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王朝实录/成宗实录/五年
春正月
[编辑]1月1日
[编辑]○朔丁亥,上率百官,行望阙礼,贺大王大妃、仁粹王妃、仁惠王大妃殿,进表里。
○御仁政殿受贺。
○御仁政殿,行会礼宴,倭人永书记等十三人、野人要时老等九十六人入参,赐物有差。
○传旨户曹,赐敬惠公主赙米、豆幷七十硕、正布五十匹、纸一百卷、石灰六十硕、烛蜡三十斤。〈史臣曰:“初郑悰诛死,公主祝发为尼贫甚,世祖怜之,还其臧获,令内需司,构第赐之。子眉寿,年十六,公主病革,药饵必先尝,衣不解带,至尝粪以验病候。”〉
1月2日
[编辑]○戊子,御经筵。
○茂松府院君尹子云、都承旨李崇元,承命往义禁府,鞫权揪及同非。
○兵曹启:“京畿永宗浦万户朴崇仁,乃云城府院君朴从愚之孽婿,内禁卫边伍千,亦从愚孽孙婿,妻为庶孽,则身亦有累。万户、内禁卫,非庶孽有痕咎者所当授,请改差。”从之。
○改撰《经国大典》,颁于中外,其不录《大典》者,名为续录,共七十二条并颁之。
○宗簿寺启:“今承传教:‘轮对者有言:“凡词讼两家,或有宗亲,则其代讼奴,必移文宗簿寺追捉。而宗亲多托,故不即起送,因此淹延日月,讼多淹滞”,其宗簿寺督现代奴,使之亲着,依限决给节目,商议以启。’臣等参详,宗亲代讼奴现身,则听讼官自当依例定限,使之亲着决理矣。但宗亲家,或称外方出送,或托故不纳者多。请自今代奴,三度催促而不送者,及外方出送而定限后不纳者,并启闻收丘史,寡妇则罪坐家长。”从之。
○御昼讲。
○御夕讲。
1月3日
[编辑]○己丑,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御昼讲。
○御夕讲。
1月4日
[编辑]○庚寅,御经筵。
○上将幸清溪山观猎,司谏院启曰:“天气尚寒,山路冻滑,请停打围。”从之。
○刑曹三覆启:“潭阳囚忠顺金叔孙,与物故妻母玉真相奸,同谋杀妻父梁安世罪,律该凌迟处死。”从之。
○义禁府启:“僧雪澄、倭僧信玉、私奴奇今同、正兵李继山,与在逃僧雪山、月心、戒严、性明共谋,用人尿于臂上及手背,画佛写字,以松炭屑,铺之拂拭,成黑文,且用人乳,于空纸画佛写字,沈水成白文,照火成赤文,又用白矾于空纸,画佛写字,沈水成白文,以此妖术,诳惑愚民,以取财货罪,律该斩。在逃性明、戒严、月心、雪山追捕斩。”从之。
○刑曹三覆启:“大丘囚平虏卫金贵孙,伪造兵曹及大丘府印信罪,律该斩待时。”从之。
○御昼讲。
○御夕讲。
1月5日
[编辑]○辛卯,御经筵。
○同副承旨朴始亨,在承政院痛哭欲辞职,同列止之,不听径出。都承旨李崇元以启,上御宣政殿,召院相、承旨、注书、史官以入,始亨亦随入。上问崇元曰:“始亨何以哭泣辞职?”崇元对曰:“今朝,始亨泣谓臣曰:‘我禀性驽钝,未能堪任,将欲辞职。’臣答曰:‘何事难堪而欲辞职?’始亨曰:‘昨日,拟望庆尚道敬差官,领议政申叔舟云:“郑永通今虽在散,筮仕已久,可堪此任,以此入启可也”,我遗忘不启。大相之言,亦至遗忘,此我所以辞免也。’臣答曰:‘我等久侍辇毂,虽上教亦时遗忘,政丞之言,虽或忘之,何遽辞职耶?’始亨不听经出。”上问始亨曰:“哭泣辞职,何也?”始亨对曰:“臣新入政院,左副承旨沈瀚,与臣有旧,而院中故事,不以告臣,反非毁之。顷者臣与申叔舟议敬差官望,瀚遽荐郑永通,又嘱臣以永通为首望,此以永通在散,欲因此叙用也。瀚越职谬举,臣甚非之。且承政院支用干猪,户曹支给,不计国忌,而司宰监托以素膳,每月私减其数,故臣于经筵,亲启请鞫该官,因招长官色员而问之。瀚谓臣曰:‘正金碏,授职未久,且上洛君金礩之弟,但问色员,不宜并鞫。上洛闻之,必为世仇。’瀚之阿附大臣如此,臣愈非之。且于傩礼时,赐妓、工人绵布,瀚嘱臣援例以启。臣意此若常事,则自有横看,如其不然,出于一时特恩,不宜援例以启,臣以此不应,而瀚犹强言之,如此者以妓红杏为妾故也。此三事,皆臣所管户房之事也,瀚掌工房,而欲兼治之,凡臣所为,瀚必沮毁,每于承传色、注书、史官广坐,扬言非笑蔑视臣,如此臣实痛心。”上曰:“瀚实云:‘世仇,’则非矣。”始亨启曰:“臣受职,凡三十五日,瀚毁臣之事,难以枚数。臣日夜商量,不得已欲辞职。”上谓瀚曰:“何故,非毁始亨?”瀚曰:“始亨素与臣有旧,新入政院,不知故事,每谓臣曰:‘凡我之失,汝必规之’,故始亨所失,臣尽言之,岂料始亨反以此嗛臣哉?顷申叔舟欲拟敬差官,未得其人,问左右曰:‘在官者,皆有职事,服阕在家者,其有之乎?’臣知永通已服阕,故荐之耳,非有他意也。且金碏受职日浅,不知本监之事,故嘱始亨不宜并鞫,始亨不听,臣欲令听之,故但曰:‘上洛君院相也,朝夕相见,岂无人情?’此言则臣所失也。”上问诸承旨曰:“瀚果非毁始亨乎?”申瀞、柳轾、柳眷合辞启曰:“非毁则臣等未知也。但新为承旨,不知例事,左右皆言之,非独瀚也。”上曰:“士风不美,何至此乎?以始亨为贤,而擢置喉舌,今乃至此,何以处之?”院相尹子云曰:“始亨所言皆细琐,且以承旨,诋毁同僚,尤为不可。岂合近侍乎?”上曰:“同僚岂可相诘?”始亨犹诋瀚不已,上曰:“汝何因细事积忿,至欲辞职,而经出乎?”始亨曰:“臣与瀚,生同年月,交契素厚,自臣之入院,反毁小臣,无所不至,臣不敢容默,欲辞职而出耳。”上曰:“汝之经出,正欲诉瀚也,瀚毁汝之事,遂日言之。”始亨以前辞,渎启不已,上曰:“始亨以私愤,擅自离职,其罪大矣。瀚亦言世仇,则亦不得无罪。其收始亨职牒,且罢瀚职。”时始亨得心疾,言动多妄扰,瀚又恃其门地,喜蔑人,适犯始亨之怨,俱见罢。
○以柳眷为通政承政院左副承旨,李克基通政右副承旨,金永坚通政同副承旨,任士洪通政艺文馆副提学。
○前部将朴徽子崇谦上言曰:“父徽,去戊子七月授本职,至今六年,未得迁转,去己丑年褒贬居中,癸巳年又居中,兵曹例以二中罢职。然臣父非《大典》所载五考二中之例,乃十考二中也,而从五考二中例罢职,臣实痛悯。”兵曹据此启:“《大典》载五考者二中罢职,朴徽二中,虽非五考之内,然未递本职,而居二中,论以五考二中例,罢职当矣。请勿受理。”命议院相、吏、兵曹,院相郑麟趾、郑昌孙、崔恒、洪允成、曺锡文、金礩、尹子云、成奉祖、吏曹兼判书尹弼商、判书韩继纯、参判尹继谦、参议洪若治、兵曹兼判书韩明浍、判书姜希姜、参判韩致礼、参议申浚、参知尹壕议:“请依兵曹所启。”院相申叔舟议:“于法,五考二中罢职,六考以上,则以二中罢职,实非法意。请复叙用,命当考满而递者,或过五考而未递,则依十考三中例施行。”
○御昼讲。
○御夕讲。
1月6日
[编辑]○壬辰,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讲讫,司谏朴崇质启曰:“江原一道,土瘠民稀,加以连年凶歉,而金刚山诸刹岁献米二百硕,今犹不废,岂可以一道租税,尽输于无用之地乎?”上曰:“先王时事,岂可轻废?”崇质曰:“此先王一时之命,岂万世不易之法乎?况先王之法,或时损益,独此未可废乎?”领事金礩启曰:“世祖幸金刚山,特命其道,逐岁给米,谓之‘岁献米。’臣不知世祖本意,欲永世给之也,抑数年而止也。但本道岭东诸邑皆滨海,畜积甚少,如有缓急,将何以支?”领事曺锡文启曰:“岁献之数,虽曰二百硕,近因凶歉,不过数十硕。然江原租税,尽输寺刹,官无所收。且臣尝提兵,留淮阳数日,军资告竭。况今凶歉之馀乎?请停岁献。”上曰:“予当商量。”未几罢之。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1月7日
[编辑]○癸巳,受常参。
○御经筵。
○司宪府大司宪徐居正等上箚子曰:
承旨沈瀚、朴始亨,不戢私忿,反唇相诘,至烦上闻,命罢瀚职,收始亨职牒。臣等以谓,政院深严之地,密迩大内,承旨喉舌之任,职掌机务,居是地任是职者,当恪谨朝夕,庶几无负圣明。瀚方始亨鞫问金碏之时,谓始亨曰:“碏,礩之弟,若强推劾,必为世仇”,是欲媚金礩,阿附大臣之罪已著。始亨忿瀚轻己,积不能平,于政院会坐处,出声痛哭,擅自退归,是出入自恣,无人臣礼。玆二人所犯,律有正条,不可轻论。伏望下攸司,推鞫事状,以正邦宪
传曰:“始亨收职牒,已过于律,瀚则功臣,不可罪之。然其世仇之言不可,故罢职,岂可加罪?其勿言。”
○特赐卒敬惠公主春等禄。
○义禁府,以冬柏孕产同非日月,权揪娶同非为妾根因,权擎奸冬柏始末供辞启之,传曰:“其从母言,以同非定为金长守女子。”
○义禁府启:“同非,乃权擎与金长守,一时相奸冬柏所生,未辨其父,而权揪以擎之庶弟,娶为妻,律该决杖一百、徒三年。告身尽行追夺,离异。”命揪收职牒,外方付处,同非属官婢。
○谕永安北道节度使鱼有沼曰:“同封事目,卿其审察施行。一,祖宗朝,五镇年例上送野人之数甚少,世祖朝,招抚远人,其数渐多。然或多或少,逐年有异,今年上京者,比前倍多,今欲定为恒式。其考前例,量定运数及人数以启。一,凡野人到京,自叙功劳,陈请者多,礼曹不知其实,而论功为难。今后凡有功劳,诸镇逐日详录,报节度使置簿,每于上送时,悉录以启,其族类强弱及才力特异者,亦并录启。一,年例上送者,每当秋季,分运定数,依上项详录,功劳以启,使得预办支待。一,近日考上来野人,前受职及中朝受职告身,多有错误,远路往复,质问为难,须详悉凭考,毋致错误。如有自言遗失,等项缘由,亦须详辨以启。”
○御昼讲。
○御夕讲。
1月8日
[编辑]○甲午,御经筵。
○下书庆尚道观察使郑孝常曰:
今闻称判事内官一人及护军金思、司直林弟石等二十馀人作党,横行军威、善山、仁同、义兴等处,托言:“大妃殿作佛事”,侵夺民间财产、牛马、土田,馀害不赀,卿速捕囚以启,予当遣官鞫之。
○传旨司宪府曰:“永嘉君权擎当初问,同非为某产,而不以实对,及更问乃变辞谓为己女,其推鞫情由以启。”
○司宪府掌令李世弼等上箚子曰:
伏闻传旨,权揪妻同非,从母言以金长寿女子论定,臣等咸服殿下之至明。但擎阴害骨肉,欺罔上聪之罪,置而勿论,臣等窃憾焉。擎之父踶,钟爱揪等,奴婢财产多与之,及踶之没,擎与同产,诉于官府,理曲见屈。遂成嫌隙,簧鼓疑似之言,腾播人耳,以至上闻,构成大狱,及承亲问,不以实对,前后之辞悬殊,是擎面谩殿下也。擎虽无学术,岂不知面谩之为大罪?特以用心回谲,且恃微劳,敢行欺罔,无所畏忌,以至此极。臣等以为,擎身为大臣,谋陷同气,欺罔圣上,罪恶深重,不可不惩。伏望命下攸司,推鞫定罪,以正邦宪。
宪府未传旨已下,有是箚。
○御昼讲。
○御夕讲。
1月9日
[编辑]○乙未,受常参。
○御经筵。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1月10日
[编辑]○丙申,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御昼讲。
○御夕讲。
1月11日
[编辑]○丁酉,受朝参。
○御经筵。
○斡朵里副万户伊里可等十一人来,献土宜。
○圣节使广原君李克墩回自京师,复命。
○御昼讲。
○御夕讲。
1月12日
[编辑]○戊戌,受常参。
○御经筵。
○司谏院大司谏郑佸等上箚子略曰:
殿下将阅武,征三道兵,江原、黄海两道,土地硗塉,连年失稔,赢粮而来,弊不可胜言。请勿征两道军,以休民生。姜带生、筹之孽子也,谬蒙特恩,为丰储仓主簿,是挠国典,而辱朝廷也。请改正,以清朝著
传曰:“尔等之言亦可。但春蒐不可废也。且姜带生先王所用,不可遽罢。”
○御昼讲。
○司宪府大司宪徐居正等上箚子,请勿征江原、黄海两道兵,不听。
○御夕讲。
○御夜对。
1月13日
[编辑]○己亥,受常参。
○御经筵。
○倭司直信盈等二人来朝,兀狄哈司猛加应只乃等二人来,献土宜。
○御昼讲。
○掌隶院启:“前此父母传系文记、同腹自中分执文记、收养侍养传系文记、买得文记,并完议官署,录于《决等启本》,在庚寅八月,上项文记,勿许并录,因此奸诈之徒,伪造文记。以诸司奴婢、奉足、侍丁,立案草衔,割而粘附,潜用官印成之,相讼之际,奸伪难辨。若例当传系文记则已矣,买卖奴婢,则盗卖者颇多,其文记,请依旧录于《决等启本》,以凭后考,以防奸伪。”命一应官署文记,依旧例并录《决等启本》,而于决讼数,勿并计。
○御夕讲。
○御夜对。
1月14日
[编辑]○庚子,受常参。
○御经筵。讲讫,献纳尹显孙启曰:“臣等请罢姜带生东班职,教曰:‘先王所用,不可遽罢。’臣谓先王之法,有可传于万世者,有一时权宜者,带生以妾产,特蒙上恩,久玷东班。古人重嫡妾之分,而犹有以妾为妻者,夺嫡立庶者,其渐不可不谨。况妾子限职,载在《大典》,请罢之。”不听。
○训炼院正朴辉等五人,轮对。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1月15日
[编辑]○辛丑,受朝贺。
○御宣政殿,召宗亲松林正薰等二人,文臣艺文馆副应教柳洵等二人,成均馆司艺张继弛等二人,儒生生员梁舜卿等五人,讲书。
○司谏院大司谏郑佸等上疏,略曰:
官爵公器,不可滥也,名分大防,不可紊也。爵及私昵,则公器滥,而朝廷不尊,妾或间嫡,则大防紊而上下易位,非细故也。殿下以英明之资,宵旰求治,一新庶政,其于重官爵,谨名分之道,靡所不至。姜带生何人,独以筹之妾息,冒玷东班,以辱朝廷,以乱名分乎?臣等窃惑焉。许通带生,虽出于睿宗一时之命,使之参侧士大夫之列,岂睿宗之本意欤?此门一开,则尊卑失序,名分日紊,而朝廷自此卑也。近者朴从愚孽婿与孽孙婿,授西班者皆已改差。女婿尚然,况其子乎?西班且不可,况东班乎?亟命改正。
不听。
○礼曹启:“今承传教:‘轮对者有言:“庆尚、全罗、忠清道,俗尚浮夸,葬送之事,务为华侈。祭奠油蜜之费,几至数斛,多办酒馔,广招乡邻,大张声乐,终夜而罢,名为娱尸,以此破产者多。贫者难办,累年不葬。”伤败风俗,莫此为甚,其痛禁之’,臣等参详如此违制者,曾已立法痛禁,而官吏懒于奉行,弊复如旧。今后犯者及所管守令,并以制书有违律论断。”从之。
1月16日
[编辑]○壬寅,幸慕华馆,阅武。
○户曹启:“今承传教:‘轮对者有言:“诸邑守令,户口增减之数,并录解由,其减数者,虽十考十上,当降等叙用。”其议便否以启。’臣等参详《大典》考课条七事注,户口增,居一。今后令诸道观察使,具诸邑户口数,录于年终会计,更检核增减之数以启,当守令递任解由署给时,凭考施行。”从之。
1月17日
[编辑]○癸卯,御经筵。
○谕京畿兼水军节度使金良璥、忠清道兵马节度使朴良信、黄海道兼兵马节度使金自行、江原道兼兵马节度使朴楗曰:“阅兵大事,不可废也。然近岁凶歉,若尽征军士,则虑有贫民受苦。肆征本道兵,〈京畿二千,忠清道七千,江原道三百,黄海道一千五百。〉卿悉此意,视诸邑丰凶,择士马壮健者,点名以送。如或舍富饶而取贫残,则非但罪及守令,卿亦不得辞责。”
○兵曹据全罗道观察使启本启:“殷继丁伪造印信,情迹明白,自知罪重,忍杖不服。大辟不可据证定罪,亦不可轻易减死徙边,请待病差,得情定罪。”命从观察使所启,全家徙边。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1月18日
[编辑]○甲辰,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讲讫,领事申叔舟启曰:“臣昨日,馈建州三卫野人于礼曹,皆曰:‘愿依前归顺。’且云:‘吾等皆由永安道而来,本卫距永安地界,道路纡远,行四十馀日始达,乞依旧直由平安道而来。’臣许之。”上曰:“野人,胡不由平安道来?”叔舟曰:“曩日往征,故畏威未敢耳。臣知曾下谕边将,待之如旧,故许其直来。”
○御昼讲。
○户曹据京畿观察使启本启:“请发本道诸邑军资陈杂米一万二千四百七十三硕,赈饥民。”从之。
○御夕讲。
○御夜对。
1月19日
[编辑]○乙巳,流星,出紫微,没于斗柄。
○受常参。
○御经筵。
○承文院判校郑孝恒等五人轮对,孝恒启曰:“吏文、汉训,非一朝一夕成就,而通事通经书者盖寡,世祖虑此,拣选文臣,名曰:‘汉训学官,’随赴京文臣质正之。但文臣自有仕路,不以此为荣选,且惮道路之远,皆不肯专业。愿更拣文臣,当押解与赴京使臣迎送之时,每令二人随诣辽东,隶习为便。”参校金自贞启曰:“国家选衣冠子弟,充汉学习读官,又设递儿职以劝之,然不过副司果,故不用心肄业。愿择其能通译语、字训者,叙东班显官,以敦劝之。”上然之。
○下书诸道观察使曰:
晋州乡吏仲伦、继纯等,掌收本官住各司奴婢之贡,收三年贡,而滥收入己者,米二百三十馀硕、绵布一百馀匹、纸八千馀卷。年年侵耗,横恣无忌,寺奴能金、戒生等诉其冤,仲伦等谋欲害之,诬以贼党,逮系之,嗾狱吏横加侵毒,或致殒命。民受其害如此,而官吏朦不觉举,岂独晋州为然?道内诸邑之吏,类多如此,卿其严加检核,毋使贻弊。
○分遣宣传官,送兵符于京畿、忠清、江原、黄海道,征下番诸色军士,令各赍留七日粮。
○下书庆尚道观察使郑孝常、全罗道观察使李克均曰:
今送唐木绵种一斗,道内可耕处分种,每年摘取,录数封进。
○御昼讲。
○义禁府启:“全罗道昌平人前典医监判官姜九渊,凌辱本邑守令罪,律该杖七十,徒一年半。然以部民,非徒诋辱,乃至执带相诘,情犯深重,不可以右律轻论。《大典》诉冤条,品官吏民告其守令者,杖一百徒三年,黜乡,请将九渊,依《大典》科罪。”命杖一百,全家徙边。
○御夕讲。
1月20日
[编辑]○丙午,受常参。
○御经筵。
○日本国肥前州上松浦佐志源次郞、长门州三岛尉贞成遣人来,献土宜。
○对马州太守宗贞国特遣其小只来,献土宜。其书契曰:
恭惟台侯安安多福。贵国僧等三十九人,漂流五岛,彼到来浦者,宇久守与同姓鸣主,相共领地也。彼僧等在宇久守处者十馀人,在鸣主处者十馀人。闻之田原贞成遣使船,而在鸣主者择取十人,以被进呈,予已依处朝鲜之要关,此中择二名以与。予今差专使遣之者,尤鸣主直虽可进呈之,数年先航海,而被通好于贵国,斯时无登用,自浦已来归,由是不能进呈。今承尊命,以犹滞留者直欲进呈之,持宇久守,来春专差专使,以遣之者心矣。然者,予便为外护之心者也,诚恐诚惶不宣。
○御昼讲。
○礼曹据黄海道观察使启本启:“道内海州、康翎、瓮津等三邑,因虫损水灾,禾谷不登。请限麦熟,三邑乐工、乐生之在京者,愿仕人外放遣,校生亦令分番就学。”从之。
○御夕讲。
1月21日
[编辑]○丁未,受朝参。
○御后苑,观武臣射,赐中多者吴纯弓一张,申继宗箭一部。
○司谏院大司谏郑佸等上箚子,略曰:
学问之道,当爱惜寸阴,亹亹不已,不可以他故而或辍之也。今闻停经筵,又闻观射后苑,观射游豫事耳,岂宜以此废经筵乎?
御书其尾曰:
尔等之言至可。予实误焉。
○传旨工曹、司仆寺曰:“桂阳君璔女子成婚,其给鞍子一部、马一匹。”
○御夜对。
1月22日
[编辑]○戊申,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吏曹启:“《大典》及受教,守令十考十上者加资陞职,下者及三中者并罢职,二中者除别坐,一中者平迁,各因其考,以为陞黜。但殿最时,或因被核,不与等第,其时监司递去,而后等监司,不之追考,因此仕满递差时,考数未准,升黜无据。今后殿最时,因见核未与等第者,其时观察使等第,以凭陞黜。”从之。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1月23日
[编辑]○己酉,御经筵。讲讫,上谓领事韩明浍、洪允成曰:“人言:‘士大夫墓,皆用石人、石马,’然乎?僭拟莫甚,禁之可也。”允成启曰:“石人、石床、标石,士大夫墓皆有之,石马则臣未之见也。臣尝闻,太宗狩铁原,虞人请焚林而畋,传曰:‘此地弓裔旧都,必有其时士大夫墓。若焚之,石人必为所烧。’以此观之,石人之用于士大夫墓久矣。”
○斡朵里李巨罗茂等六人来,献土宜。
○传旨议政府曰:“凡断刑狱,一取供辞,虽移他司,只凭前案而鞫之,期于归一,其初供辞,如得其情则可矣,若或有误,无知之民,一失其辞,终陷刑辟,予甚悯焉。其晓谕中外,毋拘前案,虚心听断,刑期得中。”
○司宪府上箚子曰:
《大典》禁制条,吏、兵曹堂上官,吏、兵房承旨,司宪府、司谏院判决事家,禁奔竞,而院相一时权设,不及焉耳。殿下亲决万机,动合时宜,然犹志存谦虚,必先咨院相,而后断之,事无大小,莫不与闻,其权重,视吏、兵曹参议、判决事,不啻万万。伏望命禁奔竞于院相家,以杜私谒之路。
传曰:“凡事临时咨访,人何预知而奔竞也?《大典》虽载奔竞之禁,特指执政者云尔。况院相无与于政事乎?其勿言之。”时每事咨于院相,因此或有请嘱者,故有是启。
○司宪府启曰:“诸道观察使,差守令,监收其道田税,为守令者,高其斛面,取之太滥,或带娼妓,或通商贾,潜给嬴馀。其下吏亦夤缘为奸,民受其害。请遣行台监察纠察。”从之。
○御昼讲。
○御夕讲。
○以徐居正为崇政达城君兼艺文馆大提学,宣烱正宪楡城君,郑孝常正宪工曹判书,李芮嘉靖守司宪府大司宪,李克墩嘉善礼曹参判,金永濡嘉善同知中枢府事兼庆尚道观察使,李念义嘉善同知敦宁府事,尹磻嘉善行敦宁府都正,成伣通训行司宪府持平,安处良朝散行司宪府持平。
○御夜对。
1月24日
[编辑]○庚戌,受常参。
○御经筵。讲讫,领事申叔舟启曰:“釜山浦倭八十馀家、荠浦倭三百馀家,同日火。”上曰:“无乃伤人乎?”叔舟曰:“荠浦,但二人灼烂,然不死。凡倭家形如土室,涂以土,盖以茨,虽火财产无伤。但土狭人稠,其家鳞比,以至延烧。日者李拱,自熊川递还,语臣曰:‘荠浦万户营,与倭居联接,且无垣墙,殊无官府之体。倘倭居失火,恐有延烧之患,缭以垣墙,设门关可也。’臣然其言,但无故筑墙,恐生疑惑,欲有待而为之。且先王朝,倭户失火,必赐米赈救,今宜遣官吊恤,仍谕以营厅筑墙之意,此其机也。且三浦倭,其丽甚众,恐为后祸。世宗、世祖、睿宗朝,皆致书岛主,谕以刷还之意。倭人来居我土,有益而又有可虑焉。我因此知彼中声息,彼虽欲侵犯,虑此不敢,是其益也。但非我族类,其心难测,倘或生衅,彼必因此而起,是可虑也。莫若预为之备,无使滋蔓。今因来使之还,谕岛主,刷还为便。”上曰:“然。”叔舟又启曰:“今者馈野人于殿庭,野人愤恚,不受赐衣,狂悖莫甚。在先王朝,野人不受职,又不给禄,世祖务欲招怀,至有初授堂上官者,又给禄以悦其意。然官爵猥滥,费用甚广,而其心以为例事,故臣裁抑之。因其来贡之多少,循资以授,而彼嗛其官卑,乃至发愤曰:‘爵我何惜高品?愿受玉贯子’,是欲堂上官也。令通事语之曰:‘官爵出自上旨,非礼曹所擅也。’野人闻之,稍自悔谢,乞受赐衣。彼既自悔,何必深责?佯若不知,而令通事,以己意还给为便。”上曰:“可。”
○御昼讲。
○遣行台监察崔宗汉于忠清道可兴、贡税串等仓,李淑珪于全罗道德城、法圣、荣山等仓,卢铁坚于黄海道金谷浦、助邑浦等仓,纠摘收税不法事。
○御夕讲。
○御夜对。
1月25日
[编辑]○辛亥,受朝参。
○御经筵。
○都承旨李崇元等启曰:“李阳生为捕盗将,多领健卒,托捕盗而役使于家,如有宿嫌者,虽非盗贼,系累鞭挞,无所不至。积威所劫,屠牛无赖之徒,辐辏其门,公然受赂。臣等意谓,临时命将,捕贼耳,不须恒置捕盗将。”命罢之。
○司宪府启:“永嘉君权擎,曾与孽弟揪争奴婢不得,谋欲陷害。揪之妻同非,实金长守之女,而亲问时不以直启,乃曰:‘同非母冬柏,臣与长守,互相通奸,未得的知为某之产也’,及更问则曰:‘同非固臣之产也。’虑揪受罪,故不直启耳,其所变辞,实非本情。阴害同气,欺罔天聪,罪恶深重,不可不惩。请上裁。”命罢职。
○传于吏曹曰:“其以安边府使郑俶,为司仆寺正。”因司仆提调尹子云等所荐也。
○户曹启:“今承传旨:‘轮对者有言:“京畿土地瘠薄,民之徭役,倍于他道,因以农力不裕,田地多荒,今其荒田,并令收税,贫残之户,由此失所,弊为不赀。今后其全陈田巡审,随起收税,以苏贫民”,非但京畿为然,他道皆是,其议救弊节目以启。’臣等参详世宗创立贡法节目,详备,然官吏昧于时措,未能奉行。近年以来,诸道年分等第之不中,非贡法之未尽,乃奉行者之不能耳。全陈田免税及年分等第节目,更考前规,参酌时宜,条列于后。一,贡法田分六等,一等田一结三十八亩,二等田一结一百五十二亩,定为恒式,年分等第以九等,十分为率,全实为上上,九分实为上中,八分实为上下,以此差减,至于灾伤、川反浦落、覆沙、疾病死亡者之田,皆审免税。较之前日踏验之法,非徒节目尤详,民之受赐多矣。然守令不亲审,委诸监考,预料监司户曹加等,从下施行,监司亦未遍审,年分之不中,职此之由。假令一面田地百结内,有上等五十结,中等二十结,下等三十结,则于上中下,当较其多少,或上之下,或中之上,或中之下,折中等第。而今则不然,等第不中,以致收税不均富者益富,贫者益贫,公私受弊不赀,今后等第时,务令折中。邑内则或家基,或菜田,或两麦田,逐年粪治,膏腴倍他,虽每年上上收税,犹之可也,例从四面,从下施行,至为不均,今后亦令更加详审。一,元案付山腰、山下薄田,及虽在平衍,地品浮虚,草树茂盛,耕而不穗之地,守令每当秋成,亲审核实,报监司,启闻免税,后式年量田时,移录续案,其陈荒已久,草叶腐朽,地品还饶,可以起耕之地,审核开谕劝耕,亦于秋成启闻。一,续案付田,土地膏厚,所收倍多,无异正田者,守令幷审置簿,俟后式年量田,移录正案。一,本曹癸酉年受教,守令殿最,视前年垦田多少等第,加垦者为上等,无加减者为中等,减损者为下等,近年以来,此法寝废,守令非惟陈田全不劝耕,或病或死不能自耕者之田,不令同里富实者耕治,使之陈荒,税粮减缩,至为不当。请申明旧法,凭考褒贬,若土地窄狭,更无加垦之处,亦当酌量施行。”从之。
○御昼讲。
○御夕讲。
1月26日
[编辑]○壬子,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司谏院大司谏郑佸等上箚子,略曰:
司仆副正郑淑为安边府使,除书已下,提调冒荐,旋授司仆正,政出多门,渐不可长。况司仆近侍官,正又高秩,淑占此职,必有其由。士大夫乘间媒进之风,亦不可长也,愿仍授副正,以杜侥幸之弊。且新授司宪府持平成伣,李塾女婿也,熟乱同母弟之妾,行同禽兽,大败纲常。伣不合风宪之任,请改差。
传曰:“尔等言:‘淑占此职,必有其由,’淑以点马在外,岂预知为安边府使,而有是请乎?淑为安边府使,则必改差点马,故还淑为司仆也。伣则妻父之累,何干于女婿?”
