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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说 (四库全书本)/卷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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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四 春秋说 卷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说卷十五
  翰林院侍读惠士奇撰
  桓公
  三年冬有年赵匡曰凡丰年告庙勤民而敬先故书之非也桓宣非有道之君安得勤民而敬先春秋十二公勤民敬先岂独桓宣二公哉
  公羊传有年何以书以喜书也大有年何以书亦以喜书也此其曰有年何仅有年也彼其曰大有年何大丰年也仅有年亦足以当喜乎恃有年也穀梁传五谷皆熟为有年
  五年秋大雩
  左传秋大雩书不时也凡祀启蛰而郊孔疏夏小正曰正月启蛰言始发蛰也汉初以启蛰为正月中雨水为二月节太初以后更以雨水为正月中惊蛰为二月节迄今不改则启蛰当正月雨水龙见当四月小满始杀当八月秋分闭蛰当十月小雪传曰史伏而后蛰者毕此谓十月始蛰也至十一月则遂闭之犹二月惊蛰正月既启之后二月惊而走出十月始蛰之后十一月则遂闭之也启蛰正月中闭蛰十月中闭蛰以后冬至以前皆得烝祭以建卯之月犹可郊则知建子之月犹可烝也龙见而雩贾逵云言大别山川之雩盖以诸侯雩山川鲁得雩上帝月令云大雩帝用盛乐是雩帝称大雩也东方之星苍龙之宿昏见东方始杀而尝闭蛰而烝过则书郑康成云雩之正当在四月
  公羊传大雩者何旱祭也何注君亲之南郊以六事自责使童男女各八人舞而呼雩然则何以不言旱言雩则旱见言旱则雩不见何以书记灾也
  庄公
  七年秋大水无麦苖
  左传秋无麦苖不害嘉谷也
  公羊传无苖则曷为先言无麦而后言无苖一灾不书待无麦然后书无苖
  穀梁传麦苖同时也
  二十有八年冬大无麦禾服氏曰阴阳不和土气不养故禾麦不成也得齐之籴救民之急故不至于饥
  穀梁传大者有顾之辞也于无禾及无麦也穀梁以无麦苗为同时故以大无麦禾为异时
  三十有一年冬不雨
  僖公
  二年冬十月不雨
  穀梁传不雨者勤雨也
  三年春王正月不雨夏四月不雨六月雨
  左传三年春不雨夏六月雨自十月不雨至于五月不曰旱不为灾也
  穀梁传一时言不雨者闵雨也闵雨者有志乎民者也雨云者喜雨也喜雨者有志乎民者也
  十有一年秋八月大雩
  穀梁传雩月正也雩得雨曰雩不得雨曰旱龙见而雩常事不书
  十有三年秋九月大雩
  二十有一年夏大旱
  左传夏大旱公欲焚巫尫臧文仲曰非旱备也修城郭贬食省用务穑劝分此其务也巫尫何为天欲杀之则如勿生若能为旱焚之滋甚公从之是岁也饥而不害
  穀梁传旱时正也
  文公
  二年自十有二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公羊传何以书记异也大旱以灾书此亦旱也曷为以异书大旱之日短而云灾故以灾书此不雨之日长而无灾故以异书也
  穀梁传历时而言不雨文不忧雨也不忧雨者无志乎民也
  十年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十有三年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宣公
  七年秋大旱
  十年冬饥是年秋大水
  公羊传何以书以重书也
  十有五年冬饥是年冬螽
  左传冬蝝生饥幸之也
  十有六年冬大有年
  穀梁传五谷大熟为大有年
  成公
  三年秋大雩
  七年冬大雩
  穀梁传雩不月而时非之也冬无为雩也
  襄公
  五年秋大雩
  左传秋大雩旱也有过雩有旱雩故释之
  八年秋九月大雩
  左传秋九月大雩旱也
  十有六年秋大雩
  十有七年九月大雩
  二十有四年冬大饥是年秋大水
  穀梁传五谷不升为大饥一谷不升谓之嗛二谷不升谓之饥三谷不升谓之馑四谷不升谓之康五谷不升谓之大侵大侵之礼君食不兼味台榭不涂弛侯廷道不除百官布而不制鬼神祷而不祀此大侵之礼也
  二十有八年秋八月大雩是年春无冰宋郑饥
  左传秋八月大雩旱也
  昭公
  三年八月大雩
  左传八月大雩旱也
  六年秋九月大雩
  左传秋九月大雩旱也
  八年秋大雩
  十有六年九月大雩
  左传九月大雩旱也郑大旱使屠击祝款竖柎有事于桑山斩其木不雨子产曰有事于山蓺山林也而斩其木其罪大矣夺之官邑
  二十有四年秋八月大雩是年夏五月乙未朔日食昭子曰旱也日过分而阳犹不克克必甚能无旱乎阳不克莫将积聚也
  左传秋八月大雩旱也
  二十有五年秋七月大雩季辛又雩
  左传秋书再雩旱甚也
  公羊传又雩者何又雩者非雩也聚众以逐季氏也
  穀梁传季者有中之辞也又有继之辞也
  定公
  元年九月大雩左氏无传杜预谓过雩非也襄八年九月大雩昭六年九月大雩左氏皆以为旱则此亦旱可知
