋公孙归父以襄仲之立公也有宠欲去三桓以张公室与公谋而聘于晋欲以晋人去之冬公薨季文子言于朝曰使我杀适立庶以失大援者仲也夫臧宣叔怒曰当其时不能治也后之人何罪子欲去之许请去之遂逐东门氏子家还及笙坛帷复命于介既复命袒括发即位哭三踊而出遂奔齐书曰归父还自晋善之也公羊传遂何以不称公子一事而再见者卒名也前详后略谓之省文此说亦是然不可据以驳左传夫人何以不称姜氏贬曷为贬讥丧娶也丧娶者公也则曷为贬夫人内无贬于公之道也内无贬于公之道则曷为贬夫人夫人与公一体也其称妇何有姑之辞也公子遂如齐至黄乃复其言至黄乃复何有疾也何言乎有疾乃复讥何讥尔大夫以君命出闻丧徐行而不反仲遂者何公子遂也一事再见而卒名当书遂不当书仲遂何以不称公子贬襄仲称仲遂仲其字也曷为贬为弑子赤贬然则曷为不于其弑焉贬于文则无罪于子则无年归父还自晋还者何善辞也何善尔归父使于晋还自晋至柽即笙闻君薨家遣𫮃帷哭君成踊反命乎介自是走之齐
  穀梁传遂以夫人妇姜至自齐其不言氏丧未毕故略之也其曰妇缘姑言之之辞也遂之挈繇上致之也至黄乃复乃者亡乎人之辞也复者事毕也不专公命也仲遂卒于垂为若反命而后卒也此公子也其曰仲何也疏之也何为疏之也是不卒者也不疏则无用见其不卒也则其卒之何也以讥乎宣也其讥乎宣何也闻大夫之丧则去乐卒事归父还自晋还者事未毕也自晋事毕也与人之子守其父之殡捐殡而奔其父之使者是以奔父也至柽遂奔齐遂继事也
  成公
  三年夏公如晋四年夏公如晋五年春仲孙蔑如宋六年夏公孙婴齐如晋冬季孙行父如晋八年春公孙婴齐如莒九年夏季孙行父如宋致女十年秋七月公如晋十有一年夏季孙行父如晋秋叔孙侨如如齐十有三年春三月公如京师十有四年秋叔孙侨如如齐逆女九月侨如以夫人妇姜氏至自齐十有八年春公如晋
  左传三年夏公如晋拜汶阳之田二年秋取汶阳田四年夏公如晋晋侯见公不敬季文子曰晋侯必不免诗曰敬之敬之天惟显思命不易哉夫晋侯之命在诸侯矣可不敬乎秋公至自晋欲求成于楚而叛晋季文子曰不可晋虽无道未可叛也国大臣睦而迩于我诸侯听焉未可以贰史佚之志有之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楚虽大非吾族也其肯字我乎公乃止五年春孟献子如宋报华元也四年春华元来聘六年夏子叔声伯如晋命侵宋秋孟献子叔孙宣伯侵宋晋命也冬季文子如晋贺迁也是年夏四月晋迁于新田八年春声伯如莒逆也九年夏季文子如宋致女复命公享之赋韩奕之五章穆姜出于房再拜曰大夫勤辱不忘先君以及嗣君施及未亡人先君犹有望也敢拜大夫之重勤又赋绿衣之卒章而入十年秋公如晋时晋侯卒晋人止公使送葬于是籴茷未反是年春晋使籴茷如楚冬葬晋景公公送葬诸侯莫在鲁人辱之故不书讳之也十一年春王三月公至自晋晋人以公为贰于楚故止公公请受盟而后使归夏季文子如晋报聘是年春晋使郤犨来聘且莅盟也秋宣伯聘于齐以修前好十三年公如京师宣伯欲使请先使王以行人之礼礼焉孟献子从王以为介而重贿之公及诸侯朝王遂从刘康公成肃公会晋侯伐秦十四年秋宣伯如齐逆女称族尊君命也九月侨如以夫人妇姜氏至自齐舍族尊夫人也十八年春公如晋朝嗣君也悼公即位
  公羊传十三年夏五月公自京师其言自京师何公凿行也公凿行奈何不敢过天子也
  穀梁传九年夏季孙行父如宋致女致者不致者也妇人在家制于父既嫁制于夫如宋致女是以我尽之也不正故不与内称也逆女致女皆不称使从出聘文逆者微故致女详其事贤伯姬也十有三年春三月公如京师公如京师不月月非如也非如而曰如不叛京师也九月侨如以夫人妇姜氏至自齐大夫不以夫人以夫人非正也刺不亲迎也侨如之挈由上致之也
  襄公
  二年秋叔孙豹如宋三年春公如晋四年夏叔孙豹如晋冬公如晋五年夏叔孙豹鄫世子巫如晋六年冬叔孙豹如邾季孙宿如晋七年秋季叔宿如卫八年春王正月公如晋九年夏季孙宿如晋十有二年冬公如晋十有六年冬叔孙豹如晋十有九年春季孙宿如晋二十年秋叔老如齐冬季孙宿如宋二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公如晋二十有四年春叔孙豹如晋冬叔孙豹如京师二十有八年秋仲孙羯如晋冬十有一月公如楚二十有九年春王正月公在楚夏五月公至自楚冬仲孙羯如晋三十年秋七月叔弓如宋葬宋共姬
  左传二年秋穆叔聘于宋通嗣君也三年春公如晋始朝也夏盟于长樗公及晋侯盟于长樗孟献子相公稽首知武子曰天子在而君辱稽首寡君惧矣孟献子曰以敝邑介在东表密迩仇雠寡君将君是望敢不稽首四年夏穆叔如晋报知武子之聘也元年冬荀罃来聘冬公如晋听政晋侯享公公请属鄫晋侯不许孟献子曰以寡君之密迩于仇雠而愿固事君无失官命鄫无赋于司马为执事朝夕之命敝邑敝邑褊小阙而为罪寡君是以愿借助焉晋侯许之五月夏穆叔觌鄫太子于晋以成属鄫书曰叔孙豹鄫太子巫如晋言比诸鲁大夫也六年冬穆叔如邾聘且修平四年冬邾败我于狐骀不书于䇿公在外也晋人以鄫故来讨曰何故亡鄫是年秋莒人灭鄫季武子如晋见且听命七年秋季武子如卫报子叔之聘元年冬公孙剽来聘且辞缓报非贰也八年春公如晋朝且听朝聘之数九年夏季武子如晋报宣子之聘也八年冬士匄来聘十二年冬公如晋朝且拜士鲂之辱礼也是年夏士鲂来聘十三年春公至自晋孟献子书劳于庙礼也十六年冬穆叔如晋聘且言齐故齐再伐鲁晋人曰以寡君之未禘祀谓吉禘三年乃行与民之未息不然不敢忘穆叔曰以齐人之朝夕释憾于敝邑之地是以大请敝邑之急朝不及夕引领西望曰庶几乎比执事之间恐无及也见中行献子赋圻父献子曰偃知罪矣敢不从执事以同恤社稷而使鲁及此见范宣子赋鸿雁之卒章宣子曰匄在此敢使鲁无鸠乎为十八年冬诸侯同围齐张本十九年春季武子如晋拜师十八年围齐之师晋侯享之范宣子为政赋黍苖季武子兴再拜稽首曰小国之仰大国也如百谷之仰膏雨焉若常膏之其天下辑睦岂唯敝邑赋六月二十年秋齐子叔老初聘于齐礼也冬季武子如宋报向戍之聘也十五年向戍来聘褚师段逆之段字子石共公子以受享赋常棣之七章以卒宋人重贿之归复命公享之赋鱼丽之卒章公赋南山有台季武子去所曰臣不堪也二十一年公如晋拜师及取邾田也十九年晋人执邾子以其伐我故遂取邾田自漷水归于我二十四年春穆叔如晋二十二年春臧武仲如晋经不书未闻其义范宣子逆之鲁以卿聘晋以卿逆问焉曰古人有言曰死而不朽何谓也穆叔未对宣子曰昔匄之祖自虞以上为陶唐氏在夏为御龙氏在商为豕韦氏在周为唐杜氏竹书成王八年冬十月王师灭唐迁其民于杜宣王四十三年王杀大夫杜伯其子隰叔出奔晋晋主夏盟为范氏其是之谓乎穆叔曰以豹所闻此之谓世禄非不朽也豹闻之太上有立徳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若夫保姓受氏以守宗祊世不绝祀无国无之禄之大者不可谓不朽鲁人以臧武仲为圣人孔子虽称其智遂以为圣妄矣立言不朽臧文仲非其人也故削去之冬齐人城郏经不书穆叔如周聘且贺城王嘉其有礼也赐之大路二十八年冬为宋之盟故二十七年秋豹及诸侯之大夫盟于宋公及宋公陈侯郑伯许男如楚及汉楚康王卒宋公反公遂行二十九年公在楚楚人使公亲襚巫先祓殡楚人弗禁既而悔之夏四月葬楚康王公及陈侯郑伯许男送葬至于西门之外诸侯之大夫皆至于墓冬孟孝伯如晋报范叔也是年夏士鞅来聘三十年秋七月叔弓如宋葬共姬也
  公羊传叔孙豹鄫世子巫如晋外相如不书此何以书为叔孙豹率而与之俱也叔孙豹则曷为率而与之俱盖舅出也襄公与巫俱莒外孙莒将灭之故相与往殆乎晋也殆疑也疑谳于晋莒将灭之则曷为相与往殆乎晋取后乎莒也其取后乎莒奈何莒女有为鄫夫人者盖欲立其出也时莒女嫁为鄫夫人夫人无男有女还嫁于莒有外孙欲立之存此以博异闻
  昭公
  二年夏叔弓如晋冬公如晋至河乃复季孙宿如晋三年夏叔弓如滕五月葬滕成公五年春公如晋六年夏季孙宿如晋冬叔弓如楚七年春三月公如楚叔孙婼如齐莅盟八年夏叔弓如晋九年秋仲孙貜如齐十年九月叔孙婼如晋葬晋平公十有一年春王二月叔弓如宋葬宋平公十有二年夏公如晋至河乃复十有三年冬公如晋至河乃复十有五年冬公如晋十有六年九月季孙意如如晋冬十月葬晋昭公二十有一年冬公如晋至河乃复二十有二年六月叔鞅如京师葬景王王室乱二十有三年春王正月叔孙婼如晋冬公如晋至河有疾乃复二十有五年春叔孙婼如宋二十有七年春公如齐冬公如齐二十有八年春公如晋次于干侯二十有九年春公如晋次于干侯
  左传二年夏叔弓聘晋报宣子也是年春韩宣子起来聘晋侯使郊劳辞曰寡君使弓来继旧好固曰女无敢为宾彻命于执事敝邑弘矣敢辱郊使请辞致馆辞曰寡君命下臣来继旧好好合使臣臣之禄也敢辱大馆叔向曰子叔子知礼哉吾闻之忠信礼之器也卑让礼之宗也辞不忘国忠信也先国后已卑让也诗曰敬慎威仪以近有德夫子近徳矣秋晋少姜卒公如晋及河晋侯使士文伯来辞曰非伉俪也请君无辱公还季孙宿遂致服焉少姜秋卒而公冬往故经书冬三年五月叔弓如滕葬滕成公子服椒为介及郊遇懿伯之忌谓是时正遇椒之叔父之忌日故曰私忌非仇雠也敬子不入惠伯曰公事有公利无私忌椒请先入乃先受馆敬子从之五年春公如晋自郊劳至于赠贿无失礼晋侯谓女叔齐曰鲁侯不亦善于礼乎对曰鲁侯焉知礼公曰何为自郊劳至于赠贿礼无违者何故不知对曰是仪也不可谓礼礼所以守其国行其政令无失其民者也今政令在家不能取也有子家羁弗能用也羁懿伯也即椒之叔父故不曰忌日而曰仇雠奸大国之盟陵虐小国利人之难不知其私公室四分民食于他思莫在公不图其终为国君难将及身不恤其所礼之本末将于此乎在而屑屑焉习仪以亟言善于礼不亦远乎君子谓叔侯于是乎知礼六年夏季孙宿如晋拜莒田也五年夏莒牟夷以牟娄及防兹来奔晋侯享之有加笾武子退使行人告曰小国之事大国也苟免于讨不敢求贶得贶不过三献周礼掌客注云爵卿也飨饩五牢爵大夫也饔饩三牢献视飨饩之数至春秋惟大国之卿五献昭元年郑享赵孟具五献之笾豆于幕下是也次国之卿皆三献大行人云上公九献侯伯七献子男五献典命云公侯伯之卿皆三献今豆有加下臣弗堪无乃戾也韩宣子曰寡君以为驩也对曰寡君犹未敢况下臣君之隶也敢闻加贶固请彻加而后卒事晋人以为知礼重其好货冬叔弓如楚聘且吊败也是年秋吴败楚师于房锺获宫廏尹弃疾七年春楚子成章华之台愿与诸侯落之大宰薳启疆曰臣能得鲁侯薳启疆来召公公将往梦襄公祖梓慎曰君不果行襄公之适楚也梦周公祖而行今襄公实祖君其不行子服惠伯曰行先君未尝适楚故周公祖以道之襄公适楚矣而祖以道君不行何之三月公如楚郑伯劳于师之梁孟僖子为介不能相仪及楚不能答郊劳九月公至自楚孟僖子病之故孟懿子何忌与南宫敬叔名说师事仲尼八年夏叔弓如晋贺虒祁也时晋筑虒祁之宫初成游吉相郑伯以如晋亦贺虒祁也史赵见子大叔曰甚哉其相蒙也可吊也而又贺之子大叔曰若何吊也其非唯我贺将天下实贺九年秋孟僖子如齐殷聘礼也襄二十年叔老聘齐至今二十年矣十年秋七月戊子晋平公卒郑伯如晋及河晋人辞之㳺吉遂如晋九月叔孙婼齐国弱宋华定卫北宫喜郑罕虎许人曹人莒人邾人薛人𣏌人小邾人如晋葬平公也十一年春王二月叔弓如宋葬平公也十二年夏公如晋至河乃复取郠之役十年秋七月平子伐莒取郠莒人愬于晋晋有平公之丧未之治也故辞公公子慭遂如晋十三年冬公如晋荀吴谓韩宣子曰诸侯相朝讲旧好也执其卿是年秋平丘之会晋人执意如以归而朝其君有不好焉不如辞之乃使士景伯士文伯之子弥牟辞公于河十五年冬公如晋平丘之会也十六年春王正月公在晋晋人止公不书讳之也春秋书公在楚而不书公在晋非讳也传似失之夏公至自晋子服昭伯惠伯之子子服回语季平子曰晋之公室其将遂卑矣君幼弱六卿疆而奢傲将因以是习习实为常能无卑乎平子曰尔幼恶识国秋八月晋昭公卒冬十月季平子如晋葬昭公平子曰子服回之言犹信子服氏有子哉二十一年冬公如晋及河鼓叛晋晋将伐鲜虞故辞公二十二年六月丁巳葬景王叔鞅至自京师言王叔之乱也二十三年春邾人城翼还自离姑武城人塞其前断其后之木而弗殊邾师过之乃推而蹷之遂取邾师获鉏弱地三人邾人愬于晋晋人来讨事在往年因今年春婼如晋而追言之叔孙婼如晋晋人执之冬公为叔孙故如晋及河有疾而复二十五年九月己亥公孙于齐次于阳州十二月齐侯取郓二十六年三月公至自齐居于郓前年十二月庚辰围郓今年春王正月庚申取郓二十七年春公如齐公至自齐处于郓言在外也冬公如齐齐侯请飨之乃饮酒使宰献而请安谓主人使司正请安于宾如燕礼杜预注非子仲公子憗之子曰重为齐侯夫人曰请使重见子家子乃以君出二十八年春公如晋将如干侯子家子曰有求于人而即其安人孰矜之其造于竟弗听使请逆于晋晋人曰天祸鲁国君淹恤在外君亦不使一个辱在寡人而即安于甥舅其亦使逆君使公复于竟而后逆之二十九年春公至自干侯处于郓齐侯使高张来唁公称主君子家子曰齐卑君矣君祗辱焉公如干侯
  公羊传二年冬公如晋至河乃复其言至河乃复何不敢进也何休谓晋欲执之不信左𫝊亦不考国史以意说春秋何言乎公有疾乃复二十三年冬杀耻也左传经文有疾乃复无公字
  穀梁传二年冬公如晋至河乃复耻如晋故著有疾也穀梁之意凡言复者皆有疾亦不考国史而以意说○季孙宿如晋公如晋而不得入季孙宿如晋而得入恶季孙宿也十二年夏公如晋至河乃复季孙氏不使遂乎晋也二十三年冬公如晋至河公有疾乃复与公羊同疾不志此其志何也释不得入乎晋也
  定公
  三年春王正月公如晋至河乃复无传贾逵云刺缓朝见辞失所不讳罪已刘炫谓公以六月即位此年往朝未为缓也晋人何以辞之若以缓致辞必当谴责何以明年召陵之会复得依常班序乎无传不可悬知六年夏季孙斯仲孙何忌如晋十年冬叔孙州仇如齐十有一年冬及郑平叔还如郑莅盟
  左传六年夏季桓子如晋献郑俘也是年二月公侵郑取匡为晋讨也阳虎强使孟懿子往报夫人之币聘礼聘君与夫人一使兼致之夫人不别使晋人兼享之十年冬武叔聘于齐齐侯享之曰子叔孙若使郈在君之他竟寡人何知焉属与敝邑际故敢助君忧之是年侯犯以郈叛侯犯奔齐齐人乃致郈对曰非寡君之望也所以事君封疆社稷是以敢以家隶勤君之执事夫不令之臣天下之所恶也君岂以为寡君赐十一年冬及郑平始叛晋也
  哀公
  五年冬叔还如齐闰月葬齐景公
  春秋朝聘自外来者则曰来朝来聘自内往者则皆书如其朝聘于天子也则皆曰如京师其朝聘于大国也则曰如晋如齐如楚其馀次国及小国则往聘而不往朝其非朝聘或纳币或逆女或致女或莅盟或会葬或观社则明书其事而礼与非礼自见焉或拜田或拜命或拜盟或拜师或拜辱或听政或听朝聘之数或吊丧或吊败或纳赂或贺迁或贺城或贺虒祈之宫则不明书其事而直书如如者自我往彼之辞所以别内外也其外相朝亦言如桓五年夏齐侯郑伯如纪冬州公如曹辞穷则同其天子之使为我而往者亦言如文十四年冬单伯如齐亲之故从内辞公谷二传不考文惟言义以其从内辞也遂以单伯为鲁大夫失之矣成十三年公及诸侯朝王则书公如京师僖二十八年亦公及诸侯朝王曷为不言如而直言朝且两书公朝于王所如者自此往彼在国之称是时公在京师矣故不言如而变文言朝曷为公在京师是时公会诸侯盟于践土再会诸侯于温温与践土非京师而何温与践土皆京师曷为杜注一曰郑地一曰晋地此杜预之妄也杜预泥于晋侯召王之说故云书践土以别于京师其意若曰必如此则与召王之说合故迁就而为之辞传明言王子虎盟诸侯于王庭矣苟非京师之地安得称王庭也且践土之宫晋文作之王亲劳晋文于践土故作宫以会诸侯而有召王之说若夫温实京师文元年晋襄朝王亦于此岂晋襄亦自嫌强大不敢朝周而朝王于温哉杜预又为之辞曰时王在温王在温与王在洛犹王在镐与王在丰而谓别于京师妄矣且文襄再世召王而为诸侯盟主有是理乎盖温旧有王宫非始于晋文之霸也传称王使颓叔桃子出狄师伐郑取栎王德狄人遂以其女隗氏为后王母弟甘昭公大叔通于隗氏王废之而颓叔桃子奉大叔以狄师攻王王出适郑大叔以隗氏居于温奉大叔者奉之为王也大叔俨然为王而居于温之王宫矣温去王城密迩右温而左王城皆京师也然则曷为不直书公朝王而书公朝于王所春秋之王所犹易象之王居易曰王居无咎正位也正位谓之所后世巡幸所至犹有行在所之名其名非起于春秋也礼射祝曰惟若宁侯毋或若女不宁侯不属于王所觐礼曰伯父顺命于王所盖王所即王居其名古矣或曰朝必于庙言所者非其所也则又不然春夏受挚于朝受享于庙且王有三朝内朝外朝正朝不皆在庙也或有事而会则有坛朝为坛于国外而朝诸侯焉公朝于王所者坛朝也何以知其为坛朝春秋言王狩故知其为坛朝岂必在庙哉周礼诸侯之邦交则有岁相问殷相聘世相朝之法古者吉凶不相干居丧而行朝礼吾未之前闻世相朝者嗣子三年丧毕而相朝也韩诗内传曰诸侯世子三年丧毕上受爵命于天子小雅瞻彼洛矣乃爵命诸侯而作曰韎韐有奭以作六师韎韐所以代韠士之服诸侯世子三年除丧服士服而来朝天子以其贤任为军将使代卿士将六军而出然则诸侯见天子亦必三年丧毕而后见其未及三年而见者则有类见之礼类见者既葬见天子执皮帛而象诸侯故曰类惟天子巡狩至其竟是礼乃行如未葬则虽天子巡狩亦不敢见其聘于天子也亦然吉时遣大夫行则曰聘居丧或请谥或拜命而遣大夫行不敢直曰聘而名曰类谓之类聘与类见同文元年葬僖公天子遣使来锡公命此不待丧毕而先锡之之礼亦必逾年即位而后锡之是年夏叔孙得臣如周拜命乃古之类礼也谓类于聘问惟天子得行焉是年冬公孙敖如齐亦以类聘天子之礼而类聘诸侯则非礼矣何休驳之宜哉其非礼之尤者莫如文二年春公如晋亦以类见天子之礼而类见晋侯可乎故春秋讳而不书然则曷为讳言如晋而不讳言纳币三年之内不图㛰公羊之正论也宣元年春公子遂如齐逆女春秋固直书之而不讳国恶矣文二年冬僖之丧己满二十五月故左传以为礼且待来年不尤善乎当并存以待后之学者文未毕丧晋人以公不朝来讨晋之无礼也鲁当以礼拒之不敢以礼拒而如晋晋又使阳处父盟公以耻之公及大夫盟数矣何耻之有故春秋详书盟之月日而不言公非讳与大夫盟讳以丧盟也出不书反不致者讳以丧朝也三传皆失之春秋大夫会葬本无见新君之礼昭十年叔孙婼如晋葬晋平公郑子皮亦往会将以币行币者见新君之币也古者吉礼可备凶凶礼不兼吉故聘有遭丧丧无用币子皮固请以行及平公既葬诸侯之大夫请见新君而晋辞之曰大夫之事毕矣而又命孤孤斩焉在衰绖之中其以嘉服见则丧礼未毕其以丧服见是重受吊也大夫将若之何皆无辞以见子皮深悔之而窃以不知礼自责然则诸侯之丧既葬其嗣子仍斩焉衰绖以终丧明矣杜预持既葬除丧之说以媚时君又以之注左传至此辞穷复作遁辞曰既葬未卒哭故犹服斩衰传言丧礼未毕明三年丧礼乃毕也岂卒哭而丧礼遂毕欤卒哭而丧礼毕遂除丧服而易嘉服以见诸侯之大夫欤诸侯葬后七虞当十二日虞祭终而后卒哭葬与卒哭相去虽两月五月葬七月卒哭不过中间一月耳诸侯之大夫何不少待而汲汲以请也卒哭者卒此无时之哭仍有朝夕二哭如预说则除衰即吉全无哀痛之心预之不仁甚矣哉传称晋悼公卒平公即位逾月而葬改服修官烝于曲沃警守而下会于湨梁遂行宴礼于温即晋襄朝王之所传备书之以明非礼周景王有后与太子之丧晋荀跞籍谈如周葬穆后既葬而晏晋叔向讥之以为与丧宾宴非礼也则悼公既葬平公与诸侯宴于温其为非礼不更明乎杜预又以既葬未卒哭解之然则预乃左氏之罪人其注左传徒乱之而全无发明宋儒不喜左传斥之为左杜杜预信有罪矣于左氏乎何尤宣公以篡立实赖齐惠公故宣公如齐尤数桓一庄三僖两桓僖朝而庄非朝一纳币一观社一送女独宣十年之内五如齐卒为齐所辱高固使齐侯止公而请叔姬齐之侮公也实公自取之故左氏曰书过也过者言如齐之数也庄二十三年公如齐观社穀梁谓尸女尸女者主为女而往以社为名公羊谓公一陈佗也陈佗淫乎蔡庄公淫乎齐读春秋者疑之而未得其说及观墨子而后知其说焉墨子曰燕有祖齐有社宋有桑林楚有云梦此男女之所属而观也盖燕祖齐社国之男女皆聚族而往观与楚宋之云梦桑林同为一时之盛犹郑之三月上巳士与女合会于溱洧之濒观社者志不在社也志在女而己公羊以为公一陈佗殆其然乎穀梁以为尸女信哉故曹刿谓之不法以此墨子去春秋最近列国之史皆存其言必有所据宋儒程子以意度之未得其实杜预注亦非文六年秋季孙行父如晋传称季文子之将聘于晋也使求遭丧之礼以行杜预谓闻晋襄有疾臆说也聘礼遭丧岂独主国之丧哉其礼有五一主国君之丧二主国夫人世子之丧三聘君之丧四私丧谓使者父母之丧五宾介之丧其礼皆详于聘礼故曰豫备不虞古之善教也人君出疆必以椑从人臣出聘亦豫备遭丧之礼古皆有之后世以为豫凶事而去之则周礼不行于春秋久矣行父亦以为其礼久不行故又曰过求何害岂逆料晋襄之死而先为之备乎且聘使不吊丧主人长衣练冠受聘不受吊先为之备又焉用之后之学者详焉宣元年春公子遂如齐逆女三月遂以夫人妇姜至自齐成十四年秋叔孙侨如如齐逆女九月侨如以夫人妇姜氏至自齐其事同其礼同曷为异其文一言氏一不言氏穀梁谓宣丧未毕故略之公羊谓内无贬公之道夫人与公一体故贬夫人宣以丧娶直书而不讳非贬而何春秋天子之事也安得谓内无贬公之道哉讳国恶礼也曷为直书而不讳逆女者娶元妃以奉粢盛国之大礼安得讳而不书文以丧朝则讳之曷为宣以丧娶则不讳凡事之可已而不己者则讳之文以丧朝晋此可己而不已者也尸子曰夫已多乎道娶元妃则事之不可己礼之不可废者安得以其为国恶也遂讳而不书乎且宣之恶甚于文弑其君出其母文十八年冬十月子卒宣与遂弑之夫人姜氏归于齐出姜也宣之嫡母皆事之不可明言者而直书于策及元年即位首书逆女以明其丧娶则圣人之情见乎辞矣不言氏非阙文也盖异其文以示贬焉尔


  春秋说卷八
<经部,春秋类,惠氏春秋说>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说卷九
  翰林院侍读惠士奇撰
  僖公
  二十有四年冬天王出居于郑
  左传郑之入滑也滑人听命二十年滑人叛郑而服于卫夏郑公子士泄堵冦帅师入滑师还又即卫郑公子士泄堵俞弥堵俞弥即堵冦帅师伐滑王使伯服游孙伯请滑郑伯不听王命而执二子王怒将以狄伐郑富辰谏弗听使颓叔桃子出狄师夏狄伐郑取栎王德狄人将以其女为后富辰谏又弗听初甘昭公有宠于惠后惠后将立之未及而卒昭公奔齐在十二年王复之在二十二年又通于隗氏王替隗氏秋颓叔桃子奉大叔以狄师伐周大败周师获周公忌父原伯毛伯富辰王出适郑处于氾冬王使来告难曰不穀不徳得罪于母弟之宠子带鄙在郑地汜敢告叔父臧文仲对曰天子蒙尘于外敢不奔问官守王使简师父告于晋使左鄢父告于秦天子无出书曰天王出居于郑辟母弟之难也郑伯与孔将鉏石甲父侯宣多省视官具于汜而后听其私政礼也公羊不考文遂谓天王不能事母襄王自谓得罪于母弟非母也且惠后之卒久矣
  穀梁传天子无出出失天下也居者居其所也虽失天下莫敢有也
  襄公
  二十有九年春王正月公在楚
  左传二十八年十一月为宋之盟故二十七年夏叔孙豹会晋赵武楚屈建等于宋秋七月辛巳豹及诸侯之大夫盟于宋公如楚二十九年春王正月公在楚释不朝正于庙也昭十六年春王正月公在晋晋人止公不书讳之也按经十五年冬公如晋平丘之盟故也十三年八月甲戌同盟于平丘公不与盟以邾莒之愬故晋人执季孙意如以归十四年春意如至自晋故十五年冬公如晋十六年夏公至自晋则正月公在晋可知曷为在楚书而在晋不书夏四月葬楚康王公送葬五月公至自楚成十年秋七月公如晋十一年春王三月公至自晋则正月公在晋可知曷为不书传称晋人止公使送葬鲁人辱之故不书葬晋景公讳之也然则讳送葬故不书葬正月公在晋曷为亦讳之而不书传又称晋人以公为贰于楚故止公公请受盟而后使归故杜预注正月公在晋不书讳见止公之如晋也秋往春还则正月在晋明矣又焉能讳之公羊传何言乎公在楚据成十一年正月公在晋不书正月以存君也正月岁终复始臣子之于君父执贽存之故言在在晋不书在楚书者以公久在夷狄故危录之
  穀梁传公在楚闵公也公至自楚喜之也致君者殆其往而喜其反此致君之意义也
  昭公
  二十有二年夏六月刘子单子以王猛居于皇二十有三年秋七月天王居于狄泉二十有六年三月公至自齐居于郓秋公至自会居于郓二十有七年春公至自齐居于郓冬十月公至自齐居于郓二十有九年春公至自干侯居于郓三十年春王正月公在干侯三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公在干侯三十有二年春王正月公在干侯
  左传王子朝宾起有宠于景王王与宾孟说之孟即起子朝傅欲立之刘献公之庶子伯蚠事单穆公恶宾孟之为人也愿杀之又恶王子朝之言以为乱愿去之夏四月王田北山使公卿皆从将杀单子刘子王有心疾乙丑崩于荣锜氏戊辰刘子挚卒献公无子单子穆公立刘蚠五月庚辰见王王猛遂攻宾起杀之盟群王子于单氏丁巳葬景王王子朝作乱壬戌刘子奔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单子逆悼王王猛于庄宫以归王子还夜取王以如庄宫王在庄宫单子逆之以归王子还乘夜取之复如庄宫癸亥单子出王子还遂奉王以追单子及领大盟而复刘子如刘乙丑单子奔平畤群王子追之单子杀还姑发弱鬷延定稠八人皆王子子朝奔京八人王子还为首而还已死故奔京丙寅伐之京人奔山刘子入于王城辛未乙亥巩简公甘平公败绩于京单子欲告急于晋秋七月戊寅以王如平畤遂如圃车次于皇冬十月丁巳晋籍谈荀跞帅九州之戎及焦瑕温原之师以纳王于王城十一月乙酉王子猛卒不成丧也己丑敬王即位猛之母弟王子匄馆于子旅氏二十三年八月丁酉南宫极震苌弘谓刘文公即蚠曰君其勉之周之亡也其三川震今西王之大臣亦震天弃之矣东王必大克王城西而狄泉东两王并立是为东西王公羊传其称王猛何当国也此未三年其称天王何著有天子也
  穀梁传以者不以者也王猛嫌也天王居于狄泉始王也其曰天王因其居而王之也
  左传二十五年十二月庚辰齐侯围郓二十六年春王正月庚申齐侯取郓三月公至自齐处于郓言鲁地也二十七年春公如齐公至自齐处于郓言在外也二十九年春公至自干侯处于郓齐侯使高张来唁公称主君子家子曰齐卑公矣君祗辱焉公如干侯三十年春王正月公在干侯不先书郓与干侯非公且征过也三十一年春王正月公在干侯言不能外内也三十二年春王正月公在干侯言不能外内又不能用其人也
  穀梁传公次于阳州其曰至自齐何也以齐侯之见公可以言至自齐也居于郓者公在外也至自齐道义不外公也从在国之辞臣无外君之道公在干侯中国不存公存公故也中国谓诸侯言诸侯无有纳公者不独指国中之臣也
  春秋王室之大乱三前有子颓后有子朝中有子带子颓宠于庄子带宠于惠子朝宠于景僖二十四年襄王以子带之乱出居于郑昭二十二年二十三年悼王敬王以子朝之乱居于皇居于狄泉皆志于春秋矣独庄二十年惠王以子颓之乱出居于郑之栎曷为不志于春秋或谓文告不及鲁故春秋不志孟子曰春秋天子之事也文告不及遂不志则春秋乃鲁史纪鲁事而己恶在其为天子之事哉春秋之天下二霸主之天厌周德久矣二霸未兴王室不绝若带维持之者实二霸之力故曰其事则齐桓晋文盖齐桓晋文之事皆天子之事也齐霸始于庄十五年终于僖十七年前后三十七年晋霸始于僖之二十五年文公出定襄王而民知义故城濮一战而霸业遂成其后子孙相继终于定之十一年则晋霸前后一百四十七年人皆知齐霸正晋霸谲莫知晋文之霸业更大于齐桓实自出定襄王始然则庄二十年子颓之乱天子蒙尘而春秋不志君子谓齐桓不能无罪焉齐之霸始于庄十五年鄄之会及同盟于幽公实与会而经不言公穀梁谓内疑之盖得其实十六年冬十二月会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滑伯滕子同盟于幽九国之诸侯在焉鲁独使微者往会有是理乎杜预臆说必不可从内疑之者疑齐桓徒纠合诸侯而不谋王室也何以知其不谋王室庄僖两王崩葬皆阙庄王崩于庄十二年僖王崩于庄十七年岂王崩而不赴诸侯哉盖齐不奔丧会葬故诸侯莫有奔而会者则其无志于尊周信矣及庄十九年周立子颓卫燕助之为逆而齐方侵鲁王室之乱置若罔闻至二十年惠王出居于郑王室蠢蠢然不靖而齐方伐戎绝不忧宗周之陨则春秋之所以罪齐桓者不益章明较著矣乎吾故曰晋文霸业更大于齐桓实自出定襄王始昭二十六年冬十月天王入于成周则谨而志之僖二十五年王入于王城晋文纳之也曷为不志敬王之初立也自刘而居于狄泉复自狄泉而居于刘居无定所者凡四年矣至是始入成周而遣使告于诸侯故志其入不志其出襄王立于僖八年至二十五年在位十七年矣其出也告传称王使来告难又告于晋告于秦而入不告其所以入不告者王居正位孰敢干之而又何告焉故志其出不志其入路史以为春秋不志入者襄王实未尝入王城至二十八年盟诸侯于践土王犹在郑此不达春秋之义者也失之甚矣曷为晋文霸业更大于齐桓周之衰也周郑交恶宋公不王蔡人卫人郕人不会王命祝聃射王则诸侯已无王矣及晋文勤王力扶周室因以风谕诸侯于是天王会诸侯于河阳而诸侯莫敢不至则东周尚有可为而天下未尝无王也故君子书之曰天王狩于河阳当是时周室有再兴之势惜乎晋文不正故周不再兴虽正君臣明王法特假此为名非其志也由是学者疑其盛疾其强而有晋侯召王之说故仲尼曰以臣召君不可以训且自是以后诸侯朝王皆在温文元年晋襄朝王亦于温则诸侯朝王皆在温可知亦自晋文始之后之人皆踵而行之两朝王所三觐阙廷遂成东都大典前此未之有也以臣召君晋文虽谲或不至此又何以垂训后人哉天子适诸侯莫敢为主焉故言居居者居其地也诸侯失国而寓于诸侯则言在在者非其地也郓本鲁地昭公居之故亦言居干侯晋地昭公托之故变文言在成十年昭十五年公如晋成十一年昭十六年正月皆在晋不书襄二十八年公如楚二十九年正月曷为特书公在楚春秋之例非常则书在晋常而在楚非常也曷为在晋常而在楚非常司仪诸公相为宾谓两公相朝诸侯相为宾谓两侯相朝鲁侯如晋两侯相朝也故曰在晋为常蛮夷之国虽大曰子中国与蛮夷相为宾其礼未之闻故曰在楚非常先是晋霸犹盛成二年诸侯之大夫与楚盟于蜀于是畏晋而窃与楚盟谓之匮盟言空盟而无情实也至是晋霸已衰诸侯不畏晋而反畏楚非徒与之盟又往而朝焉故君子于岁之首月之正而书曰公在楚或以为存之或以为闵之或又以公久在蛮夷而危之或又以公不朝正于庙而释之存之者谓岁终复始人臣执贽以存君则在晋在楚皆当存也曷为在楚则然在晋则否释之者谓公不在国不得朝正于是守国之臣告于庙则在晋在楚皆当告也曷为在楚则告在晋不告且告庙之辞惟曰公在晋虽晋止公又何不可告哉若云厌尊毁列耻及先君莫甚于公之朝楚矣在楚则不耻在晋则耻之不亦傎乎其以为闵之危之者得其情未得其义然则其义奈何曰在晋常而在楚非常公在干侯亦非常也故事异而辞同情异而义同然则公在干侯其情奈何公之去国为旅人矣其情见乎旅卦之上九曰鸟焚其巢旅人先笑后号咷公之居于郓犹鸟之处乎巢郓溃者巢焚之象先笑后号咷者言将死于干侯也中国之诸侯莫有纳公国中之臣子莫有存公则天下无邦交而君臣之道绝矣故春秋毎于正月必言公在以存之此圣人之情也不知圣人之情焉识春秋之义竹书纪年曰惠王二年王子颓乱王居于郑郑人入王府多取玉玉化为蜮射人左传亦有入成周取宝器之说而云玉化为蜮未之闻也○鲁庄元年庄王四年有王子克之乱左传在桓之十八年宣十六年定王十四年为毛召之难故王室复乱不列于三大乱之数故王子朝告诸侯之文亦弗及焉定六年周儋翩之乱子朝之党也故亦不数
  庄公
  元年三月夫人孙于齐
  左传三月夫人孙于齐不称姜氏绝不为亲礼也公羊传孙者何孙犹孙也犹遁也内讳奔谓之孙夫人固在齐矣其言孙于齐何念母也正月以存君念母以首事夫人何以不称姜氏贬曷为贬与弑公也其与弑公奈何夫人谮公于齐侯公曰同非吾子齐侯之子也齐侯怒与之饮酒于其出焉使公子彭生送之于其乘焉搚干而杀之念母者所善也则曷为于其念母焉贬不与念母也
  穀梁传孙之为言犹孙也讳奔也接练时录母之变始人之也不言氏姓贬之也人之于天也以道受命于人也以言受命不若于道者天绝之也不若于言者人绝之也臣子大受命
  闵公
  二年九月夫人姜氏孙于邾
  左传闵公哀姜之娣叔姜之子也故齐人立之共仲通于哀姜哀姜欲立之闵公之死也哀姜与知之故孙于邾齐人取而杀之于夷以其尸归僖公请而葬之
  昭公
  二十有五年九月乙亥公孙于齐
  左传公谋去季氏以告臧孙臧孙以难告郈孙郈孙以可劝告子家懿伯懿伯曰谗人以君侥幸事若不克君受其名不可为也舍民数世以求克事不可必也且政在焉其难图也公退之辞曰臣与闻命矣言若泄臣不获死乃馆于公叔孙昭子如阚公居于长府九月戊戌伐季氏杀公之于门公之平子弟遂入之平子登台而请曰君不察臣之罪使有司讨臣以干戈臣请待于沂上以察罪弗许请囚于费弗许请以五乘亡弗许子家子曰君其许之政自之出久矣隐民多取食焉为之徒者众矣日入慝作弗可知也众怒不可蓄也蓄而弗治将蕴蕴蓄民将生心生心同求将合君必悔之弗听郈孙曰必杀之公使郈孙逆孟懿子叔孙氏之臣司马鬷戾救季氏帅徒以往陷西北隅以入公徒释甲执冰而踞遂逐之孟氏杀郈昭伯遂伐公徒公与臧孙如墓谋遂行己亥公孙于齐昭子自阚归从公于齐将安众而纳公昭子自铸归平子有异志冬十月辛酉昭子齐于其寝使祝宗祈死戊辰卒
  公羊传昭公将弑季氏告子家驹曰季氏为无道僭于公室久矣吾欲弑之何如子家驹曰诸侯僭于天子大夫僭于诸侯久矣昭公曰吾何僭矣哉子家驹曰设两观乘大路天子外阙两观诸侯内阙一观天子大路诸侯路车大夫大车士饰车朱干玉戚以舞大夏八佾以舞大武此皆天子之礼也且夫牛马维娄系马曰维系牛曰娄委己者也委犹食而柔焉季氏得民众久矣君无多辱焉昭公不从其言终弑而败焉走之齐
