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 (四部丛刊本)/续集卷第五
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 续集卷第五 宋 朱熹 撰 景上海涵芬楼藏明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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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庵先生朱文公续集卷第五
答吕东莱
康节恐是打乖法门非辞免之正伊川再受西
复元官还莅旧职又可逡巡觧去即与今日事体全不相
似皆未敢援以为比钦夫书来亦云岂可逆料后患而先
泪𠩄守之义此语甚直截但渠却不曽为思量如何避免
得脱只如此厮崖恐亦非臣子敢安也千万便为尽以
此意逹之韩丈得早为觧纷为幸
昨尝奉恳一言于韩丈又专书祷之幸早为赞成使得速
如𠩄志幸甚区区𠩄以不得不力辞者实以无功受爵求
退得进于心有𠩄不安一请不遂势必再三以得请为
期而后巳然又不敢肆然直遂漠然不以为意者则以君
臣之义平昔讲闻不为不熟今此除授虽未必直由中岀
而名为君命在臣子之心亦何敢傲然以不受为高哉此
𠩄以不免委曲恳祈宛转调护计诚欲两全公私不使交
病而巳区区此心非特世俗𠩄疑虽平生知友其不哂𥬇
者几希度惟忠厚恻怛如吾伯㳟者乃有以亮此心耳前
日申状及与韩沈书不能尽述此意幸请为言之有以发
明某𠩄不能言者
与王尚书〈佐〉
始来不为久计不欲多挈孥累今只一十岁小儿一孤甥
及学者一二人在此天寒岁暮官舍萧然兀然如一老头
陀时一自𥬇且自叹也庐阜山水之胜粗快野心然非休
务不敢出出又不得留愈觉拘闷行亦力恳诸公以必去
为期耳
某之族祖奉使阁讳弁早从中州士大夫游文学甚高
建炎初衘命虏营见留十七年全节而归又以忤时宰不
及用而死稿殡西湖之智果院三十年矣其孙照者贫悴
亡聊不能归葬故里今欲只就左近卜地以葬窃意欲丐
台旨以重其事庶可必得仐悉令取禀倘蒙矜许却令踏
遂别具申请也
向乞通理夏税侧闻甚蒙尚书同右司文维持之力但庙
堂既无果决版曹又巧为沮抑至仐未决甚可恨也窃闻
检放文字体式许以见示久未及请今愿得以为法专此
拜请幸即付去人此事自属漕司更告因二漕语次及之
及早行下州县令受状检踏为佳盖早禾巳刈至八九月
不复可办丰凶官司但欲罔民多取而不知侥幸奸民反
乘此以欺有司也
区区按事噬腊遇毒极为可𥬇然公正之朝不宜有此亦
姑任之但竟如此则荒政亦不复可料理亦即引去矣
答赵都运〈善誉〉
向来𠩄呈启蒙不审巳蒙过目否近觉得有说未透处颇
加改定旦夕修成别寄上也
理财之说尤切时病今之𠩄谓理财者岂复有义正是豪
夺耳闻蜀中亦苦赋重民贫不审何术以惠绥之
与田侍𭅺〈子真〉
引饮想良巳生果安能发渴却是渴后喜食生冷此湏究
其根原深加保养不可归咎求节讳疾忌医也比来阴雨
过多气候不正元气不固者多是立脚不住平地吃交此
一种病尤当过意堤防莫教随例倒却也〈求疑当作末〉
吾軰今日事事做不得只有向里存心穷理 外人无交