○御昼讲。
○刑曹启:“今承传教:‘轮对者有言:“诸司选上奴子,代立之价,随其司役使苦歇,偿以绵布或九匹、或七、八匹,如不得自办者,则称贷京中富户充给,其物主随而倍征其价,远近族类,并被侵毒,因此流移,失所者多。”果有此弊,今宜以七番选上,每番刑曹,幷馀数,预分诸司,令其邑直送其司,若有自愿给价代立者,官收价布,著印送其司,分绵代立者,则庶无推移纷扰,贷价倍征之弊,其议节目以启。’臣等参详诸司选上,当以定数,直送其司。但其馀数,并送诸司,则不时役使,调发为难,依旧例权属掌隶院,其代立者价布,依法每月人收绵布二匹,著印录状,差吏押送,听其司处分。”从之。
○御夕讲。
○御夜对。
1月27日
[编辑]○癸丑,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讲讫,正言安琛启曰:“永顺君溥、延昌卫安孟聃墓,构丁子阁,极其壮丽。此乃寝园之制,非人臣所得僭为,请撤去。”上顾问左右,领事韩明浍对曰:“繁缨,小物也,而孔子惜之,安有人臣而僭拟陵寝?请须禁断。”上曰:“可。”
○日本国关西路九州都元帅源教直遣人来,献土宜。
○司宪府大司宪李芮等上箚子曰:
权擎谋害同气,欺罔天聪,罪固大矣,只命罢职。臣等谨考律文,十恶常赦所不原,而不睦居一。上书诈不以实者,杖一百徒三年。臣等谓,不睦之罪尚尔,况阴谋诡计,欲害父之爱子者乎?上书诈罔之罪如此,况承亲问,反复面谩者乎?是则擎谋害骨肉,在家为悖子,面谩圣上,在国为奸臣。既负此二大罪,王法所不赦。伏望尽夺告身,远窜于外,以杜为子不孝,为臣诬罔之渐。
传曰:“擎罪非关社稷,且功臣也,不可加罪。”
○司谏院大司谏郑佸等上箚子曰:
申涣司仆正,郑俶副正,而俱考满临递。淑窥伺代涣,必欲升迁,士林腾喧久矣。今淑虽在外,果陞其职,此臣等所谓必有其由也。况俶之使事垂毕,事毕而赴任安边,亦未晩也。
传曰:“尔等不知事体而云尔。农务将兴,不可久无守令。且马政国家所重,因立司仆久任之法,故陞俶为正,岂可改也?”
○遣礼曹佐郞南悌于荠浦、釜山浦,馈失火倭人,赐米有差。因谕之曰:“殿下闻汝等遭火灾,特命臣存恤。”又语之曰:“汝等欲居内地,当给田以安之,汝欲仍居浦所,或欲还本岛,任汝为之。且汝等比比失火,备火器械,不可不严。区画庐舍,勿令延烧,万户营厅,与尔居联接,虑有延烧,欲筑墙限之,以防火也。”仍命悌与其浦佥使、本县守令,同审营厅墙基,签发水军筑之,严设门关。又命悌,因赈馈,以数倭户丁口,又审倭人侵占公私田之形以启。
○御昼讲。
○刑曹三覆启:“安山囚朴以坤强盗赵生家罪,光山囚良人张戒生强夺僧学禅衣服罪,律该斩不待时,并妻子,依受教,属所在官奴婢。”从之。
○御夕讲。
1月28日
[编辑]○甲寅,受常参。
○御经筵。
○司宪府大司宪李芮等上箚子曰:
伏睹二十三日批,朴允康自金城县令,移义兴县监,金从礼为金城县令,从礼又与稷山县监李重连相换。臣等窃谓,金城路傍残邑,人所共厌,允康赴任三年,托母上言,得遂所愿,从礼又从而窥避之,残邑人马,不堪送迎之弊。伏望仍旧勿换,以杜幸侥之路。
传曰:“允康赴任有年,为亲欲移近邑,何过之有?从礼时未赴任,何有送迎之弊?”
○司宪府上箚子,请权擎之罪,不听。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1月29日
[编辑]○乙卯,御经筵。讲讫,大司宪李芮启曰:“凡奸同生女者,律当斩,权擎诬告孽弟揪奸己女,法当反坐。且面谩天聪,其罪尤大。请重论。”上曰:“擎之功大,不可加罪。”芮曰:“擎贪得奴婢,谋害同气,其用心惨矣。父母之所爱,虽犬马犹爱焉,揪父之爱子,而擎欲害之,是不子也,面谩天聪,是不臣也。请加其罪。”上曰:“予当商量。”
○宗簿寺正金升卿等五人轮对。
○司宪府大司宪李内等上箚子曰:
训炼院正朴辉方被本府推劾,而吏曹拟辉,为安边府使。被劾官吏,不得迁转,已有常法,违法注拟,请鞫吏曹官吏,改辉职。
从之,命勿鞫吏曹。
○御昼讲。
○御夕讲。
〈成宗康靖大王实录卷第三十八〉
二月
[编辑]2月1日
[编辑]○朔丙辰,御经筵。讲讫,执义玄硕圭启曰:“权擎憾父踶偏爱孽子,分臧获不均,俟父殁诉官,理曲见屈。其后揪之母兄弟俱亡,惟揪存而已,擎必谓若无揪,则揪之臧获,皆己有也,将疑似之事,传播人口,使之上闻,及承亲问,反复其辞。谋害同气,释憾于父,以至欺君,罪犯深重,只罢其职,无以惩恶。”上顾问左右。领事曺锡文对曰:“擎前后变辞,台谏之言是也。”金礩启曰:“擎变辞之罪,则固矣,其曰:‘谋害同气,释憾于父,’则似乎过情。擎之兄㧛,与韩明浍及臣,家世相交,素知擎通冬柏事,及揪之娶同非也,臣与明浍闻而惊骇。明浍因以入启,非擎自诉也。”硕圭复启曰:“功臣贱妾子从良法也。同非果是擎女,则擎亦功臣,依法良之而未也,其情可知,免贱为良,人情所欲,冬柏不言擎之子,同非亦不父擎,而父长守,其情亦可知。”上曰:“若然,则当加擎何罪?”硕圭曰:“愿削勋籍,远窜于外。”上曰:“予当商量。”
○礼曹启:“观察使持节钺,载在《大典》,今不举行。请令该司,每道各二件制造,藏于尚瑞院,观察使陛辞而受,递还而纳。”从之。
○司宪府大司宪李芮等上疏曰:
权擎罪重罚轻,臣芮于经筵面请,上教商量,臣硕圭又于经筵面请,上教商量。臣等窃谓,凡事在可否,情涉暧昧,则必须商量,如事情明著,无一可疑者,则固宜刚断,以快众心。臣等再承商量之命,不胜愤激。擎常怀怨父之心,视揪辈如仇,狺然欲噬者,是平日所蓄积也,然无间可乘,含忍久矣。积衅既深,愤不自胜,构成虚辞,以至上闻,及承亲问,诈称同非为己子,面欺上聪,擎之罪恶,至此不孝也、不睦也、不忠也。不赦之罪十恶,而擎之所犯者三,是擎无所容于天地,无所齿于人类也。《书》曰:“败常乱俗,三细不宥”,况擎之所犯,不为细乎?罪犯纲常,则虽元勋硕辅,功在社稷,当按律论断,明示典刑,不可以微劳,贳其大恶也。伏愿削擎勋籍,终身不齿,以扶纲常。
传曰:“予当商量。”
○御昼讲。
○卒云城府院君朴从愚妻张氏上言曰:“从愚年十三,选为驸马,三年而翁主卒,世宗哀其无嗣,许婚良家,故以臣女为妻,而子婿许登仕路久矣。今者论臣为从愚之妾,而子孙不通仕路,冤莫甚焉。”吏曹据此启:“公主卒后,驸马不得改娶,礼无二嫡,请勿受理。”传曰:“祖宗朝,业已许通,仍旧可也。”
○御夕讲。
○御夜对。
2月2日
[编辑]○丁巳,亲传社稷祭香祝。
○御经筵。
○司谏院大司谏郑任等上箚子,论权擎之罪,御书曰:“罪关社稷,虽欲保功难矣,擎实非畜愤于父,以面欺之罪,罢职足矣。”司谏院又上箚子,请加权擎罪,不听。
○御昼讲。
○御夕讲。
2月3日
[编辑]○戊午,大雨震电。
○日本国肥前州平户寓镇肥州太守源丰久、田平寓镇弹正少弼弘遣人来,献土宜。
○前行大护军鱼孝瞻上书曰:
伏念,臣性本愚鲁材,惟谫薄,幸登科第,始任于世宗朝,逮至文庙,偏荷两圣之知,谓臣为可人,屡承不次之恩,官至正三品。及我世祖,眷顾弥隆,录臣原从之功,每称臣曰:“乐只君子”,骤加迁擢,遂蹑一品之班。宠荣逾分,欲报圣恩,宾天斯迫,可胜痛哉?逮我圣朝,又参原从,欲以报世祖之心,输忠于殿下也。岁在辛卯,臣遭母忧,诚孝虽未及于古人,丧制庶可从乎古礼,数月之间,啜粥哀号,既葬之后,形貌羸瘦,殿下虑臣或至于不胜丧也,遣内官严用善,赐臣宣酝肉馔。夫亲丧固所自尽,然君命,义难敢辞,臣既得饮酒食肉,日就充盈,获全性命,克终丧事,以至今日,从今至死之年,皆殿下之赐也。且于前岁,赐内厨珍羞,又赐煎药,天贶稠叠,恩出望外,自念何人,膺玆异数。顾臣素无弓马之能,又乏文章之才,况今桑楡已晩,虽欲尽节于明时,其道无由,苟一息之尚存,唯知朝夕祝圣寿于无彊耳。
传曰:“后政除奉朝贺。”仍赐宣酝。
○兵曹启:“今征三道兵,阵于郊外,正兵严山震死,又震正兵金戒仁、崔时雨马。”上命停讲武。遣兼司仆崔汉望、具仲孙、辛玉山,罢阵,又虑军士冻湿,遣兵曹正郞许篁、佐郞金礼源、李仁锡赐酒,仍传曰:“军士争涉津渡,溺死可虑,其分遣工曹、汉城府郞厅护涉。”
○司宪府大司宪李芮等、司谏院司谏朴崇质等上疏曰:
人之大伦有五,而父子、君臣、兄弟为重,不顺乎亲,不可以为子,不友乎弟,不可以为兄,不忠于君,不可以为臣。此天之经地之义,而所谓民彝也,外此而能扶植纲常维持世道者,未之有也。子之于亲,爱其所爱,敬其所敬,至于犬马皆然,况于钟爱之遗体乎?兄之于弟,不藏怒不宿怨,亲爱之而已,其可有阴谋陷害之心乎?臣之于君,勿欺也无隐也,其可有怀诈诬罔之心乎?今擎常怀怨父之心,思欲释憾,无父之罪著矣。鼓扇疑似之言,欲杀其弟,不友之罪明矣。面承亲问,诈不实对,无君之罪彰矣。犯此三大罪,则虽有绝伦之才,盖世之功,固当以法论断,况如擎之阴狠薄行者,岂可以一时之微劳,而废万世之大宪乎?擎之罪恶甚大,而殿下之罚太轻,擎之勋劳甚微,而殿下之恩太重,此臣等之所未解也。揪与同非,一无知之人也,以嫌疑之罪,屏之于外,擎虽不学,位至大臣,粗识父子、兄弟、君臣之道,而身犯十恶,安然在家,得遂害弟之宿计,此臣等之所未解也。以擎为功臣,而不之罪,则在祖宗朝勋旧大臣,罪干纲常,削籍窜外者多,近来功臣犯罪,虽不如擎之所为,而被罪重于擎者有之,擎独何人,得逭大法?此臣等之所未解也。夫法者,祖宗之法也,非殿下之所得私也。殿下即位以来,爵赏刑罚,一遵祖宗之法,独于擎而挠屈之,臣等窃有憾焉。《春秋》经世大典,尤严于父子、君臣之际,擎之罪,律以诛意之法,则实《春秋》万世之罪人。殿下日御经筵,讲论《春秋》之义,伏望断擎以《春秋》之法,削籍贬爵,送诸遐裔,以快一国之耳目,以扶万世之纲常,不胜幸甚。
○命减膳,又命禁酒,因雷变也。
2月4日
[编辑]○己未,雨雪。
○御经筵。讲讫,持平成伣启曰:“今者,震电雨雪。《春秋》书大雨震电,传者以为:‘阳微阴盛之证。’夫阴阳乖戾,必由人事,权擎无父、无君、不忠、不孝,而只罢其职,是赏罚失中,以致灾戾也。敢请,如律论断。”上不听。顾谓领事洪允成、尹子云曰:“讲武,王者所不废。今欲春蒐,非如鲁隐公观鱼之举也,而天变如此,有何失德而然欤?卿等悉陈之。”允成对曰:“讲武,不可废也。世祖尝幸开城府时,二月大雪,且电以雷,赐军士酒,犹不罢陈,经十五日乃还。然灾变之来,岂偶然也?固当侧身修省,以消天谴。在丙子年夏,震建春门,守卒三人,其一死焉,世祖即命放囚,所以谨天戒也。今遇雷变,命停讲武,以至减膳禁酒,戒惧之意至矣。请益加修省焉。”
○命赙震死人严山,米一硕纸三十卷及棺。
○司宪府大司宪李芮等、司谏院司谏朴崇质等上疏,其略曰:
臣等屡陈权擎不孝、不睦、不忠之罪,传曰:“擎之怨父,陷弟之迹则未著,以面欺之罪,罢职足矣。”臣等以为,非特面欺之罪已著,怨父陷弟之迹,尤为彰著。擎父之家政,虽或失道,然天下无不是底父母,其父之给揪臧获也,擎等隐忍,署名于契券,及其殁也,一皆据执,致使揪辈讼官,怨父之迹明矣。同非真其女也,则当揪之初奸也,宜以义沮之,及其讼臧获不克之后,指为己女,腾播于人,以至上闻,陷弟之迹,亦明矣。况面欺,人臣莫大之罪也,岂但罢职而止也?日者经筵,臣等极陈擎之罪状,殿下虚怀听纳,而院相金礩从旁营救,以沮殿下从谏之美意。然擎之罪恶,焉可掩乎?伏望殿下正《擎》败常欺罔之罪,勿以一时之微劳,废万世之大法,不胜幸甚。
御书:
予所以不听者,非拒谏,以擎功臣也。今从卿等之请,命收职牒。
○掌隶院启:“己丑年颁降《大典》:‘相讼奴婢,二度得伸者,勿更听理,’今颁降《大典》:‘三度得伸者,勿更听理。’凡三度得伸,例皆通算前后,但已前二度得伸,而论以勿更听理者,请勿听理。”从之。
2月5日
[编辑]○庚申,御经筵。
○奉常寺正朴继姓等五人,轮对。
○领议政申叔舟上状,辞职曰:
臣以庸昧,谬蒙眷寄,复居调燮之任,自顾无德可堪隆遇,连章累辞,未获兪命,强颜随行,以至今日。仲春之首,愆阳为灾,狂雷暴震,气候异常,咎不在他,正在于臣,命罢臣职,选用贤德,敬慎修省,以答天谴,不胜至愿。
御书批答曰:
予以否德,叨承丕緖,常怀临履之心,上承大妃垂祐,下赖三公燮调,而降孽若此,是予之戾,何在于卿?卿其辅予之失,钦若天心。
仍命遣检阅表沿沫,还其状。
○上洛府院君金礩来启曰:“台谏以臣为营救权擎,臣实惶恐。臣前日经筵,适承上问,臣意谓,论擎以怨父陷弟之罪,似乎过情,故启之耳。请避嫌。”传曰:“勿避。”
○御昼讲。
○御夕讲。
2月6日
[编辑]○辛酉,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领议政申叔舟上书曰:
臣于昨日,上章乞退,未蒙兪允。御笔示意,引咎自归,责臣以补阙,此真古昔圣王之所自处,非后世所可及也。殿下此心,足以上格于天矣,弭灾致祥,何足道哉?大抵人之常情,凡当愆咎,莫不欲推之于人,或执拗以吝改,或文饰以自蔽,安有立无咎之地,而反引咎以自咎,涣然无碍滞者哉?诚能推此心,于为国乎何有?今我殿下,既开诚引咎,坦怀求补,臣亦不敢含默而退。臣伏睹,我殿下即位之初,上奉三宫,下接群僚,开怀致诚,存心学问,励精图理,大开言路,人心莫不懽然望治,人知殿下有大有为之志,各欲思售,纷然杂进。此正殿下精察之时。数年以来,锐进之士,或有毁人以自贤,苛察以为公,在上者岌岌而避谤,居下者遑遑而救愆,上下成风,姑息苟安,苟此不已,将成大弊。臣闻省费,不如省事,裕国不如裕民,求治不宜太速,听言不宜太杂,论刑不宜深文,取人勿喜适意,任人勿用可疑。疑而任之,人不尽心,喜于适意,人怀谄侫,深文则罪或不情,听杂则混于是非,欲速则事多不成,裕民则国亦裕,省事则费自省,此皆理势之必然。然其本在于一心,不事其本,则学问日博而愈杂,应事日惯而愈乖。诚正之功,固在自尽,格君之事,非臣所及。臣今欲退,非谋自便,非拘礼文,自有不得已者。盖成功者退,天之道也。违天强行,日月宵昼四时岁运之所不能,况于人乎?此臣所以不得不退。臣今不退,是乃违天枉己,未有枉己而能直人者也。殿下求以臣自补,乌可得已,此臣所谓咎在于臣。伏望殿下许臣退闲,以顺天道,更进贤能,深思反省,以身率下,示民义方,务行风化,大我规模,求效于数十年之外,不胜幸甚。
命待教安彭命,还其书。
○御昼讲。
○御夕讲。
2月7日
[编辑]○壬戌,御经筵。讲讫,执义玄硕圭启曰:“平安道境连上国,赴京使臣,路必由此,迎送之弊,不可胜言。为通事、押物者,务欲商贩,多赍货物,使与书状官不能禁抑,而为使者,往往反与之同心牟利,其转输货物之际,马之僵毙者,相望于路。圣节、正朝、谢恩之使,无岁无之,而买马駄载,产业荡然,民不能支,潜投辽东地面者,亦多有之,民丁日削,而国家不之知,此非细故。请别遣台官纠察,则平安之民,庶可苏矣。”上顾问左右。领事金礩对曰:“鸭绿江冰合,则沿江上下,如履坦道,无有阻碍,东宁卫征税甚鲜,民之潜投,果如所启。且赴京使臣,必假舌人,以通华语,万里之行,岂无人情?此所以不能禁也。台官之言,虽若可行,施之于事,则必无益矣。奸黠之徒,巧计万端,预为防备,虽别遣台官,亦不能防其奸也。莫若勿拘职次,择遣使人,此上策也。又于拜辞之时,谆谆戒饬,亦其次也。”上曰:“然。虽别遣台官,亦无益也。”正言安琛启曰:“京城中无赖之徒,日以屠牛为业,名为去骨匠,以规厚利者甚多,不可不痛禁。前者称外知部者,皆徙边,今依此例,尽刷业屠牛者徙边。”上问左右。领事崔恒对曰:“去骨匠,固可罪也。但刷遣之时,或有误逮者,则不可。”金礩曰:“京中旧无去骨匠,士族家婚姻祭祀时,必请于司脔所而为之,今则称去骨匠者,无处无之,随其现露,徙边为便。”上曰:“可。”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2月8日
[编辑]○癸亥,受常参。
○御经筵。
○传于礼曹曰:“轮对者言:‘文、武科覆试,初场讲经,欲学者专务实学也。今倂讲《经国大典》给分数,《大典》,今之法律,非义理之学,设科取士,何必幷讲?若曰:“仕进之初,不可不知法律”,则依《文公家礼》例,录名时并讲为便。’此言果是,其依轮对者所启,施行。”
○御昼讲。
○御夕讲。
2月9日
[编辑]○甲子,御经筵。
○御宣政殿,引见兀狄哈中枢阿仁加募等二十四人,馈之。领议政申叔舟、上党府院君韩明浍、上洛府院君金礩,以次进爵,阿仁加募等赐物有差。
2月10日
[编辑]○乙丑,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奉常寺副正金益龄等五人轮对。
○御昼讲。
○御夕讲。
○以柳河为崇政文山君,韩致亨资宪开城府留守,韩㠖嘉善西阳君,沈瀚通政吏曹参议,洪若治通政工曹参议,鱼孝瞻崇政判中枢府事奉朝贺,洪锡嘉善行公州牧使。
2月11日
[编辑]○丙寅,受朝参。
○御经筵。讲讫,掌令李世弼启曰:“沈瀚曾与朴始亨言:‘碏,金礩弟,若论碏,必为世仇’,此则阿附大臣,而其时只令罢职,臣等累请罚轻,未得蒙允,今遽叙用未便。《大典》:‘犯私罪罢职者,经二年乃叙’,瀚罢职才阅月,而复用,有乖《大典》。”上曰:“瀚罪本轻,但坐世仇之言,罢职耳。”正言安琛启曰:“昔晋叔向与行人子舟相争,平公曰:‘晋其庶乎!吾臣之所争。’太师旷曰:‘公室惧卑。臣不心竞而力争,能无卑乎?’叔向、子舟所争者公,师旷所言若是,况瀚以私愤,与始亨相诘乎?今复叙用太速。”不听。
○日本国关西路九州侍所宗彦八郞茂世遣人来献土宜。
○御昼讲。
○判中枢府事奉朝贺鱼孝瞻上状辞职曰:
不意衰朽之年,辄蒙圣恩,感激之怀,天日照临。但臣年七十,例当致仕,岂宜贪荣而冒处?乞罢臣职。
命检阅表沿沫,还其状。〈史臣曰:“孝瞻久在散地,尝上书陈情,辞甚恳恻,觊动天听,不无希恩之望,故得拜是职,年当致仕,不得已有是辞也。”〉
○司宪府大司宪李芮等上箚子,其略曰:
沈瀚曾为承旨,志在阿附大臣,乃与同僚相诘,坐此罢职,才逾一月,而特拜吏曹参议。犯私罪作散者,经二年乃叙,《大典》之法也。《大典》将以垂万世,而今颁降之初,旋即毁之可乎?伏愿亟递瀚职。
不听。
○御夕讲。
2月12日
[编辑]○丁卯,受常参。
○御经筵。
○御昼讲。
○御夕讲。
2月13日
[编辑]○戊辰,幸峩嵯山,观猎,驾还至昼停,命馈宗宰及诸将。
2月14日
[编辑]○己巳,取生员赵之瑞等一百人、进士申从濩等一百人。
○司宪府大司宪李芮等上箚子曰:
沈瀚与朴始亨相诘,其造衅则自瀚始,不可以轻重论也,而其发世仇之言,则又有甚焉。瀚特以功臣,只罢职,亦已幸矣,今未逾月,即命除职。谨按《大典》:‘犯私罪罢职者,经二年乃叙,’注‘议亲功臣居下等者,经一年,’则犯私罪者,虽议亲功臣,必须经二年乃叙也。今瀚则非唯不经二年,亦不满二朔,其复用甚乖于法。夫用法,固当坚如金石,信如四时,《大典》印墨未干,而旋即坏之,臣等窃恐,大法自一瀚始坏也。伏望夬回刚断,还罢瀚职。且以姜子平为五卫将,子平曾闻权孟禧不轨之言,不之启达,坐罪远流,特蒙上恩,得还京师足矣,今又为将兵宿卫之官,甚不可。请并罢职,不胜幸甚。
不听。
○命户曹,造冬衣,颁给两界军士。
2月15日
[编辑]○庚午,受朝贺。
○御经筵。
○司宪府大司宪李芮等上箚子曰:
沈瀚犯私罪罢职,未经二朔,而遽复华秩,《大典》经二年乃叙之法,徒为文具而已。用法当自贵近始,独行于微贱,而废于贵近,则用法不公,人心必不定,纲纪必不振,非细故也。且姜子平闻权孟禧不轨之言,隐忍不告,是与孟禧之罪一间耳。若断以律文,则长流不返,死于遐裔当矣。曾未再期,得蒙不次之恩,乃还京师,又为典兵之任,宿卫宫禁,然则罪人何所惩乎?伏望亟递瀚、子平职,以快众心,不胜幸甚。
传曰:“沈瀚事,卿等尝听予言,又何更请?子平事,予当商量。”
○御昼讲。
○兼礼曹判书申叔舟、兼吏曹判书尹弼商来启曰:“新《大典》官制,不载兼判之职,请辞。”传曰:“虽不载《大典》,固无嫌也,勿避。”
○御夕讲。
2月17日
[编辑]○壬申,国忌。
2月18日
[编辑]○癸酉,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司宪府大司宪李芮等上箚子曰:
臣等曾请:“姜子平不宜典兵”,教云:“商量”,臣等伫望兪音有日矣。子平身为谏官,辞连逆臣,罪名彰著,臣子所共愤,殿下亦已洞鉴,不须商量。伏望夬决无留。
不听。
○御昼讲。
○御夕讲。
2月19日
[编辑]○甲戌,亲传先农祭香祝。
○御经筵。讲讫,掌令李世弼启曰:“姜子平听权孟禧不轨之言,不即启,臣子之罪,孰加于是?负此大罪,得保首领幸矣,又典禁兵,殆非惩恶之道。”上曰:“子平业已许通,不可又防仕路。”领事韩明浍启曰:“《大典》‘有年七十以上亲者,勿除外任。’吏曹以此,请递宁海府使崔孝源。孝源虽有老亲,非独子也。况武人或有起复,而任之沿边者?臣以为勿递为便。且用人,须当其器,金季昌文艺著名,我国交邻事大,辞命为重,此人可任其事。今为铁原府使,请改差。”上曰:“治民亦大,姑试而后用之未晩也。”〈史臣曰:“孝源无知贪黩者也,附明浍位至堂上。忘其亲老,远赴边邑,有司依法请递,而明浍为请仍任,不得,闻者快之。”〉
○放生员、进士榜,用权停例。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2月20日
[编辑]○乙亥,受常参。
○御经筵。讲讫,持平成伣启曰:“臣等将姜子平事,累渎天聪,未蒙兪允。子平闻孟禧之言而不告,厥罪匪轻。定罪未几免放,还职牒足矣,又除典兵之职不可。”上曰:“已许通仕路,今除卫将,何妨?”
