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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集义 (四库全书本)/卷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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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十 春秋集义 卷四十一 卷四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集义卷四十一
  宋 李明复 撰
  㐮公
  二十有四年春孙叔豹如晋仲孙羯帅师侵齐
  谢湜曰齐侯伐晋故鲁师侵齐救而次为不仁出师而侵为不义
  夏楚子伐吴秋七月甲子朔日有食之既齐崔杼帅师伐莒
  谢湜曰君袭之臣伐之非伐莒之道也
  大水八月己巳朔日有食之公会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夷仪
  谢湜曰齐侯背盟不道甚矣会于夷仪将以伐齐也
  冬楚子蔡侯陈侯许男伐郑
  谢湜曰三国从楚故自陈侯逃归以来不与会盟
  公至自会陈鍼宜咎出奔楚叔孙豹如京师大饥谢湜曰所至乏食为大饥大水一伤秋稼而国无蓄积故大饥
  胡安国曰古者救灾之政若国凶荒或发廪以赈之或移粟以通用或徙民以就食或为粥溢以救饿莩或兴工作以聚失业之人缓刑舍禁弛力薄征索鬼神除盗贼弛射侯而不燕置廷道而不修杀礼物而不备虽有旱干水溢民无菜色所以备之者如此其至是年秋有阴沴之灾而冬大饥盖所以赈业之者有不备矣故书之以为戒
  二十有五年春齐崔杼帅师伐我北鄙
  谢湜曰仲孙羯侵齐故崔杼伐我北鄙
  夏五月乙亥齐崔杼弑其君光
  范祖禹曰古者官守其职史书善恶君相不与焉故齐太史兄弟三人死于崔杼而卒不没其罪此奸臣贼子所以惧也后世人君得观史而宰相监修欲其直笔不亦难乎
  谢湜曰崔杼以世卿専国久矣是以难其君若难匹夫群臣惟知听命于崔而不知有君也春秋前书崔氏其祸基于此矣然则世卿之祸可不戒哉庄公淫妖色黩武事委政权臣而弃身于奸人之室君道于此替矣然则杼之难虽曰臣之逆也亦君自取之而已贼不讨故不书葬
  胡安国曰齐庄公见弑贾举州绰等十人皆死之而不得以死节称何也所谓死节者以义事君责难陈善有所从违而不茍者是也虽在属车后乘必不肯同入崔氏之宫矣若此十人者独以勇力闻皆逄君之恶从君于昏乱而庄公嬖之者死非其所比诸匹夫匹妇自经于沟渎而莫之知者犹不逮也晏平仲曰君民者岂以陵民社稷是主臣君者岂为其口实社稷是飬故君为社稷死则死之为社稷亡则亡之若为已死而为已亡非其私昵谁敢任之此十人者真其私昵任此宜矣虽杀身不偿责安得以死节许之哉
  公会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𣏌伯小邾子于夷仪
  谢湜曰齐有崔杼弑逆之乱会于夷仪以讨齐也胡安国曰诸侯会于夷仪将以讨齐齐使隰鉏请成庆封如师男女以班赂晋侯以宗器乐器自六正五吏三十帅三军之大夫百官之正长师旅及处守者皆有赂晋侯许之夫晋本为报朝歌之役来讨及会夷仪既闻崔杼之弑则宜下令三军建而复斾声于齐人问庄公之故执崔杼以戮之谋于齐众置君以定其国示天讨之义则方伯连帅之职修矣今乃知贼不讨而受其赂则是与之同情也故春秋治之如下文所贬云
  六月壬子郑公孙舍之帅师入陈秋八月己巳诸侯同盟于重丘
  谢湜曰盟于重丘将以讨齐之逆也讨逆诸侯之同志故称诸侯其盟诸侯所同欲故称同盟诸侯志在定乱善之大也然卒不能讨治大逆而尸之市朝则诸侯之所同罪亦见矣然则重兵之盟书诸侯书同盟既以著其善又以著其恶
  胡安国曰崔杼既弑其君矣晋侯受其赂而许之成故盟于重丘特书曰同
  公至自会卫侯入于夷仪