渉然亦不免违条碍贯看来无着力处只有更攅近里靣
安身立命耳不审比日何𠩄用心因书及之深𠩄欲闻也
看前日报行章䟽便要回靣污行首身投免亦不可得只
得守吾大玄也
𠩄喻不平者何事此等大抵无足深怪𠩄谓渐平者今乃
激而愈偏大率天下只有一是一非是者湏还他是非者
湏还他非方是自然之平不分邪正不别是非而但欲
其平决无可平之理此元祐之调亭元符之建中𠩄以败
也时事至此拱手坐视无着力处病根岂有穷耶𠩄得水
石知在何许恨不敢去一观耳闲中𠩄读何书天下事既
有𠩄不得为顾此一事尚属自巳又因循放弃日月真
可惜也
某一病两月将行未果𠩄上告老之章近闻亦巳见郤势
不免复小纷纭或恐遂抵谴诃不可知也阴邪表里欺天
罔人方此之时不能仰首一鸣以期开悟而徒为蓄缩自
全之计永臣子之责矣柰何柰何今从黄守借人专致
此书幸以数字见报凡乡来见闻𠩄及告悉及之亦恳黄
守寻的便附来必不至浮沉也闻道学钩党巳有名籍而
拙者辱在其间颇居前列不知何者为之及𠩄指馀人谓
谁皆望一一条示也
昨日季通说旧居山水甚胜弃之可惜新居近城以此间
事体料之必不能免人事之扰只如使节经由不容不见
便成一迎送行户应接言语之间久远岂无悔吝今年尤
觉不便始悟东迁之失计贤者异时亦当信此言也片𥿄
𠩄喻非有疑于二君但闻是时坐间亦有它客恐致传播
不便耳时论日新于越章彭徐薛诸人必续有行遣未知
轻重远近如何耳薛竟不免枉道果何益乎某以议陵自
劾恐亦触诸新贵之怒然巳判断不能关念也
休致文字巳申本府尚未得保明申发万一有迟疑即不
免径申省陈乞矣比来论议似稍宁息未知竟如何正却
不削亦反耳卫公计时相见闻欲徙居盘涧尔即尤相
近也开正晴暖欲挈舟南下又惮经由冨沙不免见诸人
一畨露头靣可厌更俟计度幸无疾病即当扶曵冒昧
一行兼欲见石佛悬泉之胜也
士子之贤如施林诸人巳相见皆如来喻但陈郑未见旦
夕访问之当肯顾也五日一延见诸生力为普说今颇觉
有风动之意少假旬月亦当有以少变前日之陋也闻同
官多得同志甚慰鄙怀其间亦有相识相闻者恨无由相
会聚切磋耳近观时论日就卑鄙而吾党之士相继而出
似犹未艾天意傥遂悔祸则亦不为无可用之人矣愿相
与勉𣃼荀卿子云皓天不复忧无疆也千秋必反古之常
也弟子勉学天不忘也此正区区今日之意也
某气痞筋挛日以益甚休致文字州府巳为施行但举城
知旧无一人肯为作保不免远求左右想无不可得与佥
圆付去人仍借一得力可托人自持印𥿄随之令俟批上
却将以还免致失坠尤幸也来书前后不同东阁郎君之
说盖出老丈向得其书亦自言此意甚勤恳然事始巳行
不可复收矣只得向前旁人指一切不能管得杨子
黄商伯乞宫观而遭缴岂有某却望复职致仕而求恩泽
之理虽至愚者知其必不然矣况今不作奏不通庙堂书
札而陈乞状内亦不敢叙历任年月其意亦自可见也昨
日又得黄仲本书云得亲戚书议者方欲申严谢事条制
渠是谢胡姻家语必非妄此亦似是有为而发但驱逐
不容更在仕路犹是善意万一或是以此速其必来而因
以治之亦无可避之䇿只得依经据礼冒昧向前看他如
何区处幸得一章痛加排诋置之窜斥不容休致之地
即在我者亦有辞矣不审明者以为如何昨日作诚父书
托其致意不知曽相见否或未见可借取一观然其说亦
大槩与此相表里也欲作卫公书道此曲折数日又苦目
昏不能谨书或因便问及亦告及之演山观瀑之约夣𥧌
不忘然湏病躯稍堪扶持及此一事结断了绝始可出入
