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 (四部丛刊本)/卷第三十三
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 卷第三十三 宋 朱熹 撰 景上海涵芬楼藏明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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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第三十三
书〈汪张吕刘问答〉
答吕伯恭
三山之别阔焉累年跧伏穷山不复得通左右之问而亲
友自北来者无人不能道盛徳足以慰瞻仰也比日冬寒
伏惟侍奉吉尊候万福熹不自知其学之未能自信冒
昧此来宜为有识者鄙弃而老兄不忘一日之雅念之过
厚昨日韩丈出示家信见及枉诲甚勤不知所以得此顾
无以堪之三复愧汗无所容措区区巳审察一两日当得
对恐未能无所以见期之意而心欲一见靣论肺腑不
知如何可得自度恐非能久于此者故专裁此以谢盛意
并致下怀馀惟进德自爱为祷
答吕伯恭
前日因还人上状不审逹否暑气浸剧伏惟道养有相尊
候万福易传六𠕋今作书托刘衢州逹左右此书今数处
有本但皆不甚精此本雠正稍精矣须更得一言喻书肆
令子细依此誊写勘覆数四为佳曲折数条别𥿄具之或
老兄能自为一读尤善也前书所禀语录渠若欲之令来
取尤幸近世道学衰息售伪假真之肆行而莫之禁比
见婺中所刻无垢日新之书尤诞幻无根甚可怪也巳事
未明无力可救但窃恐惧而巳不知老兄以为如何因书
幸语及前此附便所予书至今未拜领也未即承教万望
以时为道加重
答吕伯恭
郎中丈伏惟安问日至熹近亦领赐书即巳附便拜答今
有妻兄一书烦为附的便有报章只托漕台递下建阳可
也右司韩丈因见为道区区幸幸昨承惠教便遽不及拜
状赵卿所刻尹论甚精鄙意𨚫于跋语有疑不知赵守曽
扣其否盖尹公本是告君之言今跤但以诲人为恐
不类耳又云伊川出易七十馀家不知伊川教人果如
此周遮否语次试为扣之为幸谨严之诲敬闻命矣但以
是心至者无拒而不受之理极知其间气质不无偏駮然
亦未尝不痛箴警之庶㡬不友朋之责却闻门下多得
文士之有时名者其议论乖僻流闻四方大为学者心术
之害使人忧叹不自巳不知亦尝擿其邪伪否久欲奉闻
复忘记今辄布之然其曲折非靣莫能究也
答吕伯恭
窃承进学之意甚笃深所望于左右至于见属过勤则非
区区浅陋所堪然不敢不竭所闻以塞厚意熹旧读程子
之书有年矣而不得其要比因讲究中庸首章之指乃知
𠩄谓㴠养须用敬进学则在致知者两言虽约其实入德
之门无逾于此方窃洗心以事斯语而未有得也不敢自
外辄以为献以左右之明尊而行之不为异端荒虚浮诞
之谈所迁惑不为世俗卑近苟简之论所拘牵加以岁月
久而不舎𥨸意其将高明光大不可量矣承喻所疑为赐
甚厚所未安者别𥿄求教然其大槩则有可以一言举者
其病在乎略知道体之浑然无所不具而不知浑然无所
不具之中精粗本末宾主内外盖有不可以豪发差者是
以其言常喜合而恶离却不知虽文理密察缕析豪分而
𥘉不害乎其本体之浑然也往年见汪丈举张子韶语明
道至诚无内外之句以为至诚二字有病不若只下个中
字大抵近世一种似是而非之皆是此个意见惟恐
得不鹘突真是谩人自谩误人自误士大夫无意于学则
恬不知觉有志于学则必入于此此熹之所以深忧求叹
不量轻弱而极力以排之虽以得罪于当世而不敢辞也
注中改字两皆有之盖其初正是失于契勘凡例后来
却因汪丈之更欲正名以破其惑耳然谓之因激增怒
则不可且如孟子平时论杨墨亦平平耳及公都子一为
好辩之问则遂极言之以至于禽兽盖彼之惑既愈深则
此之辩当愈力其禽纵低昂自有凖则盖亦不期然而然
然禽兽之云乃其分内非因激而増之也来教又谓吾道
无对不当与世俗较胜此美则美矣而亦非鄙意之
所安也夫道固无对者也然其中却著不得许多异端邪
直须一一剔拨出后方晓然见得个精明纯粹底无对
之道若和泥合水便只著个无对包了窃恐此无对中𨚫
多藏得病痛也孟子言杨墨之道不熄孔子之道不著而
大易于君子小人之际其较量胜尤为详密岂其未知
无对之道邪盖无对之中有阴则有阳有善则有恶阳消
则阴长君子进则小人退循环无穷而初不害其为无对
也况熹前巳自云非欲较两家巳往之胜乃欲审学
者今日𧼈向之邪正此意尤分明也康节所著渔樵对问
论天地自相依附形有涯而气无涯极有条理当时想是
如此故伊川然之今欲分明即更注此段于其下如何
科举之教无益诚如所喻然谓欲以此致学者而告语之
是乃释氏所谓先以欲勾牵后令入佛智者无乃枉㝷直
尺之甚尤非浅陋之所敢闻也 伊川学制固不必一二
以循其迹然郡学以私试分数较计𫗦啜尤为猥屑似亦
当罢之若新除巳下则上下教使先生之不遂终废
于时乃吾伯恭之责又不特施于一州而巳也
答吕伯恭〈浮薄谈字一本作軰〉
示喻曲折深所望于左右顾其间有未契处不得不极论
以求至当之归至于立彼我较胜之嫌则熹虽甚陋岂
复以此疑于左右者哉持养敛藏之诲敢不服膺然有所
不得巳者世衰道微邪诐交作其他纷纷者固所不论而
贤如吾伯恭者亦尚安于习熟见闻之地见人之诡经诬
圣肆为异而不甚以为非则如熹者诚亦何心安于独
善而不为极言核论以晓一世之昏昏也使世有任其责
者熹亦何苦而𫍢若是耶设使颜子之时上无孔子则
彼其𠩄以明道而救世者亦必有道决不退然安坐陋巷
之中以独善其身而巳故孟子言禹稷颜子易地则皆然
惟孟子见此道理如杨子云之徒盖未免将颜子只做个
块然自守底好人看若近世则又甚焉其所论颜子者几
于释老之空寂矣熹窃谓学者固当学颜子者如克巳复
礼不迁怒贰过不伐善施劳之类造次颠沛所不可忘但
亦须审时措之宜使体用兼举无所偏废乃为尽善若用
有所不同则所谓体者乃是块然死物而巳岂真所谓体
哉观伊川先生十八岁时上书所论颜子武侯所以不同
与上蔡论韶武异处便见圣贤之心无些私意只是畏天
命循天理而巳此义与近世论内修外攘之者亦相贯