  穀梁传雩月雩之正也秋大雩非正也冬大雩非正也秋大雩之为非正何也毛泽未尽人力未竭未可以雩也穀梁之意以为雩月正雩时非正经书秋雩乃周之七月夏之五月故曰毛泽未尽人力未竭雩月雩之正也月为雩之正何也其时穷人力尽然后雩雩之正也经书八月雩乃夏之六月书九月雩乃夏之七月故曰其时穷力尽然则经书秋雩乃周之七月夏之五月益信何谓其时穷人力尽是月不雨则无及矣是年不艾则无食矣是谓其时穷人力尽也雩之必待其时穷人力尽何也雩者为旱求求者请也古之人重请何重乎请人之所以为人者让也请道去让也则是舍其所以为人也是以重之焉请哉请乎应上公古之神人有应上公者通乎阴阳君亲帅诸大夫道之而以请焉夫请者非可诒托而往也必亲之者也是以重之
  七年秋大雩 九月大雩
  四时备曰年五谷熟亦曰年春秋纪年之书也一书有年一书大有年皆告庙而以喜书二百四十二年仅两见而已一见于桓三年一见于宣十六年盖必人君有道而后三时不害民和年丰乃足以为喜而书于䇿桓宣二君皆非有道而有年且大有年曷足以为喜而志之哉公羊曰恃有年也国无道而恃有年喜之欤抑幸之欤一谷不升谓之嗛二谷不升谓之饥五谷不升谓之大饥庄七年秋无麦苖不书饥者五月无苗犹可复种不害嘉谷秋而无麦一榖不升可谓之嗛未可谓之饥也故不书饥二十八年冬大无麦禾八月无禾追书无麦五谷不升卿出告籴是为大荒说见前大荒者大饥也曷为不言饥饥而不害故亦不言饥齐桓之德也人皆谓臧孙告籴急病让夷我独谓齐桓恤邻分灾救患则桓德之及人远也僖十九年诸侯盟于齐是时小白之卒己三年矣陈穆公请修好于诸侯以无忘齐桓之德则桓德之及人不亦远乎礼有雩禜祭水旱也周官大祝六祈有禜无雩盖言禜则兼雩言雩不兼禜故春秋不书禜而书雩礼有六禜山川日月星辰禜祭山川者水旱疠疾之为害禜祭日月星辰者雪霜风雨之不时雩则惟为旱祷祭法祭时祭寒暑祭日祭月祭星祭水旱祭四方分为七其实寒暑即时故禜礼惟六王肃以为六宗失之俗儒谓康成破宗为禜非也说文引祭法亦作禜不作宗岂康成破字哉禜为营域祭皆有坛故有雩坛鲁之南门一名雩门水经注雩门南隔水有坛曾点所谓风乎舞雩即其处也然则禜即坛名犹泰昭王宫夜明皆坎坛之号雩者为旱求雨故兼言水旱董胶西曰雩求雨之术吁嗟之歌兼哭泣以成发气故发气吁嗟其名为雩周官司巫国有大旱帅巫而舞雩天子雩上帝诸侯雩上公舞师教皇舞帅而舞旱暵之事女巫旱暵则舞雩求之阴故舞用羽巫用女稻人旱暵共其雩敛稻者水谷尤急水故旱而雩稻人共发敛之事而党正春秋祭荣注云雩禜祭水旱之神为坛位如祭社稷然则雩亦可名为禜矣正雩在夏之四月龙见而雩龙星谓角亢立夏后昏见东方五礼精义曰自周以来恒星差度今之龙见或在五月以祈甘雨于时已晚于是议者请孟夏大雩必在立夏之后乃得龙见之节而春秋以为常祀故夏之正雩不书冬则农事成无为求雨故春夏及冬三时皆不雩穀梁谓冬雩秋雩皆过也冬雩诚过矣曷为秋雩亦谓之过哉穀梁谓雩月正雩时非正雩在周之八月九月者春秋皆书月雩在周之七月者春秋皆书时书时者言毛泽未尽人力未竭未可以雩书月则时穷力尽矣请而得雨则书雩请而不得雨则书旱及大旱甚则书饥及大饥古之人重请雩者请雨故必时穷力尽而后请焉郑康成谓周之秋三月中而旱皆得修雩祀不必时穷力尽也抑或然乎春秋有冬雩而无春雩明春无雩理而党正春秋祭禜非皆雩禜也故我谓言禜则兼雩言雩不兼禜者以此雩祀山川百源及百辟卿士春秋不徒书雩必书大雩说者谓即月令大雩帝用盛乐为坛南郊之旁雩五精之帝配以先帝则惟天子得行之云汉之诗曰旱既大甚蕴隆虫虫传云蕴蕴而暑隆隆而雷虫虫而热皆旱暵之象四章群公先正五章涤涤山川则先百辟后山川也独二章云不殄禋祀自郊徂宫上下奠瘗靡神不宗传云上祭天下祭地奠其礼瘗其物国有凶荒则索鬼神而祭笺云宫谓庿从郊至庿然则大雩兼祭天地宗庿遍及群神司徒荒政十有二曰索鬼神谓修废祀所谓靡神不宗而后世之议礼者以为雩惟祀上帝悉罢从祀群神之位失之甚矣此惟天子则然乃谓鲁之雩祀亦然则不能无疑焉穀梁谓时非大旱则不雩大旱乃雩故曰大雩且雩者乃请于上公非上帝也愚谓鲁得郊天雩坛在南后世改在东非是君亲帅群臣而请盖请于上公以逹上帝云尔雩索鬼神靡神不举故以大名岂必雩帝然后谓之大哉大水用攻大旱用请春秋繁露曰大水者阴灭阳卑胜尊也故鸣鼓攻之朱丝胁之大旱者阳灭阴尊压卑也虽大甚拜请之而已无敢有加公羊谓救水以鼔众非攻也而考异邮分旱为四部一雩礼一祷礼一旱不为灾一旱气所由备见月令孔疏故不著
  庄公
  元年冬王使荣叔来锡桓公命
  公羊传锡者何赐也命者何加我服也何注礼百里不过九命七十里不过七命五十里不过五命其言桓公何追命也
  穀梁传礼有受命无来锡命锡命非正也生服之死行之礼也生不服死追锡之不正甚矣
  僖公
  十一年传春天王使召武公内史过赐晋侯命十年夏四月周公忌父王子党会齐隰朋立晋侯乃惠公夷吾也王立之故复赐命受玉惰执玉卑拜不稽首过归告王曰晋侯某无后乎王赐之命而惰于受瑞先自弃也已何以长世
  二十八年传五月丁未献楚俘于王驷介百乘徒兵千郑伯傅王用平礼也己酉王享醴命晋侯侑侑以束帛王命尹氏及王子虎内史叔兴父䇿命晋侯为侯伯赐之大辂之服戎辂之服彤弓一彤矢百玈弓矢千秬鬯一卣虎贲三百人曰王谓叔父敬服王命以绥四国纠逖王慝晋侯三辞从命曰重耳敢再拜稽首奉扬天子之丕显休命受策以出出入三觐
  文公
  元年夏天王使毛伯来锡公命
  左传王使毛伯卫来锡公命叔孙得臣如周拜公羊传锡者何赐也命者何加我服也
  成公
  八年秋七月天子使召伯来锡公命
  左传秋召桓公来赐公命
  公羊传其称天子何元年春王正月正也其馀皆通矣
  穀梁传曰天子何也曰见一称也
  襄公
  十四年传秋王使刘定公赐齐侯命十二年灵王求后于齐齐侯许昏王使阴里结之十五年刘夏逆王后于齐故十四年先赐之命曰昔伯舅太公右我先王股肱周室师保万民世胙大师以表东海王室之不坏繄伯舅是赖今余命女环灵公名兹率舅氏之典纂乃祖考无忝乃舅敬之哉无废朕命
  昭公
  七年传秋八月卫襄公卒卫齐恶告丧于周且请命王使成简公如卫吊且追命襄公曰叔父陟恪在我先王之左右以佐事上帝余敢忘高圉亚圉竹书殷祖乙十五年命邠侯高圉盘庚十九年命邠侯亚圉