以此反増烦懑耳渤海方缴陈益之宜春之命去冬𠩄传
上饶亦恐是浪语耳中间议论稍平仆便疑不久诸人岂
坐受者势必多方游谈胁持恐赫以必胜为效自此当
渐见之缴词未报其间必有大开阖可想也
与章侍郎〈荗献〉
顷幸同僚寔深慰喜虽趣尚之同彼此默喻然未尝得从
容倾倒以图事娈之𠩄终极而遂匆匆去国至今以为恨
也昨闻忠言正论愠于群小遂以口语翩然西归尝附一
书于上饶少致区区高仰之意而车骑巳远遂不可及但
有怀想不能为情近得张元徳书𥨸闻还家为况甚适吾
人私计固应随处而安但国论大变日甚一日令人忧惧
便觉无顿身处不知上天至仁何故生此等軰使能诪张
幻惑以败人之国家也昨在经筵不能上为明主预陈此
说吾軰亦不得为无罪矣于今尚何言哉尚何言哉婺女
既罢江陵恐亦难安得其近书否念之不能忘也吕子约
经由曽相见否诸贤尽去几于空国矣楼孙独未知𠩄谓
国是之论初甚骇听徐观其间意实微婉不知还是从之
文字否果尔亦足以去也适闻乃是南床语亦可见打不
过处恐亦不为同列𠩄容矣良斋谢丈奄忽云亡后进失
𠩄尊仰欲附一书吊其子而未有以将之湏例后便恐或
相见幸为及之也诚斋久不得信不知成行否九级浮图
八级巳了只欠此一级固当为天下惜之也某自四月初
大病至今中间危急巳为纳禄之请近报未允前此辞职
亦未果决适间闻有䟽其名字牵连四十馀人以白于上
者如此则非久势湏别有行遣然数日前尝以周易筮之
偶得遁尾之占见乎蓍龟者如此则亦非彼之𠩄能为矣
将安避之哉
觧袂之后亦知世路渐艰然不谓乃尔之也久欲致一
书以病不能引领乡风徒切叹仰近得宜春𡊮推书具道
存问之意亦知雅眷之不我忘也
向来从游不𣢾至仐抱恨顾此衰朽疾病日侵恐不复有
承晤之期矣世道反复巳足流涕而握其事者怒犹未怠
未知终安𠩄至极耶然宗社有灵公论未泯异日必有任
是责者非左右吾谁望耶子寿想时相闻近亦得书衡阳
之衬当巳过彼久矣𥘉意但恐不得久于零陵不谓造物
者亦复随俗抵𡾟也需及庙议便欲写呈以来使不能俟
当㝷的便别寄也当时不知何故尔匆匆更不暇慱尽
同异而为毁撤之计甚可惊惋岂于是时巳有撞坏之
徴耶
庙议固可恨然自有衬之乃有大于此者令人痛心子寿
竟不免推迁至此乃是无人肯受恶名今遂决之其勇亦
可尚也〈然自有衬之一句恐有误字〉
昨幸同朝列虽不得日夕从容然荷相予之意甚勤而襟
期𠩄属以为可同天下之忧者如门下亦不过三四人耳
今不几日而风流云散恍然一夣𡠉不恤纬母深此怀而
生死契阔未暇论也不审次舍即今巳次何许想径归清
江旧第矣顷岁经由见其登临有江山之胜交游中有老
成可敬有士友可亲甚可乐想为况亦不落莫恨不得往
从杖屦之游耳子寿当巳赴汪陵见𡊮机仲彼中形势
事体亦甚可虑不知子寿何以处之闻北风殊恶计恐亦
不可为久留计也
徳修得祠私计亦甚便但其去日远尤使人不能忘怀𥙷
之事势恐亦难久留更去却真空国而无人矣昨晚得
去相内口书今想巳到于越矣
答尤尚书〈袤〉
示喻程门诸人行事附见甚善龟山靖康间论事颇多今
长编中全不载盖縁汪丈当时编集之际杨家子弟以避
祸为说恳请删去故雍传即不见其章䟽后来延平重刊
龟山集方始妆入他时或作杨传不可不细考也尹和靖
召时适有臣寮陈公辅论毁程学尹公在道恳辞甚可
观又尝论讲和甚力皆不可不载者也南轩集误字有是
元本脱误者如召闲处则拙者盖有罪焉然亦曽写与定