夫吾之所以自治者虽或有所未足然岂可以是而遂废
其讨贼之心哉示喻苏氏于吾道不能为杨墨乃唐景之
流耳向见汪丈亦有此熹窃以为此最不察夫理者夫
文与道果同耶异耶若道外有物则为文者可以肆意妄
言而无害于道惟夫道外无物则言而一有不合于道者
则于道为有害但其害有缓急深浅耳屈宋唐景之文熹
旧亦尝好之矣既而思之其言虽侈然其实不过悲愁放
旷二端而巳日诵此言与之俱化岂不大为心害于是屏
绝不敢复观今因左右之言又窃意其一时作于荆楚之
间亦未必闻于孟子之耳也若使流传四方学者家传而
人诵之如今苏氏之则为孟子者亦岂得而巳哉况今
苏氏之学上谈性命下述政理其所言者非特屈宋唐景
而巳学者始则以其文而恱之以苟一朝之利及其既久
则渐涵入骨髓不复能自解免其坏人材败风俗盖不少
矣伯恭尚欲左右之岂其未之思邪其贬而置之唐景之
列殆欲阳挤而阴予之耳向见正献公家传语及苏氏直
以浮薄谈目之而舎人丈所著童蒙训则极论诗文必以
苏黄为法尝窃叹息以为若正献荥阳可谓能恶人者而
独恨于舎人丈之微旨有所未喻也然则老兄今日之论
未论其它至于家学亦可谓蔽于近而违于远矣更愿思
之以求至当之归不可自悮而复悮人也前书奉问谢公
之正疑其不能无病详考从上圣贤以及程氏之论
下学处莫不以正衣冠肃容貌为先盖必如此然后心得
所存而不流于邪僻易所谓闲邪存其诚程氏所谓制之
于外所以养其中者此也但不可一向溺于仪章器之
末耳若言所以正所以谨者乃礼之本便只是释氏所见
徒然横𨚫个所以然者在胸中其实却无端的下功夫处
儒者之学正不如此更惟详之
答吕伯恭
学校之政名存实亡徒以䧟溺人心败坏风俗不若无之
为愈闻尝有所厘正而苟且放纵者多不恱其事亦可想
而知矣然当留意于立教厉俗之本乃为有𥙷若课试末
流小小得失之间则亦不足深较也向见所与诸生论
左氏之书极为详然遣词命意亦颇伤巧矣恐后生传
习益以浇漓重为心术之害愿亟思所以反之则学者之
幸也前书所引文理密察𥘉看得不子细近详考之似以
密为秘密之密察为观察之察若果如此则似非本指也
盖密乃细密之密察乃著察之察正谓豪厘之间一一有
分别耳故曰文理密察足以有别只是一事非相反以相
成之也若道理合有分别便自显然不可掩覆何必潜
形匿迹以求之然后为得邪大抵圣贤之心正大光明洞
然四逹故能春生秋杀过化存神而莫知为之者学者须
识得此气象而求之庶无差失若如世俗常情支离巧曲
瞻前顾后之不暇则又安能有此等气象邪不审高明以
为如何
答吕伯㳟
所论孟子论二子之勇处文意似未然盖贤字只似胜字
言此二人之勇未知其孰胜但孟施舎所守得其要耳盖
不论其勇之孰胜但论其守之孰约亦文势之常非以为
二子各有所似而委曲回互也且二子之似曽子子夏亦
岂以其德为似之哉直以其守气养勇之分量浅深为有
所似耳此亦非孟子之所避也大抵伯恭天资温厚故其
论平恕委曲之意多而熹之质失之𭧂悍故凡所论皆有
𡚒发直前之气𥨸以天理揆之二者恐皆非中道但熹之
发足以自挠而伤物尤为可恶而伯恭似亦不可专以所
偏为至当也无以报箴诲之益敢效其愚不审然否因来
及之幸甚幸甚钦夫书来具道近事曲折少释忧懑想赞
助之力为多出入无疾朋来无咎大率致意此语尤切当
然想巳有成规更愿凡百毖重以图万全最是人材难全
惩其所短则遗其所长取其所长则杂其所短此须大段
子细著眼力乃可无悔吝耳
答吕伯恭
所喻闲先圣之道窃谓只当如闲邪之闲方与上下文意
贯通若作闲习意思固佳然恐非孟子意也政使必如是
则闲习先圣之道者岂不辨析是非反复同异以为致
知格物之事若便以为务为攘斥无敛藏持养之功而不
敢为则恐其所闲习者终不免乎豪厘之差也若颜子则
自不须如此所以都无此㾗迹耳此事本无可疑但人自
以其气质之偏縁情立义故见得许多窒碍若大其心以
天下至公之理观之自不须如此回互费力也所论智仁
勇之意则甚精密然龟山之亦不可废盖以其理言之
则所至虽不同而皆不可阙如左右之是也若以其所
至之地言之则仁者安之知者利之勇者强焉又自各有
所主如龟山之矣然此两者要之皆不可废经纬以
观其意始足如何动静阴阳之竟未了然何耶岂非向
来奉答者未得其要有以致贤者之疑乎比再观之方以
为病欲别为以奉报今以来喻所引者推明之似却更
分明也夫谓人生而静是也然其感于物者则亦岂能终
不动乎今指其未发而谓之中指其全体而谓之仁则皆
未离乎静者而言之至于处物之宜谓之义处得其位谓
之正则皆以感物而动之际为言矣是则安得不有阴阳
体用动静宾主之分乎故程子曰仁体义用也知义之为
用而不外焉者可以语道矣世之论义者多外之不尔则
混然而无别非知仁义之者也此意极分明矣且体用
之所以名政以其对待而不相离也今以静为中正仁义
之体而又谓中正仁义非静之用不亦矛盾杌棿之甚乎
意者专以知觉名仁者似疑其不得为静恐当因此更加
究察所谓仁者似不专为知觉之义也
答吕伯恭
久不闻问方切怀仰得元履书乃知贤阁安人奄忽丧逝
惊愕良深伏惟伉俪义重伤悼难堪区区所愿约情就礼
为君亲徳业千万自重幸甚钦夫去国闻之骇然想骤失
讲论之益无佳况也道远不敢请其然吾道之难行亦
可知矣柰何柰何因便草此奉慰不敢别具状䟽谅蒙识
察不次
国器云亡极可伤今日又闻宾之亦逝去善类凋残甚
可虑也知言疑义再写欲奉呈又偶有长沙便且寄钦
夫处属渠转寄若到千万勿示人但痛为指𢳣为幸功
夫易间断义理难推㝷而岁月如流甚可忧惧柰何柰
何
答吕伯恭
前日因便附书今既逹否比日冬深气候暄燠伏惟进德
有相尊候万福熹去丧不死痛慕亡穷它无可言者但尘
务汨没旧学芜废思得从容少资警益而不可得钦夫又
一向不得书怀想既深忧惧亦甚柰何今以舅氏之葬当
走尤溪魏仲来墓次得以略闻动静因其行附讯匆匆
不及究所欲言者岁晩愿言为道学自重因便来时枉书
有以警䇿疲懦者不惮烦深所顾望前书许寄条对之文
亦幸早得之也
答吕伯㳟
近因元履之子附状必逹比日冬温伏惟德业有相尊候
万福建人刘氏兄弟〈爚炳〉同预荐送乃翁亦以免举试礼部
皆欲见于门下熹新阡与其居密迩两年相从甚熟知其
学可教因其行复附此为先容幸与之进馀巳具前书
此不缕缕幸察
答吕伯恭
