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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 (四部丛刊本)/卷第八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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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第八十二 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 卷第八十三
宋 朱熹 撰 景上海涵芬楼藏明刊本
卷第八十四

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第八十三

 䟦

   䟦朱奉使奏状

右叔祖奉使直阁分还自虏中乞表朱昭等死节事状也

叔祖字少章少从景迂晁公先生学建炎𥘉以诸生应

奉使虏廷守节不屈𬒳留云中积十六年绍兴癸亥和约

定乃得归召对便殿公言虏情诡诈和不可恃宜有以待

之又言虏势虽强而无道义以固其国衰乱有萌㡬不可

失愿益修徳振兵以俟其变秦丞相巳不乐及上此奏桧

益怒遂寝其事不报而公亦旋卒昭等忠义之节遂不复

有言者熹每读其书未尝不为之歔欷流涕也今观历阳

龚君所纂中兴忠义录至纎悉矣然亦无昭等名乃录此

状以寄和州史君敷文张公请刻而附于其后庶㡬此数

人者得托以不朽又记顷见会稽有卫士唐某祠问其故

曰虏䧟会稽车驾仓猝东幸而某以病不及从帅守李邺

亟以城降一日虏酋与邺并辔行城中某愤怒甚则怀砖

石从道旁狙击之不中因𬒳执将杀之骂不绝口而终越

人义而祠之事闻诏赐庙额曰  故给事中吴公芾尝

刻石以记其事今此录亦不见恐可并求其记而附刻之

绍熙辛亥十月辛巳新安朱熹书

   䟦赵直阁忠节录

直阁赵公忠义之节为诏所褒著在信史不可泯没而考

其平生所立始终巨细未尝一念不在国家又足以见见

危致命之诚非出于一时事势之偶然也其孙彦橚力学

有志又将有以大其门者间以书来视予此录病中读之

蹶然起坐为之三叹不能自巳因书其后以见区区慕仰

之𥝠云绍熙三年春二月壬辰新安朱熹书

   䟦赵朝奉行实

诗曰秉心塞渊騋牝三千此见人之所以成其富强之业

者非必权谲计数之为务而在于诚实深厚之中也今观

此编则赵侯之行诗人之言岂不两相发哉侯之子孙既

能修文学以致爵位又能得当代名胜之文字以显其亲

而垂无穷是亦可谓贤矣予是以识之绍熙壬子春二月

壬寅朱熹书

   䟦王荆公进邺侯遗事奏稿

 臣前日伏奉圣旨令进邺侯遗事今缮写巳具𥨸以宇

 文黒獺之中材遇倾侧扰攘之时而辅之以区区之苏

 绰乃能制法如此陛下天纵上智卓然之材有百年无

 事之中国欲追尧舜三代其势不难岂宜毎事尚或依

 违牵制流俗不能一有所立以为天下长计而令任䇿

 之臣更以苏绰为愧也盖创业垂统其施有渐伏惟成

 筭巳在圣心臣虽甚愚诚愿自竭庶凭末光不以投老

 馀年为窃位之臣而巳所有邺侯遗事谨随此上进取

 进止

  集本宇文黑獺之中材下云遇倾侧穷困之时而辅

  以区区之苏绰然其为法尚有可取伏惟陛下天纵

  上智卓然之材全有百年无事万里之中国欲创业

  垂统追尧舜三代在明道制众运之而巳如李泌所

  称岂足道哉顾求多闻以考古今得失之数则此书

  亦或可备省览

 熙宁奏对日录云熙宁二年闰十一月十九日上日侯

 叔献有言义勇上畨文字必是见制置司商量来余曰

 此事似可为恐湏待年岁间议之晹叔曰今募兵未消

 又养上畨义勇则调度尤不易余因为上言募兵之害

 终不可经久佥以为如此余曰今养兵虽多及用则患

 少以民与兵为两故也又五代祸乱之虞终未能去以

 此等皆本无赖奸猾之人故也上因问府兵之制曰何

 处言府兵最备余曰李邺侯传言之详备上日府兵与

 租庸调法相须否余日今上畨供役则以衣粮给之则

 无贫富皆可以入卫出戍虽未有租庸调法亦可为也

 但义勇不湏刺手背刺手背何𥙷于制御之实今既以

 良民为之当以礼义奨养刺手背但使其不乐而实无

 𥙷也又择其鄊闾豪杰为之将校量加奨㧞则人自恱

 服今募兵为𪧐卫乃有积官至刺史防团者移此与彼

 固无不可况不至如此费官禄巳足使人乐为之陛下

 审择近臣使皆有政事之材则他时可令分将此等军

 今募兵出于无赖之人尚可为军厢主则近臣以上岂

 不可及此辈此乃先王成法社稷之大计也上良以为

 然

先君子少喜学荆公书每访其迹晚得此稿以校集本小

有不同意此为未定也熹常恨不晓写进李邺侯传于宇

文㤗苏绰事何所预而独爱其𥿄尾三行语气凌厉笔势

低昻尚有以见其跨越古今干旋宇宙之意疑此非小故

也后读熙宁奏对日录乃得其说如此甚矣神宗之有志

而公之得君也然其后募兵之费竟不能揖而保甲之扰

遍天下则所谓定计数于前必事功于后者果何如哉因

抄日录家传本语以附于后览者有考焉绍熙壬子春二

月十九日新安朱熹

   䟦方季申所校韩文

余自少喜读韩文常病世无善本每欲精校一通以广流

布而未暇也今观方季申此本雠正精密辨订详慱其用

力勤矣但举正之篇所立四例颇有自相矛盾者又不尽

著诸本同异为未尽善盖此等书前人为之巳有成例(⿱艹石)