  右锡命七见于经者三见于传者四
  古诸侯受命于王皆于王所是为宁侯谓有功德之侯不属于王所者是为不宁侯谓无功德而有罪之侯然则不属于王所而偃然在国受命于王者皆无功德而有罪之侯也觐礼天子赐舍之辞曰伯父女顺命于王所赐伯父舍侯氏受舍于朝乃庙门外之朝侯氏入觐出遂行三享三享毕告听事礼成降出天子赐侯氏以车服侯氏迎于舍门外再拜路先设西上四马次车而东重赐无数在车南使者奉箧服加命书于其上升自西阶东面太史是右侯氏升西面立太史述命侯氏降北面再拜稽首太史加书于服上侯氏受使者出侯氏送再拜此天子锡命诸侯受命有如此者其见于诗则小雅瞻彼洛矣大雅采菽韩奕皆锡命诸侯之诗也诸侯世子除三年之丧来见天子犹未爵命而服士服故瞻彼洛矣之首章曰韎韐有奭韎韐者士之祭服之韠而采菽诸侯来朝曰赤芾在股此诸侯既受爵命得服赤韨然则未爵命而君其国者皆服元士之服欤路车乘马玄衮及黼即觐礼所以赐侯氏者又曰彼交匪纾天子所予言以时来见非有解怠纾缓之心天子是以赐予之而韩奕乃韩侯入觐其诗首章曰韩侯受命王亲命之缵戎祖考无废朕命其卒章曰奄受北国因以其伯则知未入觐之先已䇿命为侯伯矣且云王亲命之则凡王命诸侯皆亲命也王锡韩侯侈陈其盛即觐礼所谓重赐无数在车南者古之锡命诸侯见于诗者又如此若夫诸侯薨天子追命则无闻焉惟周官太史大丧读诔小丧赐谥小丧谓诸侯丧其卿大夫之丧则小史赐谥读诔盖赐谥必有诔辞皆太史赐之小史读之春秋传昭七年卫襄公卒告丧于周且请命王使成简公如卫吊且追命之曰叔父陟恪在我先王之左右以佐事上帝此诔辞也然则诸侯薨天子追命盖赐谥读诔欤庄元年王使荣叔来锡桓公命公羊谓命者加我服穀梁亦云生服之死行之生不服死追锡之不正甚矣愚谓死而加服乃禭耳非命也锡命者锡之诔辞王之诔辞亦曰命所以尊之故小史读之曰诔天子赐之曰命桓公生不朝死乃命故特书以示讥文元年成八年天子皆来锡命未闻文成二公入觐于王惟成十三年一如京师而已故穀梁曰礼有受命无来锡命锡命非正也言天子命诸侯有往受而无来锡其论甚正或引汉时郡县之吏加爵赐金皆来锡而未尝往受以驳穀梁其不然乎其不然乎周官大宗伯王命诸侯则傧郑康成曰王将出命假祖庙立依前南乡司几筵凡大朝觐大飨食凡封国命诸侯王位设黼依依前南乡傧者进当命者延之命使登内史由王右以䇿命之内史凡命诸侯及孤卿大夫则䇿命之诸侯爵禄其臣则于祭焉祭统所谓明君爵有德而禄有功必赐爵禄于太庙是也古者褒德赏功必于祭日示不敢专说者谓王命诸侯不必在祭日特设祭以命之故洛诰王命周公后文武各一牛此特祭以命之之礼未有诸侯不顺命于王所而王遥使以命之者穀梁正论盖传自仲尼之徒矣古者天子立则辑瑞诸侯薨则归圭故虞帝受终文祖辑而复班诸侯谅暗三年更加爵命春秋天子不辑瑞诸侯不归圭传称僖十一年王使召武公内史过赐晋惠公命受玉惰我不知所受何玉也典瑞治德结好则以琬圭诸侯有德王命赐之使者执琬圭以致命焉晋惠及文成二公未闻有德王来锡命亦执琬圭以致之皆非礼也唐风无衣武公始并晋国为之请命乎天子天子使虢公命曲沃伯以一军为晋侯说者谓武公厚赂周僖王僖王乃赐之命故诗人刺之然则春秋三锡命岂可谓之礼哉
  隐公
  七年夏齐侯使其弟年来聘
  左传齐侯使夷仲年来聘结艾之盟也六年夏五月辛酉公会齐侯盟于艾
  公羊传其称弟何母弟称弟母兄称兄
  穀梁传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属通其弟云者以其来接于我举其贵者也
  桓公
  三年冬齐侯使其弟年来聘
  左传冬齐仲年来聘致夫人也春秋致女士昏礼所无足以补其阙俗儒赵匡斥为穿凿妄甚
  十有四年夏五阙文郑伯使其弟语来盟案传夏五乃衍文非阙文左传夏郑子人来寻盟且修曹之好郑有子人氏以字为氏也是年春公会郑伯于曹
  宣公
  十有七年冬十有一月壬午公弟叔肸卒
  左传冬公弟叔肸卒公母弟也凡太子之母弟公在曰公子不在曰凡称弟皆母弟也孔疏云公之母弟见经者郑段鲁公子友卫叔武实母弟而不称弟陈公子招昭元年称公子八年称弟弟更亲于众公子也母弟见于经者二十而传之所发六条而已佞夫称弟不闻反谋郑段去弟身为谋首推此而观则秦伯之弟鍼陈侯之弟黄卫侯之弟鱄出奔皆所以罪其兄陈招宋辰亦称弟者所以罪其弟也
  穀梁传其曰公弟叔肸贤之也其贤之何也宣弑而非之也非之则胡为不去也曰兄弟也何去而之与之财则曰我足矣织屦而食终身不食宣公之食君子以是为通恩也以取贵乎春秋
  成公
  十年春卫侯之弟黑背帅师侵郑
  左传卫子叔黑背侵郑晋命也
  襄公
  二十年秋陈侯之弟黄出奔楚
  左传蔡公子燮欲以蔡之晋蔡人杀之陈庆虎庆寅畏公子黄之偪愬诸楚曰与蔡司马同谋楚人以为讨公子黄出奔楚书曰陈侯之弟黄出奔楚言非其罪也
  穀梁传其弟云者亲之也亲而奔之恶也
  二十有三年陈侯之弟黄自楚归于陈
  左传陈侯如楚公子黄愬二庆于楚楚人召之使庆乐往杀之庆氏以陈叛夏屈建从陈侯围陈陈人城板队而杀人役人相命各杀其长遂杀庆虎庆寅楚人纳公子黄
  二十有七年夏卫侯之弟鱄出奔晋
  左传卫甯喜专公患之公孙免馀请杀之乃与公孙无地公孙臣谋使攻甯氏弗克皆死夏免馀复攻甯氏杀甯喜及右宰谷尸诸朝子鲜曰逐我者出孙林父纳我者死赏罚无章何以沮劝君失其信而国无刑不亦难乎且鱄实使之卫献公使子鲜为复辞敬姒强命之对曰君无信臣惧不免敬姒曰虽然以吾故也许诺初献公使与甯喜言甯喜曰必子鲜在不然必败故公使子鲜子鲜不获命于敬姒以公命与甯喜言曰苟反政由甯氏祭则寡人此所谓鱄实使之也子鲜与献公皆敬姒之子故左氏谓之同母弟而宋人力攻之异哉遂出奔晋公使止之不可及河又使止之止使者而盟于河托于木门不乡卫国而坐木门大夫劝之仕不可终身不仕公丧之如税服终身