○京畿观察使金良璥来启:“请发京仓陈糙米五万硕,赈救饥民。”从之。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2月21日
[编辑]○丙子,御经筵。讲讫,大司宪李芮启曰:“姜子平得保首领幸矣。不可典兵近侍也。”上曰:“彼若知情,则死有馀罪,既不知情,又已通仕路,何嫌近侍也?”司谏朴崇质启曰:“子平非徒不上变,当鞫问时,亦不肯言,众证明白而后乃服,不可不惩也。”不听。芮又启曰:“年饥,流民必多。京城已设场赈之矣。请遣官于京畿郡县,纠察荒政。”上曰:“然。”
○司仆寺正郑俶等五人轮对。
○日本国对马州太守宗贞国遣人来,献土宜。
○司宪府大司宪李芮等上疏曰:
权孟禧怀二心,发不轨之言,有耳目者,莫不骇听愤激。子平粗有学识,岂以寻常之语,而听之哉?及其事觉,逮系禁府,犹且固讳,拷讯乃服,是非徒谋免己罪,欲使孟禧得脱。其党恶之罪重矣,而只坐知而不告之律,杖流远方,亦已幸矣。未几放还,又从而叙用,今又为将兵近侍之任,是何子平之负殿下如是,而殿下之待子平如是其厚也?《春秋》诛乱臣贼子,而尤严于乱贼之党,断以《春秋》之法,则子平亦不可不谓孟禧之党也,既谓之党,则不可贷以宽典。伏望夬决无留,还收成命,不复录用,以杜臣子党恶之渐。
不听。
○御昼讲。
○御夕讲。
2月22日
[编辑]○丁丑,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户曹启:“忠清、全罗道漕运,有海运判官、差使员之处,则已矣,如犯斤乃、贡税串等处,则无监载官,故载船之时,非惟重载可虑,盗窃耗损之弊亦多。请遣谙练朝官监载之,每于留泊之处,计点纠察,又令水军节度使及诸浦万户,躬亲护送,又于江华燕尾亭等处,别遣朝官,俟漕船到泊,押运以达京江,毋使领船等淹留致败。”从之。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2月23日
[编辑]○戊寅,受常参。
○御经筵。讲讫,知事姜希孟启曰:“黄海道多恶虎,白昼揽人,请遣兼司仆、捉虎甲士捕之。”上曰:“以捕虎,多遣京军,则郡县反受其害。”命承旨金永坚,规画节目以启。“
○先是,平安道平壤人金自募,为野人所虏,至是还来,言曰:“去丁亥年四月,以赴防甲士,屯戍于义州黔同岛,建州、海西等卫野人七百馀人来,劫之虏自募及管军崔晋等十一名而去。行三日,到驴勿罗之地,适有唐女一人,曾被虏而逃。野人等云:‘女犹如此,况健男乎?’即射杀所虏二人。次及自募,弓忽折,一老人止之曰:‘弓折乃天也’,遂不杀。行十日,始到野人部落,有十五馀家,东隔一山,有大部落,即李满住屯。又行二十八日,到海西卫所应巨之家居焉。其部落可十五家,自此而北渡一水,有八九家,其水下又有二十馀家。本年九月,所应巨以其弟从古里婚事,往蒙古老屯,自茂从焉。行三日而至,留三日,乃还所应巨家。翌年七月逃躱,行二十三日,抵白头山南罗耳之地,住于野人无多好家,部落散处,仅十馀家,隔一山又有部落,三十馀家,皆傍水而居。居无多好家二年而逃,过白头山,行三十三日,到上东良之地,住于兀良哈兀残伊之家,部落七八家。其地南控剑天城,城中部落十五家,有石碑刻曰:‘世王戊午四月初十日造。’东有波古里之洞,其洞有十五馀家。后二年,转卖石馀里斡朵里愁众巨家居焉,其部落十四家。西渡一水,有二十馀家,北有者多里之地,部落二十馀家,又其北有部落九家,其西有三十馀家大部落也。留二年而逃,至赤滨涯之地,遇富宁府斥堠人延继义等随来。”且曰:“去癸巳年十月,在愁众巨家时,建州野人阿多可等,到石馀里之地,请多郞哈等,作耗于朝鲜地面,多郞哈等对曰:‘我等蒙朝鲜抚绥之恩厚矣,汝若作贼,我必奔告朝鲜,使之遥击’,阿多可答曰:‘尔不从我言,我等于三四月间,将作耗于平安道’,云。”上特令自募乘驿还家乡,命本道观察使,复其户五年,给粮米五硕。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2月24日
[编辑]○己卯,受常参。
○御经筵。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2月25日
[编辑]○庚辰,御经筵。
○日本国对马州太守宗贞国遣人来,献土宜。
○忠勋府启曰:“本府四仲朔进宴,载在《大典》,今年不甚凶,请进宴。”传曰:“近有灾变,其勿进。”
○领议政申叔舟启曰:“金季昌有文艺,今授铁原府使。治民则有人焉,事大文书,非人人所能,季昌不可无也。此非臣之独启,共议以启耳。”传曰:“改之。”〈史臣曰:“季昌稍工于诗,而事大之文,非所能也。为人迂阔刚愎,不合临民,叔舟不曰不合,而举文艺以启何也?”〉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2月26日
[编辑]○辛巳,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讲讫,大司谏郑佸启曰:“吏曹掌铨选,且试训导、录事、门荫之时,皆讲书,必用文臣堂上可也。今判书韩继纯、参判尹继谦、参议沈瀚,皆非文臣,有乖大体。请递一员,以文臣补之。”上问左右。领事崔恒对曰:“兼判书尹弼商,乃文臣,可常仕。”佸又启曰:“兼判书不可以常仕。”上曰:“予当商量。”
○军器寺佥正韩斯文等四人轮对。
○御昼讲。上谓右承旨柳轾曰:“谏官请递吏曹堂上,何如?”轾对曰:“兼判书不可常仕,然三四日一坐本曹,为便。”上曰:“然。其以此语谏官。”
○御夕讲。
○御夜对。
2月27日
[编辑]○壬午,受常参。
○御经筵。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2月28日
[编辑]○癸未,司宪府启:《大典》罪犯准计条云:‘犯充军者,准杖一百徒三年,边远充军者、为奴者,并准杖一百流三千里。’而无属残驿吏者准计之法,今后私奴、属残驿吏者,请为奴者例收赎。“从之。
○御夜对。
2月29日
[编辑]○甲申,御经筵。
○宗贞国特送僧其小只、源教直使僧看小只、源贞成使要温而老辞,上御宣政政,引见馈之,命礼曹兼判书申叔舟,语宗贞国使曰:“尔主为国南藩,我国漂流人,皆护还,予甚嘉之。”语源贞成使曰:“尝闻我国人漂泊三岛,尔主悉赎而送,予甚嘉之。”语源教直使曰:“尔主为九州之长,能抚辑其下,岁修相好,予甚嘉之。”仍赐物有差。礼曹答宗贞国书曰:
我国僧徒漂抵五岛,藤原贞成自博多,遣人购还,足下亦还二口,又闻五岛守亦将尽还其馀,是乃足下能导国恩,以及远人之致也。益见足下输诚之笃,我殿下深用嘉悦,特命锡赉。
又记:
三浦寄居贵岛之人,频年失火,今又荠浦三百馀家、釜山浦六十馀家、盐浦数家焚荡空庐,亦伤人物,我殿下为之愍然,即命遣官赈恤。此乃地窄人稠,茅茨相接,一或失火,易致延及,故亟有此灾。自我先王,累命移书,刷还冗杂,足下亦再书,许将如命,而因仍至今,投寓益多,容奸骋诈,欺伪日滋。非徒致灾,将必生衅,不可不图。足下深思远虑,毋违旧约,以实前言幸甚。又于庚寅年,贵国伊势守政亲,以贵国王命遣使来,索军需,我殿下念两国积世之交,救患分灾之义,命以绵布、麻布各一千匹,米五百硕,就付来使,今闻釜山浦寓居贵岛人三甫郞吾罗,伺其还而掠夺。若果如是,则在此在彼,皆为叛乱大逆之人,岂可不惩?足下宜究治,悉取信书礼物,转进国王,因来人示及,亦幸。
别幅:
白苎布三匹,黑麻布三匹,白绵布三匹,彩花席三张,豹皮二张,虎皮二张,鞍子一面,诸缘具騘雄马一匹。
答贞成书曰:
书来,备谙康裕,遥慰。足下购求我国漂流僧人等,专使遣还,我殿下深用嘉悦,特赐白苎布一十匹,白绵布一十匹,黑麻布一十匹,豹皮一张,虎皮一张,屏风一坐,彩花席三张,人参三斤,海松子一十斗,幷所索鸳鸯一对,就付回使。
○御昼讲。
○御夕讲。
2月30日
[编辑]○乙酉,受常参。
○御经筵。
○掌隶院启:“己丑年颁降《大典》《刑典》内:‘无子女前母、继母奴婢,义子女七分之一,承重子则加二分’,今新降《大典》《刑典》内:‘无子女前母、继母奴婢,义子女五分之一,承重子则加三分’,上项奴婢,已前决给者,当从旧《大典》施行,新《大典》颁降前已决,而因花名不纳,未受立案者,请依新《大典》分数分给。”从之。
○御昼讲。
○御夕讲。
〈成宗康靖大王实录卷第三十九〉
三月
[编辑]3月1日
[编辑]○朔丙戌,受朝贺。
○御经筵。
○永安道甲山府人张弛等上言,条陈本府之弊,:“其一,乙酉年所定贡案,以貂皮一百十五张、鼠皮二百六十张、桦皮三百七十五张,为本府岁贡,今定贡案,加貂皮六十五张、鼠皮二十张、桦皮三百五十张。貂、鼠、桦皮,虽产于本府,而未易多得,又不可越入胡地以取之,无以充贡,其价之重,至于以一牛,易一貂皮,民不能堪。愿量减貂、鼠皮之贡,又以桦皮,移于北青、咸兴。其二,本府进上物膳之数甚夥,其中难备者,中脯六百十六条、片脯一百九十五条,不得已役留防军以备之。然元军只四百四名,而分戍诸镇,留本镇者少,而尽驱为猎卒,空城而出,本府与虏居相距不远,万一乘虚作耗,则其祸不可胜言。愿依北道六镇例,除肉物进上,专为防戍。且本府地势高峻,气候寒烈,本无蜜蜂,而贡蜜八斗,难以备纳,愿移定他官。其三,本府地僻,距海甚远,公私之盐俱不给。本府曾置盐盆于利城县海滨,已数十年,今利城县禁不得煮盐,愿令同县,依旧勿禁,以给公私。”户曹据此启:“甲山府贡物之数,视他道为轻,貂、鼠皮、桦皮不可减矣。但尚衣院所储貂皮甚多,请权减加定貂皮六十五张。甲山防御之苦,无异六镇,请减脯、蜜,移定内地诸邑,利城海滨煮盐,亦令勿禁。”从之。
○传于户曹曰:“五十岁以上宰相早会,例馈朝酒。”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3月2日
[编辑]○丁亥,大风。
○幸慕华馆,阅武。仍试武臣骑射、击球,赐中多者弓矢有差。
3月3日
[编辑]○戊子,御经筵。讲讫,领事韩明浍启曰:“闻《春秋》毕讲后,欲讲《礼记》,臣谓《礼记》固不可不讲,然《纲目通鉴》则备载古今治乱,人主所当先讲也。请于昼夕讲,兼读《纲目》。”上曰:“《礼记》、《纲目》,卷帙多,不可并读。予当讲《纲目》。”大司谏郑佸启曰:“今岁荒民穷,或有饿莩者,荒政不可缓也。然蓄积少,虽欲赈救,不可得也。救民莫如省事,比来力役不息,创又景福宫勤政、弘礼、光化门,欲盖青瓦,役民燔造,其功倍蓰。人君宜崇尚俭德,况初政乎?”大司谏李芮启曰:“昔萧何治未央宫壮丽,高帝责之,何对以‘不如此,无以镇服天下’,先儒非之。茅茨土阶,纵不可能,而不宜崇饰宫阙,以事侈美。今庆会楼之役已毕,而修理都监役军,不下千人。凡宫阙修葺,缮工监足以办之。愿罢都监,专委缮工监,渐令修葺。”佸曰:“步、正番上者,多困于土木之役,或卖产业,雇人自代,或身服其劳,饥饿骨立,请罢之以休其劳。”上曰:“予非尚侈丽,又非欲困民也。宫阙将圮,不得已修葺之也。”佸曰:“青瓦燔造,糜费不赀,请停之。”上曰:“可。”芮又启曰:“闻流民皆向开城府,盖欲行乞于市也。请下谕以赈之。”上曰:“其令监司,赈恤流民。”
○御昼讲。讲讫,上问曰:“今日雨雪,恐伤两麦。”知事卢思慎启曰:“无伤也。”又问曰:“雨雪不时,是何应也?”思慎曰:“今年有闰,节晩故也。”
○分遣艺文馆检阅安彭命、李礼坚,纠察京城赈济场。
○掌隶院启:“《大典》:‘大小人员娶公私婢为妻妾者之子女,其父告掌隶院,核实录案,移文兵曹,属补充队,年满十六不告者,案付后不立役者,许人陈告还贱,无父则嫡母,无嫡母则同生,无同生则祖父母告,自己婢,妻婢所生外,皆赎身,告者依陈告奴婢论赏。’臣等意谓,公私婢为妻妾者之子孙,若不赎身,元是他贱,理宜还官主。若自己婢,妻婢所生,或其父生时不告,则嫡母、嫡同生,利其后子孙役使,故不状告,其嫡子孙,称为补充队漏落,陈告受赏以役之,一以违祖父母遗意,一以残伤骨肉,悖理莫甚。《大典》内:‘公私贱娶自己婢所生,给己之官主,娶妻婢所生,给妻之官主,若娶良女,而又娶其良妻之婢所生,给己之官主,若其良妻有他夫幷产子女,则给其子女。’《大典》、《续典》内:‘乡吏、驿吏、盐干、牧子,嫁自己婢所生,于父役处定役。’所以如此者,虽至贱者,使子孙不得役使以残骨肉也。今以大小人员婢妾产,许子孙陈告,使期功之亲,得为奴婢,反不如贱者之子孙,今后娶自己婢、妻婢所生子女,虽非嫡母、嫡同生告官,许妾子女自告,核实属补充队。”从之。
○赐耆英宴于训炼院。年七十以上宗宰及曾经政丞者与焉,命都承旨李崇元,赍宣酝以往。〈史臣曰:“国家自祖宗以来,每年三月三日、九月九日设养老会,耆老堂上皆与焉,赐酒乐以娱之。韩明浍举宋洛中耆英会故事启禀,只以二品以上七旬者与焉,经议政者,虽非七旬咸与,名曰耆英会。当其宴日,赐酒乐,内臣赍宣酝以往,以为盛事。当时经议政者多,而二品七旬者少,名曰耆英,而实议政宴也。此虽国家闲暇之气象,非经邦之美法。且洛中耆英会,特一时居闲退休者,惜景尚齿所为,何预于国家而为是也?识者笑之。自是遂为例宴。”〉
○御昼讲。
○御夕讲。
3月4日
[编辑]○己丑,御经筵。
○御昼讲。讲讫,上顾问同知事洪应曰:“今此大风,无乃害麦苗乎?”应对曰:“节近寒食,有此暴风,固无伤也。”
○传于承政院曰:“今后盗阙内物色应刺者,启禀施行。”
○御夕讲。
○御夜对。
3月5日
[编辑]○庚寅,受朝参。
○御经筵。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3月6日
[编辑]○辛卯,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日本国对马州太守宗贞国遣人来,献土宜。
○礼曹启:“自春以后,风雪乖节气,候不调,深可虑也。《周礼》:‘大祝掌六祈,以同鬼神,四曰禜。’注:‘禜日月星辰山川之祭也,坛位如祭社稷,用小牢’,《春秋传》:‘日月星辰之神,则霜、雪、风、雨之不时,于是乎禜之,山川之神,则水、旱、疠、疫之灾,于是乎禜之。’疏曰:‘日月山川之神,其祭非有常处,故临时营其地,立攅表用币告之。’宋仁宗四年四月,以大风起西北,飞沙折木,昼晦数刻,上遣中使,诣宫观,建道场以禳之。今亦请就圜丘坛,旁近除地设位,以祀日月星辰之神,其祭品及仪注,参酌雩祀仪,牲则各体荐,又设醮于昭格署、三清殿。”从之。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3月7日
[编辑]○壬辰,亲传先蚕祭香祝。
○御经筵。
○刑曹三覆启:“衿川囚私奴崔上佐、无叱知、崔石同,劫徐君子、金生家强盗罪,律该斩不待时,依受教,妻子永属所在官奴婢。”从之。
○工曹启:“今承传教:‘诸渡、关、津公船少,济人为难,宜幷用私船,酌定其价以启。’臣等参详私船收价,虽无定法,津夫不即渡人,强抑取价,故行旅病焉。今若立法定价,则津夫凭此,公然取价,其弊必甚。请自今津夫,如有乘时,射利收价太重,而渡丞不能检举,幷论以制书有违律。”传曰:“此律似重,其以不应为事理,重论之。”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3月8日
[编辑]○癸巳,御经筵。
○先是前万户柳井汶庶女仁心,家富有姿容,韩山君李永垠娶以为妾。及井汶、永垠死,仁心服丧寡居,幼学朴玉衡潜奸之,前县监郑浑亦欲私之,入其室,为其家所殴。事觉,下义禁府鞫之,至是义禁府启:“仁心居父及夫丧,嫁朴玉衡罪,律该杖八十,以独坐,主婚勿论,玉衡娶丧女仁心罪,笞三十,离异,仁心母胜非,居丧主婚,以女嫁玉衡罪,杖八十,郑浑以朝士,欲奸丧女,入其家受辱罪,杖八十赎,夺告身三等。”从之,命郑浑只收告身,玉衡勿离异。
○户曹据永安道观察使郑文炯启本启:“请发本道诸邑军资仓陈谷三万四千二百九十四硕,以赈饥民。”从之。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3月9日
[编辑]○甲午,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内赡寺正崔昀等四人轮对。
○吏曹判书韩继纯启曰:“臣铨注多错,累被台论,请辞职。”不许。〈史臣曰:“继纯不学无能,初以门地补官。及为忠清道观察使,不务治事,唯喜酒色,醉则或与都事起舞,及其递也,特拜是职,物论惊骇。台谏不论其不称职,而只以非文臣泛论之,何耶。”〉
○兵曹据永安北道节度使鱼有沼启本启:“兀良哈阿所等六人,为兀狄哈所侵,愿受田居柔远镇北长城门外,此镇形势孤弱,东有龟岩峰,北有厌江滩,皆贼路要害。阿所等诚心效顺,每报贼变,宜处内地,以为藩篱。但长城外,无田可耕,请从其所占民田折给,以官屯田偿之。”从之。
○御昼讲。
○御夕讲。
3月10日
[编辑]○乙未,受常参。
○御经筵。
○御昼讲。
○御夕讲。
3月11日
[编辑]○丙申,受朝参。
○御经筵。讲讫,执义玄硕圭启曰:“已命停庆会楼之役,而炼石伐石,犹未罢焉。凡所兴作,视岁之丰凶,今都门之外,设赈济场,而反兴土木之役,甚非恤民之意。臣尝请停役,殿下引毁泉台之事以谕之,臣非不知此楼先王所营,不可使颓圮,然不如待年丰修之也。缮工监职掌营缮,不必别设修理都监,请罢之。”上曰:“当禀大妃。”
○上以盗贼炽盛,命复设捕盗将。
○御昼讲。
○御夕讲。
3月12日
[编辑]○丁酉,受常参。
○御经筵。
○日本国对马州太守宗贞国、护军井可文助、藤原职家等遣人来,献土宜。
○清川府院君韩伯伦妻任氏病革。王大妃欲往见,问于领议政申叔舟,叔舟启曰:“父母有病往见,何害于义?但不可留宿也。”大妃乃幸其第,至夜初鼓还宫。
○兵曹启:“武科覆试未入格者,愿以矢数,属内禁卫、别侍卫甲士者,多有之。《大典》文科覆试入讲者,勿试而叙外教官,请依此例,以覆试矢数多寡,许属内禁卫、别侍卫甲士。”从之。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3月13日
[编辑]○戊戌,受常参。
○御经筵。讲讫,司谏朴崇质启曰:“李永垠以仁心为妾,待之如嫡,及其卒,朴玉衡、郑浑争欲奸之,而仁心潜奸玉衡。法当离异,而只罪玉衡,有违于律。请如法论断。”持平成伣启曰:“仁心方在衰绖,淫纵如此,若以人微而不加重罪,虽士族亦有效尤者,纵不加罪。请离异。”上曰:“仁心之母胜非主婚,故不离异也。”领事郑昌孙启曰:“仁心、玉衡自相淫也,而其母诈称主婚,此而不罪,恶何所惩?士族妇女失行之罪,律不至死,而太宗、世宗皆置极刑,所以然者,男女之间,大欲存焉,纲常系焉,故以此防之。今玉衡、仁心宜离异,流于远方。”上曰:“当禀大妃。”未几,命离异。
○吏曹启:“前此诸邑守令,惟观察使得以为差使员,比来兵马节度使、水军节度使,因不急之务,任意差定,非唯供顿奔走之弊不赀,事体未便。请今后节度使毋得擅定差使员,如有不得已事,必移文监司差之。唯永安、平安两道,军情紧急事,则勿拘此例。”从之。
○御昼讲。
○御夕讲。
3月14日
[编辑]○己亥,受常参。
○御经筵。
○礼宾寺正朴安性等四人轮对。
○传于礼曹曰:“奉先殿大小祭,除用酒,以茶代之。”
○御昼讲。
○御夕讲。
3月15日
[编辑]○庚子,御仁政殿策士,读券官左议政崔恒、上洛府院君金礩、礼曹判书李承召等入侍。其策曰:
人感于下,则天应于上,休咎之征,各以类应。唐尧圣德克治之主,而有‘洚水警予’之灾,鲁哀微弱衰世之君,有西狩获麟之祥:‘天命不僭’,果未足信欤?予以寡昧,嗣守祖宗艰大之业,夕惕寅恭,犹恐获戾于上下,畏天恤民,宵旰不遑。比年以来,风雨失节,旱蝗为灾,岂予之失德阙政,感召而然欤?每下求言之教,伫闻救时之策,忠谠直实者盖寡,是岂有犯无隐之义乎?今予虚襟欲闻清语,如有可言,勿匿尔志。善人邦家之基,圣帝、明王莫不以得人才为务。历代任用之方、治乱、安危之迹,可得闻其详欤?今也试取、举荐、铨注、陞黜之法,非不详也,而或有智藏关在之患,若之何,则知人能官任用,皆当而庶绩咸熙,以臻至理欤?子大夫讲究有素,其各悉心以对。
○幸慕华馆试武,科取金世𪟝等二十八人。
3月16日
[编辑]○辛丑,月食。
○取文科崔灌等三十人。
○司谏院司谏朴崇质等上箚子曰:
仁心只命离异,仁心以宰相干家之妾,方居父夫之丧,肆行淫乱。假如为母所迫而为之,其冒丧宣淫之罪,固不可逃,况出于仁心之所欲乎?毁风俗乱纲常罪,莫大焉,岂但离异而止也?愿治罪投之于外,以戒后来。
不听。
3月17日
[编辑]○壬寅,御仁政,宴功臣,分赐录券。上党府院君韩明浍启曰:“今宴功臣,而商山君黄孝源、永嘉君权擎、巴山君赵得琳、砺山君宋益孙,以在散不与焉,请令赴宴。”传曰:“擎收告身未久,不可赴宴,孝源、得琳、益孙许赴宴,又叙用。”
○户曹启:“顷承传教:‘内帑貂、鼠皮多有之,其量减两界贡皮。’臣等请,两界诸邑所贡貂皮,限五年减三分之一,鼠皮减五分之一。”命并减其半。
3月18日
[编辑]○癸卯,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讲讫,执义玄硕圭启曰:“臣尝于经筵,请停炼石之役,上谓将禀大妃,而迨未停役。今当农月,气候失节,岁之丰歉,未可卜也,况饥馑连仍,民多流离,而反兴不急之役,以困民力可乎?”领事洪允成启曰:“步兵专赴土木之役,举皆艰食,其何以堪?请停之。”上曰:“予当商量。”
○传旨刑曹:“凡死罪人尸,随即掩埋,勿令暴露。”
○司宪府大司宪李芮等上箚子曰:
宋益孙家累钜万,招纳良贱,无虑千百。私贱则其主或有追还之者,良民则本无产业,甘于仰食,利于避役,乐为婢仆,而终身服事。其间有被人告诉而推核,则或称买卖,或称传系,其心诈谲,其迹诡秘,真逋逃之渊薮,国家之大蠧。固当迸诸夷裔,终身不齿。况今差官推鞫,而遽有叙用之命,是岂惩恶之义乎?
传曰:“敬差官方推鞫,若有罪,何假贷之?有因宴功臣,特命叙之矣,其勿复言。”
○刑曹三覆启:“丰基囚私奴无作只足,踢杀驿子永万罪,律该绞待时。”从之。
○传旨户曹:“文宗大王守陵官卒铃川府院君尹师路曾赐科田七十结,今革科田,更以田五十结别赐之,可传永世。”
○御昼讲。
○御夕讲。
○以黄孝源为崇政商山君,朴楗嘉善工曹参判,韩堰通政成均馆大司成,尹岑兼江原道观察使,赵得琳正宪龙骧卫副司直,宋益孙嘉善龙骧卫副司直。
3月19日
[编辑]○甲辰,受常参。
○御经筵。讲讫,大司宪李芮启曰:“宋益孙居古阜郡,广占良民,尽为私属,横恣莫甚。今方推问,形迹已露,反有叙用之命,全罗道本百济之地,民顽俗薄,民之逃赋役者,争投豪富之家,今若不罪益孙,则此弊终不可弭。请收成命。”上曰:“今则罪状未著。若推而有罪,则罪之,岂可逆料有罪,而不叙乎?”
○日本国萨州伊集院寓镇隅州藤熙久、对马州太守宗贞国遣人来,献土宜。
○司赡寺佥正李淑文等五人轮对。
○司宪府大司宪李芮等上箚子曰:
今以新及第韩堰为成均馆大司成,堰以功臣之子,曾经三品职,应拜堂上,他官则可也,若大司成,师表之长,非老师、宿儒,莫宜居也。堰今才释褐,遽为师长之任,抠衣函丈者,皆一时侪辈,必不肯受业。请改他职
传曰:“堰既登第,何不可之有?”