便中辱书感慰信后巳经新岁伏惟君子履端多纳福祐
熹免䘮不死无足言者去冬以舅氏之䘮再走尤溪逼岁
方归而目前俗冗事状殊迫猝无佳思旧学益荒芜矣向
所附呈诸幸反复痛箴药之区区犹有望也立论相高
吾人固无此疑然只要得是当亦良不易耳论治固有序
然体用亦非判然各为一事无今日言此而明日言彼之
理如孟子论爱牛制产本末虽殊然亦罄其于立谈之
间大抵圣贤之言随机物𥘉无理事精粗之别其所以
格君心者自其精神力量有感动人处非为恐彼逆疑吾
之迂而姑论无事之理以尝试之也若必如此则便是
世俗较计利害之𥝠何处更有圣贤气象耶愚见如此更
惟精思而可否之区区之论所以每不同于左右者前后
虽多要其归宿只此毫厘之间讲而通之将必有日矣奏
篇伏读感发良多愚意尚恐其词有未逹者此人立俟未
暇详叩临书倾想无巳正远惟益进徳业自爱重是所愿
望
答吕伯恭
慰问之诚谨具前幅比日中夏久雨伏惟纯孝感格体力
支胜熹自泉福间得侍郎中丈教诲蒙以契旧之故爱予
甚厚比年以来阔别虽久而书䟽相继奖厉警饬皆盛徳
之言感激铭佩何日敢忘区区尚冀异时得奉几杖于寂
寞之滨以毕馀诲岂谓不淑遽至于此闻讣悲咽不能为
怀而山居深僻无婺女之便以故至今不能致一书以道
此怀且候左右哀疚以来兴𥨊之状往来于心如食物之
不下也不审能亮之否左右孝诚切至何以堪此然门戸
之寄朋友之望实不为轻千万节抑以慰远怀人物眇然
伏𥿄増涕
答吕伯恭
襄奉卜吉定在何时只就婺女否熹贫窭之甚不能致一
奠之礼又以地远不得伏哭柩前楚怆之怀无以自见柰
何此书因赵守转示韩丈书始得宛转附此却托韩丈致
之不知逹在何时过此又复悠悠无通问处矣熹向以召
命不置欲自载一至近县庶㡬得以一见㝷念无益且亦
贫甚无办裹粮处遂复中辍巳𤁋恳哀祈诸公傥得报闻
何幸如之所欲言者无穷此书亦未敢旁及也
答吕伯恭
便中伏奉手䟽伏读感怆不能巳且审反虞之父又恨不
得从执绋者之后也即日霜寒伏惟哀慕有相孝履支福
熹穷陋如昔比复遭叔母之丧忧悴之外无可言者旧学
虽不敢废然章句诵之间亦未见一安稳处所欲相与
讲评反复者非书札所能寄也示喻深知前此汗漫之非
幸甚比来讲究必已加详密矣累得钦夫书亦深欲伯恭
更于此用力也别𥿄数事求教幸一一批诲比日读书此
类甚多少冗不能详录当俟后便耳祭礼略巳成书欲俟
之一两年徐于其间察所未至今又遭此期丧势须卒哭
后乃可权宜行礼考其实而修之续奉寄求订正也因便
附此复因韩丈致之未由承晤千万以时节哀为遗体自
爱幸甚幸甚
答吕伯恭
专使奉教承新春以来孝履支福感慰深矣教告谆复警
䇿殊多离群索居其害至此良可警惧盖初心之善未始
不明但失照管即随事汨没不自觉耳来介市书未还偶
有便人亦欲令持此书以往因复附此未暇它及先此少
谢厚意言行二书亦当时草草为之其间自知尚多谬误
编次亦无法初不成文字因看得为订正示及为幸馀俟
盛价还日别得奉问便遽草草
答吕伯恭
伏奉近告窃审巳经祥𥙊追慕无穷尊体神相多福买茶
人书尚未领当是已径之府中矣谢遣学徒杜门自治深
为得䇿所造诣想日深矣恨未有承教之期为怅恨耳但
为举子軰抄录文字流传太多稽其所敝似亦有可议者
自此恐亦当少讱其出也如何如何礼运以五帝之世为
大道之行三代以下为小康之世亦略有些意思此必粗
有来历而传者附益失其正意耳如程子论尭舜事业非
圣人不能三王之事大贤可为也恐亦微有此意但记中
分裂太甚㡬以二帝三王为有二道此则有病耳胡公援
引太深诚似未察也鄙见如此高明复以为如何因便附
问草草
眷集伏惟均庆山中有委勿外熹拜问
薛湖州昨日又得书其相与之意甚勤闻其学有用甚恨
不得一见之然似亦有好高之病至谓义理之学不必深
穷如此则㡬何而不流于异端也耶其进为甚骤亦所未
晓因书幸见告以其所自熹又拜
密庵主僧从穆近巳死其徒法舟见权管干此庵元只作
古丞庄屋如可且令看守即求一榜并帖付之恐或别有
可令住者遣来尤佳但此庵所入亦薄非复谦老之时矣
只令法舟守之亦便也〈古一本作右〉
答吕伯㳟
便中累辱手书伏审巳经练祭哀慕如新即日溽暑孝履
支福感慰之至熹昨巳作书欲遣儿子诣席下会连雨未
果行俟梅断看如何也但此儿懒惰之甚在家读书绝不
成伦理到彼冀亲警诲或肯向前万一只如在家时即乞
飞书一报当呼之使归不令久奉累也仁字之钦夫得
书云巳无疑矣所谕爱之理犹曰动之端生之道云尔者
似颇未亲盖仁者爱之理此理字重动之端端字却轻试
更以此意秤停之即无侵过用处之嫌矣如何刘士墓
志不曽𭣣得早录寄幸甚欲作渊源录一书尽载周程以
来诸君子行实文字正苦未有此及永嘉诸人事迹首末
因书士龙告为托其搜访见寄也士龙相款所论大者幸
喻及一二亦甚恨无因縁得相见渠更待阙耳其改命必
有以也前时湖州买茶人回曽附书不知𭣣得否因书烦
扣之并为致千万意也庵榜巳付之其僧有状今附此便
去择之来此相聚甚乐有书纳上元履春间不幸不起疾
甚可伤近方为卜得地旦夕往与谋葬也承问及之因便
拜状草草馀巳具所遣儿子书矣
答吕伯恭
潘守附致所予书得闻近况感慰之深信后暑毒异常伏
惟读礼之馀孝履支福熹穷居碌碌无可言召命竟未能
免近堂帖督趣逾峻势须一行至衢婺间恭俟罢遣或
得承晤何幸如之子澄过此两三日诸况其能言之因其
行附此不复缕缕馀惟以时保卫区区至恳
眷集伏惟钧安此间有骫勿外儿子寓食之计似终未稳
岂可终岁扰人耶幸更为处之使宾主之间可久处而不
厌乃佳耳与叔度书不欲深言此但老兄以意裁之则善
矣叔度惠书观其论气质良厚不易得也闻薛士龙物
故可骇可叹且恨竟不识斯人也
答吕伯恭
昨以召旨之严不免为造朝计意经由必𫉬一见子澄之
行草草附问巳尝及其故矣既而忽有改秩奉祠之命知
𫉬遂退藏之愿然褒宠过厚又有所不敢当者力为恳辞
未知诸公颇见亮否万一再三不如所请其将何以为计
有以见教幸甚儿子久欲遣去以此扰扰未得行谨令扣
师席此儿绝懒惰既不知学又不能随分刻苦作举子文
今不远千里以累高明切望痛加鞭勒俾稍知自厉至于
择交㳺谨出入尤望垂意警察如其不可教亦几早以见
报或便遣还为荷千万勿以形迹为嫌也贱迹如此又未
有承晤之日临风恍然惟以时节哀为道自爱
答吕伯㳟