  公羊传献公归杀甯喜公子鱄挈其妻子而去之将济于河挈其妻子而与之盟曰苟有履卫地食卫粟者昧视彼雉何注云献公虽因喜得反诛之小负未为大恶而鱄深以自绝所谓守小信而忘大义也
  穀梁传专即鱄喜之徒也专之为喜之徒何也已虽急纳其兄与人之臣谋弑其君是亦弑君者也专其曰弟何也专有是信者君赂不入乎喜而杀喜是君不直乎喜也故出奔晋织絇邯郸终身不言卫专之去合乎春秋郑康成曰专与甯喜约纳献公公由喜得入已与喜以君臣从事矣春秋拨乱重盟约献公背之而杀忠于己者是恶而难亲也专惧祸将及见几而作合于春秋不亦宜乎
  三十年五月天王杀其弟佞夫佞夫灵王子景王弟
  左传初王儋季卒灵王弟其子括将见王而叹单公子愆期为灵王御士过诸廷闻其叹而言曰乌乎必有此夫入以告王且曰必杀之不戚而愿大视躁而足高心在他矣不杀必害王曰童子何知及灵王崩儋括欲立佞夫佞夫弗知戊子儋括围𫇭逐成愆成愆奔平畤五月癸巳尹言多刘毅单蔑甘过巩成杀佞夫括瑕廖奔晋书曰天王杀其弟佞夫罪在王也
  穀梁传诸侯且不首恶况于天子乎君无忍亲之义天子诸侯所亲者唯长子母弟耳天王杀其弟侫夫甚之也
  昭公
  元年夏秦伯之弟鍼出奔晋
  左传秦后子有宠于桓如二君于景其母曰弗去惧选五月癸卯鍼适晋其车千乘书曰秦伯之弟鍼出奔晋罪秦伯也后子享晋侯造舟于河十里舍车自雍及绛归取酬币终事八反
  公羊传秦无大夫此何以书仕诸晋也曷为仕诸晋有千乘之国而不能容其母弟故君子谓之出奔也
  八年春陈侯之弟招杀陈世子偃师
  左传见前
  穀梁传乡曰陈公子招元年今曰陈侯之弟招何也曰尽其亲所以恶招也两下相杀不志乎春秋此其志何也世子云者唯君之贰也云可以重之存焉志之也
  二十年秋盗杀卫侯之兄絷
  公羊传母兄称兄兄何以不立有疾也何疾尔恶疾也
  定公
  十年冬宋公之弟辰曁宋仲佗石𫸩出奔陈
  十有一年宋公之弟辰及仲佗石𫸩公子地自陈入于萧以叛
  左传宋公子地嬖蘧富猎地与辰皆宋景公弟而辰独称弟者其母弟也十一分其室而以其五与之公子地有白马四公嬖向魋魋欲之公取而朱其尾鬛以与之地怒使其徒抶魋而夺之魋惧将走公闭门而泣之目尽肿母地辰公之母弟曰子分室以与猎也而独卑魋亦有颇焉子为君礼不过出竟君必止子公子地出奔陈公弗止辰为之请弗听辰曰是我迋吾兄也吾以国人出君谁与处冬母弟辰曁仲佗石𫸩出奔陈十一年春宋公母弟辰曁仲佗石𫸩公子地入于萧以叛秋乐大心从之大为宋患宠向魋故也
  穀梁传宋公之弟辰未失其弟也及仲佗石𫸩公子地以尊及卑也地乃辰兄仲佗石𫸩亦非卑者此穀梁不知其事而以意说
  十有四年秋宋公之弟辰自萧来奔
  孝弟仁之本庄子曰仁道大矣孝不足以言之谓仁道所包者广孝乃仁之端未可谓之本非也有子曰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其为语辞宋儒求其说而不得遂训为仁犹行仁则孝弟非仁之本乃行仁之本孟子曰尧舜之道孝弟而已矣仁道固大孝弟之道岂小哉大孝谓之大仁不孝不弟谓之不仁以孝弟为行仁之本则孝弟与仁岐而为二矣且孩提之子乌识所谓行仁而无不知爱其亲也然则孝弟也者根于性出于天不学而能不言而喻此天之所与我者受中以生得之最先者欤仁之未发者曰本发者曰端亲亲之仁其端先见于孝弟君子观其端则知其本故曰孝弟仁之本商之夷齐二子兄弟俱逃卫之伋寿二子兄弟争死皆所谓求仁而得仁者也伋寿之死卫朔构而成之故孔子作春秋深恶卫侯朔两斥其名而录二子乘舟之诗千古读其诗而悲之以为天伦不灭一在首阳山一在莘亭道所谓亲亲之仁其端先见于孝弟者以此由是推之为仁民广之为爱物举斯心而加诸彼所以扩充其亲亲之仁而仁遂覆被乎四海自古治天下国家者惟尊贤亲亲二者而已春秋尊贤故讥世卿亲亲故重母弟兄弟皆亲也曷为独重母弟哉曰非此之谓也先王制礼本乎人情故父谓之至尊母谓之至亲兄弟皆亲尤亲于母弟岂谓母弟独亲乎天下惟有仁与不仁两涂仁之中有至仁焉不仁之中有至不仁焉仁之中有至仁者匍匐而救凡民之丧不仁之中有至不仁者残忍而杀同母之弟以为人情所最不忍者而独忍之则将无所不忍矣是故春秋于隐元年夏五月特书郑伯克段 -- 𠭊 or 叚 ?于鄢段 -- 𠭊 or 叚 ?者郑庄之母弟也非徒叔段 -- 𠭊 or 叚 ?不弟其实寤生不友故一则曰姜氏欲之再则曰夫人启之彼尚不有于母又何有于母弟故既克母弟于鄢遂幽母氏于城颍而且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则亲亲之仁绝矣我故曰人情所最不忍者而独忍之则将无所不忍此人伦一大变也故春秋谨而书之骨肉相残曰克公谷二传以为杀之左氏以为难之叔段出奔传无实迹皆得克之之义俗儒赵匡以为克者君克臣之名虽天子伐诸侯胜之亦曰克以此说春秋不亦妄乎又驳左氏寘姜氏于城颍以为诞妄赵匡之妄若此春秋凡书弟者皆母弟左氏公羊皆云然核之于经其说良是赵匡驳之以为不可以训此非驳𫝊乃驳经也以两国言之则秦后子鍼楚子干比皆秦景楚灵之弟也春秋独书秦伯之弟鍼岂非鍼为母弟乎苟非母弟则皆称公子亦春秋之达例欤以一国言之则宋公子地公子辰皆景公之弟也春秋独书宋公之弟辰则地非母弟可知鲁宣及叔肸同出敬嬴卫献与子鲜同出敬姒故肸之卒鱄之奔皆称弟此母弟之尤章明较著者故曰非驳𫝊乃驳经也为此说者不知春秋之义本乎圣人之情易曰圣人之情见乎辞学者观其辞则知其情亦得其义矣春秋圣人之情见乎辞者或尽其亲或没其亲陈哀未为不友故陈招特称弟所以尽其亲郑庄狠戾不仁故叙段特去弟所以没其亲说者谓招杀兄子未尝推刃于兄非也叔段何尝推刃于兄哉陈哀缢死实招缢之非推刃于兄乎故尽其亲所以恶招没其亲所以恶庄云尔说者又谓佞夫称弟不闻反谋郑段去弟身为谋首然则宋辰据地