  谢湜曰卫立公孙剽主卫则夷仪已非献有矣书入以示献公之失国也以臣逐君林父之逆也立剽卫人之擅命也献公既绝于国然而于国有不可绝之义也其入也爵而不名以示献公之不当绝也衎入夷仪不名与郑伯突入栎异矣
  胡安国曰郑伯突入于栎卫侯入于夷仪其入则一或名或不名者郑伯夺正以立而国人君之诸侯助之不知其义不可以有国也故特书其名著王法以绝之卫侯蔑其冡卿失国出奔固不为无罪矣然有世叔仪以守有母弟鱄以出或抚其内或营其外有归道焉则其义犹未绝也故止书其爵而不名寗喜弑剽复归于卫然后书名此圣人俟其改过迁善不轻绝人之意曽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此类是也
  楚屈建帅师灭舒鸠
  谢湜曰舒鸠楚属国
  冬郑公孙夏帅师伐陈十有二月吴子遏伐楚门于巢卒
  谢湜曰吴子伐楚名者为伐楚而卒故也门于巢攻巢之门也吴子以身当巢门故巢人射而杀之为一国君主而见杀于门乃吴子取之而已其死书卒不书杀罪其自取也凡国君自取祸患而遇害者春秋不以罪人责君之自保也
  胡安国曰巢南国也其言门于巢卒者吴子将伐楚引师至巢入其门巢人射诸城上矢中吴子而卒非吴子之自轻而见杀也古者入境必假道过门必释甲入国则不驰或曰古者大国过小邑小邑必饰城而请罪亦非巢之轻以一矢相加不餙城而请罪也
  二十有六年春王二月辛卯卫寗喜弑其君剽
  谢湜曰衎之奔也孙林父寗殖立剽以主卫卫之政令出于剽者十有三年寗喜北靣臣之久矣然则寗喜之君也衎之入也寗喜又以子鲜之命攻剽而杀之其杀剽非以社稷为心也特以固宠而已剽之立虽非命且非顺春秋书君书弑者正剽为喜之君以著喜之逆也受其命则为之君食其禄则为之臣北靣事之矣而后害之逆之大也孙林父寗殖逐衎而立剽寗喜杀剽而复衎其罪一也
  胡安国喜尝受命于其父使纳献公以免逐君之恶卫侯出入皆以爵称于义未绝而剽以公孙非次而立又未有说焉则喜之罪应末减矣亦以弑其君书何也奕者举棋不定不胜其耦况置君乎于衎则殖也出之喜也纳之于剽则殖也立之喜也弑之是奕棋之不若也不思其终亦甚矣故圣人特正其为弑君之罪示天下后世使知谨于废立之际而不敢忽也霍光以大义废昌邑立宣帝犹有言其罪者而朝廷加肃况私意耶范粲桓彛之徒杀身不顾君子所以深取之者知春秋之旨矣
  卫孙林父入于戚以叛
  谢湜曰献公将反林父专邑背国有危害社稷之心入戚书叛著其逆也
  甲午卫侯衎复归于卫
  程氏学曰凡曰归曰复归曰入曰复入大抵归者易辞入者难辞且言自外也复归者谓其既绝而复归复入者谓其已绝而复入若夫善恶之志轻重之义则不可以一槩求各系其事也盖归者不必尽善以其内外有援故归为易入者不必尽恶以其内外有难故入为难惟复入者则皆甚其恶矣他皆可以例求之
  谢湜曰衎之出非有大罪剽既弑则国乃其国故其返国书归以其播越失国故书名以其已绝而得归故书复归诸侯虽无大恶茍不能保国而出则其位绝矣故卫侯出奔名复归名以正献公之罪也诸侯虽失位茍无暴逆大恶则其义之未绝也臣子有讨难之忠则君位复矣卫侯入夷仪不名以正卫国之罪也
  胡安国曰按左氏孙林父以戚如晋书曰入于戚以叛著其据土背君之罪也臣之禄君实有焉专禄以周旋戮也卫侯出奔齐入于夷仪皆以爵称今既复归而得国矣乃书其名何也人之有徳慧术智者尝存乎疢疾卫侯淹恤在外十有二年困于心衡于虑久矣此生于忧患之时而一旦得国失信无刑犹夫人也则是困而弗革虽复得国犹非其国也此见春秋俟人改过之深而责人自弃之重欲其强于为善之意也
  夏晋侯使荀吴来聘公会晋人郑良霄宋人曹人于澶渊
  谢湜曰晋人主会故先郑良霄良霄国卿故先宋人卫有孙林父寗喜之乱澶渊之会释卫二大逆而不即讨五国之罪也
  秋宋公杀其世子痤
  谢湜曰晋献公以骊姬之譛杀世子申生宋平公以伊戾之譛杀世子痤皆自绝其世者也内有嬖妾宠孽外有邪臣险士则虽世子之亲且重谗言日进而父子之恩离矣有国者不可不戒也
  胡安国曰杀世子母弟直书君者甚之也宋寺人伊戾为太子内师无宠譛于宋公而杀之则贼世子痤者寺人矣而独甚宋公何哉譛言之得行也必有嬖妾配嫡以惑其心又有小人欲结内援者以为之助然后爱恶一移父子夫妇之间不能相保者众矣尸此者其谁乎晋献之杀申生宋公之杀痤直称君者春秋正其本之意
  晋人执卫寗喜