  庄公即位文姜三会齐侯于禚于防于谷一享齐侯于祝丘一如齐师而不言其地皆在齐襄未弑之前一如齐两如莒皆在齐襄既弑之后独元年如齐非会非享亦非师曷为削去姜氏且变文言孙而不言如绝之也孙有三义一曰让二曰避三曰遁文姜罪大不容于鲁而遁于齐故曰绝之子无绝母之道曷为绝之穀梁谓天绝之人绝之妇人杀夫天与人皆绝之矣文姜与齐同杀桓公鲁之臣绝之鲁之民亦绝之所不忍绝者独其子庄公耳子虽无绝母之道独无防闲之道乎鲁夫人淫乱者三人曰文姜曰哀姜曰穆姜文姜之罪大于哀姜穆姜之罪小于哀姜穆姜者成公之母通于侨如欲去季孟而公弗听将废公而立公子偃公子鉏公归自会遂幽穆姜于东宫而杀公子偃春秋直书刺而无讥文盖刺得其罪矣说者谓晋人以侨如之诉而执季孙行父季孙行父遂以私憾而囚其君母且穆姜欲立二公子惟曰是皆君也特以此恐愒公使去季孟徒空言而无实迹岂若哀姜通于共仲而杀其二子哉故说者以行父为不臣成公为不仁文姜之罪通于天实无所可以逃其死齐桓杀哀姜春秋善之而况罪大于哀姜者乎假令当时之臣亦如行父之幽穆姜者而幽文姜于东宫君子以为得防闲之道焉或曰子而幽其母可乎穆姜之幽而死也春秋仍书薨书葬薨称夫人葬称小君子道与臣道兼尽春秋弗讥则是行父未为不臣成公未为不仁何不可之有且敝笱之刺文姜也齐人恶鲁庄公微弱如敝败之笱不能制鲂鳏之鱼苟非严其周卫禁其出入而徒多其侍从之人则其从如云其从如雨侍从非不多也适足以佐齐子游敖而己唯严其周卫禁其出入迹虽近于幽实得防闲之道春秋尚不以此罪成公又安得以此病荘公哉今不尽其防闲使恣淫乱为二国患故齐诗数刺之春秋数讥之遂播丑声于千古君子谓庄公忘父从母为不子鲁之臣弗能匡正为不臣吾故曰必如成公之幽穆姜者而幽文姜于东宫乃得防闲之道焉古者公侯失礼则幽又何有于君夫人乎礼有夫出妇未闻臣出君春秋臣出君者数矣外曰奔内曰孙孙之为言避也管蔡流言于国周公曰我之弗避音避无以告我先王由是周公避居东都周大夫作狼跋之诗以美之曰公孙硕肤言周公孙于东都其德硕大而肤美也昭公以三家之难而避于齐故亦称孙公之伐季氏也平子登台而请请囚请亡皆不许殆将杀之矣当是时莫敢有倡言救之者而叔孙昭子之臣司马鬷戾独敢先倡言救季氏帅徒以往陷西北隅以入孟孙氏见叔孙氏之旌也亦往救之遂杀郈昭伯公使郈孙逆孟懿子故懿子杀之而伐公徒公徒败而公遂出然则逐昭公者非季氏乃叔孙氏也叔孙婼素有贤名先是如阚盖婼预知公谋故先如阚以避之及归自阚而从公于齐人皆谓婼有纳公之志如其诚然则逐昭公者叔孙氏之臣鬷戾实为之首叔孙氏曷为不戮鬷戾以请罪于公哉彼方任之为爪牙焉肯加之以斧钺则其救季氏而败公徒也实婼阴指使之而阳为纳公之计以避恶名及平子有异志则又诿其罪于季氏若曰臣欲安众而纳公不可者意如也故其疾病将死又齐于其寝使祝宗祈死以欺天下后世之人不可谓非大姧慝杜预又従而附会之以为因祈而自杀叔孙婼尚不能杀鬷戾又焉能自杀以明其志乎预之妄皆若此愚故表而出之以待后之学者诗序鲁桓公微弱误也文姜宣淫皆在桓公之后当作鲁庄公说者谓子不可防闲其母岂通论哉
  庄公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纪叔姬归于𨟎隐二年冬十月伯姬归于纪七年春王三月叔姬归于纪荘元年冬齐师迁纪郱鄑郚三年秋纪季以𨟎入于齐四年三月纪伯姬卒夏纪侯大去其国六月乙丑齐侯葬纪伯姬二十有九年冬十有二月纪叔姬卒三十年八月癸亥葬纪叔姬
  公羊传其言归于𨟎何隐之也何隐尔其国亡矣徒归于叔尔也何注云叔者纪季也妇人谓夫之弟为叔按三年传纪季者何纪侯之弟也何以不名贤也何贤乎纪季服罪也其服罪奈何鲁子曰请后五庙以存姑姊妺何注云𨟎不系齐者时齐听后五庙故国之起有五庙存也
  穀梁传国而曰归此邑也其曰归何也吾女也失国喜得其所故言归焉尔
  僖公
  十有五年秋九月季姬归于鄫十有四年夏六月季姬及鄫子遇于防使鄫子来朝十有六年夏四月丙申缯季姬卒
  左传十四年传鄫季姬来宁公怒止之以鄫子之不朝也夏遇于防而使来朝公谷传文不明注者又以私意汨之至啖赵而尤甚矣所谓使来朝使来请已者亦以公怒止之之故使来朝请已归国故明年季姬归于鄫不然苟非夫妇安得同谋穀梁曷为曰遇者同谋也啖赵之说尤鄙倍故不复辨
  女子子嫁曰归出亦曰归一归夫家一归父母家故皆谓之归乃有非嫁亦非出如纪叔姬鄫季姬曷为亦书归非嫁非出亦书归者谓归其国也𨟎非国曷为国之而称归纪己亡矣而𨟎之五庙存焉则犹之国也说者谓从初嫁之文信乎曰否不然叔姬者伯姬之娣也娣随嫡不称归娣而称归者春秋惟纪叔姬而已且纪叔姬鄫季姬皆非初嫁如从初嫁之文是再嫁也妄之甚陋之甚叔姬称纪曷为季姬不称鄫叔姬归于酅故称纪不称纪则无以知其为纪侯之妇也季姬归于鄫不待称鄫而共知其为鄫夫人矣故不复称鄫纪伯姬纪叔姬一嫡一娣同系之纪嫡贵而娣贱二者若是班乎白虎通曰伯姬卒伯姬之娣叔姬升为嫡春秋不讥一说嫡死不更立礼无二嫡防篡夺也祭宗庙摄而已且媵不聘不聘为妾明不升两说并通后说为允礼有摄女君伯姬死叔姬摄行女君之事故曰摄女君谓之贵妾礼同于嫡馀妾莫得并焉娣不称归又焉得书卒葬叔姬守节而贤故与伯姬同书卒葬纪侯去国莫审存亡伯叔二姬独详于策春秋所以贵妇人之节也妇人送迎不出门见兄弟不逾阈曷为季姬及鄫子遇于防夫妇辞也季姬及鄫子犹齐高固及子叔姬皆夫妇之称曷为妇及夫而不夫及妇内辞也季姬为志乎遇其夫犹伯姬为志乎朝其子故从内辞及者内为志焉尔季姬之来也不书公以鄫子之不朝也怒而止之不许归国及遇于防而使来朝来朝之后乃许季姬归国则是前之遇于防正为后之归于鄫张本其文甚明后世俗儒造为异说以乱之学者又泥于妇人谓嫁曰归之说遂谓归于鄫者季姬嫁于鄫然则归于𨟎者亦叔姬嫁于𨟎乎两者合而观之则其妄不辨而自明矣庄公
  元年冬齐师迁纪郱鄑郚三年秋纪季以𨟎入于齐四年夏纪侯大去其国左传纪季以𨟎入于齐纪于是乎始判纪侯不能下齐以与纪季夏纪侯大去其国违齐难也公羊传迁之者何取之也以称师知取取之则曷为不言取之也为襄公讳也外取邑不书此何以书大之也何大尔自是始灭也
  穀梁传纪国也郱鄑郚国也或曰迁纪于郱鄑郚
  十年三月宋人迁宿
  公羊传迁之者何不通也以地还之也还绕也宋本欲迁宿君取其国先绕取其地使不得通四方子沈子曰不通者盖因而臣之也
  穀梁传迁亡辞也其不地宿不复见也迁者犹未失其国家以往者也
  闵公
  二年春王正月齐人迁阳孔疏云世本无阳国郦道元曰阳都县故阳国也齐同盟利其地而迁之汉高六年封将军丁复为侯国
  周官大司马以九伐之法正邦国八曰犯令陵政则杜之杜之者郑康成谓杜塞使不得与邻国交通周官谓之杜春秋谓之迁迁纪迁宿迁阳皆是也公羊读迁为还音旋谓以地还之使不通何氏训还为绕谓还绕其地使不得通四方非杜而何绝谓之杜改谓之迁盖改其土地之宜绝其往来之路如成二年晋败齐师于鞌郤克以其私憾欲使齐之封内尽东其亩公谷二传皆曰使耕者东其亩是杜齐也杜齐者谓改其土地之宜绝其往来之路乃古杜之之法也杜省作土韩诗彻彼桑杜自杜沮漆桑杜桑根方言东齐谓根曰杜又地名汉有杜阳县见汉书志毛诗皆省作土故公谷二传亦皆作土齐注云以齐为土地失之矣郱鄑郚者纪之邑庄元年齐师迁其三邑而留其𨟎以观纪侯之能下与否下则臣之不下则灭之庄十年宋人迁宿宿不复见者盖下之而臣于宋矣纪侯终不能下齐至三年乃以𨟎与其弟纪季使臣于齐及四年纪侯遂飘然去国盖未灭而先去也夫此蕞尔纪始则杜而迁既则分而判终则去而亡春秋书之详且备闵之乎抑善之乎纪侯虽未知其贤亦未闻其罪齐襄无道乃以犯令陵政之罪杜之而使去春秋所以书之详者非闵纪乃恶齐也恶彼则善此可知国君死社稷义也纪侯不能死何善尔天下之事有常有变君子之道有经有权死者义而去者独非义乎齐人所欲者土地也而托为复雠之名必欲灭之而后己齐强纪弱故先避而去之然则纪侯之去纪与豳公之去豳虽废兴存亡不同然皆不忍以养人者害人其心则一也君子以其去之善识其心之仁不然迁宿迁阳春秋止一书而已曷为纪侯去国书之若是之详且备哉诸侯失国名大者纪侯名也公谷读为大去似不辞春秋善纪侯之去曷为称名夫国受之天王及其去也必告于王故名
  桓公
  五年秋螽左氏无传隐元年八月传曰有蜚不为灾不书
  公羊传𧑄何以书记灾也孔疏云释虫云蛰螽蚣蝑陆玑毛诗疏云幽人谓之舂箕即舂黍蝗类也
  穀梁传螽虫灾也甚则月不甚则时
  庄公
  六年秋螟
  十有七年冬多麋
  公羊传何以书记异也何氏云麋之为言犹迷也
  十有八年秋有𧌒
  左传秋有𧌒为灾也
  公羊传何以书记异也何氏云𧌒之犹言惑也其毒害伤人形体不可见穀梁传一有一亡曰有𧌒射人者也
  二十有九年秋有蜚
  左传秋有蜚为灾也凡物不为灾不书
  公羊传何以书记异也
  僖公
  十有五年八月螽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戊申朔陨石于宋五是月六鹢退飞过宋都
  左传六鹢退飞过宋都风也
  公羊传是月者何仅逮是月也何氏云是月边鲁人语正月几尽故曰劣及是月也霣石记闻闻其磌然视之则石察之则五六鹢退飞记见也视之则六察之则鹢徐而察之则退飞何以书记异也外异不书此何以书为王者之后记异也
  穀梁传是月者决不日而月也六鶂退飞过宋都先数聚辞也目治也
  文公
  三年秋雨螽于宋
  左传秋雨螽于宋队而死也
  公羊传雨螽者何死而坠也
  穀梁传外灾不志此何以志也曰灾甚也其甚奈何茅茨尽矣著于上见于下谓之雨
  宣公
  六年秋八月螽
  十有三年秋螽
  十有五年秋螽冬蝝生
  左传冬蝝生饥幸之也
  公羊传未有言蝝生者此其言蝝生何幸之也变古易常而有天灾则宜于此焉变矣
  穀梁传蝝非灾也其曰蝝非税亩之灾也
  襄公
  七年秋八月螽
  昭公
  二十有五年夏有鸜鹆来巢孔疏云今大河以北皆有鸜鹆不得云非中国之禽宜穴而巢信然
  左传有鸜鹆来巢书所无也师己曰异哉吾闻童谣曰鸜之鹆之公出辱之鸜鹆之羽公在外野往馈之马鸜鹆跦跦公在干侯音胡征褰与襦鸜鹆之巢远哉遥遥稠父丧劳宋父以骄鸜鹆鸜鹆往歌来哭今鸜鹆来巢其将及乎
  公羊传何以书记异也何异尔非中国之禽也宜穴又巢也何氏云鹳鹆犹权欲此权臣欲国自下居上之征也昭公果为季氏所逐穀梁传一有一亡曰有来者来中国也鸜鹆穴者而曰巢或曰增之也增之者所谓鸟以山为卑而增巢其上也
  哀公
  十有二年冬十有二月螽
  左传冬十二月螽季孙问诸仲尼仲尼曰丘闻之火伏而后蛰者毕火心星火伏在夏十月今火犹西流司历过也月令季夏之月昏火中诗七月流火谓昏见西南渐下流也周官司爟季秋内火是九月昏火始入十月昏则伏火犹西流者言其未尽没也
  公羊传何以书记异也何异尔不时也
  十有三年秋九月螽冬十有二月螽
  十有四年春西狩获麟
  左传十四年春西狩于大野高平钜野县东北大泽叔孙氏之车子鉏商获麟以为不祥以赐虞人仲尼观之曰麟也然后取之
  公羊传何以书记异也何异尔非中国之兽也然则孰狩之薪采者也薪采者则微者也曷为以狩言之大之也曷为大之为获麟大之也曷为为获麟大之麟者仁兽也有王者则至无王者则不至有以告者曰有麏而角者孔子曰孰为来哉孰为来哉反袂拭面涕沾袍颜渊死子曰噫天丧予子路死子曰噫天祝予祝断也西狩获麟孔子曰吾道穷矣春秋何以始乎隐祖之所逮闻也所见异辞所闻异辞所传闻异辞何以终乎哀十四年曰备矣君子曷为为春秋拨乱世反诸正莫近诸春秋穀梁传引取之也狩地不地不狩也非狩而曰狩大获麟也其不言来不外麟于中国也其不言有不使麟不恒于中国也
  周礼天官冢宰有兽人鳖人兽医之官兽人掌备献狼献麋鳖人掌取互物狸物兽医掌主疗病疗痬夏官司马有服不氏射鸟氏之官服不氏掌教扰猛兽射鸟氏掌驱除乌鸢秋官司冦则有冥氏庶氏穴氏翨氏硩蔟氏翦氏赤犮氏蝈氏郑司农读蝈为𧌒壶涿氏庭氏之官冥氏掌以灵鼓驱猛兽庶氏掌以嘉草攻毒虫穴氏掌攻蛰兽翨氏掌攻猛鸟硩蔟氏掌覆夭鸟之巢翦氏掌除蠧物赤犮氏掌除狸虫蝈氏壶涿氏皆掌去水虫庭氏掌射国中之夭鸟由是后世群儒遂疑周官之伪以为周官六典乃一王大法曷为琐屑至此且下而及于水虫之微细蝈氏壶涿氏亦备其官宋儒朱子尝窃笑之学者亦未敢尽信惟程子笃信之而亦未尝言其义焉人皆疑周礼而不敢疑春秋者盖以孟子不见周礼而独见春秋又以春秋非鲁春秋乃天子之事其文其事其义言之最详读春秋者考其史之文知其时之事然后徐求其义则得之矣而孟子所言周之班爵王制亦同独与周礼不同以故学者愈疑之春秋记灾记异螽螟及蝝伤我稼穑实害粢盛灾之大者也不可不记其灾六鹢退而霸图空鹳鹆巢而国君出仁兽获而哲人亡异之大者也不可不记其异若夫𧌒潜于水麋处于泽蜚生于盛暑或引山海经以证其异详见礼说后世多有之非灾亦非异曷为多麋有𧌒有蜚亦书于策哉周礼与春秋皆先王经世大典𧌒蜚书于䇿犹蝈氏列于官其细已甚学者不疑春秋而独疑周礼则又惑之甚者也先王尽人性以尽物性实能赞天地之化育而功与天地参盖其所以尽人性者教以三物纠以八刑会以礼属以法其官既备矣而其所以尽物性之官教扰而阜蕃驱攻而禬毒苟有一官之未备必有一物之为灾惟人性与物性皆尽飞征庶虞各得其所然后黎民于变而鸟兽鱼鳖之类亦咸若焉学者以孟子言性善遂谓成性者人物本成之性何待于至诚之尽性而后成不知人物之性受之天成之人故尧舜命契为司徒所以尽人性命益为朕虞所以尽物性惟人物之性有未成故圣人又为之一一设官以成之此周公作六典仲尼修春秋皆所以尽人物之性拨乱世而反诸正也君子读春秋见书冬多麋则知周礼兽人之官废矣见书秋螟冬蝝八月螽则知周礼庶氏翦氏之官废矣见书有蜚有𧌒则知周礼蝈氏壶涿氏之官废矣见书鹳鹆来巢则知周礼硩蔟氏庭氏之官废矣见书西狩获麟则知周礼山虞泽虞迹人之官废矣虞主兽属禽迹人主迹知禽兽之处山泽有麟而迹人不知故曰其官废也盖官失于朝故变生于野其官载于周礼其变著于春秋后之学者详焉伯益帝高阳之第二子实掌草木鸟兽后世号百虫将军有碑有颂周礼以虫名官又曷怪乎隐公
  二年九月纪裂𦈡来逆女裂𦈡公谷作履𦈕其音同裂古音厉与履音相近冬十月伯姬归于纪
  左传纪裂𦈡来逆女卿为君逆也
  公羊传纪履𦈕者何纪大夫也何以不称使婚礼不称主人然则曷称称诸父兄师友宋公使公孙寿来纳币则其称主人何辞穷也辞穷者何无母也然则纪有母乎曰有有则何以不称母母不通也外逆女不书此何以书讥不亲迎也曷为或称女或称妇或称夫人在其国称女在涂称妇公子结媵陈人之妇于鄄在涂之称其非在涂而称妇有姑之辞入国称夫人
  穀梁传逆女亲者也使大夫非正也以国氏者为其来交接于我故君子进之也礼妇人谓嫁曰归反曰来归其不言使何也履𦈕不言使逆之道微无足道焉尔
  七年春王三月叔姬归于纪何氏休曰叔姬者伯姬之媵也至是乃归者待年父母国妇人八岁备数十五从嫡二十承事君子媵贱书者后为嫡终有贤行纪侯去国纪季以𨟎入于齐叔姬归之能处隐约全竟妇道故录之
  穀梁传其不言逆何也逆之道微无足道焉尔
  成公
  入年春宋公使华元来聘夏宋公使公孙寿来纳币冬十月卫人来媵九年二月伯姬归于宋夏季孙行父如宋致女晋人来媵十年五月齐人来媵伯姬归宋在九年二月卫人来媵在八年十月明卫女与嫡同行也而晋人来媵在九年之夏齐人来媵在十年五月皆在伯姬归宋之后其媵也仍称来盖必先至鲁而后自鲁归于宋亦明矣媵不聘故不称归左传宋华元来聘聘共姬也孔疏云士婚礼首云昏礼下达然后纳采注云逹通也将欲合昏姻必先使媒氏通言乃后使人纳采择之礼此华元来聘即昏礼之下达士礼使媒诸侯自使臣行亦媒之义也夏宋公使公孙寿来纳币礼也昏有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此纳币即纳征有玄𫄸束帛俪皮故一名纳币冬卫人来媵共姬礼也凡诸侯嫁女同姓媵之异姓则否何氏膏盲以为媵不必同姓所以博异气故齐人来媵无贬刺之文郑箴云纳女于天子曰备百姓于国君曰备酒浆不云百姓是不博异气也齐大国来媵我以为荣故无贬刺九年二月伯姬归于宋夏季文子如宋致女桓二年九月夫人姜氏至自齐冬齐侯使其弟年来聘𫝊曰齐仲年来聘致夫人也此二月伯姬归于宋夏季孙行父如宋致女盖三月庙见之后妇礼既成使大夫聘问谓之致女在鲁而往则然自他而来则但言聘晋人来媵礼也
  公羊传纳币不书此何以书录伯姬也媵不书此何以书录伯姬也未有言致女者此其言致女何录伯姬也三国来媵非礼也曷为皆以录伯姬之辞言之妇人以众多为伪也
  穀梁传逆者微故致女详其事贤伯姬也媵浅事也不志此其志何也以伯姬之不得其所故尽其事也
  隐二年冬伯姬归于纪七年春叔姬归于纪叔姬者伯姬之媵也媵不称归诗曰江有汜之子归不我以之子谓嫡嫡归而以媵俱行今嫡不以媵备数故曰不我以以者以之备数而已虽待年于父母之国其后归也亦当略之而不录又安得特称归且媵不聘不聘为妾鲁声伯之母叔肸之妾也叔肸乃宣公之弟昆弟之妻相谓为姒传称声伯之母不聘宣公夫人穆姜曰吾不以妾为姒然则叔姬者纪侯之妾焉可与其嫡同称归哉君子修春秋叔姬与伯姬同称归者以其贤而守节也且前之归于纪特为后之归于𨟎而书春秋诸侯失国独纪书之备齐人迁纪而𨟎入于齐纪侯去国叔姬不改其节终归于叔以守五庙妇道克全则是前之归于纪正为后之归于𨟎张本春秋言重辞复其中必有大美恶存焉者此之谓也内女嫁于诸侯者惟纪叔姬宋共姬书之为最详故媵不称归而叔姬之媵特称归也以其节归不书媵而共姬之归三国来媵也以其贤公谷二传皆以为详其事而重录之实得春秋之义而后世俗儒自谓通经而全无家法好为异说以乱经遂谓三国来媵非为贤共姬而书也以非礼书如其然则内女嫁于诸侯岂皆无媵其来媵也岂尽合礼曷为皆不书独此贤女共姬之归也而备书之以讥其非礼哉且共姬之归也其礼可谓盛矣书来聘书纳币书致女内女之嫁也皆不书此独屡书于策其未归也卫人来媵其既归也齐晋大国亦皆来媵未闻内女之嫁有若是之盛者也公羊所谓妇人以众多为伪者不其然乎左氏谓媵皆同姓而无异姓公羊亦以为诸侯一娶九女三国来媵则溢其数为非礼独穀梁不言其非以为贤共姬而尽其事焉亦必有说矣天子诸侯之昏礼亡今存者惟士昏礼士昏礼不独有媵又有御音迓女从为媵媵送也婿从为御御迎也妇至媵布席于奥及即席媵沃婿盥于南御沃妇盥于北故曰媵御沃盥交及彻于房也御衽妇席媵衽良席良谓夫及其馂也媵馂婿馀御馂妇馀及质明妇盥馈而彻也媵御馂媵先御后虽无娣犹先媵无娣者士礼侄娣不必备先媵者媵事夫而御事妇媵贵而御贱也诸侯之昏亦有御鹊巢诸侯之夫人其诗曰之子于归百两御之百两将之御迎而将送言百两侈其送迎之多则御非一人而媵备侄娣诗曰今夕何夕见此粲者女三为粲谓一嫡二媵三国来媵一国侄娣二人三国六人合之正符九女之数故春秋备书之以为后法孰谓三国来媵之为非礼哉白虎通曰媵必侄娣者为其不相嫉妒也一人有子三人共之不娶两娣者博异气也娶三国女者广异类也恐一国血脉相似俱无子也然则娶不两娣亦必无两侄则一国来媵侄娣二人明矣博异气者非谓必异姓何休之说失之齐人来媵虽非礼而经无讥文所以详录共姬之归明一时之盛盖以自古破家亡国皆由妇人春秋贵妇人之节纪叔姬宋共姬皆内女之尤贤者故春秋贵之学者毋为异说以乱经可也何氏谓适夫人之下有侄娣左右媵之下皆有侄娣为九女愚谓侄娣皆媵也媵分左右必不在未归之前来媵者一国二女而已当考或云诸侯娶于三国国各有三女非也诸侯惟娶元妃而已宋娶于鲁而卫晋及齐来媵媵不聘安得言娶哉诸侯娶于一国而三国来媵经有明文不信经而独信俗儒之说则吾岂敢
  桓公
  五年夏齐侯郑伯如纪
  左传五年夏齐侯郑伯朝于纪欲以袭之纪人知之公谷皆不观国史惟笃信师传齐郑如纪穀梁无传公羊谓离不言会是不知其事也
  六年夏四月公会纪侯于成冬纪侯来朝
  左传六年夏会于成纪来谘谋齐难也冬纪侯来朝请王命以求成于齐公告不能
  八年冬十月祭公来遂逆王后于纪桓王十六年
  左传冬祭公来遂逆王后于纪礼也
  公羊传祭公者何天子之三公也祭者采也天子三公氏采称爵何以不称使婚礼不称主人遂者何生事也大夫无遂事此其言遂何成使乎我也其成使乎我奈何使我为媒可则因用是往逆矣女在其国称女此其称王后何王者无外其辞成矣
  九年春纪季姜归于京师
  左传九年春纪季姜归于京师凡诸侯之女行唯王后书
  公羊传其辞成矣则其称纪季姜何自我言之父母之于子虽为天王后犹曰吾季姜京师者何天子之居也京者何大也师者何众也天子之居必以众大之辞言之
  穀梁传为之中者归之也八年冬逆王后传其不言使焉何也不正其以宗庙之大事即谋于我故弗与使也
  十有三年春二月公会纪侯郑伯己巳及齐侯宋公卫侯燕人战齐师宋师卫师燕师败绩
  左传宋多责赂于郑立突赂郑不堪命故以纪鲁及齐与宋卫燕战不书所战后也
  穀梁传其言及者由内及之也其曰战者由外言之也战称人败称师重众也其不地于纪也公羊谓不地者近也恶乎近近乎围何氏遂以龙门之战当之未可信也
  十有七年春正月丙辰公会齐侯纪侯于黄庄王二年也鲁庄元年齐师迁纪庄王四年
  左传十七年春盟于黄平齐纪且谋卫故也前年十一月卫侯朔出奔齐
  春秋诸侯失国或言灭或言亡或言执或言奔未有言去者特言去其国唯纪侯一人而已大夫士有去国之礼而诸侯无闻故曰国君死社稷国灭君死之正也去之非正也且齐纪同姓之国齐灭同姓而变文言去故公羊创为复仇之说春秋为贤者讳故不言灭而言去齐襄无道而称其贤学者皆知其非矣晋灭虞齐灭纪皆同姓也虞公变文言执可谓之罪虞纪侯变文言去不可谓之罪纪故我以为纪侯之去纪犹豳公之去豳春秋诸侯失国未有若纪侯去之之善者也纪侯非轻于去国盖尝百计以图存矣始则求婚于鲁继而纳女于周以为鲁乃周之宗国足以为援而天王之命或能行于甥舅之齐故桓六年会于成而谘谋齐难及来朝欲请王命而求与齐成公告不能者非公无宠于王而不为之请盖以衰周之命不能行于强大之齐也桓八年祭公来遂逆王后于纪乃桓王之十六年纪季姜为桓王后鲁实为之媒明鲁请于王故祭公来谋于我遂逆王后于纪焉桓王在位二十三年鲁桓之十五年桓王崩其子庄王立纪季姜为庄王母鲁庄元年当庄王四年齐师迁纪虽以天王之尊不能存其母氏之国坐视齐师迁纪而莫敢救之则纪之纳女于周仅可延数年之国脉而已衰周之命焉能行于强大之齐哉齐之欲灭纪也始于僖终于襄必欲灭之而后己鲁桓五年齐僖与郑袭之十三年又合宋卫燕三国伐之其袭之也纪知之而先为之备故不克其伐之也是时宋多责赂于郑而郑不从故郑与鲁纪合而败齐宋之师于纪纪亦因此得全而鲁桓前会于成后会于黄皆谋平齐纪而终不免齐之处心积虑欲灭纪者盖非一朝一夕矣自桓五年至庄四年绵历十七年而后纪侯卒违齐难而去国非不能下之也与其下之而臣于齐不若去之而为寓公于他国非不能死之也与其死之而争斗其民不若去之以安民故以成败论则豳公去豳而兴纪侯去纪而灭似拟之非其伦然以其心言虽一灭一兴其心一也君子悯其亡悲其去故书之特详愚于纪侯去国既论列于前复次第其始终本末以待后之学者



  春秋说卷九
<经部,春秋类,惠氏春秋说>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说卷十
  翰林院侍读惠士奇撰
  庄公
  三年冬公次于滑滑公谷作郎
  左𫝊冬公次于滑将会郑伯谋纪故也郑伯辞以难郑伯谓厉公非谓郑子也桓十三年公会纪郑而败齐宋卫燕之师于纪厉公之力居多故荘公次于滑而欲会厉公将谋救纪时突在栎故辞凡师一宿为舍再宿为信过信为次桓十五年厉公入栎公会宋卫陈于袲将纳厉公而不克十六年复伐郑仍欲纳之十七年昭公弑十八年郑子立
  公羊𫝊其言次于郎何刺欲救纪而后不能也穀梁𫝊次止也有畏也欲救纪而不能也
  八年春王正月师次于郎以俟陈人蔡人甲午治兵夏师及齐师围郕郕降于齐师似与次郎为一事而左氏无𫝊志以存疑
  公羊𫝊次不言俟此其言俟何托不得已也本欲围郕托俟陈蔡
  十年夏六月齐师宋师次于郎
  左𫝊夏六月齐师宋师次于郎宋师不整公子偃自雩门窃出蒙皋比而先犯之公从之大败宋师于乘丘齐师乃还
  公羊𫝊其言次于郎何伐也伐则其言次何齐与伐而不与战故言伐也我能败之故言次也
  三十年夏师次于成左𫝊作次于成
  穀梁𫝊次止也有畏也欲救鄣而不能也秋七月齐人降鄣不言公耻不能救鄣也
  僖公
  元年春王正月齐师宋师曹师次于聂北救郉左𫝊诸侯救邢邢人溃出奔师师遂逐狄人人具邢器用而迁之师无私焉
  穀梁𫝊言次非救也非救而曰救何也遂齐侯之意也是齐侯欤齐侯也何用见其是齐侯也曹无师曹师者曹伯也左𫝊亦称诸侯杜预以为大夫妄甚矣其不言曹伯何也以其不言齐侯不可言曹伯也其不言齐侯何也以其不足乎扬不言齐侯也
  十有五年公会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盟于牡丘遂次于匡公孙敖帅师及诸侯之大夫救徐
  左𫝊十五年春楚人伐徐徐即诸夏故也三月盟于牡丘寻葵丘之盟且救徐也孟穆伯帅师及诸侯之师救徐诸侯次于匡以待之
  文公
  十年冬楚子蔡侯次于厥貉
  左𫝊陈侯郑伯会楚子于息冬遂及蔡侯次于厥貉将以伐宋宋华御事逆楚子劳且听命遂道以田孟诸
  襄公
  元年夏晋韩厥帅师伐郑仲孙蔑会齐崔杼曹人邾人𣏌人次于鄫鄫公羊作合
  左𫝊元年夏五月晋韩厥荀偃帅诸侯之师伐郑入其郛败其徒兵于洧上于是东诸侯之师次于鄫以待晋师晋师自郑以鄫之师侵楚焦夷及陈晋侯卫侯次于戚以为之援
  二十有三年秋齐侯伐卫遂伐晋八月叔孙豹帅师救晋次于雍榆
  左𫝊二十三年秋齐侯伐卫自卫遂伐晋取朝歌为二队入孟门登大行张武军于荧庭戍郫邵封少水乃还八月叔孙豹帅师救晋次于雍榆礼也公羊传曷为先言救而后言次先通君命也穀梁𫝊言救后次非救也
  定公昭公二十有五年九月已亥公孙于齐次于阳州二十有八年二十有九年公两如晋次于干侯皆非用师也故不列于例
  九年秋齐侯卫侯次于五氏
  左传九年秋齐侯伐晋夷仪晋车千乘在中牟卫侯将如五氏乃过中牟中牟人欲伐之卫褚师圃曰卫虽小其君在焉未可胜也不如从齐乃伐齐师败之齐侯致禚媚杏于卫昔晋人伐卫齐为卫故伐晋冠氏䘮车五百因与卫地自济以西禚媚杏以南书社五百此哀十五年𫝊与此合然冠氏未详
  十有三年春齐侯卫侯次于垂葭葭公羊作瑕
  左𫝊十三年春齐侯卫侯次于垂葭实郥氏使师伐晋将济河诸大夫皆曰不可邴意兹曰可锐师伐河内𫝊必数日而后及绛绛不三月不能出河则我既济水矣乃伐河内齐侯皆敛诸大夫之轩唯邴意兹乘轩齐侯欲与卫侯乘与之宴而驾乘广载甲焉使告曰晋师至矣齐侯曰比君之驾也寡人请摄乃介而与之乘驱之或告曰无晋师乃止𫝊言齐侯畏晋曲尽形容故穀梁曰次止也有畏也杜预乃云齐侯轻故不成功陋甚矣
  十有五年夏郑罕达帅师伐宋齐侯卫侯次于渠蒢公羊作籧篨
  左𫝊郑罕达败宋师于老丘齐侯卫侯次于籧挐谋救宋也
  易师之六四曰师左次无咎行师之法欲右背高故城濮之战楚师背𨟎而舍晋侯患之背𨟎者右背山陵而师在其左故曰左次次犹舍也一宿为舍再宿为信过信为次虽非行师亦然昭公次于阳州次于干侯是也一宿再宿不书过信乃书穀梁曰次止也宿非止而何赵匡谓春秋书次皆罪兴师训次为兴失之矣一宿再宿不书者师无不宿之理故不书易曰左次无咎未失常也常不书失常则书赵匡谓经无信舍之文是不识春秋之义者也信舍乃行师之常又安得书于䇿哉穀梁曰次有畏也此以情言非以为例定十三年齐侯卫侯次于垂葭将伐晋也其畏晋也实甚矣文十年楚子蔡侯次于厥貉将伐宋也何畏之有故曰春秋无达例僖元年三国救郉之师皆诸侯也左𫝊有明文矣春秋之例君将不称帅师未闻君在不称师且三𫝊皆言诸侯在焉杜预泥于将卑师众称师之说而救郉之师又曰诸侯无所适从遂创为异说乃云实大夫而曰诸侯总众国之辞以大夫而总众国可也遂以大夫为诸侯可乎赵匡信杜预而驳公羊曰按齐宋曹三国君实不在但使师救尔我不知所案者案何书而知三国君实不在哉又不知所云以师救者何人而名氏无闻也贬之欤抑卑之欤救郉义师也诸侯不往而顾使卑者往是时桓德未衰曷为宴安若此且城郉与救郉皆师也𫝊皆曰诸侯诸侯皆使卑者恶在其能分灾救患乎易曰师贞丈人吉丈人尊严之称而以卑者当之其不然也必矣且次于匡经序诸侯次于聂北𫝊亦称诸侯同一桓师前后不应顿异我是以知三国之师皆君也赵匡全无根据力攻三𫝊以伸其异说不亦妄乎荘三年公次于滑将会郑伯谋纪故也先是桓十一年宋以赂而立郑厉公因是多责赂于郑而郑不堪命遂与鲁合故十二年鲁桓再会宋公以平宋郑而宋卒辞平鲁郑遂战于宋十三年齐与宋卫燕袭纪欲灭之鲁郑遂救纪而败齐宋卫燕之师于纪纪之所以苟延数年而不灭者鲁郑之力也鲁初与郑盟于武父十二年又会于曹以修前好郑伯又使弟语来盟皆在十四年则鲁郑之邦交可谓密矣十五年夏郑厉公以雍纠之难出奔蔡昭公复归于郑是年秋厉公因栎人杀檀伯而入居于栎故鲁桓于是年冬明年春夏三会诸侯而再伐郑欲纳厉公而弗克则鲁之惓惓于厉公者不可谓不至也及十八年昭公弑郑子立而春秋不书则鲁之厚于厉公薄于昭公并无恩于郑子可知矣及庄元年齐师迁纪三年纪季以𨟎入于齐荘公次于郑之滑将会郑厉公而谋救纪盖以桓十三年纪之战公后其期故经不书战地而卒败齐宋卫燕之师者厉公之力居多故荘公次于滑欲与之谋救纪时厉公在栎而辞以难言己方在难何暇救人则𫝊所称郑伯者乃厉公必非郑子也郑子不见于经惟庄四年一书齐侯陈侯郑伯遇于垂所谓郑伯者指厉公亦非郑子何以知之子仪之守郑犹夷叔之守卫故经𫝊皆称子而不称侯伯桓十八年庄十四年𫝊称郑子僖二十八年经称卫子至庄十四年𫝊傅瑕杀郑子而纳厉公春秋亦不书者子仪十四年在位而立于祭仲杀于傅瑕虽十四年摄行政事而未尝一日为君故不称君而死无谥且其立及其死也不告于王故不书其所以不告于王者昭公以嫡立厉公虽以篡立而数与诸侯会盟征伐则知其立也必告于王及同盟之国而得列于诸侯故虽失国而经书郑伯且不惟一书而已出奔书入于栎书遇于垂书子仪之立郑无君摄也又不与于会盟征伐诸侯亦莫以为君以此知其立也不告于王及同盟之国则荘四年经书郑伯必非郑子益明矣后世读春秋者亦知之而不能明言其始终本末及其所以然故学者疑而未定愚特详录之以待后之学者考而正焉
  桓公
  十有一年九月郑忽出奔卫
  左𫝊十一年夏郑荘公卒初祭封人仲足有宠于荘公庄公使为卿为公娶邓曼生昭公故祭仲立之宋雍氏女于郑荘公曰雍姞生厉公雍氏宗有宠于宋庄公故诱祭仲而执之曰不立突将死亦执厉公而求赂焉祭仲与宋人盟以厉公归而立之秋九月丁亥昭公奔卫己亥厉公立
  公羊𫝊忽何以名春秋伯子男一也辞无所贬春秋合伯子男为一皆从子诸侯在丧公侯降称子则伯子男降称名非贬也
  穀梁𫝊郑忽者世子忽也其名失国也
  十有五年五月郑伯突出奔蔡
  左𫝊祭仲专郑伯患之使其婿雍纠杀之将享诸郊雍姬知之遂告祭仲祭仲杀雍纠尸诸周氏之汪公载以出曰谋及妇人宜其死也夏厉公出奔蔡六月乙亥昭公入
  公羊𫝊突何以名夺正也穀梁亦云讥夺正也
  十有六年十有一月卫侯朔出奔齐
  左𫝊初卫宣公烝于夷姜生急子属诸右公子为之娶于齐而美公取之生寿及朔属寿于左公子夷姜缢宣姜与公子朔构急子公使诸齐使盗待诸华将杀之京相璠曰今平阳县北一十里有故莘亭道厄限蹊要自卫适齐之道也县东有二子庙谓之孝祠寿子告之使行不可曰弃父之命恶用子矣有无父之国则可也及行饮以酒寿子载其旌以先盗杀之急子至曰我之求也此何罪请杀我乎又杀之二公子故怨惠公十一月左公子泄右公子职立公子黔牟惠公奔齐
  公羊𫝊卫侯朔何以名绝曷为绝之得罪于天子也其得罪于天子奈何见使守卫朔而不能使卫小众越在岱阴齐属负兹舍不即罪尔越走也属托也天子有疾称负兹大夫称犬马士称负薪
  穀梁𫝊朔之名恶也天子召而不往也
  庄公
  十年冬十月齐师灭谭谭子奔莒
  左𫝊齐侯之出也过谭谭不礼焉及其入也诸侯皆贺谭又不至冬齐师灭谭谭无礼也谭子奔莒同盟故也
  公羊𫝊何以不言出国已灭矣无所出也
  十有二年冬十月宋万出奔陈
  左𫝊十二年秋宋万弑闵公于蒙泽立子㳺群公子奔萧公子御说奔亳南宫牛猛获帅师围亳冬十月萧叔大心及戴武宣穆荘之族以曹师伐之杀南宫牛于师杀子㳺于宋立桓公猛获奔卫南宫万奔陈
  二十有四年冬戎侵曹曹羁出奔陈
  公羊𫝊曹羁者何曹大夫也曹无大夫此何以书贤也何贤乎曹羁戎将侵曹曹羁谏曰戎众以无义君请勿自敌也曹伯曰不可三谏不从遂去之故君子以为得君臣之义也
  闵公
  二年九月公子庆父出奔莒
  左𫝊初公傅夺卜𬺈田公不禁秋八月辛丑共仲使卜𬺈贼公于武闱成季以僖公适邾共仲奔莒乃入立之以赂求共仲于莒莒人归之及密使公子鱼请不许哭而往共仲曰奚斯之声也乃缢穀梁𫝊其曰出绝之也庆父不复见矣
  僖公
  五年秋八月楚人灭弦弦子奔黄
  左传楚斗谷于莬灭弦弦子奔黄于是江黄道柏应劭曰阳安有道亭西平有柏亭安阳有江亭弋阳有黄城皆汉之汝南郡弦姻也弦子恃之而不事楚又不设备故亡
  十年春王正月狄灭温温子奔卫
  左传十年春狄灭温苏子无信也苏子叛王即狄又不能于狄狄人伐之王不救故灭苏子奔卫
  二十有八年夏四月卫侯出奔楚六月卫元咺出奔晋
  左传卫侯闻楚师败惧出奔楚遂适陈使元咺奉叔武以受盟六月晋人复卫侯甯武子与卫人盟于宛濮卫侯先期入甯子先长牂守门以为使也与之乘而入公子歂犬华仲前驱叔武将沐闻公至喜捉发走出前驱射而杀之公知其无罪也枕之股而哭之歂犬走出公使杀之元咺出奔晋
  文公
  六年冬十月晋杀其大夫阳处父晋狐射姑出奔狄左传六年春晋蒐于夷使狐射姑将中军赵盾佐之阳处父至自温改蒐于董易中军贾季狐射姑怨阳子之易其班也九月使续鞫居杀阳处父十一月丙寅晋杀续简伯贾季奔狄
  七年夏四月晋先蔑奔秦
  左传六年八月乙亥晋襄公卒灵公少晋人以难故欲立长君赵盾使先蔑士会如秦逆公子雍七年秦康公送公子雍于晋穆嬴日抱大子以啼于朝出朝则抱以适赵氏宣子与诸大夫皆患穆嬴且畏偪乃背先蔑而立灵公戊子败秦师于令狐至于刳首己丑先蔑奔秦士会从之
  八年冬公孙敖如京师不至而复丙戌奔莒宋司城来奔
  左传穆伯娶于莒曰戴已生文伯其娣声已生惠叔戴已卒又聘于莒莒人以声已辞则为襄仲聘焉七年冬徐伐莒莒人来请盟穆伯如莒莅盟且为仲逆及鄢陵登城见之美自为娶之仲请攻之公将许之叔仲惠伯谏公止之惠伯成之使仲舍之公孙敖反之复为兄弟如初八年冬穆伯如周吊丧不至以币奔莒从已氏焉宋襄夫人襄王之姊也昭公不礼焉夫人因戴氏之族以杀昭公之党司城荡意诸来奔效节于府人而出公以其官逆之皆复之亦书以官皆贵之也
  十有二年春王正月郕伯来奔郕公羊作盛
  左传郕大子朱儒自安于夫锺国人弗徇十二年春郕伯卒大子以夫锺与郕邽来奔公以诸侯逆之非礼也故书曰郕伯来奔不书地尊诸侯也左氏据鲁史作𫝊郕无史故不详鲁以郕朱儒乃大子而其父卒当君郕者其来奔也遂以诸侯逆之此实事也𫝊固明言非礼矣赵匡驳之曰未嗣位而称伯名不正此驳春秋非驳左𫝊全无根据以意说经自赵匡始
  公羊传盛伯者何失地之君也何以不名兄弟辞也
  十四年九月宋子哀来奔