以叛独非谋首乎曷为三称弟也宋景无道以宠向魋故而其弟出奔仍入据萧大为宋患而春秋三称弟者以郑庄志欲杀弟宋景本无害弟之心而宋辰以憾而奔仍入而叛故称弟以罪辰则去弟以罪庄益信卫鱄出奔亦称弟者罪鱄欤抑恶献欤献之归国鱄之力也而以献杀甯喜而出奔故何氏以为守小信而忘大义然织絇邯郸终身不仕贤于宋辰远矣则春秋恶献又何疑赵匡之论宋儒从之且为之说曰先儒所谓母弟者盖嫡子同母之弟公羊曰母弟称弟母兄称兄经书卫侯之兄絷传称嬖人婤蛤生孟絷又生元絷足不良故孔成子舍絷立元是为灵公则是絷与元同母公羊以为母兄有明徴矣皆嬖人之子非嫡也然则同母弟岂皆嫡子之弟哉宋儒好言义而不考其事与其文往往失之又云若以同母为加亲是不知人理近于禽道也天下岂有禽兽而知母弟者乎若郑庄者诚可谓近于禽道矣愚故表而出之后之学者详焉宋儒谓孝弟非性性中曷尝有孝弟来愚所未达
  桓公
  九年冬曹伯使世子射姑来朝
  左传冬曹太子来朝宾之以上卿礼也
  公羊传诸侯来曰朝此世子也其言朝何春秋有讥父老子代从政者则未知其在齐欤在曹欤穀梁传朝不言使言使非正也
  十有五年五月郑世子忽复归于郑
  公羊传其称世子何复正也曷为或言归或言复归复归者出恶归无恶复入者出无恶入有恶入者出入恶归者出入无恶
  僖公
  五年春晋侯杀其世子申生
  左传晋侯使以杀太子申生之故来告
  公羊传杀世子母弟直称君者甚之也何注春秋公子贯于先君唯世子母弟以今君录亲亲也
  五年夏公及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会王世子于首戴左传作首止
  左传会于首止会王太子郑谋宁周也秋王使周公召郑伯曰吾抚女以从楚辅之以晋可以少安郑伯逃归
  穀梁传及以会尊之也公羊亦云殊会王世子世子贵也犹世世子也
  七年秋七月公会齐侯宋公陈世子款郑世子华盟于甯母
  左传秋盟于甯母谋郑故也
  八年春王正月公会王人齐侯宋公卫侯许男曹伯陈世子款盟于洮公羊经文有郑世子华
  左传八年春盟于洮谋王室也襄王定位而后发丧
  文公
  元年冬十月丁未楚世子商臣弑其君髠左传作𫖳
  成公
  十有五年三月癸丑公会晋侯卫侯郑伯曹伯宋世子成齐国佐邾人同盟于戚
  襄公
  三年六月公会单子晋侯宋公卫侯郑伯莒子邾子齐世子光己未同盟于鸡泽
  五年秋公会晋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齐世子光吴人鄫人于戚冬公会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齐世子光救陈
  九年冬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小邾子齐世子光伐郑
  十年春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𣏌伯小邾子齐世子光会吴于柤秋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齐世子光滕子薛伯𣏌伯小邾子伐郑
  左传诸侯伐郑齐崔杼使太子光先至于师故长于滕
  十有一年夏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齐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𣏌伯小邾子伐郑秋传称九月案经七月同盟于京城北至九月复悉师以伐郑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齐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𣏌伯小邾子伐郑
  二十有六年秋宋公杀其世子痤
  左传初芮司徒生女子赤而毛弃诸堤下共姬之妾取以入名之曰弃长而美平公入夕共姬子共姬与之食公见弃也而视之尤姬纳诸御嬖生佐元公恶而婉太子痤美而狠合左师向戌畏而恶之寺人惠墙伊戾为太子内师而无宠秋楚客聘于晋过宋太子知之请野享之公使往伊戾请从遣之至则欿用牲加书徴之而骋告公曰太子将为乱既与楚客盟矣公曰为我子又何求对曰欲速公使视之则信有焉问诸夫人佐母与左师则皆曰固闻之公囚太子太子曰唯佐也能免我召而使请曰日中不来吾知死矣左师闻之聒而与之语过期乃缢而死佐为太子公徐闻其无罪也乃亨伊戾
  三十年夏四月蔡世子般弑其君固
  左传蔡景侯为太子般娶于楚通焉太子弑景侯
  昭公
  四年夏楚子蔡侯陈侯郑伯许男徐子滕子顿子胡子沈子小邾子宋世子佐淮夷会于申
  左传夏诸侯如楚鲁卫曹邾不会曹邾辞以难公辞以时祭卫侯辞以疾
  八年陈侯之弟招杀陈世子偃师
  十有一年冬十有一月丁酉楚师灭蔡执蔡世子友以归用之
  左传冬十一月楚子灭蔡用隐太子于冈山公羊传此未逾年之君也案夏四月诱杀蔡侯般遂围蔡秋诸侯之大夫会于厥慭谋救蔡也晋人使狐父请蔡于楚弗许明蔡是时已立友为君矣故申无字谓之诸侯公羊亦有未逾年之说其称世子何不君灵公不成其子也不君灵公则曷为不成其子诛君之子不立非怒也无继也恶乎用之用之防盖以筑防也
  穀梁传此子也其曰世子何也不与楚杀也一事注乎志所以恶楚子也
  十有九年夏五月戊辰许世子止弑其君买
  左传夏许悼公疟五月戊辰饮太子止之药卒太子奔晋书曰弑其君君子曰尽心力以事君舍药物可也
  公羊传止进药而药杀也止进药而药杀则曷为加弑讥子道之不尽也其讥子道之不尽奈何曰乐正子春之视疾也复加一饭则脱然愈复损一饭则脱然愈复加一衣则脱然愈复损一衣则脱然愈止进药而药杀是以君子加弑焉尔