前书所谕仁爱之甚善甚善但不知如何立言可使学
者有所向望而施涵泳玩索之功又无容易领略之弊耶
因来喻及幸甚幸甚刘士志文得之幸甚此类文字此
间所已有者旦夕录呈切告据此以访其所无异时成得
一书亦学者之幸也近得毗陵周教授数篇论语令儿子
带去试一读之以为与程门诸君子孰高孰下也以一言
语及为幸长沙此三两月不得书邵武有孟子不知所
疑云何预以见告俟得本考之也然此等文字流传太早
为害不细昨见人抄得节目一两条巳颇有可疑处不知
全书复如何若洙泗言仁则固多未合当时亦不当便令
尽版行也吾人安得数月相携于深山无人之境共出其
书一啇订之以求至当之归乎更有数条又具别𥿄幸早
垂教也
答吕伯恭
方作书欲附便未行而兵子还辱书至感又得𥨸闻比日
秋清孝履支福至慰至慰熹贱迹且尔辞免未报为挠不
为巳甚之戒甚荷爱念〈此非所以为高〉但坐邀礼命有所未安今
且得力辞冀蒙相舍若其不𫉬又别相度耳〈若𥘉意则直欲力辞虽使〉
〈得罪亦无所避也〉钦夫得书观其语意亦似不以为可受也更望
审思复以见教幸甚幸甚时位之戒敢不敬承钦夫移书
见戒一二事亦类此顾恐偏蔽巳甚矫革为难未知终能
副朋友所期否耳今岁纷纷盖为初不为备率然整顿故
有此患近巳预为嗣岁之备亦自不至此也周教授语解
诚如所喻愚意其笃实似尹公谨严过之而纯熟或不及
也高明以此语为如何小儿无知仰累鞭䇿感愧深矣在
家百计提督但无柰其懒何今得严师畏友先与撃去此
病庶或可望其及人也又得叔度叔昌书儿子书中及回
兵口荷其照属之意良厚益深愧怍偶欲入城临行冗
甚作此附便馀俟后便也匆匆
答吕伯恭
人还承答字感慰之深比日秋高伏惟孝履支福熹碌碌
无足言者诲谕辞受之义此亦方以为挠若如来教虽可
逆避将来之患顾恐于今日义理未安耳幸更为思之因
书见告为望恳恳儿子既蒙容受感佩非常不知能应程
课入规矩否凡百更望矜念愚恳痛赐鞭䇿为幸之甚即
不可教亦告早以垂喻即遣还尤幸也横渠集刊行甚善
但不知用何处本若蜀中本即所少文字尚多俟寄来看
或当𥙷即作别集也文此亦无好本因便巳作书与刘
子和言之矣钦夫近得书寄语解数叚亦颇有未合处然
比之向来𭣣敛悫实则巳多矣言仁诸录呈渠别寄仁
来比亦答之并录去有未安处幸指诲也因便致问正
远节哀自重为请
答吕伯恭
仁近再改定比旧稍分明详密巳复录呈矣此固太
浅少含蓄然窃意此等名义古人之教自其小学之时巳
有白直分明训而未有后世许多浅陋玄空上下走作
之弊故其学者亦晓然知得如此名字但是如此道理不
可不著实践履所以圣门学者皆以求仁为务盖皆巳略
晓其名义而求实造其地位也若似今人茫然理会不得
则其所汲汲以求者乃其平生所不识之物复何所向望
爱而知所以用其力邪故今日之言比之古人诚为浅
露然有所不得巳者其实亦只是祖述伊川仁性爱情之
但剔得名义稍分界分脉络有条理免得学者枉费心
神胡乱揣摸唤东作西尔若不实下恭敬存养克巳复礼
之功则此虽精亦与彼有何干渉耶故𨚫谓此正所
以为学者向望之标准而𥘉未尝侵过学者用功地步明
者试一思之以为如何似不必深以为疑也自巳功夫与
语人之法固不同然如此却似有王氏所论高明中庸
之弊也须更究其曲折略与彼破乃佳
答吕伯㳟
昨日作书欲附便行今日忽得守示𫉬闻比日冬寒孝履
支福既以感慰又得别纸诲谕之详伏读再三警发甚至
其为欣荷又不自胜但所谓饱经历真切磨者不敢当耳
区区巳复详具求教颙俟益论也辞免文字附沈尹专人
自七八月间去此意其巳到近托人致恳庙堂求听所请
得报乃云文字未至良以为疑得子澄书乃其人更过何
处取书计今必巳至矣当时若知其迂回如此只发递去
自无浮沉也然部中行下建宁又云巳给批书此须作熹
状申部出给熹既不受不知此文字是如何行遣都不可
暁亦不知此物今在何处杜门无事乃有此挠闻是韩丈
拈出前此亦未知今既如此狼狈𨚫须得韩丈出手大家
收救莫令到无𭣣拾处乃荷相念然又不欲作书彼亦未
必以为诚然不知可烦老兄因书一言所以不敢受之意
非出矫伪得自庙堂上辞免文字特依所乞再授元官差
监岳庙便是一个出场也前日作书忘记及此因问之及
复此忉忉千万垂念也康节恐是打乖法门非辞受之正
伊川再受西监止是叙复元官还莅旧职又可逡巡解去
即与今日事体全不相似皆未敢援以自比钦夫书来亦
云岂可逆料后患而先汨所守之义此语亦甚直截然渠
却不曽为思量如何解免得脱若只如此厮啀恐非臣子
所敢安也千万便为尽以此意逹之韩丈得早为解纷幸
甚幸甚夜作此书不能它及
答吕伯㳟
便中辱书教感慰之深信后匆匆巳迫长至伏惟感时追
慕何以为怀神相孝履起处万福熹昨以叔母之葬走政
和往返月馀今适反舎泪没无好况它无足言者临行寓
书有所咨扣想巳闻彻得早报及为幸儿子极感教诲不
知近复如何正唯懒惰不肯勤谨检饬此为大患计必有
以变化之为文稍能入律否𥘉欲岁下令略归今思之恐
徒劳往返不若且令留彼度岁既蒙矜念如此当不异父
兄之侧矣但久溷潘宅不自安耳子澄一书告为附便陆
子夀闻其名甚久恨未识之子澄云其议论颇宗无垢不
知今竟如何也学者用工不实之弊诚如来诲不但学问
今凡一小事才实理会便自然见道理渐渐出来也近见
建阳印一小𠕋名精骑云出于贤者之手不知是否此书
流传恐误后生辈读书愈不成片段也虽是学文恐亦当
就全篇中考其节目关键又诸家之格辙不同左右采𫉬
文势反戻亦恐不能完粹耳因笔及之本不足深论也因
便禀此草草
答吕伯恭
便中连辱手教感慰亡喻即此岁除伏惟感时追慕神相
纯孝起居支福熹碌碌如昨无所可言但恳辞既不得请
又堂帖检坐近降行下然观立法之意乃为有官职之
事者设与此避过恩辞逸禄者𥘉不相关巳复注释此意
别作状回申矣亦得韩丈书敦勉甚至𨚫为合下见得此
一边义理稍重未能勇从万一果掇疑怒亦无所避之也
韩丈必巳开府前日临安人回巳附书致谢此便遽又当
除日百冗不暇再作也儿子蒙教督甚至举家感激不可
言但所作大义似未入律闻亦巳令专治此业甚善观其
气质似亦只做得举子学初尚恐其不成今既𮐃奖诱不
知上靣更能进步否此亦必待其自肯非他人所能彊也
子澄去就从容甚可喜昨闻周子充辞郡得请今又睹此
益知辞受由人而不在于时岂彼能之而我不能哉若来