○司谏院献纳尹显孙等上箚子曰:
宋益孙不学无知,幸以微劳,滥与勋列,位至宰相,上恩重矣。不能图报万一,而惟利是求,冒认良民为己之有,罪莫大焉。此而不惩,则良民日减,而私室张矣。愿罢益孙职,以惩其罪。
不听。
○户曹据平安道观察使郑文炯启本启:“永柔县人学生林介未致妻召史,年今百有四岁,请依《大典》给米。”从之。
○御昼讲。
○御夕讲。
3月20日
[编辑]○乙巳,御经筵。讲讫,持平成伣启曰:“全罗土豪广设垣篱,容隐良民,世宗痛革其弊,而旧风犹在,宋益孙奴仆居一邑者,至于五百,苟非容隐良民,则何以至此?如不痛绳,弊将难救。”正言李季通亦言之,皆不听。
○放文、武科榜,用权停例。
○遣内官,赐宣酝于申叔舟、韩明浍、曺锡文第,以叔舟子泂、明浍侄子堰、锡文堂侄伟登第故,有是赐也。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3月21日
[编辑]○丙午,受朝参。
○御经筵。讲讫,掌令许迪启曰:“大司成师表之长,当择年德俱迈者任之。韩堰不合人望,请改差。”正言安琛启曰:“师表之任,须择望重者授之。今堰才释褐,躐居师席,岂能称其职,而服诸生之心?请递之。”上曰:“予当承禀大妃。”迪又启曰:“宋益孙容隐良民,罪莫大焉。坐此罢职,今复叙之,为恶者,何所惩艾乎?”琛曰:“益孙才罢而复职,无以惩恶。请勿叙。”不听。
○传于吏曹曰:“大司成韩堰,与六曹参议相换。
○命功臣及嫡子孙赐物有差,其嫡子孙未资穷者,各加一资,因宴功臣,而有是恩也。
○上党府院君韩明浍启曰:“典医、惠民两司典卖药价,乃令米与楮货,相半收之,以为存本取息之规。米则贸布,买药材于中朝,但楮货则价贱,积于无用,故玆者徙其半于司赡寺。如此则不出数年,存本取息之法废矣。请令该曹,计楮货之数,以米准价,给两司以济其用。”传曰:“其令户曹,商度以启。”
○御昼讲。
○御夕讲。
3月22日
[编辑]○丁未,受常参。
○御经筵。讲讫,献纳尹显孙启曰:“宋益孙贪饕无厌。罢职未久,又命叙之,为恶者,何所惮乎?”持平蔡寿启曰:“高丽之季,士风大坏,自我太祖以至世宗,士风复振。世祖朝以后,荡然无纪,大臣贪污无节者多有之。今益孙容隐良民,恣行无忌,渐不可长。请罢其职。”不听。领事申叔舟启曰:“成均馆,古称贤关,缙绅之士,皆由此出。宜择年尊德邵者,以任教养。前日大司成李陆,尝为诸生所谩,无德望可以厌服故也。今大司成韩堰,亦因台谏之言而递之,请择有学问名望者代之。”上曰:“已命铨曹,以六曹参议相换矣。”叔舟曰:“六曹参议,未必有师儒,何必以参议换之?大抵文武不可偏废,而以人主所尚,相为隆替。世宗雅尚儒术,文教大振,世祖锐意用武,而学校寝衰。殿下崇儒重道,人材渐盛,当择任师表,教育人才。”上命承政院:“择可任师表者以启。”承政院以行司果姜老拟启,即传吏曹,以《老》为大司成。
○传于吏曹曰:“新及第昌原教授甘尚中、顺天教授文具敏、前横城训导李光英,年既衰迈,不事他技,皓首登第,其志可尚。于京官先叙之。”
○司宪府大司宪李芮等上箚子曰:
宋益孙冒认良贱,为己私属,其迹已著,今既罢职而复叙,恐非惩恶之道。世祖重军籍,累遣大臣,搜括隐丁,而《益孙》不畏国宪,容隐自恣,如此欺负世祖之罪大矣。亦不可以世祖功臣而复齿朝列也,请罢之。
不听。
○宗簿寺启:“前竹溪副守咸童,以父母神主,藏之竹笼,而不祀,罪关纲常,不可不惩。请治其罪。”命收告身。
○御昼讲。
○御夕讲。
3月23日
[编辑]○戊申,谕永安北道节度使鱼有沼曰:“今因卿启,知江外兀良哈、斡朵里为兀狄哈侵掠,不得安业。其令诸镇将,益加存抚。”
○中宫未宁,分遣朝官,祷于名山大川。
3月24日
[编辑]○己酉,国忌。
○议政府问安于中宫。
○中宫移御求贤殿。
3月25日
[编辑]○庚戌,受朝参。
○御经筵。讲讫,大司谏郑佸启曰:“宋益孙压良民为贱,其数甚多。宪府将号牌文案考之,良民之受牌为奴者,多至五百,若女人若迷弱而不受号牌者,计不下千百。其罪如是,见罢未几而复爵之,无以惩其恶矣。请罢职。”上曰:“益孙之事,时未毕推,不可逆料有罪而罢之也。”佸更启曰:“益孙今虽未毕推核,情状已露,姑罢其职,以待无罪后复叙未晩也。”掌令李世弼启曰:“世祖尝亲问益孙以压良之状,对以:‘臣无此事,当自明矣。’今契券一出,不能掩其诈。其欺君之罪,孰甚焉?请速罢职。”不听。世弼又启曰:“前日命罢景福宫修理都监,以缮工监正卢好慎掌之,而犹置都监之员,请罢之。”上曰:“修理事急,故分督其役,而仍置之也。”
○缮工监正卢好慎等五人轮对。
○日本国关西路九州侍所宗彦八郞茂世、对马州太守宗贞国遣人来,献土宜。
○户曹兼判书曺锡文、判书李克增来启曰:“忠清左道、庆尚道田税,自金迁站漕转来泊龙山江,但前滩水浅,漕船未易下,且龙山民居甚众,下陆之际,无赖之徒,投隙盗窃。请今后漕船,移泊路梁,又定禁盗军。”从之。
○御昼讲。
○御夕讲。
3月26日
[编辑]○辛亥,受常参。
○御经筵。
○韩明浍来启曰:“台谏请罢修理都监,大抵朝廷辑睦,将相和调,台谏、宰相为一心,而国家治安。今台谏以此一事,烦渎圣聪,臣实未安于心。请罢都监员,令缮工监掌之。又使臣董之,足以济事。然缮工员少,择都监郞厅一二人,监役为便。”传曰:“修理之役方急,其勿言。”〈史臣曰:“明浍不能遂其欲,而为台谏所驳,乃至云云,此有识者之言乎?所为善,则不令而同,如其不善,则亦将使之为一乎?明浍虽事之贱歇者,必欲监掌,喜其执权而不释也。由是修理都监、大仓都监相继而起,其自言曰:‘臣所为’,岂无非笑者乎?天性之明,自不可掩,至遣一郞可启之事,必来烦达,上亦厌之。”〉
○义禁府启:“真宝县人前录事琴孟𫍯,殴县监申石同罪,律该杖一百流二千里。”命院相议之。蓬院府院君郑昌孙等议:“孟𫍯潴其宅,全家徙远边,革其邑为便。前日昌平县人前典医监判官姜九渊,凌辱县令全顺道,罪与此同,请幷革昌平县。”从之。
○御昼讲。
○御夕讲。
3月27日
[编辑]○壬子,受常参。
○御经筵。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3月28日
[编辑]○癸丑,受常参。
○御经筵。
○院相郑昌孙、成奉祖、都承旨李崇元启曰:“京畿、江原、黄海道,去年失农,民皆艰食,今当播种之时,番上军士,弃农务而久留都下,实可矜闷。请依世宗朝例,三道正兵,或限麦熟,或限秋成,放送何如?”传曰:“并限秋成,放送。”
○司宪府大司宪李芮等、司谏院大司谏郑佸等上疏,略曰:
宋益孙无才无德,一贪污之人耳。幸蒙世祖之恩,得与勋盟,禄位逾分,而乃凭借声势,为逋逃渊薮。世祖召问,乃面谩不首。至于今日,奸状毕露,而殿下反加爵焉何耶?全罗土猾,招集背主之奴,逃赋之民者多矣,益孙特其魁耳。今以微功,贳益孙而爵之,则将恐南人尽入于土豪之门,非细故也。前朝之末,宰相弄权,家臣恶奴,侵虐齐民,民怨于下,而上不之知。虽诛林、廉,国势已汲汲无救矣。今益孙专以贪利为心,田庄则广占焉,居室则壮丽焉,服饰则奢侈焉。身享其利,民受其病,国受其弊此而不坐,则将恐前朝之风,复起于今日,愿殿下察焉,亟罢其职,以惩贪污,以正士风。
传曰:“问诸禁府,裁之。”未几,命罢益孙之职。
○礼曹启:“我朝诸祀,坛壝所在,不合古制者多,今考《周礼》及历代之制参定,具录于后。一,隋制先蚕坛在宫北三里,我朝置坛于都城之北,合于古制。仍旧修筑。一,周制建巳月,雩五方上帝,其坛名曰雩禜,在南郊之方,隋制在国南十三里,今《五礼仪》载雩祀坛在东郊,与古制相违,可于圜丘坛近地,设坛以祭。一,《周礼》旅师春秋祭酺,注酺者,为人物灾害之神,盖亦为坛,位如雩禜,今《五礼仪》载就马步坛行。非惟不合古制,一坛互祭,亦乖大体,于马步坛近地,别设一坛以祭。一,周制天子将出祃于所征之地,《诗》《皇矣篇》‘是类是祃’,注‘祃至所征之地,祭始造军法者’,今《五礼仪》载坛在东北郊,定方设坛,有乖古制。请勿定坛所,至所征之处,除地行祭。”从之。
○御昼讲。
○御夕讲。
3月29日
[编辑]○甲寅,御经筵。
○司宪府大司宪李芮等上箚子曰:
以赵孝礼为满浦节制使,孝礼虽武人,弓马非其所长,行己狂悖,曾坐滥骑铺马之罪,远窜于外,今年齿已老,不合边帅。况满浦平安要害,野人往来之地,防御应接,其责甚大,非才兼文武者不能也。世祖尝重是选,必择人遣之,非如孝礼庸劣者所可堪任。且以闵亨为漕转敬差官,亨曾与宗族讼臧获,以至囚械拷掠,竟以诈坐罪,特一贪污小人也。其弟贞以不睦之故,曾为执义,谏院驳而递之,况亨身犯重罪,不宜复通仕路。伏望改孝礼、闵亨职事。
不听。
○司谏院大司谏郑佸等上箚子曰:
今以尹岑为江原道观察使,岑曾为黄海道观察使,以豹皮赂韩明浍,事觉罢黜,岂可复任方面?
传曰:“其时已罪之,安有一犯罪而终不叙用乎?”
○御昼讲。
○御夕讲。
〈成宗康靖大王实录卷第四十〉
夏四月
[编辑]4月1日
[编辑]○朔乙卯,讲御经筵。讲讫,持平成伣启曰:“满浦贼路要害之地,防御最紧,且归顺野人接待之处。非如赵孝礼驽劣无能者,所能当也。闵亨身犯大罪,不宜复开仕路。请并改差。”上曰:“予当承禀大妃。”正言安琛启曰:“尹岑前为黄海道观察使,以豹皮行赂权门,为宪府劾罢,不可复典方面。”上曰:“一有小过,终不可用乎?”伣曰:“岑赂遗权势,以取媚悦,岂可复任方面?况岑与都事韩致良,俱非文臣,致良法当递矣。然赴任已久,又当农月,递之不可,岑时未赴任,递之为便。”上曰:“予当禀大妃。”
○军资监正朴楣等五人轮对。
○日本国对马州太守宗贞国、四郞宗职盛遣人来,献土宜,倭护军六郞泗文等二人来朝。
○御宣政殿,讲宗亲登水副正喜孙等二人、文臣典籍丘夙孙、生员柳惠仝等五人书。
○尹岑来启曰:“臣曾为黄海道观察使,以豹皮鱼胶遗韩明浍,臣实有罪。今为台谏所论,请辞。”传曰:“不可以此辞职。”仍传于承政院曰:“都事韩致良非文臣。然已赴任,其递尹岑职,且递闵亨。
○兵曹据京畿观察使启本启:“本道各官饥甚,番上军士有田一结以下者,请限麦熟放遣。”命忠顺卫:“及有禄军士,则有田一结以下者,限麦熟,其他军士,勿论田多小,限秋成放遣。”
○御昼讲。
○兵曹据庆尚道点马别监李寿稚启本启:“漆原猪岛,四面皆海。然东北去陆,才百步故,恶兽越入,揽杀放养羔。虽当农月,起军捕之,其弊不赀。固城加造岛在海中,旧为牧马之场。请移猪岛羔,放养于此,令附近巨济县令为监牧。”从之。
○御夕讲。
4月2日
[编辑]○丙辰,御经筵。
○王大妃幸清川府院君韩伯伦第。
○上幸慕华馆,阅武,仍试武臣毛球、三甲射,赐中多者康处孝、童清周等,弓矢有差。
4月3日
[编辑]○丁巳,司宪府大司宪李芮等上箚子曰:
赵孝礼庸懦驽劣,无一长可取。为采访别监,以滥骑铺马抵罪,为三陟万户,以不储军粮、不整兵仗抵罪。筮仕以来,只此二任,而辄以罪败,其人可知。且孝礼尝匿母丧,赴武科重试,身犯乱常之罪,虽有才智,固无所取,况庸劣无能乎?满浦是拱边巨镇,一有败事,悔不可及。伏望夬回睿断,亟罢之。
传曰:“孝礼前犯,已经科断,不可更论,其匿丧赴试事,当更问施行。”
○司谏院大司谏郑佸等来启曰:“满浦境连彼土,实要冲之地,而为国家后门也。野人之告变者、款塞者,皆由于此,其接待失宜,则衅隙必成。所系匪轻,今赵孝礼衰老庸懦,无一可称之才,甚不合此任。请速改差。”传曰:“司宪府已听去矣。”
○院相申叔舟启曰:“务安县监权挒、和顺县监权哲英,俱以差使员,监收荣山仓田税,不能禁戢贡吏及商贩之人,为行台摘发见罢。前此贡税许佃夫自纳,今年始作统纳之。其统主贡吏犯法事,差使员无由得知。况哲英等还官后,行台乃至,虽有商贩,何以禁之?《挒》新进之士,臣实不知其人,但闻治邑为一道最。且今方农月,迎送之弊不赀,请皆勿罢。”传曰:“卿若不言,予何得知?其勿罢哲英等职。”〈史臣曰:“哲英为人廉退。上党府院君韩明浍微时,交契款密,后明浍执政,车马塡门,独哲英足不及其门。明浍微时之交,皆被荐用,其人谓哲英曰:‘我辈与明浍托契时,韩之所独厚者子也。子若一至其门,爵禄可得’,哲英曰:‘权门岂可轻进?’明浍至其家,责其不相见,后荐为别提。”〉
○礼曹启本:“今承传教:‘轮台者有言:“治病专赖药力,今乡药采取失时,干曝亦不依法,故治病无效。愿诸道审药,必择秩高术精者,差遣检察,诸邑贡物药材,必依月令采取。”其商议以启。’臣等参详,旧有《乡药采取月令》,而不录干曝之方。请令内医院提调,搜检《本草》诸书,备录颁行诸道,又择精通医书人,差审药诸邑药材,采取干正,一依本法,监司巡行时,严加考察何如?”从之。
4月4日
[编辑]○戊午,御经筵。
○下书全罗道观察使李克均曰:
道内务安县监权挒、和顺县监权哲英监收田税,而不能禁戢贡吏,当罢其职。然闻其善治邑,民蒙实惠,特从宽典不罢,卿可谕此意,使之益励。
○司宪府掌令李世弼,以赵孝礼匿丧赴试罪案来,启请罢之,传曰:“孝礼虽犯此罪,后为三陟浦节制使,其可追论不复用乎?”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4月5日
[编辑]○己未,御经筵。讲讫,司谏朴崇质启曰:“赵孝礼匿丧赴试,败乱纲常,请改差。”持平蔡寿亦启曰:“孝礼素无才行,所至辄犯罪而罢,不可复用。”传曰:“汝的知孝礼无才行乎?”寿曰:“孝礼无才行,非徒臣知之,人皆知之。孝礼既老衰无可用,且有罪犯者也,断不可用。”上曰:“边将用老练人,亦不可乎?”寿曰:“贤而老,则更事多而智虑熟,不贤而老,则血气衰而怠于事。满浦要害之地,应变事多,不可任非其人。若或败事,悔不可追。”不听。
○司宪府大司宪李芮等上箚子曰:
为人子而匿丧,天下之大恶,殿下教曰:“孝礼后复为三陟节制,其可追论前罪乎?”臣等以谓,孝礼不孝于亲,安能尽忠于国乎?其在三陟浦,又犯军法坐罪,况满浦重任,必败事矣。殿下用一孝礼,既误三陟,安可再误满浦乎?
命问于院相。崔恒、金礩启曰:“满浦重地,非如孝礼者所堪任,且曾犯重罪,当从司宪府所启。”命递孝礼职。
○御昼讲。
○御夕讲。
○以李封为嘉善兼江原道观察使,姜老通政成均馆大司成。
4月6日
[编辑]○庚申,御经筵。
○传旨司宪府曰:“新属人侵虐,婚姻奢侈之禁,载在《大典》,近来官吏不能禁戢,宜申明其法而禁断之。
○谕永安道观察使金瓘曰:“闻南道失农,饥馑者颇多,荒政不可缓也。卿其尽心措置。”
○司宪府掌令许迪以病,上状辞职,不听,命给假给药。〈史臣曰:“迪为掌令三年,一无所言,府中有谏诤论驳事,辄移病避之,同寮多左迁,而迪则自若,至是同僚有欲论之者,不得已称病辞职。”〉
○御昼讲。
○御夕讲。
4月7日
[编辑]○辛酉,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御昼讲。
○御夕讲。
4月8日
[编辑]○壬戌,受常参。
○御经筵。讲讫,大司宪李芮启曰:“拣选文士,以授艺文馆职,欲专治文翰也,今为此职者,除授未几,遽移他官,何暇有所进业?愿更择年少者,依世宗朝集贤殿例,久于其任,毋授他官,以次陞叙,有时赐暇读书,使得优游十馀年,则博洽能文之士出矣。上问左右。领事申叔舟启曰:”凡为士者,自登科第,皆慕荣进,不喜读书。非有志之士,谁肯潜心力学?芮之所启当矣。“领事洪允成启曰:”臣曾请依世宗朝故事,使艺文馆员就山寺读书,懿旨以‘儒生不可上寺’,不许。如申叔舟亦以集贤殿员,读书山寺者也。大抵文章,必专业然后有成。但今见任艺文者,或有不称,更加精选授之,以此陞叙,以专其业。“上曰:”当禀于大妃。“
○忠清道林川郡良女米伊一产三子,赐米、豆幷十硕。
○御昼讲。
○刑曹三覆启:“河阳囚金连妻戒德,与女婿罗顺同相奸,顺同为首,谋杀金连未行罪,律该各斩不待时,平壤囚良人严伊、桂山、康春,与在逃白丁桂同,同烧张石刚、鲁兴德家,强夺马牛衣服罪,律该斩不待时,在逃者追捕斩。依受教,妻子永属所在官奴婢。”并从之。
○户曹据京畿观察使启本启:“道内居民,当此播种时乏食,不能力农。请发京仓陈米四万硕以赈。”从之。
○户曹据江原道观察使启本启:“本道诸邑居民乏食,谷种亦乏。请以本道军资谷五千硕及永安道安边府军资米一千硕赈给。”从之。
○御夕讲。
4月9日
[编辑]○癸亥,受常参。
○御经筵。
○传于承政院曰:“今后院相,于经筵身若不平,不俟讲毕,先出可也。”上雅好文学,日三御经筵,与讲官论难商确,日晏乃罢,故虑院相久坐为劳,有是命也。
○御昼讲。
○御夕讲。
4月10日
[编辑]○甲子,御经筵。
○日本国对马州太守宗贞国遣人来,献土宜。
○御后苑观射,赐中多者宗亲新宗君孝伯、剑城副正揖、武臣王宗信、吴纯、金石同弓矢有差。
○谕诸道观察使曰:“今芒种日逼,当趁时播种。但虑民间种食皆乏,专仰官储,而官吏转转申报,使之稽缓失时,卿更加措置,以劭农民。”
4月11日
[编辑]○乙丑,受朝参。
○御经筵。
○院相申叔舟、成奉祖启曰:“中宫不豫日久,祷于岳海渎、名山大川无效,请祈于社稷宗庙及诸祠,且降赦宥,以悦人心。”从之。
○下赦文。
王若曰,今承大王大妃懿旨,若曰:‘中宫久罹疾疹,屡经寒暑,牲币医药靡所不至,而疾势沈绵,渐至弥留,宜降宽条,以慰悦人心。’予惟中宫实主内治,病久不瘳,常轸于怀。况有懿旨,敢不祗承?自今月十一日昧爽以前,除谋反大逆谋叛,子孙谋杀欧骂祖父母、父母,妻妾谋杀夫,奴婢谋杀主,蛊毒、魇魅谋故杀人,但犯强盗外,已发觉,未发觉,已结正,未结正,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
○都承旨李崇元启曰:“圆觉寺两宗、内佛堂等处,请为王妃精勤祈祷。”传曰:“祈祷则可,精勤则姑停之。”〈史臣曰:“臣子之于上,宜无所不用其极,但侫佛求福,儒者所不忍为,崇元之有是启,何哉?”〉
○御昼讲。
○御夕讲。
4月12日
[编辑]○丙寅,御经筵。
○院相郑麟趾、洪允成启曰:“今既降宥旨,徒、流、付处,收职牒人,请并加恩宥。”传曰:“商议以启。”
○礼曹据成均馆牒呈启:“本馆奴婢,非他公贱之例。乃文成公安裕所施纳,文庙祭享,儒生供馈及馆中支用之物,皆其所办,近来或给功臣奴婢,丘史或移属各官,而日就减损,有乖养贤、右文之意。请刷还旧役。”从之。
○传旨兵曹、刑曹,放崔瀜、韩忠礼、金从涑、权继忠、庆绵、李抱、边修、吴泰、边克濬、赵瑞锺、南熙、李益文、李孟明、丘达文、李致、李泰孙、许琏、金成孙、金铨、赵琮、朴恒卿。瀜等曾坐罪,许立功自赎,赴防两界,至是见放。
○户曹兼判书曺锡文、判书李克增来启曰:“闻江原道淮阳、通川、歙谷、高城、杆城等邑,因去岁不登,民阻饥馑,无力以事耕种。请加给谷赈救。”从之。
○传旨户曹、江原道各官:“凶歉民饥,其加发永安道安边军资仓米三千硕及其道军资仓米五千硕以赈之。”
○御昼讲。
4月14日
[编辑]○戊辰,御经筵。
○传旨司宪府:“放三嘉付处良女善非、豊川充军赵生、李元、尼山付处许继智、茂长付处赵季山、潭阳官奴定属金延生、咸安官奴定属吴生、庆州官奴定属崔亡吐、交河官奴定属朴石山。
○传旨吏、兵曹:“还给成裕、黄至稠、安扔、金偁、宋环周、李永蕡、徐顺礼、朴益、唐孝利、林琏、郑致河、文汉生、朴云孙、林雨良、金孝同、李闰孙、赵秀武、金斗南、郭自容、丁淑、吴季孙、崔堧、孙四同、李好、李牛平、黄孝智、河砺、张仲诚、宋处宽、全南宝、朴始亨、朴丁同、李义山、金仲连、元槪、尹汉、金千、安哲山、朴礼孙、李晨、金巑、权擎职牒。”
○宗亲府、议政府、忠勋府、中枢府、六曹,问安于中殿。
○御昼讲。
○御夕讲。
4月15日
[编辑]○己巳,日本国对马州太守宗贞国、守波代官宗助六盛俊、安艺州小早川美作守平持平、丰州太守大友八郞师能、一岐州上松浦盐津留观音寺看主宗殊八郞、宗职盛遣人来,献土宜。
○巳时,王妃薨于求贤殿。百官集殿之外庭,哭临如仪。
○以达城君徐居正、礼曹判书李承召、户曹判书李克增为殡殿都监提调,吏曹判书韩继纯为守陵官,星山君李存为侍陵内侍,判汉城府尹权瑊为代奠官,领议政申叔舟、左议政崔恒、昌宁府院君曺锡文为国葬都监都提调,东莱君郑兰宗、行护军李季专为提调,仁山府院君洪允成、上洛府院君金礩、茂松府院君尹子云为山陵都监都提调,判中枢府事金漑、知中枢府事尹钦为提调。
○停朝、市五日。
4月16日
[编辑]○庚午,院相崔恒、洪允成及承旨等启曰:“伏闻,殿下不进膳,三大妃又不进,臣等无以为怀。殿下进膳然后,大妃亦当进膳,臣等愿上强进膳。”传曰:“予当从之。”
○丁时大行王妃袭。设奠,百官陪祭哭临如仪。
○礼曹启大行王妃丧葬诸事:“一,依丙寅年昭宪王后例,施行。一,宗亲及文武百官,以素服、乌纱帽、黑角带,至成殡日,每朝晡哭临。一,各道大小使臣及外官,文书到日,以素服、乌纱帽、黑角带,于正厅设香卓,庭中俯伏哭尽哀,行四拜,闻讣第六日成服,着衰服,其日限与京官同,各道观察使、节度使,遣人进笺陈慰,若二品以上外官,虽非牧使亦进笺,沿边官不用举哀。一,卒哭前,内事永宁殿春秋大享,宗庙、文昭殿、各陵懿庙四时大享并停,只行朔望祭及俗节祭,有乐处去乐,有花处去花,仁城大君仲朔祭、及俗节祭墓所俗节祭亦停,外事社稷大祭及他用乐处,陈而不作,祈雨祭则勿论内外事,依前施行,卒哭后,内外事、各祭,依例用乐。一,徒、流以下罪,十三日后处决,大辟之罪,卒哭后断决。一,期年前京外断音乐,邻国客人馈饷时,亦不用乐。一,卒哭前禁嫁娶,期年内则借吉三日。一,限卒哭前,禁屠杀。一巷市五日。一,宗亲及文武百官并服齐衰、布裹纱帽、生麻带、白皮靴,卒哭后白衣、乌纱帽、黑角带,凡干丧事,著衰服终期年,至练祭,以练布裹纱帽,仍垂带,自祥至禫浅淡服、乌纱帽、黑角带。〈十月而练,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一,有职事前衔各品及成众官、兼司仆、内禁卫、忠义卫、忠赞卫、忠顺卫、别侍卫、族亲卫之类,白衣、白布裹纱帽、生麻带、白靴,卒哭后,白衣、乌纱帽、黑角带终期年。一,议政府、六曹、各衙门录事及各司吏典,白衣、白布裹头巾、生麻带、白靴,卒哭后,白衣、黑头巾、黑带终期年。一,甲士、正兵之类,白衣、白笠、生麻带、白靴,十三日后,白衣、黑笠、黑带终期年。一,中外前衔三品以下及生员、进士、生徒,白衣、白笠、白带、白靴,生员、进士、生徒入学校白头巾,卒哭后,白衣、黑笠、黑头巾、黑带终期年。一,京外两班妇女,白长衫、黑帽笠,卒哭而除。一,庶人男女僧徒,白衣、白笠、白带,十三日而除,卒哭前,凡红、紫、金、玉之饰一禁。一,皂隶、罗将、抄,白衣、白头巾,卒哭后,白衣、黑头巾终期年。一,两淑仪齐衰期年,卒哭后,白衣裳、黑盖头、黑带、白皮鞋、奉保夫人王妃阿之同,中宫侍女及淑仪陪加氏,背子、盖头、带、〈并用生布〉白皮鞋,卒哭后,白衣裳、黑盖头、带,水赐以下,背子、带、〈并用生布〉白皮鞋,卒哭后,白衣裳、黑带。上项两淑仪以下,阙内及进见时,着白衣裳、黑带,三十日后,阙内浅淡服,进见时,着吉服,出外着衰服,卒哭后,阙内吉服,出外白衣裳终期年。凡干丧事,着衰服,鞍子裹以白绵布,至卒哭而除。一,大殿侍卫宫人、王大妃殿宫人,成服后,白衣裳、黑盖头、黑带,三十日而除。大王大妃殿宫人,成服后,白衣裳、黑盖头、黑带,十五日而除。仁粹王妃殿宫人,成服后,白衣裳、黑盖头、黑带,二十日而除。先王后宫人,成服后,白衣裳、黑盖头、黑带,三十日而除。一,诸殿内侍、司谒、司钥、书房色、饭监,并衰服、生布裹纱帽、生麻带、白靴,卒哭后,白衣、乌纱帽、黑角带终期年,祥后浅淡服、黑角带。先王后宫、内侍、同别监,生麻布衣、生布头巾、生麻带,殡殿各差备人,丧服同,卒哭后,白衣、黑头巾、黑带终期年,祥后浅淡服、黑头巾,若阙内及进见时,着白衣、黑头巾、黑带,出外丧服,三十日后,阙内浅淡服,进见时吉服,出外着丧服,卒哭后,阙内吉服,出外白衣、黑带。凡干丧事,着丧服,各差备人白衣、生麻布带、白头巾、卒哭后,阙内吉服,出外白衣终期年。先王后宫、别监以下各差备人,白衣布带、白布头巾,三十日而除。一守陵官及侍陵官、内侍齐衰服,至练以练布为冠,去首经、负版、辟领、衰,自祥至再期,着浅淡服。〈祭时同。〉陵参奉、饭监服,与百官同,各差备人服,与诸殿差备人同,至练陵参奉、饭监练布裹纱帽,仍垂带,各差备人以练布为头巾,自祥至再期,着浅淡服。〈祭时同。〉一,魂殿入直宗亲、仪宾、内侍、殿参奉及各差备人服,与陵所禄官以下各差备人同。一,宗室缌麻以上命妇妇女及王妃媤麻以上亲,给丧服。一,阙内入直侍卫大小人员及军士等,卒哭前,并白衣、乌纱帽、黑角带,着笠,军士等黑笠、黑带,卒哭后并吉服,出番时,依他例。一,大小臣僚衰服,时若诣阙及进见时,白衣,三十日后进见时,吉服。〈近臣则于阙内,常著浅淡服。〉凡谢恩、下直、复命时,期年前,着白衣、乌纱帽、黑角带,诞日、正、至、朝贺及拜表、望阙、贺礼时,着朝服,外方大小使臣、守令拜笺及朝贺时,亦着朝服。一,社稷、宗庙、文昭殿、昭格署、诸陵、懿庙官员,常着时服,出外着白衣、白布裹纱帽、生麻带,内侍各差备人同。一,诸处祭祀誓戒,仍用公服,致齐用吉服,散齐浅淡服、乌纱帽、黑角带。一,大殿白绵布圆领、生麻布带、白靴终三十日,大王大妃白衣裳、白皮鞋终十五日,仁粹王妃白衣裳、白皮鞋,降服,终二十日,王大妃白衣裳、白皮鞋,终三十日。