  穀梁传不弑而曰弑责止也止曰我与夫弑者不立乎其位以与其弟虺哭泣歠飦粥嗌不容粒未逾年而死故君子即止自责而责之也公羊谓书弑以听止书葬以赦止蔡景公亦书葬岂舍般哉止出奔晋此实事也穀梁得之师友传闻并载其说
  定公
  十有四年秋卫世子蒯聩出奔宋
  左传卫侯为夫人南子召宋朝秋齐侯宋公会于洮太子蒯瞆献盂于齐过宋野野人歌之曰既定尔娄猪盍归我艾豭太子羞之谓戏阳速曰从我而朝少君少君见我我顾乃杀之速曰诺乃朝夫人夫人见太子太子三顾速不进夫人见其色啼而走曰蒯瞆将杀余公执其手以登台太子奔宋尽逐其党故公孟𫸩出奔郑自郑来奔
  哀公
  二年夏传称六月乙酉晋赵鞅帅师纳卫世子蒯瞆于戚右王太子及诸侯太子来朝会盟征伐或父在出奔或复归反正或父杀子或子弑父或杀兄之子或执未逾年之君皆称世子
  古有国君世子生之礼告于君接以太牢三日卜士负之保受之大夫之妾士妻食之射人以桑弧蓬矢六射天地四方凡接子择日谓三日之中必选其吉冡子则太牢非冡子则降一等及三月名子则君与夫人沐浴朝服皆立于阼阶西乡世妇抱子升自西阶君名之乃降书曰某年某月某日某生而藏之此桓六年九月丁卯子同生所以书于䇿也传称子同生以太子生之礼举之公与文姜宗妇命之命之曰同宗妇即所谓世妇抱子者其接之负之食之皆与礼合盖三月命名于路寝且告庙而追书其子生之月日传固明言以太子之礼举之矣曷为不称世子而称子孔疏以为待其长大特加礼命如后世䇿拜临轩初生之时未得即称世子岂其然乎春秋书子同生者谨其始书子般卒者慎其终一始一终皆称子系诸君父也推而上之虽王世子生及卒亦称子书顾命曰乙丑王崩逆子钊于南门之外明王崩世子称子天子然诸侯亦然其异者诸侯之适子誓于天子摄其君则下其君之礼一等未誓则以皮帛继子男桓九年曹伯使其世子射姑来朝传称宾之以上卿上卿者公之孤四命以皮帛视小国之君继子男之后僖八年洮之盟陈世子款继许男曹伯成十五年戚之盟宋世子成亦继曹伯而在齐国佐前与上卿同列盖世子之未誓于天子者欤独齐世子光八列于会盟征伐其五会皆继子男之后则亦未誓于天子也其三伐则与子男同列一在滕薛上莒邾下二在卫曹下莒邾上故曰光之立也列于诸侯矣春秋莒邾滕薛皆小国之君而滕薛尤微私属于宋几不成国光初先于滕薛后遂长于莒邾故公羊以为骄蹇左氏谓诸侯伐郑齐崔杼使太子光先至于师故先滕薛然则襄十年伐郑齐崔杼亦从焉盖世子在师虽国之上卿亦不序光先滕薛且长于莒邾者非骄蹇也实崔杼请于盟主盟主请于天王而誓之为世子矣光之立也崔杼之力能立之亦能弑之春秋政在大夫其祸烈矣哉昭八年楚灵既诱杀蔡侯般遂围蔡夏杀其君冬灭其国而执蔡世子友父死子立犹未逾年依春秋之例当称蔡子友曷为仍称世子公羊谓不成其子故不称子蔡侯般弑父而自立楚子诛之则世子友乃诛君之子不当立故不成其子然则春秋书子某卒者成其子亦所以成其君也书称子钊春秋亦当书子猛而变其文为王子猛者以猛非适子云尔何以知猛非适子欤昭十五年王太子寿卒王立子猛传无明文盖自太子寿卒至是八年矣犹未建储故经书天王崩王室乱盖国本未立人心动摇王室之乱实萌于此春秋两书刘单以王猛以者能左右之则王猛实刘单立之矣王子朝告诸侯之文曰王后无适则王猛亦非适子之弟也如王猛实适子之弟而王子朝以庶篡适晋士伯又何必立于干祭问于介众而后不纳子朝之使哉说者谓子朝虽长其母贱王猛虽少其母贵母之贵贱则无闻焉留此存疑以待后学昭十九年夏五月戊辰许世子止弑其君买传称许悼公疟饮世子止之药而卒苏子由引律和御药误不如法者死盖君父不可以言误也然其义见于易愚于易说既言之矣易无妄之九五曰无妄之疾勿药有喜许悼公病疟所谓无妄之疾也又焉用药且药岂可试哉故孔子发明其义曰无妄之药不可试也药能杀人试之而死药杀之欤抑人杀之欤必曰人杀之况君父有疾尤宜详慎亦以药试之而死故君子被以弑君之名以戒后世之为人子为人臣者定十四年卫世子蒯聩出奔宋传称蒯聩欲杀夫人南子而不果惧而出奔灵公尽逐其党及灵公死夫人欲立公子郢郢曰亡人之子辄在遂立之明蒯聩出亡东宫虚位传称灵公游于郊郢为仆公曰余无子将立女则是灵公欲立郢仍未立而死卫之世子非蒯聩而谁故春秋一奔一纳两称世子正其名所以恶辄之立也夷齐兄弟让国孔子许其仁蒯聩父子争国不仁甚矣孝弟根于性故不孝不弟谓之不仁宋儒谓孝弟非性性中无孝弟其不然乎其不然乎
  僖公案桓十二年冬卫宣公卒十三年春二月惠公在丧而行师不称子说者谓兵革变礼非也其义见后
  九年夏公会宰周公齐侯宋子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于葵丘
  左传九年春宋桓公卒未葬而襄公会诸侯故曰子凡在丧王曰小童公侯曰子传云在丧非谓未葬也未葬称名既葬称子惟公侯为然伯子男在丧称名故郑忽虽既葬亦称名此春秋违例而杜预以邪说汨乱之不可以不辨康王在丧称予末小子王曰小童犹小子云尔康王之诰传称既尸天子遂诰诸侯又称予一人钊天子自称名亦在丧之辞也
  穀梁传宋其称子何也未葬之辞也此说误左氏在丧之说得之礼柩在堂上孤无外事今背殡而出会以宋子为无哀矣何氏注公羊曰宋未葬不称子某者出会诸侯非尸柩之前故不名
  二十有五年冬十有二月癸亥公会卫子莒庆盟于洮
  右卫文公既葬成公出会诸侯称子
  二十有八年五月癸丑公会晋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卫子莒子盟于践土
  右卫成公出奔其弟叔武摄位受盟称子序在郑伯下
  冬公会晋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陈子莒子邾人秦人于温