  左传宋高哀为萧封人以为卿不义宋公而出遂来奔书曰宋子哀来奔贵之也
  公羊传宋子哀者何无闻焉尔穀梁亦云其曰子哀失之也
  宣公
  十年夏四月齐崔氏出奔卫
  左传夏齐惠公卒崔杼有宠于惠公高国畏其偪也公卒而逐之奔卫书曰崔氏非其罪也且告以族不以名凡诸侯之大夫违告于诸侯曰某氏之守臣某失守宗庙敢告所有玉帛之使者则告不然则否
  十有八年秋公孙归父如晋冬十月壬戌公薨于路寝归父还自晋至笙遂奔齐笙二𫝊作柽
  左传公孙归父以襄仲之立公也有宠欲去三桓以张公室与公谋而聘于晋欲以晋人去之冬公薨遂逐东门氏子家还及笙檀帷复命于介既复命袒括发即位哭三踊而出遂奔齐书曰归父还自晋善之也
  公羊传还者何善辞也何善尔归父使于晋还自晋闻君薨家遣𫮃帷哭君成踊成三日五踊之礼第三日朝踊暮不踊去事之杀也反命乎介自是走之齐不待报故曰奔
  成公
  七年冬卫孙林父出奔晋
  左传卫定公恶孙林父冬孙林父出奔晋卫侯如晋晋反戚焉
  十有二年春周公出奔晋
  左传十一年夏周公楚恶惠襄之偪也且与伯与争政不胜怒而出及阳樊王使刘子复之盟于鄄而入三日复出奔晋十二年春王使以周公之难来告书曰周公出奔晋凡自周无出周公自出故也孔疏郑康成答孙皓曰凡自周无出者周无放臣之法罪大刑之小宥之无出法案书流宥五刑则宥者流之非不出也若以周礼无放流之文即云周无放臣之法礼三谏不从待放于郊周臣虽三谏不从终是不蒙王放执文害意为蔽何甚
  公羊传周公者何天子之三公也王者无外此其言出何自其私土而出也左传周公自出谓自私土而出也王者无外故曰自周无出
  穀梁传周有入无出其曰出上下一见之也言其上下之道无以存也上虽失之下孰敢有之今上下皆失之矣
  十有五年秋宋华元出奔晋宋鱼石出奔楚鱼石出奔传言冬经不书冬
  左传夏六月宋共公卒秋八月葬宋共公荡泽司马弱公室杀公子肥右师华元出奔晋左师鱼石自止华元于河上请讨许之乃反使华喜公孙师帅国人攻荡氏杀子山鱼石向为人鳞朱向蒂鱼府出舍于睢上华元使止之不可冬十月华元自止之不可乃反决睢澨闭门登陴左师二司冦向为人鳞朱二宰向蒂鱼府遂出奔楚
  十有六年冬十月乙亥叔孙侨如出奔齐
  左传宣伯通于穆姜欲去季孟而取其室将行鄢陵之战公将往穆姜送公而使逐二子公以晋难告曰请反而听命姜怒公子偃公子鉏趋过指之曰女不可是皆君也公待于坏𬯎申宫儆备设守而后行是以后七月公会尹武公及诸侯伐郑将行姜又命公如初公又申守而行宣伯使告郤犫请止行父而杀之我毙蔑而事晋时蔑守公宫九月晋人执季文子于苕丘公还待于郓使子叔声伯请季孙于晋乃许鲁平赦季孙冬十月出叔孙侨如而盟之侨如奔齐召叔孙豹于齐而立之
  十有七年秋齐高无咎出奔莒
  左传齐庆克通于声孟子与妇人蒙衣乘辇而入于闳鲍牵见之以告国武子武子召庆克而谓之庆克久不出而告夫人曰国子谪我夫人怒国子相灵公以会会伐郑高鲍无咎牵处守及还闭门而索客孟子诉之曰高鲍将不纳君而立公子角国子知之秋七月壬寅刖鲍牵而逐高无咎无咎奔莒
  襄公
  六年夏宋华弱来奔
  左传宋华弱与乐辔少相狎长相优又相谤也子荡怒以弓梏华弱于朝平公见之曰司武而梏于朝难以胜矣遂逐之夏宋华弱来奔
  十有四年夏四月已未卫侯衎出奔齐依公羊经文左传卫献公戒孙文子甯惠子食皆服而朝日旰不召而射鸿于囿二子从之不释皮冠而与之言二子怒孙文子如戚孙蒯入使公饮之酒使太师歌巧言之卒章蒯惧告文子文子曰君忌我矣弗先必死并帑于戚公使子蟜子伯子皮与孙子盟于丘宫孙子皆杀之四月己未子展奔齐公如鄄使子行于孙子孙子又杀之公出奔齐及竟公使祝宗告亡且告无罪定姜曰告亡而已无告无罪
  十有七年九月宋华臣出奔陈
  左传冬宋华阅卒华臣弱皋比之室使贼杀其宰华吴贼六人以铍杀诸卢门合左师之后左师惧曰老夫无罪贼曰皋比私有讨于吴遂幽其妻曰畀余而大璧宋公闻之曰必逐之左师曰不如盖之乃舍之十一月甲午国人逐瘈狗瘈狗入于华臣氏国人从之华臣惧遂奔陈
  二十年秋蔡公子履出奔楚陈侯之弟黄出奔楚黄二𫝊作光
  左传蔡公子燮欲以蔡之晋蔡人杀之公子履其母弟也故出奔楚陈庆虎庆寅畏公子黄之偪愬诸楚曰与蔡司马同谋楚人以为讨公子黄出奔楚书曰陈侯之弟黄出奔楚言非其罪也
  穀梁传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其属通其弟云者亲之也亲而奔之恶也
  二十有一年春王正月邾庶其以漆闾丘来奔秋晋栾盈出奔楚
  左传二十一年春邾庶其以漆闾丘来奔季武子以公姑姊妻之皆有赐于其从者庶其非卿也以地来虽贱必书重地也栾桓子娶于范宣子生怀子范鞅以其亡也怨栾氏黡逐鞅在十四年𫝊故与栾盈为公族大夫而不相能桓子卒栾祁与其老州宾通几亡室矣怀子患之祁惧其讨也愬诸宣子范鞅为之征怀子好施士多归之宣子畏其多士也信之使城著而遂逐之秋栾盈出奔楚
  穀梁传以者不以者也来奔者不言出举其接我者也漆闾丘不言及大小敌也
  二十有三年夏邾畀我来奔畀公羊作鼻冬十月乙亥臧孙纥出奔邾
  左传孟孙恶臧孙季孙爱之八月己卯孟孙卒孟庄子仲孙速孟氏闭门告于季孙曰臧氏将为乱不使我葬季孙不信臧孙闻之戒冬十月孟氏将辟藉除于臧氏臧孙使正夫助之除于东门甲从已而视之孟氏又告季孙季孙怒命攻臧氏乙亥臧纥斩鹿门之关以出奔邾
  公羊传邾娄鼻我者何邾娄大夫也朱娄无大夫此何以书以近书也
  穀梁传其日正臧孙纥之出也蘧伯玉曰不以道事其君者其出乎
  二十有七年夏卫侯之弟鱄出奔晋
  左传卫甯喜専公患之公孙免馀请杀之乃与公孙无地公孙臣谋使攻甯氏弗克皆死夏免馀复攻甯氏杀甯喜及右宰谷尸诸朝子鲜曰逐我者出纳我者死赏罚无章何以沮劝君失其信而国无刑不亦难乎且鱄实使之遂出奔晋公使止之不可及河又使止之止使者而盟于河托于木门不乡卫国而坐木门大夫劝之仕不可曰吾不可以立于人之朝矣公丧之如税服终身
  公羊传甯喜欲纳公献公曰吾请与子盟喜曰无所用盟请使公子鱄约之公子鱄不得已而与之约已约归至杀甯喜公子鱄挈其妻子而去之将济于河而与之盟曰苟有履卫地食卫粟者昩雉彼视昩音蔑割也
  穀梁传専喜之徒也専之为喜之徒何也已虽急纳其兄与人之臣谋弑其君是亦弑君者也専其曰弟何也専有是信者君赂不入乎喜而杀喜是君不直乎喜也故出奔晋织絇邯郸终身不言卫専之去合乎春秋
  二十有八年夏卫石恶出奔晋冬齐庆封来奔左传二十七年夏卫杀甯喜尸诸朝石恶将会宋之盟受命而出衣其尸枕之股而哭之欲敛以亡惧不免且曰受命矣乃行二十八年夏卫人讨甯氏之党故石恶出奔晋卫人立其从子圃以守石氏之祀礼也齐庆封好田而耆酒与庆舍政则以其内实迁于卢蒲嫳氏易内而饮酒数日国迁朝焉使反诸亡人故反卢蒲癸癸臣子之有宠妻之癸言王何而反之二人皆嬖使执寝戈而先后之冬十月庆封田于莱十一月乙亥尝于太公之庙庆舍莅事卢蒲癸王何执寝戈庆氏以其甲环公宫栾高陈鲍之徒介庆氏之甲子尾抽桷击扉三卢蒲癸自后刺子之王何以戈击之解其左肩犹援庙桷动于甍以俎壶投杀人而后死庆封归遇告乱者丁亥伐西门弗克还伐北门克之入伐内宫弗克反陈于岳请战弗许遂来奔既而齐人来让奔吴
  二十有九年秋九月齐高止出奔北燕
  左传二十九年秋九月齐公孙虿公孙灶放其大夫高止于北燕乙未出书曰出奔罪高止也高止好以事自为功且専故难及之
  三十年夏王子瑕奔晋秋郑良霄出奔许
  左传灵王崩儋括儋季子欲立王子佞夫佞夫弗知夏四月戊子儋括围𫇭逐成愆成愆奔平畤五月癸巳尹言多刘毅单蔑甘过巩成杀佞夫括瑕廖奔晋郑伯有耆酒为窟室而夜饮酒击钟焉朝至未巳朝者曰公焉在其人曰吾公在壑谷皆自朝布路而罢既而朝则又将使子晳如楚二十九年冬伯有使公孙黑如楚辞曰楚郑方恶而使余往是杀余也伯有曰世行也子晳曰可则往难则已何世之有伯有将强使之子晳怒将伐伯有氏大夫和之归而饮酒秋七月庚子子晳以驷氏之甲伐而焚之伯有奔雍梁醒而后知之遂奔许
  昭公
  元年夏秦伯之弟鍼出奔晋秋莒展舆出奔吴冬十有一月楚公子比出奔晋
  左传秦后子有宠于桓如二君于景其母曰弗去惧选癸卯鍼适晋其车千乘书曰秦伯之弟鍼出奔晋罪秦伯也莒展舆立而夺群公子秩公子召去疾于齐秋齐公子鉏纳去疾展舆奔吴于是莒务娄瞀胡及公子灭明以大庬与常仪靡奔齐君子曰莒展之不立弃人也夫人可弃乎诗曰无竞维人善矣冬楚公子围将聘于郑伍举为介未出竟闻王有疾而还伍举遂聘十一月己酉公子围至入问王疾缢而弑之遂杀其二子幕及平夏右尹子干公子比出奔晋宫廏尹子晳公子黑肱出奔郑公羊传秦无大夫此何以书仕诸晋也曷为仕诸晋有千乘之国十井为一乘公侯封方百里凡千乘伯四百九十乘子男二百五十乘而不能容其母弟故君子谓之出奔也
  穀梁传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属通其弟云者亲之也亲而奔之恶也
  三年冬北燕伯款出奔齐
  左传燕简公多嬖宠欲去诸大夫而立其宠人冬燕大夫比以杀公之外嬖公惧奔齐书曰北燕伯款出奔齐罪之也
  穀梁传其曰北燕从史文也
  五年夏莒牟夷以牟娄及防兹来奔
  左传五年夏莒牟夷以牟娄及防兹来奔牟夷非卿而书尊地也莒人愬于晋晋侯欲止公范献子不可乃归公
  公羊传莒牟夷者莒大夫也莒无大夫此何以书重地也其言及防兹来奔何不以私邑累公邑也累次也相次而序谓之累
  縠梁传以者不以者也来奔者不言出及防兹以大及小也莒无大夫其曰牟夷何也以其地来也以地来则何以书也重地也
  六年夏宋华合比出奔卫
  左传宋寺人柳有宠大子佐恶之华合比曰我杀之柳闻之乃坎用牲埋书而告公曰合比将纳亡人之族既盟于北郭矣公使视之有焉遂逐华合比合比奔卫于是华亥欲代右师乃与寺人柳比从为之征曰闻之久矣公使代之
  八年夏陈公子留出奔郑
  左传陈哀公元妃郑姬生悼大子偃师二妃生公子留下妃生公子胜二妃嬖留有宠属诸司徒招与公子过哀公有废疾三月甲申公子招公子过杀悼大子偃师而立公子留夏四月辛亥经书辛丑哀公缢干征师赴于楚且告有立君公子胜愬之于楚楚人执而杀之杀干征师公子留奔郑
  十年夏齐栾施来奔
  左传齐栾高氏皆耆酒信内多怨彊于陈鲍氏而恶之夏有告陈桓子曰子旗子良将攻陈鲍亦告鲍氏桓子授甲而如鲍氏遭子良醉而骋遂见文子鲍国则亦授甲矣使视二子则皆将饮酒陈鲍方睦遂伐栾高氏子良曰先得公陈鲍焉往遂伐虎门公卜使王黑以灵姑銔率吉请断三尺焉而用之五月庚辰战于稷齐有稷下馆地名栾高败又败诸庄地名齐有庄岳国人追之又败诸鹿门栾施高彊来奔
  十有二年冬十月公子慭公羊作整出奔齐
  左传夏公如晋至河乃复公子慭遂如晋叔仲小南蒯公子慭谋季氏慭告公而遂从公如晋南蒯惧不克以费叛如齐初南蒯谓慭吾出季氏而归其室于公子更其位我以费为公臣慭许之子仲慭字还及卫闻乱逃介而先及郊闻费叛遂奔齐
  十有五年夏蔡朝吴出奔郑
  左传楚费无极害朝吴之在蔡也欲去之乃谓之曰王唯信子故处子于蔡子在下位辱必求之吾助子请又谓其上之人曰王唯信吴故处诸蔡二三子莫之如也而在其上弗图必及于难夏蔡人逐朝吴朝吴出奔郑王怒曰余唯信吴故寘诸蔡且微吴吾不及此女何故去之无极对曰臣岂不欲吴然而前知其为人之异也吴在蔡蔡必速飞去吴所以翦其翼也
  二十年夏曹公孙会自鄸出奔宋冬十月宋华亥向宁华定出奔陈
  公羊传奔未有言自者此其言自何畔也畔则曷为不言其畔为公子喜时之后讳也春秋为贤者讳何贤乎公子喜时让国也其让国奈何曹伯庐卒于师则未知公子喜时从与公子负刍从与或为主于国或为主于师古者诸侯师出世子率舆守国次宜为君者持棺絮从以备不虞公子喜时见公子负刍之当主也逡巡而退贤公子喜时则曷为为会讳君子之善善也长恶恶也短恶恶止其身善善及子孙贤者子孙故君子为之讳也
  穀梁传自梦者専乎梦也曹无大夫其曰公孙何也言其以贵取之而不以叛也
  左传宋元公无信多私而恶华向华定华亥与向宁谋华亥伪有疾以诱群公子公子问之则执之夏六月丙申杀公子寅公子御戎公子朱公子固公孙援公孙丁拘向胜向行于其廪公如华氏请焉弗许遂劫之癸卯取大子栾与母弟辰公子地以为质公亦取华亥之子无戚向宁之子罗华定之子启与华氏盟以为质公请于华费遂将攻华氏冬十月公杀华向之质而攻之戊辰华向奔陈华登奔吴向宁欲杀大子华亥曰干君而出又杀其子其谁纳我且归之有庸使少司寇牼以归
  二十有一年冬蔡侯朱穀梁作东出奔楚
  左传二十一年三月葬蔡平公蔡大子朱失位位在卑送葬者归见昭子以告昭子叹曰蔡其亡乎若不亡是君也必不终十一月蔡侯朱出奔楚费无极取货于东国而谓蔡人曰朱不用命于楚君王将立东国若不先从王欲楚必围蔡蔡人惧出朱而立东国朱愬于楚楚子将讨蔡无极曰平侯与楚有盟故封其子有二心故废之灵王杀隐大子其子与君同恶德君必甚又使立之不亦可乎且废置在君蔡无他矣
  二十有二年春宋华亥向宁华定自宋南里出奔楚二十一年入于宋南里以叛
  左传楚薳越使告于宋曰寡君闻君有不令之臣为君忧无宁以为宗羞寡君请受而戮之对曰孤不佞不能媚于父兄以为君忧拜命之辱抑君臣日战君曰余必臣是助亦唯命人有言曰唯乱门之无过君若惠保敝邑无亢不衷以奖乱人孤之望也唯君图之楚人患之诸侯之戍谋曰若华氏知困而致死楚耻无功而疾战非吾利也不如出之以为楚功其亦无能为也已救宋而除其害又何求乃固请出之宋人从之己巳宋华亥向宁华定华䝙华登皇奄伤省臧士平出奔楚
  二十有六年冬十月尹氏召伯毛伯以王子朝奔楚左传晋知跞赵鞅帅师纳王十一月辛酉晋师克巩召伯盈逐王子朝王子朝及召氏之族毛伯得尹氏固南宫嚚奉周之典籍以奔楚
  二十有七年邾快来奔
  三十年冬十有二月吴灭徐徐子章禹奔楚
  左传吴子使徐人执掩馀使锺吾人执烛庸二十七年吴公子掩馀奔徐公子烛庸奔锺吾二公子奔楚楚子使监马尹大心逆吴公子使居养莠尹然左司马沈尹戍城之取于城父与胡田以与之将以害吴也吴子怒冬十二月吴子执锺吾子遂伐徐防山以水之己卯灭徐徐子章禹㫁其发𢹂其夫人以逆吴子吴子唁而送之使其迩臣从之遂奔楚楚沈尹戍帅师救徐弗及遂城夷使徐子处之
  三十有一年冬黑肱以滥来奔左传经文本作邾黑肱后人以公谷经文无邾字因从其说而去之
  左传冬邾黒肱以滥来奔贱而书名重地故也君子曰名之不可不慎也如是齐豹为卫司冦守嗣大夫作而不义其书为盗邾庶其莒牟夷邾黑肱以土地出求食而已不求其名贱而必书是以春秋书齐豹曰盗三叛人名以惩不义数恶无礼其善志也
  公羊传文何以无邾娄通滥也曷为通滥贤者子孙宜有地也贤者孰谓谓叔术也何贤乎叔术让国也其让国奈何当邾娄颜之时邾娄女有为鲁夫人者则未知其为武公与懿公与孝公幼颜淫九公子于宫中因以纳贼则未知其鲁公子与邾娄公子与案列女传孝公称者懿公之子则邾女为鲁夫人者乃懿公非武公也懿公之兄子伯御作乱则是所谓贼者乃鲁公子非邾公子也臧氏之母养公者也孝义保者鲁孝公称之保母臧氏之寡也君幼则宜有养者大夫之妾士之妻则未知臧氏之母者曷为者也养公者必以其子入养臧氏之母闻有贼以其子易公抱公以逃贼至凑公寝而弑之懿公之兄子伯御作乱杀懿公而自立求公子称将杀之义保乃衣其子以称之衣卧于称之处伯御杀之义保遂抱称以出臣有鲍广父与梁买子者闻有贼趋而至臧氏之母曰公不死也在是吾以吾子易公矣于是负孝公之周愬天子天子为之诛颜而立叔术反孝公于鲁自周反于鲁颜夫人者国色也叔术以为妻有子焉谓之盱夏父者其所为有于颜者也盱幼而皆爱之有珍怪之食盱必先取足焉夏父曰以来人未足而盱有馀盱者叔术子夏父者颜之子皆颜夫人生有子焉谓之盱当读断叔术觉焉曰嘻此诚尔国也夫起而致国于夏父诛颜之天子死当是时邾娄人常被兵于周曰何故死吾天子诛君之子不立
  穀梁传其不言邾黑肱何也别乎邾也其不言滥子何也非天子所封也来奔内不言叛也
  定公
  四年冬十有一月楚囊瓦出奔郑
  左传楚自昭王即位无岁不有吴师蔡侯因之以其子干与其大夫之子为质于吴冬蔡侯吴子唐侯伐楚舍舟于淮汭自豫章与楚夹汉子常乃济汉而陈自小别至于大别三战子常知不可欲奔十一月庚午二师陈于柏举阖庐之弟夫槩王以其属五千先击子常之卒子常之卒奔楚师乱吴师大败之子常奔郑
  十年秋宋乐大心出奔曹宋公子地出奔陈冬宋公之弟辰暨仲佗石𫸩出奔陈
  左传九年春宋公使乐大心盟于晋且逆乐祁之尸辞伪有疾子明祁之子溷言于公曰右师将不利戴氏不肯适晋将作乱也不然无疾乃逐桐门右师明年秋乐大心出奔曹𫝊先序于此宋公子地嬖蘧富猎十一分其室而以其五与之公子地有白马四公嬖向魋魋欲之公取而朱其尾鬛以与之地怒使其徒抶魋而夺之魋惧将走公闭门而泣之目尽肿母弟辰曰子分室以与猎也而独卑魋亦有颇焉子为君礼不过出竟君必止子十年秋公子地出奔陈公弗止辰为之请弗听辰曰是我迋吾兄也吾以国人出君谁与处冬母弟辰暨仲佗石𫸩出奔陈
  十有四年春卫公叔戍来奔卫赵阳出奔宋夏卫北宫结来奔秋卫世子蒯聩出奔宋卫公孟𫸩出奔郑宋公之弟辰自萧来奔
  左传初卫公叔文子朝而请享灵公退见史䲡而告之史䲡曰子必祸矣子富而君贪罪其及子乎文子曰然吾不先告子是吾罪也君既许我矣其若之何史䲡曰无害子臣可以免富而能臣必免于难上下同之戍也骄其亡乎富而不骄者鲜吾唯子之见骄而不亡者未之有也戍必与焉及文子卒卫侯始恶于公叔戍以其富也公叔戍又将去夫人之党夫人愬之曰戍将为乱十四年春卫侯逐公叔戍与其党故赵阳奔宋戍来奔夏卫北宫结来奔公叔戍之故也卫侯为夫人南子召宋朝会于洮秋齐宋会于洮大子蒯聩献盂于齐过宋野野人歌之曰既定尔娄猪盍归吾艾豭大子羞之谓戏阳速曰从我而朝少君少君见我我顾乃杀之速曰诺乃朝夫人夫人见大子大子三顾速不进夫人见其色啼而走曰蒯聩将杀余公执其手以登台大子奔宋尽逐其党故公孟𫸩出奔郑自郑奔齐
  哀公
  四年春王二月蔡公孙辰出奔吴
  左传蔡昭侯将如吴公孙翩射而杀之文之锴杀翩故逐公孙辰而杀公孙姓公孙盱
  六年夏齐国夏及高张来奔
  左传齐陈乞伪事高国者景公疾使国惠子高昭子立荼毎朝必骖乘焉所从必言诸大夫曰彼皆偃蹇将弃子之命皆曰高国得君必偪我盍去诸固将谋子子早图之图之莫如尽灭之需事之下也及朝则曰彼虎狼也见我在子之侧杀我无日矣请就之位又谓诸大夫曰二子者祸矣恃得君而欲谋二三子曰国之多难贵宠之由尽去之而后君定既成谋矣盍及其未作也先诸作而后悔亦无及也大夫从之夏六月戊辰陈乞鲍牧及诸大夫以甲入于公宫昭子闻之与惠子乘如公战于庄败国人追之国夏奔莒遂及高张晏圉弦施来奔
  十年春王二月邾子益来奔
  左传十年春邾隐公来奔齐甥也故遂奔齐
  十有一年夏陈辕颇出奔郑冬卫世叔齐出奔宋传作大叔疾
  左传初辕颇为司徒赋封田以嫁公女有馀以为已大器国人逐之故出道渇其族辕咺进稻醴梁糗腵脯焉喜曰何其给也对曰器成而具曰何不吾谏对曰惧先行冬卫大叔疾出奔宋左传经文本作大叔疾盖后人改从公谷经文初疾娶于宋子朝其娣嬖子朝出孔文子使疾出其妻而妻之疾使侍人诱其初妻之娣寘于犂而为之一宫如二妻文子怒欲攻之仲尼止之遂夺其妻或淫于外州外州人夺之轩以献耻是二者故出卫人立遗使室孔姞
  宣公
  元年夏晋放其大夫胥甲父于卫
  左传文十二年冬秦伯伐晋晋人御之于河曲皆出战交绥秦行人夜戒晋师上军佐臾骈曰惧我也将遁矣薄诸河必败之胥甲赵穿当军门呼曰死伤未收而弃之不惠也不待期而薄人于险无勇也乃止秦师夜遁宣元年夏晋人讨不用命者放胥甲父于卫而立胥克先辛奔齐
  公羊传放之者何犹曰无去是云尔然则何言尔近正也此其为近正奈何古者大夫已去三年待放何氏云古者疑狱三年而后㫁易曰三岁不得凶自嫌有罪当诛故三年不敢去君放之非也大夫待放正也
  穀梁传放犹屏也称国以放放无罪也
  昭公
  八年冬十月壬午楚师灭陈执陈公子招放之于越
  哀公
  三年秋蔡人放其大夫公孙猎于吴
  春秋亡国皆书灭诸侯去国皆书奔独虞公亡国不言灭而变文言执贱之也纪侯去国不言奔而变文言去贵之也盖诸侯以道去其国者不言奔而言去大夫以道去其国者曷为不言去而皆言奔岂春秋大夫之出奔者皆非以道去其国者欤大夫以道去其国者有故而去则君使人道之出疆又先于其所往其去也可谓从容矣奔者急辞从容而去安得言奔言奔者非以道去其国者也且三谏不从待放于郊臣曰某质性顽钝言愚不任用请退避贤君曰予熟思夫子言未得其道今子不且留圣王之制无塞贤者路夫子欲何之则遣大夫送至于郊必三谏者所以尽君臣之义待放者臣子辞忠厚之至臣为君讳不敢自言无罪谓臣有罪君当放流之也故无罪不称放从容不言奔而春秋大夫之出奔也或以难而奔或以罪而奔或以惧而奔或以逐而奔或以偪而奔或以怒而奔或以伐而奔或以佚而奔或以谗而奔或以叛而奔或以放而奔皆非从容去国者故不言去而直言奔独文十四年宋子哀来奔传称贵之贵之矣曷为仍言奔且所谓不义宋公而出者非宋昭公乃宋文公也文公鲍美而艳君祖母襄夫人欲通之宋饥鲍竭粟以贷襄夫人助之施将杀昭公杵臼而立文公鲍故宋子哀不义之而出是时杀械已成而子哀先去易曰君子于行义不食也子哀义不食文公之禄也故春秋贵之而仍言奔者国有难而行亦非从容去国故宋司城宋子哀虽皆贵之而仍言奔者以此襄二十九年齐高止出奔北燕经书奔传称放且曰书出奔罪高止也然则书奔者罪之书放者独无罪欤如其然则高止信有罪矣胥甲不用命陈招杀世子罪尤大于高止之専孰谓放者皆无罪哉且放者屏之远方非古者大夫已去三年待放者也殛窜放流虞之四罪而说者猥与待放者同科失之甚矣或曰天下一家天子之臣不得言放岂其然乎春秋罪未定者称奔罪已定者称放高止罪已定未放而先奔故经书奔𫝊言放也成十二年周公出奔楚𫝊言王者无外故自周无出周公自出者自其私土而出其说近是而犹未尽焉国灭不言出无所出也叛而奔者仍言出曹会自鄸宋华向自南里皆自出也迟迟曰行汲汲曰奔迟迟而行者内有送外有迎汲汲而奔者内虽无留外必有受故皆曰出王子朝奔楚曷为不言出子朝以篡立不容于内其臣逐之无援于外诸侯弃之远而奔楚以为莫有受之者也故不言出襄二十六年传称孙林父以戚如晋子鲜亦云逐我者出则孙林父以戚出奔晋明矣曷为不言奔而直言叛春秋之例惟闻以地来未闻以地往以地来者来向我故不言叛而言奔以地往者往背我故不言奔而言叛孙林父以戚如晋是以地往也与以地来者不同故直书叛以正其罪焉尔昭二十年曹公孙会自鄸出奔宋犹宋华亥向宁华定自宋南里出奔楚皆叛也公羊以为叛得之穀梁谓自梦者専乎梦也君实有土臣敢専之宁非叛乎称公孙诚贵矣以贵取之遂以贵专之安见其不以叛也公羊谓为贤者之后讳故不言叛则又不然君子之善善也长恶恶也短恶恶止其身善善及子孙斯言也盖传自仲尼之徒欤于是附会者遂谓贤者子孙君子为之讳则桀纣亦禹汤子孙曷不为之讳哉文十二年郕伯来奔𫝊称郕伯卒太子朱儒以夫锺与郕邽来奔是以地来也当书郕朱儒以夫锺郕邽来奔曷为不书地而直称郕伯左氏谓鲁以诸侯逆之为非礼故直书郕伯以示讥既书伯又安得书地未闻春秋有诸侯而以地出奔者也公羊谓失地之君诸侯失国虽兄弟亦名不称名似非失地之君又庄八年齐鲁围郕郕降于齐师降者下之似非灭岂公羊据此而遂以为失地之君欤左氏所据者晋乘楚梼杌鲁春秋孟子所谓其事与其文也公谷二家不征事不考文惟言义义在事与文中舍事与文而独言义往往失之昭三十一年传称邾黑肱以滥来奔则知经文无邾非史阙文也经不言邾二传皆有说后人以其说而改从之杜预以为史阙文左氏所据者史之文也何阙之有且左氏传中有经传皆与经合独此传与经殊我故知后人以二传之说而改从之也庄二十四年曹羁出奔陈曹无史故曹羁曹会左氏皆无传后人说春秋者遂以曹羁郑忽并提而论则不然公侯在丧称子伯子男在丧称名郑伯寤生卒卒于五月而忽于九月出奔世子在位未逾年故称名曹伯射姑卒卒于二十三年冬而羁于二十四年冬出奔世子在位已逾年矣当书曹伯羁出奔陈不称伯则曹羁非君也安可与郑忽同例哉公羊以为三谏不从而去之者大夫士去国见于礼及先秦诸子春秋不书去而书奔则曹羁与宋子哀同例公羊之说未必无征一来奔一出奔皆贵之也两存以待后之学者襄十四年卫侯衎出奔齐𫝊称孙林父甯殖出其君名在诸侯之䇿似列国之史皆书孙甯出其君孔子修春秋削而更之盖以臣出君犹以臣召君不可以训也杜预邪说以为诸侯自取奔亡之祸不书逐君之贼者所以责其君此说之尤悖者不可以不辨孟子曰孔子成春秋而乱臣贼子惧如预言则后世乱臣贼子益无所忌惮而皆将逞志于君矣何惧之有哉又云不书名从告列国来告乱安得称其君之名礼所谓诸侯失国名者谓出亡必告于庙故名𫝊称卫侯奔齐及竟公使祝宗告亡告亡者告于庙也告于庙必告于王夫国受之先君先君受之先王故出亡必告岂独告于同盟之国乎














  春秋说卷十
<经部,春秋类,惠氏春秋说>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说卷十一
  翰林院侍读惠士奇撰
  庄公
  八年夏师及齐师围郕郕降于齐师秋师还
  僖公
  三十年秋晋人秦人围郑
  左传庄八年夏师及齐师围郕郕降于齐师仲庆父请伐齐师公曰不可我实不德齐师何罪罪我之由夏书曰皋陶迈种德德乃降姑务修德以待时乎秋师还君子是以善鲁庄公僖三十年九月甲午晋侯秦伯围郑晋军函陵秦军汜南佚之狐言于郑伯使烛之武见秦君许之夜缒而出见秦伯秦伯说与郑人盟使𣏌子逢孙杨孙戍之乃还子犯请击之公曰不可微夫人之力不及此因人之力而敝之不仁失其所与不知以乱易整不武吾其还也亦去之
  庄八年齐鲁围郕而鲁为主与僖三十年秦晋围郑而晋为主其事同郕降于齐齐背鲁而独纳郕与郑服于秦秦背晋而独戍郑其事又同鲁庆父请伐齐与晋子犯请击秦二君皆曰不可其事亦同一书及一不书及书及者避不辞若云师齐师则不辞故加及一称人一称师皆君也虽若不同而实同降犹下也郕既下齐彻围以退不战而还故经书师还则秦晋围郑郑既下秦函陵汜南之师亦皆去之而经不书者内详而外略也君子以是善鲁庄公亦必以是善晋文公可知矣善之则曷为称人人秦伯不得不人晋侯也传明言晋侯秦伯杜预乃云各使微者围郑故称人预之妄若此春秋之例微者称人曷为人秦伯贬秦晋同围郑曷为独贬秦伯秦晋舅甥之国晋文之霸秦实有功焉自此秦贰于晋私与郑盟而又戍之君子谓秦丧师于殽实由于戍郑遂变㛰媾为冦雠故称人以贬之晋文不从子犯之请而深念夫人之力且以为因人之力而敝之为不仁则所以报秦德者不可谓不厚矣故我以为春秋善晋文公犹善鲁庄公者以此郕同姓也而鲁与齐伐之何善乎鲁庄郑与晋郕与鲁皆兄弟也彻围以退一去一还不亦善乎说者谓郕降于齐者郕为附庸于齐也郕无史说者何所据而知郕为附庸于齐哉盖以文十二年郕伯来奔公羊谓失地之君春秋亡国不复再见郕降之后七十三年而郕再见于经则郕国犹存未尝失地亦不知灭在何年后人徒据公羊之说遂谓郕为附庸于齐故经仍书郕伯为此说者盖见庄三十年齐人降鄣公谷二传皆谓鄣乃纪之遗邑杜预以为附庸由是遂谓降者降之为附庸也春秋或书迁或书降或迁之或自迁或降之或自降而书法不同齐人降鄣犹宋人迁宿郕降于齐师犹邢迁于夷仪一迁之一自迁明邢存而宿灭一降之一自降明鄣灭而郕存学者合而观之则惟左传纪事为可信凡史无文左氏皆无传盖无征不信故不敢以异说乱经或以为左氏纪事诞妄不足信始自赵匡南北宋诸儒从而和之于是学者胸驰臆断异说并兴左传虽存而实废矣吾恐左传废而春秋亦随之而亡也独抱遗经力排异说非吾徒之责而谁责欤
  僖公
  四年春王正月公会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侵蔡蔡溃
  左传齐侯与蔡姬乘舟于囿荡公公惧变色禁之不可公怒归之未之绝也蔡人嫁之四年春齐侯以诸侯之师侵蔡蔡溃
  公羊传溃者何下叛上也国曰溃邑曰叛
  穀梁传溃之为言上下不相得也侵浅事也侵蔡而蔡溃以桓公为知所侵也不土其地不分其民明正也
  文公
  三年春王正月叔孙得臣会晋人宋人陈人卫人郑人伐沈沈溃
  左传三年春庄叔会诸侯之师伐沈以其服于楚也沈溃凡民逃其上曰溃在上曰逃
  成公
  九年冬十有一月楚公子婴齐帅师伐莒庚申莒溃左传入年秋晋侯使申公巫臣如吴假道于莒与渠丘公立于池上曰城已恶莒子曰辟陋在夷其孰以我为虞对曰夫狡焉思启封疆以利社稷者何国蔑有唯然故多大国矣唯或思或纵也勇夫重闭况国乎两唯字必有一误前唯字当作虽九年冬十一月楚子重自陈伐莒围渠丘渠丘城恶众溃奔莒戊申楚入渠丘莒人囚楚公子平楚人曰勿杀吾归而俘莒人杀之楚师围莒莒城亦恶庚申莒溃楚遂入郓莒无备故也
  穀梁传其日莒虽夷狄犹中国也大夫溃莒而之楚是以知其上为事也叛君从楚恶之故谨而日之也
  昭公
  二十有九年冬十月郓溃左氏无传孔疏云公自二十六年至二十九年常居郓是时公如晋而郓溃季氏使之然
  公羊传邑不言溃此其言溃何郛之也曷为郛之君存焉尔
  穀梁传溃之为言上下不相得也上下不相得则恶矣亦讥公也昭公出奔民如释重负
  庄公
  十有七年秋郑詹自齐逃来左氏无传文三年孔疏云僖五年首止之盟郑伯逃归襄七年鄬之会陈侯逃归皆书于䇿十年厥貉之会麇子逃归十六年湨梁之会高厚逃归见于传不书于䇿盖例之溃逃在众为溃在君为逃高厚不书者犹郑詹见执于齐自齐逃来此为逸囚乃民逃非君逃也高厚虽有师众止同逸囚之限不入逃例郑詹独书者逃来故书而贾氏复申以入逃例亦不安也麇子不告故不书
  公羊传何以书书甚佞也曰佞人来矣佞人来矣左传齐人执郑詹郑不朝也未闻其佞何氏乃云鲁受之信其计䇿盖皆臆说或得之纬书穀梁传郑詹郑之佞人也逃义曰逃
  僖公
  五年秋八月诸侯盟于首止郑伯逃归不盟
  左传五年夏会于首止会王太子谋宁周也惠王以惠后故将废太子郑而立王子带故帅诸侯会王太子以定其位秋诸侯盟王使周公召郑伯曰吾抚女以从楚辅之以晋可以少安郑伯喜于王命而惧其不朝于齐也故逃归不盟孔叔止之曰国君不可以轻轻则失亲失亲患必至病而乞盟所丧多矣君必悔之弗听逃其师而归
  公羊传其言逃归不盟者何郑伯会而不盟不可使盟也不可使盟则其言逃归何鲁子曰盖不以寡犯众也公羊谓实不逃而言逃臆说也
  穀梁传以其去诸侯故逃之也
  襄公
  七年十有二月公会晋侯宋公陈侯卫侯曹伯莒子邾子于鄬郑伯髠顽如会未见诸侯丙戌卒于鄵陈侯逃归
  左传楚子囊围陈会于鄬以救之经书十月围陈十二月诸侯会于鄬而不言救陈人患楚庆虎庆寅谓楚人曰吾使公子黄往而执之楚人从之二庆使告陈侯于会曰楚人执公子黄矣君若不来群臣不忍社稷宗庙惧有二图陈侯逃归
  众散曰溃背众曰逃溃者介众也逃者一夫而已君行师从卿行旅从春秋诸侯与大夫同书逃者言虽有师旅无异一夫贱之也襄十六年湨梁之会高厚逃归曷为不书说者谓郑詹被执自齐逃来是为逸囚高厚虽非被执实惧晋执之而先逃当入逸囚之例郑詹逃来故书高厚逃归故不书以为不足书也且湨梁诸侯会而大夫盟政在大夫乃晋失诸侯之本始于鸡泽甚于湨梁春秋谨而书之者岂非以其有关于天下之故哉高厚一夫之贱何足为重轻而亦书于策乎或谓大夫奔逃执放并书曷为独高厚不书春秋大夫之逃非徒高厚也宣二年大棘之战华元逃归十七年断道之会高固逃归春秋皆不书则高厚不书又何疑齐欲叛晋先释憾于鲁故高厚歌诗有异志由是大夫盟而曰同讨不庭正为十八年诸侯同围齐张本赵匡直斥其妄以为左传不足凭异哉郑伯陈侯皆逃归也曷为郑伯独书不盟郑伯独书不盟者以后之乞盟而书前之不盟者何心后之乞盟者又何心易曰乃乱乃萃其志乱也既会而不盟不盟而复乞郑伯之志乱矣故春秋薄责陈侯而厚责郑伯曷为薄责陈侯陈邻于楚楚之属国久已背晋而向楚且陈之叛楚由子辛楚杀子辛而立子囊遂改行而疾讨陈陈有朝夕之急能无往乎则鄬会之逃陈侯其何诛焉春秋事同而文异者必有微旨在其中学者不可以不察国曰溃邑曰叛春秋书国溃者三僖四年蔡以侵而溃文三年成九年沈与莒皆以伐而溃独昭二十九年郓溃非伐非侵且非国也曷为亦曰溃左氏无𫝊莫知其溃之由或以为季氏使之然或以为昭公使之然以为季氏使之然者齐侯取郓以居公实齐侯围而取之则其溃而散也亦必季氏侵而溃之以为昭公使之然者穀梁之说亦所以讥公也昭公出奔民如释重负则其溃而散也实昭公有以自取之非独意如之罪独公羊以为君存故言溃僖二年下阳言灭虢公在焉昭二十九年郓言溃昭公在焉故曰君存是时公如晋曷为亦曰君存公之居于郓也盖四年矣其如晋也必有从其去郓也必有守则亦犹之君存焉尔公虽无道恶不及民民之溃也必有溃之者非意如而谁鲁春秋无文故左氏无𫝊明鲁之史官为意如讳也君子特书郓溃盖春秋之微辞欤或曰春秋一书梁亡一书郓溃梁亡者梁自亡也郓溃者郓自溃也昭公恶得无罪哉然梁亡而秦遂取梁郓溃而季氏取郓则仍意如之罪也季氏取郓曷为不言郓叛叛者下叛上也其罪在下溃者民逃其民何罪乎然则所以罪季氏而病昭公也夫何以知季氏取郓秦遂取梁见于传季氏取郓𫝊无文春秋五书公居于郓郓溃之后不复言郓皆书公在干侯以是知季氏取郓也不言叛而言溃我故曰春秋之微辞
  隐公
  元年冬十有二月公子益师卒
  左传十二月众父众音终益师字卒公不与小敛故不书日孔疏云襄五年冬十二月辛未季孙行父卒𫝊曰大夫入敛公在位是公与小敛则书日也庄三十二年秋七月癸巳公子牙卒时公有疾昭二十五年冬十月癸已叔孙婼卒二十九年夏四月庚子叔诣卒时公在外成十七年冬十一月壬申公孙婴齐卒于狸脤卒于外而亦书日者实公不得与敛非不欲临丧故亦书日文十四年秋九月甲申公孙敖卒于齐敖出奔于外而亦书日者以其子惠叔毁请于朝敦公族之亲崇仁孝之教恩实过厚故书日也其翚柔溺等皆卿死不卒者岂皆不以卿礼终者欤
  公羊传何以不日远也所见异辞所闻异辞所传闻异辞何注云所见者谓昭定哀大夫卒有罪无罪皆日录之丙申季孙隐如卒是也所闻者谓文宣成襄大夫卒无罪者日有罪者不日叔孙得臣卒是也所传闻者谓隐桓庄闵僖大夫卒皆不日公子益师无骇卒是也
  穀梁传大夫日卒正也不日卒恶也杨疏云何休谓益师恶而不日则公子牙及季孙意如何以书日乎郑君释之曰公子牙庄公弟不书弟则恶明也故不假去日季孙意如则定公所不恶故亦书日
  五年冬十有二月辛巳公子𫸩卒
  左传冬十二月辛巳臧僖伯卒公曰叔父有憾于寡人寡人弗敢忘葬之加一等孔疏云丧记曰君于大夫大敛焉为之赐则小敛焉明卿小敛大敛君皆亲临之檀弓曰君于大夫将葬吊于宫吊丧问疾人道之常例皆不书