○是日朝晡,百官就求贤殿外庭,哭临如仪。
4月17日
[编辑]○辛未,辰时大行王妃小敛。设奠,百官陪祭,哭临如仪。
○传旨义禁府:“原州付处赵之唐,京外从便。”
○传旨义禁府:“放珍岛永属官婢小斤加伊、婢温伊、婢卜今、婢老介、婢内隐非、婢丁非、婢卜非、婢卜加伊、清河永属官奴李文仲、兴海永属官奴李承仲、南海永属官奴李礼中、康津安置李芿叱同、李银同、李金同、仲孙、金生叔、丁仁、丁终同、长鬐永属官奴李永山、顺天永属官奴李介甫、李阳生、夫老、只下通、李同、水原安置许惟礼、造纸署徒年定役朴延年、朴侣、韩玉山、许山、郑麟孙、金仲元、徐用守、金今山、鲁叔文、金生、金长守、咸善同、李莫同、金有信、林贵成、龙石生、崔乃斤乃、咸连、郑止善、池古进、郑文、砺山付处孟硕钦、龙安付处金承顺、南原付处金性原、中学书吏定属赵忠武、朴好谦。”
○传旨刑曹:“放典狱厅直定役李仁春、律学厅直定役孟有才、韩内隐山、朴得金、朴乙生、崔豆乙万、金自新、金今同、仁万、姜自山、宋云山、赵巨乙吾未、金今音勿、全未同、全珍、李元吉、张赤举烟、金守山、孔哲山、金义、孔石伊、朱山、李莫同、药房徒年定役金贵全、刑曹皂隶定役韩承重、骊州充军洪今生、月串充军李仲山、井浦充军北间、白山、金敬、坡州徒年定役李叔武、李次仲、涟川徒年定役任址、坡州充军崔山、海州永属僧学空、凤山充军姜牛叱、同徒年定役宋自贞、付处田吉甫、瓮津充军李祐、信川充军金尚勇、罗叔明、吾叉浦充军金南守、徐孟孙、金致和、金志、遂安充军韩孝顺、长渊徒年定役张末生、龙媒梁充军李同、李末同、许沙浦充军金孝荣、金孝元、瑞兴充军崔植、广岩梁充军金孝民、金上佐、黄州充军李永山、海州充军崔莫同、金尚、江陵烽火干定役安好之、昌城流金仲珍、渭源充军田万、官奴定属李春今、定役李守知、肃川定役朴山、中和定属金巨勿、宋石柱、龙川定役婢召史、义州定役金严同、金莫同、黄有丁、李卵同、定属石山、熙川流朴波回、龙岗定役吴敏正、僧义公、龟城充军方玉仇知、宁边充军金义文、李自义、得夫、权永通、金丁、全以善、付处李念佛、江界流小莫同、铁山充军崔仲文、蔚山充军朴元进、唐津充军郑仁和、昆阳充军僧学官、宁海充军文玉同、朴永山、李善同、郭石同、李寿生、咸昌定役行真僧戒守、长鬐充军姜处宾、泗川充军金自温、丑山浦充军朴润德、固城流今音同、珍岛流琴永、泰仁充军姜自延、突山浦充军白宗、扶安永属良女继石、珍岛永属今音同、万顷永属婢永非、黔毛浦充军崔闰正、群山浦充军金同叱三、旌义定役韩仇叱金、韩怪禄、韩怪中、康津流金鼎铉、永兴定役严守明、稳城定役朴春生、韩永实、姜乙巳、朴德金、申自平、崔田己、朴元忠。”
○传旨司宪府:“放铁山流高得命,嘉山定役僧道能。”
○申时大行王妃大敛。设奠,百官陪祭,哭临如仪。
4月18日
[编辑]○壬申,户曹据黄海道观察使启本启:“请发本道军资米一万硕,以赈饥民。”从之。
○乙时殡大行王妃于广延亭,设奠,百官陪祭哭临如仪。
○行夕奠,百官哭临,如仪。
4月19日
[编辑]○癸酉,午时百官诣殡殿成服,设奠陪祭如仪。
○议政府、六曹、春秋馆二品以上议上大行王妃谥曰:恭惠〈敬顺事上曰恭,宽裕慈仁曰惠。〉,陵曰:顺,魂殿曰:昭敬。
○户曹启:“凡官府亏欠杂物,自庚寅年以上全除,癸巳年以上减三分之一,何如?”从之。
○是日,行朝夕奠,百官哭临如仪,至发引日,皆有朝夕奠。
4月20日
[编辑]○甲戌,上命河东府院君郑麟趾、蓬原府院君郑昌孙、领议政申叔舟、左议政崔恒、仁山府院君洪允成、达城君徐居正、都承旨李崇元,往审营陵地于恭陵近地。
○唐城君洪纯老卒。吊祭、礼葬如例。纯老,南阳人,判中枢院事约之孽子也。膂力过人,善弓马,世宗特命属内禁卫,历仕至司直。景泰壬申,从世祖赴京,癸酉世祖靖难,赐推忠靖难功臣号。乙亥,纯老父约及嫡兄弟坐宗室瑜逆党,当置重典,以纯老有功,止流于外。天顺癸未,升通政佥知中枢院事,甲申陞嘉善同知中枢院事,封唐城君,乙酉加嘉靖,至是卒,年五十九。谥安襄,好和不争安,因事有功襄。
○设大行王妃初斋于藏义寺。
4月21日
[编辑]○乙亥,刑曹启:“今承传教:‘轮对者有言:“《刑典续录》载:‘强盗及牛马贼为首者,妻子并永属所居邑奴婢。’今牛马贼为首者免死,而其妻子,犹依《续录》,与强盗妻子同论,用法失宜。”其议以启。’臣等参详,牛马贼为首者,既以窃盗论,而其妻子反蒙重罪,情法失宜,请勿属官奴婢。”从之。
4月22日
[编辑]○丙子,江原道观察使李封辞。
○司宪府大司宪李芮等上箚子曰:
前此国丧,三都监郞厅,光陵时,殡殿六人、国葬九人、山陵十四人,昌陵时,殡殿六人、国葬九人、山陵十人、而今则殡殿六人、国葬十一人、山陵十一人。臣等以为,今国葬都监诸事,无加于世祖、睿宗时,而郞厅加二人,山陵军人,视光陵则减半。功役又不加于昌陵,而郞厅加一人。且令台谏各一员,仕于国葬都监,所以纠察都监也,而称使副使,与郞厅相混,殊失待台谏之体。伏望两都监郞厅,一依睿宗时数,台谏勿称使副使,幸甚。
问于承政院曰:“都监郞厅数,其据前例欤?减之何如?台谏称使副使,亦有例欤?”都承旨李崇元、左承旨申瀞对曰:“赴山陵日迫,郞厅虽多,各有所掌,不宜减也。且台谏称使副使有例。”传曰:“然则台谏之言,不可听也。”
○司谏院大司谏郑佸等上箚子曰:
国葬都监郞厅之外,别遣台谏者,重其事而纠察也。今以台谏差都监,使副使,是亦为郞厅也。既为郞厅,则提调同僚,虽有所失,安得而纠察乎?请勿称使副使。
不听。
○领议政申叔舟、仁山府院君洪允成、上洛府院君金礩、都承旨李崇元等启曰:“今方哀戚之时,臣等不忍启请。然大王大妃服制十五日,已经七日。且春秋高,宜亟进肉膳。”传曰:“卿等虽不言,予已启请,未蒙允许,今又以卿等言启白,亦不允。然当更请之。”
○传于礼曹曰:“今顺陵,用恭陵图局内,乙山卯坐酉向地。”
4月23日
[编辑]○丁丑,司宪府大司宪李芮等上箚子曰:
睿宗赴山陵,乃日短冰冻之时,功未易就,而国葬、山陵都监郞厅之数不多,今大行王妃葬期,非迫于睿宗赴山陵之时,而日又极长,功可易办,都监郞厅反加数焉。臣等窃闻,当初哭擗遑遑之时,无耻之徒,希望恩赏,奔走请托,其得补者,率皆大臣弟、侄、姻娅之人。猥滥如此,伏望两都监郞厅之数,一依睿宗时例,且鞫提调之拟望郞厅者。
传曰:“已令分掌其任,其勿更言。”
4月24日
[编辑]○戊寅,国葬都监都提调申叔舟、曺锡文、山陵都监都提调洪允成、金礩启曰:“臣等伏闻,台谏谓:‘臣等拟望都监郞厅时,或以请托,或以姻娅、弟、侄,厥数猥多,请鞫臣等’,臣等初遇国恤,哀恸苍黄,何暇听人之请托,何敢有私弟、侄、姻娅之心乎?所补者,非前日大仓及修理都监监掌者,则以谙练朝士人器相当者为之,焉有行私于其间乎?况葬期只隔一月,非此谙练者,不能及期以克襄事故耳。今被台劾,不胜惊惶。”传曰:“今遭大故,专赖卿等措置耳。勿避。”大王大妃亦传曰:“如此大事,专委卿等,其勿引嫌。”叔舟等更启曰:“臣等庸劣,又被弹论,请改差臣等及郞厅,推问臣等之罪。臣等渎启者,非以台谏为非,只陈所怀耳。”允成启曰:“宪府以谓‘葬期非迫于睿宗时,’臣乡谓,睿宗葬期间二朔,而今则才隔一月,不可谓之非迫也。且臣等考前例郞厅之数,光陵时则两都监各十九人,昌陵时则两都监各十一人。臣等依昌陵时数,而拟望之,岂可谓之加数乎?宪府所言,似乎欺罔也。然臣等未安于心,请改差。”传曰:“大抵台谏所言,虽或过情常,优容置而不问,此则予之过也。如此大事,若非卿等,谁其尸之?勿避。”召掌令李世弼传曰:“尔等言:‘两都监提调拟望郞厅,或以请托,或以族属姻娅补之’,孰为请托?孰为族属、姻娅?且睿宗十一月昇遐,而翌年二月赴陵,今则才隔一月,而乃曰:‘葬期非迫于睿宗时,’何也?”世弼启曰:“臣等不可的指某人为请托而得补也,子、婿、弟、侄居多,故知其为请托。且睿宗赴陵时,日极短,今则日极长,而亦减军人,故以为非迫于睿宗时也。”
传曰:“郞厅皆提调之姻娅、弟、侄耶?某人为某之弟、侄,某之姻娅,其一一斥言之。”世弼曰:“非尽谓姻娅、弟、侄也,金碔、闵孝男、沈安仁、闵硕、李钧与焉,故启之。”传曰:“勋旧大臣,谁无族亲?仓卒之间,以人器相当,各举所知耳。以疑似之言,遽劾大臣可乎?尔等又以谓:‘因请托而得,’今可指的一一言之?”世弼启曰:“都监郞厅,例蒙恩赐,而今两都监提调,以其弟、侄、姻娅补之,故臣等疑之而云耳。”传曰:“所劾实,则被劾者,亦无辞而服,尔等以疑似之事言之,甚不可。”有仍传于承政院曰:“左迁司宪府官吏。”〈史臣曰:“申浍叔舟从子,李钧崔恒女婿,金碔金礩之弟,闵硕锡文之外从弟,安仁允成之姻家,孝男养允成之子者也,其他亦皆以请托而得,叔舟等乃以为:‘人器相当,’其诬罔极矣。且云:‘葬期才隔一月,非谙谏者,不能成事’,此尤诈也。五月而葬,礼也,今郞厅拟差,在王妃昇遐翌日,越六日,始有‘间一月赴山陵’之命,其时岂知隔一月而葬乎?叔舟等乃云:‘睿宗葬期间二月,而今只隔一朔’,反以台官之言为欺罔,台官若曰:‘郞厅拟差,在葬日未定之前,何以知才隔一月乎?’则叔舟等欺罔立见矣。世弼不能及焉,台官反见左迁,惜哉!”〉
4月25日
[编辑]○己卯,申叔舟、洪允成、曺锡文、金礩、尹子云来启曰:“方初丧哀遽之时,奔走靡遑,何暇为听请托私族属之计乎?臣子所不忍为也。台官必有所闻而启之,是言于台官者诬也,台官不为非也。今左迁台官,臣等心实未安。大臣与台谏乖戾,非美事也。请改差臣等,而勿左迁台官。”传曰:“宪府初则曰:‘提调或因请托而荐之,或以侄、弟、姻娅差之。’及下问,未能的指某人为请托,某人为戚属,以无实疑似之言,陈于君前,岂可乎?其左迁者,为是也,非以论卿等也。”叔舟等又启于大王大妃殿请进肉膳,不听。
○司谏院大司谏郑佸等上箚子曰:
臣等窃念,言路通塞,实系治乱。自古人君务广言路,言虽不中,必优容宽假之。故有言责者,虽人主过举,当尽言极谏,无所忌避,况大臣之失乎?台谏怵于威势,不言大臣之失,则非国家之利也。今台官论两都监提调之失,而左迁焉,臣等恐人人以言为讳,外庭之事,殿下无由得闻,而言路从此塞矣。
传曰:“左迁宪府,非以论大臣也,朝廷贵于辑睦,以无实之言诬大臣,故左迁之耳。”
○礼曹启:“今承传教:‘轮对者有言:“近来愚民,或为妖僧诳诱,或爱惜葬需,忍以亲尸投火烧之,甚者身有疾病,乃以死者为祟,至发家烧尸,伤风败教,一至于此。愿痛禁之。”其申明科禁,以绝其风。’臣等据此参详《大明律》,丧葬条:‘其从尊长遗言,将尸烧火者,杖一百’,发冢条:‘若毁弃缌麻以上尊长死尸者、子孙毁弃祖父母、父母死尸者斩。’今也无识之徒,或怵于邪说,或爱惜其财,投诸火焰,以毁亲尸,人所不忍为也。今后如有犯者,请依律论断,其诳诱者与同罪,不能检举官吏及管领、里正、切邻亦重论。”从之。
○刑曹启:“《刑典赎录》只载宰杀牛马者,三犯杖一百黥面,而不明言黥某字。请今后宰牛者,黥宰牛二字,宰马者黥宰马二字。”从之。
4月26日
[编辑]○庚辰,司宪府执义玄硕圭来启曰:“三都监郞厅猥滥差授事,臣但与同僚议之,其后臣常仕国葬都监,故上箚子时不与焉。然同僚皆左迁,臣亦请避职。”不听。硕圭又启曰:“臣当初与议,今举司左迁,臣独在任,心实未安,且受本职已久。敢请辞。”不听。〈史臣曰:“硕圭平时,颇以能言自负。前者李世弼错愕失对,人曰:‘若使硕圭处此,必不如此其怯也。’至是硕圭不直言正论以回天听,乃曰:‘臣不与上箚。’又托言‘受职之久’,阳为辞避之言,而实明己之不干,何其狡也?”〉
○司谏院大司谏郑佸等上箚子,其略曰:
国葬都监提调之族侄,则荐之于山陵都监,山陵都监提调之族侄,则荐之于国葬都监,希望爵赏,互相请托,宪府之论大臣当矣。反以为欺罔而左迁之,何耶?大抵大臣之过,非人人所得言,而唯台谏独言之。今若因大臣引嫌而罪言者,则谁肯直言,不避以贾其怨乎?前日教之曰:‘朝廷贵辑睦’,臣等以为,朝廷辑睦者,如九官相让,百僚师师云耳,非上下雷同之谓也。今大臣之失,台官纠之,是欲朝廷辑睦也。
传曰:“今者台官,以无实之言论大臣,而大臣引避。大臣台谏猜疑如此,欲朝廷辑睦得乎?勿复言。”
○传旨兵曹:“还给蔡申福、李楗、全得山、李专知、崔继生、金若老、申硕、李雍、姜世生、朱益明、姜子渊、李善守、朴童、金硕宗、黄事恭、李崇直、李孟明、韩忠礼、庆绵、丘达文、李益文、吴泰、南熙、李致、许琏、边克濬、权继忠、李泰孙、崔瀜、金铨、赵瑞锺、边修、李抱、金从涑、金成孙、崔孝贞、金达生、金菊生、闵沂、曺得安、朱波里、马甫郞介、张自仁、赵英、蔡众、林寿延、沈涣、金种同、李宜荣、黄真、柳尚、潘起直、金卜希、李之亨、李孝孙、郑锡祚、赵瑛、李新生、郑继良、郑思洽、任孝明、李承重、金俊同、申孝同、申孟和、金厪、金季伶、金得连、李公志、金义孙、李慎几、金寿同、尹纯礼、裵其豆、朴莫同、朴仲山、李克彰、朱继生、李仲孙、都守经职牒。”
○传旨刑曹:“放唐浦充军朴存者、漆原定役辛闰。”
4月27日
[编辑]○辛巳,司谏院大司谏郑佸等止疏曰:
古之明王,嘉纳谠论,虽有逆耳之言,必优容之,以养直士之气。我殿下从谏之美,高出百王,一国臣民,皆欲展布心怀,裨万分一,况以台谏居可言之位,而不尽言乎?今都监提调,以姻娅、弟、侄,互荐为郞厅,其姓名历历可数。宪府之论,正中大臣之失,大臣不自引咎,而群至殿陛之下,反请质问台官。其迹虽若引嫌,而其实则欲以激殿下威怒,而罪台官也。殿下以崇重大臣之故,左迁台官,是何独右大臣之忿言,而不直言官之公论乎?自古台谏与大臣,相为表里,虽见大臣误国之事,亦依阿不言,卒成国家之祸者多矣。岂不深可畏哉?昔子思言于卫侯曰:“君出言,自以为是,而卿大夫莫敢矫其非,卿大夫出言,自以为是,而士庶人莫敢矫其非,君之国事,将日非矣。”卿大夫之非,士庶人犹当矫之,况言官以言为责者乎?前者大司宪权瑊等以言涉大臣贬职,今又左迁李芮等,恐后来言事者,以此为戒,而大臣之过,无由上闻也。
传曰:“台谏言必以正。尔等徒知敢谏,而不知正谏。予不能从也。”
○设大行王妃二斋于津宽寺。
4月28日
[编辑]○壬午,传于吏曹曰:“今司宪府官吏左迁者,勿授教授,并叙东班职。”时文臣左迁者,例为外教授,故有是命。
○传于吏曹曰:“平安、永安道诸邑教授,虽非生员、进士,亦差定。”
○左议政崔恒卒。辍朝、吊祭、礼葬如例。恒字贞父,朔宁人,赠领议政士柔之子。恒幼聪明,好读书,宣德甲寅,世宗幸学策士,遂擢第一人,特授宣教郞集贤殿副修撰,历修撰、校理、直殿。丁卯中重试,升直提学。景泰庚午,文宗即位,授左司谏大夫,辛未陞副提学,壬申拜同副承旨,转左副承旨。癸酉世祖靖乱,恒适直政院,与有功,升都承旨,赐输忠卫社协赞靖乱功臣之号。甲戌嘉善吏曹参判封宁城君,乙亥迁大司宪。世祖即位,赐佐翼功臣号。天顺丁丑,嘉靖户曹参判,寻移吏曹,戊寅资宪刑曹判书,俄移工曹。是年冬,丁母忧,己卯起复,加正宪为中枢院使艺文馆大提学兼成均馆大司成。主文衡也,恒三上书请终制,不许。庚辰加崇政吏曹判书,癸未拜议政府右参赞,转左参赞。成化丙戌,升崇禄兼判兵曹事,寻升辅国崇禄左赞成,丁亥大匡辅国右议政,转至领议政,未几,还封宁城君,庚寅改封府院君。辛卯赐纯诚明亮经济弘化佐理功臣号,复拜议政府左议政,至是卒,年六十六。谥文靖;道德博闻文,恭己鲜言靖。为人谦谨寡言,虽盛暑整衣冠,敛膝危坐,终日无惰容,耽学强记。为文章,长于对偶,一时表笺,皆出其手。中朝称精切,世祖、睿宗《实录》、《武定宝鉴》、《经国大典》皆其所撰定也。号太虚亭,有集行于世。恒临事,少裁决。长铨曹居相位,一无建白,依违而已。世祖尝与勋旧,论难是非,以观其志,问恒曰:“吾欲为某事,欲立某法,欲征南伐北,可乎?”恒不度是非,不计难易,俛首竦身,谨对曰:“唯。”上再问,恒复曰:“唯唯。”前此典文衡者,拜议政则必辞,恒拜议政,犹带不辞,时议讥之。妻徐氏性悍,家政一听于徐,不得自由。恒多女,择婿惟取富饶,不论人器,率多痴𫘤。尝自叹曰:“吾家乃活人院”,言病人聚也。有奇采者,恒友婿李培伦女婿也。采只有一女,适郑孝常家,饶于财,恒利其富,不嫌近族,取其女为子永灏妻,朝议讥之。恒子永潾、永灏。永潾登第,为刑曹参议。性残酷,虽妻孥间,毒虐无状。
○以郑孝常为正宪吏曹判书,鱼世恭资宪工曹判书,李恕长嘉善守司宪府大司宪,李芮嘉靖开城府留守,李琼仝通训行司宪府掌令,徐赾通训行司宪府持平,尹惠中直行司宪府持平。〈史臣曰:“孝常出于寒门,及擢魁科,娶奇氏女为妻。其家颇饶财产,妻性骄悍,待孝常如奴隶,使不得措手足。其妻母尤凶悍,有时杖孝常。孝常尝为庆尚监司,酷爱官妓,至潜宿其家,其无行检如此。世恭性轻浮,喜滑稽,后娶沈贞源弃妻为妻,以其家富饶,物论非之。芮之为大司宪也,有一人当恭惠王后疾革之时设宴,请左承旨申瀞等,大张妓乐,为台吏所擿,瀞惶怖,潜往芮第请之,其事遂寝。后银川君穳会宗亲宴饮,亦为台吏所发,宪府劾之,适朝参日,朝官坌集于仁政门外。《穳》面责芮曰:‘宰相犯禁寝而不奏,宗亲则劾之,乌在其为法司乎?’芮惭赧。”〉
4月29日
[编辑]○癸未,遣同副承旨金永坚,往崔恒家致吊。
○领议政申叔舟等启曰:“日者臣等请进肉膳于大王大妃殿,大妃教曰:‘经二七日当从。’请今二七日已过,敢请。”传曰:“予以卿等言,白于大王大妃殿,大妃教曰:‘今又闻崔政丞讣音,崔政丞世祖眷遇异常,非他大臣比,尚忍食肉乎?’”
4月30日
[编辑]○甲申,院相申叔舟、曺锡文请进肉膳于大王大妃殿曰:“大行王妃服制已尽,敢启。”大妃传曰:“予当从卿等意,但主上近日违豫,予欲劝肉,何如?”叔舟等曰:“此臣等之意也。”
○命赐赙卒左议政崔恒米二十硕,黄豆二十硕,纸一百卷,白正布十匹,白绵布十匹,正布五十匹。
○礼曹启:“月山大君婷,今奉祀懿庙,请婷子授兴禄,孙授嘉德,曾孙授承宪,玄孙以下授正义,世世毋降以奉祀。”从之。
○四殿始进肉膳,仍下鱼肉于承政院,令院相开素。又赐肉于河东府院君郑麟趾、蓬原府院君郑昌孙、右议政成奉祖第,令开素。
〈成宗康靖大王实录卷第四十一〉
五月
[编辑]5月1日
[编辑]○朔乙酉,大行王妃殡殿行朔祭,百官陪祭,如仪。
5月2日
[编辑]○丙戌,议政府、六曹,进香于大行王妃殡殿。
5月3日
[编辑]○丁亥,清川府院君韩伯伦卒,辍朝、吊祭、礼葬如例。伯伦字子厚,清州人,观察使昌之子也。初属内侍别监,天顺壬午,世祖选其女,纳东宫,为昭训,即仁惠大王大妃也。成化丙戌,擢授仪宾府都事,戊子,转工曹正郞。睿宗即位,以王妃父,授辅国崇禄清川君,南怡谋逆伏诛,赐推忠定难翊戴功臣号。及上即位,授大匡辅国议政府右议政,辛卯,赐纯诚明亮经济佐理功臣号,递拜清川府院君。至是卒,年四十八,谥襄惠;因事有功襄,宽柔慈仁惠。伯伦性淳谨,无他技能。及为相,自以外戚盛满为惧,屡辞引退,居第狭隘,亲旧劝以改构,笑曰:“此第受之先人,足庇风雨,何可改也?”及病笃,手书遗子,丧制一遵《朱文公家礼》。长子懽狂悖。
○命同副承旨金永坚,往韩伯伦家,致吊。
5月4日
[编辑]○戊子,京畿观察使金良璥,进香于大行王妃殡殿。
○命赐赙卒清川府院君韩伯伦米豆各一百硕、纸二百卷、白绵布十匹、白苎布十匹、正布一百匹。
○院相申叔舟、曺锡文、都承旨李崇元启曰:“大王大妃累日素膳,而今以韩伯伦之死,复不进肉,臣等闻之惊甚。愿将此意,启请进肉。”传曰:“予已启请,未蒙允许。”叔舟等启于大王大妃殿曰:“近来累日进素膳,主上亦进药,请先进肉以劝之。”大王大妃传曰:“予则勉从。但主上时未服尽,卿等请之,可也。”叔舟等即启请于上,从之。
○设大行王妃三斋于藏义寺。
5月5日
[编辑]○己丑,月山大君婷,进香于大行王妃殡殿。
○礼曹启曰:“今韩伯伦之卒,王大妃当服衰,若朝谒大王大妃,权着玉色服。”从之。
5月6日
[编辑]○庚寅,开城府留守李芮辞。
5月7日
[编辑]○辛卯,宗亲府,进香于大行王妃殡殿。
5月8日
[编辑]○壬辰,忠清道观察使李德良,遣忠州牧使尹龟山,进香于大行王妃殡殿。
5月9日
[编辑]○癸巳,忠勋府,进香于大行王妃殡殿。
5月10日
[编辑]○甲午,国忌。
5月11日
[编辑]○乙未,黄海道观察使金自行,遣都事李仁文,进香于大行王妃殡殿。
○设大行王妃四斋于津宽寺。
5月12日
[编辑]○丙申,司宪府大司宪李恕长等上箚子曰:
谨按《大典》,十考者二中,则无禄官叙用,五考、三考、二考者一中,则勿授右职。今延井冽,前为沃川郡守以二中授别提,才过二十朔,超授延安府使,非立法本意也。且别提之沈滞者,或至五六十朔不叙者多矣,井冽有何贤能,而越次超授乎?乞命改正,幷鞫铨曹。
问于院相曰:“宪府之言可矣。然人器相当,则亦可陞授。别提之累年沈滞者固多,亦有可授此职者乎?”郑昌孙启曰:“井冽既以二中,降授别提,今授府使,何害焉?别提沈滞者,臣不知某为可授府使也。”都承旨李崇元启曰:“别提或有滞五六十朔者,然职次不相当也。”传于司宪府曰:“用人,或以人器,或以职次,随其相当而用之,其勿言。”
○大王大妃族亲,进香于大行王妃殡殿。
5月13日
[编辑]○丁酉,延安府使延井冽辞。
○司宪府大司宪李恕长等上箚子,略曰:
延井冽,初以沃川郡守居中,降授别提,而今陞府使。臣等谓,郡守从四品,别提六品,府使从三品也,假使井冽为郡守时,十考皆上,为京官实职,而久任个满,其得升迁宜矣。今以二中,责授六品无禄之官,才满二十朔,超陞三品职,侥幸之门大开,劝惩之意安在?若以井冽资级相当,而授之无妨,则臣等尤知其不可也。盖府使三品秩也,例以经三品职者授之。近日赵岷以司导寺正为南阳府使,柳壤以礼宾寺正为潭阳府使,未闻以别提超授如井冽者也。且井冽别无贤能,以功臣之裔,补西班荫职,初为察访,再迁郡守,三转为府使,虽特恩超擢者,未有如此之亟。井冽乃吏曹参判尹继谦异姓堂妹之夫也。夤缘继谦,越次而授,物论骇愕,乞命改正。
不听。
5月14日
[编辑]○戊戌,国忌。
○仪宾府进香于大行王妃殡殿。
○吏曹兼判书尹弼商、参判尹继谦、参议沈瀚来,避嫌。弼商启曰:“别提虽有五六十朔沈滞者,职秩可授府使者只数人,故以延井冽、尹提拟注。井冽已满仕当例迁,虽于继谦有亲嫌,法所不避,况异姓堂妹之夫,在法无避乎?且拟望时,臣初不知为继谦之族,臣何容私?司宪府必有所闻而言之,臣等请就鞫。”传曰:“宪府之言,不可尽信,亦不可问言根以质之。予既不从其言,卿等有何嫌乎?其勿避。”
5月15日
[编辑]○己亥,大行王妃殡殿行望祭,百官陪祭,如仪。
○御经筵。
○上党府院君韩明浍来启曰:“老臣不死,见此大故。”因悲泣,请辞兵曹兼判书,大王大妃传曰:“我之悲痛,何异于卿?卿其自宽。从卿牢让,递兼判书,移授左议政。”明浍又辞,大王大妃传曰:“卿其勿辞,尽心辅国。”明浍顿首谢。
○御昼讲。
○传曰:“河东、蓬原、高灵子婿未授职者,今欲叙用,其问以启。”承政院遣注书问之。河东府院君郑麟趾荐其婿权金成,蓬原府院君郑昌孙荐其外孙崔瀜,高灵府院君申叔舟曰:“臣子六人,皆蒙圣恩,无一人未叙者,臣无所言。”传曰:“高灵之子申溥可陞堂上官,权金成、崔瀜亦试才叙用。”
○以韩明浍为大匡辅国崇禄议政府左议政,韩堰通政刑曹参议,申溥折冲行司果。
○御夕讲。
5月16日
[编辑]○庚子,御经筵。
○日本国对马州太守宗贞国、古河山城守家次、摄津州兵库津平方式部卫忠吉、幡摩州日向太守盛久、肥前州松浦志佐一岐太守源义遣人来,献土宜,倭护军时难洒毛等二人来朝。
○命放后苑白鹿于白岳。
○吏曹启:“《大典》载:‘亲年七十以上者,勿差远邑守令’,而不论里数。请以七日程以上为远邑,防御紧处,虽亲老,非独子,则差遣。”命院相议之。郑麟趾、成奉祖议:“以过三日程为远邑,乃可。”郑昌孙、韩明浍、曺锡文、尹子云议:“《大典》载:‘亲年七十一子,八十二子,九十诸子归养’之法,请依此例,参酌施行。”申叔舟、洪允成、金礩议:‘依祖宗旧法,以三百里外为限。“从叔舟等议。
○御昼讲。
○申叔舟启曰:“臣滥叨鸿私,爵位隆极,子孙皆蒙显授,而今以子溥,特陞堂上,恩出非望,不胜惊惶。立朝虽久,别无功能,则不授堂上职,重名器也。溥年少无功,遽膺超擢,心实未安,乞回成命。”传曰:“陞溥,非为溥也,赏卿功也。”叔舟更启,不听。
○仁粹王妃族亲,进香于大行王妃殡殿。
○御夕讲。
5月17日
[编辑]○辛丑,御经筵。讲讫,执义玄硕圭启曰:“今讲贾谊治安策,此策甚切治道。其曰:‘一人耕之,十人聚而食之,欲其无饥,不可得也。’此言,尤切于当今之弊。今僧徒无虑万计,不耕而食,耗蠧民财,所谓一人耕十人食之也。请痛禁僧徒。”
○御昼讲。
○庆尚道观察使金永濡,遣都事李世佐,进香于大行王妃殡殿。
○司宪府大司宪李恕长等上箚子曰:
赵之唐乱妹事,其时台谏论之甚详,丑行有同禽兽,而今许京外从便,有识咸愤。世宗朝李锡哲淫于妻弟,投诸遐裔,不复量移。今之唐所犯,视锡哲不啻万万,而数年之间,再蒙恩宥,自远而近,又有从便之命,有违惩恶之典。伏望亟收成命,还发配所,以快舆情。
传曰:“之唐,事初未得情,事涉疑似,故只命付处,疑似之罪,岂可终不贳乎?”
