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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集解 (吕本中, 四库全书本)/卷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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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四 春秋集解 (吕本中) 卷二十五 卷二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集解卷二十五
  宋 吕本中 撰
  昭公
  十有六年春齐侯伐徐
  左氏传齐侯伐徐二月丙申齐师至于蒲隧徐人行成徐子及郯人莒人会齐侯盟于蒲隧赂以甲父之鼎叔孙昭子曰诸侯之无霸害哉齐君之无道也兴师而伐远方会之有成而还莫之亢也无霸也夫
  襄陵许氏曰景公之时吴楚方争晋既不能远赂以齐之彊务德修政以通天下之志纠合诸侯复霸可也而区区务争伐徐伐莒之利志亦卑矣
  楚子诱戎蛮子公作曼子杀之
  左氏传楚子闻蛮氏之乱也与蛮子之无质也使然丹诱戎蛮子嘉杀之遂取蛮氏
  公羊传楚子何以不名夷狄相诱君子不疾也曷为不疾若不疾乃疾之也
  武夷胡氏传楚子之诱一也或名或不名者虔欲灭中国而弃疾讨蛮氏谨中外之辨也蔡侯与蛮子之见杀一也或名或不名者蔡般弑父与君蛮氏乱而无质其罪之轻重亦差矣
  夏公至自晋
  左氏传正月公在晋晋人止公不书讳之也夏公至自晋
  武夷胡氏传左氏曰公如晋平丘之会故也至是始归者晋人止公其不书讳之也昭公数朝于晋三至于河而不得入两得见晋侯又欲讨其罪而止旃其困辱亦甚矣在易之困曰困亨者因困穷而致亨也夫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此正愤悱自彊之时而夏少康卫文公越句践燕昭王四君子者由此其选也今昭公安于危辱无激昻勉励之志即所谓自暴自弃不可与有为而人亦莫之告矣不亦悲乎讳而不书深贬之也
  秋八月己亥晋侯夷卒
  左氏传秋八月晋昭公卒
  九月大雩
  左氏传九月大雩旱也
  季孙意公作隐如如晋冬十月葬晋昭公
  左氏传冬十月季平子如晋葬昭公
  杜氏注三月而葬速也
  十有七年春小邾子来朝
  左氏传小邾穆公来朝
  夏六月甲戌朔日有食之
  左氏传夏六月甲戌朔日有食之祝史请所用币昭子曰日有食之天子不举伐鼓于社诸侯用币于社伐鼓于朝礼也平子御之曰止也唯正月朔慝未作日有食之于是乎有伐鼓用币礼也其馀则否大史曰在此月也正月谓建巳正阳之月也于周为六月于夏为四月曰过分而未至三辰有灾于是乎百官降物君不举辟移时乐奏鼓祝用币史用辞故夏书曰辰弗集于房瞽奏鼓啬夫驰庶人走此月朔之谓也当夏四月是谓孟夏平子弗従昭子退曰夫子将有异志不君君矣刘氏权衡曰六月日有食之传曰唯正月朔慝未作日有食之于是乎有伐鼓用币又引夏书以证之今案夏书乃季秋月朔非正阳之月诗十月之交朔日辛卯日有食之亦孔之丑然则古人不独以正月日食为丑矣传之所言未可信也
  秋郯子来朝
  八月晋荀吴帅师灭陆公作贲浑之公榖无之字
  左氏传晋侯使屠蒯如周请有事于雒与三涂九月丁卯晋荀吴帅师渉自棘津使祭史先用牲于雒陆浑人弗知师从之庚午遂灭陆浑数之以其贰于楚也陆浑子奔楚其众奔甘鹿