  穀梁传隐不爵命大夫其曰公子𫸩何也先君之大夫也
  八年冬十有二月无骇卒
  左传冬无骇卒羽父请谥与族公问族于众仲众仲对曰天子建德因生以赐姓孔疏案世本帝舜姚姓哀元年𫝊称虞思妻少康以二姚是也昭八年𫝊曰及胡公不淫故周赐之姓至胡公始姓妫胙之土而命之氏周语帝嘉禹德赐姓曰姒氏曰有夏胙四岳国赐姓曰姜氏曰有吕与赐姓曰妫命氏曰陈同也姓者生百世不改族者属各自立氏传称子晳氏华臣氏皆谓家为氏氏族一也礼记谓之庶姓者始祖为正姓高祖为庶姓亦氏族之别名盖为卿乃赐族鲁挟郑宛及鲁之翚柔溺皆未赐族故单称名若夫士会之帑留秦者为刘氏伍员之子在齐者为王孙氏知果自别其族为辅氏皆身自为之非君赐也诸侯以字为谥读断杜预误读当依康成因以为族官有世功则有官族邑亦如之公命以字为展氏公子展之孙遂以展为谥因以为族否则请谥与族曷为但赐族而不赐氏也公羊传此展无骇也何以不氏疾始灭也故终其身不氏
  穀梁传无侅之名未有闻焉或曰隐不爵大夫也或说曰故贬之也
  九年三月侠卒左传作挟
  公羊传侠者何吾大夫之未命者也
  穀梁传侠者所侠也汉有所忠盖侠之后麇信谓所非氏失之弗大夫者隐不爵大夫也隐之不爵大夫何也曰不成为君也
  庄公
  三十有二年秋七月癸巳公子牙卒
  左传公疾问后于叔牙对曰庆父材问于季友对曰臣以死奉般公曰乡者牙曰庆父材成季使以君命命僖叔待于鍼巫氏使鍼季鸩之曰饮此则有后于鲁国不然死且无后饮之归及逵泉而卒立叔孙氏
  公羊传何以不称弟杀也杀则曷为不言刺为季子讳杀也曷为为季子讳杀季子之遏恶也不以为国狱缘季子之心而为之讳季子之遏恶奈何庄公病将死以病召季子季子至而授之以国政曰寡人即不起此病吾将焉致乎鲁国季子曰般也存君何忧焉公曰庸得若是乎庸犹佣佣无节目牙谓我曰鲁一生一及君已知之矣庆父也存季子曰夫何敢是将为乱乎夫何敢俄而牙弑械成季子和药而饮之饮之无傫氏至乎王堤而死公子牙今将尔辞曷为与亲弑者同君亲无将将而诛焉然则善之欤曰然季氏杀母兄何善尔诛不得辟兄君臣之义也然则曷为不直诛而鸩之行诛乎兄隐而逃之使托若以疾死然亲亲之道也
  僖公
  十有六年三月壬申公子季友卒秋七月甲子公孙兹卒兹公羊作慈
  公羊传其称季友何贤也公孙兹者公子牙之子叔孙戴伯也穀梁传大夫曰卒正也称公弟叔仲贤也大夫不言公子公孙疏之也
  文公
  十年春王三月辛卯臧孙辰卒
  十有四年九月甲申公孙敖卒于齐十有五年夏齐人归公孙敖之丧
  左传穆伯之从己氏也八年𫝊穆伯如周吊丧不至以币奔莒从己氏焉鲁人立文伯传所谓谷也食子穆伯生二子于莒而求复文伯以为请襄仲使无朝听命复而不出二年而尽室以复适莒文伯疾而请曰谷之子弱孟献子请立难也传所谓难也收子许之文伯卒立惠叔穆伯请重赂以求复惠叔以为请许之将来九月卒于齐告丧请葬弗许惠叔犹毁以为请立于朝以待命许之取而殡之齐人送之书曰齐人归公孙敖之丧为孟氏且国故也
  穀梁传奔大夫不言卒而言卒何也为受其丧不可不卒也其地于外也
  宣公
  五年秋九月叔孙得臣卒公子牙之孙庄叔
  八年夏六月公子遂如齐至黄乃复辛巳有事于太庙仲遂卒于垂壬午犹绎万入去籥
  左传有于太庙襄仲卒而绎非礼也
  公羊传其言至黄乃复何有疾也何言乎有疾乃复讥何讥尔大夫以君命出闻丧徐行而不反仲遂者何公子遂也何以不称公子此问非说见后贬曷为贬为弑子赤贬然则曷为不于其弑焉贬于文则无罪于子则无年
  穀梁传为若反命而后卒也此公子也其曰仲何也疏之也何为疏之也是不卒者也不疏则无用见其不卒也则其卒之何也以讥乎宣也其讥乎宣何也闻大夫之丧则去乐卒事
  十有七年冬十有一月壬午公弟叔肸卒
  左传冬公弟叔肸卒公母弟也凡大子之母弟公在曰公子不在曰弟凡称弟皆母弟也
  穀梁传其曰公弟叔肸贤之也其贤之何也宣弑而非之也非之则胡为不去也曰兄弟也何去而之与之财则曰我足矣织屡而食终身不食宣公之食君子以是为通恩也以取贵乎春秋
  成公
  四年夏四月甲寅臧孙许卒
  十有五年三月乙巳仲婴齐卒
  公羊传仲婴齐者何公孙婴齐也公孙婴齐则曷为谓之仲婴齐为兄后也为兄后则曷为谓之仲婴齐为人后者为之子也为人后者为其子则其称仲何孙以王父字为氏也战国卫南文子者子南之子犹鲁仲婴齐者仲遂之子皆子以父字为氏也岂必至孙而后以王父字为氏哉公羊创为以孙祢祖及以兄为父之论大乱人伦不可以不辨然则婴齐孰后后归父也归父使于晋而未反何以后之叔仲惠伯傅子赤者也文公死子幼公子遂谓叔仲惠伯曰君幼如之何愿与子虑之叔仲惠伯曰吾子相之老夫抱之何幼君之有公子遂知其不可与谋退而杀叔仲惠伯弑子赤而立宣公宣公死成公幼于是遣归父之家归父还自晋至柽闻君薨家遣反命乎介走之齐鲁人徐伤归父之无后也于是使婴齐后之也是时鲁之为政者季孙行父也非臧孙许宣言于朝者亦行父也非诸大夫公羊未得其实故删去之
  穀梁传此公孙也其曰仲何也子由父疏之也
  十有七年十有一月壬申公孙婴齐卒于狸脤婴齐之子叔老叔老之子叔弓
  左传十七年冬诸侯伐郑十月庚午围郑楚公子申救郑师于汝上十一月诸侯还声伯还自郑壬申至于狸脤而卒
  公羊传非此月日也曷为以此月日卒之据下丁巳朔知壬申在十月待君命然后卒大夫曷为待君命然后卒大夫前此者婴齐走之晋案左传公会诸侯伐郑次于督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不敢过郑是时子叔声伯从公未闻走之晋公会晋侯将执公婴齐为公请案左𫝊晋人执季文子于苕丘公还待之郓使子叔声伯请季孙于晋公许之反为大夫案左传声伯夣渉洹或与己琼瑰食之泣而为琼瑰盈其怀惧不敢占也还自郑至狸脤而占之且曰三年矣无伤也言之之𦱤而卒归至于狸轸而卒无君命不敢卒大夫公至曰吾固许之反为大夫然后卒之穀梁传十一月无壬申壬申乃十月也致公而后录臣子之义也经书十一月公至自伐郑婴齐卒在十月其地未逾竟也
  襄公
  五年十有二月辛未季孙行父卒
  左传季文子卒大夫入敛公在位孔疏丧大记云大夫之丧将大敛既铺绞紟衾衣君至主人迎先入门右巫止于门外君释菜祝先入升堂君即位于序端士丧礼君若有赐焉则视敛既布衣君至君升自阼阶西乡刘炫又引记云君既即位于序端卿大夫即位于堂廉楹西北面东上主人房外南面主妇尸西东面迁尸卒敛宰告主人降北面于堂下君抚之主人拜稽颡君降升主人冯之命主妇冯之士之丧将大敛君不在其馀礼犹大夫也宰庀家器为葬备无衣帛之妾无食粟之马无藏金玉无重器备君子是以知季文子之忠于公室也相三君矣而无私积可不谓忠乎
  十有九年八月丙辰仲孙蔑卒
  二十有二年秋七月辛酉叔老卒叔老字齐子
  二十有三年八月己卯仲孙速卒
  左传孟庄子疾公鉏谓季孙曰孺子秩固其所也若羯立则季氏信有力于臧氏矣臧氏立悼子纥而废公鉏弥弗应己卯孟孙卒公鉏奉羯立于户侧丧大记大夫之丧主人坐于东方此立于户侧在室户之东西面立也不云坐而云立者以季孙来故立季孙至入哭而出曰秩焉在公鉏曰羯在此矣季孙曰孺子长公鉏曰何长之有唯其才也且夫子之命也遂立羯秩奔邾
  三十有一年秋九月己亥仲孙羯卒
  左传秋九月己亥孟孝伯卒
  昭公
  四年冬十有二月乙卯叔孙豹卒
  左传初穆伯去叔孙氏避侨如之难及庚宗遇妇人使私为食而宿焉适齐娶于国氏生孟丙仲壬及宣伯奔齐侨如鲁人召之不告而归宣伯奔齐在成十六年明穆伯去叔孙氏在其前也岂宣伯通于穆姜豹知其将为乱而先避去欤案成十六年秋七月公会诸侯伐郑次于郑西不敢过郑子叔声伯使叔孙豹请逆于晋师是时宣伯犹在鲁也及冬十月宣伯奔齐而豹先在齐久矣豹先在齐子叔声伯何由使豹请逆于晋师哉十六年秋伐郑传称诸侯经书齐国佐明豹从国佐在师故声伯得使之豹虽去鲁非背叛之臣不忘宗国为鲁请逆义也合成十六年昭四年传观之则先儒服氏之说信矣鲁人召豹必在成十六年冬杜预之说妄甚后之学者详焉既立所宿庚宗之妇人献以雉问其姓对曰余子长矣能奉雉而从我矣召而见之遂使为竖有宠长使为政叔孙归未逆国姜公孙明取之故怒其子长而后使逆之田于丘莸遂遇疾焉竖牛欲乱其室而有之杀孟丙而逐仲壬奔齐疾急命召仲牛许而不召杜泄见告之饥渇授之戈对曰求之而至又何去焉竖牛曰夫子疾病不欲见人使寘馈于个而退牛弗进则置虚命彻十二月癸丑叔孙不食乙卯卒牛立昭子而相之
  七年冬十有一月癸未季孙宿卒
  左传七年夏四月甲辰朔日有食之晋侯问于士文伯曰谁将当日食对曰鲁卫恶之卫大鲁小公曰何故对曰去卫地豕韦如鲁地降娄于是有灾鲁实受之其大咎其卫君乎鲁将上卿秋八月卫襄公卒冬十一月季武子卒晋侯谓伯瑕曰吾所问日食从矣可常乎对曰不可六物不同同如异终公曰何谓六物对曰岁时日月星辰是谓也公曰何谓辰对曰日月之会是谓辰故以配日
  十有五年二月癸酉有事于武公籥入叔弓卒去乐卒事
  左传十五年春将禘于武公戒百官梓慎曰禘之日其有咎乎吾见赤黑之祲非祭祥也丧氛也其在莅事乎二月癸酉禘叔弓莅事籥入而卒去乐卒事礼也
  公羊传其言去乐卒事何礼也君有事于庙闻大夫之丧去乐卒事大夫闻君之丧摄主而往大夫闻大夫之丧尸事毕而往大夫祭日宾尸
  穀梁传君在祭乐之中闻大夫之丧则去乐卒事礼也君在祭乐之中大夫有变以闻可乎大夫国体也古之人重死君命无所不通
  二十有一年八月乙亥叔辄卒叔弓之子伯张哭日食有𫝊二十有三年春王正月癸丑叔鞅卒穆伯弓之子
  二十有四年春王二月丙戌仲孙貜卒孟僖子
  二十有五年冬十月戊辰叔孙婼卒婼公羊作舍
  二十有九年夏四月庚子叔诣卒叔诣叔辄之子
  穀梁传季孙意如曰叔倪无病而死此皆无公也是天命也非我罪也诣二𫝊作倪
  定公
  五年六月丙申季孙意如卒秋七月壬子叔孙不敢卒叔孙婼之子叔孙成子
  左传五年六月季平子行东野还未至卒于房阳虎将以玙璠敛仲梁怀弗与曰改步改玉玉藻君与尸行接武大夫继武士中武注云尊者尚徐接武蹈平迹继武迹相及也中武迹间容迹是君臣步不同公侯佩山玄玉大夫佩水苍玉是君臣玉不同阳虎欲逐之告公山不狃不狃曰彼为君也子何怨焉既葬桓子行东野及费子泄为费宰公山不狃逆劳于郊桓子敬之劳仲梁怀仲梁怀弗敬子泄怒谓阳虎子行之乎
  大夫卒先君之子称公子时君之弟称公弟公子公弟之子称公孙公孙之子则称氏如臧孙季孙叔孙仲孙皆其氏臧孙出自孝三孙出自桓其馀称叔仲不称孙以别于三桓之后也又有同名而异氏者公弟叔肸之子公孙婴齐公子仲遂之子仲婴齐肸出自文遂出自庄两婴齐皆公孙也故异其文以别之说者遂谓仲婴齐为其兄归父后归父奔齐无后于鲁故以仲婴齐后之以弟后兄乱人伦之序且父字仲其子遂以仲为氏不必其孙始以王父字为氏也故卫有南文子者子南之子犹鲁有仲婴齐者仲遂之子此非皆子以父字为氏者欤君赐之族则称氏公子遂生而赐族故卒称仲遂公子友生而赐族故卒称季友说者谓称季友者贤之称仲遂者疏之季氏而友名何贤之有襄仲之卒也既称公子于前复称仲遂于后合之则为公子仲遂犹公子季友也乃谓一贤之一疏之不亦异乎仲遂不卒者也曷为书卒遂乃贵戚之卿且宣之于遂也其恩厚矣何疏之有古者大夫聘问必以遭丧之礼行故聘使既入竟而卒则有以尸将命之礼仲遂如齐有疾而复非礼也故书复以示贬礼卿卒不绎有事于太庙仲遂卒而绎亦非礼也故书绎以示讥一讥一贬特假仲遂之卒以垂训后人焉又安得不书其卒乎然则曷为独卒公子遂而不卒公子翚翚于隐之篇两书翚帅师而不卒公子春秋贬之者疾其専以其先有无君之心而后动于恶也乃于桓之篇独称公子以讥桓则弑君之罪归焉矣恶乎归归诸桓或谓翚未弑君而先贬为太早以驳公羊啖助之说此不达春秋之义者也易曰臣弑其君子弑其父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者渐矣由辨之不早辨也春秋辨之早故先贬之于未弑之初且遂之杀恶及视也其事显故季孙行父叔孙得臣皆得与闻而为之党翚之弑君也其事隐故惟桓知之馀人莫得闻春秋独于其事之隐者而先辨之此履霜之戒也孰谓贬之太早哉仲遂之卒以事而书此春秋之所不卒者以事而卒之也如其无事则亦与翚同不卒而已春秋之例夫岂一端此不卒者而以事卒之仍与不卒者等则卒遂不卒翚又何疑大夫丧当祭必告古礼也或谓祭尚诚一君当祭大夫丧不以闻祭毕而后闻为此说者盖不知古之人重死并不知古君臣股肱心膂一体之恩情而视其臣如草芥者也当祭闻大夫丧去乐卒事不独叔弓莅事为然凡大夫之丧皆然故传言莅事而经不书惟书叔弓卒以此春秋大夫出奔不卒弑君不卒出奔不卒其位绝也弑君不卒其罪大也虽然例之中犹有义焉出奔不卒而卒公孙敖以其有后也有后故归丧归丧故书卒弑君不卒而卒公子遂以其有事也有事故如齐如齐故书卒翚惟一见于桓之篇莫知其死在何年盖安居无事而死于其卿之位恩虽厚礼虽隆君子仍削之而不卒可知矣然则公子庆父有后者也曷为不卒吾所谓有后者谓其有贤子足以盖前人之愆且敖之罪不及不祀特以其子之毁而请故追书其卒以加恩鲁秉周礼此非礼之存于策者哉共仲之罪尤大于公子牙故春秋卒牙而不卒庆父是时季友秉国皆为之立后非礼也
  隐公
  三年春王二月己巳日有食之大衍历二月己亥大三月己巳小日食杜预造长历推此己巳乃二月朔
  公羊传何以书记异也日食则曷为或日或不日或言朔或不言朔曰某月某日朔日有食之者食正朔也其或日或不日或失之前或失之后失之前者朔在前也失之后者朔在后也日食必在朔在前在后日官失之公羊之说甚眀盖𫝊自仲尼之徒也
  穀梁传言日不言朔食晦日也日官不能定朔故日食在晦其日有食之何也吐者外壤食者内壤阙然不见其壤有食之者也其不言食之者何也知其不可知知也壤皆音伤徐邈亦作伤麋信云齐鲁之间谓凿地出土鼠作冗出土皆曰壤○孔疏云日食者月掩之也有虽交会而不食或有频交而食自隐元年至哀二十七年惟三十七食而襄二十二年九月十月频食二十四年七月八月频食案汉书本纪高祖即位三年十月十一月晦日频食则自有频食之法也
  桓公
  三年秋七月壬辰朔日有食之既大衍历七月癸亥小八月壬辰大朔日食
  公羊传既者何尽也穀梁云既者尽也有继之辞也
  十有七年冬十月朔日有食之长历推是年十月庚午朔日食大衍历十月庚子大十一月庚午小朔日食
  左传冬十月朔日有食之不书日官失之也天子有日官诸侯有日御日官居卿以底日礼也日御不失日以授百官于朝
  庄公
  十有八年春王三月日有食之长历推是年三月癸未朔不入食限大衍历三月癸丑大四月癸未小五月壬子大日食沈存中曰春秋日食三十六后世历家推验精者不过二十六本朝卫朴得三十五独庄十八年三月古今算不入食限
  穀梁传不言日不言朔夜食也何以知其夜食也曰王者朝日
  二十有五年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大衍历闰六月辛未大日食
  左传二十五年夏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非常也杜预以长历推是年实七月辛未朔一行以大衍历推辛未乃闰六月朔唯正月之朔慝未作日有食之于是乎用币于社伐鼓于朝凡天灾有币无牲非日月之眚不鼓文十五年𫝊日有食之天子不举伐鼓于社然则鼓于社者天子之礼而鲁用之失等威之道矣公羊传日食则曷为鼓用牲于社求乎阴之道也以朱丝营社或曰胁之或曰为暗恐人犯之故营之
  穀梁传言日言朔食正朔也鼓礼也用牲非礼也天子救日置五麾陈五兵五鼓诸侯置三麾陈三兵三鼓大夫击门士击柝言𠑽其阳也
  二十有六年冬十有二月癸亥朔日有食之
  三十年九月庚午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大衍历十月庚午大日食长历是年闰二月
  僖公
  五年九月戊申朔日有食之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庚午日有食之大衍历三月辛未小五月庚午小日食长历推是年闰二月
  十有五年夏五月日有食之长历五月壬子朔不入食限大衍历四月癸丑大日食五月癸未小
  文公
  元年二月癸亥日有食之大衍历二月甲午小三月癸亥大日食长历闰三月传曰于是闰三月非礼也孔疏汉书律历志文元年距僖五年辛亥二十九岁闰馀十三闰当在十一月后今三月即置闰太在前杜预谓僖三十年闰九月文二月闰正月则闰当在僖末年而于今年置闰太在后大衍历是年闰十二月
  十有五年六月辛丑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
  宣公
  八年秋七月甲子日有食之既长历七月乙未朔甲子乃三十日皆不入食限大衍历闰五月丁酉小七月甲子朔日食程公说曰长历自僖十二年至文元年五年一闰者二四年一闰者三失三闰焉又自文十六年至宣十年四年一闰者又三失一闰焉
  十年夏四月丙辰日有食之长历四月丙辰朔是年又闰五月大衍历四月丙辰大日食
  十有七年六月癸卯日有食之长历六月癸卯朔大衍历五月乙亥朔日食六月甲辰大
  成公
  十有六年六月丙寅朔日有食之
  十有七年十有二月丁巳朔日有食之经十一月壬申声伯卒范氏曰据十二月丁巳朔十一月无壬申长历壬申在十月五日是年闰十二月𫝊闰月乙卯晦大衍历闰六月庚寅非也一年安得两闰乎又云丁巳朔在十一月
  襄公
  十有四年二月乙未朔日有食之
  十有五年秋八月丁巳日有食之长历七月丁巳朔日食大衍历同二十年冬十月丙辰朔日有食之
  二十有一年九月庚戌朔日有食之冬十月庚辰朔日有食之大衍历闰二月甲申小九月庚戌朔日食十月庚辰朔日在黄道角四度弱非食限长历是年闰八月
  二十有三年春王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
  二十有四年秋七月甲子朔日有食之既八月癸巳朔日有食之大衍历七月甲子朔日食八月癸巳朔日在黄道星二度弱非日限长历是年闰三月孔疏谓凡交前十五度交后十五度并是食竟去交远则日食渐少去交近则日食渐多正当交则日食既而无频月食法案汉文帝三年十月晦十一月晦日频食与高祖三年十月十一月晦日频食同则是汉初三十年中日频食者再后此未闻当考
  二十有七年冬十有二月乙卯朔日有食之长历十一月乙亥朔日食大衍历同
  左传十一月乙亥朔日有食之辰在申司历过也再失闰矣
  昭公
  七年夏四月甲辰朔日有食之左氏有传
  十有五年六月丁巳朔日有食之大衍历五月丁巳大朔日食长历是年闰九月
  十有七年夏六月甲戌朔日有食之大衍历五月丙午朔大日食黄道娄四度闰月丙子小六月乙巳大非食限甲戌九月朔
  左传夏六月甲戌朔日有食之祝史请所用币昭子曰日有食之天子不举伐鼓于社诸侯用币于社伐鼓于朝礼也平子御之曰止也唯正月朔慝未作日有食之于是乎有伐鼓用币礼也其馀则否太史曰在此月也日过分而未至三辰有灾于是乎百官降物君不举辟移时乐奏鼓周礼大仆云凡军旅田役赞王鼓救日月食亦如之康成云王通鼓佐击其馀面是日食王亲伐鼓也祝用币史用辞故夏书曰辰不集于房鼓奏鼓啬夫驰庶人走书云乃季秋月朔此云正月朔与书违者一夏礼一周礼也然周礼日月并救传亦云非日月之眚不鼓而无独正月救日之文此月朔之谓也平子弗从昭子退曰夫子将有异志不君君矣
  二十有一年秋七月壬午朔日有食之大衍历七月丙子小闰十月甲戌大十二月癸酉大朔日食黄道箕四度半彊
  左传秋七月壬午朔日有食之公问于梓慎曰是何物也祸福何为对曰二至二分日有食之不为灾分同道也至相过也炫云诗云十月之交朔日辛卯日有食之亦孔之丑先儒谓周之十月夏之八月秋分之月也而甚可丑恶七年四月甲辰朔日食春分之月也而云鲁卫恶之卫大鲁小安在乎二分之食不为灾然则此乃寓言非实事也其他月则为灾阳不克也故常为水
  二十有二年十有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长历十一月小甲戌朔𫝊十一月乙酉是月之十二日己丑十六日十二月大癸卯朔卯误为酉古文卯酉作戼卯最易误不独此也𫝊十二月庚戌是月之八日闰月癸酉朔传辛丑乃闰月之二十九日明矣大衍历闰十月甲戌大非也一年安得两闰哉
  二十有四年夏五月乙未朔日有食之
  左传夏五月乙未朔日有食之梓慎曰将水昭子曰旱也日过分而阳犹弗克克必甚能无旱乎阳不克莫将积聚也秋八月大雩旱也
  三十有一年十有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左传十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是夜也赵简子夣童子裸而转以歌旦占诸史墨曰吾夣如是今而日食何也对曰六年及此月也吴其入郢乎终亦弗克入郢必以庚辰日月在辰尾庚午之日日始有谪火胜金故弗克张逸问云占夣注引左传赵简子占夣此以日月星辰占夣者不知何术占之答曰日月在辰尾夏之九月辰在房末有尾星建戌厌寅寅与申对辰与戌对申近庚辰与戌对故知庚辰辰下为主人故知为主人金侵火故不胜日有适气时九月节者以庚午在甲子篇辛亥在甲辰篇也中有甲戌甲申甲午成一月从庚午以下四日从甲辰至辛亥八日并之十二日通同四十二日知是庚午之日当在八月十九日故言时得九月节也言虽不胜即复者以其庚金午火位相连吴君臣争宫秦救复至不能定楚是不胜即复也问曰何知此有厌对之义乎答曰案堪舆黄帝问天老事云四月阳建于已破于亥阴建于未破于癸是为阳破阴阴破阳故四月有癸亥十月有丁巳为阴阳交会言未破癸者即是未与丑对而近癸也交会惟有四月十月若有变异之时十二月皆有建厌对配之义案堪舆大会有八小会亦有八也服氏注云是年岁在析木后六年在大梁大梁水宗十一月日在星纪为吴分楚之先颛顼之子老童童子楚象行歌象楚走楚衰则吴得志楚走去其国故吴入郢吴属水水数六十月水位故曰六年及此月也有适而食故知吴终不克一曰日月在辰尾尾为亡臣是岁用子胥之谋以伐楚故天垂象愚谓厌对者对为冲厌为破也
  定公
  五年春王三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十有二年十有一月丙寅朔日有食之大衍历闰七月戊戌小九月丁酉小十月丙寅大日食长历是年闰十一月
  十有五年八月庚辰朔日有食之
  周礼大司乐凡日月食四镇五岳崩大傀异灾诸侯薨令去乐太仆掌凡军旅田役赞王鼓救日月亦如之盖日月食王亲鼓太仆佐击其馀面左传亦云非日月之眚不鼓然则日月食则去乐以自贬独击鼓以救之而庭氏又有救日之弓与救月之矢非徒鼓也且以弓矢射之矣说者谓救日击雷鼓救月击灵鼓救日射枉矢救月射桓矢日食者揜于月月食者蔽于暗虚皆群阴迷乱之象故以鼓及弓矢攻之者攻群阴也说者谓月食阳胜阴失之暗虚者地影也月在上日在下地在其中谓之三圆月行入地影中则食视祲十煇五曰暗暗者阳明阴暗群阴蒙蔽故日月无光孰谓阳胜阴哉康成谓日食则射太阴月食则射太阳欤盖疑之也鼓者作阳气而云射太阳悖矣射者所以散群阴亦非射太阴也后之学者详焉周礼日月并救春秋独书日食而月食不书何也春秋志非常诗曰彼月而食则维其常月食常事不书日食非常乃书且大祝六祈有攻有说攻者鸣鼓说者责之以辞董仲舒救日祝曰炤炤大明瀐灭无光以卑侵尊以阴侵阳此之谓说攻谓皆用币不用牲若月食则徒有攻而无说盖以其常故无说此春秋所以不志月食也日食必在朔犹月食必在望故春秋日食必书朔其有不书朔与日者由日官不能定朔故日食或失之前或失之后非史阙文君子削之曷为削之日月交会谓之朔既非交会日焉得食故削之测日食者先推食限食限在两交曰中交曰正交谓黄白二道相交之度亦曰交行去交近则食远则否有入食限而不食者矣未有不入食限而食者也唐宋以上历法皆踈或不能定朔故日食𢘆在晦说者谓日之食晦朔之间月之食惟在望此知二五而不知十者欤日月有平行有实行有视行故日月有平朔有实朔日月之食亦有实食有视食新法推月食颇简易而推日食尤委曲烦难其略则以食限求实食既得实食亦可以已矣曷为又求视食日月在天而人在地假令日出于地之东而人在西则东为日之朝而西犹夜也此以东西之极而言故日食在东则日下之人皆见其食而在西犹夜何由见之且见其食者皆日下之人苟非正在其下者从旁视之则见日之光犹夫故也安得见其食哉地有南北东西人不皆在地中而皆在地面假令日行适当地中而食人或在南北或在东西则各因其远近而食分之浅深食时之早晚亦各随之而异故有实食有视食实食者日月在天交会之实度视食者人在地所见之初亏食甚复圆之行度也古历或知求实行莫知求视行皆知求平朔莫知求实朔故不能定朔者以此七政有高卑最高者恒星最卑者月故有恒星天有五星天有日天有月天新法谓之大阳天大阴天古历以恒星最高遂以恒星为天体而新法于恒星天之外又有宗动天宗动者言七政之所同宗而运动是为九天沈括谓日月星辰之行不相触者气而已此不知历象者也如日月有气而无体则月焉能揜日哉日高而月下七政皆然高下既殊又焉能相触乎日有食之曷为谓之既既者有继之辞非尽也新法谓之金钱食金钱食者日大月小月不能尽揜日光故全食之时其中阙然而光溢于外状若金钱故曰既非尽也其求之或用表二百𢘆年表或用算皆有法详见交食举隅觕举其略有如此者孔氏颖达曰日月食可推而得则是数自当然而以为变异者所以鉴戒人君也故有伐鼓用币之仪贬膳去乐之数而好言灾异者有时而验或亦人之祸衅偶与相遭故圣人假为劝戒使智达之士识神道设教之深情中下之主亦信妖祥以自惧焉尔其说近是然以为神之则惑众去之则害宜其言若有若无其事若疑若信则非也鲁论乡党纪仲尼之行而曰迅雷风烈必变夫以雷风之𢘆犹以迅烈为之变况日月之食而不为之恪恭震动哉且春秋纪日食非志灾也历家置闰易定朔难春秋天子不班朔诸侯不视朔鲁历往往失闰乃于其易者失之安有于其难者而顾得之历法乱矣君子修春秋特书日食以正之若夫梓慎之对史墨之占存而不论可也











  春秋说卷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说卷十二
  翰林院侍读惠士奇撰
  隐公
  六年春郑人来渝平吴志王朗遗孙策书曰常念渝平更成复践宿好左传六年春郑人来渝平更成也
  公羊传输平者何渝二传作输俱训为堕输平犹堕成也何言乎堕成败其成也曰吾成败矣吾与郑人末有成也吾与郑人则曷为末有成狐壤之战隐公获焉然则何以不言战讳获也狐壤之战据左传在春秋前时公为公子公羊谓即在是年传闻之误也
  榖梁传输者堕也平之为言以道成也来输平者不果成也
  宣公
  四年春王正月公及齐侯平莒及郯莒人不肯公伐莒取向
  左传四年春公及齐侯平莒及郯莒人不肯公伐莒取向非礼也平国以礼不以乱伐而不治乱也以乱平乱何治之有无治何以行礼
  公羊传此平莒也其言不肯何辞取向也
  榖梁传及者内为志焉平者成也不肯者可以肯也
  十有五年夏五月宋人及楚人平
  左传十四年夏楚子使申舟聘于齐曰无假道于宋申舟及宋宋人杀之秋九月楚子围宋十五年夏五月楚师将去宋申叔时仆曰筑室反耕者宋必听命从之宋人惧使华元夜人楚师登子反之床起之曰寡君使元以病告曰敝邑易子而食析骸以爨虽然城下之盟有以国毙不能从也去我三十里唯命是听子反惧与之盟而告王退三十里宋及楚平
  公羊传外平不书此何以书何注据上楚郑平不书非也宋杀楚使而楚围之两释其憾故曰平郑之于楚时叛时服而已安得言平大其平乎己也犹曰平乎下何大其平乎已庄王围宋军有七日之粮尔尽此不胜将去而归尔于是使司马子反乘堙而窥宋城宋华元亦乘堙而出见之何注堙距堙土城具愚案堙谓罗𬮱也晋语注云张罗𬮱去垒五十步而陈周军之前后左右彉弩注矢以谁何谓之罗𬮱司马子反曰子之国何如华元曰惫矣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炊之司马子反曰嘻甚矣惫虽然吾闻之也围者柑马而秣之使肥者应客是何子之情也华元曰吾闻之君子见人之厄则矜之小人见人之厄则幸之吾见子之君子也是以告情于子也司马子反曰诺吾军亦有七日之粮尔揖而去之反于庄王庄王曰嘻甚矣惫虽然吾今取此然后而归尔司马子反曰不可臣已告之矣庄王怒曰吾使子往视之则曷为告之司马子反曰以区区之宋犹有不欺人之臣可以楚而无之乎是以告之也庄王曰诺舎而止司马子反曰君请处于此臣请归庄王曰吾亦从子而归尔引师而去之故君子大其平乎己也此大夫也其称人何贬曷为贬平者在下也董仲舒曰司马子反为其君使废君命与敌情从其所请与宋平而春秋大之何哉为其有惨怛之恩也夫目惊而体失其容心惊而事有所忘人之情也通于惊之情者取其一美不尽其失子反往视宋闻人相食大惊而哀之不意其至于此也是以心骇目动而违常礼礼者本乎仁合文质而成者也今使人相食大失其仁安著其礼方救其质奚恤其文故曰当仁不让此之谓也春秋之辞有所谓贱者有贱乎贱者夫有贱乎贱者则亦有贵乎贵者矣让者春秋之所贵虽然见人相食惊人相爨救之而忘其让君子之道有贵乎让者也说春秋者无以常而疑变则其义可知矣
  榖梁传平者成也善其量力而反义也人者众辞也平称众上下欲之也外平不道以吾人之存焉道之也时公孙归父会楚子于宋
  昭公
  六年冬齐侯伐北燕七年春王正月曁齐平贾逵何休以为鲁与齐平许惠卿以为燕与齐平服䖍云襄二十四年仲孙羯侵齐二十五年崔杼伐我自是以来齐鲁不相侵伐且齐大国无为求与鲁平又七年传称齐燕平之月知此燕与齐平也
  左传六年十一月齐侯如晋请伐北燕也士匄匄士文伯名一作王正相士鞅逆诸河礼也晋侯许之十二月齐侯遂伐北燕将纳简公晏子曰不入燕有君矣民不贰吾君贿左右谄谀作大事不以信未尝可也七年春王正月曁齐平齐求之也癸巳齐侯次于虢燕人行成曰敝邑知罪敢不听命先君之敝器请以谢罪公孙晳曰受服而退俟衅而动可也二月戊午盟于濡上燕人归燕姬赂以瑶瓮玉椟斚耳不克而还
  榖梁传平者成也曁犹曁曁也曁者不得已也以外及内曰曁
  定公
  十年春王三月及齐平
  十有一年冬及郑平
  左传冬及郑平始叛晋也
  断狱曰成和难曰平成者四方有乱听狱在中平者两国交争各惩其忿故断狱之成讶士掌之和难之平则调人之职也春秋一书成六书平成者成其乱平者平其憾二者对文则异散文则通三传皆训平为成以此成乱之义既闻之矣曷为谓之渝平易豫之上六曰成有渝无咎成犹平也则渝平犹渝成矣上应三三有悔上有咎两国交争之象也三悔不迟上咎不长变而更成两无咎悔故春秋善之左传以为更成是也二传渝作输训为堕谓之败成误矣或训输为纳尤不辞既称来安得败其成哉盖尝合春秋之始终而论之郑来渝平为春秋之始我及郑平为春秋之终春秋终于哀十四年而鲁及郑平在定十一年曷为谓之终我所谓终者晋霸之终也春秋以桓文二霸为始终而郑在荥阳成皋间为中原之要领天下之所必争故郑从楚则楚兴郑从晋则晋霸齐晋与楚争郑百有八十馀年至是吴强而楚弱晋失其霸郑先叛晋而鲁亦从之二国平而天下诸侯皆散矣故我以鲁郑前后两平为春秋之始终焉盖当桓文二霸之盛春秋不书平二霸盛而诸侯皆合又焉用平春秋之书平也志诸侯之散也是故晋霸始衰而宋及楚平晋霸益衰而燕曁齐平晋失其霸而鲁及齐平皆有关于天下之故者故特书平独宣四年平莒及郯区区小国本无关于天下之故曷为而亦书平哉是时楚氛虽炽晋霸未衰故以齐之强大不能平莒郯两小国则诸侯从晋而不肯从齐也亦明矣春秋特书公及齐侯者见晋主夏盟而齐实无能为也其后楚人围宋而晋不敢救故晋霸始衰于宋楚平之年齐请伐燕而晋侯许之故晋霸益衰于燕齐平之岁及鲁与齐平于前复与郑平于后三国合为一党遂同叛晋而晋霸于是乎终矣平莒及郯者公及齐侯也伐莒取向曷为独归过于公公之篡立也齐侯之力其平莒及郯也亦假齐侯之力以胁之胁之而不服遂伐之又取向焉皆因人之力而独归过于公者是时公事齐甚谨朝齐尤数所以讥公也
  桓公
  二年夏四月取郜大鼎于宋戊申纳于太庙
  左传夏四月取郜大鼎于宋戊申纳于太庙非礼也臧哀伯谏曰君人者将昭德塞违以临照百官犹惧或失之故昭令德以示子孙今灭德立违而寘其赂器于太庙其若之何公不听
  公羊传此取之宋其谓之郜鼎何器从名本主名地从主人地主器何以从名地何以从主人器之与人非有即尔器由人造必从本名宋始以不义取之故谓之郜鼎周家以世孝天瑞之鼎以助享祭诸侯有世孝者天子亦作鼎以赐之礼祭天子九鼎诸侯七卿大夫五元士三也至乎地之与人则不然俄而可以为其有矣地本天成不系本主然则为取可以为其有乎不为其有曷名为取曰否何者若楚王之妻媦无时焉可也
  榖梁传非礼也其道以周公为弗受也郜鼎者郜之所为曰宋取之宋也以是为讨之鼎也孔子曰名从主人物从中国故曰郜大鼎
  庄公
  六年冬齐人来归卫宝三传皆作宝惟左氏经作俘
  左传六年冬齐人来归卫宝文姜请之也
  公羊传此卫宝也则齐人曷为来归之卫人归之也卫人归之则其称齐人何让乎我也其让乎我奈何齐侯曰此非寡人之力鲁侯之力也
  榖梁传以齐首之分恶于齐也使之如下齐而来我然恶战则杀矣
  僖公
  三十有一年春取济西田
  左传三十一年春取济西田分曹地也使臧文仲往宿于重馆重馆人告曰晋新得诸侯必亲其共不速行将无及也从之分曹地自洮以南东傅于济尽曹地也濮水东迳桃城南盖自洮以南即此今甄城西南五十里有桃城或谓之洮也襄仲如晋拜曹田也
  公羊传恶乎取之取之曹也曷为不言取之曹讳取同姓之田也此未有伐曹者则其言取之曹何晋侯执曹伯班其所侵地于诸侯也晋侯执曹伯班其所侵地于诸侯则何讳乎取同姓之田久也
  宣公
  元年六月齐人取济西田
  左传元年夏季文子如齐纳赂以请会会于平丘以定公位东门襄仲如齐拜成六月齐人取济西之田为立公故以赂齐也
  公羊传外取邑不书此何以书所以赂齐也曷为赂齐为弑子赤之赂也
  榖梁传内不言取言取授之也以是为赂齐也
  十年春齐人归我济西田
  左传十年春公如齐齐侯以我服故归济西之田公羊传齐已取之矣其言我何言我者未绝于我也曷为未绝于我齐已言取之矣其实未之齐也榖梁传公娶齐齐繇以为兄弟友之不言来公如齐受之也