  右陈穆公卒经不书葬共公出会诸侯称子亦序在郑下
  成公
  三年春王正月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伐郑晋景曹宣左传三年春诸侯伐郑次于伯牛讨邲之役也遂东侵郑郑公子偃帅师御之使东鄙覆诸鄤败诸丘舆皇戌如楚献捷
  右宋文公卫穆公卒未葬宋共公卫定公会伐郑不称子案成四年郑襄公卒既葬未逾年郑悼公伐许不入例者盖公侯在丧称子伯子男在丧称名春秋未有诸侯会盟征伐而称名者辞穷则同故不入例
  十年五月公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曹伯伐郑晋厉齐灵宋共 卫定曹宣
  左传晋侯有疾五月晋立太子州蒲以为君而会诸侯伐郑
  右晋景公有疾立其子以为君称侯以伐郑
  定公
  四年三月公会刘子晋侯宋公蔡侯卫侯陈子郑伯许男曹伯莒子邾子顿子胡子滕子薛伯𣏌伯小邾子齐国夏于召陵侵楚或云诸侯在丧出会诸侯称子以师行称爵如其然陈怀公在丧而出侵楚是以师行也曷为亦称陈子哉
  右陈惠公卒未葬怀公会侵楚称子序于卫下郑上案僖三十三年晋文公卒未葬晋襄公败秦师于殽称人不称子亦不入例
  王崩诸侯薨世子称子某成王崩世子称子钊庄公薨世子称子般者系诸父也父前子名屈于尸柩故未葬称名既葬称子文公既葬世子恶卒仍称子而不名无所屈故不名犹在丧故称子诸侯薨世子在丧而出会盟征伐或既葬或未葬皆称子而不名宋桓公未葬襄公会诸侯称宋子卫文公既葬成公会诸侯称卫子者降其等也曷为降其等春秋公侯为一等齐侯先宋公宋公先卫侯为等一伯子男为一等郑伯先许男许男先曹伯滕子先薛伯为一等公侯在丧不敢当君位则降一等称子伯子男在丧穷无所降直降称名郑伯寤生卒世子在丧而出奔不称郑子而称郑忽者以此若夫会盟征伐未有诸侯而生名者公侯伯子男在丧皆称子辞穷则同故也春秋正名之义不明久矣杜预又以邪说汨乱之不可以不辨卫成公出奔楚遂适陈使元咺奉叔武以受盟曷为不称卫侯之弟武而直称卫子卫侯不友故不称弟而直称卫子晋文及叔武亦不能无罪焉传称晋文公为践土之盟其载书云王若曰晋重鲁申卫武蔡甲午郑捷齐潘宋王臣莒期卫武者叔武也次于鲁僖长于蔡庄盖晋文请于天王而命之为诸侯矣王命诸侯故称名及登䇿书仍称爵而卫子次于郑伯长于莒子非诸侯而何礼有子摄父未有弟摄兄卫侯使叔武受盟不闻使之摄其君之位乃进则与鲁蔡同班退则与郑莒并列叔武亦俨然受之而不辞虽无篡之志而有篡之嫌或诉元咺立叔武者非诬也说者以为叔武无罪卫侯杀之如其然则春秋曷为不书卫侯杀其弟武且叔武之死元咺讼于晋坐狱于王廷其事藏于周府遍告同盟布在诸侯之䇿君子修春秋而削之独于践土之盟直称卫子非徒卫成不友抑亦叔武不臣圣人之情见乎辞矣公羊虽盛称叔武之贤而以逐卫侯而立叔武乃晋文之罪卫之祸晋文为之也不亦信乎三年之丧金革变礼僖三十三年晋襄公在丧而败秦成三年宋共公卫定公在丧而伐郑皆所谓金革变礼也古之行军以丧礼处之见老子说者谓诸侯在丧出师变丧容之惨盛军容之饰则我未之前闻晋人犹服墨衰宋卫居然称爵此何礼也是时伐郑晋景主兵君子谓晋景夺人之亲宋卫二子亦自夺其亲不恕不仁甚矣成十年公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曹伯伐郑传晋侯有疾立太子州蒲以为君而会诸侯伐郑然则经书晋侯者太子州蒲也后之人疑之以为左氏诞妄不足信父老而传之子古之人有行之者矣故礼称宗子之父盖身为宗子而其父犹存也且父在而传位于其子在春秋以为变在后世以为常春秋有讥父老而子代从政者故晋侯在而立子以为君直书之以示戒又何疑焉孟子善说春秋其说春秋也则曰其事其文其义其义在经其事其文在传后世俗儒蔑传而尊经则其事其文尽亡而其义亦亡矣名为尊经而实蔑之何尊之有哉
  桓公
  四年春正月公狩于郎孔疏大司焉中冬教大阅遂以狩田尔雅冬猎曰狩周之春正月即夏之仲冬也国内狩地是其常不书必于郎于禚蒐于红及比蒲昌问非常地乃书左传四年春正月公狩于郎书时礼也
  公羊传狩者何田狩也春曰苗秋曰蒐冬曰狩何注夏不田者春秋制也以为飞鸟未去于巢走兽未离于穴恐伤害幼穉故于苑囿中取之常事不书此何以书讥何讥尔远也诸侯曷为必田狩一曰干豆第一杀也自左膘射之逹于右髃中心死疾鲜洁故干而豆之荐于宗庙豆状如镫膘眦小扶了二反三仓云小腹两边肉说文云胁后髀前肉髃鱼俱丑苟二反说文肩前也字林云肩前两乳骨也二曰宾客第二杀也自左膘射之逹于右脾违心死难故以为宾客脾方尔步启二反股外也三曰充君之庖第三杀也自左膘射之逹于右䯝中肠胃污泡死迟故以充君之庖已有三牲必田狩者以为己之所养不如天地自然之牲逸豫肥美所以共承宗庙示不忘武备又因以为田除害狩例时此月者讥不时也周正月夏之十一月阳气始施鸟兽怀任草木萌芽非所以养微䯚辛绍子小二反一作胘音贤
  穀梁传春曰田夏曰苗秋曰蒐冬曰狩左传春蒐夏苗秋狝冬狩周礼中春教振旅遂以蒐田中夏教茇舍遂以苗田中秋教治兵遂以狝田中冬教大阅遂以狩田
  六年秋八月壬午大阅孔疏大蒐大阅公身虽在例不书公团之常礼故也昭十八年郑人简兵大蒐在城内此非田猎亦在城内可知
  左传秋大阅简车马也
  公羊传大阅者何简车徒也何以书盖以罕书也何注比年简徒谓之蒐三年简车谓之大阅五年大简车徒谓之大蒐
  穀梁传大阅者何阅兵车也修教明谕国道也平而修戎事非正也其日以为崇武故谨而日之盖以观妇人也
  七年春二月己亥焚咸丘左氏无传或云火田
  公羊传焚之者何樵之也樵之者何以火攻也何言乎以火攻疾始以火攻也咸丘者何邾娄之邑也
  庄公
  四年冬公及齐人狩于禚禚二传作郜
  公羊传公曷为与微者狩齐侯也齐侯则其称人何讳与雠狩也
