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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王朝实录/宣祖修正实录/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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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 宣祖昭敬大王修正实录
(辛未)四年大明隆庆五年
五年

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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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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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壬戌,以卢守慎为大司宪。守慎既免丧,上素闻其贤,虚己而待之,进授宪长。守慎又力辞,乞归省病母,上曰:“卿不可一日不在左右,将母上京,以全忠孝可也。”仍令沿路,舆马护送,守慎感恩流涕,以其母亦欲归京,故不复辞退。时,李滉已卒,重望在守慎,而守慎亦创于前祸,不复以行道自任,士林犹以贤士在朝,倚以为重。

○命汰童蒙教官不才者,别选名儒代之。吏、礼曹荐裵绅、赵穆,皆岭南士人也。

○以进士洪可臣为参奉,用铨郞荐也。

○命赐曺植食物。植上疏辞谢,且言:

殿下国事已去,无一线可恃。臣累陈荒疏,未蒙施行,请以君义二字为献。

○前庆州府尹李桢卒。上遣官致祭。桢,泗川人。明宗朝登第,以孝行闻,在州郡,皆有治绩。尝一为谏长,上书论治道,为养求外补,为庆州府尹。上即位,以副提学召,不赴。上书陈戒,累除官不就以卒。桢自少好道学,晩而尤笃,师友李滉,羽翼经术。居官以兴学右文为己任,门人称以龟岩先生,立祠祀之。

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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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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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壬戌,领议政李浚庆以病去位,拜领中枢府事,兼领经筵如故。浚庆为相,务欲镇静,不能有为,士林多短之。然有清德,门无苞苴,世称贤相。浚庆自嫌盛满,自庚午冬,引疾乞退,章累十上不止,上不得已从之。

○以吴谦为右议政,权辙进拜领议政,洪暹为左议政。宪府以谦人望未洽劾之,乃免。

○以李铎为右议政。铎虽短于学问,淳厚有器度,且有好善之量,故时望归之。居相位,谨饬自守而已。

○以奇大升为副提学。大升辞不至,不许,再下旨召,大升又辞。俄除吏曹参议,又辞不赴。

○以李珥为议政府舍人、弘文馆应教,皆辞免,归海州乡里,除清州牧使,乃赴任。

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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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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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辛卯,以朴忠元为右赞成,寻免。忠元为人无节槪,备历清要,以致卿宰。少时为正言,许沆为大司谏,方附金安老,势焰翕赫,残害士类。忠元素交具寿聃,一日见寿聃,寿聃曰:“近日台谏驳击太过,岂不感伤和气?”忠元然之。他日谓同僚曰:“近来弹章过激,识者以为不可。”沆怒曰:“识者为谁?”忠元不以告,沆曰:“正言若不吐实,亦是党恶。”忠元慑怵,以寿聃告,沆曰:“寿聃,罪人也。正言往见之,非也。若不能自首,当并坐之。”忠元尤恐惧,乃诣阙自言:“闻,寿聃言如此。”寿聃坐是远窜。由是,国人指谤以忠元为卖友。及拜赞成,两司交章,劾之累日,乃命落职。

秋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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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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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辛酉,白仁杰解官,归坡州。是时,士类虽据清要,而大臣皆循俗苟安,与士类论议矛盾,旧臣之不得志者,颇俟间隙。及吴谦、朴忠元相继被论,大官之庸碌者,咸怀不平。仁杰素服李浚庆之为人,每以士类不附大臣为恨,有时发于言语。且不取奇大升、沈义谦,每对人扬其过失,士类颇疑之。李元庆者,浚庆之再从弟也,失职怏怏,深欲朝廷生事。上舅郑昌世,德兴夫人之弟,以恩泽得官,为内乘,亦欲自揽权势,相与潜谋,欲攻朴淳、李后白、吴健等凡十馀人。元庆藉仁杰及浚庆为声势,每谒仁杰,诬诋淳等过失。仁杰衰老不能察,汎听例答,无所可否。元庆每托浚庆之言,以动仁杰。一日以浚庆意,谓仁杰曰:“上甚厌李后白、朴淳,去之易也。”仁杰然之,以语闵起文,起文往见卢守慎,元庆亦在座。起文曰:“白士伟欲妄作,公须止之。”元庆曰:“白老决死生而举事,岂以他人之言中止乎?”起文起去,元庆谓守慎曰:“叔度起文字。非可信者。今日与我同听白公之言,而乃告公止之,此岂可信者?”顷之,仁杰谓守慎曰:“士林之年少气盛者,吾欲抑之。”守慎止之。有李濬者,得元庆遗昌世书,示沈义谦兄仁谦,其书大槪云:

先见领枢,次见士伟,此事今明当发,内通,不可不速图也。

于是,朝论哗然皆以为:“仁杰将害士林,而浚庆主之。”李铎闻而大疑,使其族朴受问其故,且止之,仁杰惊曰:“我岂害士林?但以方叔为未便耳。”受曰:“南衮辈神武门事,公岂踵之乎?”仁杰大骇曰:“士林疑我至此乎?”权辙亦使人止仁杰,仁杰历见辙及朴淳以自明,士大夫莫不惊骇。仁杰因此退归。是时,白仁杰、卢守慎、金鸾祥、闵起文以乙巳遗直,望实俱隆,鼎列清要,以地位自尊。亦蔑视后辈,嫌其过激,与李浚庆意合。由是失职庸琐之类,从而剌谒,扇动言语,欲起闹端,乘时图利者,不可胜纪。士林皆惧大祸之至,相继辞官。仁杰等亦不安于朝,惟守慎意无偏系,自上宠遇日隆,故居职如故。

○上特命以朴淳为右赞成。淳,嘉靖癸丑,庭试第一。明庙亲试一经,淳神姿爽朗,举止雍容,辨析文义,应对详敏,明庙奇之,擢为状元。由是,名动朝廷,践历清要。时,尹元衡权势犹盛,士大夫有清名者,皆操持自守,不敢有为。淳在玉堂,独主林百龄谥议,议以恭昭曰:“既过能改曰恭;容仪恭美曰昭。”盖贬之也。元衡大怒,倡言于朝曰:“国之元勋,谥无忠字,其意叵测。”遂请鞫问。事且不测,赖安玹力救得免,递职归家。癸亥以后,士类复进用,淳擢为谏长,慨然曰:“劾冀斩宪,挽回世道,吾责也。”遂与大司宪李铎谋合,辞劾元衡,争论月馀,元衡先黜,继论沈通源罢相,百姓歌舞于道。自此乱政一新。淳以旧臣,无所污染,独持风裁,放黜权奸,为士林仪表。遂被擢用,虚怀待士,士亦乐附,又上眷特加,故士林赖以复安。李后白执法不挠,而度量不弘。吴健为吏曹郞官,欲清仕路,以矫积弊,甄别黑白,不避怨谤,故群小尤忌嫉之。仁杰既退,台阁恶元庆欲罪之,又恐不靖皆以为:“大臣于经席,详陈其故,因以斥逐,则深得事宜。”左议政权辙欲以此论启,以连累浚庆为嫌,竟不果。其后有人作诗,榜于锺楼,丑诋朝贤卢守慎、许晔、李后白、吴健等十馀人,词笔精工,非庶人所能,士大夫益疑之。幸而国无变难,朝无权幸,上秉公临政,故士林之祸不作矣。

○以金继辉为大司谏。

○以卢禛为昆阳郡守。铨曹以:“禛归养就闲。”为除近郡,以便奉母。

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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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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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庚寅,康陵丁字阁火。上与百官,素服五日,礼也。

冬,京畿多虎患,命将起军蒐猎,士卒侵掠闾阎,民间苦之,甚于虎。

○改葬中宗故嫔朴氏。嫔,福城君嵋母也。本尚州民家女,选入宫得幸,姿艶倾后宫。嵋年长于仁宗,朝野颇疑其干嫡。金安老以羽翼自任,藉以修隙揽权,戕贼士大夫不附己者。宫人相应,诬朴氏诅咒东宫,福城与妹婿洪砺皆遇害。嫔黜归尚州,竟赐死,稿葬其地。至是,因其外孙金虎秀上疏,命改葬如礼。福城之死也,名士皆参其论,故安老虽败,人不能明其冤。上在潜邸,明宗命为福城后,故上特追恤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