  成公
  二年八月取汶阳田
  左传秋七月晋师及齐国佐盟于爰娄使齐人归我汶阳之田
  公羊传汶阳田者何鞌之赂也
  八年春晋侯使韩穿来言汶阳之田归之于齐左传八年春晋侯使韩穿来言汶阳之田归之于齐季文子饯之私焉曰大国制义以为盟主是以诸侯怀德畏讨无有贰心谓汶阳之田敝邑之旧也而用师于齐使归诸敝邑今有二命曰归诸齐信以行义义以成命小国所望而怀也信不可知义无所立四方诸侯其谁不解体诗曰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七年之中一与一夺二三孰甚焉士之二三犹丧妃耦而况霸主霸主将德是以而二三之其何以长有诸侯乎诗曰犹之未远是用大简简毛诗作谏似古通行父惧晋之不远犹而失诸侯也是以敢私言之
  公羊传来言者何内辞也胁我使我归之也曷为使归之鞌之战齐师大败齐侯归吊死视疾七年不饮酒不食肉晋侯闻之曰嘻奈何使人之君七年不饮酒不食肉请皆反其所取侵地二年齐大败于鞌三年齐侯朝晋自是齐服于晋
  榖梁传于齐缓辞也不使尽我也穀梁既以之为缓辞于为急辞前后异说
  襄公
  十有九年春王正月取邾田自漷水
  左传十九年春诸侯还自沂上同围齐之诸侯盟于督扬祝柯曰大毋侵小执邾悼公以其伐我故遂次于泗上疆我田取邾田自漷水归之于我
  公羊传其言自漷水何以漷为竟也何言乎以漷为竟漷移也鲁与邾以漷为竟漷移入邾界鲁随而有之土地有度数不得随水随水有之当坐取邑
  榖梁传轧辞也委曲之辞言取之多其不日恶盟也言盟而执执而取
  定公
  十年夏齐人来归郓讙龟阴田郓讙龟阴汶阳之邑杜预之说是也然谓阳虎九年以此奔齐则非案传八年冬阳虎入于讙阳关以叛九年六月伐阳关阳虎焚莱门而出奔齐未闻以地且虎之叛也入于讙阳关而已郓与龟阴安得以之而出奔哉孔疏云僖元年公赐季友汶阳之田此季氏采地盖汶水之北皆曰汶阳其地甚广则郓讙龟阴乃季氏采地之外别有此汶阳三邑之田亦曰汶阳田成二年鲁以鞌之战取汶阳田八年仍归之于齐者即此郓讙龟阴田也
  左传十年夏公会齐侯于祝其实夹谷孔丘相将盟齐人加于载书曰齐师出竟而不以甲车三百乘从我者有如此盟孔丘使兹无还揖对曰而不反我汶阳之田吾以共命者亦如之齐人来归郓讙龟阴之田此兹无还揖对而云孔子使之岂其然
  公羊传齐人曷为来归运讙龟阴田孔子行乎季孙三月不违齐人为是来归之鲁不应得故从外来常文与齐人来归卫宝同夫子欲不受定公贪而受之此达之验
  哀公
  八年夏齐人取讙及阐冬十有二月齐人归讙及阐左传齐悼公之来也季康子以其妺妻之即位而逆之季鲂侯通焉女言其情弗敢与也齐侯怒夏五月齐鲍牧帅师伐我取讙及阐齐侯使如吴请师将以伐我乃归邾子七年秋伐邾以邾子益来至是归之秋及齐平九月臧宾如如齐莅盟齐闾丘明来莅盟且逆季姬以归嬖冬十二月齐人归讙及阐季姬嬖故也
  公羊传外取邑不书此何以书所以赂齐也曷为赂齐为以邾娄子益来也阐公羊作𫢸字林作□
  榖梁传恶内也
  春秋行赂曷为或言取或言归言取者或内取或外取言归者或外来归或归于外内取者郜鼎取之宋恶内也外归者卫宝归自齐其恶内外均郜鼎诚取之宋矣曷为卫宝归自齐诸侯逆王命而纳朔齐为主兵而鲁从之故纳朔之恶齐为首而纳朔之赂亦归自齐齐称人盖微者欤非也是齐侯也何以知其是齐侯卫归宝于齐齐非让于我实文姜请之文姜请之何以知其来归者是齐侯文姜淫于齐侯先是一会一享一如齐师恐其子之防闲也特假齐侯强暴之威以胁制其子又恐鲁人之不悦也复假卫宝以取悦鲁人故齐侯来而以归宝为名非徒书赂也直书奸而已是故齐桓来献戎捷则书爵贵之也齐襄来归卫宝则书人贱之也或贵或贱而春秋之义著焉赵匡谓齐桓未尝至鲁以为经文之误如其说则齐人来献戎捷与齐人来归卫宝何以别乎且献捷归宝皆非齐侯则当从楚人使宜申来献捷之例而称使今称人不称使则齐人即齐侯又何疑僖三十一年取济西田曹田也晋以曹田与宋则称畀经书畀宋人传称以曹卫之田畀宋人曷为以曹田分鲁则称取畀者晋与之取者鲁求之也当晋侯入曹而楚人围宋是时子玉犹未去宋宋方告急何暇求田故称畀言非宋求之晋班曹田于鲁而书取济西田则鲁求之明矣不然曷为使臧文仲往且速行而犹恐不及哉说者谓大夫告籴乞师致女皆书文仲求田独不书左传未可信此昧于春秋之义者也春秋书外归者皆来归书内取者皆往取故经书取济西田传称臧文仲往言取则往者可知故文仲不书去年冬公子遂初聘于晋初聘者前此未通玉帛之使至是而聘礼始行焉说者又谓求田者非臧文仲乃去年公子遂耳晋霸诸侯鲁初聘晋必非求田之使也且是年鲁有两使如晋文仲求田襄仲拜田独书拜田之使而不书求田明春秋讳之何讳尔礼有拜而无求求非礼故讳之宣元年齐人取济西田乃鲁人往赂之非齐人来求之曷为亦书取宣之篡立实赖齐人罪齐党恶故书取君子谓齐之罪甚于求矣成二年取汶阳田取之齐也汶阳乃鲁国之旧用师于齐使归诸鲁曷为不书归而书取书取者为后之仍归于齐也七年之中一与一夺晋人之所与晋人能夺之故曰听于人以救其难不可以立武立武由己非由人也季文子立武宫于前季武子作林钟于后鲁君臣不能奋发有为而徒借人之力以昭鲁功曷足贵乎是以武宫方立而韩穿已来汶阳之田昔取之齐者今仍归之于齐矣僖三十一年取济西田哀二年取漷东田济与漷皆水名言取济西田济西未尽也取漷东田漷东未尽也独襄十九年晋执邾子鲁取邾田而轧其辞曰取邾田自漷水漷水出东海合乡县西南流入邾盖随漷水所经之地而尽取之志贪也定十年鲁及齐平会于夹谷孔子相齐人遂归郓讙龟阴田说者谓齐得罪于鲁君故归田以谢过岂其然乎鲁用圣人非齐之利故阳以田谢之实阴以田沮之此沮之之田也何氏谓齐人归田孔子欲不受定公贪而受之盖得其情矣说者谓定十年孔子为鲁大司宼至十四年由大司宼摄行相事孔子为政于鲁盖五年非也孔子行乎季孙不过三月不行而后去亦未尝终三年淹安得五年为政于鲁哉然则孔子之去鲁也其在归田之后欤哀八年夏齐取讙及阐冬复归讙及阐左传谓取之归之皆以季姬故公羊谓外取邑不书此何以书所以赂齐也七年秋鲁伐邾以邾子益来恐齐来讨故以此赂齐左传亦云齐将伐我乃归邾子遂及齐平则二传之言合矣左传独云以季姬故者犹僖四年齐桓侵蔡以蔡姬故也是时桓德未衰岂为一女子而合七国诸侯之师以侵蔡哉盖齐桓之侵蔡也适当蔡姬归蔡蔡人嫁之之时故传详言其事而齐悼之取讙及阐也在季姬未归之前而归讙及阐也在季姬既归之后故传详言其情然则齐桓侵蔡必非以蔡姬嫁故而齐悼归讙及阐亦非全以季姬嬖故传又两存其实焉凡外取邑皆我赂之故皆从内取辞
  隐公
  二年十有二月乙卯夫人子氏薨左氏以为桓公之母仲子说见元年传
  公羊传夫人子氏者何隐公之母也何以不书葬成公意也何成乎公之意子将不终为君故母亦不终为夫人也
  榖梁传夫人薨不地夫人者隐之妻也卒而不书葬夫人之义从君者也
  三年夏四月辛卯君氏卒
  左传三年夏君氏卒声子也不赴于诸侯不反哭于寝不祔于姑故不曰薨不称夫人故不言葬不书姓为公故曰君氏言君之母氏
  庄公
  二年秋七月齐王姬卒鲁为之主昏比之内女檀弓齐告王姬之丧鲁庄公为之大功由鲁嫁故为之服姊妺之服
  公羊传外夫人不卒此何以卒录焉尔曷为录焉尔据王后崩犹不录我主之也鲁主之有父母道故卒录之明当有恩礼榖梁传为之者卒之也主其嫁则有兄弟之恩死则服之此檀弓之说也何邵公谓主其嫁则有父母之道
  四年三月纪伯姬卒何邵公云礼天子诸侯绝期大夫绝缌天子惟女之适二王后者诸侯唯女之为诸侯夫人者恩得申故卒之
  榖梁传外夫人不卒此其言卒何也吾女也适诸侯则尊同以吾为之变卒之也姑姊妹女子子嫁于他国者尊与己同则为之服大功九月适大夫者不书卒
  六月乙丑齐侯葬纪伯姬时纪侯去国故葬称齐侯
  公羊传外夫人不书葬此何以书隐之也何隐尔其国亡矣徒葬于齐尔此复雠也曷为葬之灭其可灭葬其可葬此其为可葬奈何复雠者非将杀之逐之也以为虽遇纪侯之殡亦将葬之也榖梁传外夫人不书葬此其书葬何也吾女也失国故隐而葬之
  二十有一年秋七月戊戌夫人姜氏薨
  榖梁传妇人弗目也薨不言地
  二十有二年春王正月肆大眚癸丑葬我小君文姜贾逵以文姜为有大罪须大赦而后得葬杜预谓赦不为文姜赵匡亦云赦自赦葬自葬也孔颖逹谓文姜以去年七月薨至十一月当葬曷为至今年正月经七月始葬如此迟缓明当时有事须赦解之莫知其故
  公羊传肆者何跌也跌过度大省者何眚公羊作省灾省也子卯日为省日先王常以此日省吉事不忍举又闻灾自省大自省敕故曰灾省肆大省何以书讥何讥尔讥始忌省也时有文姜丧忌省日不哭省日本忌吉事不忌凶事故礼哭不避子卯日不与念母而讥忌省者既不能绝文姜又不能尽子道两失之文姜者何庄公之母也
  榖梁传肆失也失犹跌也眚灾也灾纪也失故也灾谓罪恶纪治理也有罪当治理失之者以文姜故为嫌天子之葬也文姜罪应诛绝诛绝之罪不葬若不赦除众恶而书葬嫌天子许之故先赦而后得葬小君非君也其曰君何也以其为公配可以言小君也
  二十有九年冬十有二月纪叔姬卒
  三十年八月癸亥葬纪叔姬
  公羊传外夫人不书葬此何以书隐之也何隐尔其国亡矣徒葬乎叔尔
  榖梁传不日卒而日葬闵纪之亡也
  僖公
  元年秋七月戊辰夫人姜氏薨于夷齐人以归十有二月丁巳夫人氏之丧至自齐
  二年夏五月辛巳葬我小君哀姜
  左传共仲通于哀姜哀姜欲立之闵公之死也哀姜与知之故孙于邾齐人取而杀之于夷以其尸归僖公请而葬之元年冬夫人氏之丧至自齐君子以齐人之杀哀姜也为已甚矣女子从人者也公羊传夷者何齐地也齐地则其言齐人以归何夫人薨于夷则齐人以归夫人薨于夷则齐人曷为以归桓公召而缢杀之主书者从内不绝录因见桓公行霸正诛不阿亲亲夫人何以不称姜氏贬曷为贬与弑公也然则曷为不与弑焉贬据公薨夫人姜氏孙于邾娄不去姓贬必于重者莫重乎其以丧至也
  榖梁传夫人薨不地地故也不言以丧归非以丧归也加丧焉讳以夫人归也其以归薨之也其不言姜以其杀二子贬之也或曰为齐桓讳杀同姓也
  九年秋七月乙酉伯姬卒
  公羊传此未适人何以卒许嫁矣妇人许嫁字而笄之死则以成人之丧治之
  榖梁传内女也未适人不卒此何以卒也许嫁笄而字之死则以成人之丧治之
  十有六年夏四月丙申缯季姬卒
  文公
  四年冬十有一月壬寅夫人风氏薨
  五年三月辛亥葬我小君成风
  十有二年二月庚子子叔姬卒
  左传𣏌桓公来朝始朝公也且请绝叔姬而无绝昏公许之𣏌桓公以僖二十三年即位襄六年卒在位七十一年文成之世经书叔姬二人一人出一人卒皆𣏌桓公夫人也二月叔姬卒不言杞绝也书叔姬言非女也观传则经文子叔姬者后人因公谷二传经文而改从之也公羊传此未适人何以卒许嫁矣其称子何贵也其贵奈何母弟也不称母妺而系先君而言子者远别也
  榖梁传其曰子叔姬贵也公之母姊妺也其一传曰许嫁以卒之也男子二十而冠冠而列丈夫三十而娶女子十五而许嫁二十而嫁
  十有六年秋八月辛未夫人姜氏薨
  左传有蛇自泉宫出入于国如先君之数伯禽至僖十七公秋八月辛未声姜薨毁泉台
  十有七年夏四月癸亥葬我小君声姜公羊作圣姜文公之母僖公之夫人
  左传十七年夏四月癸亥葬声姜有齐难是以缓
  宣公
  八年夏六月中有公子遂事及辛巳壬午两日戊子夫人嬴氏薨两传作熊氏冬十月己丑葬我小君敬嬴两传作顷熊雨不克葬庚寅日中而克葬
  左传冬葬敬嬴旱无麻始用葛茀雨不克葬礼也礼卜葬先远日辟不怀也
  公羊传顷熊者何宣公之母也而者何难也乃者何定日下昃乃克葬难也曷为或言而或言乃乃难乎而也别日中昃者明见日乃葬
  榖梁传葬既有日不为雨止礼也雨不克葬丧不以制也而缓辞也足乎日之辞也
  成公
  八年冬十月癸卯𣏌叔姬卒五年来归
  九年春王正月𣏌伯来逆叔姬之丧以归
  左传八年冬𣏌叔姬卒来归自𣏌故书九年春𣏌桓公来逆叔姬之丧请之也𣏌叔姬卒为𣏌故也逆叔姬为我也
  公羊传𣏌伯曷为来逆叔姬之丧以归内辞也胁而归之也
  榖梁传夫无逆出妻之丧而为之也
  襄公
  二年夏五月庚寅夫人姜氏薨秋七月中有仲孙蔑会晋荀罃等于戚己丑葬我小君齐姜
  左传二年夏齐姜薨初穆姜使择美槚以自为榇与颂琴季文子取以葬君子曰非礼也礼无所逆妇养姑者也亏姑以成妇逆莫大焉诗曰其惟哲人告之话言顺德之行季孙于是为不哲矣且姜氏君之妣也襄公生母定姒适母齐姜诗曰为酒为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礼降福孔皆齐侯使诸姜宗妇来送葬妇人不越疆而吊人越疆送葬非礼也
  公羊传齐姜者何齐姜与缪姜则未知其为宣夫人欤成夫人欤公榖二家惟信师传不信国史故其缪若此何休不信左传而以先薨为姑后薨为妇不满一笑
  四年秋七月戊子夫人姒氏薨公羊作弋氏八月辛亥葬我小君定姒
  左传四年秋定姒薨不殡于庙无榇不虞榇者亲身棺即椑也君即位而为椑夫人尊与君同亦当生已有榇定姒乃妾也故生无榇而子既为君则小君也故始议之匠庆谓季文子曰子为正卿而小君之丧不成不终君也君长谁受其咎初季孙为己树六槚于蒲圃东门之外匠庆请木季孙曰略匠庆用蒲圃之槚季孙不御君子曰志所谓多行无礼必自及也其是之谓乎
  公羊传定弋者何襄公之母也定弋莒女也襄公者成公之妾子鄫世子巫亦莒之外孙与襄公同为舅出故知弋氏为莒女
  九年五月辛酉夫人姜氏薨秋八月癸未葬我小君穆姜
  左传九年夏穆姜薨于东宫穆姜淫侨如故幽于东宫事在成十六年始往而筮之遇艮之八史曰是谓艮之随谓艮之第二爻不变者是八也艮之随五爻皆变惟第二爻不变随其出也君必速出姜曰亡是于周易曰随元亨利贞无咎元体之长也亨嘉之会也利义之和也贞事之干也体仁足以长人嘉德足以合礼利物足以和义贞固足以干事然故不可诬也是以虽随无咎今我妇人而与于乱固在下位谓幽于东宫固犹幽也而有不仁不可谓元不靖国家不可谓亨作而害身不可谓利弃位而姣不可谓贞有四德者随而无咎我皆无之岂随也哉我则取恶能无咎乎必死于此弗得出矣
  三十年五月甲午宋灾伯姬卒左氏经作宋伯姬卒秋七月叔弓如宋葬宋共姬
  左传或叫于宋太庙曰嘻嘻出出一作诎诎刘昌宗亦音出鸟鸣于亳社如曰嘻嘻甲午宋大灾宋伯姬卒待姆也君子谓宋共姬女而不妇女待人妇义事也公羊传外夫人不书葬此何以书隐之也何隐尔宋灾伯姬卒焉其称谥何贤也何贤尔宋灾伯姬存焉有司复曰火至矣请出伯姬曰不可吾闻之也妇人夜出不见傅母不下堂傅至矣母未至也逮乎火而死
  榖梁传取卒之日加之灾上者见以灾卒也其见以灾卒奈何伯姬之舍失火左右曰夫人少辟火乎伯姬曰妇人之义傅母不在宵不下堂左右又曰夫人少辟火乎伯姬曰妇人之义保母不在宵不下堂遂逮乎火而死妇人以贞为行者也伯姬之妇道尽矣详其事贤伯姬也外夫人不书葬此其言葬何也吾女也卒灾故隐而葬之也
  昭公
  十有一年五月甲申夫人归氏薨九月己亥葬我小君齐归
  左传十一年五月齐归薨大蒐于比蒲非礼也胡女敬归之娣齐归襄公之妾昭公之母也九月葬齐归公不戚晋士之送葬者归以语史赵史赵曰必为鲁郊侍者曰何故曰归姓也不思亲祖不归也叔向曰鲁公室其卑乎君有大丧国不废蒐有三年之丧而无一日之戚国不恤丧不忌君也君无戚容不顾亲也国不忌君君不顾亲能无卑乎殆其失国
  定公
  十有五年秋七月壬申姒氏卒穀梁作弋氏九月辛巳丁巳戊午皆在九月则九月不得有辛巳当在十月有日无月史阙文葬定姒穀梁作定弋左传十五年秋七月壬申姒氏卒不称夫人不赴且不祔也葬定姒不称小君不成丧也
  公羊传姒氏者何哀公之母也何以不称夫人哀未君也定姒何以书葬未逾年之君也有子则庙庙则书葬
  榖梁传妾辞也哀公之母也
  哀公
  十有二年夏五月甲辰孟子卒
  左传十二年夏五月昭夫人孟子卒昭公娶于吴故不书姓死不赴故不称夫人不反哭故不言葬小君孔子与吊适季氏季氏不絻放绖而拜公羊传孟子何昭公之夫人也其称孟子何讳娶同姓盖吴女也榖梁传同范氏谓不书葬者隐公夫人从夫之让昭公夫人讳同姓二者不书葬馀皆书葬
  春秋外诸侯书卒兼书葬外夫人之卒葬曷为惟内女书馀皆不书或云不吊丧故不卒不会葬故不葬非也天王赗仲子秦人襚成风内夫人之丧天王及秦人皆来吊矣而我大夫独不吊外夫人之丧有是理乎天王使叔服会葬僖公又使召伯会葬成风一如会葬僖公之礼晋人亦会葬齐归不书于策则凡内夫人之葬诸侯之大夫来会者皆不书也宋共夫人之葬我大夫叔弓固往会之矣特以内女而书苟非内女则虽遣使会葬亦不书遂谓我大夫不会外夫人之葬其不然必也然则外诸侯之卒葬我大夫往则书不然则否俗儒之说亦岂可执以为例哉天子理阳道后理阴德阳事不得适见于天日为之食阴德不修适见于天月为之食是故日食则天子素服而修六官之职月食则后素服而修六宫之职故天子之与后犹日之与月也春秋书日食不书月食书天王之崩葬而王后则阙焉故外诸侯之卒葬皆书而阙外夫人此贵阳而贱阴之义见于易象与春秋者也外夫人不卒曷为独卒齐王姬或曰其嫁也我主之故比之内女信乎抑否乎曰否王姬者平王之孙雅有贤德诗人歌之列于召南曰何彼秾矣唐棣之华曷不肃雝王姬之车序言王姬下嫁车服不系其夫下王后一等犹执妇道以成肃雝之德故其卒也特书于春秋以其贤也然则贤之曷为不葬礼有崇卑恩有隆杀外夫人不卒内女以恩而卒内女之贤而有节者加隆焉而葬夫以王姬之贵而比之内女则已卑故主王姬者必为之别筑馆而不列于群公子之舍虽以其贤而卒之然其恩已杀仍不葬以别于内女且示礼有崇卑恩有隆杀云尔书曰眚灾肆赦春秋特书肆大眚谓国有大灾则为之肆赦也春秋二百四十二年之中岂无肆赦曷为独见于庄之二十二年之正月又适当文姜之葬且以葬之月书于赦前而以葬之日书于赦后牵连书之而不分为两事哉牵连书之不分为两事者如襄三十年五月甲午宋灾宋伯姬卒以卒之日加于灾上者见以灾之日而卒犹以葬之日次于赦后者见以赦之后而葬故迟至七月而后葬此鲁人之志也文姜之罪大于哀姜等于唐之韦后韦后杀中宗其死不旋踵而文姜独安然为国母二十馀年又肆意游敖全无顾忌神人之所共愤天地之所不容其死也春秋之所不葬特以庄公之母赴同祔姑不得不书其葬然不异其文则春秋命德讨罪之义不明故先大赦而后葬赵匡谓赦自赦葬自葬不相关也然则宋灾宋伯姬卒亦灾自灾卒自卒乎如伯姬不以灾而卒则文姜亦不以赦而葬矣杜预赵匡焉识春秋之义哉襄九年五月辛酉夫人姜氏薨八月癸未葬我小君穆姜穆姜者宣公之夫人成公之母也穆姜通于宣伯宣伯欲去季孟而取其室及晋楚战于鄢陵成公将行穆姜送公而使逐二子公以晋难告曰请反而听命姜怒公子偃及鉏趋过指之曰女不可是皆君也公儆备设守而后行及公会诸侯伐郑姜又命公如初公仍申守而行归自伐郑遂刺公子偃而幽穆姜于东宫至襄九年盖在东宫十二年矣幽于成之十六年终以幽而死哀姜薨于夷春秋以实书穆姜薨于东宫春秋曷为不以实书榖梁谓妇人弗目弗目则读春秋者莫知其以幽而死也岂穆姜虽失礼而幽成及襄所以事之者仍未失子道欤且穆姜亦自知其过乃曰我妇人而与于乱弃位而姣作而害身必死于此弗得出矣盖妇人之知礼而失德者也虽以幽死绝无怨言由此观之则子之防闲其母亦必有道矣苐庄公不敢以此行之于文姜者而成公独敢毅然行之于穆姜故后之人或以成公为不仁而皆以庄公为不子我以为两失之苟反其道则两得之或曰成公未为失也如成公失子道春秋安得无贬辞哉春秋有两定姒一襄公之母成公之妾一哀公之母定公之妾也皆谥为定如诚哀公之母定公之妾则适母系夫妾母系子不应以定为谥或以为定公夫人故系夫之谥又曷为而不称夫人乎襄公之母以子贵而妾母称夫人哀公之母以子立未逾年故妾母去夫人之号其说近之然以妾而系夫之谥则终不能无疑焉
  庄公
  二十有八年冬臧孙辰告籴于齐是冬大无麦禾鲁语称国有饥馑卿出告籴古之制也臧文仲请于严公而以鬯圭与玉磬如齐告籴齐人归其玉而与之籴
  左传冬饥臧孙辰告籴于齐礼也
  公羊传告籴者何请籴也何以不称使以为臧孙辰之私行也鲁语臧文仲请告籴于齐公使往从者曰君不命吾子吾子请之其为选事乎文仲曰贤者急病而让夷今我不如齐非急病也然则君不命而文仲请之故公羊有私行之说曷为以臧孙辰之私行君子之为国也必有三年之委一年不熟告籴讥也
  榖梁传国无九年之畜曰不足无六年之畜曰急无三年之畜曰国非其国也一年不升告籴诸侯不正故举臧孙辰以为私行也诸侯无粟诸侯相归粟正也臧孙辰告籴于齐告然后与之言内之无我交也古者税什一丰年补败不外求而上下皆足一年不艾而百姓饥君子非之不言如为内讳也
  隐六年左传冬京师来告饥公为之请籴于宋卫齐郑礼也僖十三年左传冬晋荐饥使乞籴于秦秦伯谓百里与诸乎对曰天灾流行国家代有救灾恤邻道也行道有福秦于是输粟于晋自雍及绛相继命之曰汎舟之役
  定公
  五年夏归粟于蔡
  左传夏归粟于蔡以周亟矜无资昭二十五年传夏会于黄父赵简子令诸侯之大夫输王粟宋乐大心曰我不输粟我于周为客若之何使客晋士伯曰同恤王室子焉得辟之右师不敢对受牒而退
  公羊传孰归之诸侯归之曷为不言诸侯归之离至不可得而序故言我也
  榖梁传诸侯无粟诸侯相归粟正也孰归之诸侯也不言归之者专辞也义迩也
  逸周书籴匡篇曰成年年榖足宾祭以盛馀子务艺宫室城郭修为备年俭榖不足宾祭以中盛有黍稷无稻粱乐唯钟鼓服不美三牧五库补摄馀子务穯年饥则勤而不宾举祭以薄谓杀礼乐无钟鼔车不雕攻以救穷乏匡困绥无大荒有祷无祭君亲巡方卿参告籴馀子倅运民不藏粮春秋特书大无麦禾者大荒也年之上下丰盛为成中盛为俭薄祭为饥不祭为大荒春秋既书筑郿复书告籴皆在于冬筑邑乃成年之事而行之于大荒之岁故公榖二传以为讥乃并其告籴而讥之过矣岁有三始正月之朝榖始也日至百日黍秫之始也九月敛禾麦之始也大无麦禾三始丧矣故曰大荒河𡌧诸侯亩锺之国也故榖众多而不戒至于山诸侯之国则敛蔬藏菜谓之豫戒鲁本山诸侯之国也不思豫戒故困于大荒筑郿之役方兴而告籴之使旋出矣是时齐霸诸侯尤亲于鲁齐西水潦而民饥齐东丰庸而粜贱乃以东之贱被西之贵则东西相被而远近之凖平齐既以其法行之于国又何难以此行之于鲁而以齐之贱被鲁之贵乎且救灾恤邻亦齐桓之所以霸诸侯也隐六年冬京师来告饥曷为告籴书而告饥不书春秋凡来告皆不书惟书其事而已书其事则来告可知故不书隐四年卫州吁弑桓公卫人来告乱僖二十四年天王出居于郑王使来告难曰不榖不德得罪于母弟之宠子带鄙在郑地汜敢告叔父此天王之命也列国来告乱天王来告难皆不书则京师来告饥又焉得书杜预乃云告饥不以王命故不书妄矣传言京师非王命而何此不达春秋内外异辞之义而妄为之说也盖自内言之则曰告籴于齐自外言之则曰归粟于蔡定五年之归粟也蔡人来告籴可知春秋惟书归而不书告犹庄二十八年之告籴也齐人来归粟可知春秋惟书告而不书归推此类而合观之则春秋内外异辞之义燎如矣归粟于蔡我归之欤抑诸侯归之欤诸侯归之也诸侯归之曷为不书周官大司徒之职大荒则令邦国通财粟米谓之财而掌交之职掌邦国之通事通事者非徒朝聘会盟之事而邦国之通财亦掌焉通事犹联事太宰以官府之六联合邦治三曰丧荒之联事联事者谓通财之事凡邦国皆有联归粟者通事也亦联事也言非一国总众国之辞故春秋直书归粟而不言其人如独我归之则当书某大夫归粟于蔡则诸侯归之益信昭二十五年黄父之会诸侯之大夫输粟于周春秋书归粟于蔡曷为不书输粟于京师春秋之义志其大不志其细周官大宰以九贡致邦国之用春秋九贡不行久矣凡邦国之贡小国贡轻大国贡重必足其国之经用乃贡其馀经用者礼俗丧纪祭祀之用若汉度支经用其馀者入天子若汉司农榖也春秋诸侯全食其土不贡其馀以故京师告饥诸侯输粟名为同恤王室实有名而无情焉足书于策哉然则归粟于蔡何以书小行人之职国有凶荒则赒委之国有师役则槁禬之槁与犒通蔡有凶荒师役而诸侯同赒委而犒禬之以周急而矜无资义也故特书归粟于蔡而不书输粟于京师所谓志其大不志其细者以此













  春秋说卷十二
<经部,春秋类,惠氏春秋说>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说卷十三
  翰林院侍读惠士奇撰
  隐公案经九年春无王月左传独称九年春王三月癸酉及庚辰则南季来聘亦在三月经无王者阙文而以三月列于来聘之下者后人乱之也留此存疑以待后学
  元年春王三月 三年春王二月 四年春王二月七年春王三月 十年春王二月二年五年六年八年九年十一年皆有春无月独八年春宋公卫侯遇于垂九年春天王使南季来聘皆下有三月八年三月郑伯使宛来归祊九年三月癸酉大雨震电庚辰大雨雪
  左传元年春王周正月不书即位摄也孔䟽隐庄闵僖皆有故而不行即位之礼非行其礼而不书也何氏膏肓谓古制诸侯幼弱天子命贤大夫辅相为政无摄代之义昔周公为政非居其位故死不记崩隐公生称公死称薨何得为摄摄者摄其政事而已非摄其位也
  公羊传元年者何君之始年也春者何岁之始也王者孰谓谓文王也曷为先言王而后言正月王正月也何言乎王正月大一统也公何以不言即位成公意也何成乎公之意公将平国而反之桓曷为反之桓桓幼而贵隐长而卑其为尊卑也微国人莫知隐长又贤诸大夫扳隐而立之隐于是焉而辞立则未知桓之将必得立也且如桓立则恐诸大夫之不能相幼君也故凡隐之立为桓立也隐长又贤何以不宜立立适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桓何以贵母贵也子以母贵母以子贵
  榖梁传虽无事必举正月谨始也公何以不言即位成公志也焉成之言君之不取为公也君之不取为公何也将以让桓也让桓正乎曰不正隐不正而成之何也以恶桓也隐将让而桓弑之则桓恶矣桓弑而隐让则隐善矣善则其不正焉何也春秋贵义而不贵惠信道而不信邪孝子扬父之美不扬父之恶先君之欲与桓非正也邪也虽然既胜其邪心以与隐矣已探先君之邪志而遂以与桓则是成父之恶也兄弟天伦也为子受之父为诸侯受之君已废天伦而忘君父以行小惠曰小道也若隐者可谓轻千乘之国蹈道则未也
  桓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二年春王正月 十年春王正月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馀皆有月无王独九年有春无月公羊传继弑君不言即位此其言即位何如其意也
  榖梁传桓无王此论发自穀梁未可尽信左氏公羊皆不言左氏详于事而略于义公羊好言义曷为亦不言其曰王何也谨始也其曰无王何也桓弟弑兄臣弑君天子不能定诸侯不能救百姓不能去以为无王之道遂可以至焉尔元年有王所以治桓也杨疏宣公亦篡位而立不去王者桓弑贤兄让国之主害成立之君宦篡未逾年之子又无为臣之义故不去王非也文公薨而子赤立则君臣之分定矣而云宣不为臣不亦悖乎且宣以庶篡适以臣弑君而云篡未逾年之子则齐公子啇人弑其君舍亦未逾年之子也春秋曷为直书弑其君哉继故不言即位正也继故不言即位之为正何也曰先君不以其道终则子弟不忍即位也继故而言即位则是与闻乎弑也先君不以其道终已正即位之道而即位是无恩于先君也二年春王正月十年春王正月传曰桓无王其曰王何也一正与夷之卒一正终生之卒也宋与夷以弑曹终生以疾陈侯䶌以怴其卒也皆在正月宋与曹皆称王以正其卒矣而陈鲍之卒独无王或云鲍以二日卒甲戌己丑皆非正月如其然则经曷为而书正月乎既书正月又曷为不称王以正陈侯之卒也或云十年者数之终故称王则二年非数之始曷为亦称王哉
  庄公
  元年春王正月 二年春王二月 三年春王正月四年春王二月 五年春王正月 六年春王二
  月 八年春王正月 十年春王正月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 十有八年春王三月 十有九年春王正月二十年春王二月 二十有一年春王正月 二
  十有二年春正正月 二十有四年春王三月 二十有八年春王三月 三十年春王正月馀皆有春无月庄薨于三十二年是年春经不书王桓薨于十八年独书王则桓无王之说益不可信
  左传元年春不称即位文姜出故也此说似非
  公羊传公何以不言即位春秋君弑子不言即位隐之也孰隐隐子也
  榖梁传继弑君不言即位正也先君不以其道终则子不忍即位也
  闵公
  元年春王正月 二年春王正月
  左传元年春不书即位乱故也
  公羊传公何以不言即位继弑君不言即位榖梁传继弑君不言即位正也亲之非父也尊之非君也经书子般卒庄公未葬故名言闵之继般虽非父而亲之为父虽未逾年而尊之为君继之如君父也者受国焉尔
  僖公
  元年春王正月 二年春王正月 三年春王正月四年春王正月案五年春经不书王亦无正月左传五年春王正月辛亥朔日南至
  公既视朔遂登观台以望而书礼也凡分至启闭必书云物为备故也观传书月书日书王又言视朔遂登观台以望而书云物此国之大典故传特详焉然则经不书王亦无正月其为阙文必也秦火之馀岂无残阙学者当存疑勿为之妄说斯可矣六年春王正月 八年春王正月 九年春王三月 十年春王正月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案十七年春伐英氏不称王亦无正月十八年春王正月伐齐同一伐也或时或月或称王或不称王十有九年春王三月二十有四年春王正月 二十有五年春王正月二十有六年春王正月 三十年春王正月 三十有二年春王正月 三十有三年春王二月馀皆有春无月左传元年春不称即位公出故也公出复入不书讳之也讳国恶礼也
  公羊传公何以不言即位继弑君子不言即位此非子也其称子何臣子一例也
  榖梁传继弑君不言即位正也
  文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二年春王正月 三年春王正月 五年春王正月 八年春王正月 十年春王三月 十有二年春王正月 十有三年春王正月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案十五年十六年十七年经不书王而十六年之夏特书公四不视朔则亦不朝于庙也岂独桓无王哉十有八年春王二月馀皆有春无王月
  榖梁传继正即位正也
  宣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二年春王二月 三年春王正月 四年春王正月 九年春王正月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 十有七年春王正月宣在位十八年书王月者八年不书王月者十年
  公羊传继弑君不言即位此其言即位何其意也榖梁传继故而言即位与闻乎故也
  成公成十七年经书春不书王月左传独书十七年春王正月传必据经而后书经不书者阙文也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三年春王正月 五年春王正月 六年春王正月 七年春王正月 九年春王正月 十有一年春王三月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 十有五年春王二月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十有八年春王正月成在位十八年书王月者十一年不书王月者七年
  襄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二年春王正月 四年春王三月 六年春王三月 八年春王正月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 十有七年春王二月 十有九年春王正月 二十年春王正月二十有一年春王正月 二十有二年春王正月二十有三年春王二月 二十有六年春王二月二十有九年春王正月 三十年春王正月 三十有一年春王正月襄在位三十一年书王月者十九年不书王月者十二年
  昭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三年春王正月 四年春王正月 五年春王正月 六年春王正月 七年春王正月 十年春王正月 十有一年春王二月十有五年春王正月 十有八年春王三月案经书十
  八年春王三月曹伯须卒左传先书春王二月乙卯周毛得杀毛伯过然后书三月曹平公卒此鲁春秋旧文而左氏因之者也然则春三月书王亦鲁春秋之旧非孔子加之明矣二十年春王正月左传书二月己丑日南至亦鲁春秋旧文二十有一年春王三月案二十二年春齐侯伐莒经不书王月左传独书春王二月甲子齐北郭启伐莒莒败之然后齐侯伐莒明在王三月经不书者阙文也二十有三年春王正月 二十有四年春王二月 二十有六年春王正月 二十有八年春王三月 三十年春王正月 三十有一年春王正月 三十有二年春王正月昭书王月者十九年不书王月者十三年
  定公
  元年春王三月 夏六月癸亥公之䘮至自干侯戊辰公即位 二年春王正月 三年春王正月 四年春王二月 五年春王三月 六年春王正月七年春王正月 八年春王正月 九年春王正月十年春王三月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定在位十五年书王
  月者十一年不书者四年而已
  左传元年夏叔孙成子逆公之䘮于干侯䘮及坏𬯎公子宋先入从公者皆自坏𬯎反六月癸亥公之丧至自干侯戊辰公即位
  公羊传定何以无正月元年必书正月虽不书即位亦然其馀或书二月或三月正月者正即位也定无正月者即位后也即位何以后昭公在外得入不得入未可知也曷为未可知在季氏也定哀多微辞主人习其读而问其传则未知己之有罪焉尔癸亥公之䘮至自干侯则曷为以戊辰之日然后即位正棺于两楹之间然后即位何注正棺者象既小敛夷于堂礼小敛于戸内夷于两楹之间天子五日小敛七日大敛诸侯三日小敛五日大敛卿大夫二日小敛三日大敛夷而经殡而成服子沈子曰定君乎国然后即位即位不日此何以日录乎内也