  武夷胡氏传林父之于潞氏士会之于甲氏荀吴之于陆浑戎皆灭之也而林父士会称人荀吴举其名氏何哉晋为盟主陆浑之戎密迩王室而縦之杂处则非膺戎狄别内外之义也与辟土服远以图彊霸则异矣然举其名氏非褒词也才得无贬耳则穷兵于远虗内事外者可知矣
  冬有星孛于大辰
  左氏传冬有星孛于大辰西及汉申须曰彗所以除旧布新也天事恒象今除于火火出必布焉诸侯其有火灾乎
  公羊传孛者何彗星也其言于大辰何在大辰也大辰者何大火也大火为大辰北辰亦为大辰何以书记异也
  杜氏注大辰房心尾也
  范氏注刘向曰大辰者大火也不曰孛于大火而曰大辰者谓滥于苍龙之体不独大火
  武夷胡氏传大辰心也心为明堂天子之象其前星太子后星庶子孛星加心象天子适庶将分争也后五年景王崩王室乱刘子单子立王猛尹氏召伯立子朝历数载而后定至哀十三年有星孛于东方不言宿名者不加宿也当是时吴人僭乱凭陵上国日敝于兵暴骨如莽其戾气所感固将壅吴而降之罚也故氛祲所指在于东方假手越人吴国遂灭天之示人显矣史之有占明矣
  楚人及吴战于长岸
  左氏传吴伐楚阳匄司马子鱼战于长岸子鱼死楚师继之大败吴师获其乘舟馀皇吴公子光请于其众曰丧先王之乘舟岂惟光之罪众亦有焉请藉取之以救死使长鬛者三人潜伏于舟侧曰我呼馀皇则对师夜从之三呼皆迭对楚人从而杀之楚师乱吴人大败之取馀皇以归
  武夷胡氏传言战不言败胜负敌也楚地五千里带甲数十万战胜诸侯威服天下本非吴敌也惟不能去谗贱货使费无极以谗胜囊瓦以货行而策士奇才为敌国用故日以侵削至鸡父之师七国皆败柏举之战国破君奔几于亡灭吴日益彊而楚削矣是故为国必以得贤为夲劝贤必以去谗贱货为先不然虽广土众民不足恃也考其所书本末彊弱之由其为后世戒明矣
  十有八年春王三月曹伯须卒
  夏五月壬午宋卫陈郑灾
  左氏传夏五月火始昏见丙子风戊寅风甚壬午大甚宋卫陈郑皆火火作子产辞晋公子公孙于东门使司寇出新客禁旧客勿出于宫使子宽子上巡群屏摄至于大宫使府人库人各儆其事司马司寇列居火道城下之人伍列登城明日使野司寇各保其徴书焚室而宽其征与之材三日哭国不市使行人告于诸侯宋卫皆如是陈不救火许不吊灾君子是以知陈许之先亡也
  公羊传何以书记异也何异尔异其同日而俱灾也外异不书此何以书为天下记异也
  刘氏传何以书记灾也四国同日而俱灾非人力所能为也已其序宋卫陈郑春秋之正也同徳则尚爵同爵则尚亲同亲则尚齿
  六月邾人入鄅公作邾娄人
  左氏传六月鄅人藉稻邾人袭鄅鄅人将闭门邾人羊罗摄其首焉遂入之尽俘以归鄅子曰余无归矣从帑于邾邾庄公反鄅夫人而舎其女
  秋葬曹平公
  左氏传秋葬曹平公往者见周原伯鲁焉与之语不说学归以语闵子马闵子马曰周其乱乎
  冬许迁于白羽
  左氏传楚左尹王子胜言于楚子曰许于郑仇敌也而居楚地以不礼于郑晋郑方睦郑若伐许而晋助之楚䘮地矣君盍迁许冬楚子使王子胜迁许于析实白羽
  十有九年春宋公伐邾公作邾娄
  左氏传鄅夫人宋向戌之女也故向宁请师二月宋公伐邾围虫三月取之乃尽归鄅俘
  武夷胡氏传案左氏传宋公伐邾围虫取之而经不书围与取何也初鄅人藉稻邾人袭鄅尽俘之鄅夫人宋向戌之女也故向宁请师围虫取之尽归鄅俘此所谓声罪执言之兵归鄅之俘其善意也故书伐邾而释其取邑之罪此亦善善长恶恶短之义
  夏五月戊辰许世子止弑其君买
  左氏传夏许悼公疟五月戊辰饮大子止之药卒大子奔晋书曰弑其君君子曰尽心力以事君舎药物可也