叟恐其欲有回互不妨报及今承䟽示当以示刊者有姓
字处且令镵㓕后人亦湏自暁得也
奉三月四日手教一通三复慰喜不可具言又蒙封送差
敕及𠩄撰族祖铭文尤切感荷衰病之馀复叨祠禄巳为
优幸而云台改命又如私请便得仰止希夷之高躅以激
衰懦则又执事者不言之教也幸甚志铭之作雄健高古
曲尽事情虽或节用行状之词而一经化精神迥出正
襟伏读使人魄动神悚知君臣之义与生俱生果非从外
得也窃谓此文实天下名教之指南寒乡冷族何幸而独
得之然亦非可得专有之矣幸甚幸甚属以一至城府归
憩武夷缭绕还家宾客书问疾病之扰无一日暇以故久
不得致谢意然此心未尝一日忘也
沙随程丈忽见过留止旬日得款馀论启发为多如此等
人老于州县深为可惜赵帅招之折𠂻奏议之编功夫亦
殊浩𣺌也项平父白来绍兴同官中极不易得来教𠩄谓
可用之才诚不易之论得书知欲此来未知能自㧞否耳
蔡君律书巳成简役精密悉有据依乃知前人大是草率
恨不令年兄见之其历书则未就然大略规模亦与律书
相似𠩄谓无零分者非如来教𠩄疑也〈役疑当作径〉
金陵之䘮中外有识同切伤痛而况于交旧之私乎远承
吊问凡𠩄以为之深谋远虑者一皆切中事情无𠩄回避
感叹不巳某昨闻其还即走紫溪又闻以柩重难行恐平
父道间少人商议遂至弋阳候之幸却不甚费力一恸之
馀细间密折尽凡令尊兄之𠩄虑者无不巳有其端今当
密与平父恊力区处庶几不至甚乖刺耳𠩄幸延哥似却
长进得数年扶持教养当成令器顾恐疾病衰颓不得
终任此责也彦叙止此可伤人生危脆如此又可叹也
圭父为况如何连得二书颇不安迹似亦不必如此人生
各以时行耳岂必有挟然后可以仕哉闻尊兄亦尝宽晓
之甚善平父遭此祸故初恐其心疾发动却因此不暇及
营造无益之事反觉安稳常如此可无他虑幸因书力
劝其清心省事以持门戸为佳〈细间密折等语必有误字〉
某衰病杜门苟安祠禄方窃自幸上恩不弃忽复𭣣用感
激虽深然资浅材踈讵复堪此此外曲折又复多端巳力
恳辞诸公哀怜当为开陈使得请也承问之及感愧良深
陈公必巳到阙不知去住如何此事自系天意岂人力之
𠩄及哉江陵计今巳赴久不得书不知为况如何吴邕州
求免远使不知得出何䇿直以亲老丐祠恐无不得之理
但恐别求任使则难必耳罗倅兄弟恐未参识自江西来
者多能道其贤也程侍郎禹贡文字曽传得否有本便
中幸借及每读此篇常恨读书不多无以考见古今之同
异计其𠩄述必甚精博𠩄愿见也吴丞轮对文字亦愿
得之不知可以并垂示否
尚书程公垂问曲折尤感其意因见幸为致谢悃区区之
意盖不殊前也罗兄亦告致鄙怀皆未敢拜书也益㳟得
祠甚善材业如此何患不逹政湏恬养以厚本根耳禹贡
论得之开豁甚多叹服无巳但恨未见画图得为求之便
中寄示幸甚传毕当并此论归纳也伯骏札子亦幸垂示
它有可见教不吝及之尤𠩄望也
某不孝祸深早岁孤露提携教育实赖母慈不幸迂愚不
堪世用不能少伸乌乌之报而奄忽至此𡨚痛割裂不能
自存幸以今春粗毕大事音容永隔痛苦终天伏承惠吊
并以香茶果实远致奠仪仰感勤眷之诚俯念畴昔之好
拜领号绝不知𠩄言襄阳之除必是见阙正此哀苦不敢
奉庆惟是益远诲晤而残息奄奄不保朝夕引领西望徒
切怅然
乡得人之盛魁选复出其中甚为可喜但𠩄陈取士之
䇿于人物取舍之际不免祖袭苏氏浮薄之馀论此议肆
行非天下之福殊使人不满意自此脱去屋想当别作
䂓抚耳衰陋何足取置齿颊间耶汪枢之孙遂进而立于