○御夕讲。
5月18日
[编辑]○壬寅,御经筵。
○司谏院大司谏郑佸等上箚子,略曰:
赵之唐行同禽兽,罪不容诛,而只窜于外,未几移配原州,未几又有从便之命,渎乱纲常者,曲蒙恩贷,为恶者何所惩乎?愿收成命。
司宪府大司宪李恕长等亦上箚子曰:
之唐所犯,国人喧腾,切齿有年,缘帷薄事秘,难以摘发。及其被鞫,国人皆以为当伏明诛,其时议狱者,以之唐所犯,在于隐微,欲证子侄婢仆,则相为容隐,故只以男女无别,致谤为辞而罪之,之唐不即辨明,甘心就贬,人皆唾骂。圣恩天覆,拟以疑狱,每加量移,物论嚣然。纵未能加诛,当迸诸荒裔,终身不复量移,勿使淫秽之人,杂处畿甸,以累圣化。
传曰:“之唐非真乱妹,以家道不肃,而被恶名耳。”
○传旨吏曹曰:“前密阳府使李师季有才器,而休官早退,其志可尚,故特命官之,又以年老辞。其超授检职,优礼以遣。”
○左议政韩明浍,进香于大行王妃殡殿。
○设大行王妃五斋于藏义寺。
5月19日
[编辑]○癸卯,谕诸道观察使曰:“近年以来,陵上之风日滋,奸猾之徒,把持守令长短,恐吓之使不得措手,或取赂遗,或脱徭赋,渐不可长,已令诸道搜括以启,将欲徙边。今见所启,凡一告诉者,指为奸猾,悉皆录启,不无冤闷,故尽释不治,廷议以为:‘如此则无以惩恶。’卿审此意,详加核问,须得共称告诉为业者以启。且身非告诉,而嗾人告状者,亦不可置,并录以闻。”
○司宪府、司谏院并上箚子,论赵之唐不宜从便,不听。
5月20日
[编辑]○甲辰,御经筵。讲讫,大司谏郑佸启曰:“凡小民,一间之屋,兄弟姊妹同居者多矣,人不以渎乱疑之。之唐巨室大族,与妹异居,非如小民一室而处,反有丑声,若无淫渎之事,安有如此恶名乎?既不置重典,而又令从便,臣恐纲常从此紊矣。”持平徐赾启曰:“虽未加罪,请还配所,以惩后人。”上曰:“之唐初不坐乱妹,只论家道不正而罪之。若真乱妹,则罪不止此。
○御昼讲。知事姜希孟启曰:“今朝讲汉文帝诏曰:‘朕亲耕以供粢盛,后亲蚕以奉祭服。’岂以天子而无供祭之资?但尽其孝诚而已。今国家设东、西籍田,东籍田则硗薄,岁收不多,西籍田则沃饶,所收颇多。一岁供祭,馀谷尚多,令开城府,贷民取息,如有别祭,则必资于广兴、丰储仓,殊非别设籍田之意。请自今籍田岁收之谷,尽输奉常寺,以备不时祭享之需,其赢馀久陈者,以供他费何如?”上曰:“卿言甚善。予当承禀大妃。
○全罗道观察使李克均,遣益山郡守金僖,进香于大行王妃殡殿。
○谕全罗道观察使李克均、兵马节度使朴埴、水军节度使闵孝干曰:“自张永奇被诛,盗贼似可渐息,而今闻复炽,火人庐舍,杀人于货,且沿海郡县,水贼肆行,卿等何不搜捕剿殄,令至此也?一邑之内,为奸宄者,吏民无不知之,卿等共议方略,期尽捕获,以除民害。”
○司谏院大司谏郑佸等上箚子,论赵之唐不宜从便,不听。
○御夕讲。
5月21日
[编辑]○乙巳,御经筵。讲讫,大司宪李恕长启曰:“赵之唐罪犯纲常,在所不赦,请还配所。”不听。
○领议政申叔舟启曰:“政府,百官之长,不可容易升降迁除也。韩明浍再经领议政,而今降为左议政,位在臣下,臣实未安。臣前日以老病请辞,未蒙兪允。请递臣职,以代之。”传曰:“前此虽已经领议政,复为左右议政者有之,勿嫌。”
○御昼讲。
○传于礼曹、汉城府曰:“京城内外,疾疫盛行,陨命者多,良用轸虑。其令医、巫,备赍药饵,曲尽救恤。”
○御夕讲。
5月22日
[编辑]○丙午,御经筵。
○日本国对马州太守宗贞国、上津郡追浦伯耆守宗茂次、筑前州像郡知守宗氏乡遣人来,献土宜,倭护军皮古仇罗等六人来朝。
○遣领议政申叔舟,赠谥册、谥宝于大行王妃殡殿,其册辞曰:
履中体顺,既隆赞内之功,定谥易名,宜崇显后之礼,粤稽古典,用加徽称。咨尔!大行王妃韩氏,端一诚庄,幽闲贞静,名门毓秀,早凝偃月之姿,潜邸来嫔,夙著伣天之德。洎绍大统,遂陟中闱,基王化于二南,正母仪于一国,忧勤在念,警戒相成。庶协燕祺之祥,式衍螽斯之庆,昊天不吊,大运难逃,永失好逑,孰进鸡鸣之戒,每怀良佐,曷胜鉴亡之悲?载举缛仪,诞扬懿范。是用遣领议政申叔舟,奉册赠谥恭惠,英灵不昧,宝命是承,思媚思齐,扬鸿号之焕赤,俾昌俾炽,扶景祚于久长。
○御昼讲。
○唐人李坚、崔松,曾为建州卫野人所掳,至是逃来方山镇,差司译院正崔有江,押解辽东。
○御夕讲。
5月23日
[编辑]○丁未,江原道观察使李封遣都事韩致良,进香于恭惠王后殡殿。
5月24日
[编辑]○戊申,国忌。
○明淑公主,进香于恭惠王后殡殿。
○义禁府启:“前忠清道兵马节度使金奉元,以所管军四百馀名,借与宝山君吴子庆、新昌君孟硕钦,使收绵布,又放军人,收价物入己,赃至七十馀贯罪,律该杖一百罢职,发边远充军,追夺告身,除名不叙。”事在赦前,命追夺告身,永不叙用,录赃吏案。
5月25日
[编辑]○己酉,御经筵。
○御昼讲。
○平安道观察使郑文烱,遣郭山郡守洪孟孙,进香于恭惠王后殡殿。
○设恭惠王后六斋于正因寺。
○御夕讲。
5月26日
[编辑]○庚戌,御经筵。
○御昼讲。
○御夕讲。
5月27日
[编辑]○辛亥,御经筵。
○兵曹判书姜希孟、参判韩致礼、参议申浚来启曰:“兼京畿都事崔玉笋,未经守令者也。臣等授仕满阶振威将军,为宪府所劾,请避嫌。但顷者,本曹承传云:‘都事安瑚、评事南椅并陞授四品阶。今后虽未经守令者,启禀授之。’今玉笋加阶,不禀旨而授,臣等果有罪。”传曰:“有前例,勿避。”仍命司宪府,勿鞫兵曹。
○忠翊府,进香于恭惠王后殡殿。
○御昼讲。
○御夕讲。
5月28日
[编辑]○壬子,御经筵。讲讫,司谏朴崇质启曰:“今讲《纲目》:‘汲黯以武帝为内多欲而外施仁义。’胡氏,乃以耽佛好仙为欲。佛,自汉明帝始入中国,武帝时未有佛,而胡氏并称者,以其害同也。我国僧徒日繁,农民日减,生少食众,为害滋甚。请申明禁僧之法,其年三十以下者,并刷归农。今以军士守寺刹门,供佛斋僧,令官司设办,是虽先王朝旧事,有亏国体,请并罢之。”上曰:“先王朝事,不敢废也。”崇质又启曰:“赏罚人主之权柄,不可僭滥。今顺陵之丧,非母后例,请勿赏三都监提调郞厅。”上曰:“予意亦然。”
○御昼讲。
○永安道观察使金瓘,遣德源府使朴林宗,进香于恭惠王后殡殿。
○司宪府大司宪李恕长等上箚子曰:
兵曹陞都事崔玉笋振威将军。未经守令者,不得陞四品阶,《大典》之法,而兵曹慢弃典章,臣等欲鞫问抵罪,而命勿推劾,臣等窃惑焉。殿下不知则已,知而不治,弄权慢法之臣,何所惩艾?请毕劾治罪,改正玉笋冒授之阶。“传曰:”兵曹加阶玉笋,援前例耳。但不取旨,此其过也,然不可罪也。“
○御夕讲。
○乐安君寍卒。辍朝、吊祭、礼葬如例。寍,孝宁大君补第四子也。初授通政元尹,宣德癸丑,升嘉靖,封乐安君,天顺己卯,升承宪,又升崇宪乐安尹,庚辰陞嘉德乐安卿,成化壬辰,复封乐安君。至是卒,年五十七。谥夷安,安心好静夷,好和不争安。寍性宽厚,与人无忤。
5月29日
[编辑]○癸丑,司宪府大司宪李恕长等上箚子,请治兵曹滥陞崔玉笋四品阶之罪,不听。
〈成宗康靖大王实录卷第四十二〉
六月
[编辑]6月1日
[编辑]○朔甲寅,大雨。
○丑时,行恭惠王后启殡奠,晡时,行祖奠,百官并陪祭,如仪。
○领议政申叔舟来启曰:“今以全自完为永安北道虞候,自完年老材劣,不合此任。况北道重地?野人朝夕觊觎,非勇略者不能镇服。世祖尝重虞候之选,必须廷议佥可而后任之。请更择年少有武才者差遣。且今武臣堂上官虽多,而可用者少,请于秩卑武士中,择武才绝人者擢用,以为将来之计。大抵武人,须及年少时用之。苟至年老,则气力衰耗,何用焉?”传曰:“兵曹荐虞候,何不慎简耶?武臣选用事,卿若不言,予何得闻?”叔舟又启曰:“懿敬王山陵时,世祖命臣及杨汀为将。今恭惠王后发引时,侍卫军至数千,不可不戒严。请令一、二所巡将,各率从事官一人,按兵待令阙门,都城门别差守门将,各率从事官一人、军士十人以守之,都城门只开兴仁、崇礼、敦义等门,阙门只开外东墙、中东墙等门,令诸院相会宿于阙内,又令出番,无差备军士尽直阙内何如?”从之。
6月2日
[编辑]○乙卯,大雨。
○子时,殡殿行遣奠,进哀册、百官陪祭如仪,梓宫发引,宗宰及承旨一员、诸司各一员,侍卫而行。其哀册曰:
维成化十年岁次,甲午四月乙卯朔十有五日己巳,大行王妃薨于求贤殿,越六月初七日庚申,迁座于顺陵礼也。蜃卫宵陈,鹥辂晓发,铭旌婀娜于酸风,黼翣葳蕤于素月,偭双阙之岧峣,指重泉之幽郁。主上殿下悲良佐之早辞,悼幽明之永隔,爰命词臣,俾扬显册,词曰:“天地交泰,品汇感亨,阴阳迭运,岁功乃成。后德之贤,王化攸始,夏启涂山,周兴渭涘。天眷圣朝,世有淑德,溥彼清原,韩惟景族,赫世载美,硕媛乃生。来嫔潜邸,惟德之行,内助弘多,大命有归,曁陞淑椒,克整壸仪。天子曰嘉,锡之宠光,鸾诰斯煌,龙衮有章。逮下仁单,服澣俭昭,齐明夙夜,敬承宗祧,宴私不形,率礼益虔。德厚载地,道光承乾,王化隆于二南,母仪形于一国。拟享遐龄,永膺多福,柰荣卫之暂乖,竟大渐而惟几,忽皇祇兮丧位,俄月御之沦晖。呜呼哀哉!痛彻三宫,悲缠九重,哭成雷于六宫,泪为雨于群工。仰懿范其何之,慨婴慕而莫从。呜呼哀哉!鱼轩未驾,象服徒设。妆奁兮香欲歇,珩珮兮音已绝,怆矣因山,厝之有日。俨惟帟以异行,合箫挽以凄咽。烟羃树以增悲,云披野而惨色。呜呼哀哉!佳城卜吉,龟兆协神,嗟大隧之一扃,夐厚夜之不晨。呜呼哀哉!自有天地,孰无终始?仁未必寿,圣无不死。唯伣天之至德,与俪日之休光,永百世而不朽,托书史而流芳。呜呼哀哉?”
梓宫至崇礼门,都监提调申叔舟、曺锡文等,遣郞厅洪自阿来启曰:“今适大雨,担轝军皆被湿,雨若不止,恐未能行,请加抄军二百,令兵曹郞厅领来。”命兵曹郞厅及部将,率军二百以往。
○留司百官,先诣慕华馆行路祭,忠勋府行路祭,坤时,梓宫下山陵,行奠。
○遣兼司仆吴纯,赍宣酝,赐都监提调。
6月3日
[编辑]○丙辰,行司直郑陟来,献樱桃一榼,命馈之,赐毛鞭扇子鬃帽子。
○设大行王妃七斋于津宽寺。
6月4日
[编辑]○丁巳,传于户曹、礼曹、汉城府曰:“闾阎疾疫盛行,故令医巫,赍药救疗,已下传旨,而今闻官吏慢不致意,殒命者多甚不可。其尽心救之。都城人家栉比,一家得病,转转相染,亦可虑也。庶人贱隶之病者,尽出置于东、西活人署,共加治疗,其物故者,随即埋瘗,毋或弃尸近城处。”
6月5日
[编辑]○戊午,遣同副承旨金永坚于顺陵,赐三都监提调及梓宫侍卫宗宰等宣酝。
6月6日
[编辑]○己未,传旨司宪府曰:“今考甲午年本国历与唐历有异。三月二十九日,唐历载会亲友,而本国历不载,闰六月下弦,唐历载于二十二日,本国历载于二十三日,八月十八日,不载日入时。其推鞫观象监官吏以启。”
6月7日
[编辑]○庚申,甲时,恭惠王后梓宫下玄宫,行立主奠,返虞后,行安陵奠。其志文曰:
王后韩氏,西原大系。远祖兰,高丽时策勋著名,皇曾祖尚德,资宪大夫都评议司使[都评议使司]事艺文春秋馆大学士,赠谥文烈,皇祖起,赠纯忠积德秉义补祚功臣议政府领议政。议政娶艺文应教李逖之女,生明浍,今为输忠卫社协策靖难同德佐翼保社炳几定难翊戴明亮经济弘化佐理功臣大匡辅国崇禄大夫上党府院君兼领经筵春秋馆事兵曹判书,娶闵氏,今封骊兴府夫人,知中枢府事《大生》之女,以景泰七年丙子十月丁未,生王后于莲花坊私第。后生而聪睿异常,稍长温懿而肃。成化三年岁丁亥,世祖封我主上殿下为者山君,为之择配,无可意者,知后有德容,召见即定婚,以其年正月十二日,备礼亲迎于其第,命永膺大君琰主之,礼成。后入见,言动中礼,世祖与大王大妃爱而重之。时后年幼,而俨如老成,常侍左右,敬谨愈至,由是眷遇日隆。及上践祚,册为王妃,益自敬畏,奉三殿尽孝,每求珍异,必具甘旨以进,久而不懈。待后宫,宽简得中,如养老、岁元,内殿礼燕仪度,悉合规矩,宫中瞻望赞服。留神书史,读女传之类,逐日为课。后闻将选嫔御,备衣服极其精丽,待入以赐,自后服饰佩玩,赐与不绝,遇以恩礼,无纤芥嫌色。癸巳七月,后以疾,移御韩明浍第,上间日临幸,谕勉服饵。疾愈还宫,十二月疾复,后累陈证势沈绵,诚恐一朝奄至不淑,愿出别殿,辞旨恳款,甲午三月,命移御求贤殿,上与三殿,日赐临视,祷于宗、社、群祀,又为之大赦。上命明浍,与夫人时入视疾,后临薨,见明浍与夫人累日不食,命馈饭,与诀曰:‘死生有命,但恨永违三殿,为孝不终,以贻父母忧耳。’遂薨,四月己巳也。殿下痛失良佐,三殿亦悲咽,辍膳数日,宫掖侍御曁中外大小臣僚,莫不号哭。上命群臣议谥,赐谥曰‘恭惠。’六月庚申,葬于坡州恭陵之东,乙山卯坐酉向之原,号曰‘顺陵。’后德性之美,锺于天赋,故克主阴治,宫闱肃穆,上奉慈极,则三殿交欢,内赞至尊,则一国承化。自古后妃之贤,鲜有俪者,独其大命有数,享寿不永,臣民罔不悲憾云。
○虞主至昭敬殿,行初虞祭,百官陪祭如仪。
6月8日
[编辑]○辛酉,行再虞祭,百官陪祭如仪。
○御经筵。
○命赐国葬都监都提调申叔舟、曺锡文各儿马一匹、鹿皮一张、油席一张,提调郑兰宗、李季专各儿马一匹、鹿皮一张,郞厅朴辉、李寿稚、裵孟厚、金碔、金新、柳伯孙、金富弼、赵勋、权栗、洪自阿、柳承源及执义玄硕圭、司谏朴崇质各鹿皮一张,殡殿都都监提调徐居正、李承召、李克增各儿马一匹、鹿皮一张,郞厅朴叔蓁、金自贞、李德崇、李琼仝、金耋、闵永肩各鹿皮一张,昭敬殿造成提调郑孝常儿马一匹、鹿皮一张,顿递使权瑊、都承旨李崇元、右承旨柳轾各儿马一匹,顿递使从事官南俅鹿皮一张。申叔舟等来启曰:“臣等无功,滥受恩赏,不胜惶恐。今若如此,则后之邀功者,必以此为例,果如近日台谏之言矣。请停赏。”传曰:“卿等近日劳悴太甚,将薄物以示予意耳。其勿辞。”叔舟等固辞,传曰:“卿等固辞不受,予甚惭焉。”叔舟等乃受。
○御昼讲。
6月9日
[编辑]○壬戌,御经筵。讲讫,执义玄硕圭启曰:“安致康为晋州牧使,收诸司奴婢贡布四百馀匹、纸万馀卷,给贞懿公主奴贵忠等,令防纳,本府方推鞫,而命释不问。臣意非徒此辈侵民敓财,为可罪也,晋州官吏,因此枉杀戒生,不可不鞫。且致康以贡物多与之,必欲分利也,若释贵忠等,难以得情,近星州牧使申允甫、庆州府尹洪道常犯防纳之罪,皆从宽典,今又不鞫贵忠等,则后来冒法防纳者,何所惩乎?”上曰:“公主将偿其布,贵忠等不干杀人,故命勿鞫耳。”硕圭更启曰:“贵忠等,虽不与于杀戒生,戒生之死,实由于此,与手刃何异?请命毕鞫,断以重法。”上曰:“将禀大妃。”
○御昼讲。
○刑曹据庆尚道观察使启本启:“前军威县监辛永理,许留居京新良人李寿山于衙内,馈以公廪,又以诸司纳牛皮等贡物,许寿山防纳,及事发,逮捕寿山及辞连人,分囚新宁、尚州等官,永理潜遣官奴养狱。永理今虽不服所犯,寿山及事干人,皆已输情,事虽经赦,不可全释。请收永理职牒,征寿山所食公廪及防纳之物。”从之,命勿收永理职牒。
○御夕讲。
6月10日
[编辑]○癸亥,行三虞祭,百官陪祭如仪。
○京畿观察使金良璥来启曰:“当恭惠王后梓宫发引之日,风雨甚恶,臣虑有得病者,赍酒而行,以为仓卒之备,水原府使金嗣源语臣曰:‘柳洙、柳溆、具文信等,在忠勋府幕,请遗以酒’,臣许之。今为司宪府吏所发,嗣源被推,臣请待罪。”传曰:“发引之日,雷雨大作,故我亦赐酒于宗宰,又已许老宰相饮酒,卿有何过?”仍命宪府勿推。〈史臣曰:“良璥有吏干,性轻躁刻酷,遇事易生嗔怒,怒辄骂人曰:‘贼子、狗子。’上尝问当世贤良于玄硕圭,硕圭以良璥对,上由是重之。”〉
○司宪府大司宪李恕长等上箚子曰:
水原府使金嗣源,多备酒,以遗会葬宰相,本府方鞫之,今因观察使金良璥之启,命勿鞫。臣等以为,良璥一方之表,当禁酒令严之时,先自犯法,以酒遗宰相,罪固大矣。况在梓宫密迩之地,臣子正当哀痛不暇,可忍以酒相馈遗乎?圣恩虽宽,在法难恕。且嗣源之被劾有日,良璥不即首罪,迁延观势,闻水原吏招辞逮及于己,自知不免,方始待罪,非大臣引咎之义。此而不治,何以戒后?请罢其职。
传曰:“若群饮则固有罪矣,风雨之日,馈酒于老宰相,有何不可?其勿言。”
6月11日
[编辑]○甲子,御经筵。讲讫,大司宪李恕长启曰:“顷因灾变,令禁酒,又以京畿失稔,陵所供顿,皆令礼宾寺办设,圣上惧灾恤民之意至矣,金良璥不体上意,令所管诸邑多备酒,私遗宰相,及事觉推劾,不即自首,其意以谓,下官自当其罪,必不连累于己,及闻水原吏供招,知不得免,乃始待罪,其计甚狡。请治罪。”上曰:“凡禁酒,只欲省民费也。良璥之送酒,何费于民?其日大风雨,予亦赐酒,良璥非有罪也。其勿言。”
○兵曹判书姜希孟来启曰:“万户,皆以试武艺者授之。然中格者少,故前者本曹受教:‘内禁卫资穷者,虽不试武艺,亦择差之’,今《大典》:‘内禁卫亦讲书用之。’然内禁卫皆厌万户之任,强使就试,必故为不解书,若不试艺差之,则有违《大典》,敢禀旨。”命议于院相。郑昌孙、申叔舟、曺锡文、金礩、成奉祖议:“内禁卫,皆以衣冠子弟精选者也,必厌为万户矣。若讲书,则故为不通,请勿讲书,只取人器可当者差之。”传曰:“可。”
○谕平安道节度使河叔溥曰:“前因卿与本道观察使郑文炯所启,具悉彼人等射猎于江外。彼虽佯为射猎,其情叵测。安知使我狃以为常,不设备而乘隙侵掠也?其令沿江列镇,整顿甲兵,广张旗帜,以增形势。又于江边多积材木,以示造船渡江之势,使彼知我有备,是亦攻心之术也。卿宜因势措置,不可以此先自骚扰,以损威重。”
○司宪府大司宪李恕长等上箚子曰:
金良璥总一道纪纲,凡守令之违犯禁程者,当按治其罪,今禁酒之法甚峻,而良璥先自犯之,虽欲纠正其下,孰肯服从乎?前此尹岑、朴徐昌为监司,以微物行赂权势,事觉即罢。良璥罪同二人而独免,臣等恐朝廷之用罚,自此而不中矣。况良璥之待罪,不在事发之初,而在于水原吏供招之后,迹虽服罪,情实希恩。今若不罪,则其奸计得售,请鞫问抵法。
不听。
○御昼讲。
○谕平安道观察使郑文炯曰:“今因卿启,知唐人崔松路上病死。其埋葬诸事,曲尽布置,又为文设祭,使同行人李坚,知我葬送之厚,其祭文付李坚,使传崔松本家,可也。”
○御夕讲。
6月12日
[编辑]○乙丑,行四虞祭,百官陪祭如仪。
○御经筵。讲讫,持平尹惠请治金良璥遗酒宰相之罪,不听。
6月13日
[编辑]○丙寅,日本国对马州太守宗贞国、肥前州上松浦波多岛源纳、一岐州上松浦盐津留助次郞源经遣人来,献土宜。
6月14日
[编辑]○丁卯,行五虞祭,百官陪祭如仪。
○御经筵。
○御昼讲。
○御夕讲。
6月15日
[编辑]○戊辰,御经筵。
○山陵都监都提调洪允成等来,复命。
○赐山陵都监都提调洪允成、金礩、尹子云各儿马一匹、油芚一张、虎皮一张,提调金漑、尹钦各儿马一匹、虎皮一张,郞厅金升卿、闵孝男、李叔瑊、沈安仁、申浍、辛肃、禹埏、金雨亩、林秀卿、闵硕、李钧、领役部将赵金虎、李仲善、金惟庆各虎皮一张。
○以革罢真宝县属于青松府,昌平县属于光州。
○传于礼曹曰:“圆觉寺御室,今后勿称御室,属于其寺。”初世祖创建圆觉寺,又于寺之东南隅,别构一室,为临幸之所,称御室,至是命属其寺,以示不复临幸之意。
○御昼讲。
○御夕讲。
6月16日
[编辑]○己巳,行六虞祭,百官陪祭如仪。
○御经筵。讲《纲目》:‘至帝如缑氏,祭中岳,东巡海上,求神仙’,上曰:“汉武求仙如是之勤,何也?”同知事李承召对曰:“大抵人主富贵之极,心志荡逸,求仙事佛,慕长生,邀冥福。如武帝乘文、景富庶海内无事,乃溺方士之说,封禅祷祠,无所不为。武帝英主也,非不知其诞妄,犹侥幸万一,为无益之事,遂致海内虚耗。及其晩年,悔之曰:“天下岂有神仙?尽妖妄耳。节食服药,差可少病而已。”盖亲验而知之也。”领事郑麟趾曰:“此见理不明而然也。见理明则自无此举。”
○御昼讲。
○御夕讲。
6月17日
[编辑]○庚午,大雨。
○行七虞祭,百官陪祭如仪。
○御经筵。
○御昼讲。
○院相郑麟趾等启曰:“今方溽暑,请停昼讲。”从之。
○御夕讲。
6月18日
[编辑]○辛未,御经筵。先是朝讲《纲目》,昼又讲朝授,夕讲前日授,至是停昼讲,领事申叔舟启曰:“朝讲不可不温习,请于夕讲,除前授而讲朝授。”同副承旨金永坚启曰:“时方炎热,讲书太多,恐劳圣体。臣闻世宗尝曰:‘予读书,无不百遍。’大抵读书之法,要在精熟,若徒务多,则必不精也。”上曰:“然。”永坚又启曰:“前此夕讲,经筵堂上不入,今停昼讲,只有夕讲,令堂上入侍何如?”上曰:“承旨等在,不必尔也。”
○刑曹据庆尚道观察使启本启:“固城县民金甫元等五十馀人,避役逃居晋州、泗川之界,本邑发差追还,甫元聚徒百馀人,裂衣为旗,假作形名,指挥其众,拒敌官差。但事在赦前。”命院相议之。郑麟趾议:“甫元等情涉叛逆,不可以经赦原之。为首者置之极刑,其馀全家徙边为便。”郑昌孙、申叔舟、韩明浍、洪允成、曺锡文、金礩、尹子云、成奉祖议:“甫元等假作形名,聚徒拒官差,当论以叛逆。然已经赦宥,不可依律科断,其为首者,全家属平安道馆驿奴婢,同谋者属驿吏,以惩奸猾。”从昌孙等议。
○刑曹据全罗道观察使启本启:“马岛万户郑希干,以管船军金元夫有罪,依法决罪后,六日而死,船军兪海清等,以希干为滥刑杀人,结缚欧打,奸恶无比。虽在赦前,不可全释,请专家徙边。”命院相议之。郑麟趾议:“依刑曹所启施行。”郑昌孙、申叔舟、韩明浍、洪允成、曺锡文、金礩、尹子云、成奉祖议:“士卒公然缚其主帅,乃至欧打,虽论以大逆,未为过也。然既经赦宥,其首谋者,全家属平安道馆驿奴婢,随从者全家属驿吏。”从昌孙等议。
○礼曹启:“昭宪王后之丧,京外大小官及生员、进士、生徒,卒哭后,则白衣、黑笠、黑带以终期年,今恭惠王后之丧,亦令依右例服之。今考新定五礼仪注,内、外丧并卒哭后,白衣、白笠、黑带,生员、进士、生徒入学校著黑巾,请依《仪注》,以白衣、白笠、黑带终期年。”从之。
○唐人李坚,曾为建州卫野人所掳,至是逃来方山镇,差通事崔有江押解辽东。
○御夕讲。
6月19日
[编辑]○壬申,行卒哭祭,百官陪祭如仪。
○御经筵。
○宗簿寺据司宪府关启:“明山副守金丁、雪城副守铁丁、石保副守银丁、屏山副守末丁、陶城副守千丁遭母丧,未禫而称服阕受职。事虽经赦,其贪禄忘哀之罪,有关纲常,不可贳也。请鞫之,征还其禄。”命勿论,且勿征禄。
○御夕讲。
6月20日
[编辑]○癸酉,御经筵。
○司宰监副正郑孝终等五人轮对。
○院相郑昌孙、曺锡文启曰:“今朝经筵,上虑臣等老病不能久侍,特命先出。臣等虽老,暂时侍讲,有何不堪?”传曰:“今日热甚故尔。”
○赐国葬时监造官缮工监正卢好慎等六人、山陵相地官姜继善等二人、医员全英等三人、石灰燔造差使员丰德郡守宋叔琪、道路修理差使员高阳郡守朴叔楙等二人,各鹿皮一张,都差使员水原府使金嗣源,虎皮一张,别监役李仁佑等六人,各绵布二匹、正布一匹,又三都监录事及殡殿、山陵两都监书吏,给别仕。
○传旨吏曹曰:“高丽侍中郑梦周、注书吉再之后,访问录用。”
○礼曹启:“恭惠王后之丧,据礼文定为期年,禁断音乐。然期丧,只行于臣民,今山陵已毕,卒哭又过,大内既已从吉,请于朝贺、朝参、阙内宴享,依祖宗故事,用乐。”下院相议之。郑麟趾等议:“依所启施行。”从之。