喻所云亲切用工处诚亦更当致力想相见必熟讲之矣
范伯崇云归途亦欲请见今皆巳到未耶渊源录许为序
引甚善两处文字告更趣之𥙊礼巳写纳汪丈处托以转
寄不知何为至今未到然其间有节次修改处俟旦夕别
录呈求订正也所论克巳之功切中学者空言遥度之病
然向来所论且是大纲要识得仁之名义气味令有下落
耳𥘉不谓只用力于此便可废置克巳之功然亦不可便
将克巳功夫占过讲习地位也中间有一书论古人小学
巳有如此训释一段其详幸更考之然克巳之诲则尤不
敢不敬承也钦夫近得书别寄言仁录来修改得稍胜前
本仁亦用中间反复之意改定矣闻其园池増辟尽得
江山之胜书来相招属此踪迹未自由又郷里饥俭未敢
轻诺之也王教授来值熹入城不得相见以老兄所称许
如此甚恨未及识之耳小本易传尚多误字巳令儿子具
禀大本校雠不为不精尚亦有阙误扫尘之喻信然能喻
使改之为幸闻又刻春秋胡传更喻使精校为佳大抵须
两人互仇乃审耳两人一诵一听看如此一过又易置之
横渠集巳毕未耶得本早以见寄幸甚如此间程集似亦
可作小本流布盖版在官中终是不能广也向议欲刊
文不知韩丈有意否试扣其因赞成之为佳偶便附此
除日百冗不能既所欲言惟千万节哀自爱以振吾道为
祝匆匆不宣
答吕伯恭
岁律更新伏惟感时追慕何以堪之神相孝思体力攴胜
熹此粗如昨岁前附一书于城中㝷便不知逹否𥿄尾所
扣婺人番开精义事不知如何此近传闻稍的云是义乌
人者以为移书禁止亦有故事鄙意甚不欲为之又以
为此费用稍广出于众力今粗流行而遽有此患非独熹
不便也试烦早为问故以一言止之渠必相听如其不然
即有一状烦封至沈丈处唯速为佳盖及其费用未多之
时止之则彼此无所伤耳熹亦欲作沈丈书又以顷辞免
未𫉬不欲数通都下书只烦书中为道此意此举殊觉可
𥬇然为贫谋食不免至此意亦可谅也正远万万节哀自
重馀巳具前书矣便遽草草
答吕伯恭
自经新岁未及上问窃惟孝思有相起处支福祥禫计亦
不远追慕想难为怀也熹屏居如昨向来辞免堂中竟用
检会近降海行指挥行下不免再具状恳辞矣梁公至此
相见之后始知前此请之由𠂻亦为言于诸公今兹之请
其必遂矣此外无致力处姑复任之但惕息俟罪而巳去
冬了叔母葬事又人事出入迫岁方小定开正复扰扰才
得旬日休息又以梁公遭忧不免入城吊之计又须旬日
往返加以亲旧间死丧吊送犇走不暇乡民又巳嗸嗸告
饥此皆不免劳心费力殊觉胸次尘埃学业固无由进益
至于尤悔之积亦有不暇检者每一念之如此纷纷竟
亦何益欲舎此以求讲论规诲之助而不可得则亦怅然
而巳钦夫得书相招为湘中之游以此未能行然它亦有
使人不欲前者至于老兄相去不远亦无从相见胸中所
欲言者无穷偶有便行临出不及拜书道中作此寄家中
令付之匆匆不及究所怀之一二若免丧之后不免复为
禄仕能求一官南来否乎引领驰情尚冀节哀自爱不宣
答吕伯㳟
便还奉教感慰之深即日春和伏惟孝履支福巳经祥𥙊
追慕何穷然俯就先王之制诚有望于贤者熹再辞未报
惕息俟命未知所以为计也承问感感衢温文字幸早留
意寄及横渠文集此有一写本比此増多数篇偶为朋友
借去俟取得寄呈可作别集以𥙷此书之阙也所喻讲学
克巳之功裒多益寡政得恰好此诚至论然此二事各是
一件功夫学者于此须是无所不用其极然后足目俱到
无偏倚之患若如来喻便有好仁不好学之蔽矣且中庸
言学问思辩而后继以力行程子于涵养进学亦两言之
皆未尝以此包彼而有所偏废也若曰讲习渐明便当痛
下克巳功夫以践其实使有以真知其意味之必然不可
只如此过则其言为无病矣昨答敬夫言仁中有一
二段巳破此病近看吴才老论语论子夏吾必谓之
学矣一章与子路何必读书之云其弊皆至于废学不若
行有馀力则以学文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之类乃为
圣人之言也颇觉其言之有味不审高明以为何如因便
附此不尽所怀馀惟节抑馀哀千万保重
眷集伏惟均休子约巳别奉书矣儿子久累教拊举家愧
荷不可胜言更愿终赐使随其资之高下有所成就幸甚
固不敢大望之也子澄伯崇到彼所讲何事伯崇且还江
西尚未到里中也叔度寄得薛士龙行状读之使人叹
不巳不知所著诸书尝见之否今有书吊其家烦为致之
欲求中庸大学论语及阴符握奇揲本政叙凡七书
不审能为致之否此委却望不外
答吕伯恭
前月末及此月𥘉两附便拜状不知逹否府中转致近教
𫉬闻比日春晩尊候万福感慰深矣熹屏居如昨近出展
墓遂豋庐山小庵在峯绝顶之侧少留旬日举目云山
尽数百里足以稍涤尘滞它无足言也恳辞未报若不将
上则不若不报之为愈今幸如此且尔偷安耳示喻专心
致志之功警发昏惰为幸甚矣但年来浸益多事虽书䇿
功夫亦不能得相接续此为可惧至于朋友亦正自难得
人大抵气习巳偏而志力不彊殊未有以慰人意者门墙
之下渠亦有其人乎诱接之道虽各不同要是且令于平
易明白处渐加功夫时加警䇿而俟其自得此为正法耳
弟子职女戒二书以温公家仪系之尤溪欲刻未及而漕
司取去今巳成书纳去各一本初欲遍寄朋旧今本巳尽
所存只此矣如可付书肆摹刻以广其传亦深有𥙷于世
教或更得数语题其后尤幸也外书渊源二书颇有绪否
幸早留意儿子荷教诲举家感刻昨深虑其经义踈阔今
得略有条理甚幸甚幸新茶三十夸谩到左右因便附此
草草不宣
答吕伯㳟
昨巳具前幅而便信差池便中又辱况书慰感亡量闻携
书入山水胜处想讲学之馀日有佳趣小儿亦得从行荷
意爱厚矣感刻何敢忘也所论吴才老经之意切中其
病然在今日平心观之却自是好语也学记深造自得之
语初亦觉其过欲改之则巳刻石不及矣以此知人心至
灵只自家不稳处便须有人检也李习之在唐人特然
知中庸之为至亦不可多得然其所论实本佛老之故
特于序文发之盖不遗其善而抑扬之间亦不为无意似
不可谓不足而略之也哀公问政以下数章本同时答问
之言而子思删取其要以发明传授之意鄙意正谓如此
旧来未读家语尝疑数章文章相属而未有以证之及读
家语乃知所疑不缪耳天斯昭昭之多以下四条譬谕似
以天地为积而至于大者文意颇觉有碍不知当如何
幸见教他所欲请者甚众临书匆匆忘之顾未有靣论之
日兹为恨恨耳
答吕伯㳟
子约惠书巳奉报矣不知何故如此犹豫前郤此不诚不