三人之列想老丈慰意也荆州之行寄任増重今当入境
矣
答郭察院〈瑞〉
副封垂示尤荷不鄙使任事者于事之几微每毎如此则
尚何朝纲不振之足忧哉甚善甚善甚盛甚盛某衰晚多
难恳辞恩除未遂私计之便今不敢复以前请为说矣惟
是前仕有妄乞施行经界一事今巳住罢自合抵罪而反
冒褒擢实无靣目可将使指不免自劾以俟严谴
忽闻抗䟽触邪遂去言职此于贤业为有光顾在治朝为
可恨耳偶在病中闻之増气与士友言亦未尝不俯而叹
仰而贺也乡党交游与有光宠其何幸如之
录示諌草三复永叹知忠贤得志之难而吾道果未易行
也然清名直节足为里闾光宠而去一凶人亦足少折阴
邪之气于正论不为无𦔳此又皆可贺者
答郭逸
吾人之学要当以明理治身为本世间得失正不足深计
也某衰病屏居尚叨稍食不复有与世俗较曲直之心矣
闻以前事颇累郑君为之踧踖尚赖宽恩不终抵罪也
志父中秘之除此却未之闻泉州之命亦然山间真如井
底也某昨遣人请祠今巳竟月杳无还耗方以为虑承喻
庙堂巳有领略之意是监丞兄书中𠩄报想必得其实
兼林既去亦湏两下有施行乃见平平荡荡之意也
奏凾必巳关乙览殊未闻宣召之旨何耶承当俯就台选
来岁发䇿大廷始当披腹呈琅玕耳
答罗参议
时得钦夫书闻其进徳之勇益使人叹息郴宼掩撃官军
反为官军𠩄蹙势巳小䘐但未知终当如何耳闽中人情
却甚安帖时和岁丰天𠩄赐也第州县以催发上供馈虏
之故颇行刻急裒敛之政此为可虑耳建阳乡人李秉义
■旧尝从宝学刘丈入蜀今老且病往投旧识诸将因来
求书得以附此渠不敢有𠩄求但得一顾之宠亦足以为
重也元履来山间相访适值此便亦有一书附之
九月廿日至豫章及魏公之舟而哭之云亡之叹岂特吾
人共之海内有识之𠩄同也自豫章送之丰城舟中真欣
天〈真欣天疑是与钦夫〉得三日之款其名质甚敏学问甚正充养
不置何可量也但云顷在富阳与尊兄辨论甚苦是时左
右似未以外学为不然却与前此相聚时𠩄闻小异何耶
汪丈日相聚𠩄讲论者何事当有可见语者某顷以书论
数事似皆未以为然者未敢苟巳复以此书扣之论语序
一篇欲写呈之书中巳言之而便速写札不谨只纳左右
幸因语呈似幸甚幸甚先生埋铭顷欲只求汪丈写不知
见许不想尝恳之不待言也前书𠩄欲更易数处钦夫又
欲删去一句〈乃行状中本语〉不知汪丈以为如何〈乘闲试为扣之〉𠩄寄彦
丰处书未到今此便过馀干却令往取矣
窃承幕府无事得以俭〈俭字疑〉游坐进此道而𠩄以与谋赞
画者莫非便民声劳〈声劳恐有误字〉之事甚休甚休
示及汪丈书知巳为縁况虚〈縁况虚等语恐有误字〉志铭幸甚幸甚
容附书端父兄弟借来一观也端父兄弟巳祥𥙊先生徳
容日远益使人痛心耳记善录荷传示甚慰𠩄望亟作书
遣人未及细观然其大致可见于此始得闻和靖言行之
详盖其见道极明白故其言之极平易似浅近而实深远
卓乎义不可及也祁居之相见其议论云何有可以见示
者否龟山论语序本为世学胶固学者类多以分文析字
执辞泥迹为务故有视其𠩄视遗其𠩄不视之说但𠩄引
用之事从庄列中说作太过遂致微失本意却似精粗本
末真有二致𠩄以中间窃以为疑非疑其意特疑其语耳
后见张钦夫吴晦叔乃知文定亦尝疑之不审尊意以为
如何幸有以见教胡仁仲𠩄著知言一𠕋内呈其语道极
精切有实用处暇日试熟看有会心处却望垂喻某于汪
丈书中巳说及恐欲见即为呈似也钦夫尝收安问警益
甚多大抵衡山之学只就日用处操存辨察本末一致尤