  榖梁传止不弑也不弑而曰弑责止也止曰我与夫弑者不立乎其位以与其弟虺哭泣歠𫗴粥嗌不容粒未逾年而死
  苏氏曰许悼公疟饮世子止之药而卒其以弑书之何也止虽不志乎弑而君由止以卒则亦止弑之也君由止以卒而不以弑君书之则臣将轻其君子将轻其父乱之道也故止之弑君虽异乎楚商臣蔡般也而春秋一之所以隆君父也今律过失杀人以赎论过失杀期尊减杀人二等过失杀大父母父母减杀人一等而和御药误不如法者死父子之亲许以情论至于君臣则情不胜法此盖春秋之遗意也
  武夷胡氏传案左氏许悼公疟戊辰饮世子止之药卒书曰弑其君者止不尝药也古者医不三世不服其药夫子之所慎者三疾居其一季康子馈药曰丘未达不敢尝敬慎其身如此也而于君父可忽乎君有疾饮药臣先尝之父有疾饮药子先尝之盖言慎也止不择医而轻用其药药不先尝而误进于君是有忽君父之心而不慎矣自小人之情度之世子弑君欲速得其位而止无此心故曰我与夫弑者不立乎其位哭泣歠飦粥嗌不容粒未逾年而卒无此心故被以大恶而不受自君子听之止不尝药是忽君父之尊而不慎也而止有此心忽君父之尊而不慎此篡弑之萌坚冰之渐而春秋之所谨也有此心故加以大恶而不得辞书许世子止弑君乃除恶于微之意也而或者顾以操刃而杀与不躬进药及进药而不尝三者罪当殊科疑于三传之说则误矣必若此言夫人而能为春秋奚待于圣人之笔乎墨翟兼爱岂其无父杨子为我岂其无君孟轲氏辞而辟之以为禽兽逼人人将相食后世推明其功不在禹下未有讥其过者知此说则知止不尝药春秋以为弑君之意矣
  己卯地震
  秋齐高发帅师伐莒
  左氏传秋齐高发帅师伐莒莒子奔纪鄣使孙书伐之杜氏注孙书陈无宇之子子占也初莒有妇人莒子杀其夫已为嫠妇及老托于纪鄣纺焉以度而去之及师至则投诸外或献诸子占子占使师夜缒而登莒共公惧启西门而出七月丙子齐师入纪
  冬葬许悼公
  公羊传贼未讨何以书葬不成于弑也曷为不成于弑止进药而药杀也止进药而药杀则曷为加弑焉尔讥子道之不尽也其讥子道之不尽奈何曰乐正子春之视疾也复加一饭则脱然愈复损一饭则脱然愈复加一衣则脱然愈复损一衣则脱然愈何氏注脱然疾除貎也言消息得其节止进药而药杀是以君子加弑焉尔
  榖梁传不使止为弑父也曰子既生不免乎水火母之罪也羁贯成童不就师傅父之罪也就师学问无方心志不通身之罪也心志既通而名誉不闻友之罪也名誉既闻有司不举有司之罪也有司举之王者不用王者之过也许世子止不知尝药累及许君也范氏注许君不授子以师傅使不识尝药之义故累及之
  伊川先生解蔡般许止疑同故一作以书葬
  武夷胡氏传何以书葬榖梁子曰许世子止不知尝药累及许君也观止自责可谓有过人之质矣乃至以弑君获罪此为人臣子而不知春秋之义者也古者大子自其初生固举以礼有司端冕见之南郊过阙则下过庙则趋为赤子而其教已有齐肃敬慎之端矣此春秋训臣子除恶于微积善于早之意也
  二十年春王正月
  夏曹公孙会自鄸榖作梦出奔宋
  公羊传公子喜时之后也何贤乎公子喜时让国也君子之善善也长恶恶也短恶恶止其身善善及子孙
  刘氏传奔未有言自者此其言自鄸何自鄸待放也大夫有罪待放于其境三年君赐之环则复赐之玦则去逾境则为位乡国而哭素衣素裳素冠彻縁鞮屦素蔑乘髦马不蚤翦不祭食不说人以无罪妇人不当御三月而复服此去国之礼也
  刘氏意林春秋之时臣能专其邑无不畔其国者能使其众无不要其君者臧武仲之智可谓智矣然犹据防以求为后于鲁是以孔子讥之以谓其罪当与不孝非圣者均也不孝则无亲非圣则无法要君则无上三者皆大乱之道也故深察公孙归父之至柽奔齐公孙会之自鄸奔宋也其贤于臧武仲远矣降而不憾憾而能眕唯知命而好礼者能之孔子曰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不知礼无以立也此之谓也