○司宪府启:“良女虫介不因媒妁,与学生郑顺孙等三人通奸罪,律该杖八十,然事在赦前。但虫介系是士族妇女,请依《大典》,录恣女案。虫介三寸叔司艺兪镇,不恤其妹,使之寒饿,率女子行乞,致其女失行罪,律该杖八十赎。依《大典》,夺告身三等。”从之,命减镇罪二等。
○吏曹启:“请今后愿属录事者,元有资则勿许属,入属后别仕,只用递儿职,不得于加阶用之,其已前用前资别仕,去官人无窠阙可叙,请于别坐、察访塡差,递任时,论以已行实职,何如?”从之。
○御夕讲。
6月21日
[编辑]○甲戌,受朝参。
○御经筵。
○咸阳君𧦞卒,辍朝、吊祭、礼葬如例。𧦞,让宁大君禔之子。宣德辛亥,初授通政元尹,壬子陞嘉靖咸阳君,正统戊午,升崇宪,改为尹。辛酉,世宗以𧦞谨慎,命为昭陵守丧官,景泰甲戌,升嘉德咸阳君。时大君婴疾,世祖赐俗温泉,命𧦞从行,所过州郡供顿有逾法者,𧦞一禁之,大君有过举,𧦞辄谏止之,大君喜曰:“我之少过,咸阳之力也。”至是卒,年五十九。谥夷安,安心好静夷,好和不争安。子镇富原君,铉湖山君,参佐理功臣。
6月22日
[编辑]○乙亥,义禁府据永安道观察使启本启:“咸兴人严兴孙党逆贼李施爱,潜伏龙林岘,哨探入征官军罪,律该凌迟处死,父子绞,妻女给付功臣家为婢,财产并入官。正兵朴登山、金兢、良人全小知、高顺京容匿兴孙罪,依传旨,以奸党论,与兴孙同罪。”从之,命兴孙等父子皆减死。
○义禁府启:“前司直张颖、行司直李钦石,冒认镜城假属奴莫同等六人,为奴婢罪,府使李蔓孙、判官李枳从颖等请,决给罪,甲士林胜干冒认同府奴勿金为奴罪,判官金巑听胜干之请,擅给罪,颖、胜干并为首,律该杖一百尽夺告身,颖年七十,杖赎,钦石随从,杖九十夺告身四等,蔓孙、巑,依《大典》,并杖一百尽夺告身,李枳随从,杖九十夺告身四等,并充军不叙。但事在赦前,例当蒙宥。”传曰:“永安北道,防御紧关之地,而诸邑奴婢不敷,故曾令以他道公贱,换私贱之居边邑者,为所在邑奴婢者,欲实边镇也。今张颖等,以镜城官奴冒认为己奴,蔓孙等听其请托许之,不可以经赦而宥之。其收张颖、林胜干、李蔓孙、李枳、金巑等职牒,罢李钦石职。”
6月23日
[编辑]○丙子,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御夕讲。讲讫,侍读官崔淑精、检讨官安良生同辞启曰:“宋儒真德秀所撰《大学衍义》,乃治天下之律令格例,虽片言只字不可得以删之,近者李石亨等僭加笔削,间付高丽史,名为辑略以进,乃命典校署印之。臣等意,《大学衍义》迟速当讲之,讲则当讲本集,石亨等所进者,不宜讲也。若以谓并载高丽事可观,则自有本史,何必讲此为也?且印行于世,如使中国人见之,得无取笑乎?”上曰:“《衍义辑略》,进上五件外勿印。”
○司宪府大司宪李恕长等上箚子曰:
今京畿、平安道守令有捕强盗者,刑曹据《大典》前受教,启请论赏。夫守令捕盗,乃职分事也,岂可滥行爵赏乎?爵赏乃人主砺世磨钝之器,惟其贤能而授之,不可行之于捕盗小事也。今守令资穷者甚多,以捕盗而例皆加阶乎?在世祖朝,崔悌男为水原府使,多捕盗特加阶,谏院驳之,即命收之。此实可法,伏望亟收成命,以杜侥幸之路。
传曰:“予当商量施行。”
6月24日
[编辑]○丁丑,文山君柳河卒,辍朝、吊祭、礼葬如例。河,文化县人,少业弓马。正统己未,属内禁卫,累陞至宣略将军,景泰癸酉,中武科,从世祖靖难,赐输忠协策靖难功臣号。甲戌陞通政佥知中枢院事,乙亥陞嘉善平安道都节制使,封文山君,天顺戊寅,拜仁顺府尹,庚辰陞嘉靖行上护军,甲申陞资宪,乙酉陞正宪文山君。成化壬辰,升崇政,至是卒,年六十。谥忠襄,危身奉上忠,因事有功襄。河别无才能,所事者惟鹰犬耳。
○王大妃传于承政院曰:“卒中枢吴靖妻成氏,予之戚属,以予为侍养,赠予奴婢九十口,今吴靖妾子继孙等陈诉,言及于予,欲焚文券,使继孙等无怨言。”因出文券示之,院相郑昌孙启曰:“凡奴婢,本族外不得与他,乃《大典》法也。吴靖奴婢则继孙等应得,如成氏奴婢,当从其主区处。”王大妃又传曰:“观继孙等所为,愚惑甚矣。其招来开谕后,焚文券可也。”都承旨李崇元等启曰:“继孙虽曰无知,指斥至尊为言,无礼莫甚,请下吏鞫之。”上传曰:“继孙兄弟愚惑人也。大妃只令开谕耳,不可鞫也。”
6月25日
[编辑]○戊寅,国忌。
○礼曹启:“来二十六日,王大妃祭于清川府院君韩伯伦殡所,此乃大妃私祭,以朝臣为献官不便,遣内官亦似太轻,请遣族亲祭之。”传曰:“可。”
6月26日
[编辑]○己卯,御经筵。讲讫,大司宪李恕长启曰:“《大典续录》只载‘盗贼杀人,所在守令论罪’,而无捕盗赏职之法,今刑曹援据以启者,乃《大典》前受教,今不可用。且捕盗守令职分当为,不必违《大典》论赏也。守令资穷者非一,若以捕盗而赏一级,则皆陞堂上官矣。官爵不可如是滥也。”上顾问左右。领事洪允成对曰:“若捕成群大盗,则不可不赏。《大典》撰定时,臣亦与焉。捕盗者如奴隶之贱,则不宜赏职,故只用绵布赏之,独于守令而不赏,非《大典》本意。当裁在圣心。”上曰:“将禀大妃。”
○成均生员殷砺等上疏曰:
司艺兪镇,性行淳谨,学术精明,以教诲为己任,每讲论经旨,剖析蕴奥,使人易晓,臣等乐于受业,已有年矣。同气失所,未及收恤,坐罢本职,臣等将何所问业?诚切痛惜。镇家世寒微,一身所资,专仰俸禄,无力周恤,乃陷薄行之罪。古者有议贤、议能之典,如欲教养人材,不可无此人也,乞贳其罪,许复旧职,不胜幸甚。
下院相议之。郑昌孙、金礩议:“兪镇罪当治之,然镇长于教训,宜降资还职。”申叔舟、洪允成、曺锡文、成奉祖议:“兪镇起于寒微,禄薄家贫,不足仁其亲戚,况其姊、侄不肖,亦非镇所得感化,情实可恕。镇学问精熟,诚如儒生所言,宜征赎以警之,许仍其职。”韩明浍议:“镇之所犯,系关风教,不可贳也。”上命镇还仕。
○王大妃遣行司直韩僴,往祭清川府院君韩伯伦。
○司宪府大司宪李恕长等上箚子曰:
臣等谨按《大典》:‘息奸猾’,在守令七事之目,又按《续典》:‘盗贼攻杀人物,则所在守令罢黜’,而无捕盗守令论赏之条。臣等反复参考,守令而能举七事,为最矣,十最则或右职、或准职以赏之。既以此赏之,则不当以捕盗别行赏典,故《大典》撰定时,凡守令捕盗论赏受教,删而不录。今刑曹不顾立法本意,乃取《大典》前受教以启,不可之大者也。若一开其端,轻行爵赏,则为守令者,争相效之,以希恩赏,殿下欲尽赏之,势所难行,如欲不赏,已有格例,将无以处之矣。伏望遵《大典》之法,亟收成命。
不听。
○御夕讲。
6月27日
[编辑]○庚辰,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兵曹判书姜希孟来启曰:“臣素患风疾,且典兵已久,请辞。”传曰:“进退在予,其勿言。”
○传于吏、兵曹曰:“捕盗守令其未资穷者加阶,资穷者,递任时陞职。”
○以李约东兼庆尚左道水军节度使。
○御夕讲。
6月28日
[编辑]○辛巳,受常参。
○御经筵。讲讫,掌令李琼仝启曰:“捕盗守令论赏,睿宗朝权宜之法也。今《大典》删而不录。《大典》万世常法,岂可轻毁之乎?”上曰:“若无劝赏之典,孰肯尽力捕盗?”琼仝更启曰:“如张永奇犷悍成党拒敌官军,则其捕获者,虽陞堂上,未为过也,其馀鼠窃狗偸,捕获不难,例皆加赏可乎?且守令治化,以奸猾自戢为贵,今不能尔,以致盗贼恣行,虽得捕之,免罪足矣,何赏之有?此法一行,臣恐守令侥幸恩赏,诬指平民为盗贼者必多。”正言安琛启曰:“捕盗守令必赏,则希恩饰诈,如王成伪增户口者有矣。世祖尝患牛盗,有捕告者,必赏职,其后知猥滥之弊,命追夺所赏阶级。今赏捕盗,则其猥滥将无异于捕牛盗者矣。”上曰:“当更商量。”
○日本国对马州太守宗贞国、西海路筑前州博多城冷泉津藤氏母、关西路肥后州守菊池为幸遣人来,献土宜。
○御夕讲。
6月29日
[编辑]○壬午,受常参。
○御经筵。
○传旨义禁府曰:“刑曹佐郞金旼曾奸女妓笑雪鸟,国丧后仍奸,其推鞫以启。”
○御夕讲。
6月30日
[编辑]○癸未,受常参,视事。左承旨申瀞启曰:“近日炎热太甚,恐狱囚有病暑者,请保放轻系。且前者,宪府所鞫内需司书题崔河中,受讯杖一次,翌日死,请限极热,勿加拷讯。”上曰:“可。”
○命保放轻系。
○御经筵。
○谕诸道观察使曰:“今当酷热,虑有狱囚或因病、或因刑讯,以致陨命,其所犯轻者,姑勿囚系拷讯,如其罪重,不得已囚系者,宜速断决,毋使久滞。”
○御夕讲。
闰六月
[编辑]闰6月1日
[编辑]○朔甲申,受朝贺。
○御经筵。
○行司勇李仁忠等五人轮对。
○司宪府启:“归厚署别提赵城璧,国丧卒哭前,以本寺松板四个,赠良女胜非,奸仁心罪,律该杖六十徒一年右小臂膊上刺盗官物三字,依《大典》,告身尽行追夺,录败常、赃吏两案,仁心律该杖八十,以奉尊长之命不坐。但城璧卒哭前,官物盗给,忘哀娶妾,罪恶深重。依律决罪后,请发边远充军。仁心前此父丧、夫丧内,朴玉衡通奸以纵淫欲,今又冒法奸城璧,伤败风俗,不可不惩。请定远道残邑婢。”从之,命除刺字充军。
○司宪府启:“前司饔院别坐李仲禧,母丧及国丧卒哭内,崇礼门上,白昼奸私婢毛老非罪,律该杖六十徒一年,依《大典》,告身尽行追夺,录败常案,毛老非罪,律该杖六十徒一年,决杖一百,馀徒收赎。但仲禧身着衰服,白日众所瞻望之地,恣行淫欲,行同禽兽。在所痛惩决罪后,请发边远充军。”从之。命勿充军。
○司宪府启:“录事崔彦珍尝奸有夫医女贵今,国丧内仍奸罪,律该杖六十徒一年,依《大典》,告身尽行追夺,贵今律该杖六十徒一年,决杖一百,馀徒收赎。”从之。
○御夕讲。
闰6月2日
[编辑]○乙酉,受常参。
○御经筵。
○赐圣节使韩致仁毡笠一顶、沈香缨子具貂皮耳掩、貂皮冠各一事,鸦青匹段袷圆领、草绿匹段貂裘、䌷襦里肚、䌷襦帖里、䌷襦塔胡各一领,鹿皮靴、毡精套鞋具一部。
○传旨吏、兵曹:“还给韩淑旗、皮自义、金禄生、朴寿长、徐顺、金用礼职牒。”
○礼曹启:“故向化童都乙赤女介叱同、周南等,无夫贫穷,不能自存,依初投化时随来女子例,给半朔料。”从之。
○御夕讲。
闰6月4日
[编辑]○丁亥,传于宗亲府曰:“凡有病宗亲,系出恭靖王者,则令茂林君善生,太宗则银川君穳,世宗则密城君琛,阅实其病,启给医药。”
闰6月5日
[编辑]○戊子,受朝参。
○御经筵。
○汉城府判尹权瑊来启曰:“京城内四面山麓,多造人家,犯风水禁忌,且临压宫阙,请与风水学提调审启。”从之。
○宗簿寺启:“金池副正广石,国丧卒哭前,奸私婢玉今,忘哀纵淫,罪犯不忠。请上裁。”命收丘史。
○御夕讲。
闰6月6日
[编辑]○己丑,受常参。
○御经筵。
○副司果朴季达等五人轮对。
○御夕讲。
闰6月7日
[编辑]○庚寅,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传曰:“都城四山,禁人造家,其久远之家,若颓圮勿复造。”
○御夕讲。讲《纲目》,至黄龙见,上问曰:“黄龙见,果实乎?”侍讲官李孟贤启曰:“如指鹖雀为神雀妄也,黄龙则实见也。”〈史臣曰:“宣帝之时,凤凰、甘露、黄龙、神雀,史不绝书,至因是改元、肆赦。先儒胡寅以为:‘宣帝自喜其政,臣下窥见微意,争言祥瑞以侈耀之,宣帝亦以此自欺。’此论正中其失。今孟贤以为:‘黄龙实见。’甚失对矣。”〉
○户曹据黄海道观察使启本启:“本道诸邑牟麦之种,不可不备,请发军资仓陈杂谷五千硕,换民间新牟麦以备种。”从之。
○礼曹启:“向化女孝道寡居,有八子,无以生活,请月给半料。”从之。
闰6月8日
[编辑]○辛卯,受常参。
○御经筵。讲《纲目》,至以贡禹为谏大夫,领事申叔舟启曰:“观史不可徒见其叙事,如君臣之间规警听纳处,不可不留意。宣帝信赏必罚,综核名实,汉之贤君,然过于苛察,伤于治体,《元帝》虽优游不断,然宽厚恭俭,苛政以除。贡禹首陈节俭,亦见元帝素尚而言之。大抵人主,好尚不可不慎也,且进讲者,不可讲音释而已,必须讲论政治得失、人主优劣也。”
○御夕讲。
闰6月9日
[编辑]○壬辰,受常参。
○御经筵。讲《纲目》,至显为人巧慧习事,能探得人主微指内深,贼持诡辩以中伤人,知事姜希孟启曰:“此善状小人之心术,人主所当审察也。西汉所以不振者,皆由此辈用事也。”大司谏郑佸启曰:“恭、显之事,真后世人主之鉴戒也。大抵宦官之害甚惨,其浸润之谮,自非明主,皆不能辨。恭、显谮周堪、萧望之、刘更生,而得售奸计,由元帝不明也。”
○传旨户曹:“赐故向化中枢童清周米豆各七硕、油芚一事、常纸四十卷及棺椁。”
○御夕讲。讲至望之自杀,天子闻之,曰‘果然杀吾贤傅。’郤食涕泣哀动左右召显等责问以议不详,皆免冠谢。上曰:“于此当诛显等矣。”侍讲官卢公弼启曰:“恭、显之奸谋诡计,虽若难辨,至此则其奸已著,而终不之罪,此元帝之懦弱不明也。且望之之自杀,先儒谓:‘不如疏广、受见几而作’,望之亦暗于保身之智也。”讲讫,上曰:“旱甚,祈雨何如?”右承旨柳轾启曰:“臣每见自外来者,问以农事,全罗、庆尚道禾苗方盛,黄海、永安道、江原岭东诸邑雨泽亦洽,但忠清、京畿高燥之地,田谷稍稍向枯,恐此后久不雨,今可行祈雨也。”
○传于礼曹曰:“今当农月,久旱不雨,深可虑也。凡诸处祈雨,宜速举行。”
闰6月10日
[编辑]○癸巳,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讲讫,上曰:“近者旱灾太甚,奈何?”领事洪允成启曰:“今当禾谷发穗,旱势如此,又东风不止。臣来往顺陵,见路傍禾稼向枯,甚可虑也。”上曰:“无乃有民怨,致是灾耶?”允成曰:“近年水旱相仍,上侧身警惧,或下书求言,或咨访大臣,民瘼宜若尽祛矣。但狱讼留滞未可知也。顺陵付役正兵,当于十五日,递番代番正兵已到,请不待十五日放之。且陵役不过七八日当毕,京畿下番彭排、队卒、正兵之赴役者,虽皆给料,然皆是农民。今方荞麦播种,田家农务最紧,请放遣归农。”上命都承旨李崇元,考赴役人可放者以启。
○日本国周防州山口居住大内进亮教之、肥前州上松浦波多岛源纳、下松浦丹后太守源盛、萨摩州岛津藤原持久、一岐州上松浦盐津留助次郞源经、对马州守护代官宗助六盛俊遣人来,献土宜,倭护军井可文愁戒等二人来朝。
○礼曹启:“各处祈雨应行事件,具录于后,依此行之何如?一,宗庙、社稷、北郊、汉江、三角、木觅,风云雷雨、雩祀,行祈祭。一,太一及雷声普化天尊,设祈醮。一,汉江杨津沈虎头,又令道流读龙王经,朴渊沈虎头。一,京城各户,祀门焚香。一,慕华馆池边用蜥蜴,祈祷。一,造东方青龙,南方赤龙,中央黄龙,西方白龙,北方黑龙,行祈祭。一,楮子岛行画龙祭。一,开北门,闭南门。一,勿击鼓。”
○传于承政院曰:“旱甚,其停朝贺、朝参、常参,但经筵就仁政殿檐下讲之。”
○刑曹三覆启:“金海囚良人金仲山与白丁黄干金等,劫仍火大家强盗罪,律该斩不待时,依受教,妻子属所在官奴婢。”从之。
○御夕讲。
闰6月11日
[编辑]○甲午,御经筵。
○司宪府监察金世豪等九人来启曰:“本月初十日,臣等以新监察回台事,历抵诸台长家,皆不遇投刺而来,今台长以此出公缄,劾房主有司,臣等不敢安然在职。请避。”传曰:“勿避。”台中有新除监察者,则诸监察将其来历及痕咎有无,齐行历抵诸台长家,取议行公可否,谓之回台。
○徙市,以旱也。
○倭人井可文愁戒献马二匹。
○御夕讲。
闰6月12日
[编辑]○乙未,京畿观察使金良璥来启曰:“道内旱甚,请行祈雨。若移礼曹,启请降香,则祈雨恐致稽缓,故今臣直来启之耳。请急降香祝。”从之,仍传曰:“京畿农事何如?”良璥对曰:“初夏谷雨稍洽,禾稼向茂,近因旱甚,高燥之田,苗叶尽焦。”
○礼曹启:“对马州太守宗贞国所送老仇难洒文赍来书契,有‘国王将修贡大明,愿为寡君致其先容之语。’前在己卯年,日本国王欲因我得通中朝,使其臣卢圆于我,即转奏中朝蒙准,今则非国王所使,而以岛主之书闻奏为难,请以此修答。”从之。
○传于礼曹曰:“三殇立后,古无其礼,仁城大君年才三岁而卒,不宜立后奉祀。其焚神主于墓侧,值节日但祭其墓。”
闰6月13日
[编辑]○丙申,御经筵。
○掌隶院判决事李陆来启曰:“近日宪府推劾本院郞厅,午前罢仕之罪以启,命皆别叙。凡公事,三员未备则不听例也。其日郞厅,以位不齐,早罢耳。本院事务浩繁,况今分定阙内差备奴,时无郞厅,恐未及期为也。”传曰:“亲功臣勿别叙,只附过还仕。”
○司宪府大司宪李恕长等上箚子曰:
掌隶院官吏等午前罢仕,臣等按律请别叙,已蒙允兪,而判决事李陆构饰巧辞以启,其言虽若取旨,其情实欲庇其僚属,以希复职之恩。殿下果闻其言,即命还仕,陆之计售矣。差备奴分定,虽有期限,自有朝廷处置,非陆所当启也。请鞫陆欺罔之罪。
传曰:“掌隶院事紧,郞厅不可一时尽递,故亲功臣则命还仕,非因陆之启也。”
○御夕讲。讲讫,上语左右曰:“旱灾如此,岂无人事之失?有以召之,各以所闻悉言之。”右承旨柳眷对曰:“革积弊,肆大赦,今又放顺陵役卒,民瘼尽祛,臣未知致旱之由。”侍读官李孟贤对曰:“凡遇灾咎如祈祷等事,徒为文具,惟修德可以消弭。周宣侧身修行,为可法也。今军额猥多,不能精选,有马者盖寡,当习阵时,多雇马免罪,脱有缓急,将何用之?且番上频数,无暇力农,请疏其番,以宽民力。今以军士令直诸司,因为其司奴隶所侵,甚苦之,请罢之。赦者有罪幸免,非实惠也。古人言,贼良民之甚,请勿数赦。”
闰6月14日
[编辑]○丁酉,御经筵。讲讫,上曰:“今旱甚,欲置登闻鼓以伸民冤,何如?”领事申叔舟对曰:“上言者,呈司宪府印退其状后,乃得上言,否则虽抱冤,无由上达。”执义玄硕圭启曰:“义禁府、司宪府误决事,直呈当直厅诉之,他司误决则经该司及宪府印退后,呈当直厅,违者有越诉之罪,故诉冤者,不得已先呈该司,该司官吏恐得误决之罪,不即印退,是则可悯。然许击鼓,则讼者小有不惬,辄击鼓以诉,不无骚扰之弊。”叔舟曰:“硕圭之言是。听人击鼓上言,必致骚扰,断不可行。”大司谏郑佸启曰:“世宗朝选上奴代立之禁甚严,今闻选上奴番上之时,其官守令督征其价,差吏押送于各司,以代立之,其弊不赀。且国家设馀数选上奴者,以备不时之役也。今刑曹佐郞金旼,皆不送役处,潜以三十五口给所私妓笑雪鸟,以收其价,猥滥莫甚。请以馀数选上奴分送各司,如有役事,则还收而役之何如。”领事郑麟趾启曰:“今正兵旧侍卫牌也。侍卫牌番上,或点考即放,或立番十五日乃放,其侍卫宫阙,专用甲士,未见其不足也。今正兵番上者,其数甚夥,此辈皆废农功,且船军役苦,日就流亡,此政当今巨弊也。近者略减军额,不减旅数,故从而充之,非所以减军额也。请诸邑随大小,差减旅数,又今法一邑船军五人逃,则罢其守令,故守令欲免其罪,假官奴以代之,如又不足,行贿万户,以无为有,臣意船军有名无实也。”叔舟曰:“世祖虑军额之耗,刷漏丁尽属正兵,臣陈其不可,世祖亦欲汰之,不幸宾天,未果行。大抵有闲丁然后,乃有业农者,有学文者,军额不可不减也。”麟趾曰:“祖宗朝,有防牌军番上时给料,以赴力役,请复设以为赴役之卒。”叔舟曰:“世祖朝,臣请复设防牌军,献议者以为不可,而遂止。臣尝观中朝,凡番上军士七分之一为厢军,平时则为土木之役,有事则修城寨,其他军卒专事战阵。请依此制,别设役军,又依中朝制,令军卒皆带牌录年貌,以防代立之弊。且我国滨海,备御倭寇,不可疏虞,今船军困于土木之役,加以各浦煮盐役苦,日就贫残,流亡四散。请令监司量减船军纳盐数,又勿役于营缮,俾苏其力以专防御”上皆嘉纳。
○判决事李陆来启曰:“臣于昨日,将本院郞厅被劾事取禀,宪府谓臣,庇护僚属,饰诈欺罔,愿避嫌。”传曰:“勿避。”
○内出御书,下议政府曰:
予以幼冲,叨承大宝,夙夜惟惧,不称天心。比年以来,阴阳失序,水旱相仍,饥馑荐臻,而有此赫赫炎炎大命近止之灾,是由予之不德,政有亏失故也。予一人之罪,万姓何辜?今在位公卿士大夫,凡有可言者,悉陈无隐,以匡予不逮。
○传旨尚衣院曰:“圣节使韩致仁其赐貂皮虚胸一领,紫的䌷、草绿䌷各五匹,送于入朝韩氏处。”
○御昼讲。
闰6月15日
[编辑]○戊戌,御经筵。讲讫,知事姜希孟启曰:“公私贱应募从良者,无虑八百馀人,皆应属军籍,而今为正兵者甚少,豪猾之徒,皆脱漏闲游,其私贱为良者,国家以公贱偿其本主,而本主间有并役之者,请令汉城府、掌隶院,同兵曹,尽数刷出以属军卒。”上顾问左右。领事郑昌孙启曰:“此辈初既主背应募,今又避役闲游,请许人陈告还贱。”上曰:“将禀大妃。”
○日本国西海路筑前州博多城冷泉津藤氏母、上松浦那久野能登守赖永、肥前州平户寓镇肥州太守源丰久遣人来,献土宜。
○刑曹判书李继孙、参判成允文来启曰:“馀数选上奴子,分送掌隶院,其馀留本曹为使令,以俟各处分定奴子有阙,而充数也。今本曹正郞金利贞、佐郞金旼,以丘史加率,见劾宪府,非徒郞厅。臣等亦然,不敢安然就职。请避嫌。”传曰:“初设馀数选上者,为无时役使及各司奴子有阙处,推移充定耳,今刑曹都执不分送,故诸处力役正兵,独受其苦,若鞫色郞则可知其情,勿避。”
○御夕讲。
闰6月16日
[编辑]○己亥,御经筵。
○宗亲府典签边孝仝等四人轮对。
○司谏院大司谏郑佸等上箚子曰:
古者圣人制为三年丧,使天下万世通行,而将相大臣系国家轻重,又有金革之事,权行起复之制,然非常道,出于不得已耳。今张自孝一舌人,有何所能而起复之欤?传译之任,非独自孝,人皆可能,今因致仁冒荐,遽命释服,窃恐薄行之徒,争慕效之,而丧制从此紊矣。是必自孝利其兴贩,忘哀干请,而致仁阴听其言,乃至上闻,请皆推劾抵罪,以惩后来。
传曰:“自孝善于译语,而向者随致仁入朝,韩氏处书契,皆自孝掌之,故今欲率行,非听其请而启也。然勿差送。”
○御夕讲。
闰6月17日
[编辑]○庚子,御经筵。讲讫,领事洪允成启曰:“今旱甚,必有所召。臣意都城内有称去骨匠者,以屠牛为业,国家虽立法严禁,其利甚厚,故人不畏法争效为之,至以骨骼积置路傍,感伤和气,恐由于此。请尽刷此辈,迸诸遐裔,以痛惩之。”正言安琛启曰:“臣见坊曲之间,颇以牛头骨置沟渠中,以通行焉,其屠杀之多可知。伤和召怨莫甚。请全家徙边,痛绝其弊。今国家驱南方无罪之民,以实西北空虚,况此为恶之徒,何足惜乎?”允成又启曰:“恶米之禁,尚矣,而奸黠者不畏法令,杂以细沙,以罔市利,在所痛禁。且听讼官吏不辨事之曲直,徒以关节、苞苴之有无为胜负,冤抑者何所得伸乎?世祖朝,优人戏刑曹郞厅听讼不公之状,世祖然之,欲防郞厅容私之术,命与堂上同处以取讼者供辞,然诉牒云委,势有所难,不可为恒久之法也。”掌令李琼仝启曰:“此则小弊也。当今宰相,务富其家,以长货利,贷民谷布,而贫不能偿,则依势作威,劫夺土田、牛马侵虐之状,不可胜言。请宰相之有长利者,一皆禁之。”琛又启曰:“非但宰相,僧人有以长利侵民者。清净寡欲乃僧道也,而多畜财产,以为民害,不可不禁。”允成曰:“古云:‘富者贫之母’,如非长利,凶年饥岁,小民无以资活,如有夺其土田、牛马侵虐者,则观察使、守令当禁之。”上曰:“果如政丞之言,私债不可无也。”琼仝曰:“监司、守令得人,则足以搏击豪强,使不得侵民,如其懦弱,则怵于权势,乌能禁之?凶年饥岁,民间有储峙者,自相假贷,贫民赖以生活则可矣,安有食禄之家,务于殖货以取厚利乎?”上曰:“私债先王所不禁,予何禁之?”