敬之本于进道中正是莫大之病须痛加治疗熹书中巳
极言之想从容之际亦必有以警之也吴晦叔来犇其母
之䘮今日方见之能道钦夫病状亦得钦夫书今巳复常
矣晦叔亦多病癯瘁也人各有偏非见彻克尽所不能免
此诚至论佩服不敢忘也小儿无知荷教诲之意甚厚异
时稍识去就不知何以为报也但久扰叔度兄弟甚不自
安又闻浙东艰食恐向后道路难行今专此人去恐可遣
归即从韩丈借人送归或尚可少留即亦唯长者之命归
来却无读书处也熹书中巳详禀韩丈矣其去住迟速却
在裁度也大学中庸墨刻各二本子鱼五十尾并以伴书
幸留之它委勿外熹再拜上问
答吕伯恭
熹易拜问台眷伏惟上下均安子约贤友不及奉状前
书所讲必有定论因来幸示及儿子久累诲督春来不得
书不知为学复如何向令请问选录古文之意不知曽语
之否此间与时文皆巳刊行于鄙意殊未安也近年文字
奸巧之弊熟矣正当以浑厚朴素矫之不当崇长此等推
波以助澜也明者以为如何尤川新学二刻令儿子持纳
求教幸为一观记文之谬千万指示也
答吕伯㳟
便中连三辱书感慰无量即日庚伏酷暑伏惟礼制有终
永慕何巳神相尊候动止万福熹杜门如昨辞免不遂今
日巳拜命矣屡烦惇劝愧荷之深前日得王漕书亦具道
盛意也三釡之乐永𥘉心方此感怆忽又闻一表兄之
丧明日当复犇赴亟遣此人唤小儿还家草草布此未暇
它及此儿久荷教育举家感德无穷今迫试期幸听其归
异时复遣卒业终以累高明也巳有书恳韩丈借人更告
借以一言得早还家为幸承从人尝至三衢汪丈必甚款
所论何事因书及之熹辞免巳决秋冬间无事或可出入
甚思承教但未敢预期耳正唯以时进德自重为祷不宣
熹顿首再拜上状
闻怀玉山水甚胜若会于彼道里均矣如何
答吕伯㳟
儿子归承手书之贶感慰良深秋气渐凉伏惟尊候万福
熹昨以事一至城中还家诸况如昨盖无足言者怀玉之
约迟以明年无所不可但儿子车马自会稽遂如天台
雁荡不审亦可留此胜㮾以俟来春相与俱行否若尔则
不必登怀玉只自此径走婺女相就而行也儿子归来不
惟课业胜前至于情性作为亦比往时小异信乎亲炙薫
陶之效举家感德不可名言但惜乎其气质本凡又无意
于大受不足以希升堂之列耳还日又蒙借人津遣尤以
惧荷但归来衮衮俗务汨没不得如临行所戒次第场屋
得失初非所期亦复任之耳损减𭣣敛之喻真实切当谨
铭坐右不敢忘也汪丈进德不倦后学幸甚但其所辨石
林燕语颇留意于仪章器数之间此曽子𠩄谓则有司存
者岂其馀力之及此耶专意于此则亦非区区所敢知者
矣长沙频得书地远难得相见此公踈快书中不敢尽言
心之所忧亦微词以见晦叔归因托寄怀想其亦乐闻之
但事有日生者须推类以通之则告者不费而闻者有深
益耳中庸章句一本上纳〈此是草本幸勿示人〉更有详一书字多
未暇馀俟后便寄去有未安者一一条示为幸大学章句
并往亦有详后便寄也此谓知之至也一句为五章阙
文之馀简无疑更告详之系于经文之下却无也渊源
外书皆如所喻但亦须目下不住㝷访乃有成书之日耳
别𥿄所论更俟参订奉报叔度此人巳留数日不欲久稽
之且附此书遣还也未即承教驰想亡穷惟千万为道自
爱
答吕伯㳟
昨自叔度人还之后一向不得奉问岂胜向仰比日冬温
伏惟味道有相尊候万福熹杜门如昔无足言者昨附去
中庸大学等书如何未相见间便中得条示所未安者幸
幸近稍得暇整顿得通鉴数卷颇可观欲寄未有别本俟
来春持去求是正也闻老兄亦为此功夫不知规摹次第
如何此间颇苦难得人啇量正唯条例体式亦自难得合
宜也如温公旧例年号皆以后改者为正此殊未安如汉
建安二十五年之𥘉汉尚未亡今便作魏黄初元年夺汉
太速与魏大遽大非春秋存陈之意恐不可以为法此类
尚一二条不知前贤之意果如何尔所欲言者甚众此便
又遽不及究一二春初即治温台之行承教且不远矣向
寒伏冀为道自爱不宣十月十四日熹顿首再拜上状
熹易再拜上问眷集伏惟均庆子约贤友不及拜书儿
辈附拜问礼大儿本即遣去席下又一动亦费力来春当
自携行但恐又难去叔度处不知当置何许也前书所扣
一二事因便告早及之欲为之备贫家办事为难须及早
料理也此书附建阳范泽民解元渠去赴省云欲便道请
见其人老成孝友诚悫朋辈间所难得然苦贫此行甚费
力或有可接手处得与垂念幸甚幸甚此委不外熹易
拜问
韩丈政成想多暇日相见便遽不敢草草为书语次告
略及之幸甚幸甚熹拜恳
答吕伯㳟
近以书附建阳范泽民秀才计巳次第问逹人至伏奉手
诲窃审比日冬寒尊候万福感慰之剧功衰之戚不易为
怀痁疾想一向平复久矣杜门进学所造想日深所谓凝
聚收敛是大题目此不易之论乃功夫根本至谓察助长
之失乃其间节宣之宜耳此语却恐未尽盖平论之则有
事勿正勿忘勿𦔳自是四事不偏察其一若偏论之则
助者已是用意太过之病若又以察随之𥨸恐转见纷
此须更审之恐或立辞之病耳中庸解固不能无谬误更
望细加考订来春靣叩以尽鄙怀也叔度云欲传录此非
所爱者况在同志何所不可但恐未成之书若縁此流布
不能不误人耳巳书恳其且俟相见商榷之后度可传则
传之亦未为晩也聘礼谨如所戒来春到彼便可先毕此
礼但叔度书云其令女方年十三岁此则与始者所闻不
同此儿长大鄙意欲早为授室如温公之仪则来岁巳可
为婚此并候到彼靣议来日欲为次子纳妇入夜百冗草
草修报目昏不成字承教不远预以自幸未间更冀以时
珎重
答吕伯㳟
自冬来五诲示出入多故复苦少便都不得奉报岂胜
愧仰昨闻㓜弟之䘮复遭功衰之伏惟悲痛何以堪处
而营治襄事亦不能不劳神观区区尤剧驰情比日岁穷
伏惟尊候万福熹碌碌粗安无足言但叔京自冬𥘉与邵
武朋友三两人来寒泉相处旬日既归即病十一月末间
手书来告诀得之惊骇即走省至则巳不起数日矣朋友
间如此公者不易得极可伤痛然其病中极了了语不及
𥝠所以教子弟者语皆可记所与熹书并令致意诸朋友
今录去一通度其意于当世之虑不无望于伯恭当亦为
怆然也然不必以示它人为幸熹开正当复往为料理葬
比来甚觉衰惫不堪犇走然不得不为一行也儿子蒙收
教极感矜念更望痛加鞭䇿千万幸甚昨所献疑本末倒
置之病明者巳先悟其失不知近来所以开导之际其先
后次第复如何因来见告为幸机仲扩之来皆未相见扩
之过此日熹往邵武未归但留书云老兄有所见教一二