  武夷胡氏传奔未有言自者此其言自何刘敞曰待放也曹无大夫其曰公孙贤之也待放而后出奔臣子常礼免于贬足矣而何以贤之为公子喜时之后贤之也喜时者曹之社稷镇公子能以国让不取乎为诸侯所谓子臧是也以其贤者之后苟可善焉斯进之矣此舜典罚弗及嗣赏延于世之意也后世议者有乞录用贤者之类功臣之世盖得春秋之旨矣
  秋盗杀卫侯之兄絷公榖作辄
  左氏传卫公孟絷狎齐豹夺之司寇与鄄有役则反之无则取之公孟恶北宫喜褚师圃欲去之惧而欲以作乱初齐豹见宗鲁于公孟为骖乘焉将作乱而谓之曰公孟之不善子所知也勿与乘吾将杀之对曰吾由子事公孟子假吾名焉故不吾远也虽其不善吾亦知之抑以利故不能去是吾过也今闻难而逃是僭子也子行事乎吾将死之以周事子而归死于公孟其可也丙辰卫侯在平夀公孟有事于盖获之门外齐氏用戈击公孟宗鲁以背蔽之断肱以中公孟之肩皆杀之公闻乱乘驱自阅门入公载宝以出公如死鸟齐氏之宰渠子召北宫子北宫喜也北宫氏之宰不与闻谋杀渠子遂伐齐氏灭之丁巳晦公入与北宫喜盟于彭水之上秋七月戊午朔遂盟国人琴张闻宗鲁死将往吊之仲尼曰齐豹之盗而孟絷之贼女何吊焉君子不食奸不受乱不为利疚于回不以回待人不盖不义不犯非礼
  榖梁传盗贼也目卫侯卫侯累也凯曰诸侯之尊凡弟不得以属通经不书卫公子而斥言卫侯之兄者恶其不保䕶其兄乃为盗所杀故称至贱杀至贵
  刘氏传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属通其兄云者以重书也何重乎卫侯之兄辄言不得亲亲也千乘之国亦大矣而盗得以杀其兄故君子闵焉
  泰山孙氏曰盗者微贱之称以卫侯之兄而盗得杀之卫侯之无刑政也若此
  武夷胡氏传左氏以为齐豹杀之也齐豹为卫司寇守嗣大夫其书为盗所谓求名而不得者也臣窃以为仲尼书断此狱罪在宗鲁宗鲁孟絷之骖乘也于法应书曰盗非求名而不得者也齐豹首谋作乱宗鲁虽预闻行事又以身死之矣今乃释豹不诛而归狱于宗鲁不亦颇乎曰豹之不义夫人皆知之也若宗鲁欲事豹而死于公孟盖未有知其罪者故琴张闻其死将往吊之仲尼曰齐豹之盗孟絷之贼汝何吊焉非圣人发其食奸受乱盖不义犯非礼之罪书于春秋则齐豹所畜养之盗孟絷所见杀之贼其大恶隐矣
  冬十月宋华亥向宁公作𡩋华定出奔陈
  左氏传宋元公无信多私而恶华向华定华亥与向宁谋曰亡愈于死先诸华亥伪有疾以诱群公子夏六月丙申杀公子寅公子御戎公子朱公子固公孙援公孙丁拘向胜向行于其廪公如华氏请焉弗许遂劫之癸卯取太子栾与母弟辰公子地以为质公亦取华亥之子无戚向宁之子罗华定之子启与华氏盟以为质公请于华费遂将攻华氏曰子死亡有命余不忍其訽冬十月公杀华向之质而攻之戊辰华向奔陈华登奔吴向宁欲杀大子华亥曰干君而出又杀其子其谁纳我且归之有庸使少司寇牼以归
  泰山孙氏曰三卿并出危之也
  十有一月辛卯蔡侯庐卒
  二十有一年春王三月葬蔡平公榖作正月
  夏晋侯使士鞅来聘
  左氏传夏晋士鞅来聘叔孙为政季孙欲恶诸晋使有司以齐鲍国归费之礼为士鞅士鞅怒曰鲍国之位下其国小而使鞅从其牢礼是卑敝邑也将复诸寡君鲁人恐加四牢焉为十一牢
  襄陵许氏曰礼好不结而诛求无度则聘义亡矣盖自是聘不复志
  宋华亥向宁华定自陈入于宋南里以叛公作畔