大书本文于上而用颜监汉书法悉注众本之同异于其

下因考其是非以见定从今本之意则读者有以晓然知

众本之得失而益信吾书之取舎不诬矣万一考订或有

未尽取舎不无小差亦得尚存他本别字不遂泯没以待

后之君子尤久远之虑也又季申所谓谢本则绍兴甲戍

乙亥之间予官温陵谢公弟如晦之子景英为舶司属官

尝于其几间见之盖用天台印本剪裂粘缀依陈后山本

别为次序而卷首款以建炎奉使之印因读其送陈秀才

序一篇则何不信之有句内辄用丹笔围去不字𥘉甚骇

之再加㝷绎乃知必去此字然后一篇首尾始复贯通盖

传袭之误久矣读者虽亦微觉其硋而未暇深究也常窃

识之以验他本皆不其然此本虽精亦复不见岂季申读

时便文纵口尚不免小有遗脱将所见者非其真本先传

校者巳失此字也耶绍熙壬子孟夏病中偶记其后

   䟦赵中丞行实

元祐中丞赵公之元孙举示予此书一篇赵公之孝谨醇

笃虽古人犹难之三复其书令人起敬不胜霜露风木之

悲也尝窃妄谓赵氏家法甚似汉万石君而其讲学制事

移孝为忠之美则石氏不及远矣因辄𥝠记其语于其后

尚恨所谓奏议二十九篇未得尽见而行实之记无始终

屦历岁月次第故于其他有不得而论也绍熙壬子秋九

月八日新安朱熹题

   䟦徐来叔归师堂诗

同安徐君来叔取孟子语曹交之言名其堂曰归师某官

戴君尹成既记之矣来叔复以示予曰愿得一言以发明

之予谓孟子之言正为不知反求诸身而专务求师于外

者设耳夫道虽(⿱艹石)大路然非上智生知之质亦岂能不藉

师友而独得之哉要当有以发其端倪然后有馀师者可

得而求耳来叔其以予言思之庶乎其不虚为此名也绍

熙壬子十月会庆节日新安朱熹书

   䟦尹和静帖

河南尹君来自临川出示其大父和静先生遗像及手书

欧阳文忠公所作三志仰瞻伏读不胜敬叹既模其像以

藏于家尹君又俾记于志文之后熹惟尹氏世徳之盛既

得欧阳公之文以发挥之而和静手书唯谨是亦足以传

世矣孤愚晚学何敢僣易辄赞一辞顾其请不巳乃别书

幅𥿄以附卷尾云绍熙壬子十月二十五日新安朱熹记

   䟦唐人暮雨牧牛图

予老于农圃日亲犂耙故虽不识𦘕而知此𦘕之为真牛

也彼其前者却顾而徐行后者骧首而腾赴目光烱然真

(⿱艹石)相语以雨而相速以归者览者未必知也良工独苦渠

不信然延平余无竞出示此卷卷中有刘忠定邹忠公题

字览之并足使人起敬而龙山老人又先君所选士而余

所尝趋走焉者也俛仰存没为之慨然因识其后而归之

绍熙壬子中冬壬辰新安朱熹

   䟦杨深父家藏东坡帖

杨深父顷尝示予以东坡公与其先世往来手书二𥿄予

巳识其后矣今又得尽览其馀益知二公相与之驩始终

不替而又足以见人心公论所在之不可以刑祸屈也因

复识之以申前说使世之简贤附势者知所愧云绍熙壬

子中冬壬辰新安朱熹书

   䟦蔡神与绝笔

友生蔡君季通一日奉书一卷以示熹而泣拜且言曰此

先人绝笔之书也先人自㓜警悟七岁即能为诗既长慱

学强记高简廓落不能与世俗相俯仰因去游四方闻见

益广遂于易象天文地理三式之说无所不通而皆能订

其得失中年乃归买田筑室于武夷之阳其间屡遭盗贼

水火之变而浩然不以屑意杜门扫轨专以读书教子为

事元定生十年即教使读西铭梢长则又示以程氏语录

邵氏经世张氏正𫎇等书而语之曰此孔孟之正脉也尔

其勉𣃼晚岁属疾手书此𥿄以付元定其他丁宁之语亦

无不出于忠厚诚实而尤以没溺于利欲为杀身之戒元

定涕泣拜受于今四十年既不能拳拳服𭙶以无失坠而

又不能有以表著而显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之诚窃惧其泯没而无传焉惟

吾子幸哀而予之一言则不朽之惠岂惟子孙赖之语讫

又泣以拜熹亦拜受其书而伏读之为之喟然太息曰死

生之际人之所不容伪而诚之积者未有不显于后者也

蔡公平生所以教其子者不干利禄而开之以圣贤之学

则其志识之高远固巳非世人所及矣及其委衾属纩之

馀而其所托犹不异于平日且其字画壮伟意气间暇又

能无怛于始终之变如此是岂可以勉强而伪为哉夫如

是是以生虽不遇而季通乃能承厥志于今日学行之馀

尤䆳律历讨论定著遂成一家之言使千古之误旷然一

新而溯其源流皆有明法是亦足以显其亲于无穷尚奚

以予言为哉顾其请之勤有不可虚者是以备论而窃识

于其后蔡氏之先仕唐末为建阳令始家于麻沙世十传

而至公讳发字神与娶同县詹氏而生季通以绍兴壬申

岁六月卒卒时年六十有四云绍熙壬子岁冬十有二月

戊申大寒日新安朱熹谨书

   䟦刘叔通诗卷壬子

叔通之诗不为雕刻纂组之工而其平易从容不费力处

乃有馀味顷予所见佳句多矣而或不见于此卷岂予所

谓大好者乃叔通所谓大不得意者耶寒夜拥𬬻风雪大

挚吟讽之馀戏书其后云谷晦庵老人

   䟦吕伯恭书说

予往年送伯恭父于鹅湖知其有此书而未及见也因问