  穀梁传齐人者齐侯也其曰人何也卑公之敌所以卑公也何为卑公也不复仇而怨不释刺释怨也
  八年春王正月甲午治兵
  左传八年春治兵于庙礼也孔疏释天云出为治兵尚威武也入为振旅反尊卑也孙炎云出则壮者在前故曰尚威武入则老者在前故曰反尊卑此治兵于庿军旅之众庿不能容盖告于庿习于卷也
  公羊传祠兵者何治公羊作祠出曰祠兵杀牲飨士卒入曰振旅皆习兽也入嫌于废故复振讯
  穀梁传治兵而陈蔡不至矣兵事以严终
  昭公
  八年秋蒐于红
  左传秋大蒐于红自根牟至于商卫革车千乘穀梁传正也因蒐狩以习用武事礼之大者也艾兰以为防置旃以为辕门以葛覆质以为𣙗葛作作褐质椹也𣙗门中臬流旁握四寸为握车两轊头为旁御轚者不得入轚古帝反挂也又絓也挂户卦反又音刲碍也车轨尘马候蹄揜禽旅御者不失其驰然后射者能中过防弗逐不从奔之道也面伤不献不成禽不献禽虽多天子取三十焉其馀与士众以习射于射宫射而中田不得禽则得禽田得禽而射不中则不得禽是以知古之贵仁义而贱勇力也穀梁以秋蒐得正欲见以正刺不正
  十有一年五月大蒐于比蒲
  左传五月齐归薨大蒐于比蒲非礼也九月葬齐归公不戚晋士之送葬者归以语史赵史赵曰必为鲁郊叔向曰鲁公室其卑乎君有大丧国不废蒐有三年之丧而无一日之戚国不恤丧不忌君也君无戚容不顾亲也国不忌君君不顾亲能无卑乎殆其失国范甯注穀梁谓时有小君之丧不讥丧蒐者重守国之卫安不忘危
  二十有二年春大蒐于昌间
  穀梁传秋曰蒐此春也其曰蒐何也以蒐事也
  定公
  十有三年夏大蒐于比蒲
  十有四年秋大蒐于比蒲
  哀公
  十有四年春西狩获麟
  左传十四年春西狩于大野叔孙氏之车子鉏商获麟以为不祥以赐虞人仲尼观之曰麟也然后取之
  公羊传孰狩之薪采者也薪采则微者曷为以狩言之大之也曷为大之为获麟大之也
  穀梁传狩地不地不狩也非狩而曰狩大获麟也右大阅一治兵一焚一狩三蒐五凡教民习战国之常事不书非常乃书天王狩于河阳不入例
  周礼中春教振旅遂以蒐田中夏教茇舍遂以苗田中秋教治兵遂以狝田中冬教大阅遂以狩田春振旅辨鼓铎镯铙之用其田以火弊夏茇舍辨县鄙州邑之名其田以车弊秋治兵辨旗旜旐旟之号其田以罗弊冬大阅戒众庶修战法其防尤广其礼尤严较三时为大故以大名其田以徒弊此四时之田皆所以教民习战且致禽献禽春祭社夏享礿秋祀方冬享烝皆国之常事也故四时之祭禴祀烝尝四时之田蒐苗狝狩春秋皆不书必有故然后书桓四年春公狩于郎周之孟春夏之中冬也狩得其时曷为书于䇿哉左氏谓书时公羊谓讥远何氏谓诸侯田狩不过郊其意以为狩虽得时而郎在郊外故讥之古者田皆在野野有险易虞人芟除以为防尔雅郊外谓之野何氏乃云狩不过郊岂其然乎昭九年冬筑郎囿左氏亦以为书时不讥其远为公羊之学者皆以为夏不田取之苑囿则似郎囿非远地桓十年来战于郎公羊又谓郎近乎国战则言近狩则言远学者惑焉愚谓桓狩于郎庄狩于禚禚远而郎近郎正而禚不正春秋欲以正刺不正故书于䇿非讥其远也孔疏谓大野乃鲁之狩地犹郑之原圃秦之具囿哀十四年西狩于大野得其地故不地又何所据而以大野为狩之地乎且郎在高平方与县东南大野亦在高平钜野县东北孰远孰近必有能辨之者桓六年秋八月壬午大阅庄八年春王正月甲午治兵郎周礼中冬教大阅中秋教治兵欤非也左氏谓三年而治兵入而振旅何氏谓三年大阅五年大蒐然则二者皆三年一行国之常事而特书之者大阅防齐难治兵欲围郕也曷为防齐难齐与纪皆鲁舅甥之国齐欲灭纪纪来谘谋公为之请㛰于王故八年遂逆王后于纪至十年三国来战齐独主兵非以鲁曲为纪谋背于齐而党于纪欤不然齐饩诸侯使鲁次之鲁以周班后郑郑人虽怒齐人焉肯以燕师助之哉桓七年春二月己亥焚咸丘左氏无传公羊二家谓之火攻且以咸丘为邾邑则不然咸丘鲁地在大野之南周二月夏之十二月昆虫既蛰而以火田未为时失曷为书而讥之礼云季春出火为焚也然后简其车赋而历其卒伍君亲誓社以习军旅左之右之坐之起之皆教民习变之事周官司爟掌行火之政令季春出火民咸从之季秋内火民亦从之郑司农谓三月本昏时心星见于辰则出火九月本黄昏心星伏在戌则内火本者星之本位见与伏皆据月半后而言郑康成谓祭祀是中春蒐田之礼中春以火田至季春火出民乃出火然则出火在季春火田在中春十二月非其时故讥之说者谓出火乃陶冶之火若田猎则自冬至春皆得火田故尔雅曰火田为狩愚谓罗氏蜡作罗襦谓罔罗禽鸟郑注以汉法证之云今俗放火张罗其遗教则似冬田亦得用火众说虽殊当以周官为正春蒐火弊国之法也且国失火野焚莱皆有刑罚除陈生新牧师焚牧亦在孟春苟非其时失火有罚放火有刑十二月焚咸丘是为野焚莱非时放火已违火令而广原大泽尽燎为灰不仁甚矣故谨而志之云尔说者谓春秋书蒐五皆在昭定之世自蒐红之后大蒐于比蒲一昌间一又连岁于比蒲者再独异于它公乃见二公在位君不得有其国而夺于大夫大夫不得专其政而制于陪臣各恃兵威以为强假大蒐之名阴择其材力之可任者以植私党使国人莫敢睥睨终于不可制盖伤公室削弱疾臣下恣横也愚案成二年战于鞌鲁季孙行父臧孙许叔孙侨如公孙婴齐四卿并将则鲁旧有四军至襄十三年作三军三家三分公室各将一军及昭五年舍中军三家四分公室季氏兼将二军孟孙叔孙各将一军仍旧四军尽属三家而公无一旅一卒之卫矣故冉求谓鲁之群室众于齐之兵车一室之车亦足以敌齐之众也春秋五书蒐皆在昭定之世独异于馀公者以此然谓蒐不言公者政在三桓则失之大蒐犹大阅桓六年大阅亦不言公岂政在三桓哉春秋惟狩言公馀则否避不辞也若云公大阅公大蒐则不辞





  春秋说卷十五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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