  左氏传宋华费遂生华䝙华多僚华登䝙为少司马多僚为御士与䝙相恶乃谮诸公曰䝙将纳亡人公惧使告司马司马叹曰必多僚也吾有䜛子而弗能杀吾又不死抑君有命可若何乃与公谋逐华䝙五月丙申子皮杀多僚劫司马以叛而召亡人壬寅华向入乐大心丰愆华牼御诸横华氏居卢门以南里叛六月庚午宋城旧鄘及桑林之门而守之冬十月华登以吴师救华氏丙寅齐师宋师败吴师于鸿口华登帅其馀以败宋师公欲出厨人濮曰吾小人可藉死而不能送亡君请待之齐乌枝鸣曰用少莫如齐致死齐致死莫如去备彼多兵矣请皆用剑从之华氏北复即之遂败华氏于新里十一月癸未公子城以晋师至曹翰胡会晋荀吴齐苑何忌卫公子朝救宋丙戌与华氏战于赭丘大败华氏围诸南里楚薳越帅师逆华氏
  榖梁传自陈陈有奉焉尔入者内弗受也以者不以者也
  陆氏纂例赵子曰凡据土背君曰叛叛者皆书不必命卿也
  武夷胡氏传案左氏初宋元公无信多私而恶华向三大夫谋曰亡愈于死先诸乃诱群公子杀之公如华氏请焉弗许遂劫公取大子及其母弟以为质公怒攻之华向奔陈至是入于南里以叛凡书叛有入于戚者而不言卫有入于朝歌者而不言晋有入于萧者而不言宋此独称宋南里何也戚与朝歌及萧皆其所食私邑也若南里则宋国城内之里名也传称华氏居庐门南里以叛而宋城旧鄘及桑林门以守是华氏与宋分国而居矣故其入其出皆以南里系之宋此深罪叛臣逼胁其君巳甚之词也
  秋七月壬午朔日有食之
  八月乙亥叔辄公作座
  冬蔡侯朱榖作东出奔楚
  左氏传三月葬蔡平公蔡大子朱失位位在卑大夫送葬者归见昭子昭子问蔡故以告昭子叹曰蔡其亡乎若不亡是君也必不终诗曰不解于位民之攸墍今蔡侯始即位而适卑身将従之蔡侯朱出奔楚费无极取货于东国而谓蔡人曰朱不用命于楚君王将立东国若不先従王欲楚必围蔡蔡人惧出朱而立东国
  公如晋至河乃复
  左氏传公如晋及河鼓叛晋晋将伐鲜虞故辞公
  二十有二年春齐侯伐莒
  左氏传二月甲子齐北郭启帅师伐莒莒子将战苑羊牧之谏曰不如下之大国不可怒也勿听败齐师于夀馀齐侯伐莒莒子行成莒于是乎大恶其君
  宋华亥向宁华定自宋南里出奔楚
  左氏传楚薳越使告于宋曰寡君闻君有不令之臣为君忧寡君请受而戮之诸侯之戍谋曰若华氏知困而致死楚耻无功而疾战非吾利也不如出之以为楚功其亦无能为也已乃固请出之宋人従之己巳宋华亥向宁华定华䝙华登皇奄伤省臧士平出奔楚
  武夷胡氏传华向诱杀群公子又劫其君取太子母弟为质又求助于吴楚蛮夷入披其国都以叛此必诛不赦之贼也宋宜竭力必讨之于内诸侯宜协心必救之于外楚子宜执叛臣之使而戮之于境今楚人释君而臣是助诸侯之戍怠于救患固请逸贼而宋人又従之则皆罪也故晋荀吴齐苑何忌卫公子朝曹大夫皆略而不书其曰自宋南里者讥宋之縦释有罪不能致讨出奔楚者不待贬绝而亢不衷奖乱人之恶自见矣
  大蒐于昌间公作奸
  榖梁传秋而曰蒐此春也其蒐何也以蒐事也刘氏传何以书讥何讥尔大蒐于昌间公不与非礼也盖不得与尔
  武夷胡氏传昭公之时凡三书蒐或以非其时或以非其地而大意在权臣专行公不与也三纲军政之本古者春蒐夏苖秋狝冬狩皆于农隙以讲事而所主者明贵贱辨等列顺少长习威仪则皆纳民于轨物而非驰射击刺之末矣是故观于有莘少长有礼知可用也而文公遂霸临于洛阳袒而发䘮为义帝也而汉祖遂王今鲁国其君则设两观乘大辂其臣则八佾舞于庭旅泰山以雍彻其宰则据大都执国命而军政之本亡矣何以蒐为此春秋所书为后戒之意也
  夏四月乙丑天王崩六月叔鞅如京师葬景王王室乱刘子单子以王猛居于皇