其间得无亦有阙文疑义者乎而伯恭父曰无有予心固

窃怪之后数年再会于衢州伯恭父始谓予曰书之文诚

有不可解者甚悔前日之不能阙所疑也予乃叹伯恭父

之学巳精而其进犹未巳然其后竟未及有所刊订而⿺辶处

不起疾则其微词奥义无所更索而此书不可废矣今伯

恭父之内弟曽侯致虚锓木南康而属予记其后予惟伯

恭父所以告予者虽其徒或未必知因具论其本末如此

使读者知求伯恭父晚所欲阙者而阙之则庶㡬乎得其

所以书矣绍熙壬予岁除日新安朱熹书

   䟦魏侍郎集

建炎绍兴之间强虏凭陵两宫隔绝天子不胜晨夕温凊

之念思得忠智敏辩之士往来兵间以通和好而见大夫

媮媠畏缩无肯行者独故侍郎建安魏公与熹之族祖袐

阁公以诸生自荐慷慨请行拥盖张旜略相先后卒冒白

刃致命虏廷侍郎公㝷以不受伪官握节以死而族祖亦

以必死自誓偶得全璧而归虽其所值有生死之不同然

其捐󠄂躯狗国之本志素定于胸中者则未始不同也魏公

之孙瑛见示此编俾书其后熹惟二公忠义大节固巳载

在史𠕋传之万世特两家绝域风霜之旧不可使后之人

无闻焉谨斋祓而𥨸识之绍熙癸丑七月𥘉吉具位朱熹

谨书

   书横渠康节帖后

右横渠先生帖康节先生诗杨文靖陈忠肃二公䟦语故

皆藏杨氏而屏山刘氏得之熹因借本摹刻以传学者其

曰馀杭东斋者杨氏记也绍熙癸丑八月丙午朱熹

   书先吏部手泽后

内弟祝康国出示先君子与外大父书熹之不肖于是始

生故书中及之今六十有四年矣捧玩手泽涕血交零敬

书其后而归之绍熙癸丑十二月七日孤朝散郎秘阁修

撰主管南京鸿庆宫熹谨书

   䟦余岩起集

熹少时犹颇及见前辈而闻其馀论睹其立心处巳则以

刚介质直为贤当官立事则以强毅果断为得至其为文

则又务为明白磊落指切事情而无含胡脔卷睢盱侧媚

之熊使读之者不过一再即晓然知其为论某事出某䇿

而彼此无疑也近年以来风俗一变上自朝廷搢绅下及

闾巷韦布相与传习一种议论制行立言专以醖藉袭藏

圎熟软美为尚使与之居者穷年而莫测其中之所怀听

其言者终日而不知其意之所鄊回视四五十年之前风

声气俗盖不啻寒暑昼夜之相反是熟使之然哉观于龙

山余公之文者亦可以慨然而有感矣余公讳良弼字岩

起自为诸生即以文鸣于场屋以鄊举类试外台熹之先

君子与故直秘阁吴公公路得其文而异之以为真有可

用之实取而寘之前列旋入幕府即以画䇿平贼有功出

入中外遂分帅阃皆有声烈平生为文甚多亡逸之馀所

存止此然皆无实应用之作不为空言没后二十八年其

季子大用尉建阳出以相视熹以先世之𢍆又尝获以少

吏事公于温陵辱奖进而𭣣教焉衰莫零落乃复得斯文

而读之其所感于今昔之变又当如何也哉孔予曰吾犹

及史之阙文也有马者借人乘之今亡巳夫熹于余公之

文亦云因太息而书其后大用廉介不苟遇事敢前盖有

公之风烈云绍熙癸丑十二月庚申朝散郎秘阁修撰主

管南京鸿庆宫朱熹书

   书伪诏后

熹闻之长老建炎南渡之𥘉车驾巳幸钱塘而留张忠献

公于平江以为后镇时故兵部侍郎汤公实为守将一日

闻有赦令当至心独疑之亟走以白张公公曰姑遣吏属

知书解事者驰往发视有故则缓驿骑之行而先取以归

则事可议矣汤公然之则遣州学教授某官往视而归乃

明受伪诏也则又以告曰是则其可宣乎张公曰不然事

巳至此胡可匿且卒徒觖于望赐吾属先受祸矣又何忠

之能输哉汤公曰然则宜柰何张公曰今便发库钱以示

行赏之意乃屏伪赦而阴取故府所藏登极赦书置舆中

迎豋谯门读而张之即捐󠄂其阶禁无敢辄登者而散给金

帛如常时郊赉故事则可矣汤公行之于是人情略定乃

决大计熹常恨世徒知张公复辟之功为大而于汤公相

与谋议曲折所助之深则少有能言之者今读其家传又

得其焚伪诏事而以前所闻者参之亦足以见公之处此

素定不可诬矣兹事尤伟而行状墓志及其他记录皆略

不书何哉柳宗元言司马迁记荆轲徴夏无且记留侯徴

画工今太史氏方将纂辑高宗中兴盛烈以垂万世得无

亦有取于斯乎绍熙甲寅正月癸亥朔旦朝散郎秘阁修

撰主管南京鸿庆宫朱熹谨书

   题赵清献事实后

国家自熙丰元祐以来人才政事分为两涂是此者非彼

鄊左者背右既不可得而同矣而于其同之中又有异焉

则若元祐之朔党洛党川党而熙丰之曽文肃赵清献张

丞相又与章蔡自不同也熹少时从赵公之孙惠州使君

游得观赵公手记所与蔡京异论本末盖尝三复而叹公

之不幸今复从惠州之子某得此书而读之则又深惟其

故而重叹国家之大不幸也夫以赵公之自言下不欲结

怨于百姓则必不肯肆行烦苛争夺之横政中不欲得罪

于士大夫则必不肯唱为禁锢忠贤之邪说外不欲失信

于夷狄则必不肯妄起开拓燕蓟之狂谋而考其平生质

厚清约有过人者则又知其必不肯为蔡京之淫侈导䛕

以蛊上心而纳之于有过之地也是则虽曰同出于熙丰

而其邪正得失之间岂可同年而语哉且春秋明王法而

不废五伯之功元城刘忠定公伤政宣之乱而曰莫(⿱艹石)