  穀梁传不言正月定无正也定之无正何也昭公之终非正终也定之始非正始也昭无正终故定无正始不言即位䘮在外也戊辰公即位谨之也内之大事日即位君之大事也其不日何也以年决者不以日决也此则其日何也著之也何著焉逾年即位厉也于厉之中又有义焉未殡虽有天子之命犹不敢况临诸臣乎周人有䘮鲁人有䘮周人吊鲁人不吊周人曰固吾臣也使人可也鲁人曰吾君也亲之者也使大夫则不可也故周人吊鲁人不吊以其下成康为未久也君至尊也去父之殡而往吊犹不敢况未殡而临诸臣乎
  哀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二年春王二月 四年春王二月 八年春王正月 九年春王二月 十年春王二月案十二年春用田赋经不书王月左传独称十二年春王正月用田赋此传中之经乃知经无王月者阙文非不书也 哀自元年迄十四年获麟之岁书王月者六年而已
  后汉陈宠曰冬至之节阳气始萌故十一月有兰射干芸荔之应天以为正周以为春十二月阳气上通雉雊鸡乳地以为正殷以为春十三月阳气已至天地已交万物皆出蛰虫始振人以为正夏以为春三微成著以通三统统者统一年之事王者三正递用循环无穷三礼义宗曰三微者三正也十一月阳气微而未著其色赤周尚赤夜半为朔十二月万物始牙其色白殷尚白鸡鸣为朔十三月万物始逹其色黑夏尚黑黒犹青一作青平旦为朔故曰三微三微而成著三著而成体王者奉而成之是以春秋春三月皆书王谓王者奉三微之月以通三统故曰三正春正月者周之正春二月者殷之正春三月者夏之正然则三正昉于夏殷周之三代乎曰否前此矣夏书甘誓曰威侮五行怠弃三正如三正昉于夏殷周之三代则夏时焉得有三正哉三正者以人道言之曰正道以岁言之曰正朔是为三才之正三王之春古帝王奉顺三微敬承天意怠弃者言不能奉顺而敬承之也春秋二百四十二年或有春无月或有月无王而有月无王之岁适皆见于桓之篇于是榖梁独发桓无王之论其论以为桓弟弑兄臣弑君天王不能讨故曰桓无王然则春秋贬桓欤抑贬王欤如以为贬王则春秋子弑父臣弑君天王皆不能讨曷为独贬于桓之篇如以为贬桓则于天王何与而顾削去春王之号哉且春秋二百四十二年无王一百有八榖梁杨疏虽有月无月不同其无王则一也或云馀公无王者为无月不得称王则桓九年亦有春无月不得称王又与馀公等矣我不知所谓贬者以无王为贬乎抑以有月为贬乎十一公皆无王独桓有月遂曰桓无王我不知其说也然则桓何以独无王而有月欤曰不知也或史阙文或史误文或后人乱之皆不可知无所据而徒以意说则我岂敢史有误文曷为桓十三年皆误春秋十二公其文皆有阙误岂独桓十三年六经皆秦火之馀又古变篆篆变隶安保其必无阙误且无乱之者哉榖梁正论我皆从之独此不能无疑后之学者详焉赵匡谓桓之有王是谬増加我不知何人谬増何所据而为此说
  庄公
  二十有九年春新延廏
  左传二十九年春新作延廏经传不同必有一误书不时也凡马日中而出日中而入
  公羊传新延廏者何修旧也何注缮故曰新有所増益曰作始造曰筑修旧不书此何以书讥何讥尔凶年不修
  榖梁传延廏者法廏也其言新有故也有故则何为书古之君人者必时视民之所勤民勤于力则功筑罕民勤于财则贡赋少民勤于食则百事废矣力疲财匮食乏曰勤冬筑微春新延廏以其用民力为己悉矣
  僖公
  二十年春新作南门水经注沂水北对稷门圉人荦投盖处僖公更新而高大之故曰高门亦曰雩门门南隔水有雩坛曽点所欲风舞处今门基犹在高八丈馀
  左传二十年春新作南门书不时也凡启塞从时服注云阖扇所以开键闭所以塞月令仲春修阖扇孟冬修键闭从时从此时也杜预更为别说谓新作南门乃修饰使高大耳非急务也故讥之
  公羊传何以书讥何讥尔门有古常也
  榖梁传作为也有加其度也言新有故也非作也南门者法门也
  成公
  元年三月作丘甲
  左传为齐难故作丘甲
  公羊传何以书讥何讥尔讥始丘使也
  榖梁传作为也丘为甲也丘甲国之事也丘作甲非正也丘作甲之为非正何也古者立国家百官具农工皆有职以事上古者有四民有士民有商民有农民有工民夫甲非人人之所能为也丘作甲非正也
  襄公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作三军
  左传十一年春季武子将作三军孔疏诗鲁颂閟宫称僖公能复周公之宇云公徒三万笺云大国三军合三万七千五百人言三万者举成数也则僖公复古制亦三军矣告叔孙穆子曰请为三军各征其军穆子曰政将及子子必不能武子固请之穆子曰然则盟诸乃盟诸僖闳诅诸五父之衢正月作三军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三子各毁其乘季氏使其乘之人以其役邑入者无征不入者倍征役谓力役若唐之丁邑谓赋税若唐之租调孟氏使半为臣若子若弟叔孙氏使尽为臣不然不舍
  公羊传三军者何三卿也作三军何以书讥何讥尔古者上卿下卿上士下士何注古者诸侯有司徒司空上卿各一下卿各二司马事省上下卿各一上士相上卿下士相下卿足以为治至是乃益司马作中卿官榖梁传作为也古者天子六师诸侯一军作三军非正也范注鲁有二军今作三军増置中军
  昭公
  五年春王正月舍中军
  左传五年春王正月舍中军卑公室也毁中军于施氏成诸臧氏初作中军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季氏尽征之叔孙氏臣其子弟孟氏取其半焉及其舍之也四分公室季氏择二二子各一皆尽征之而贡于公以书使杜泄告于殡四年冬十二月乙卯叔孙豹卒曰子固欲毁中军既毁之矣故告杜泄曰夫子唯不欲毁也故盟诸僖闳诅诸五父之衢受其书而投之帅士而哭之
  公羊传舍中军者何复古也然则曷为不言三卿五亦有中三亦有中
  榖梁传贵复正也
  定公
  二年冬十月新作雉门及两观是年夏五月壬辰雉门及两观灾公羊传其言新作之何修大也修旧不书此何以书讥何讥尔不务乎公室也风俗通曰鲁昭公设两观于门是谓之阙广雅曰阙谓之象魏尔雅曰观谓之阙说文曰阙门观也
  榖梁传言新有旧也作为也有加于其度也此不正其以尊者亲之何也虽不正也于美犹可也榖梁谓雉门尊故云尔
  周官挍人掌王马之政乘马一师四圉三乘为皂皂一趣马三皂为系系一驭夫六系为廏廏一仆夫六廏成挍挍有左右天子十二闲邦国六闲家四闲郑康成云自乘至廏其数二百一十六匹易干为马此应干之数至挍言成者明六廏则为千二百九十六匹而王马小备也毎廏为一闲闲名为廏天子十二廏诸侯六廏六廏成挍挍惟天子有左右诸侯六闲而已延廏者六闲之廏也庄二十九年新延廏何以书以不时书然则修廏当在何时凡马日中而出谓春分之后马在野诗所谓𬳶𬳶牡马在坰之野者也日中而入谓秋分之后马在廏诗所谓乘马在廏摧之秣之者也周官趣马辨四时之居谓春仲居牧夏居庌秋仲居廏故牧师孟春焚牧马将出而先焚之所以除陈而生新草圉师则于仲春始牧之时除蓐衅廏蓐者马兹马出而后除之既除而修修成而衅衅之者新之也且神之也然则延廏之新当在夏之仲春周正月二月三月皆非其时故书以讥之盖得其时则言衅非其时则言新春秋书新不书衅以此啖助谓马虽出入有时廏何妨修之于农隙此不知马有四时之居故衅廏不于农隙而于马出之时周之春马犹在廏可以焚牧未可以除蓐也乃衅而新之又在大荒之后岂非失其时哉僖二十年春新作南门农隙之时也曷为与新延廏并书新延廏者非其时以非马出之时也新作南门而更高大之故加作虽当农隙亦书以讥焉或曰廏有出入门有启塞一也启塞犹开闭戼俗作卯为春门开卯俗作酉为秋门闭门之修也当在夏之春秋二仲欤厩与门其新皆不于农隙者以其自有出入启塞之时也左氏皆据旧典俗儒好攻之适见其妄而已矣司马法丘有戎马一匹牛三头是为匹马丘牛甸出长毂一乘马四匹牛十二头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戈楯具是为乘马杜预谓成元年作丘甲者甸有甲士三人使丘出甸赋信乎抑否乎曰否不然司马法以田赋出兵其法本于春秋行于战国非周礼也丘甲始作于齐桓之霸桓公以此行之于齐故成公亦以此行之于鲁管子乘马篇曰古文乘甸通乘马犹甸马一乘之地方六里当作八里一乘者四马也甸马四匹一马丘马一匹其甲七其蔽五一乘四马其甲二十有八其蔽二十白徒三十人奉车两车一乘为一尔器制也然则丘出一马七甲甸四之出四马二十八甲古制丘有马无甲今使一丘作七甲而已安得有长毂一乘戎马四匹且甲士步卒戈楯皆具而猥云丘出甸赋乎杜预以司马法注春秋往往不合多类此穀梁子曰甲国之事也丘作甲非正也国有农民有工民夫甲非人人之所能为也考诸周礼而知其说本于古矣周礼大司马有司甲之官其职虽阙考工记仍有函人之职甚详司兵掌五兵五盾以待军事及授兵从司马之法以颁之其受兵输亦如之注云兵输谓师还有司还兵然则戈盾弓矢师出颁之师入还之明甲亦然此非国之事欤丘甸出甲实始于齐桓非古制明矣周官缮人稿人皆有工春献素秋献成书其等以飨工且下上其食而诛赏详考函人鲍人之职则为甲者皆世其官必非民间所造也然则榖梁之说非本于古哉夏官司马凡制军王六军大国三军次国二军小国一军军将皆命卿鲁为宗国故有三卿各将一军是为三军则是鲁有三军自伯禽以来未闻改作曷为襄十一年特书作三军昭五年复书舍中军方其作之也三家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及其舍之也三家四分公室季氏择二二子各一则是四分其室亦四分其军名为舍中军其实鲁有四军矣曷为不书作四军而书舍中军三有中而四无中言舍中军则鲁有四军可知三军礼也四军非礼也故不书作四军而书舍中军此圣人之特笔春秋之微辞主人习其读而问其𫝊亦未知已之有罪焉公榖二传谓舍中军者贵复古岂其然乎且此一作一舍乃军赋非军制也春秋有军赋有田赋田赋者谓分田而以赋出军军赋者谓立军而以军定赋鲁有三乡三郊三遂万二千五百家为乡家出一人为军故万二千五百人为军由三乡至三郊由三郊至三遂凡民之力役赋税皆出于此有乡则有田有田则有赋有军则有丁有丁则有役鲁三家之各征其军也三分于前四分于后皆尽征之而贡于公由是鲁之民皆三家之民鲁之赋皆三家之赋而鲁自襄昭以后其君皆为托食之君矣姤之九四曰包无鱼起凶鱼为民象而九四无民故凶其鲁昭公之谓欤公羊子家驹曰诸侯僭天子大夫僭诸侯久矣昭公曰吾何僭矣哉子家驹曰设两观乘大路朱干玉戚以舞大夏八佾以舞大武皆天子之礼也何注云礼天子诸侯台门天子外阙两观诸侯内阙一观其说虽不见于经而以两观为天子之礼亦必有据矣不然修旧不书定二年新作雉门及两观曷为亦书于策哉
  隐公
  七年夏城中丘
  左传七年夏城中丘书不时也
  公羊传中丘者何内之邑也城中丘何以书以重书也
  穀梁传城为保民为之也民众城小则益城益城无极凡城之志皆讥也
  九年夏城郎
  左传九年夏城郎书不时也
  桓公
  五年夏城祝丘左氏无𫝊郦道元曰东海郡即丘县故祝丘也即祝鲁之音盖字承读变矣以齐欲袭记故城祝丘
  庄公
  九年冬浚洙
  公羊传洙者何水也浚之者何深之也曷为深之畏齐也曷为畏齐也辞役子纠也
  穀梁传浚洙者深洙也著力不足也
  二十有八年冬筑郿郿二传作微
  左传筑郿非都也凡邑有宗庙先君之主曰都无曰邑邑曰筑都曰城
  穀梁传山林薮泽之利所以与民共也虞之非正也
  二十有九年冬城诸及防
  左传冬十二月城诸及防书时也凡土功龙见而毕务戒事也火见而致用水昏正而栽日至而毕穀梁传可城也以大及小也
  三十有一年春筑台于郎夏筑台于薛秋筑台于秦公羊传何以书讥何讥尔临民之所漱浣也何注礼天子有灵台以候天地诸侯有时台以𠋫四时登高远望人情所乐动而无益于民者虽乐不为也于薛远也于秦临国也
  穀梁传一年罢民三时虞山林薮泽之利恶内也
  三十有二年春城小谷
  左传三十二年春城小谷为管仲也
  僖公
  元年夏六月邢迁于夷仪齐师宋师曹师城邢左传邢迁于夷仪诸侯城之救患也凡侯伯救患分灾讨罪礼也
  公羊传此一事也是年春齐师宋师曹师次于聂北救邢曷为复言齐师宋师曹师不复言师则无以知其为一事也言桓公宿留城之非若缘陵也
  穀梁传是向之师也使之如改事然美齐侯之功也
  二年春王正月城楚丘
  左传二年春诸侯城楚丘而封卫焉不书所会后也
  公羊传孰城城卫也曷为不言城卫灭也孰灭之盖狄灭之曷为不言狄灭之为桓公讳也曷为为桓公讳上无天子下无方伯天下诸侯有相灭亡者桓公不能救则桓公耻之也然则孰城之桓公城之曷为不言桓公城之不与诸侯专封也曷为不与实与而文不与文曷为不与诸侯之义不得专封诸侯之义不得专封则其曰实与之何上无天子下无方伯天下诸侯有相灭亡者力能救之则救之可也
  穀梁传楚丘者何卫邑也国而曰城此邑也其曰城何也封卫也则其不言城卫何也卫未迁也其不言卫之迁焉何也不与齐侯专封也其言城之者专辞也故非天子不得专封诸侯诸侯不得专封诸侯虽通其仁以义而不与也故曰仁不胜道
  十有四年春诸侯城缘陵
  左传十四年春诸侯城缘陵而迁𣏌焉不书其人有阙也去年夏公会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于咸传曰夏会于咸淮夷病𣏌故且谋王室也然则咸之会非独为𣏌而周亦有戎难兼谋戍周且会咸在去年之夏至今年春而已历三时则诸侯之归久矣明城缘陵者非即会咸之诸侯也俗儒赵匡以为不书其人者乃春秋前目后凡之例妄矣如其说则元年夏城邢之师即是年春救邢之三师曷为不从前目后凡之例乎公羊传孰城之城𣏌也曷为城𣏌灭也孰灭之盖徐莒胁之见恐愒而亡
  穀梁传其曰诸侯散辞也聚而曰散何也诸侯城有散辞也桓德衰矣
  文公
  七年春公伐邾三月甲戌取须句遂城郚
  十有二年冬十有二月季孙行父帅师城诸及郓水经注潍水北迳诸县故城西即行父所城后世分诸县之东为海曲县故俗谓此为东诸城王莾更名诸并矣京相璠曰琅邪姑幕县南四十里员亭故鲁郓邑非也郡国志东苑有郓亭今在团城东北四十里魏文帝立东苑郡东燕录谓之团城魏南青州治今城北郓亭是也
  左传城诸及郓书时也
  穀梁传称帅师言有难也
  宣公
  八年冬城平阳泰山郡东平阳县河东有平阳故加东晋武元康元年改为新泰县左传城平阳书时也
  成公
  四年冬城郓鲁有东西二郓此盖西郓
  九年冬城中城
  十有八年秋筑鹿囿
  左传城中城书时也筑鹿囿书不时也
  公羊传何以书讥何讥尔有囿矣又为也
  穀梁传城中城者非外民也筑不志此其志何也山林薮泽之利所以与民共也虞之非正也
  襄公
  二年冬仲孙蔑会晋荀罃齐崔杼宋华元卫孙林父曹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戚遂城虎牢是年秋及冬两会于戚后会多齐崔杼滕薛小邾馀皆前会之人也不观左传焉知其故
  左传秋七月会于戚谋郑故也孟献子曰请城虎牢以偪郑知武子曰善鄫之会事在元年吾子闻崔子之言今不来矣滕薛小邾之不至皆齐故也寡君之忧不唯郑罃将复于寡君而请于齐得请而告吾子之功也若不得请事将在齐吾子之请诸侯之福也岂唯寡君赖之冬复会于戚齐崔武子及滕薛小邾之大夫皆会知武子之言故也遂城虎牢郑人乃成十年冬诸侯之师城虎牢而戍之晋师城梧及制士鲂魏绛戍之书曰戍郑虎牢非郑地也言将归焉郑及晋平
  公羊传虎牢者何郑之邑也其言城之何取之也公羊不知其事而为之说故削之
  穀梁传若言中国焉内郑也穀梁亦不知其事郑犹未服焉得内之
  七年夏城费
  左传南遗为费宰叔仲昭伯为隧正欲善季氏而求媚于南遗谓遗请城费吾多与而役故季氏城费
  十有三年冬城防
  左传冬城防书时事也于是将早城臧武仲请俟毕农事礼也
  十有五年夏季孙宿叔孙豹帅师城成郛是时齐侯伐我北鄙围成公救成至遇
  左传夏齐侯围成贰于晋故也于是乎城成郛
  十有九年冬城西郛 城武城
  左传城西郛惧齐也齐及晋平盟于大隧故穆叔会范宣子于柯穆叔见叔向赋载驰之四章叔向曰肸敢不承命穆叔曰齐犹未也不可以不惧乃城武城
  二十有九年夏仲孙羯会晋荀盈齐高止宋华定卫世叔仪郑公孙段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城𣏌世叔仪当作太叔仪似以穀梁经文而误
  左传晋平公𣏌出也故治𣏌六月知悼子合诸侯之大夫以城𣏌孟孝伯会之郑子太叔与伯石往子太叔见太叔文子世叔仪与之语文子曰甚乎其城𣏌也子太叔曰若之何哉晋国不恤周宗之阙而夏肄是屏其弃诸姬亦可知也已诸姬是弃其谁归之吉也闻之弃同即异是为离德诗曰协比其邻昏姻孔云晋不邻矣其谁云之
  穀梁传古者天子封诸侯其地足以容其民其民足以满城以自守也𣏌危而不能自守故诸侯之大夫相帅以城之此变之正也
  昭公
  九年冬筑郎囿
  左传冬筑郎囿书时也季平子欲其速成也叔孙昭子曰诗曰经始勿亟庶民子来焉用速成其以剿民也无囿犹可无民其可乎
  三十有二年冬仲孙何忌会晋韩不信齐高张宋仲几卫太叔申郑国参曹人莒人邾人薛人𣏌人小邾人城成周
  左传秋八月王使富辛与石张如晋请城成周敬王徙都成周天子曰天降祸于周俾我兄弟并有乱心以为伯父忧我一二亲昵甥舅不遑启处于今十年勤戍五年余一人无日忘之闵闵焉如农夫之望岁惧以待时伯父若肆大惠复二文之业弛周室之忧徼文武之福以固盟主宣昭令名则余一人有大愿矣昔成王合诸侯城成周以为东都崇文德焉今我欲徼福假灵于成王修成周之城俾戍人无勤诸侯用宁蝥贼远屏晋之力也其委诸伯父使伯父实重图之俾我一人无徴怨于百姓而伯父有荣施先王庸之魏献子使伯音韩不信对曰天子有命敢不奉承以奔告于诸侯迟速衰序于是焉在冬十一月经皆不书月晋魏舒韩不信如京师合诸侯之大夫于狄泉寻盟且令城成周魏子南面南面以令之己丑士弥牟营成周计丈数揣高卑度厚薄仞沟洫物土方议远迩量事期计徒庸虑财用书糇粮以令役于诸侯属役赋丈书以授帅而效诸刘子韩简子临之以为成命案传昭末年冬定元年春两合诸侯之大夫于狄泉皆魏舒为政舒属役于韩简子及原寿过而田于大陆还卒于甯范献子去其柏椁以其未复命而田也然则成周未城而魏舒先卒矣第正月辛巳魏子莅政庚寅栽相去不过十日耳城三旬而毕乃归诸侯之戍当在定元年三月也
  穀梁传天子微诸侯不享觐天子之在者惟祭与号故诸侯之大夫相帅以城之此变之正也
  定公
  六年冬城中城
  穀梁传城中城三家张也或曰非外民也
  十有三年夏筑蛇渊囿京相璠曰今济北有蛇丘城城下有水鲁囿也蛇水迳铸城西又西南入汶
  十有四年不书冬似阙文城莒父及霄
  十有五年冬城漆案襄二十一年邾庶其以漆闾丘来奔郦道元谓漆乡在平阳县东北而漆乡东北十里见有闾丘乡则二乡相去甚近焉知漆闾丘非一邑乎十三州记平阳县有闾丘乡明二乡同在一县则漆闾丘似非两邑也定末年所城者岂即邾之邑欤
  左传冬城漆书不时告也传文定有阙误当存疑
  哀公
  三年夏季孙斯叔孙州仇帅师城启阳公羊作开阳四年夏城西郛
  五年春城毗
  六年春城邾瑕公羊作邾娄葭
  邑曰筑都曰城言邑小而都大也自其小而推之则筑馆筑台皆曰筑自其大而推之则城国都城成周皆曰城且小者非徒馆与台而已囿亦曰筑道亦曰筑曷为道亦曰筑书称说筑傅岩之野盖傅氏之岩通道所经常使胥靡刑人筑而䕶之秦为驰道道广五十步三丈而树厚筑其外隐以金椎树以青松盖筑成甬道使民不得行故曰亭皋千里靡不被筑筑之者禁之也禁之者虞之也虞之者守之也凡所被筑悉为禁地有官守之故穀梁以为非正春秋筑微筑囿筑台皆然故特书以示讥啖助谓独筑囿则然滥列于筑微之下或又以为筑微者作邑也殊失筑之义矣古圣王之时地可垦辟皆农郊也悉弛之以赡氓隶实陂池而勿禁虚宫馆而勿仞𬯎墙塡壍使山泽之民得至焉穀梁所谓山林薮泽之利与民共之者也安可筑而守之使为禁地哉凡春秋书筑自筑馆之外皆讥也惟城则否或有难而城或有备而城城所以设险而守其国安得不先为之备乎是故莒恃其陋而不修城郭浃辰之间而楚克其三都无备故也穀梁谓凡城之志皆讥似失之然惟有难而先为之备则虽非时而春秋不讥否则必于农隙先王之制诸侯无故非时而城是为产城必攻其所产产犹造也诸侯无故造城是叛也故必攻之僖六年诸侯伐郑围新城新城本名新密不曰新密而曰新城者首止之盟郑伯逃归畏齐之讨乃非时而城新密齐桓即以此声其罪而伐之故传曰郑所以不时城也盖筑不侵农地城不夺农时此非先王之旧典欤成九年定六年两城中城杜预谓中城鲁邑在东海廪丘县西南穀梁谓中城者中外之中故有外民之说信乎外有郭中有城城为中城则郭为外城矣然郭不名外城而名郛者城郭皆所以居民民不可外也如穀梁说则中城乃鲁之都非鲁之邑故言中城以别之然以为外民则我未敢信姑两存以待后之学者僖十四年城缘陵以迁𣏌襄二十九年城𣏌事同而书法不同前之城缘陵曰诸侯穀梁以为散辞左氏以为有阙后之城𣏌则详书十二国之大夫且以为弃诸姬而夏肄是屏焉未闻以此讥齐桓而顾以此讥晋平岂前之城缘陵独非夏肄是屏哉盖𣏌夏馀也而即东夷知悼子合诸侯之大夫以城之诸侯之大夫哗然不服而有异论我以为缘陵之城诸侯实有阙而晋平城𣏌未见其阙也乃前有散辞后有异论岂非桓德衰而晋霸亦衰欤同一城𣏌也曷为缘陵独有阙僖元年夏城邢之三师即是年春救邢之三师如从省文之例则书曰师城邢可矣而仍详列三师者言三师实宿留城之所谓辞繁而不杀也咸之会在前年之夏诸侯之散久矣至今年春而复城缘陵诸侯或至或不至或后至故杀其辞曰诸侯而弗目以此赵匡俗儒何足以知之赵匡駮左传不知前目后凡之例而以为有阙前目后凡后世庸史皆知之而左氏独不知妄之甚矣然则僖三年城楚丘曷为亦弗目此内辞也非散辞也鲁后其期故从内辞亦非弗目故一称诸侯一不称诸侯称诸侯而不言其人故曰弗目不称诸侯岂弗目哉合而观之则其义见焉矣僖二十九年翟泉之盟晋霸之始昭三十二年狄泉之会晋霸之终翟狄通前盟谋伐郑后会城成周皆诸侯之大夫会盟于京师均不可以训曷为一书一不书翟泉之盟王子虎莅之鲁僖公会之犹可言也狄泉之会晋魏舒莅之孟懿子会之不可言也故一书一不书或问曰公羊谓筑犹造也穀梁谓筑乃虞之后人皆从公羊莫有从穀梁者今独取穀梁而舍公羊请终其说城可谓之筑筑亦可谓之城春秋志城不志筑筑馆不入例志筑者恶之也曷为恶之以其筑而守之故恶之晏子曰山林之木衡鹿守之泽之萑蒲舟鲛守之薮之薪蒸虞候守之海之盐蜃祈望守之齐既然鲁独不然乎齐景公闻晏子之言乃为之去禁明筑者禁而守之矣竹书周显王四年梁惠成王发逢忌之薮以赐民地理志开封县逢池在东北或曰宋之逢泽也臣瓉曰今浚仪有逢陂忌泽昔梁惠王发其薮以赐民焉发而赐之者言旧禁而守之此非山林薮泽皆有禁哉禁不可书故书筑书筑则禁可知穀梁之说受之师故从之










  春秋说卷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说卷十四
  翰林院侍读惠士奇撰
  庄公
  六年春王正月王人子突救卫五年冬公会齐人宋人陈人蔡人伐卫孔疏云贵王人所以责诸侯也
  二十有八年秋荆伐郑公会齐人宋人救郑公羊经作公会齐人宋人邾娄人救郑
  左传楚令尹子元欲蛊文夫人为馆于其宫侧而振万焉夫人闻之泣曰先君以是舞也习戎备也今令尹不寻诸仇雠而于未亡人之侧不亦异乎御人以告子元子元以车六百乘伐郑入于桔柣之门众车入自纯门及逵市县门不发楚言而出子元曰郑有人焉诸侯救郑楚师夜遁
  榖梁传善救郑也
  闵公
  元年春王正月齐人救邢庄三十二年冬狄伐邢
  左传狄人伐邢管敬仲言于齐侯曰戎狄豺狼不可厌也诸夏亲昵不可弃也宴安鸩毒不可怀也诗云岂不怀归畏此简书简书同恶相恤之谓也请救邢以从简书齐人救邢
  僖公
  元年春王正月齐师宋师曹伯伯二传作师次于聂北救邢
  左传诸侯救邢邢人溃出奔师师遂逐狄人具邢器用而迁之师无私焉
  公羊传救不言次此其言次何不及事也不及事者邢已亡矣孰亡之盖狄灭之卫亡而邢未亡盖狄病之非灭之曷为先言次而后言救君也臣先言救君先言次君则其称师何诸侯之义不得专封故称师天子诸侯有相灭亡者力能救之则救之可也
  穀梁传救不言次言次非救也非救而曰救何也遂齐侯之意也是齐侯欤齐侯也何用见其是齐侯也曹无师曹师者曹伯也其不言曹伯何也以其不言齐侯不可言曹伯也其不言齐侯何也以其不足乎扬不言齐侯也
  六年秋楚人围许诸侯遂救许是年夏公会齐侯宋公陈侯卫侯曹伯伐郑明救许者即伐郑之诸侯也故称遂
  左传夏诸侯伐郑秋楚子围许以救郑诸侯救许乃还谓诸侯还明楚未还冬蔡穆侯将许僖公以见楚子于武城许男面缚衔璧大夫衰绖士舆榇楚子问诸逢伯对曰昔武王克殷微子启如是武王亲释其缚受其璧而祓之焚其榇礼而命之使复其所楚子从之
  穀梁传善救许也
  十有五年三月公孙敖帅师及诸侯之大夫救徐是时楚人伐徐公会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盟于牡丘遂次于匡
  左传十五年春楚子伐徐徐即诸夏故也三月盟于牡丘寻葵丘之盟且救徐也孟穆伯帅师及诸侯之师救徐诸侯次于匡以待之秋伐厉以救徐也冬楚败徐于娄林徐恃救也
  穀梁传善救徐也案左传十六年夏齐伐厉不克救徐而还则是齐两伐厉三救徐经皆书其一而已
  十有八年夏师救齐春王正月宋公曹伯卫人邾人伐齐纳孝公也狄救齐五月戊寅宋师及齐师战于甗齐师败绩
  穀梁传皆曰善救齐也
  二十有八年春楚人救卫晋侯伐卫公子买戍卫不卒戍刺之案传杀公子买在楚人救卫前以楚救不克而杀之也
  左传公子买戍卫楚人救卫不克公惧于晋杀子业以说焉谓楚人曰不卒戍也
  文公
  三年冬晋阳处父帅师伐楚以救江是年秋楚人围江后汉志安阳故江国嬴姓义阳郡治也本汉之安阳县属汝南郡晋分南阳置义阳而以安阳为义阳郡治有江亭世谓白茅城圆而不方故江国也与秦同姓楚灭江秦伯降服出次盖以同姓故欤
  左传秋楚师围江晋先仆伐楚以救江经不画冬晋以江故告于周王叔桓公晋阳处父伐楚以救江门于方城遇息公子朱而还
  公羊传此伐楚也其言救江何为谖也其为谖奈何伐楚为救江也
  穀梁传此伐楚其言救江何也江远楚近伐楚所以救江也
  九年三月公子遂会晋人宋人卫人许人救郑楚人伐郑左传范山言于楚子曰晋君少不在诸侯北方可图也楚子师于狼渊以伐郑囚公子坚公子尨及乐耳郑及楚平公子遂会晋赵盾宋华耦卫孔达许大夫救郑不及楚师乡不书缓也以惩不恪
  宣公
  元年秋晋赵盾帅师救陈楚子郑人侵陈遂侵宋宋公陈侯卫侯曹伯会晋师于棐林伐郑
  左传宋人之弑昭公也晋荀林父以诸侯之师伐宋宋及晋平宋文公受盟于晋又会诸侯于扈将为鲁讨齐皆取赂而还郑穆公曰晋不足与也遂受盟于楚陈共公之卒楚人不礼焉陈灵公受盟于晋秋楚子侵陈遂侵宋晋赵盾帅师救陈宋会于棐林以伐郑也楚𫇭贾救郑遇于北林囚晋解扬晋人乃还
  穀梁传善救陈也
  九年冬晋郤缺帅师救郑楚子伐郑
  左传楚子为厉之役故伐郑十一年传厉之役郑伯逃归莫知在何年杜预以六年传楚人伐郑取成而还当之传不言厉亦无逃归之文定有脱简必欲指以实其事妄矣晋郤缺救郑郑伯败楚师于柳棼国人皆喜唯子良忧曰是国之灾也吾死无日矣
  十有二年冬卫人救陈宋师伐陈
  左传晋原縠宋华椒卫孔达曹人经皆书人同盟于清丘曰恤病讨贰于是乡不书不实其言也宋为盟故伐陈卫人救之孔达曰先君有约言焉若大国讨我则死之十三年传夏楚子伐宋以其救萧也君子曰清丘之盟唯宋可以免焉○穀梁杨疏曰卫人救陈不言善者卫宋同盟外楚今反救陈不足为善故不释
  成公
  六年冬晋栾书帅师救郑楚公子婴齐帅师伐郑
  左传楚子重伐郑郑从晋故也五年冬同盟于虫牢郑服也晋栾书救郑与楚师遇于绕角楚师还晋师遂侵蔡楚公子申公子成以申息之师救蔡御诸桑隧赵同赵括欲战请于武子武子将许之知庄子荀首范文子士燮韩献子谏曰不可乃遂还
  七年秋公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𣏌伯救郑楚公子婴齐帅师伐郑
  左传七年春郑子良相成公以如晋见且拜师秋楚子重伐郑师于氾诸侯救郑郑共仲侯羽军楚师囚郧公锺仪献诸晋晋人以锺仪归囚诸军府
  襄公
  五年冬公会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齐世子光救陈楚公子贞帅师伐陈
  左传秋楚人讨陈叛故曰由令尹子辛实侵欲焉乃杀之九月丙午盟于戚会吴且命戍陈也楚子囊为令尹范宣子曰我丧陈矣楚人讨贰而立子囊必改行而疾讨陈陈近于楚民朝夕急能无往乎有陈非吾事也无之而后可冬诸侯戍陈子囊伐陈十一月甲午会于城棣以救之经不书城棣盖去陈尚远故不书非公不及会也○案七年冬楚公子贞帅师围陈传称会于鄬以救之经书会不书救非救也
  穀梁传善救陈也
  十年冬楚公子贞帅师救陈是年秋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齐世子光滕子薛伯𣏌伯小邾子伐郑冬戍郑虎牢
  左传秋七月诸侯伐郑己酉师于牛首冬十月诸侯之师城虎牢而戍之晋师城梧及制士鲂魏绛戍之郑及晋平楚子囊救郑十一月诸侯之师还郑而南至于阳陵楚师不退知武子欲退栾黡独进师遂进己亥与楚师夹颍而军子矫曰诸侯既有成行必不战矣从之将退不从亦退退楚必围我犹将退也不如从楚亦以退之宵渉颍与楚人盟栾黡欲伐郑师荀罃不可曰我实不能御楚又不能庇郑郑何罪不如致怨焉而还丁未诸侯之师还侵郑北鄙而归楚人亦还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莒人伐我东鄙围邰季孙宿帅师救邰遂入郓
  左传季武子救邰遂入郓取其钟以为公盘
  十有五年夏齐侯伐我北鄙围成公救成至遇左传齐侯围成贰于晋也
  公羊传其言至遇何不敢进也穀梁范注至遇而齐师已退
  二十有三年八月叔孙豹帅师救晋次于雍榆秋齐侯伐卫遂伐晋
  左传秋齐侯伐卫自卫遂伐晋为二队入孟门登太行张武军于荧庭戍郫邵封少水乃还赵胜帅东阳之师以追之获晏牦八月叔孙豹帅师救晋次于雍榆礼也雍榆晋地后属魏淇水迳其南又迳其东东北迳顿丘入白沟公羊传曷为先言救而后言次先通君命也穀梁传言救后次非救也
  哀公
  七年冬郑驷弘帅师救曹是年秋宋人围曹八年春王正月宋公入曹以曹伯阳归
  左传宋人围曹郑桓子思曰宋人有曹郑之患也不可以不救冬郑师救曹侵宋初曹伯阳即位好田弋曹鄙人公孙彊好弋获白雁献之且言田弋之说说之因访政事大说之有宠使为司城以听政彊言霸说于曹伯曹伯从之乃背晋而奸宋宋人伐之晋人不救筑五邑于其郊曰黍丘揖丘大城锺邘八年春宋公伐曹将还禇师子肥殿曹人诟之不行师待之公闻之怒命反之遂灭曹执曹伯及司城彊以归杀之
  十年冬吴救陈是年冬楚公子结帅师伐陈
  左传冬楚子期伐陈吴延州来季子救陈谓子期曰二君不务徳而力争诸侯民何罪焉我请退以为子名务德而安民乃还
  王者之师伐有罪救无辜惟其义而已吕氏春秋曰先王攻伐之事未有不攻无道而伐不义者也攻无道而伐不义则福莫大焉后世救守之心未有不守无道而救不义者也守无道而救不义则祸莫大焉故伐不可非救不可取惟义兵为可兵苟义伐可也救可也兵苟不义则伐不可救亦不可故乱天下者在于不论其义惟善其救揆厥所由由于有道者之废而无道者之恣行夫无道之恣行亦幸矣善救之说出则不肖者益幸也学者说春秋以为言救未有不善者其不然乎假令文王伐崇而同恶者救之何善之有哉春秋无义伐亦无义救而求其彼善于此者则莫如齐人救郑齐人救邢犹不失为义兵故春秋善之善之则曷为称人庄二十八年公会齐人宋人救郑闵元年齐人救邢春秋称人之义有三一曰讨贼二曰伐戎三曰救患讨贼称人者言人人之所同诛也伐戎称人者言人人之所同病也救患称人者言人人之所同患也庄二十八年救郑称人是齐侯欤曰齐侯也何以知其是齐侯经书公会传言诸侯则齐侯宋公明矣三十年齐人伐山戎说者谓称人以贬之此不识春秋之义者也且云桓不务德勤兵远伐不贬之则将开后世之君劳中国而事外夷舍近政而贵远略为此说者不知春秋异于秦汉戎狄遍于中原近在门庭患生肘腋亡邢灭卫皆非外夷齐侯北伐南侵亦非远略管敬仲明言戎翟豺狼不可厌也孔子亦云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乃谓勤兵远伐故特贬称人不亦妄乎然则僖十年夏齐侯许男伐北戎曷为不称人或云狄之患大于戎齐桓舍狄而伐戎戎狄之患一也安得以意而分大小哉一称人一称爵者以其称许男不可不称齐侯也称人非贬称爵非褒如以北伐山戎为远略故称人以贬之则齐侯伐北戎独非远略乎而顾称爵以褒之也其不然必矣赵匡欲改齐人为齐侯以就其说刘原父以为越竟伐山戎乃沛然自得矜功而欲封禅此本史记封禅书不见春秋内外两传后人掇封禅书数语编入管子其言诞妄不足信也原父可谓博而无识矣僖元年三师次于聂北救邢穀梁谓言次非救也信乎曰否庄三年公次于滑欲救纪而不能三十年师次于成欲救鄣而不能皆书次而不书救则其不能救信矣聂北三师先书次后书救则能救可知或云救患如拯焚当如奉漏卮沃焦釡不可须臾少缓独不曰必有忍乃克有济乎救者惟期有济而已如其有济虽缓何伤也邢之不亡非实赖齐桓救之之力哉襄二十三年齐侯伐晋叔孙豹帅师救晋次于雍榆先言救后言次岂畏齐而不敢进欤非也齐侯闻晋之乱而伐之筑荧庭戍郫邵封少水尝与臧孙语而自多伐晋之功臧孙笑之且以为君似鼠夜行昼伏畏晋实甚豹虽懦必不畏此夜行之鼠矣盖至雍榆而齐师已退也齐霸终而鲁救齐晋霸衰而鲁救晋皆有关于天下之故者故特书于策而左氏以为礼者盖聂北与雍榆皆次也而一先一后见君臣之礼焉僖十八年宋襄伐齐纳孝公欤抑伐丧欤传称桓公与管仲属孝公于宋襄公及桓公卒而雍巫易牙立无亏孝公奔宋宋襄公纳孝公而伐齐齐桓之元妃王姬无子长卫姬生无亏闵二年齐桓使公子无亏帅师戍曹明齐桓之子无亏最长无亏长而齐立之且桓公许之矣特以立之者皆小人而桓公又尝属孝公于宋如孝公当立则经曷为书伐而不言纳子昭哉经书伐而不言纳不与其纳也非伐丧而何故鲁救之于前狄救之于后经两书救狄与鲁同辞盖进之也救者善则伐者恶矣且宋襄会盟征伐春秋皆无善辞后之人皆列于五霸异哉僖二十八年晋侯伐卫楚人救卫襄十年晋侯伐郑楚公子贞救郑伐者义乎救者义乎曰皆非义也如以强弱论则晋文强晋悼弱故晋文能御楚而晋悼退而避之方晋文之伐卫也卫侯欲与楚国人不欲遂出其君以说于晋岂非晋文强楚人不克救卫欤不克救曷为书救是时楚戍谷鲁戍卫其欲救卫也必先告鲁故书救鲁惧晋而杀戍者以不卒戍罪之戍不卒者非以其救不克哉晋悼合诸侯以伐郑与楚夹颍而军郑渉颍与楚人盟窃料晋之不敢与楚战也由是晋师退而楚人乃还则楚实能救郑矣故救卫救郑皆救也其事同其情异一则晋强而楚弱一则晋弱而楚强如以义言则两国交争伐与救皆非义也晋悼既不能御楚又不能庇郑乃城梧及制以逼之数合诸侯之师以伐之其不仁亦甚矣楚虽能救郑仍终不能得郑也故我谓春秋无义伐亦无义救者以此春秋二十三救皆先言伐或言围后言救未有伐与救并行者惟文三年冬晋阳处父伐楚以救江伐与救并行焉江远而楚近势不能越楚以救江故声言伐楚以师伐人遇其师而还既不成伐复不成救也贯之盟江黄皆与管仲曰江黄远齐而近楚楚为利之国也若伐而不能救则无以宗诸侯矣桓公不听遂与之盟管仲死楚伐江灭黄桓公不能救故君子闵之齐桓尚不能救黄晋阳处父又焉能救江哉楚人灭江秦穆为之降服出次不举过数大夫谏公曰同盟灭虽不能救敢不矜乎江与秦同姓未闻同盟而秦穆谓之同盟者以其尝与诸夏之盟也同盟灭盟主不能救则盟主耻之虽非盟主亦以丧礼自处哀而矜之我所谓救非义者以为不能救而徒有救之名若阳处父者不如勿救而已矣宋卫同盟于清丘而外楚且曰恤病讨贰陈贰于楚而宋伐之卫孔达背盟而救之此不当救而救之者也不能救而救之者不犹愈于不当救而救之者乎然明知其义而背之与不能为义而窃取其名均非义也盟主之宗诸侯者太上以德绥其次以力服德不能绥力不能服一伐之一救之如两虎之闘争而可谓之义哉善乎延州来季子之救陈也哀十年楚子期伐陈延州来季子救陈谓子期曰二君不务德而力争诸侯民何罪焉我请退以为子名务德而安民不亦可乎