  左氏传王子朝宾起有宠于景王王与宾孟说之欲立之夏四月王田北山使公卿皆従将杀刘子单子王知单刘不欲立子朝欲因田猎先杀之王有心疾乙丑崩于荥锜氏单子攻宾起杀之丁巳葬景王子朝因旧官百工之䘮职秩者与灵景之族以作乱逐刘子壬戌刘子奔扬单子逆悼王于庄宫以归悼王子猛也王子还夜取王以如庄宫王子还子朝党也不欲使单子得王猛故取之癸亥单子出失王故出奔王子还奉王以追单子单子杀还姑发弱鬷延定稠八子景灵之族因战而杀之子朝奔京丙寅伐之京人奔山刘子入于王城子朝奔京故得入辛未巩简公败绩于京乙亥甘平公亦败焉廿巩二公周卿士皆为子朝所败叔鞅至自京师言王室之乱也单子欲告急于晋秋七月戊寅以王如平畤冬十月丁巳晋籍谈荀跞帅九州之戎以纳王于王城庚申单子刘蚠以王师败绩于郊十一月乙酉王子猛卒不成䘮也己丑敬王即位馆于子旅氏闰月晋师取前城军其东南王师军于京楚京楚子朝所在
  公羊传何言乎王室乱言不及外也刺周室之微邪庶并篡无一诸侯之助匹夫之救故变京师言王室正王以责诸侯也不为天子讳者方责天下不救之
  泰山孙氏曰以天子之尊三月而葬此诸侯之不若也
  刘氏传此未逾年之君也其谓之王猛何正也生名之死亦名之其曰居于皇何正也
  苏氏曰叔鞅至自京师知王室之乱而未知乱之所在也故书曰王室乱称王室乱在兄弟也诸侯之乱未有不待事而书者不待事而书乱急王室也景王世子夀早卒其次猛也子朝王之长庶也
  武夷胡氏传凡称以者不以者也师而曰以能左右之也地而曰以能取与之也人而曰以能死生之也尊不以乎卑贵不以乎贱大不以乎小刘蚠单旗臣也曷为能以王猛乎猛无宠于景王不能自定其位制在刘单其曰以者能废立之也案左氏景王大子夀以昭十五年卒至是八年矣猛与匄皆其母弟礼无疑于当立然久而未立者王爱庶子朝欲立以为嗣未果而王崩故诸大臣竞立君诸王子争欲立以正则有猛以宠则有朝猛虽正而无宠其威不足以慑群下朝虽宠而不正其分不足以服人心二子废立皆恃大臣彊弱而后定也故特称曰以而景王之弱其后嗣轻其宗社之罪亦著矣景王之葬子猛既居䘮位矣既葬而书王室乱则乱生子朝子猛非乱者也
  襄陵许氏曰易曰王居无咎曰居于皇者春秋所正也
  秋刘子单子以王猛入于王城
  武夷胡氏传猛未逾年而称王何示当立也既当立矣何以称名明嗣君也曰王猛者见居尊得正又以别乎诸王子也君前臣名刘单不名而王名不嫌于倒置乎曰君前臣名常礼也礼当其变臣有不名名其君而不嫌者矣王不当称未逾年而称王名不当称立为君而称猛皆礼之变也惟可与权者能知其变而不越乎道之中再书刘子单子之以王何也春秋词繁而不杀者必有美恶焉刘子单子盖挟天子以令诸侯而专国柄者也书而未足故再书于䇿以著上下舛逆为后世之深戒也
  吕氏曰洛诰我乃卜涧水东瀍水西惟洛食先儒以为今河南城也所谓王城也成王定鼎于郏鄏是也我又卜瀍水东亦惟洛食先儒以为今洛阳也即所谓成周也是时以成周为下都所谓成周既成分正东郊成周是也至敬王时自王城迁而都之
  冬十月王子猛卒
  刘氏传其谓之卒何未逾年之王也谓之卒则可谓之薨则不可
  苏氏曰猛既称王猛矣于其卒也称王子猛何也春秋书名严于卒葬于其卒不得不正其本名也所谓非薨非葬名有所不必尽也
  十有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
  二十有三年春王正月叔孙婼公作舎后皆同如晋癸丑叔鞅卒晋人执我行人叔孙婼
  左氏传邾人城翼还遂自离姑武城人取邾师邾人愬于晋晋人来讨叔孙婼如晋晋人执之书曰晋人执我行人叔孙婼言使人也晋人使与邾大夫坐叔孙曰列国之卿当小国之君固周制也邾又夷也寡君之命介子服回在韩宣子使邾人聚其众将以叔孙与之叔孙闻之去众与兵而朝乃弗与士伯御叔孙从者四人过邾馆以如吏乃馆诸箕范献子求货于叔孙使请冠焉取其冠法而与之两冠曰尽矣刘氏权衡曰案是年正月冇壬寅朔有庚戌有癸丑传叙邾事在庚戌之后经纪叔孙如晋在癸丑之前夫庚戊癸丑四日耳邾人已能愬于晋晋人已能来讨何其神速也故曰不然