  谢湜曰寗喜弑君之贼也晋国执而不杀者执不以其罪也孙林父寗喜其罪一也喜之弑剽也林父为叛于戚晋之执喜以其背林父而非以其害君也释二逆不治而执逆臣以助逆臣失伯讨之义矣晋侯夺爵书人贬之也
  八月壬午许男寗卒于楚冬楚子蔡侯陈侯伐郑谢湜曰楚子与三国伐郑郑不从故又与陈蔡伐郑
  葬许灵公
  二十有七年春齐侯使庆封来聘
  谢湜曰齐景公初修好于鲁
  夏叔孙豹会晋赵武楚屈建蔡公孙归生卫石恶陈孔奂郑良霄许人曹人于宋
  谢湜曰宋之会晋楚及列国大夫皆与盟二国初以恩好相通也自会宋以后大夫权势益重而会盟之事率大夫为之矣其积习之渐非一日也
  卫杀其大夫寗喜
  谢湜曰公孙剽孙寗所立也喜为之臣则剽为之君矣喜杀剽加以逆词者以正剽之为喜君也剽以逆臣逐君而立王法所当绝也岂卫人所宜臣事哉卫杀喜不加以讨贼辞者以正剽之非卫君也晋立奚齐卓子卫立公孙剽立非其立皆失人心故晋杀里克卫杀寗喜皆不称人其义一也
  胡安国曰寗喜既坐弑君之罪矣不以讨贼之词何也初卫侯使与喜言茍反政由寗氏祭则寡人寗氏纳之卫侯复国患寗喜之专也公孙免馀请杀之曰微寗子不及此吾与之言矣对曰臣杀之君勿与知乃攻寗氏杀喜尸诸朝子鲜曰逐我者出纳我者死赏罚无章何以劝沮君失其信而国无刑不亦难乎故称国以杀而不去其官
  卫侯之弟鱄出奔晋
  谢湜曰鱄出奔称弟罪献公之不能全其弟也承母之命而不㤀其兄致臣之忠以成其事可谓有弟之道矣献公诛杀非义失信而无刑以弟之力复国而其终使弟不食卫粟而奔非所以睦宗族也弟而出奔则公之难与共处由此见矣
  胡安国曰卫侯之入使鱄与寗喜约言既杀寗喜鱄病失言遂出奔晋托于木门不乡卫国而坐木门大夫劝之仕不可曰仕而废其事罪也从之所以昭吾出也吾不可以立于人之朝矣终身不仕其称弟罪卫侯也糓梁子曰鱄之去合乎春秋
  秋七月辛巳豹及诸侯之大夫盟于宋
  谢湜曰宋之盟晋为盟主楚亦从盟晋楚交盟则邦国有息肩之地矣故盟称诸侯之大夫以诸侯同欲故也
  胡安国曰此一地也曷为再言宋书之重词之复其中必有大美恶焉宋之盟合左师欲弭诸侯之兵以为名而楚屈建请楚晋之从交相见自是中国诸侯南向而朝楚及申之会而楚子以篡弑之贼大合十有一国之众而用齐桓召陵之礼宋左师郑子产皆献礼焉宋世子佐以后至遂辞而不见伐吴灭赖无敢违者圣人至是哀人伦之灭伤中国之衰而其事自宋之盟始也故会盟同地而再言宋者贬之也或者乃以宋之盟中国不出荆蛮不入玉帛之使交乎天下以尊周室为晋赵武楚屈建之力而善此盟也其说误矣
  吕祖谦曰晋楚交相见夷夏自此不分弭兵虽是一时省事又生出一件事又曰宋向戌欲合晋楚之成以弭兵左氏书曰欲弭诸侯之兵以为名左氏说得极好最得法观左氏书以为名三字便见向戍之弭兵非是果欲息民欲求息民之名耳当时大国惟晋与楚向戍善于赵文子又善于令尹子木晋楚既从诸小国自不得不赴故卒成弭兵之一事其后向戍挟弭兵之事又书左师请赏公与之邑六十则向戍弭兵之意非果欲息天下之民平诸侯之争区区为一已之利而已上而为名下而为利左氏于前书弭兵为名既有以诛其心于后则记其请邑之事又有以指其实左氏真有书法则戍弭兵之谋其心固可知矣当时子罕之言犹有可论者以事而论弭兵以为名利固可罪及其以邑示子罕子罕削而投之左师便辞邑向戍欲攻司城左师曰夫子存我徳莫大焉又可攻乎其初固可罪至此而能悔亦可嘉又须㸔弭兵事全生灵之命息战争之祸固善然惟圣人能内外无患自非圣人内宁必有外忧此意正与孟子入则无法家拂士之意同又如本朝李文靖沆为相时当时南北皆未宁或至旰食羽檄旦至庙堂王文正公沂以为忧叹曰我辈安能坐致太平得优游无事耶文靖公曰少有忧勤足为警戒参政谓今日多事万一边鄙既宁窃恐朝廷事反多于今日参政自将见之其后澶渊既盟之后及北虏讲和西戎纳款而东封西祀搜讲坠典靡有暇日丁谓王钦若诸公相继更进迭用天下纷纷果符文靖之言子罕之言亦沆之意
  冬十有二月乙亥朔日有食之










  春秋集义卷四十一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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