  隐公
  九年三月癸酉大雨震电庚辰大雨雪是年春天王使南季来聘经不书王
  左传九年春王三月癸酉大雨霖以震此左传经文书始也庚辰大雨雪亦如之书时失也凡雨自三日以往为霖平地尺为大雪此训大雨雪非以平地尺雪为异也赵匡驳之妄甚且既震而大雪传固明言时失矣
  公羊传大雨震电何以书记异也何异尔不时也何注周之三月夏之正月雨当冰雪杂下雷当闻于地中其雉雊电未可见而大雨震电此阳气失其时大雨雪何以书记异也何异尔俶甚也俶始怒也始怒甚犹太甚也师说谓平地七尺雪盛阴之气也盖盛阴之气大怒
  穀梁传震雷也电霆也志疏数也八日之间再有大变阴阳错行故谨而日之也雨月志正也
  桓公
  元年秋大水
  左传秋大水凡平原出水为大水孔疏原地之高者不宜有水言出者谓水出于平原之上也
  公羊传何以书记灾也
  穀梁传高下有水灾曰大水
  八年冬十月雨雪
  公羊传何以书记异也何异尔不时也
  十有三年夏大水
  十有四年春正月无冰 秋八月壬申御廪灾
  庄公
  七年夏四月辛卯夜穀梁经夜作㫺恒星不见夜中星陨如雨 秋大水无麦苗
  左传夏恒星不见夜明也星陨如雨与雨偕也古而如通秋无麦苗不害嘉谷也
  公羊传恒星者列星也列星不见何以知夜之中星反也星复见如雨者非雨也非雨则曷为谓之如雨不修春秋曰雨星不及地尺而复君子修之曰星霣如雨何以书记异也夏之二月昏参伐狼注之星当见参伐主斩艾立义狼注主持衡平也不见者法度废绝之象夜中星反者房心见于虚危斗
  穀梁传恒星者经星也日入至于星出谓之㫺不见者可以见也夜中星陨如雨是夜中欤春秋著以传著疑以传疑中之几也而曰夜中著焉尔何用见其中也失变而录其时则夜中矣著于上见于下谓之雨著于下不见于上谓之陨
  十有一年秋宋大水
  左传秋宋大水公使吊焉曰天作淫雨害于粢盛若之何不吊对曰孤实不敬天降之灾又以为君忧拜命之辱
  公羊传何以书记灾也外灾不书此何以书及我也
  穀梁传外灾不书此何以书王者之后也
  二十年夏齐大灾
  公羊传大灾者何大瘠也瘠一作瘠一作渍大瘠者何㾐也㾐即疠何以书记灾也外灾不书此何以书及我也
  穀梁传其志以甚也
  二十有四年秋大水
  二十有五年秋大水鼓用牲于社于门
  左传非常也凡天灾有币无牲非日月之眚不鼓公羊传其言于社于门何于社礼也于门非礼也穀梁传既戒鼔而骇众用牲可以已矣救日以鼔兵救水以鼓众
  僖公
  十年冬大雨雪雪公羊作雹
  十有四年秋八月辛卯沙鹿崩
  左传秋八月辛卯沙鹿崩晋卜偃曰期年将有大咎几亡国
  公羊传沙鹿者何河上之邑也此邑也其言崩何袭邑也袭者陷入地中沙鹿崩何以书记异也外异不书此何以书为天下记异也
  穀梁传林属于山为鹿沙山名也无崩道而崩故志之也其日重其变也
  十有五年九月己卯晦震夷伯之庙夷伯鲁大夫既卒之称凡伯单伯皆天子之大夫也鲁大夫未有生而称伯者公谷二传以单伯为鲁大夫失之甚矣
  左传震夷伯之庙罪之也于是展氏有隐慝焉公羊传晦者何冥也震之者何雷电击夷伯之庙也夷伯者曷为者也季氏之孚也季氏之孚则微者其称夷伯何大之也曷为大之天戒之故大之也何以书记异也
  穀梁传晦冥也震雷也夷伯鲁大夫也因此以见天子至于士皆有庙天子七庙诸侯五大夫三故德厚者流光德薄者流卑是以贵始德之本也始封必为祖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戊申朔陨石于宋五是月六鹢退飞过宋都
  左传十六年春陨石于宋五陨星也六鹢退飞过宋都风也
  公羊传曷为先言霣而后言石霣石记闻闻其磌然视之则石察之则五是月者何仅逮是月也是月边鲁人语曷为先言六而后言鹢记见也视之则六察之则鹢徐而察之则退飞
  穀梁传先陨而后石何也陨而后石也于宋四竟之内曰宋后数散辞也耳治也是月者决不日而月也六鹢退飞先数聚辞也目治也
  二十年五月乙巳西宫灾
  公羊传西宫者小寝也小寝则曷为谓之西宫有西宫则有东宫矣鲁子曰以有西宫亦知诸侯之有三宫也礼夫人居中宫少在前右媵居西宫左媵居东宫少在后西宫灾何以书记异也
  穀梁传谓之新宫则近为祢宫以谥言之则如疏之然以是为闵宫也孔疏云礼宗庙在左不得称西
  二十有九年秋大雨雹
  左传秋大雨雹为灾也
  二十有三年十有二月陨霜不杀草李梅实
  公羊传何以书记异也何异尔不时也易中孚记曰阴假阳威之应也早霣霜而不能杀草至当霣霜之时根生之物复荣不死斯阳假与阴威阴威列索故阳自霣霜而反不能杀也
  穀梁传未可杀而杀举重也定元年冬十月陨霜杀菽可杀而不杀举轻也菽重草轻
  文公
  九年九月癸酉地震
  公羊传地震者何动地也何以书记异也
  穀梁传震动也地不震者也震故谨而日之也
  十有四年秋七月有星孛入于北斗
  左传有星孛入于北斗周内史叔服曰不出七年宋齐晋之君皆将死乱汉书注文颖曰孛星光芒短其光四出蓬蓬孛孛然彗星光芒长参参如扫帚春秋志孛不志彗彗孛实一星不得妄分长短
  公羊传孛者何彗星也其言入于北斗何北斗有中也魁中
  穀梁传孛之为言犹茀也其曰入北斗斗有环城也
  宣公
  十年秋大水
  十有六年夏成周宣榭火火公谷二传作灾
  左传夏成周宣榭火人火之也凡火人火曰火天火曰灾
  公羊传成周者何东周也宣榭者何宣宫之榭也宣王中兴故庙不毁何言乎成周宣榭灾乐器藏焉尔榖梁同
  成公
  元年二月无冰
  穀梁传终时无冰则志此未终时而言无冰何也终无冰矣加之寒之时也
  三年二月甲子新宫灾三日哭
  公羊传新宫者何宣公之庙也宣官则曷为谓之新宫不忍言也谓之新者因新入宫易其西北角示昭穆相继代有所改更也其言三日哭何庙灾三日哭礼也何以书记灾也榖梁传新宫者祢宫也三日哭哀也其哀礼也迫切不敢称谥恭也其辞恭且哀以成公为无讥矣
  五年夏梁山崩 秋大水
  左传梁山崩晋侯以传召伯宗伯宗辟重曰辟传重人曰待我不如捷之速也问绛事焉曰梁山崩问将若之何曰山有朽壤而崩可若何国主山川故山崩川竭君为之不举降服乘缦彻乐出次祝币史辞以礼焉伯宗请见之不可遂以告而从之公羊传梁山者何河上之山也梁山崩何以书记异也何异尔大也何大尔梁山崩壅河三日不流外异不书此何以书为天下记异也穀梁传与二传略同惟以伯宗为伯尊重人为辇者且曰君亲素缟帅群臣而哭之既而祠焉斯流矣孔子闻之曰伯尊其无绩乎攘善也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雨木冰
  公羊传雨木冰者雨而木冰也何以书记异也穀梁传雨而木冰也木冰犹木介介者甲也兵之象志异也传曰根枝折
  襄公
  九年春宋灾灾公羊作火
  左传九年春宋灾乐喜为司城以为政使伯氏司里火所未至彻小屋涂大屋陈畚挶具绠缶备水器量轻重蓄水潦积土涂巡丈城缮守备表火道使华臣具正徒令隧正纳郊保奔火所使华阅讨右官官庀其司向戍讨左亦如之使乐遄庀刑器亦如之使皇郧命校正出马工正出车备甲兵庀武守使西鉏吾太宰庀府守令司宫巷伯儆宫二师令四乡正敬享鲁有三郊三遂则鲁立三乡此云四乡正则宋立四乡二师分掌其方左右各掌二乡祝宗用马于四墉祀盘庚于西门之外晋侯问于士弱曰吾闻之宋灾于是乎知有天道灾者天火故知有天道杜预谓宋人先知之妄矣对曰古之火正或食于心或食于咮以出内火文耀钩云咮谓鸟阳七星为颈注云阳犹首也柳谓之咮七星为朱鸟颈咮与颈共在午者鸟之止宿口屈在颈七星与咮体相接连故也鹑火星昏在南方令民放火咮为火候故十二次咮为鹑火也南方七星共为朱鸟宿东方七星共为苍龙宿九月日体在房房心相近心为大火与日出没伏在日下不见令民内火陶唐氏之火正阏伯居商丘祀大火而火纪时焉相土因之故商主大火商人阅其祸败之衅必始于火是以日知其有天道也
  公羊传曷为或言灾或言火大者曰灾小者曰火然则内何以不言火者甚之也
  十有六年五月甲子地震
  二十有四年秋大水是年冬大饥
  左传会于夷仪将以伐齐水不克
  二十有八年春无冰
  左传二十八年无冰梓慎曰今兹宋郑其饥乎岁在星纪而淫于玄枵五星皆右行于天恒星为经五星为纬天有十二次地有十二辰丑子亥北方之辰也星纪在丑玄枵在子释天云星纪斗牵牛也玄枵虚也星纪者日月五星之所终始虚在正北北方色玄枵之言耗耗虚之意星纪为斗牛之次玄枵为虚危之次岁星此年当在星纪明年在玄枵今年已在玄枵是淫行失次也以有时菑阴不堪阳服䖍云岁为阳玄枵为阴岁星进至玄枵阴不胜阳故温无冰蛇乘龙岁星为龙虚危为蛇岁星在虚危龙在下而蛇在上蛇乘龙之象也龙宋郑之星也房心为宋角亢为郑宋郑必饥玄枵虚中也枵耗名也土虚而民耗不饥何为
  三十年五月甲午宋灾伯姬卒
  昭公
  三年冬大雨雹
  四年春王正月大雨雹
  左传大雨雹季武子问于申丰曰雹可御乎对曰圣人在上无雹虽有不为灾古者日在北陆而藏冰西陆朝觌而出之服氏谓二月日在娄春分之中奎始朝见东方月令仲春天子乃献羔启冰是也郑玄答孙皓问云西陆朝觌谓四月立夏之时周礼夏班冰是也其藏冰也深山穷谷固阴沍寒于是乎取之其出之也朝之禄位宾食丧祭于是乎用之其藏之也黑牡秬黍以享司寒其出之也桃弧棘矢以除其灾其出入也时食肉之禄冰皆与焉大夫命妇丧浴用冰祭寒而藏之献羔而启之公始用之火出而毕赋火出为夏三月至四月而毕周礼夏班冰是也自命夫命妇至于老疾无不受冰山人取之县人传之舆人纳之隶人藏之夫冰以风壮而以风出其藏之也周其用之也遍则冬无愆阳夏无伏阴春无凄风秋无苦雨雷出不震无灾霜雹疠疾不降民不夭札今藏川池之冰弃而不用风不越而杀雷不发而震雹之为灾谁能御之七月之卒章藏冰之道也雹不为灾不书于䇿
  九年夏四月陈火
  左传夏四月陈灾左传经文郑裨灶曰五年陈将复封封五十二年而遂亡
  公羊传陈已灭矣其言陈火何存陈也曰存陈悕矣曷为存陈灭人之国执人之罪人杀人之贼葬人之君若是则陈存悕矣
  穀梁传国曰灾邑曰火火不志此何以志闵陈而存之也
  十有七年冬有星孛于大辰大辰房心尾也大火谓之大辰大火苍龙宿心以候四时故曰辰大火也心在中最明故时候主焉
  左传冬有星孛于大辰西及汉天汉在箕斗间是时天汉斜列于天大辰见在天汉西孛星文出于大辰西而尾东指光芒历辰星东及天汉申须曰彗所以除旧布新也天事恒象今除于火火出必布焉诸侯其有火灾乎
  公羊传孛者何彗星也其言于大辰何在大辰也大辰者何大火也大火为大辰伐为大辰伐为参伐也伐在参傍与参连体而六星北辰亦为大辰
  穀梁传一有一亡曰有于大辰者滥于大辰也
  十有八年夏五月壬午宋卫陈郑灾
  左传夏五月火始昏见心星丙子风梓慎曰是谓融风火之始也易风自火出风属木始于东北故东北融风为火之始七日其火作乎戊寅风甚壬午大甚宋卫陈郑皆火前年梓慎所料者一一皆中而我独削之者子产所谓多言或信也梓慎登大廷之库以望之曰宋卫陈郑也数日皆来告火前年冬郑裨灶言于子产曰宋卫陈郑将同日火若我用瓘斚玉瓒郑必不火子产弗与及是裨灶曰不用吾言郑又将火郑人请用之子产不可曰天道远人道迩非所及也何以知之灶焉知天道是亦多言矣岂不或信遂弗与亦不复火
  公羊传何以书记异也何异尔异其同日而俱灾也
  十有九年夏五月己卯地震
  二十有三年八月乙未地震
  左传八月丁酉南宫极震苌弘谓刘文公曰君其勉之先君之力可济也周之亡也其三川震今西王之大臣亦震天弃之矣东王必大克
  定公
  元年冬十月陨霜杀菽
  公羊传何以书记异也此灾菽也曷为以异书异大乎灾也
  穀梁传未可以杀而杀举重可杀而不杀举轻其曰菽举重也赵匡曰百草未死豆苗先枯惟豆易凋非举重也如其然则陨霜杀菽乃常事耳安得以为灾而特书于策哉
  二年夏五月壬辰雉门及两观灾
  哀公
  三年夏四月甲午地震 五月辛卯桓宫僖宫灾左传夏五月辛卯司铎火火逾公宫桓僖灾孔子在陈闻火曰其桓僖乎先儒服氏曰季氏出桓公又立僖公故不毁其庙穀梁传言及则祖有尊卑由我言之则一也
  四年六月辛丑亳社灾亳公羊作蒲
  公羊传蒲社者何亡国之社也社者封也其言灾何亡国之社盖揜之揜其上而柴其下何以书记灾也
  穀梁传亳社者亳之社也亳亡国也亡国之社以为庙屏戒也
  十有三年冬十有一月有星孛于东方
  公羊传孛者何彗星也其言于东方何见于旦也日方出宿不见故言旦
  鲁论称子不语怪说者遂谓圣人不言灾异而春秋灾异皆书于策汉儒董胶西治公羊春秋始推阴阳灾异为儒者宗宣元之后刘中垒治穀梁春秋数其祸福传以洪范与胶西错互不合及其子歆治左氏春秋言五行传又颇不同宋儒尽斥之为妄由是学者绝口不言灾异愚以为文王演周易孔子述春秋天人之道粲然明备而春秋灾异洪范咎徴确然可信者焉可尽斥之为妄乎隐九年三月癸酉大雨震电庚辰大雨雪八日之间再有大变公羊以为失时又以为俶甚俶甚者盛阴之气大怒臣将弑君之象也吴孙亮太平二年二月甲寅大雨震电乙卯雪大寒两日之间一雷一雪晋安帝义熙六年正月景寅雷又雪并在一日之中信俶甚矣皆与隐九年三月同占若曰为君失时贼臣将起先雷后雪者阴乘间隙起而害阳弑逆之祸成焉隐寻见弑亮亦被废安恭二帝皆强臣刘裕杀之盛阴大怒不益信乎晋愍帝建兴元年十一月己巳会稽大雨震电庚午大雪亦与隐同占是时西京孤危九州幅裂愍寻出降青衣行酒旋死于胡胡非盛阴之象哉庄七年夏四月辛卯夜恒星不见夜中星陨如雨公羊谓恒星不见夜中星反复见何邵公以为恒星者参伐狼注法度之星星反者房心复见于虚危斗虚危齐地言王者法度废绝齐霸将兴汉成帝永始二年二月癸未夜过中星陨如雨长一二丈绎绎未至地灭至鸡鸣止元延元年四月丁酉日晡时有流星大如𦈢长十馀丈或如盂或如鸡子燿燿如雨下至昏止郡国皆言星陨燿燿有光绎绎不绝星陨之状一在夜一在日晡时未昏而星陨有光其灾尤重是岁赵昭仪害后宫皇子皆与庄七年夏四月同占其后王莽遂颛国柄王氏之兴萌于成帝谷永对曰星辰附离于天犹庶民附离王者王者失道纲纪废顿下将叛去故星叛天而陨以见其象臣闻三代丧亡者皆由妇人书云乃用妇人之言诗曰赫赫宗周褒姒灭之是时成帝赵后乱内王氏擅朝其后庄公亦内嬖哀姜外惑二叔哀姜亦杀庄之二子故星陨之变先见于七年虽天下之异亦鲁国之灾也若非齐桓抚而存之则鲁不国矣文十四年秋七月有星孛入于北斗昭十七年冬有星孛于大辰哀十三年冬十一月有星孛于东方刘中垒谓东方不言宿名者不加宿也刘歆谓东方即大辰不言大辰者旦而见与日争光星入而彗犹见故不言大辰汉末建安十一年正月星孛于北斗首在斗中尾贯紫宫及北辰其后魏受禅晋隆安四年二月己丑有星孛入北斗魁至三台三月遂经太微帝座端门占曰彗星入北斗经三台易主之象其后宋受禅初惠帝永兴二年十月丁丑有星孛于北斗占曰璿玑更授天子出走又曰强国发兵诸侯争权又曰星孛于斗南斗亦同王者疾病天下易政皆与文十四年秋七月同占故周内史叔服曰不出七年宋齐晋之君皆将死乱此天下易主之象也由是楚庄兴而观兵周疆遂败晋师于邲非所谓强国发兵诸侯争权欤晋太安二年三月彗星见东方此与哀十三年十一月同占占曰孛主兵丧咸宁三年五月星孛于东方明年吴亡犹哀十三年十一月星孛于东方后七年而吴亦亡此其应也春秋星孛于北则齐晋宋陈郑莒之国并弑其君星孛于东则楚灭陈越灭吴三家田氏篡有齐晋故汉文之末星孛西方后吴楚七国亦灭皆兵丧之应矣独昭十七年冬有星孛于大辰申须谓诸侯皆有火灾者大火谓之大辰辰为火房火灾曰丧然则孛主兵兼主丧欤孛气似彗彗有五苍赤黄白黑其占各异以状言之曰彗以义言之曰孛孛者恶气故主兵丧即彗也晏子春秋以为孛之灾更大于彗其言曷足信乎庶徴之恒寒春秋大雨雪大雨雹陨霜杀菽雨木冰皆恒寒之罚也木冰一曰木介亦曰树稼唐开元二十九年十一月二十二日雨木冰凝寒冻冽数日不解与成十六年正月同占宁王见而叹曰谚云树稼达官怕必有大臣当之是月王薨愚谓盛寒之岁冰雪封条久之乃解树枝如故寒岁皆然何足为异哉穀梁子曰木冰者根枝折也蜀景耀五年宫中大树无故自折晋太康五年九月南安暴雪树木摧折此所谓木冰洪范凶短折伤人曰凶禽兽曰短草木曰折不曰木折而曰木冰者冰阴木阳阴能胁阳故冰能折木言折则冰不见言冰则折可知此乃草妖非无故也若夫魏黄初六年正月晋太兴三年二月永和八年正月太元十四年十二月皆言雨木冰与唐开元二十九年十一月等此乃封条雪而指为雨木冰岂其然乎穀梁之说盖受之师矣其占则未有闻焉或曰小人乱邦之象是时鲁有侨如之乱盖其应欤吴孙权嘉禾三年九月朔陨霜杀谷说者谓诛罚不由君出政在臣下是时校事吕壹专作威福与汉元帝时石显用事永光元年九月二日陨霜杀稼同应春秋定元年冬十月乃夏之八月而陨霜杀菽汉与吴皆在九月明非杀之时而定元年较汉与吴更早一月菽乃谷之尤劲者而能杀之则稼与谷又不足言矣盖石显吕壹后皆伏诛而鲁自襄昭以后三家四分公室定公受国于季氏为寄食之君昭哀二公皆客死于外故当定即位之后夏之八月而有陨霜杀菽之灾盖阴寒残劲草君弱臣强之象也吴嘉禾四年七月雨雹与僖二十九年秋大雨雹同占说者谓僖专任公子遂犹孙吴专任吕壹宠异亚于公子遂抑或然乎刘中垒以为盛阳雨水温煖而汤热阴气胁之则为雹盛阴雨雪凝滞而冰寒阳气薄之则为霰霰者阳薄阴雹者阴胁阳春秋不书霰者犹月食则不然春秋不志霰而志雹者霰不为灾而雹能为灾也说者谓人君恶闻其过抑贤用邪则雹与雨偕信䜛杀无罪则雹下毁瓦破车杀牛马其为状也或如鸡子或如凫卵或如弹丸或如拳或如斧或如杯或如马头伤麦害稼杀人其灾若是故季武子患之问于申丰而有雹可御乎之说申丰谓雹之为灾谁能御之圣人在上无雹虽有不为灾其所以然者盖先王有藏冰之道也今藏川池之冰弃而弗用则风能发之为雹而成灾然则阴胁盛阳而为冰风发寒冰而为雹非阴则冰不成无风则雹不发刘向之说必合于申丰之说而始明左氏所据者皆先典诸儒群起而攻之则吾岂敢庶徴之恒燠春秋无冰陨霜不杀草李梅实皆恒燠之罚也桓十四年正月无冰成元年二月无冰襄二十八年春无冰刘中垒谓无冰为天下记异也周失之舒秦失之急故周衰无寒岁秦灭无燠年小燠不书无冰然后书京房易传曰禄不遂行兹谓欺厥咎燠其燠雨云四至而温臣安禄逸乐兹谓乱燠而生虫知罪不诛兹谓舒其燠夏则暑杀人冬则物华实吴孙亮建兴元年九月桃李华是时诸葛恪辅政息校官原逋责除关梁祟宽厚此舒缓之应魏文帝景元三年十月桃李华是时文帝深树恩德事崇优缓与建兴同占晋穆帝永和九年十二月桃李华是时简文辅政事多弛略其占亦同春秋不志华而志实者举其重焉尔十月为阳桃李华不足异也僖三十三年十二月乃夏之十月而李梅实与晋永和九年同占一则十二月而华一则十月而实说者谓臣下强也记曰不当华而华易大夫不当实而实易相室相室谓贵臣言当易而更之不可使久辅政鲁三桓始盛于僖而僖亦崇尚宽政委任三桓及仲遂故于其末年而有阴假阳威之应虽陨霜而不能杀柔脆之草乃根生之物复荣而实此不当实而实者也诚能抑而损之其不可者易之则政不在大夫矣春秋志日食兼志地震后世推日食之法至元郭守敬而始精至今日而益精则日食可推而得也独汉张平子造候风地动仪制作侔造化天下如有地动寻其方面即知震之所在合契若神则似地震亦可推而得矣其术千古不传莫知其故春秋志地震志灾欤抑志异欤昭二十三年八月乙未地震传称八月丁酉南宫极震三日之间鲁地震西周地亦震是时始分东西周王子朝为西敬王为东南宫极者西王之大臣也以震而死犹夷伯之庙者鲁大夫展氏之庙也僖十五年以震而灾则是鲁地震而夷伯之庙灾明矣曷为不书灾而书震且不书地震而独书震夷伯之庙大夫之庙灾春秋不志僖二十年西宫灾成三年新宫灾哀三年桓宫僖宫灾君之宫也故谨而书灾而夷伯之庙亦称灾则君臣无别矣君子恶其无别也故特书曰震夷伯之庙而地震亦见焉其实庙以震而灾与以火而灾等灾耳不书灾而书震者君臣之辞也且曰震又有恪恭震动警戒之辞是时季友立僖实秉国政遂世其卿故于季友之将死也震夷伯之庙以警戒之若曰有隐慝者人所不知天必诛之云尔夷伯之庙震于十五年九月季友死于十六年三月春秋志火灾其救之政吊之礼备详于传陈不救火许不吊灾君子是以知陈许之先亡也庄十一年宋大水二十年齐大灾襄九年宋灾昭十八年宋卫陈郑灾外灾不志以我往吊特谨而志之故澶渊之会明言其故曰宋灾然则救灾之政吊灾之礼非事之大者欤或以宋灾为小明言其故以讥之殊失春秋之义矣说见前馀皆略而不说惟说确然可信者数条仍存疑以待后之学者








  春秋说卷十四
<经部,春秋类,惠氏春秋说>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说卷十五
  翰林院侍读惠士奇撰
  桓公
  三年冬有年赵匡曰凡丰年告庙勤民而敬先故书之非也桓宣非有道之君安得勤民而敬先春秋十二公勤民敬先岂独桓宣二公哉
  公羊传有年何以书以喜书也大有年何以书亦以喜书也此其曰有年何仅有年也彼其曰大有年何大丰年也仅有年亦足以当喜乎恃有年也穀梁传五谷皆熟为有年
  五年秋大雩
  左传秋大雩书不时也凡祀启蛰而郊孔疏夏小正曰正月启蛰言始发蛰也汉初以启蛰为正月中雨水为二月节太初以后更以雨水为正月中惊蛰为二月节迄今不改则启蛰当正月雨水龙见当四月小满始杀当八月秋分闭蛰当十月小雪传曰史伏而后蛰者毕此谓十月始蛰也至十一月则遂闭之犹二月惊蛰正月既启之后二月惊而走出十月始蛰之后十一月则遂闭之也启蛰正月中闭蛰十月中闭蛰以后冬至以前皆得烝祭以建卯之月犹可郊则知建子之月犹可烝也龙见而雩贾逵云言大别山川之雩盖以诸侯雩山川鲁得雩上帝月令云大雩帝用盛乐是雩帝称大雩也东方之星苍龙之宿昏见东方始杀而尝闭蛰而烝过则书郑康成云雩之正当在四月
  公羊传大雩者何旱祭也何注君亲之南郊以六事自责使童男女各八人舞而呼雩然则何以不言旱言雩则旱见言旱则雩不见何以书记灾也
  庄公
  七年秋大水无麦苖
  左传秋无麦苖不害嘉谷也
  公羊传无苖则曷为先言无麦而后言无苖一灾不书待无麦然后书无苖
  穀梁传麦苖同时也
  二十有八年冬大无麦禾服氏曰阴阳不和土气不养故禾麦不成也得齐之籴救民之急故不至于饥
  穀梁传大者有顾之辞也于无禾及无麦也穀梁以无麦苗为同时故以大无麦禾为异时
  三十有一年冬不雨
  僖公
  二年冬十月不雨
  穀梁传不雨者勤雨也
  三年春王正月不雨夏四月不雨六月雨
  左传三年春不雨夏六月雨自十月不雨至于五月不曰旱不为灾也
  穀梁传一时言不雨者闵雨也闵雨者有志乎民者也雨云者喜雨也喜雨者有志乎民者也
  十有一年秋八月大雩
  穀梁传雩月正也雩得雨曰雩不得雨曰旱龙见而雩常事不书
  十有三年秋九月大雩
  二十有一年夏大旱
  左传夏大旱公欲焚巫尫臧文仲曰非旱备也修城郭贬食省用务穑劝分此其务也巫尫何为天欲杀之则如勿生若能为旱焚之滋甚公从之是岁也饥而不害
  穀梁传旱时正也
  文公
  二年自十有二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公羊传何以书记异也大旱以灾书此亦旱也曷为以异书大旱之日短而云灾故以灾书此不雨之日长而无灾故以异书也
  穀梁传历时而言不雨文不忧雨也不忧雨者无志乎民也
  十年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十有三年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宣公
  七年秋大旱
  十年冬饥是年秋大水
  公羊传何以书以重书也
  十有五年冬饥是年冬螽
  左传冬蝝生饥幸之也
  十有六年冬大有年
  穀梁传五谷大熟为大有年
  成公
  三年秋大雩
  七年冬大雩
  穀梁传雩不月而时非之也冬无为雩也
  襄公
  五年秋大雩
  左传秋大雩旱也有过雩有旱雩故释之
  八年秋九月大雩
  左传秋九月大雩旱也
  十有六年秋大雩
  十有七年九月大雩
  二十有四年冬大饥是年秋大水
  穀梁传五谷不升为大饥一谷不升谓之嗛二谷不升谓之饥三谷不升谓之馑四谷不升谓之康五谷不升谓之大侵大侵之礼君食不兼味台榭不涂弛侯廷道不除百官布而不制鬼神祷而不祀此大侵之礼也
  二十有八年秋八月大雩是年春无冰宋郑饥
  左传秋八月大雩旱也
  昭公
  三年八月大雩
  左传八月大雩旱也
  六年秋九月大雩
  左传秋九月大雩旱也
  八年秋大雩
  十有六年九月大雩
  左传九月大雩旱也郑大旱使屠击祝款竖柎有事于桑山斩其木不雨子产曰有事于山蓺山林也而斩其木其罪大矣夺之官邑
  二十有四年秋八月大雩是年夏五月乙未朔日食昭子曰旱也日过分而阳犹不克克必甚能无旱乎阳不克莫将积聚也
  左传秋八月大雩旱也
  二十有五年秋七月大雩季辛又雩
  左传秋书再雩旱甚也
  公羊传又雩者何又雩者非雩也聚众以逐季氏也
  穀梁传季者有中之辞也又有继之辞也
  定公
  元年九月大雩左氏无传杜预谓过雩非也襄八年九月大雩昭六年九月大雩左氏皆以为旱则此亦旱可知
  穀梁传雩月雩之正也秋大雩非正也冬大雩非正也秋大雩之为非正何也毛泽未尽人力未竭未可以雩也穀梁之意以为雩月正雩时非正经书秋雩乃周之七月夏之五月故曰毛泽未尽人力未竭雩月雩之正也月为雩之正何也其时穷人力尽然后雩雩之正也经书八月雩乃夏之六月书九月雩乃夏之七月故曰其时穷力尽然则经书秋雩乃周之七月夏之五月益信何谓其时穷人力尽是月不雨则无及矣是年不艾则无食矣是谓其时穷人力尽也雩之必待其时穷人力尽何也雩者为旱求求者请也古之人重请何重乎请人之所以为人者让也请道去让也则是舍其所以为人也是以重之焉请哉请乎应上公古之神人有应上公者通乎阴阳君亲帅诸大夫道之而以请焉夫请者非可诒托而往也必亲之者也是以重之
  七年秋大雩 九月大雩
  四时备曰年五谷熟亦曰年春秋纪年之书也一书有年一书大有年皆告庙而以喜书二百四十二年仅两见而已一见于桓三年一见于宣十六年盖必人君有道而后三时不害民和年丰乃足以为喜而书于䇿桓宣二君皆非有道而有年且大有年曷足以为喜而志之哉公羊曰恃有年也国无道而恃有年喜之欤抑幸之欤一谷不升谓之嗛二谷不升谓之饥五谷不升谓之大饥庄七年秋无麦苖不书饥者五月无苗犹可复种不害嘉谷秋而无麦一榖不升可谓之嗛未可谓之饥也故不书饥二十八年冬大无麦禾八月无禾追书无麦五谷不升卿出告籴是为大荒说见前大荒者大饥也曷为不言饥饥而不害故亦不言饥齐桓之德也人皆谓臧孙告籴急病让夷我独谓齐桓恤邻分灾救患则桓德之及人远也僖十九年诸侯盟于齐是时小白之卒己三年矣陈穆公请修好于诸侯以无忘齐桓之德则桓德之及人不亦远乎礼有雩禜祭水旱也周官大祝六祈有禜无雩盖言禜则兼雩言雩不兼禜故春秋不书禜而书雩礼有六禜山川日月星辰禜祭山川者水旱疠疾之为害禜祭日月星辰者雪霜风雨之不时雩则惟为旱祷祭法祭时祭寒暑祭日祭月祭星祭水旱祭四方分为七其实寒暑即时故禜礼惟六王肃以为六宗失之俗儒谓康成破宗为禜非也说文引祭法亦作禜不作宗岂康成破字哉禜为营域祭皆有坛故有雩坛鲁之南门一名雩门水经注雩门南隔水有坛曾点所谓风乎舞雩即其处也然则禜即坛名犹泰昭王宫夜明皆坎坛之号雩者为旱求雨故兼言水旱董胶西曰雩求雨之术吁嗟之歌兼哭泣以成发气故发气吁嗟其名为雩周官司巫国有大旱帅巫而舞雩天子雩上帝诸侯雩上公舞师教皇舞帅而舞旱暵之事女巫旱暵则舞雩求之阴故舞用羽巫用女稻人旱暵共其雩敛稻者水谷尤急水故旱而雩稻人共发敛之事而党正春秋祭荣注云雩禜祭水旱之神为坛位如祭社稷然则雩亦可名为禜矣正雩在夏之四月龙见而雩龙星谓角亢立夏后昏见东方五礼精义曰自周以来恒星差度今之龙见或在五月以祈甘雨于时已晚于是议者请孟夏大雩必在立夏之后乃得龙见之节而春秋以为常祀故夏之正雩不书冬则农事成无为求雨故春夏及冬三时皆不雩穀梁谓冬雩秋雩皆过也冬雩诚过矣曷为秋雩亦谓之过哉穀梁谓雩月正雩时非正雩在周之八月九月者春秋皆书月雩在周之七月者春秋皆书时书时者言毛泽未尽人力未竭未可以雩书月则时穷力尽矣请而得雨则书雩请而不得雨则书旱及大旱甚则书饥及大饥古之人重请雩者请雨故必时穷力尽而后请焉郑康成谓周之秋三月中而旱皆得修雩祀不必时穷力尽也抑或然乎春秋有冬雩而无春雩明春无雩理而党正春秋祭禜非皆雩禜也故我谓言禜则兼雩言雩不兼禜者以此雩祀山川百源及百辟卿士春秋不徒书雩必书大雩说者谓即月令大雩帝用盛乐为坛南郊之旁雩五精之帝配以先帝则惟天子得行之云汉之诗曰旱既大甚蕴隆虫虫传云蕴蕴而暑隆隆而雷虫虫而热皆旱暵之象四章群公先正五章涤涤山川则先百辟后山川也独二章云不殄禋祀自郊徂宫上下奠瘗靡神不宗传云上祭天下祭地奠其礼瘗其物国有凶荒则索鬼神而祭笺云宫谓庿从郊至庿然则大雩兼祭天地宗庿遍及群神司徒荒政十有二曰索鬼神谓修废祀所谓靡神不宗而后世之议礼者以为雩惟祀上帝悉罢从祀群神之位失之甚矣此惟天子则然乃谓鲁之雩祀亦然则不能无疑焉穀梁谓时非大旱则不雩大旱乃雩故曰大雩且雩者乃请于上公非上帝也愚谓鲁得郊天雩坛在南后世改在东非是君亲帅群臣而请盖请于上公以逹上帝云尔雩索鬼神靡神不举故以大名岂必雩帝然后谓之大哉大水用攻大旱用请春秋繁露曰大水者阴灭阳卑胜尊也故鸣鼓攻之朱丝胁之大旱者阳灭阴尊压卑也虽大甚拜请之而已无敢有加公羊谓救水以鼔众非攻也而考异邮分旱为四部一雩礼一祷礼一旱不为灾一旱气所由备见月令孔疏故不著
  庄公
  元年冬王使荣叔来锡桓公命
  公羊传锡者何赐也命者何加我服也何注礼百里不过九命七十里不过七命五十里不过五命其言桓公何追命也
  穀梁传礼有受命无来锡命锡命非正也生服之死行之礼也生不服死追锡之不正甚矣
  僖公
  十一年传春天王使召武公内史过赐晋侯命十年夏四月周公忌父王子党会齐隰朋立晋侯乃惠公夷吾也王立之故复赐命受玉惰执玉卑拜不稽首过归告王曰晋侯某无后乎王赐之命而惰于受瑞先自弃也已何以长世
  二十八年传五月丁未献楚俘于王驷介百乘徒兵千郑伯傅王用平礼也己酉王享醴命晋侯侑侑以束帛王命尹氏及王子虎内史叔兴父䇿命晋侯为侯伯赐之大辂之服戎辂之服彤弓一彤矢百玈弓矢千秬鬯一卣虎贲三百人曰王谓叔父敬服王命以绥四国纠逖王慝晋侯三辞从命曰重耳敢再拜稽首奉扬天子之丕显休命受策以出出入三觐
  文公
  元年夏天王使毛伯来锡公命
  左传王使毛伯卫来锡公命叔孙得臣如周拜公羊传锡者何赐也命者何加我服也
  成公
  八年秋七月天子使召伯来锡公命
  左传秋召桓公来赐公命
  公羊传其称天子何元年春王正月正也其馀皆通矣
  穀梁传曰天子何也曰见一称也
  襄公
  十四年传秋王使刘定公赐齐侯命十二年灵王求后于齐齐侯许昏王使阴里结之十五年刘夏逆王后于齐故十四年先赐之命曰昔伯舅太公右我先王股肱周室师保万民世胙大师以表东海王室之不坏繄伯舅是赖今余命女环灵公名兹率舅氏之典纂乃祖考无忝乃舅敬之哉无废朕命
  昭公
  七年传秋八月卫襄公卒卫齐恶告丧于周且请命王使成简公如卫吊且追命襄公曰叔父陟恪在我先王之左右以佐事上帝余敢忘高圉亚圉竹书殷祖乙十五年命邠侯高圉盘庚十九年命邠侯亚圉
  右锡命七见于经者三见于传者四