  苏氏曰邾人城翼师自武城还鲁人谲而取之邾人诉于晋晋人来讨故叔孙婼如晋晋人执之称行人言非其罪也
  晋人围郊
  左氏传二十三年春王正月壬寅朔二师围郊癸卯郊𬩽溃王使告间庚戌还杜氏注晋师还
  武夷胡氏传案左氏晋籍谈荀跞帅师军于侯氏箕遗乐徴济师军其东南正月二师围郊郊子朝邑也既不称大夫之名氏又不称师而曰晋人微之也所谓以其事而微之者也当是时天子蒙尘晋为方伯不奔问官守省视器具徐遣大夫往焉勤王尊主之义若是乎书晋人围郊而罪自见矣
  夏六月蔡侯东国卒于楚
  秋七月莒子庚舆来奔
  左氏传莒子庚舆虐而好剑苟铸剑必试诸人国人患之又将叛齐乌存帅国人以逐之遂来奔齐人纳郊公
  武夷胡氏传庚舆虐而好剑苟铸剑必试诸人国人患之又将叛齐乌存帅国人逐之庚舆来奔齐人纳郊公三代之得失天下仁与不仁而已矣苟无仁心甚则身弑国亡不甚则身危国削庚舆免死道左而出奔于鲁幸尔入国不书而书其出奔恶之也郊公出入皆不书微之也所谓以其人而微之者也微之为义或以位或以人或以事春秋书法达王事名氏不登于史策若此类亦众矣
  襄陵许氏曰为人君仁则得其所止庚舆出奔无仁心也
  戊辰吴败顿胡沈蔡陈许之师于鸡父榖作甫胡子髠沈子逞公作楹谷作盈灭获陈夏啮
  左氏传吴人伐州来楚薳越帅师及诸侯之师奔命救州来吴人御诸锺离子瑕卒楚师熸吴公子光曰诸侯従于楚者众而皆小国也畏楚而不获已是以来七国同役而不同心若分师先以犯胡沈与陈必先奔三国败诸侯之师乃摇心矣诸侯乖乱楚必大奔请先者去备薄威后者敦陈整旅吴子従之戊辰晦战于鸡父吴子以罪人三千先犯胡沈与陈三国争之吴为三军以系于后中军従王光帅右掩馀帅左吴之罪人或奔或止三国乱吴师击之三国败获胡沈之君及陈大夫舎胡沈之囚使奔许与蔡顿曰吾君死矣师噪而従之三国奔楚师大奔书曰胡子髠沈子逞灭获陈夏啮君臣之辞也
  公羊传其言灭获何别君臣也君死于位曰灭生得曰获大夫生死皆曰获
  杜氏注鸡父楚地安丰县南有鸡备亭国虽存君死曰灭
  泰山孙氏曰春秋之战书败者多矣未有诸侯之师略而不序者此六国之师略而不序者盖皆外之也贱其舎中国而与楚人亲故皆外之其言胡子髠沈子逞灭者深恶二国之君不得其死皆以自灭为文也
  武夷胡氏传吴伐州来楚令尹帅师及诸侯之师与吴战曷为不书楚令尹既䘮楚师巳熸六国先败楚师遂奔是以不书楚也诸侯之师曷为略而不序顿胡沈则其君自将蔡陈许则大夫帅师言战则未陈也言败绩则或灭或获其事亦不同也故縂言吴人以诈取胜于前而以君与大夫序六国于后胡沈书爵书名书灭者二国之君幼而狂不能以礼自守役属于楚悉师以出一败而身与众俱亡也其曰胡子髠沈子逞灭者若曰非有能灭之者咸其自取焉耳亦犹梁亡自亡也郑弃其师自弃也齐人殱于遂自殱也或曰灭或曰获别君臣也君死曰灭胡子髠沈子逞是也生得曰获秦晋战于韩原获晋侯是也大夫生死皆曰获郑获宋华元生也吴获陈夏啮死也书其败不以国分而以君大夫为序书其死不以事同而以君臣为别皆所以辨上下定民志虽颠沛必于是也其义行而乱自熄矣
  天王居于狄泉尹氏立王子朝
  左氏传夏六月壬午王子朝入于尹庚寅单子刘子樊齐以王如刘甲午王子朝入于王城秋七月戊申𬩽罗纳诸庄宫于是敬王居狄泉尹氏立子朝
  公羊传此未三年其称天王何著有天子也