事甚恨未得闻也其间略遗书不须删定与来书似不
相照不知果如何然渠开正须复来此当细扣之便中亦
望批喻也渠托于县宰之馆诚似未便闻老兄亦尝警告
之并俟其来细与啇榷令去请教也修定书甚善得并
程书诗外传等节次见寄甚幸前书托求本政书续𣸸图
子论事录等望留意近桂林寄本政书后更有一二种文
字巳属其别寄老兄处或可并𥙷足成一家之书也钦夫
书来及其为政之意甚美令作修舜庿碑文题目不小勉
彊成之不及求教为恨今亦未暇录呈它时当见之耳间
更欲修尭庙此其势必当属笔于老兄也熹近读易觉有
味又欲修吕氏郷约郷仪及约冠昏丧𥙊之仪削去书过
行罚之类为贫富可通行者苦多出入不能就又恨地远
无由质正然旦夕草定亦当寄呈俟可否然后改行也所
惧自修不力无以率人然果能行之彼此交警亦不为无
𦔳耳季通昨欲出浙竟不能行今复欲谋之亦未定旦夕
相见当致盛意仲书亦未有报也今日岁除郷人有告
行者草草附此未究所怀愿言为道自重以对大来之亨
区区至望不宣熹顿首再拜
答吕伯恭
昨承枉过得两月之款警诲之深感发多矣别去匆匆两
月向仰不少忘便中奉告承巳税驾欣慰之剧信后秋气
巳清伏惟尊候万福熹还家数日始登庐山之顶清旷非
复人境但过清难久居耳至彼与季通方议丹丘之行忽
得来教为之惘然𨚫悔前日不且挽留或更自鹅湖追逐
入怀玉深山坐数日也损约收敛此正区区所当从事日
前外事有不得已而者自承警诲什损四五矣自此向
里渐渐整治庶㡬寡过但恐密切处不似外事易谢绝也
纲目草稿略具俟写校净本毕即且休歇数月向后但小
作功程即亦不至劳心也向来之病非书累人乃贪躁内
发而然今当就此与作节度庶㡬小瘳耳汪丈文字巳写
寄之矣韩丈近得书问清议二字所出何书殊不省记但
忆刘元城语耳因书告见教唐装之此亦多知其误紊
官制此欲救其小而不知其一于大者之过也专人奉问
未究所怀惟千万为道自重不宣熹顿首再拜上状
别𥿄诲示开发良多太伯夷齐事鄙见偶亦如此也复有
少反复更望垂诲
巳作书又得府中寄来七月九日所惠书为慰尤深但所
谓前两惠书者其一未到不知附何人可究问也数日来
蝉声益清每听之未尝不怀高风也熹又覆
答吕伯㳟
昨专人反附府中一书想比日秋凉伏惟尊候万福近思
录近令抄作𠕋子亦自可观但向时嫌其太高去却数段
〈如太极及明道论性之类者〉今看得似不可无如以颜子论为首章𨚫
非专论道体自合入第二卷〈作第二段〉又事亲居家事直在第
九卷亦似太缓今欲别作一卷令在出处之前乃得其序
卷中添却数叚草卷附呈不知于尊意如何第五伦事阃
范中亦不载不记曽讲及否不知去取之意如何因来告
谕及也此书若欲行之湏更得老兄数字附于目录之后
致丁宁之意为佳千万勿吝也遗书节本巳写出愚意所
删去者亦湏用草𥿄抄出逐叚略注删去之意方见不草
草处若只暗地删却久远却惑人也记论语者只为不曽
如此留下家语至今作病痛也往时啇量欲以程子格言
为名不如只作微言如何虽有时氏所编巳用此名然将
来自作序破不妨也更裁之又欲烦就汪丈处借吕和
叔集检㸔有西铭解否有望录示也此三事切望留念又
向时所许录寄文字及前书所请者或去人巳遣归所寄
未尽望续附来为幸更有何人语孟亦望见寄也叔
度叔昌二兄未及拜状因见烦致区区不宣熹顿首再拜
八月十四日
所云府中一书无之误记也
答吕伯恭
便中承书良慰瞻仰比日冬温异常伏惟尊候万福熹穷
陋如昨诸公许不彊致其计甚便所喻谆深见仁者忧
世之心然𥘉辞甫上便有前却此似有制之者非人力所
能计较也近得建业转致定叟报甚详此亦不可便谓无
妄之疾要是自处有不至耳得韩丈书甚以老兄为念然
诸公不先其难者以开进贤之路而区区用力于末流适
足以信其谗口于事竟何𥙷耶近事一二似亦可喜然勿
贰勿疑古人之深戒适足为寒心耳窃承读诗终篇想多
所发明恨未得从容以请熹所集解当时亦甚详备后以
意定所馀才此耳然为旧牵制不满意处极多比欲修
正又苦别无稽援此事终累人也不审所欲见教者何事
亟欲闻之恐不能悉论姑得大者数条见示亦足以有警
也论语得暇亦望早为裁订示及会稽之行计亦不多
日也近看周仪二礼颇有意思但心力短过眼即复惘然
又似枉费工夫耳相人偶更有一二处但皆注中语不
礼记注中又自引此注文不知别有成文或当时人语如
此耶近思刻板甚善曲折巳报叔度矣垂喻昏议此极不
忘但熹未敢轻易已具以来诲谕诸往来者有可问处别
驰报也扩之不曽相见择之欲来亦未见到不知何故季
通有母之丧贫迫甚可念也董氏诗建阳有版本旦夕托
人㝷访纳去其间考证极但不见所出使人未敢安耳
近读大学疑人之其所亲爱而辟焉只合读为僻字则与
上章同体而于下文甚顺幸试思之见报如何桂林近得
书区处一路财计甚有条理但云州兵阅习巳成次第不
知如何也亦甚觉向来讲论过高之弊矣近复一到武夷
留近旬月穷探通历乃知昔之未始游也摩挲旧题俯仰
陈迹而叔京遂为古人重以伤叹耳塾子久累诲督感刻
巳深又承许其稍进尤切铭苦淡之习欲其自知进步
恐无此日更得明示好恶而痛加撙节则为幸又不可言
矣相望千里未有承教之日临风不胜黯然𩓑言为道自
重副此祷恳
答吕伯㳟
庙碑恐未刻间尚可解录呈一本幸指喻或因书径报桂
林令缓刻也叔京家属为埋铭方草定如此亦以求教此
全未成尤望斤削然亦不必示人也元善遭祖母之䘮
投解官文字而归州郡以法不许目今进退无据前日来
问欲请祠或㝷医劝其不若㝷医盖渠以自㓜鞠于祖母
故欲如此然亦太轻率矣渠前日写得乱道诗数篇去嘱
其勿示人近闻乃尝呈似子约云已写得切告掩藏勿令
四出为幸
答吕伯恭
正𥘉以书附便人想巳逹自此过小溪旬日遂来富沙见
韩丈略闻近况为慰比日春雨候伏惟尊候万福汪丈
遽至于此想同此伤叹此始闻之犹未敢信到城中始知
果然此公实为今日善类之宗主一旦陨没何痛如之即
欲犇往哭之又不敢辄至近甸然旦夕归婺源或当便道
一过其家情义所在有不得而避者然亦不敢见人幸勿
语人也因扩之行附此草草不暇它及塾𫉬依师席幸甚
凡百望痛加鞭勒馀惟以道自重为祷不宣正月晦日熹
顿首再拜上状
眷集均庆子约不及别状
答吕伯㳟
近因韩丈得附状计不至浮湛人至奉告欣审即日春和
尊候万福承喻以期会之所甚幸但区区此行迫不得巳