  古诸侯受命于王皆于王所是为宁侯谓有功德之侯不属于王所者是为不宁侯谓无功德而有罪之侯然则不属于王所而偃然在国受命于王者皆无功德而有罪之侯也觐礼天子赐舍之辞曰伯父女顺命于王所赐伯父舍侯氏受舍于朝乃庙门外之朝侯氏入觐出遂行三享三享毕告听事礼成降出天子赐侯氏以车服侯氏迎于舍门外再拜路先设西上四马次车而东重赐无数在车南使者奉箧服加命书于其上升自西阶东面太史是右侯氏升西面立太史述命侯氏降北面再拜稽首太史加书于服上侯氏受使者出侯氏送再拜此天子锡命诸侯受命有如此者其见于诗则小雅瞻彼洛矣大雅采菽韩奕皆锡命诸侯之诗也诸侯世子除三年之丧来见天子犹未爵命而服士服故瞻彼洛矣之首章曰韎韐有奭韎韐者士之祭服之韠而采菽诸侯来朝曰赤芾在股此诸侯既受爵命得服赤韨然则未爵命而君其国者皆服元士之服欤路车乘马玄衮及黼即觐礼所以赐侯氏者又曰彼交匪纾天子所予言以时来见非有解怠纾缓之心天子是以赐予之而韩奕乃韩侯入觐其诗首章曰韩侯受命王亲命之缵戎祖考无废朕命其卒章曰奄受北国因以其伯则知未入觐之先已䇿命为侯伯矣且云王亲命之则凡王命诸侯皆亲命也王锡韩侯侈陈其盛即觐礼所谓重赐无数在车南者古之锡命诸侯见于诗者又如此若夫诸侯薨天子追命则无闻焉惟周官太史大丧读诔小丧赐谥小丧谓诸侯丧其卿大夫之丧则小史赐谥读诔盖赐谥必有诔辞皆太史赐之小史读之春秋传昭七年卫襄公卒告丧于周且请命王使成简公如卫吊且追命之曰叔父陟恪在我先王之左右以佐事上帝此诔辞也然则诸侯薨天子追命盖赐谥读诔欤庄元年王使荣叔来锡桓公命公羊谓命者加我服穀梁亦云生服之死行之生不服死追锡之不正甚矣愚谓死而加服乃禭耳非命也锡命者锡之诔辞王之诔辞亦曰命所以尊之故小史读之曰诔天子赐之曰命桓公生不朝死乃命故特书以示讥文元年成八年天子皆来锡命未闻文成二公入觐于王惟成十三年一如京师而已故穀梁曰礼有受命无来锡命锡命非正也言天子命诸侯有往受而无来锡其论甚正或引汉时郡县之吏加爵赐金皆来锡而未尝往受以驳穀梁其不然乎其不然乎周官大宗伯王命诸侯则傧郑康成曰王将出命假祖庙立依前南乡司几筵凡大朝觐大飨食凡封国命诸侯王位设黼依依前南乡傧者进当命者延之命使登内史由王右以䇿命之内史凡命诸侯及孤卿大夫则䇿命之诸侯爵禄其臣则于祭焉祭统所谓明君爵有德而禄有功必赐爵禄于太庙是也古者褒德赏功必于祭日示不敢专说者谓王命诸侯不必在祭日特设祭以命之故洛诰王命周公后文武各一牛此特祭以命之之礼未有诸侯不顺命于王所而王遥使以命之者穀梁正论盖传自仲尼之徒矣古者天子立则辑瑞诸侯薨则归圭故虞帝受终文祖辑而复班诸侯谅暗三年更加爵命春秋天子不辑瑞诸侯不归圭传称僖十一年王使召武公内史过赐晋惠公命受玉惰我不知所受何玉也典瑞治德结好则以琬圭诸侯有德王命赐之使者执琬圭以致命焉晋惠及文成二公未闻有德王来锡命亦执琬圭以致之皆非礼也唐风无衣武公始并晋国为之请命乎天子天子使虢公命曲沃伯以一军为晋侯说者谓武公厚赂周僖王僖王乃赐之命故诗人刺之然则春秋三锡命岂可谓之礼哉
  隐公
  七年夏齐侯使其弟年来聘
  左传齐侯使夷仲年来聘结艾之盟也六年夏五月辛酉公会齐侯盟于艾
  公羊传其称弟何母弟称弟母兄称兄
  穀梁传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属通其弟云者以其来接于我举其贵者也
  桓公
  三年冬齐侯使其弟年来聘
  左传冬齐仲年来聘致夫人也春秋致女士昏礼所无足以补其阙俗儒赵匡斥为穿凿妄甚
  十有四年夏五阙文郑伯使其弟语来盟案传夏五乃衍文非阙文左传夏郑子人来寻盟且修曹之好郑有子人氏以字为氏也是年春公会郑伯于曹
  宣公
  十有七年冬十有一月壬午公弟叔肸卒
  左传冬公弟叔肸卒公母弟也凡太子之母弟公在曰公子不在曰凡称弟皆母弟也孔疏云公之母弟见经者郑段鲁公子友卫叔武实母弟而不称弟陈公子招昭元年称公子八年称弟弟更亲于众公子也母弟见于经者二十而传之所发六条而已佞夫称弟不闻反谋郑段去弟身为谋首推此而观则秦伯之弟鍼陈侯之弟黄卫侯之弟鱄出奔皆所以罪其兄陈招宋辰亦称弟者所以罪其弟也
  穀梁传其曰公弟叔肸贤之也其贤之何也宣弑而非之也非之则胡为不去也曰兄弟也何去而之与之财则曰我足矣织屦而食终身不食宣公之食君子以是为通恩也以取贵乎春秋
  成公
  十年春卫侯之弟黑背帅师侵郑
  左传卫子叔黑背侵郑晋命也
  襄公
  二十年秋陈侯之弟黄出奔楚
  左传蔡公子燮欲以蔡之晋蔡人杀之陈庆虎庆寅畏公子黄之偪愬诸楚曰与蔡司马同谋楚人以为讨公子黄出奔楚书曰陈侯之弟黄出奔楚言非其罪也
  穀梁传其弟云者亲之也亲而奔之恶也
  二十有三年陈侯之弟黄自楚归于陈
  左传陈侯如楚公子黄愬二庆于楚楚人召之使庆乐往杀之庆氏以陈叛夏屈建从陈侯围陈陈人城板队而杀人役人相命各杀其长遂杀庆虎庆寅楚人纳公子黄
  二十有七年夏卫侯之弟鱄出奔晋
  左传卫甯喜专公患之公孙免馀请杀之乃与公孙无地公孙臣谋使攻甯氏弗克皆死夏免馀复攻甯氏杀甯喜及右宰谷尸诸朝子鲜曰逐我者出孙林父纳我者死赏罚无章何以沮劝君失其信而国无刑不亦难乎且鱄实使之卫献公使子鲜为复辞敬姒强命之对曰君无信臣惧不免敬姒曰虽然以吾故也许诺初献公使与甯喜言甯喜曰必子鲜在不然必败故公使子鲜子鲜不获命于敬姒以公命与甯喜言曰苟反政由甯氏祭则寡人此所谓鱄实使之也子鲜与献公皆敬姒之子故左氏谓之同母弟而宋人力攻之异哉遂出奔晋公使止之不可及河又使止之止使者而盟于河托于木门不乡卫国而坐木门大夫劝之仕不可终身不仕公丧之如税服终身
  公羊传献公归杀甯喜公子鱄挈其妻子而去之将济于河挈其妻子而与之盟曰苟有履卫地食卫粟者昧视彼雉何注云献公虽因喜得反诛之小负未为大恶而鱄深以自绝所谓守小信而忘大义也
  穀梁传专即鱄喜之徒也专之为喜之徒何也已虽急纳其兄与人之臣谋弑其君是亦弑君者也专其曰弟何也专有是信者君赂不入乎喜而杀喜是君不直乎喜也故出奔晋织絇邯郸终身不言卫专之去合乎春秋郑康成曰专与甯喜约纳献公公由喜得入已与喜以君臣从事矣春秋拨乱重盟约献公背之而杀忠于己者是恶而难亲也专惧祸将及见几而作合于春秋不亦宜乎
  三十年五月天王杀其弟佞夫佞夫灵王子景王弟
  左传初王儋季卒灵王弟其子括将见王而叹单公子愆期为灵王御士过诸廷闻其叹而言曰乌乎必有此夫入以告王且曰必杀之不戚而愿大视躁而足高心在他矣不杀必害王曰童子何知及灵王崩儋括欲立佞夫佞夫弗知戊子儋括围𫇭逐成愆成愆奔平畤五月癸巳尹言多刘毅单蔑甘过巩成杀佞夫括瑕廖奔晋书曰天王杀其弟佞夫罪在王也
  穀梁传诸侯且不首恶况于天子乎君无忍亲之义天子诸侯所亲者唯长子母弟耳天王杀其弟侫夫甚之也
  昭公
  元年夏秦伯之弟鍼出奔晋
  左传秦后子有宠于桓如二君于景其母曰弗去惧选五月癸卯鍼适晋其车千乘书曰秦伯之弟鍼出奔晋罪秦伯也后子享晋侯造舟于河十里舍车自雍及绛归取酬币终事八反
  公羊传秦无大夫此何以书仕诸晋也曷为仕诸晋有千乘之国而不能容其母弟故君子谓之出奔也
  八年春陈侯之弟招杀陈世子偃师
  左传见前
  穀梁传乡曰陈公子招元年今曰陈侯之弟招何也曰尽其亲所以恶招也两下相杀不志乎春秋此其志何也世子云者唯君之贰也云可以重之存焉志之也
  二十年秋盗杀卫侯之兄絷
  公羊传母兄称兄兄何以不立有疾也何疾尔恶疾也
  定公
  十年冬宋公之弟辰曁宋仲佗石𫸩出奔陈
  十有一年宋公之弟辰及仲佗石𫸩公子地自陈入于萧以叛
  左传宋公子地嬖蘧富猎地与辰皆宋景公弟而辰独称弟者其母弟也十一分其室而以其五与之公子地有白马四公嬖向魋魋欲之公取而朱其尾鬛以与之地怒使其徒抶魋而夺之魋惧将走公闭门而泣之目尽肿母地辰公之母弟曰子分室以与猎也而独卑魋亦有颇焉子为君礼不过出竟君必止子公子地出奔陈公弗止辰为之请弗听辰曰是我迋吾兄也吾以国人出君谁与处冬母弟辰曁仲佗石𫸩出奔陈十一年春宋公母弟辰曁仲佗石𫸩公子地入于萧以叛秋乐大心从之大为宋患宠向魋故也
  穀梁传宋公之弟辰未失其弟也及仲佗石𫸩公子地以尊及卑也地乃辰兄仲佗石𫸩亦非卑者此穀梁不知其事而以意说
  十有四年秋宋公之弟辰自萧来奔
  孝弟仁之本庄子曰仁道大矣孝不足以言之谓仁道所包者广孝乃仁之端未可谓之本非也有子曰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其为语辞宋儒求其说而不得遂训为仁犹行仁则孝弟非仁之本乃行仁之本孟子曰尧舜之道孝弟而已矣仁道固大孝弟之道岂小哉大孝谓之大仁不孝不弟谓之不仁以孝弟为行仁之本则孝弟与仁岐而为二矣且孩提之子乌识所谓行仁而无不知爱其亲也然则孝弟也者根于性出于天不学而能不言而喻此天之所与我者受中以生得之最先者欤仁之未发者曰本发者曰端亲亲之仁其端先见于孝弟君子观其端则知其本故曰孝弟仁之本商之夷齐二子兄弟俱逃卫之伋寿二子兄弟争死皆所谓求仁而得仁者也伋寿之死卫朔构而成之故孔子作春秋深恶卫侯朔两斥其名而录二子乘舟之诗千古读其诗而悲之以为天伦不灭一在首阳山一在莘亭道所谓亲亲之仁其端先见于孝弟者以此由是推之为仁民广之为爱物举斯心而加诸彼所以扩充其亲亲之仁而仁遂覆被乎四海自古治天下国家者惟尊贤亲亲二者而已春秋尊贤故讥世卿亲亲故重母弟兄弟皆亲也曷为独重母弟哉曰非此之谓也先王制礼本乎人情故父谓之至尊母谓之至亲兄弟皆亲尤亲于母弟岂谓母弟独亲乎天下惟有仁与不仁两涂仁之中有至仁焉不仁之中有至不仁焉仁之中有至仁者匍匐而救凡民之丧不仁之中有至不仁者残忍而杀同母之弟以为人情所最不忍者而独忍之则将无所不忍矣是故春秋于隐元年夏五月特书郑伯克段 -- 𠭊 or 叚 ?于鄢段 -- 𠭊 or 叚 ?者郑庄之母弟也非徒叔段 -- 𠭊 or 叚 ?不弟其实寤生不友故一则曰姜氏欲之再则曰夫人启之彼尚不有于母又何有于母弟故既克母弟于鄢遂幽母氏于城颍而且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则亲亲之仁绝矣我故曰人情所最不忍者而独忍之则将无所不忍此人伦一大变也故春秋谨而书之骨肉相残曰克公谷二传以为杀之左氏以为难之叔段出奔传无实迹皆得克之之义俗儒赵匡以为克者君克臣之名虽天子伐诸侯胜之亦曰克以此说春秋不亦妄乎又驳左氏寘姜氏于城颍以为诞妄赵匡之妄若此春秋凡书弟者皆母弟左氏公羊皆云然核之于经其说良是赵匡驳之以为不可以训此非驳𫝊乃驳经也以两国言之则秦后子鍼楚子干比皆秦景楚灵之弟也春秋独书秦伯之弟鍼岂非鍼为母弟乎苟非母弟则皆称公子亦春秋之达例欤以一国言之则宋公子地公子辰皆景公之弟也春秋独书宋公之弟辰则地非母弟可知鲁宣及叔肸同出敬嬴卫献与子鲜同出敬姒故肸之卒鱄之奔皆称弟此母弟之尤章明较著者故曰非驳𫝊乃驳经也为此说者不知春秋之义本乎圣人之情易曰圣人之情见乎辞学者观其辞则知其情亦得其义矣春秋圣人之情见乎辞者或尽其亲或没其亲陈哀未为不友故陈招特称弟所以尽其亲郑庄狠戾不仁故叙段特去弟所以没其亲说者谓招杀兄子未尝推刃于兄非也叔段何尝推刃于兄哉陈哀缢死实招缢之非推刃于兄乎故尽其亲所以恶招没其亲所以恶庄云尔说者又谓佞夫称弟不闻反谋郑段去弟身为谋首然则宋辰据地以叛独非谋首乎曷为三称弟也宋景无道以宠向魋故而其弟出奔仍入据萧大为宋患而春秋三称弟者以郑庄志欲杀弟宋景本无害弟之心而宋辰以憾而奔仍入而叛故称弟以罪辰则去弟以罪庄益信卫鱄出奔亦称弟者罪鱄欤抑恶献欤献之归国鱄之力也而以献杀甯喜而出奔故何氏以为守小信而忘大义然织絇邯郸终身不仕贤于宋辰远矣则春秋恶献又何疑赵匡之论宋儒从之且为之说曰先儒所谓母弟者盖嫡子同母之弟公羊曰母弟称弟母兄称兄经书卫侯之兄絷传称嬖人婤蛤生孟絷又生元絷足不良故孔成子舍絷立元是为灵公则是絷与元同母公羊以为母兄有明徴矣皆嬖人之子非嫡也然则同母弟岂皆嫡子之弟哉宋儒好言义而不考其事与其文往往失之又云若以同母为加亲是不知人理近于禽道也天下岂有禽兽而知母弟者乎若郑庄者诚可谓近于禽道矣愚故表而出之后之学者详焉宋儒谓孝弟非性性中曷尝有孝弟来愚所未达
  桓公
  九年冬曹伯使世子射姑来朝
  左传冬曹太子来朝宾之以上卿礼也
  公羊传诸侯来曰朝此世子也其言朝何春秋有讥父老子代从政者则未知其在齐欤在曹欤穀梁传朝不言使言使非正也
  十有五年五月郑世子忽复归于郑
  公羊传其称世子何复正也曷为或言归或言复归复归者出恶归无恶复入者出无恶入有恶入者出入恶归者出入无恶
  僖公
  五年春晋侯杀其世子申生
  左传晋侯使以杀太子申生之故来告
  公羊传杀世子母弟直称君者甚之也何注春秋公子贯于先君唯世子母弟以今君录亲亲也
  五年夏公及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会王世子于首戴左传作首止
  左传会于首止会王太子郑谋宁周也秋王使周公召郑伯曰吾抚女以从楚辅之以晋可以少安郑伯逃归
  穀梁传及以会尊之也公羊亦云殊会王世子世子贵也犹世世子也
  七年秋七月公会齐侯宋公陈世子款郑世子华盟于甯母
  左传秋盟于甯母谋郑故也
  八年春王正月公会王人齐侯宋公卫侯许男曹伯陈世子款盟于洮公羊经文有郑世子华
  左传八年春盟于洮谋王室也襄王定位而后发丧
  文公
  元年冬十月丁未楚世子商臣弑其君髠左传作𫖳
  成公
  十有五年三月癸丑公会晋侯卫侯郑伯曹伯宋世子成齐国佐邾人同盟于戚
  襄公
  三年六月公会单子晋侯宋公卫侯郑伯莒子邾子齐世子光己未同盟于鸡泽
  五年秋公会晋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齐世子光吴人鄫人于戚冬公会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齐世子光救陈
  九年冬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小邾子齐世子光伐郑
  十年春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𣏌伯小邾子齐世子光会吴于柤秋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齐世子光滕子薛伯𣏌伯小邾子伐郑
  左传诸侯伐郑齐崔杼使太子光先至于师故长于滕
  十有一年夏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齐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𣏌伯小邾子伐郑秋传称九月案经七月同盟于京城北至九月复悉师以伐郑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齐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𣏌伯小邾子伐郑
  二十有六年秋宋公杀其世子痤
  左传初芮司徒生女子赤而毛弃诸堤下共姬之妾取以入名之曰弃长而美平公入夕共姬子共姬与之食公见弃也而视之尤姬纳诸御嬖生佐元公恶而婉太子痤美而狠合左师向戌畏而恶之寺人惠墙伊戾为太子内师而无宠秋楚客聘于晋过宋太子知之请野享之公使往伊戾请从遣之至则欿用牲加书徴之而骋告公曰太子将为乱既与楚客盟矣公曰为我子又何求对曰欲速公使视之则信有焉问诸夫人佐母与左师则皆曰固闻之公囚太子太子曰唯佐也能免我召而使请曰日中不来吾知死矣左师闻之聒而与之语过期乃缢而死佐为太子公徐闻其无罪也乃亨伊戾
  三十年夏四月蔡世子般弑其君固
  左传蔡景侯为太子般娶于楚通焉太子弑景侯
  昭公
  四年夏楚子蔡侯陈侯郑伯许男徐子滕子顿子胡子沈子小邾子宋世子佐淮夷会于申
  左传夏诸侯如楚鲁卫曹邾不会曹邾辞以难公辞以时祭卫侯辞以疾
  八年陈侯之弟招杀陈世子偃师
  十有一年冬十有一月丁酉楚师灭蔡执蔡世子友以归用之
  左传冬十一月楚子灭蔡用隐太子于冈山公羊传此未逾年之君也案夏四月诱杀蔡侯般遂围蔡秋诸侯之大夫会于厥慭谋救蔡也晋人使狐父请蔡于楚弗许明蔡是时已立友为君矣故申无字谓之诸侯公羊亦有未逾年之说其称世子何不君灵公不成其子也不君灵公则曷为不成其子诛君之子不立非怒也无继也恶乎用之用之防盖以筑防也
  穀梁传此子也其曰世子何也不与楚杀也一事注乎志所以恶楚子也
  十有九年夏五月戊辰许世子止弑其君买
  左传夏许悼公疟五月戊辰饮太子止之药卒太子奔晋书曰弑其君君子曰尽心力以事君舍药物可也
  公羊传止进药而药杀也止进药而药杀则曷为加弑讥子道之不尽也其讥子道之不尽奈何曰乐正子春之视疾也复加一饭则脱然愈复损一饭则脱然愈复加一衣则脱然愈复损一衣则脱然愈止进药而药杀是以君子加弑焉尔
  穀梁传不弑而曰弑责止也止曰我与夫弑者不立乎其位以与其弟虺哭泣歠飦粥嗌不容粒未逾年而死故君子即止自责而责之也公羊谓书弑以听止书葬以赦止蔡景公亦书葬岂舍般哉止出奔晋此实事也穀梁得之师友传闻并载其说
  定公
  十有四年秋卫世子蒯聩出奔宋
  左传卫侯为夫人南子召宋朝秋齐侯宋公会于洮太子蒯瞆献盂于齐过宋野野人歌之曰既定尔娄猪盍归我艾豭太子羞之谓戏阳速曰从我而朝少君少君见我我顾乃杀之速曰诺乃朝夫人夫人见太子太子三顾速不进夫人见其色啼而走曰蒯瞆将杀余公执其手以登台太子奔宋尽逐其党故公孟𫸩出奔郑自郑来奔
  哀公
  二年夏传称六月乙酉晋赵鞅帅师纳卫世子蒯瞆于戚右王太子及诸侯太子来朝会盟征伐或父在出奔或复归反正或父杀子或子弑父或杀兄之子或执未逾年之君皆称世子
  古有国君世子生之礼告于君接以太牢三日卜士负之保受之大夫之妾士妻食之射人以桑弧蓬矢六射天地四方凡接子择日谓三日之中必选其吉冡子则太牢非冡子则降一等及三月名子则君与夫人沐浴朝服皆立于阼阶西乡世妇抱子升自西阶君名之乃降书曰某年某月某日某生而藏之此桓六年九月丁卯子同生所以书于䇿也传称子同生以太子生之礼举之公与文姜宗妇命之命之曰同宗妇即所谓世妇抱子者其接之负之食之皆与礼合盖三月命名于路寝且告庙而追书其子生之月日传固明言以太子之礼举之矣曷为不称世子而称子孔疏以为待其长大特加礼命如后世䇿拜临轩初生之时未得即称世子岂其然乎春秋书子同生者谨其始书子般卒者慎其终一始一终皆称子系诸君父也推而上之虽王世子生及卒亦称子书顾命曰乙丑王崩逆子钊于南门之外明王崩世子称子天子然诸侯亦然其异者诸侯之适子誓于天子摄其君则下其君之礼一等未誓则以皮帛继子男桓九年曹伯使其世子射姑来朝传称宾之以上卿上卿者公之孤四命以皮帛视小国之君继子男之后僖八年洮之盟陈世子款继许男曹伯成十五年戚之盟宋世子成亦继曹伯而在齐国佐前与上卿同列盖世子之未誓于天子者欤独齐世子光八列于会盟征伐其五会皆继子男之后则亦未誓于天子也其三伐则与子男同列一在滕薛上莒邾下二在卫曹下莒邾上故曰光之立也列于诸侯矣春秋莒邾滕薛皆小国之君而滕薛尤微私属于宋几不成国光初先于滕薛后遂长于莒邾故公羊以为骄蹇左氏谓诸侯伐郑齐崔杼使太子光先至于师故先滕薛然则襄十年伐郑齐崔杼亦从焉盖世子在师虽国之上卿亦不序光先滕薛且长于莒邾者非骄蹇也实崔杼请于盟主盟主请于天王而誓之为世子矣光之立也崔杼之力能立之亦能弑之春秋政在大夫其祸烈矣哉昭八年楚灵既诱杀蔡侯般遂围蔡夏杀其君冬灭其国而执蔡世子友父死子立犹未逾年依春秋之例当称蔡子友曷为仍称世子公羊谓不成其子故不称子蔡侯般弑父而自立楚子诛之则世子友乃诛君之子不当立故不成其子然则春秋书子某卒者成其子亦所以成其君也书称子钊春秋亦当书子猛而变其文为王子猛者以猛非适子云尔何以知猛非适子欤昭十五年王太子寿卒王立子猛传无明文盖自太子寿卒至是八年矣犹未建储故经书天王崩王室乱盖国本未立人心动摇王室之乱实萌于此春秋两书刘单以王猛以者能左右之则王猛实刘单立之矣王子朝告诸侯之文曰王后无适则王猛亦非适子之弟也如王猛实适子之弟而王子朝以庶篡适晋士伯又何必立于干祭问于介众而后不纳子朝之使哉说者谓子朝虽长其母贱王猛虽少其母贵母之贵贱则无闻焉留此存疑以待后学昭十九年夏五月戊辰许世子止弑其君买传称许悼公疟饮世子止之药而卒苏子由引律和御药误不如法者死盖君父不可以言误也然其义见于易愚于易说既言之矣易无妄之九五曰无妄之疾勿药有喜许悼公病疟所谓无妄之疾也又焉用药且药岂可试哉故孔子发明其义曰无妄之药不可试也药能杀人试之而死药杀之欤抑人杀之欤必曰人杀之况君父有疾尤宜详慎亦以药试之而死故君子被以弑君之名以戒后世之为人子为人臣者定十四年卫世子蒯聩出奔宋传称蒯聩欲杀夫人南子而不果惧而出奔灵公尽逐其党及灵公死夫人欲立公子郢郢曰亡人之子辄在遂立之明蒯聩出亡东宫虚位传称灵公游于郊郢为仆公曰余无子将立女则是灵公欲立郢仍未立而死卫之世子非蒯聩而谁故春秋一奔一纳两称世子正其名所以恶辄之立也夷齐兄弟让国孔子许其仁蒯聩父子争国不仁甚矣孝弟根于性故不孝不弟谓之不仁宋儒谓孝弟非性性中无孝弟其不然乎其不然乎
  僖公案桓十二年冬卫宣公卒十三年春二月惠公在丧而行师不称子说者谓兵革变礼非也其义见后
  九年夏公会宰周公齐侯宋子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于葵丘
  左传九年春宋桓公卒未葬而襄公会诸侯故曰子凡在丧王曰小童公侯曰子传云在丧非谓未葬也未葬称名既葬称子惟公侯为然伯子男在丧称名故郑忽虽既葬亦称名此春秋违例而杜预以邪说汨乱之不可以不辨康王在丧称予末小子王曰小童犹小子云尔康王之诰传称既尸天子遂诰诸侯又称予一人钊天子自称名亦在丧之辞也
  穀梁传宋其称子何也未葬之辞也此说误左氏在丧之说得之礼柩在堂上孤无外事今背殡而出会以宋子为无哀矣何氏注公羊曰宋未葬不称子某者出会诸侯非尸柩之前故不名
  二十有五年冬十有二月癸亥公会卫子莒庆盟于洮
  右卫文公既葬成公出会诸侯称子
  二十有八年五月癸丑公会晋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卫子莒子盟于践土
  右卫成公出奔其弟叔武摄位受盟称子序在郑伯下
  冬公会晋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陈子莒子邾人秦人于温
  右陈穆公卒经不书葬共公出会诸侯称子亦序在郑下
  成公
  三年春王正月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伐郑晋景曹宣左传三年春诸侯伐郑次于伯牛讨邲之役也遂东侵郑郑公子偃帅师御之使东鄙覆诸鄤败诸丘舆皇戌如楚献捷
  右宋文公卫穆公卒未葬宋共公卫定公会伐郑不称子案成四年郑襄公卒既葬未逾年郑悼公伐许不入例者盖公侯在丧称子伯子男在丧称名春秋未有诸侯会盟征伐而称名者辞穷则同故不入例
  十年五月公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曹伯伐郑晋厉齐灵宋共 卫定曹宣
  左传晋侯有疾五月晋立太子州蒲以为君而会诸侯伐郑
  右晋景公有疾立其子以为君称侯以伐郑
  定公
  四年三月公会刘子晋侯宋公蔡侯卫侯陈子郑伯许男曹伯莒子邾子顿子胡子滕子薛伯𣏌伯小邾子齐国夏于召陵侵楚或云诸侯在丧出会诸侯称子以师行称爵如其然陈怀公在丧而出侵楚是以师行也曷为亦称陈子哉
  右陈惠公卒未葬怀公会侵楚称子序于卫下郑上案僖三十三年晋文公卒未葬晋襄公败秦师于殽称人不称子亦不入例
  王崩诸侯薨世子称子某成王崩世子称子钊庄公薨世子称子般者系诸父也父前子名屈于尸柩故未葬称名既葬称子文公既葬世子恶卒仍称子而不名无所屈故不名犹在丧故称子诸侯薨世子在丧而出会盟征伐或既葬或未葬皆称子而不名宋桓公未葬襄公会诸侯称宋子卫文公既葬成公会诸侯称卫子者降其等也曷为降其等春秋公侯为一等齐侯先宋公宋公先卫侯为等一伯子男为一等郑伯先许男许男先曹伯滕子先薛伯为一等公侯在丧不敢当君位则降一等称子伯子男在丧穷无所降直降称名郑伯寤生卒世子在丧而出奔不称郑子而称郑忽者以此若夫会盟征伐未有诸侯而生名者公侯伯子男在丧皆称子辞穷则同故也春秋正名之义不明久矣杜预又以邪说汨乱之不可以不辨卫成公出奔楚遂适陈使元咺奉叔武以受盟曷为不称卫侯之弟武而直称卫子卫侯不友故不称弟而直称卫子晋文及叔武亦不能无罪焉传称晋文公为践土之盟其载书云王若曰晋重鲁申卫武蔡甲午郑捷齐潘宋王臣莒期卫武者叔武也次于鲁僖长于蔡庄盖晋文请于天王而命之为诸侯矣王命诸侯故称名及登䇿书仍称爵而卫子次于郑伯长于莒子非诸侯而何礼有子摄父未有弟摄兄卫侯使叔武受盟不闻使之摄其君之位乃进则与鲁蔡同班退则与郑莒并列叔武亦俨然受之而不辞虽无篡之志而有篡之嫌或诉元咺立叔武者非诬也说者以为叔武无罪卫侯杀之如其然则春秋曷为不书卫侯杀其弟武且叔武之死元咺讼于晋坐狱于王廷其事藏于周府遍告同盟布在诸侯之䇿君子修春秋而削之独于践土之盟直称卫子非徒卫成不友抑亦叔武不臣圣人之情见乎辞矣公羊虽盛称叔武之贤而以逐卫侯而立叔武乃晋文之罪卫之祸晋文为之也不亦信乎三年之丧金革变礼僖三十三年晋襄公在丧而败秦成三年宋共公卫定公在丧而伐郑皆所谓金革变礼也古之行军以丧礼处之见老子说者谓诸侯在丧出师变丧容之惨盛军容之饰则我未之前闻晋人犹服墨衰宋卫居然称爵此何礼也是时伐郑晋景主兵君子谓晋景夺人之亲宋卫二子亦自夺其亲不恕不仁甚矣成十年公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曹伯伐郑传晋侯有疾立太子州蒲以为君而会诸侯伐郑然则经书晋侯者太子州蒲也后之人疑之以为左氏诞妄不足信父老而传之子古之人有行之者矣故礼称宗子之父盖身为宗子而其父犹存也且父在而传位于其子在春秋以为变在后世以为常春秋有讥父老而子代从政者故晋侯在而立子以为君直书之以示戒又何疑焉孟子善说春秋其说春秋也则曰其事其文其义其义在经其事其文在传后世俗儒蔑传而尊经则其事其文尽亡而其义亦亡矣名为尊经而实蔑之何尊之有哉
  桓公
  四年春正月公狩于郎孔疏大司焉中冬教大阅遂以狩田尔雅冬猎曰狩周之春正月即夏之仲冬也国内狩地是其常不书必于郎于禚蒐于红及比蒲昌问非常地乃书左传四年春正月公狩于郎书时礼也
  公羊传狩者何田狩也春曰苗秋曰蒐冬曰狩何注夏不田者春秋制也以为飞鸟未去于巢走兽未离于穴恐伤害幼穉故于苑囿中取之常事不书此何以书讥何讥尔远也诸侯曷为必田狩一曰干豆第一杀也自左膘射之逹于右髃中心死疾鲜洁故干而豆之荐于宗庙豆状如镫膘眦小扶了二反三仓云小腹两边肉说文云胁后髀前肉髃鱼俱丑苟二反说文肩前也字林云肩前两乳骨也二曰宾客第二杀也自左膘射之逹于右脾违心死难故以为宾客脾方尔步启二反股外也三曰充君之庖第三杀也自左膘射之逹于右䯝中肠胃污泡死迟故以充君之庖已有三牲必田狩者以为己之所养不如天地自然之牲逸豫肥美所以共承宗庙示不忘武备又因以为田除害狩例时此月者讥不时也周正月夏之十一月阳气始施鸟兽怀任草木萌芽非所以养微䯚辛绍子小二反一作胘音贤
  穀梁传春曰田夏曰苗秋曰蒐冬曰狩左传春蒐夏苗秋狝冬狩周礼中春教振旅遂以蒐田中夏教茇舍遂以苗田中秋教治兵遂以狝田中冬教大阅遂以狩田
  六年秋八月壬午大阅孔疏大蒐大阅公身虽在例不书公团之常礼故也昭十八年郑人简兵大蒐在城内此非田猎亦在城内可知
  左传秋大阅简车马也
  公羊传大阅者何简车徒也何以书盖以罕书也何注比年简徒谓之蒐三年简车谓之大阅五年大简车徒谓之大蒐
  穀梁传大阅者何阅兵车也修教明谕国道也平而修戎事非正也其日以为崇武故谨而日之盖以观妇人也
  七年春二月己亥焚咸丘左氏无传或云火田
  公羊传焚之者何樵之也樵之者何以火攻也何言乎以火攻疾始以火攻也咸丘者何邾娄之邑也
  庄公
  四年冬公及齐人狩于禚禚二传作郜
  公羊传公曷为与微者狩齐侯也齐侯则其称人何讳与雠狩也
  穀梁传齐人者齐侯也其曰人何也卑公之敌所以卑公也何为卑公也不复仇而怨不释刺释怨也
  八年春王正月甲午治兵
  左传八年春治兵于庙礼也孔疏释天云出为治兵尚威武也入为振旅反尊卑也孙炎云出则壮者在前故曰尚威武入则老者在前故曰反尊卑此治兵于庿军旅之众庿不能容盖告于庿习于卷也
  公羊传祠兵者何治公羊作祠出曰祠兵杀牲飨士卒入曰振旅皆习兽也入嫌于废故复振讯
  穀梁传治兵而陈蔡不至矣兵事以严终
  昭公
  八年秋蒐于红
  左传秋大蒐于红自根牟至于商卫革车千乘穀梁传正也因蒐狩以习用武事礼之大者也艾兰以为防置旃以为辕门以葛覆质以为𣙗葛作作褐质椹也𣙗门中臬流旁握四寸为握车两轊头为旁御轚者不得入轚古帝反挂也又絓也挂户卦反又音刲碍也车轨尘马候蹄揜禽旅御者不失其驰然后射者能中过防弗逐不从奔之道也面伤不献不成禽不献禽虽多天子取三十焉其馀与士众以习射于射宫射而中田不得禽则得禽田得禽而射不中则不得禽是以知古之贵仁义而贱勇力也穀梁以秋蒐得正欲见以正刺不正
  十有一年五月大蒐于比蒲
  左传五月齐归薨大蒐于比蒲非礼也九月葬齐归公不戚晋士之送葬者归以语史赵史赵曰必为鲁郊叔向曰鲁公室其卑乎君有大丧国不废蒐有三年之丧而无一日之戚国不恤丧不忌君也君无戚容不顾亲也国不忌君君不顾亲能无卑乎殆其失国范甯注穀梁谓时有小君之丧不讥丧蒐者重守国之卫安不忘危
  二十有二年春大蒐于昌间
  穀梁传秋曰蒐此春也其曰蒐何也以蒐事也
  定公
  十有三年夏大蒐于比蒲
  十有四年秋大蒐于比蒲
  哀公
  十有四年春西狩获麟
  左传十四年春西狩于大野叔孙氏之车子鉏商获麟以为不祥以赐虞人仲尼观之曰麟也然后取之
  公羊传孰狩之薪采者也薪采则微者曷为以狩言之大之也曷为大之为获麟大之也
  穀梁传狩地不地不狩也非狩而曰狩大获麟也右大阅一治兵一焚一狩三蒐五凡教民习战国之常事不书非常乃书天王狩于河阳不入例
  周礼中春教振旅遂以蒐田中夏教茇舍遂以苗田中秋教治兵遂以狝田中冬教大阅遂以狩田春振旅辨鼓铎镯铙之用其田以火弊夏茇舍辨县鄙州邑之名其田以车弊秋治兵辨旗旜旐旟之号其田以罗弊冬大阅戒众庶修战法其防尤广其礼尤严较三时为大故以大名其田以徒弊此四时之田皆所以教民习战且致禽献禽春祭社夏享礿秋祀方冬享烝皆国之常事也故四时之祭禴祀烝尝四时之田蒐苗狝狩春秋皆不书必有故然后书桓四年春公狩于郎周之孟春夏之中冬也狩得其时曷为书于䇿哉左氏谓书时公羊谓讥远何氏谓诸侯田狩不过郊其意以为狩虽得时而郎在郊外故讥之古者田皆在野野有险易虞人芟除以为防尔雅郊外谓之野何氏乃云狩不过郊岂其然乎昭九年冬筑郎囿左氏亦以为书时不讥其远为公羊之学者皆以为夏不田取之苑囿则似郎囿非远地桓十年来战于郎公羊又谓郎近乎国战则言近狩则言远学者惑焉愚谓桓狩于郎庄狩于禚禚远而郎近郎正而禚不正春秋欲以正刺不正故书于䇿非讥其远也孔疏谓大野乃鲁之狩地犹郑之原圃秦之具囿哀十四年西狩于大野得其地故不地又何所据而以大野为狩之地乎且郎在高平方与县东南大野亦在高平钜野县东北孰远孰近必有能辨之者桓六年秋八月壬午大阅庄八年春王正月甲午治兵郎周礼中冬教大阅中秋教治兵欤非也左氏谓三年而治兵入而振旅何氏谓三年大阅五年大蒐然则二者皆三年一行国之常事而特书之者大阅防齐难治兵欲围郕也曷为防齐难齐与纪皆鲁舅甥之国齐欲灭纪纪来谘谋公为之请㛰于王故八年遂逆王后于纪至十年三国来战齐独主兵非以鲁曲为纪谋背于齐而党于纪欤不然齐饩诸侯使鲁次之鲁以周班后郑郑人虽怒齐人焉肯以燕师助之哉桓七年春二月己亥焚咸丘左氏无传公羊二家谓之火攻且以咸丘为邾邑则不然咸丘鲁地在大野之南周二月夏之十二月昆虫既蛰而以火田未为时失曷为书而讥之礼云季春出火为焚也然后简其车赋而历其卒伍君亲誓社以习军旅左之右之坐之起之皆教民习变之事周官司爟掌行火之政令季春出火民咸从之季秋内火民亦从之郑司农谓三月本昏时心星见于辰则出火九月本黄昏心星伏在戌则内火本者星之本位见与伏皆据月半后而言郑康成谓祭祀是中春蒐田之礼中春以火田至季春火出民乃出火然则出火在季春火田在中春十二月非其时故讥之说者谓出火乃陶冶之火若田猎则自冬至春皆得火田故尔雅曰火田为狩愚谓罗氏蜡作罗襦谓罔罗禽鸟郑注以汉法证之云今俗放火张罗其遗教则似冬田亦得用火众说虽殊当以周官为正春蒐火弊国之法也且国失火野焚莱皆有刑罚除陈生新牧师焚牧亦在孟春苟非其时失火有罚放火有刑十二月焚咸丘是为野焚莱非时放火已违火令而广原大泽尽燎为灰不仁甚矣故谨而志之云尔说者谓春秋书蒐五皆在昭定之世自蒐红之后大蒐于比蒲一昌间一又连岁于比蒲者再独异于它公乃见二公在位君不得有其国而夺于大夫大夫不得专其政而制于陪臣各恃兵威以为强假大蒐之名阴择其材力之可任者以植私党使国人莫敢睥睨终于不可制盖伤公室削弱疾臣下恣横也愚案成二年战于鞌鲁季孙行父臧孙许叔孙侨如公孙婴齐四卿并将则鲁旧有四军至襄十三年作三军三家三分公室各将一军及昭五年舍中军三家四分公室季氏兼将二军孟孙叔孙各将一军仍旧四军尽属三家而公无一旅一卒之卫矣故冉求谓鲁之群室众于齐之兵车一室之车亦足以敌齐之众也春秋五书蒐皆在昭定之世独异于馀公者以此然谓蒐不言公者政在三桓则失之大蒐犹大阅桓六年大阅亦不言公岂政在三桓哉春秋惟狩言公馀则否避不辞也若云公大阅公大蒐则不辞





  春秋说卷十五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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