易见功某近乃觉知如此非靣未易究也明仲兄不及别
拜状想旦夕从容有讲道之乐中间说看易传不知后来
𠩄得如何某亦欲读此书如有可以见教者因来及之幸
甚幸甚元履晋叔近皆相见亦甚瞻仰也前书恳求书藉
碑刻等不知曽辱留意否
先生诸书想熟观之矣平日讲论甚是如此奇论𠩄未及
者别后始 书请之故其说止此然其大槩可知矣老兄
既知外学之非而欲留意于此恐于论孟中庸大学之书
不可不熟读而详味章句之间虽浅近不足用心然圣
贤之言无不造极学之不则约不可守今于六经未能
遍考而止以论孟中庸大学为务则巳未为博矣况又从
而忽略之无乃太约乎
某块坐穷山绝无师友之𦔳惟时得钦夫书问往来讲究
此道近方觉有脱然处濳味之久益觉日前𠩄闻于西林
而未之契者皆不我欺矣幸幸甚甚恨未得质之高明也
元来此事与禅学十分相似𠩄争毫末耳然此毫末却甚
占地位今学者既不知禅而禅者又不知学互相排击都
不札著痛处亦可𥬇耳何叔京秋间相过少𣢾相与怀想
高致者俱不自胜也
知言后来必巳熟看其说如何汪丈曽说及否可否之间
必有定论因来及之幸幸记善录细看却似冯公𠩄见未
透记得无精彩长者𠩄见莫亦是如此否
极感留意以耳目之玩烦长者愧愧向附还三书巳
领矣书中忘记禀知也汪丈寄横渠三书来此为校𥙷甚
多势湏刊作一本乃佳盖𥙷缀不好看也大抵集中脱误
尽在第二至第五卷中只换却此四卷亦得也第七卷中
有一论边事状却只于卷末𣸸版便得恐汪丈事多告请
岀为对付之工人幸甚幸甚此道既寂寥而诸先贤之
子孙亦复流落不振自幕府之西访其书恤其人不遗馀
力此亦一时节因縁耶校书极难共父刻程集于长沙钦
夫为校比送得来乃无板不错字方尽写寄之不知今改
正未也张家事巳于共父书中言之不知其人巳来未也
人家僮仆乃有如此者可尚可尚今士大夫食君之禄不
为不厚而临事靣谩辞难就利无𠩄不至亦有愧此仆也
哉此书转托钦夫寻便亦方索然无一物可伴书者可𥬇
可笑
与罗师孟师舜兄弟
某昨承靣喻将以先公行实见委始者徒感知遇之深不
自知其不可既而思之先公平日交游皆海内老成贤隽
之士其间相处之久相知之深而文字言语足以发潜
德者尚多有之某之不才岂宜进越辄任此责昆仲以
先公尝一顾之不欲鄙弃它时草定行事本末因使得预
讨论而致之诸公则某虽愚不敢不勉竭驽顿以承命万
望裁之又向蒙示教于軰行间自贬过甚亦不敢当自此
枉书幸刊正之
先公铭文巳为题额并托上饶程丈书之字画淳古可爱
想便刻石也其间有少曲折巳为四哥言之矣
答罗县尉〈南剑沙县人〉
读书治病之说诚如𠩄喻但古人之学以庄敬持守为先
而读书穷理以发其趣至于读书之法则又当循序专一
反复玩味一日之课不可过三五条譬如良药虽无劫病
之功而积日累月自当渐觉四大轻安矣
与林安抚〈名枅字子方〉
窃闻开府以来蠲除逋以大万计号令𠩄下至简而严
是以举措不苛而人自不犯方地数千里吏畏民安近岁
𠩄未有也区区仰德为日固久而究观䂓摹敛衽心服则
自今始乃蒙垂问见闻𠩄及又有以见高明之度不自贤
智乃如此尤以叹仰苟有𠩄怀安敢不尽顾实未有以塞
访逮之勤耳又承询及𠩄知别𥿄具禀恨𠩄识不多未足
以副好贤乐善之意也
晦庵先生朱文公续集卷第五
福州府儒学训导舒鏊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