宗神考然则后之君子之于此书岂不犹有取焉呜呼其

亦可悲也哉其亦可悲也哉绍熙甲寅元日癸亥鸿庆外

史朱熹书

   䟦吕舎人与薛元亮帖

薛公安贫守贱之节吕公好贤尚徳之心览此卷者可以

得师矣绍熙甲寅孟夏既望新安朱熹书

   䟦薛畏翁诗

诸生或问敬当何训余告之曰是不得而训也惟畏庶㡬

近之今观薛公之自名与所以训其孙者知鄙之言不缪

绍熙甲寅孟夏既望新安朱熹仲晦父观于临川城南

之客舎因书其后云

   䟦曽裘父刘子澄帖

绍熙甲寅𥘉夏予以赴官长沙道过临川汪君见过出此

卷见示乃曽裘父刘子澄笔迹也既仰青溪先生之高行

又感二君所立皆凛凛乎其有前軰之遗风而今皆不可

见矣为之掩卷太息汪君得名家之传有良友之助所学

必有以过人者恨以王事驰驱不及细扣之也朱熹仲晦

父书

   䟦吕舎人青溪类稿

绍兴紫微吕公名徳之重一言一动皆有法戒固非后学

可得而赞也其论汪谢诸贤高志清节皆足以传信后世

孰敢改评独饶节者一旦毁削肤发殄绝天伦而诸公环

视无一人能止而救之者或乃从更嗟叹以是为不可及

亦独何哉因观此卷窃有感焉辄太息而志其后绍熙甲

寅夏四月既望朱熹仲晦父书

   䟦曽裘父赠屈待举诗

昔李起居成季见其侄大参汉老之文曰汝于文吾不能

有所与但勿求人知耳余尝爱其言毎为士友诵之今来

江西见其士友多妙于语言而往往不能无求人知之意

岂于李公之诲未之讲耶将既曰为文则势必不能无待

于外也屈君以诗见知于艇斋矣而犹不能不借重于众

口辱以谓予因为书此云新安朱熹仲晦父

   䟦曽仲恭文

前辈文字规模宏阔论议雄伟不为脂韦妩媚之熊其风

气习俗盖如此故宣和之后建绍继起危乱虽极而士气

不衰观曽公之文亦可以见其仿佛矣近岁以来能言之

士例以容冶调笑为工无复丈夫之气识者盖深忧之而

不能有以正也因读此编辄𥝠记于其后云

   䟦郑宣抚帖

贤士大夫不容于邪枉以放于窜逐流离之祸虽其平生

至亲笃友亦或背而去之甚者安视其狼狈因辱而莫之

恤也当此之时乃有常日未尝一通声问之人独能奋然

不顾一时权臣之威虐﨑岖反侧以致其拥护扶持之力

而不少懈彼岂故为诡激之行以惊世取名哉特以秉𢑱

好徳之良心愤世疾邪之壮志独有得于天分之多而又

能不为𥝠情邪念之所回夺是以于此自有不能巳耳尝

记顷年侍坐于端殿尚书汪公见其于当世之士有能此

者每极称叹以为难能𥘉盖未能不以为疑逮此晚岁更

事既多然后知其言之有味而识其有𥙷于世教之深也

偶观南丰鲁衡父所藏宣抚郑公与其先君教授公手帖

𥨸独重有感焉因书其后而归之以为世之君子宜有读

之而泚其颡者云

   䟦曽南丰帖

熹未冠而读南丰先生之文爱其词严而理正居常诵习

以为人之为言必当如此乃为非苟作者而于王子发舎

人所谓自比刘向不知视韩愈如何者窃有感焉今乃得

于先生之族孙潍见其亲笔不胜叹息文昭公字顷尝于

长乐僧舎见之至于湘潭文肃之书则亦今始得观也绍

熙甲寅夏四月二十二日新安朱熹书于宜春昌山渡之

客舎

   题吕舎人帖

人之大伦有五而朋友居其一然世人鲜克知之独吕公

于此为拳拳焉观于此帖可以见矣至于其间多以诗文

为教则公晚岁盖深悔之览者又不可以不知也绍熙甲

寅四月二十四日新安朱熹书

   书夀皇批荅魏丞相奉使札子

臣熹以隆兴𥘉元召对垂拱妄论讲和非䇿⿺辶商𢍆上指其

后乃闻诸公率定盟约窃意一时君臣之计必有甚不得

巳者今得仰窥夀皇圣帝诏报丞相夀春公出疆请事于

是信其不诬而夀春公志节之伟谋虑之精于此亦可见

矣公子熊夣视臣此轴适当奉讳之后奉玩摧裂涕血交

頥敢拜手稽首而书其下方

   䟦辨志录

伯恭父作此书余所见凡数本此又章贡李和卿所次序

者其前后次第虽或不同然其所以使人警惧惩毖而谨

于细微以就全徳之意则未尝不同也安成彭君又受而

传布之唯恐不广此意亦可嘉巳绍熙甲寅七月中伏日

新安朱熹书于长沙郡斋

   䟦赵清献公家问及文富帖䟦语后

赵清献公晚知濂溪先生甚深而先生所以告公者亦甚

悉见于章贡送行之篇者可考也而公于佛学盖没身焉

何邪因览此卷为之叹息云绍熙甲寅七月二十七日新

安朱熹谨记

元师在魏一方信向盖所谓魏府老华严乃一僧耳读师

为帅而遂以为魏公误矣此题李石䟦语后富公帖中语乃远方

悬料未定之词碑文所记其必有考矣东坡岂右介父而

诬公者耶此题何万䟦语后

   䟦三家礼范

呜呼礼废久矣士大夫㓜而未尝习于身是以长而无以

行于家长而无以行于家是以进而无以议于朝廷施于

郡县退而无以教于闾里传之子孙而莫或知其职之不

修也长沙郡慱士邵君囦得吾亡友敬夫所次三家礼范

之书而刻之学宫盖欲吾党之士相与深考而力行之以

𢑱伦而新陋俗其意美矣然程张之言犹颇未具独司

马氏为成书而读者见其节文度数之详有(⿱艹石)未易究者

往往未见习行而巳有望风退怯之意又或见其堂室之

广给使之多仪物之盛而窃自病其力之不足是以其书

虽布而传者徒为箧笥之藏未有能举而行之者也殊不

知礼书之文虽多而身亲试之或不过于顷刻其物虽慱

而亦有所谓不(⿱艹石)礼不足而敬有馀者今乃以安于骄佚

而逆惮其难以小不备之故而反就于大不备岂不误哉

故熹尝欲因司马氏之书参考诸家之说裁订增损举纲

张目以附其后使览之者得提其要以及其详而不惮其

难行之者虽贫且贱亦得以具其大节略其䌓文而不失

其本意也顾以病衰不能及巳今感邵君之意辄复书以