  榖梁传天王居于狄泉始王也尹氏立王子朝立者不宜立者也朝之不名何也别嫌乎尹氏之朝也若但言尹氏立朝则嫌朝是尹氏之子故言王子以别之
  杜氏注狄泉今洛阳城内大仓西南池水也时在城外
  刘氏传此未三年其称天王何臣子辞也
  襄陵许氏曰春秋之法逾年书王故敬王逾年即位而称天王
  陆氏纂例大夫称氏者唯尹氏武氏崔氏皆讥世卿也言氏则世之意可见也时世卿既多不可胜讥因尹氏私赴不以名因齐人崔氏出奔因武氏以子伐父故特书之及尹氏立王子朝并以子朝奔楚皆以世卿乱王室故従而书之讥此数者足以见世卿之恶也
  泰山孙氏曰立者篡辞嗣子有常位故不言立王猛共王是也此言尹氏立王子朝其恶可知也尹氏世卿
  武夷胡氏传立者不宜立也王猛当立而未能立故称大臣以之而不言立敬王当立又能立矣故直称居于狄泉而不言立子朝庶孽夺正以贱妨贵基乱周室不当立者也故特称立而目尹氏尹氏天子之卿也王朝公卿书爵而变文称氏者见世卿之擅权乱国为后戒也或曰称氏者时以氏称之也诗云王谓尹氏此大雅美宣王诗也亦讥世卿欤为此说者误矣诗人主文而不以害意有美而或过有刺而或深以意逆之可也春秋所书或称爵或称字或称名或称氏或称子或称人名分所由正是非所由定礼义所由出皆断自圣心游夏不能与也徇时之所称而称之岂其然乎
  吕氏曰既曰天王居于狄泉尊无二上断可知矣又曰尹氏立王子朝则王子朝之不正而争立罪亦明矣属辞比事春秋教也
  入月乙未地震
  冬公如晋至河公榖有公字有疾乃复
  左氏传公为叔孙故如晋及河有疾而复
  公羊传何言乎公有疾乃复杀耻也何氏注因有疾以杀畏晋之耻泰山孙氏曰凡公如晋不得入者六此书有疾明公自有疾而反耳馀则皆讥公数如晋为晋距而不纳以取其辱
  武夷胡氏传昭公两朝于晋而一见止五如晋而四不得入焉今此书有疾乃复杀耻也以周公之胄千乘之君执币帛修两君之好而不见纳斯亦可耻矣有耻而后能知愤知愤而后能自彊自彊而后能为善为善而后能立身立身而后能行其政令保其国家矣昭公内则受制于权臣外则见陵于方伯此正忧患疢疾有徳慧术智保生免死之时也而安于屈辱甘处微弱无愤耻自彊之心其失国出奔死于境外其取之哉
  襄陵许氏曰公失其重久矣故晋得轻进退之
  二十有四年春王二月丙戌仲孙貜卒
  公羊有叔孙字婼作舎至自晋
  左氏传晋士弥牟逆叔孙于箕叔孙受礼而归吕氏曰婼不言叔孙前见也刘原父以谓二传不言叔孙而公羊独言叔孙似是圣人本意因遂以为可褒而褒之世儒说经之凿举皆类此原父能知他人之凿而不自知其凿也惜哉
  夏五月乙未朔日有食之
  秋八月大雩
  左氏传秋八月大雩旱也
  丁酉杞伯郁公作郁釐卒
  冬吴灭巢
  左氏传楚子为舟师以略吴疆沈尹戌曰此行也楚必亡邑不抚民而劳之吴不动而速之吴踵楚而疆场无备邑能无亡乎王及圉阳而还吴人踵楚而边人不备遂灭巢及锺离而还沈尹戌曰亡郢之始于此在矣王壹动而亡二姓之帅几如是而不及郢刘氏权衡曰书曰巢伯来朝巢为诸侯审矣非楚邑也
  武夷胡氏传巢楚之附庸实邑之也书吴入州来著陵楚之渐书吴灭巢著入郢之渐四邻封境之守既不能制则封境震矣四境国都之守既不能保则国都危矣故沈尹戌以此为亡郢之始也春秋内失地不书明此为有国之大罪外取灭皆书明见取灭之不能有其土地人民则不君矣故诸侯之宝三以土地为首
  葬杞平公











  春秋集觧卷二十五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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