须一至衢正以不欲多历郡县故取道浦城以往只拟夜
入城寺迟明即出𨚫自常山开化过婺源犹恐为人所知
招致悔咎今承诲谕欲为野次之款此固所深愿但须得
一深僻去处跧伏两三日乃佳自金华不入衢径趣常山
道间尤妙石岩寺不知在何处若在衢婺间官道之旁即
未为穏便盖去岁鹅湖之集在今思之巳非善地矣更熟
筹度之又熹行期亦尚未定大约在后月半间经过𪧐留
度月尽可到衢耳未敢预约候到浦城专遣一介驰报回
日即告喻以定处为幸亟遣此人草草修报它惟为道自
重不宣熹顿首再拜上状前书所恳为韩丈言者告留念
前日自言之巳力似巳蒙领略然恐或忘之脱致纷纭不
得不深防耳千万
答吕伯㳟
近因韩丈遣人拜状计先此逹矣比日春和伏惟尊候万
福行期想只数日间自此屈指以望车音幸疾其驱慰此
倾跂也叔度兄昨小违和今巳安否不知诸朋友孰能同
来因便信过门草草附问馀惟靣言
答吕伯㳟
便中两辱诲示感慰之深即日雨寒伏惟尊候万福熹正
初复至邵武还走富沙上崇安四旬而后归将为婺源之
行未及而韩丈召还道出邑中寄声晋叔必欲相见不免
又出山一巡疲曵不可支矣极欲一到三衢哭汪丈之丧
而未敢前未知所以为决旦夕上道𨚫徐思其冝耳叔昌
寄示所作奠文曲尽其为人之梗槩读之令人陨涕也何
兄志文语病诚如所喻前此固巳疑而改之矣它所更定
尚多匆匆未暇录呈草本告𭣣毁之也子澄巳对未所欲
言者想巳子细商较大抵今日发口欲其尽巳而不失时
义之中此为难耳尊嫂葬事想巳毕自此无事以次整顿
诸书以惠后学甚善然亦愿早下手也熹所欲整理文字
头绪颇多而日力不足今又方有远役念念未始一日去
心也读易之法窃疑卦爻之词本为卜筮者断吉㓙而因
以训戒至象文言之作始因其吉凶训戒之意而推
其义理以明之后人但见孔子所义理而不复推本文
王周公之本意因鄙卜筮为不足言而其所以言易者遂
远于日用之实类皆牵合委曲偏主一事而言无复包含
该贯曲畅旁通之妙若但如此则圣人当时自可别作一
书明言义理以诏后世何用假托卦象为此艰深𨼆晦之
辞乎故今欲凡读一卦一爻便如占筮所得虗心以求其
词义之所指以为吉凶可否之决然后考其象之所巳然
者求其理之所以然者然后推之于事使上自王公下至
民庶所以修身治国皆有可用𥝠𥨸以为如此求之似得
三圣之遗意然方读得上经其间方多有未晓处不敢彊
通也其可通处极有本甚平易浅近而今传注悮为高深
微妙之者〈如利用𥙊祀利用享祀只是卜𥙊则吉田获三田𫉬三品只是卜田则吉公用享于天〉
〈子只是卜朝觐则吉利建侯只是卜立君则吉利用为依迁国只是卜迁国则吉利用侵伐只是卜侵伐则吉之类〉
〈但推之于事或有如此者耳〉凡此之类不一亦欲𥝠识其与朋友订
之而未能就也不审尊意以为如何因来幸以一言可否
之礼书亦苦多事未能就绪书成当不俟脱稿首以寄呈
求是正也示喻令学者兼看经史甚善甚善此间来学者
少亦欲放此接之但少通敏之姿只看得一经或论孟巳
无馀力矣所抄切巳处便中得数叚见寄幸甚然恐亦当
令多就经中留意为佳盖史书闹𤍠经书冷淡后生心志
未定少有不偏向外去者此亦当预防也如何季通行计
久未能办近复有同母兄之丧旦夕或同过婺源然后入
浙扩之巳去今想到彼久矣到邑中扰扰临行作此书不
尽怀子约兄不及别状意盖不殊此塾𮐃𭣣教举家知感
恐其懒惰未能顿革更望痛加鞭䇿千万幸甚馀惟为道
自重
答吕伯㳟
昨承远访幸数日款诲论开警良多别忽五六日虽在道
途不忘向仰乍晴渐𤍠伏惟尊候万福熹十二日早逹婺
源乍到一畨人事冗所不能免更一两日遍走山间坟
墓归亦下能久留也道间与季通讲论因悟向来涵养功
夫全少而讲又多彊探必取㝷流逐末之弊推类以求
众病非一而其源皆在此恍然自失似有顿进之功若保
此不懈庶有望于将来然非如近日诸贤所谓顿悟之机
也向来所闻诲谕诸之未契者今日细思吻合无疑大
抵前日之病皆是气质躁妄之偏不曽涵养克治任意直
前之弊耳自今改之异时相见幸老兄验其进否而警䇿
之也近思录道中读之尚多脱悮巳改正送叔度处横渠
诸告早𥙷定即刊为佳此本既往无以朋友之求假
但日望印本之出耳千万早留意幸甚精义可𥙷处亦望
𥙷足见寄〈只写所𥙷假字注云入某叚下〉精义或以属景望刊行如何熹
书中巳言之矣昨所问赵公时曽有虏使到阙事想巳得
之此人回幸批示前日过拜石门墓下甚使人凄怆也因
便拜状草草正远惟为道自重为祷
答吕伯恭
奉八月六日手教开警良深信来逾月秋霖为冷不审尊
候复何如伏惟德业有相起处多福熹前月至昭武见端
明黄丈旬日而归幸粗遣日无足言者黄丈端庄浑厚老
而不衰议论不为诡激而指意恳切亦自难及见之使人
不觉心服益自愧其浅之为丈夫也伏承诲谕辞受之
甚详盖一出于忠诚义理之心非世俗欣厌利害之𥝠所
能及三复玩味使人心平气和恨其闻之晩也然中间亦
尝妄意出此及不许之命则临事又觉有忸怩处遂复
以状恳辞而甚婉其但昨以书谢韩丈及此并恳庙堂
则巳颇尽其词盖来教所谓不当广者悉巳陈之矣诸公
悉其狂妄必相垂念万一不然则熹亦不为有隐于今日
冒昧一行盖非所惜但恐所处亦不能如来教之所谓者
则反有所激以为身世之害未可知耳昨日得伯崇书道
其所闻于周子正者则行止又似别有所制非复诸公所
能斟酌矣然月末再状巳行度旬月间必有决语亦㳟以
俟命而巳复何哉儒释之辨诚如所喻盖正所当极论
明辨处若小有依违便是阴有党𦔳之意使人不能不致
疑而不知者遂以迷于向背非小病也自今切望留意于
此岂可退托以废任道之实幸其衰熄而忽防微之戒哉
近思段巳𥙷入逐篇之末今以上呈恐有未安却望见
教所欲移入第六卷者可否亦望早垂喻也䘮礼两条承
䟽示幸甚或更有所考按因便更望批报也偶有便人夜
作此附之未及究所欲言临风惘惘子约兄未及别状近
读何书所进何如有可见语者愿闻之叔度向欲刻近思
板昨汝昭书来云复中辍何也此人行速亦未及作书此
事试烦商订恐未有益而无损也未承教中正惟以道自
重为祷
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第三十三
闽县学训导何器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