识焉呜呼后之君子其尚有以成吾之志也夫绍熙甲寅

八月巳丑朔新安朱熹书

   书邵康节诫子孙真迹后

右芗林向氏所藏康节先生诫子孙之文也熹尝从故友

刘子澄得其摹本刻石庐山白鹿精舎今乃𫉬睹其真格

言心画模范一世伯虎得而葆之所以佑启厥后者为亡

穷矣借观累月玩不释手巳复窃识其后而归之绍熙甲

寅八月  日新安朱熹书于丰城传舎

   䟦谢艮斋与黄生诗

黄生事人有始终之义不以生死二其心盖有士大夫所

难者其节固可嘉而詹公之取人至能使之如此谢公与

一时诸名胜又从而表章之皆盛徳事也绍熙甲寅秋社

戊申晦翁览而叹之为题其后云

   䟦卨侯行实

濠倅卨侯之事尚书谢公传之巳详而其孙钧又欲予记

其后予以为天下之事有其实足矣以为徒实而不文或

不得以传于后也故文以述之至文以述之而又出于一

代醇儒硕徳之手则其传亦既远而足恃矣而又使他人

饰虚词以赞之虽累千百言亦何所加于其实哉既谢不

为而钧之请不置且以谢公之命命之予不𫉬避也乃记

其语于临江道旁之客舎云绍熙甲寅八月十七日新安

朱熹书

   䟦曽裘父艇斋师友尺牍

此编皆诸前辈所与艇斋曽公往来书䟽也其子潍录以

成书乃亦置予言于其间非其伦矣绍熙甲寅经由临川

得而观之深以愧叹呜呼艇斋既不幸即世而卷中人亦

往往逝去独陆务观与予在耳此又重可悲也八月二十

七日熹记

   书程子禘说后

 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而立四庙庶子生

 亦如之

  禘其祖之所自出始受姓者也其祖配之以始祖配

  也文武必以稷配后世必以文王配所出之祖无庙

  于太祖之庙禘之而巳万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故以

  所出之祖配天也周之后稷生于姜嫄姜嫄巳上更

  推不去也文武之功起于后稷故配天者湏以后稷

  严父莫大于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帝即

  天也聚天之神而言之则谓之上帝此武王祀文王

  推父以配上帝湏以父也曰昔者周公郊祀后稷以

  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不曰武王者以周

  之礼乐出于周公制作故以其作礼乐者言之犹言

  鲁之郊禘非礼周公其衰是周公之法坏也(⿱艹石)是成

  王祭上帝则湏配以武王配天之祖则不易虽百世

  惟以后稷配上帝则必以父若宣王祭上帝则亦以

  厉王虽圣如尧舜不可以为父虽恶如幽厉不害其

  为所生也故祭法言有虞氏宗尧非也如此则湏舜

  是尧之子苟非其子虽授舜以天下之重不可谓之

  父也如此则是尧养舜以为养男也禅让之事蔑然

  矣以始祖配天湏在冬至一阳始生万物之始祭用

  圎丘器用陶匏稿秸服用大裘而祭宗祀九月万物

  之成父者我之所自生帝者生物之祖故推以为配

  而祭于明堂也本朝以太祖配于圆丘以祢配于眀

  堂自介甫此议方正先此祭五帝又祭昊天上帝并

  配者六位自介甫议惟祭昊天上帝以祢配之太祖

  而上有僖顺翼宣先尝以僖祧之矣介甫议以为不

  当祧顺以下祧可也何者本朝推僖祖为始巳上不

  可得而推也或难以僖祖无功业亦当祧以是言之

  则英雄以得天下自巳力为之并不得与祖徳或谓

  灵乏无根醴泉无源物岂有无本而生者今日天下

  基本盖出于此人安得为无功业故朝廷复立僖祖

  庙为得礼介甫所见终是高于世俗之儒

熹未见此论时诸生亦有发难以为僖祖无功徳者熹答

之曰谁教他会生得好孙子人皆以为戏谈而或𥬇之今

得杨子直所录伊川先生说所谓今天下基本皆出于此

人安得为无功业乃与熹言默契至哉言乎天下百年不

决之是非于此乎定矣绍熙甲寅闰十月七日临安寓舎

谨书

   䟦鲁直书践祚篇

绍熙甲寅闰十月十日饯范文叔于张功父南湖之上功

父出此为赠云旧得其真迹藏之近以主上践祚巳训释

并上御府矣因省数曰前入侍讲筵上语尝及此也熹谨

   䟦赵清献公遗帖

赵清献公清忠之节孝友之行冠映古今非赞叹之所可

及今年自长沙趋朝屡得见其遗墨皆家问也此卷藏其

族孙遵家尤见慈祥雍睦之意独恨三亭芜没不得追寻

晚步遗迹不胜高山仰止之叹遵温谨好学能业其家其

必有以复之绍熙甲寅中冬八日新安朱熹题于祥符方

丈云

   䟦司马忠㓗公帖

熹旧见张敬夫议司马忠㓗公谥状每恨不得其事之本

末今过玉山而公之孙为县尹始𫉬此帖而观之敬夫之

议可谓信而有徴矣绍熙甲寅中冬十有二日新安朱熹

   䟦司马文正公通鉴纲要真迹

右司马文正公手书楚汉间事一卷疑是通鉴目录草稿

然又加以总目则今本所无且别有纲要之名不知又是

何书也呜呼公之愿忠君父陈古纳诲之心可谓切矣窃

观遗迹三复敬叹敢识其后云

   䟦王枢密答司马忠㓗公帖

司马忠㓗公仗节虏廷誓死不屈此其报王枢密手书而

王公缴进之章也熹窃闻之族祖秘阁公在建炎𥘉实介

王公首使不测之虏其后虏人先遣王公归后往来议讲

和事而族祖独留云中十馀年高宗皇帝嘉其守节尝因

间使赐以器物甚厚此帖所谢岂亦上赐而使不以君命

将之欤不然王公不应持以进也族祖后与洪张二公五

人者皆得生还而王马二公相继死北方皆全其节吁亦

盛矣然观此帖又足以见一时国步艰难主忧臣辱之意

荒凉惨淡如在目中使人太息流涕不能巳巳因详记其

本末云

   䟦司焉文正公荐贤帖

熹伏读此书𥨸惟文正公荐贤之公心画之正皆其盛徳

之支流馀裔固不待赞说而人知其可师矣(⿱艹石)乃一时诸

贤所以受知于公而𫉬名荐书者则恐览者未能深观而

内省发愤而思齐也如厐元英之居丧以礼盖一事而屡

书焉则公之意可见而此书之存其于世教岂小𥙷哉惜

其元丰以后不及豋载而彼为党籍者亦足以𥙷此书之

阙而集其大成矣熹于是又有感焉因窃记于其后以为

后之君子必有同此叹者绍熙甲寅中冬庚子朱熹谨记

   再䟦王荆公进邺侯遗事奏稿

熹家所藏荆公进邺侯家传奏草临川石刻摹本丞相益

公论之详矣然所议上畨义勇当时竟不闻有所施行而

保甲保马之法人多不以为便盖邺侯所谓得时用势舎

势用力利害相远固如此也抑公此𥿄词气激烈笔势低

昻高视一时下陋千古而版本文集所载乃更为卑顺容

恱之意是必自疑其亢厉巳甚而抑损之其虑深矣然论

其实似不(⿱艹石)此𥿄之云发于邂逅感触之𥘉尤足以见其

胸怀本趣之为快也夫以荆公之得神祖可谓千载之一

时矣顾乃低徊(⿱艹石)此而犹未免有郁郁未尽之怀君臣之

际功名之会呜呼难哉绍熙甲寅腊月辛巳夜读有感因

书以识其后

   书释奠申明指挥后

欧阳公言古礼今皆废失州县幸有社稷释奠风雨雷师

之祭民犹得以识先王之礼而吏多不习至其临事举多

不中而色不庄使民无所瞻仰见者怠焉熹始读之每疑

其言之过及仕州县身亲见之而后知公之不妄也淳熙

巳亥𥘉守南康尝一言之朝廷为取政和新仪镂版颁下

而其本书自多抵牾复以告焉则莫之省矣绍熙庚戌

自临漳列上释奠数事且移书礼官督趣乃得颇为讨究

则淳熙所镂之版巳不复存百计索之然后得诸老吏之

家又以议论不一越再岁乃能定议条奏得请施行而主

其事者适徙他官因格不下及又再岁而熹守长沙则前

慱士詹体仁还为少卿始复取往年所𬒳敕命下之本郡

然吏文重复䌓冗㡬不可读且曰属有大典礼未遑遍下

诸州也既而熹亦召还奏事行有日矣又适病目不能省

文书顾念兹事得请之难而今所下书乃如此又度其必

不能继下诸州(⿱艹石)不亟䟽理而明布宣之是为巳得请于

上而复重见格于下也且自我请之自我尼之不可于是

力疾躬为钩校删剔猥酿定为数条以附州案俾移学官

符属县且关帅司并下巡内诸州仅毕而行则闻詹卿𥙷

外而奉常果不复下其书他州矣熹到阙亦不能两月而

归明年长沙郡文学邵囦乃以书来曰以公之拳拳于此

也谨巳锓木而广其传矣熹嘉其志因为叙其本末以视

后之君子使知夫礼之易废事之难成类如此不止释奠

一端而巳也庆元元年岁在乙𫑗正月五日朝请郎朱熹

谨书

   䟦李侍郎武夷诗

观妙东楹李公侍郎遗墨语意清婉字画端劲每至其下

辄讽玩不能去然岁久剥裂又适当施供张处后十数年

当不复可读矣别为摹刻授道士使䧟置壁间庶㡬来者

得以想见前辈风度李公讳弥逊时以力诋和议出守临

漳云庆元乙𫑗正月甲寅朱熹书

   䟦东坡刚说

苏文忠公为孙君介夫作刚说其𠩄以发明孙君之为人

者至矣然刚之所以近仁为其不诎于欲而能有以全其

本心之徳不待见于活人然后可知也宁都主簿郑载徳

得遗迹于君家将摹刻而寘之学宫间以视予因为识其

左方以告观者使勉夫刚而益求𠩄以为仁之方云庆元

乙𫑗二月癸未新安朱熹书

   䟦李勉仲诗卷

建阳李君从礼一字勉仲予儿时尝与同学舎然是时从

礼既冠巳有俊声矣后十馀年乃与予俱试礼部从礼不

偶而归遂放意诗酒间得疾不起始从礼未死时予居屏

山岁不过一再至建阳与从礼游不能款但见其𬓛怀坦

然意象轩豁论说纵横杂以诙𥬇傲倪一世(⿱艹石)都无意于

事者及间见得其诗句乃极清新稳密时出巧思伟丽可

喜然亦不多见也晚岁来居考亭往茶坂得江文卿而与

之游文卿从礼子婿也能诵从礼佳句尤多皆前所未闻

者且言尝次其遗稿得若干篇后为亲友传玩而失之独

留此卷乃与其先君子唱酬往来者属予书其事因为略

识梗槩如此卷中字孝伯者即文卿先君子老而嗜学喜

为诗寓词托讽多忧国闵时语爱从礼之才与为忘年友

云庆元乙𫑗三月晦日新安朱熹书

   䟦郭长阳医书

绍熙甲寅夏予赴长沙道过新喻谒见故焕章学士谢公

昌国于其家公为留饮语及长阳冲晦郭公先生言行甚

悉因出医书历书数帙曰此先生所著也予于二家之学

皆所未习不能有以测其说之浅深则请以归将以暇日

熟读而精求之而公𥝠倥偬水陆奔驰终岁不得休复未

暇也明年夏大病㡬死适会故人子王汉伯纪自金华来

访而亲友方士繇伯谟亦自籍溪来同视予疾数日间乃

(⿱艹石)粗有生意间及谢公所授长阳医书二君亟请观焉乃

出以视之则皆警喜曰此奇书也盖其说虽若一出古经

而无所益损然古经之深远浩慱难㝷而此书之分别部

居易见也安得广其流布使世之学为方者家藏而人诵

之以知古昔圣贤医道之源委而不病其难耶予念蔡忠

惠公之守长乐疾巫觋主病蛊毒杀人之奸既禁绝之而

又择民之聦明者教以医药使治疾病此仁人之心也今

闽帅詹卿元善实𥙷蔡公之处而政以慈惠为先试以语

之傥有意耶亟以扣之而元善报曰敬诺乃属二君雠正

刊𥙷而书其本末如此以寄之抑予尝谓古人之于脉其

察之固非一道然今世通行唯寸关尺之法为最要且其

说具于难经之首篇则亦非下俚俗说也故郭公此书备

载其语而并取丁徳用密排三指之法以释之夫难经则

至矣至于徳用之法则予窃意诊者之指有肥瘠病者之

臂有长短以是相求或未得为定论也盖尝细考经之所

以分寸尺者皆自关而前郤以距乎鱼际尺泽是则所谓

关者必有一定之处亦若鱼际尺泽之可以外见而先识

也然今诸书皆无的然之论唯千金以为寸口之处其骨

自高而关尺皆由是而却取焉则其言之先后位之进退

若与经文不合独俗间所传脉诀五七言韵语者词最鄙

浅非叔和本书眀甚乃能直指高骨为关而分其前后以

为寸尺阴阳之位似得难经本指然世之高医以其赝也

遂委弃而羞言之予非精于道者不能有以正也姑附见

其说于此以俟明者而折中焉庆元元年乙𫑗岁五月丙

午鸿庆外史新安朱熹书

   题嗣子诗卷

大儿自㓜开爽不类常儿予常恐其堕于浮靡之习不敢

教以诗文既没后许进之乃出其所与唱和诗卷示予予

𥘉不知其能道此语也为之挥涕不能巳不忍复观也为

书其后而归之以识予哀云庆元乙𫑗六月既望晦翁书

   䟦邵康节检束二大字

康节先生自言大笔快意而其书迹谨严如此岂所谓从

心所欲而自不逾矩者耶庆元乙𫑗七月既望后学朱熹

观赵履常所藏捡束大字敬书

   䟦苍玉诗卷

余顷岁数往来江西饱闻阁皂之胜每以不能一往游焉

为恨今观苍玉诗卷则亦不待身到脚历而小院回廊风

篁雪竹巳了了在眼中矣轩中主人读书弹琴终日游居

寝卧其间而不知岁月之逝其乐讵可量耶况今桂山先

生巳往遗墨益可贵重陈君其葆藏之庆元乙𫑗七月二

十八日鸿庆外史朱熹书

   䟦武侯像赞

乾道丁亥岁予游长沙见张敬夫书室有武侯画像甚古

云是刘丈子驹家藏唐阎立本笔因谓敬夫盍为之赞敬

夫欣然口占立就语简意到闻者叹服以为非深知武侯

心事者不能道也王兄齐贤因摹本而属敬夫手题其上

后二十九年齐贤诸子出以视予俯仰畴昔如昨日事而

三君子皆不可见矣为之太息记其下方庆元乙𫑗秋八

月丁丑新安朱熹仲晦父

   䟦魏元履墓表

履之葬熹实铭之而刻石纳圹中矣其曰事有繋安危

治乱之机者则曽觌召还之命也时觌势方盛熹窃过忧

恐贻异时丘陇之祸故不欲察察言之而敬夫复表其墓

亦放此意故常𥝠念使吾亡友尽言之忠不白于后世其

咎乃繇于我每窃愧焉其后淳熙改元之三年孝宗皇帝

因纳郑鉴之言而思元履前所进说顾语执政龚公茂良

等叹其直谅将复召而用之则闻其死矣嗟悼久之即下

诏曰朝廷不可无直谅之士掞之虽死其以宣教郎直秘

阁告其第盖是时上虽以旧恩遇觌厚然实未尝及以政

事元履自明皆深诋觌者上皆不怒而亟宠褒之无所间

于存没远近传闻感叹兴起顾以敬夫㝷亦下世遂不及

损益旧文次传兹事而亦至今未及刻也元履从弟诚之

比得敬夫手书定本以视其兄之友延平使君黄仲本仲

慨然即为买石而刻焉且属熹复记赠官事以明孝宗

纳諌思贤抑制近习之微意深可为后圣法熹亦幸因得

追𥙷志铭之阙庶有以慰元履于地下而自赎其顾望回

隐之咎云庆元元年九月庚寅新安朱熹识

   䟦道士陈景元诗

碧虚子道士陈景元也颇读书能诗文一时名胜多与之

游予尝见其所注庄子及所书相鹤经书颇醇古可观计

于其辈流中亦当小异然元祐间王仲至尝荐使校中秘

道书范醇夫在琐闱极论其不可且引王韶章厚开𫟪

以僧自随因有经略察访大师之诮今日岂可复使馆阁

有编校大师耶今观此卷见其诗句字画皆清婉可喜而

荆公笔语尤高胜偶忆范公语聊书卷尾以发观者之一

笑云庆元乙𫑗九月癸巳朱熹仲晦父书

   䟦李参仲行状

锺山先生李公参仲之子季扎奉其先君子行状一通不

远数百里谒予于建溪之上拜起垂泣而以铭墓为请予

之先世家婺源与公为同县人而客于建也久矣绍兴庚

午岁予年二十馀始得一归故郷拜其坟墓宗族姻党于

是廼𫉬识公而听其馀论心固巳知其贤然是时年少新

学未能有以扣也中年复归而再见公然后从游益亲而

公巳营锺山所住为将老焉之计矣两林之间渠清沼深

竹树𫎇密时命予与程弟允夫徜徉其间讲论道义谈说

古今觞咏流行屡移晷刻间乃出其平生所为文词使予

诵之则皆高古奇崛而深厚严密如其为人予以是心益

敬公而自恨其不能久留以日相与追逐于东阡北陌之

间也既别而归书䟽不绝其后数年闻公物故予以忧患

疾病之不宁不能一往哭公而公之诸子不以为罪更以

不朽为托至受其状而读之则又允夫之文也三复之馀

公之声容恍若相接永念故国人物眇然如公之贤宁可

复得顾虽不敏其何敢有爱于言乎乃以病衰心力凋耗

把笔欲下而神巳不俱来矣遂无以塞季子之意而姑记

其篇末如此以见允夫之状果无愧辞予虽有作亦不能

有以加也滕珙所记足𥙷状阙大抵数十年来乡人子弟

多自好而善于文词亦其师友渊源之有自也庆元元年

十一月癸巳冬至吴郡朱熹书于考亭所居清𮟏阁

   䟦吕仁甫诸公帖

靖康之乱中原涂炭衣冠人物萃于东南吕公广问仁父

来主婺源簿而奉其兄和问节夫以俱又有维扬罗公靖

仲共竦叔共亦来客焉于是李氏父子得从之游而滕

曹恺南夫亦受其学观于此卷可见一时问学源流之盛

矣然惟仁父晚岁官逹其他诸公多没不显滕尤以隽才

蚤逝乡人至今嗟惜之而李丈参仲独以老寿终为后进

所高仰虽亦不得施其所有于当世而诸公者乃反赖之

以传其所著滕君传簿厅记可考也末有建人魏元履与

参仲之弟元质书魏时名挺之后改掞之以特起为官数

直諌不得久居中既没而天子思之诏褒恤焉元质亦有

美才好学不幸亦不寿又可见李氏之多贤也庆元乙𫑗

仲冬甲辰朱熹题

   书李参仲家藏二程先生语录后

程氏书𥘉出时人以其难得而珍贵之然未必皆能讲究

而践行之也近年以来传者浸广而后人知其如丝麻榖

粟之不可一日无然真能好之而不舎者则亦鲜矣因观

滕李三君子传授旧编及李丈䟦语窃有感焉谨识于

后庆元乙𫑗中冬甲辰朱熹记

   题严居厚与马庄甫唱和诗轴

严居厚摄事闽清不满两月而与其令尹马庄甫更唱迭

酬遂至盈轴争新𨷖巧时出古谈篇篇皆有思致读之不

𮗜宦情羁思恍然在目讽咏不巳为书其后庆元乙𫑗腊

月望日遁翁

   䟦吴中丞家传

故御史中丞吴公刚直之操著于大观政和之间事具国

史略与此传相表里其有不合则传闻之异词尔至其论

荐游御史毛諌议胡文定公皆一世名士足以见公之知

人其荐胡公而徽宗亟以手札审其名氏又足以见圣主

急贤之美意则皆不见于史而独此书为可考焉是不可

以无传也光禄公与胡公游有朋友之𧨏见于胡公所与

吕兵书手简而熹先君子亦雅相敬重尝赠以诗有问讯

䄂中医国手不应长与一笻闲之句今读曾尚书所为铭

识又如此呜呼其亦可谓贤父子矣其族孙芾出此书以

见示因书其后以示公之族党尚思有以继其遗烈云庆

元丙辰正月二十四日

 家传又记𬒳旨鞠陈正彚事即陈忠肃公所谓狱词平

 允阅实于片言之中者史亦不书盖阙文也张阁守杭

 乞兼领花石事亦不见他书当表而出之以著其恶云

   䟦赵忠简公帖

赵公𥘉谪潮州时哭其季子而行既行又丧长子熹家有

吕紫微与先君手书言之犹云不知此老力量能堪之否

此帖云今年在贬所而渭亡适半岁则是犹在潮未过海

也衢守章杰实绍圣故相诸孙雅怨赵公故借此以发其

𥝠忿秦桧知其不专为巳而借力以逞憾也故不直之不

惟翁尉事解杰亦遂废不用盖不为疑其巳甚也翁又胡

侍郎妻兄胡亦草制罪状章厚者其家持此事诉𡨚乃得

移兰溪予与翁亦亲旧知之尤详因记于此以𥙷䟦语之

未尽云庆元丙辰二月十三日晦翁题

   再䟦赵忠简公帖

赵公为相时高宗因览元符諌官任伯雨章䟽论章厚蔡

卞尝乞追废宣仁圣烈皇后事赫然震怒召直学士院胡

寅草诏手书以付三省削夺厚卞官爵禁锢亲戚子孙其

词有谁无母慈何忍至此之语天下快之赵公犹以行遣

太重奏为申理乞免锢其亲戚高庙手诏褒其仁恕颇为

未减今宸翰犹藏赵氏或为刻石以传于世矣然章氏子

孙不知也但见赵公力主元祐因谓此事皆出其意而深

怨之世亦鲜知其曲折者因复并记于此云

   䟦张魏公诗

  群凶用事人心去大义重新天意回解使中原无左

  衽斯文千古未尘埃

举大义以清中原此张公平生心事也观于此诗可见其

寝食之不忘然竟不得遂其志可胜叹哉

   书张魏公与谢参政帖

  浚再拜𭧽以急于禄养未及尽心于学兹縁罢退𥘉

  欲托庇三衢庶有承教之便比又恭领处分俾居福

  唐失此依赖殊用慊然差人种种悉荷留意尤所感

  激浚再拜

熹伏读丞相张忠献公所与参政上蔡谢公手书是时张

公巳建大功豋右府矣而其执礼之恭如此且又欿然自

以为未始学者而有受教之愿焉甚盛徳也谢公外孙甄

述祖出以见示三复之馀叹仰不足谨录一通藏之巾箧

而敬书其后以归之庆元丙辰二月甲寅具位朱熹谨记

   又䟦

此张魏公所与谢参政书也凡三幅前幅称判府参政文

丈钧座后又一书内一幅云某以未𬒳受告命不果具细

阶拜书伏幸照察其恭如此

   䟦向伯元遗戒

自佛教入中国上自朝廷下逹闾巷治丧礼者一用其法

老子之徒厌苦岑寂辄亦效其所为鄙陋不经可怪可𥬇

而习俗靡然恬不觉悮在唐唯姚文献公在本朝则司马

文正公关洛程张诸君子以及近世张忠献公始斥不用

然亦未能尽障其横流也近故朝议大夫向公伯元少受

学于胡文定公晚年退处于家尊闻行知不以老而少懈

及启手足亲书幅𥿄戒其子孙勿为世俗所谓道场者笔

札端好词意谨严与平日不少异诸孤士伯等奉承遗指

不敢失坠既又谋刻诸石以诒久远间以视熹熹窃以为

此书之行可为世法观者诚能因而推之尽祛末俗之陋

以求先王之礼而审行之则斯言也不但为向氏一门之

训而巳因识其后以发之庆元二年二月辛未新安朱熹

谨书

   书廖徳明仁寿庐条约后

匹夫单行而遇疾病无有妻孥之养亲旧之托与夫室庐

枕席之具医药食饮之湏则其舆曵驱驰𭧂露饥渇而转

于沟壑也必矣先王之政道路庐舎委积之法至详至密

而不闻其及此岂有司者因失其传邪国朝受命覆冒区

宇㴠育𥠖元百有馀年至于崇宁大观之间功成治定惠

泽洋溢隆盛极矣而上圣之心犹轸一夫之不𫉬始诏州

县立安济坊居养院以收恤疾病癃老之人徳至渥矣中

以多虞不无废缺近岁以来颇复修举而莆之为郡县者

犹未暇也今其大夫廖君徳明独有感焉乃即县南为舎

一区榜曰仁寿之庐使凡道路往来疾病之民咸得以托

𪧐而就哺又请于郡得废寺之产岁入粟(⿱艹石)干斛者以供

药饵给奉守犹恨其力之不足而恐其惠之不广也乃叙

其本末而为之条约间以示余请记其事以告后人冀有

以卒成其志而不坏于久远也余惟廖君于此实举先朝

巳坠之典以活中路无告之人固学道爱人之君子所乐

闻而愿为者又何待于余言哉姑为书其条约之后俾并

刻焉庶㡬来者尚有考也庆元丙辰三月丁未新安朱熹



            怀安县儒学训导叶畅校



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第八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