○放忠清道番上步、正兵三百馀人,以其道旱甚也。
○先是河东府院君郑麟趾、领议政申叔舟入侍经筵,启上言诉冤、选上差定及军额等事,命更议之,至是议启,郑麟趾、申叔舟及蓬原府院君郑昌孙、茂松府院君尹子云、右议政成奉祖议:“选上奴子馀数,分属各司,如有公家之役,临时聚役,事毕后,还送其司,且诉冤者虽无该司退状,如有宪府退状,则许呈当直厅、义禁府、司宪府,讼者则亦许直呈于当直厅为便。”从之。郑麟趾、郑昌孙、申叔舟、尹子云、成奉祖、领敦宁府事尹士昕、左赞成卢思慎、右赞成尹弼商、兵曹判书姜希孟、阳川君许琮、平阳君朴仲善、吏曹判书郑孝常、居昌君慎承善、礼曹判书李承召、知中枢府事许亨孙、襄阳君林自蕃、绫原君具文信、延安君李淑琦、昆山君裵孟达、兵曹参判韩致礼、上护军金坚寿、行护军赵诚山、同知中枢府事芮承锡、大司谏郑佸议:“太宗朝设内禁卫,定额六十,至世宗朝,加四十为一百,以不精而还减四十,今加定额为二百,其数冗故不精。请减一百。”文城君柳洙、左参赞李克培、户曹判书李克增、月城君李铁坚、信川君康衮、善山君金峤、刑曹判书李继孙、工曹判书鱼世恭、同知中枢府事尹岑、大司宪李恕长议:“去庚寅年,革鹰扬卫一百,加定内禁卫一百为二百,其试才一依大典之法,则不可谓不精,况禁兵不宜轻减。”郑麟趾、郑昌孙、申叔舟、尹子云、尹士昕、成奉祖、卢思慎、尹弼商、姜希孟、许琮、朴仲善、郑孝常、李铁坚、许亨孙、金峤、康衮、慎承善、林自蕃、具文信、李淑琦、裵孟达、韩致礼、尹岑、李恕长、金坚寿、赵诚山、芮承锡、郑佸议:“世宗朝定甲士之数六千,今加数为一万,请减二千五百。且正兵元数五万五千一百十五,《大典》撰定时,减一万二千六百十五,而数止四万二千五百,今不可又减。”李克培议:“去壬午年,世祖命臣括军丁于下三道,得十三万馀人,世祖虑有脱漏者,命权攀等更刷漏丁,犹虑其未尽,命金礩大加搜括,以成军籍,其时献议者,多以谓不可,世祖排群议,断然行之,为万世军国大计也。至庚寅年,别侍卫二千四百减九百,甲士二万减一万,破敌卫三千减五百,队卒三千四百四十减四百四十,彭排六千减一千,正兵八万六千减五千八百六十,壬辰年又减九千七百四十五,两年所减正兵之数已多。今又减之,则兵卒单少,脱有缓急,无以济事,其于军国大计何如?若虑军户罢敝,当疏其番数,以休其力。臣又闻,前日减军额之时,吏售其奸,所减者皆富户,而贫艰者不得行赂,犹编军籍,其弊不赀。请依《大典》数勿减。”上从柳洙等议,仍内禁卫旧数,从麟趾等议,正兵依新定《大典》数,甲士则减二千。上又命兵曹:“水军逃亡物故者,以今减正兵及保、甲士保充定,其子支曾定他役者,推移完聚。各浦盐盆有无核实蠲减,土木杂役一皆除之,专为治船防戍,各官守令、各浦万户,非法横使者,重论罢黜,正兵亦依水军例给牌检察,以防代立,今减正兵及保,水军外勿定他役,而正兵元额内有逃亡物故者,以此充定。如有守令滥役为医、律学生、书员、日守者,重论罢黜。甲士额外当减者,不宜一时顿减,其物故及炼才不入者,勿充数渐减之,役军则彭排元额五千,而时属一千四百四十一,队卒元额三千,而时属一千七百九十六,近因除料,人不乐属,有名无实,今以所减甲士之禄,量加料数,以劝之充其元额,以赴役事。”兵曹据此启:“水军视诸色军,其役最苦,以此日就减耗,固当为先充差,然今减正兵、甲士及其保,不可尽属之,择其壮实者,依《大典》,试走力,分属于彭排,队卒以其馀充定,且水军本令世传其役,欲其惯于舟楫,而守令不究立法本意,移属子支于他役,甚不可也。令节度使并刷还完聚,其铁物吹炼,陆物备办,系关治船,防戍事外,如礼葬、造墓及一应土木之役,并蠲除以宽其力,守令、万户或有非法役使者,依隐占使唤空歇军役律,一名杖八十,每三名加一等,罪止杖一百,罢黜充军,今所减正兵,守令滥役,为医、律、学生、书员、日守者罪亦如之,甲士炼才不入而愿属捉虎甲士者勿听,数准今定额而后听之,彭排、队卒不得满额,专由余料而然。今于甲士递儿职从五品减二,从六品减十,从七品减三十三,从八品减五十六,从九品减六百九十九,则都计八百人禄俸。以此移给一年立番彭排一千、队卒六百朔料何如?”下院相议之,郑麟趾、申叔舟、尹子云议:“皆依所启施行,但今减正兵及保、甲士保勿试,彭排队卒并充水军为便。”从之。
○都承旨李崇元启曰:“前此虽停朝贺、朝参、常参,而视事则不废,请行视事。”传曰:“可。”
○御夕讲。
闰6月18日
[编辑]○辛丑,命送冬衣一百二十九领于永安北道,五十领于南道,分赐烽燧、斥堠等军。
○礼曹据成均馆牒启:“泮水两傍,皆不筑石,因雨水暴涨,渐致颓圮,请令户曹,量给绵布,备石以筑。”从之。
○下书全罗道观察使李克均曰:
道内珍山郡铜铁产出处,曾已置簿,禁人采取,近有康孝舜者吹炼来告,必是此郡多产铜铁,防禁不严而然矣。其待秋成农隙,令本官吹炼以进,产出多少,详录启达。
○司谏院大司谏郑佸等上疏曰:
主上殿下天纵英明,日新圣学,垂衣之治六年于玆。敬天勤民之心,无所不至,而旱暵、水溢之灾,无岁无之,以贻殿下宵旰之忧。臣等窃谓,灾异之来,不可委之于天数,要在尽人事而已。人事尽则灾可变为祥,九年之水,不能累尧之盛德,七年之旱,不能害汤之至治者,以尧、汤之敬勤,足以答天谴故也。殿下之下教求言,即尧之咨于四岳,殿下之减膳避殿,即汤之桑林自责,灾变为祥,其将在今日乎。臣等俱以庸劣,忝备谏职,虽不命,唯将言之,况承丁宁之教,安敢默默?姑举一二时宜,条陈于后,伏惟裁择。一人之横金顶玉者,自以为荣,而视之者亦皆以为贵,且显诚以上不滥加,而得之者少也。若使人人皆可得,则恶在为贵也?殿下即位以来,重惜名器,虽一资半级,未尝轻以与人,而独以事大之诚,入朝宦寺族亲,虽愚无状,苟有请焉,一皆官之,至授堂上官,故无识之辈,争慕效之,每因入朝之行,转相邀请得之者甚多。朝廷闻之,必以为朝鲜贱官爵如是,通中官如是,孰知殿下事大出于至诚而然也?臣等闻,在世宗朝宦者尹凤,请授其侄吉生司饔别坐,世宗犹不轻许,广议廷臣,久而后从之,其重官爵如此。至于世祖朝,以宦者之请得除高职者,虽或有之,然未如今日之滥也。傥曰:“中朝权柄尽在宦寺之手,今不从其请,后有悔焉”,则臣等窃惑焉。凡事贵于防微杜渐,今一一从之,至于事势甚难,而使拒而不从,则秪益其怒而亦无及已,设使宦寺无厌之心,请授其族政府、六曹之职,未审国家何以处之?甚非细故也,愿留三思。一,世祖朝,国家多事,经费浩繁,断然有改作之志,删定未就,八音遽遏,殿下遹追先志,乃令臣僚仍加裁定,名之曰《式例横看》,欲以为一国经费之程式而删定之。臣务尽锱铢而不遵大体,奉行之际,弊生多端,不得已有更改之处,则欲掩愆固宠,多方以辩之,使他人不得下手于其间,至有废《大典》而用之者。试以一事言之,《大典》劝奖条云:‘成均儒生,每岁春秋,政府六曹诸馆堂上命题制述’,而横看则曰:‘各一员’,有司欲遵区区之横看,废万世通行之《大典》,是岂合于立法之本意欤?以此观之,则其他可知矣。愿殿下参今酌古,其有妨于大体者,更与在廷大臣之慈祥、恺悌、能知大体者,精加删定而后行之。一,祖宗朝政柄一委吏曹,而兵曹则专掌兵务,其所除授不过西班,呈都目军士职而已。今也特重兵曹之任,内而都摠府、中枢府、训炼院、卫将、部将、宣传官,外而节度使、评事、佥节制使注荐,悉使主之,其权已为重矣。加以诸道沿边守令亦与铨曹,同议除授,是何政兵两权尽归于兵曹乎?夫权柄之移,始虽至微,而终至于不可救,苟狃于升平,而不能早辨防微,则将为后世无穷之患矣。况沿边守令同议除授之法,不载《大典》乎?愿殿下遵祖宗之法,思设官之意,戒履霜之渐,守令除授,专委吏曹,勿使同议,以杀兵曹之权。一,各官屯田,所以供使客、补衙禄,公家之支用甚紧,近来守令之庸劣者,为威势所迫,尽输权贵之门,因以为攀援自托之资。国家严科条,使还于公家,而守令非特不能还之,并其所馀乃尽与之,宁损于公而不敢忤私室,宁负于国而不敢负权门,故诸邑久远录案之田,无一肥膏在公家者,良可痛心。非徒屯田为然,堤堰之可灌漑利民者,亦皆入兼并之家,诚非细故。愿择刚明朝官,分遣诸道,凡屯田堤堰之入私家者,并皆检括收还,其守令重论抵罪。一,近世大臣之家,或有崇殖货利,恬不为愧,滋息之所,列置州郡,收敛之际,豪伴恶奴出入闾阎,侵剥小民,至使勒卖田宅,而监司守令亦莫敢谁何。大臣日富,小民日困,言之可谓乌邑,其财谷充溢京第,以至露积于外以夸耀之,加以第宅服饰,竞为奢靡,必拟宫禁,其廉耻道丧,一至于此,良可叹已。孟子曰:“巨室之所慕一国慕之,一国之所慕天下慕之。”今大臣好尚如此,则其一国之人从而化之,亦其势所然也。然其源在殿下一身。今内需司长利,虽已量减,而其弊犹存。臣等闻,天子藏富于天下,诸侯庄富于一国,何必殖货取赢,而别为私藏乎?伏愿殿下垂察焉。
闰6月19日
[编辑]○壬寅,视事。
○御经筵。
○户曹判书李克增来启曰:“谏院疏论臣横看详定之非:‘至曰掩愆固宠,多方以辨之,使他人不得下手于其间,非徒谏院,人人皆非之’,请辞职。”传曰:“谏院虽摘出横看抵牾事论之,此非卿之过也,勿避。”〈史臣曰:“克增之详定横看,诚有可议,然克增忠勤质直,居官莅事,以公而不以私,苟利国家不恤人言。谏院以为掩愆固宠,此实过情之毁。”〉
○兵曹启新良人推刷节目:“一,新良人皆壮健富实,而率多居京,仓卒之际,征聚甚便。当初丁亥年应募者,八百二十九名,尽属正兵,而皆逃役闲游,见在者才十分之一。今欲刷出,而其时军案不录居住,招寻无据,请与汉城府掌隶院,穷极推刷,改成籍。一,公私贱,令本主及其司官员,备录姓名及居住、存殁以告,凭考推刷,如有隐漏,情涉奸伪者,官吏则罢黜,本主则论罪还夺所受奴婢属公,一逃漏者,许人陈告,依逃漏公贱陈告例论赏。一,试才军士入属者外,冒受陈省伴倘、皂隶、罗匠,一应他役投属者,虽已口传受职,悉皆还属正兵。一,京居之人,谋避军役,移接外方,中间脱漏者,悉皆刷出。一,属诸色军士,受七品限职,称去官闲游者,间或有之,虽授限职者,并属正兵。”从之。
○刑曹三覆启:“万顷囚私奴仇叱达、白丁赵介叱同、金玉山劫行人掠夺牛马衣服罪,律该斩不待时,妻子依受教,属所居邑奴婢。”从之。
○传于承政院曰:“前日经筵官金季昌言:‘旱时读《云汉》篇,可致雨’,其考故事以启。”
○御夕讲。
闰6月20日
[编辑]○癸卯,御经筵。
○都承旨李崇元启曰:“高丽睿宗因旱,讲《云汉》篇,我朝则无此事。祈雨应行故事,靡不举行。但祈祷兴天寺、禁屠杀等事未行耳。”
○传旨礼曹曰:“今当农月,连旬不雨,良用轸虑。禁京外屠杀,又令兴天寺僧徒祈雨。”
○御夕讲。
闰6月21日
[编辑]○甲辰,御经筵。
○祈雨于兴天寺,又燔柴于道峯山辰岩。
○司宪府大司宪李恕长等上疏曰:
主上殿下忧灾恤患,下教求言,臣等职备宪司,以言为责,敢不悉陈当今致灾之由乎?孟献子曰:“畜马乘不察鸡豚,伐冰之家不畜牛羊,百乘之家不畜聚敛之臣”,公仪休为相,拔园葵,去织妇曰:“农夫女子安所售其业乎?”盖以所受大者,不得取小也。世宗朝宰相之有长利以富称者盖寡,今则高官厚禄者,皆有长利以益其富,园田遍山野,蓄积侔州县,乘富贵之力,分遣豪奴悍仆,侵刻小民,民安得不至于贫欤?天之恶不仁久矣。臣等窃恐,雨泽愆期,丰稔未兆,实由于此。内需司长利,久为民病,比闻下教申严禁戢,然其弊犹未祛也。王者之富,藏于民,州县蓄积,皆其所有,安用私储为也?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内需司有长利,大臣之争利,势所然也。臣等请以内需司长利,皆属州郡义仓,二品以上居官食禄者,不得蓄长利以为民蠧,其所有蓄积过一千石者,许纳州郡,朝廷别行酬赏。昔卜式以牧羊小竖,尚能输财县官以助边,况今之大臣其所蓄积,皆出于贫民假贷之馀,纵令尽输,有何惜焉?畿甸乃国家根本之地,抚恤之方,宜异诸道,而徭役之苦,反有甚焉,且多宰相田庄。其良民之有田宅物力者,占为伴倘,为伴倘者,依倚声势,陵驾州县,侵耗寡弱,而为守令者,率多庸懦,畏权势如豺虎,科役之际,不得均差,权势者皆免,无告者独当,由是畿县之民,能种田食粟者,皆势家之奴隶、伴倘,而其他则率皆卖薪鬻蔬,以资其生者也。臣等谓,京畿诸邑宗宰伴倘,一皆刷出尽属公家,则豪猾之徒,亦不得脱漏徭役,而贫困之民,庶得苏息矣。平安道境连上国,近来本朝使臣之行,多赍私货,自义州至辽东,输运脚力,皆出于民,迎送之军,不胜其苦。国家虽遣书状官检察,然万里之路,与同寝食,人情惯习谁肯畏忌?甚者反与通事密结,相为表里,多用货物,任情买卖,乌在为检察也?臣等谓,一行书记之任,悉委承文院官员,而别遣台官,沿路检察,到江上一一照名,点其駄载之数,其有借寄物货者,并论如法,其还也又遣台官检察亦如之,纵横刺探,必得所犯,如是则庶几兴贩之风少戢,输运之弊亦祛,平安一道人民,可息肩矣。守令亲民之职,民之休戚系焉。我国州县之数凡三百有奇,为守令者,岂尽循良?贪廉杂糅,邪正混淆,固当激浊扬清,以示劝惩之方也。监司专制一方,任黜陟之权,然其行止有期,耳目不广,先声所至,纵有不法,多方掩覆,守令之过,无由得知。其有夤缘权贵,潜行关节属托者,则监司亦不能纠摘之,行台则不然。其行也无时,纵横出入,以掩不备,虽有关节,莫得而行,守令畏之,甚于监司。臣等谓,每岁秋冬之交,正守令聚敛之时,宜遣台官,出其不意,按行州郡,询访民瘼,足警州县贪残之吏矣。伏惟殿下裁择。
命院相议之。
○御夕讲。
闰6月22日
[编辑]○乙巳,视事。
○御经筵。
○仪宾府经历南偁等五人轮对。
○日本国关西路九州侍所宗彦八郞茂世遣人来,献土宜。
○刑曹启空狱,赐判书李继孙马妆雨具各一部,参判成允文、刑房承旨申瀞、参议韩堰各马妆一部,郞厅丘致崐等八人各鹿皮一张。
○下书平安道观察使郑文炯、黄海道观察使金自行、忠清道观察使李德良、江原道观察使李封、永安道观察使金瓘曰:
雨泽愆期,已逾旬月,深虑禾谷损伤。卿其巡审农事,备录以启。
○吏曹启:“乐生,依《大典》,以良人充定,乡吏子弟为乐生者,并还本役。”从之。
○刑曹三覆启:“海州囚船军刘豆乙彦奸良女丹之,同谋杀本夫金毛知里罪,豆乙彦律该斩不待时,丹之凌迟处死。”从之。
○御夕讲。
闰6月23日
[编辑]○丙午,御经筵。
○前夜雨,命赐兴天寺祈雨僧徒绵布杂物有差。
○艺文馆副提学任士洪等启曰:“近因旱甚,凡祈雨应行故事,靡所不举,又值辰巳下雨之期,得此骤雨,归功僧徒,滥行赏典,甚不可也。请停赏。”传曰:“兴天祈雨,乃祖宗旧例。虽曰骤雨,自夜达曙,久旱之馀,喜甚故赏之也。”
○昌宁府院君曺锡文启曰:“司仆寺马分养于洪原串,以兼司仆一员监养之,诸邑供亿之弊不赀。京畿诸邑所储黄豆,因此虚竭。在世祖朝,罢壶串,分养马,请依此例罢之。”领议政申叔舟启曰:“分养洪原串欲除弊也。虽减京畿纳司仆寺稿草,养之亦有弊,不如并养于本寺之为便也。”传曰:“水原洪原串分养马,夏则仍旧放养,冬则还养于司仆寺。”
闰6月24日
[编辑]○丁未,司宪府大司宪李恕长等上箚子曰:
我朝列圣相承,明刑弼教,可谓至矣,而空狱之事,盖未多闻也。唯世祖朝,李克堪为刑曹判书,适值三大赦之后,启以空狱,人皆传笑,世祖亦不行赏。其后咸禹治、李铁坚以空狱受赏,李继孙等又从而效之,至蒙恩奖,其献谀甚矣。本府捕宰牛者,多系于狱,以此观之,奸慝之徒,尚多有之。继孙等慕刑措虚名,以欺殿下,殿下不责其实,反加赏焉。臣等恐后之希恩幸赏者,争慕效之,虚伪之风日滋也。伏望追还赏赐,明正其罪幸甚。
传曰:“狱讼太烦,留滞未决,今无赦而狱囚尽空,故赐物褒之耳。其勿言。”
○义禁府启:“刑曹佐郞金旼当恭惠王后初丧,奸妓笑雪乌,饮酒食肉,又收选上奴三十三名,绵布各十三匹私用之,被囚本府,讯杖一次,托病保放乃逃。请京外搜捕。”从之。〈史臣曰:“旼僧信眉从子也。贪纵轻薄,挟信眉势,蔑视朝士,人共疾之,至是犯重罪,狱成乃逃。”〉
○赐祈雨街童米各二斗。
闰6月25日
[编辑]○戊申,视事。
○御经筵。
○刑曹判书李继孙、参判成允文、参议韩堰等来启曰:“臣等非以空狱闻也,每月旬,据《大典》之法,启囚徒有无例也,而适在今旬,本曹无囚系者,依例只启无囚徒,反以狱空加赏,臣等心固未安。今宪府又劾以慕名希赏,请待罪。”传曰:“何至待罪?”
○丰储仓守金仁民上疏曰:
主上殿下纉承洪业,留心经籍,敬大臣而咨访嘉谋,接台谏而乐闻谠论,以澄出治之源,省刑罚薄赋敛,凡便民之政,无不举行,蠲旧年义仓之贷,减列邑未收之贡,即博施济众之意也。当致雨旸时,若有休征之应,而旱魃为虐,累月不雨,有何咎而然欤?今下求言之教,欲闻弭灾之方,臣敢以平日所怀条陈之。其一,减军额。自侍卫牌革为正兵以来,其数视古倍蓰,而京中番上之数亦多。一家之内有丁八九,皆属军伍,由是业农者少,加以近年水旱为灾,岁不登稔,居外方军卒,每于番上之时,不能备粮,只持布物,来寓人家。城中市肆,米价踊贵,一匹绵布所得才三四斗,随手告罄,无以支半月之食,不得已称贷于人,以延朝夕,艰苦之状,不可胜言。殿下前日命减正兵一万,然见在之数尚多,名为减额,弊则如旧。臣愿正兵元数减三分之一,又减番上之数,使才疏贫乞者,尽业南亩。如此则民不失业而军卒亦精矣。其二,减公贱之贡。我朝京中诸衙门案付奴婢,散住外方州府郡县者,悉令所在官,每年秋冬,收其身贡,输纳司赡,以资国用,其来久矣。世宗大王宽仁治国,一应公贱纳贡,务从轻便,一奴之贡,只征布一匹楮货十张,人人便之,然我朝尊事上国,进献礼物该用苎麻细布,皆给价收买,以备壤奠,且邻国客人所进土宜答赐礼物,亦用绵布,兼又济州子弟进上马价,并赐以绵布,因此绵布之用,视旧倍多。世祖大王洞知绵布用紧,将各司奴婢身贡之数,加数改定,一奴之贡,收绵布一匹米二斗,一婢之贡,收绵布一匹米一斗,其加定之数,不为多矣,但近年以来,旱涝相仍,禾谷不登,公贱稍实之户,则仅备身贡,其馀贫穷丐乞下户,则无力可办,而吏侵督之,吁天呼冤,良可哀也。臣愿公贱之贡,限年丰,一依世宗朝例收之,则公贱之困穷者,庶可得苏矣。其三曰,治恶疾。臣闻黄州棘城,古称战场,天阴雨湿之日,鬼哭啾啾,妖气触人,辄得恶病,转转相染,传尸无穷,延及邻境,一道编户,日就耗减。世宗深轸无辜之民非命夭扎,分遣名医,遍行闾里以疗治之,又差朝官,发军丁,收拾枯骨,或埋或烧,设水陆斋以解冤气,自是恶病稍歇。世祖又徙南方富户及犯罪之人以实之,由是人物苏息户口繁庶,近来恶病或发棘城及钱山等地,人多患之,深可虑也。臣愿分遣医官,随病救药,又命朝臣,就两地设水陆道场,招魂说经,乖气自息,病根永断矣。其四曰,捕虎。近者下三道虎豹兴行,揽害人物,又咬杀牧场之马,其数日减,深可虑也。国家禁伐松木,法令甚严,缘此山林茂密,虎豹得以隐藏,积年蕃息,成群为害。如东倭、北狄侵犯我疆,抢掳老弱二三口,而兴师致讨,以示国威,况此恶虎伤害人物,无有穷已乎?昔周公驱虎、豹、犀、象,所以除民害也。臣愿抄发军民,剪除山林茂密之处,使之疏通,斫伐路傍丛林,易以通望,勿使恶虎栖接其间,又于农隙,令兵曹拣择善射甲士二百人,又令诸道节度使征下番军士,大举捕捉,剿绝其类,则民害可除矣。
下院相议之,皆议不可施行。
○御夕讲。
○设恭惠王后百斋于圆觉寺。
闰6月26日
[编辑]○己酉,御经筵。讲讫,领事曺锡文启曰:“国朝旧例,凡支用杂物,诸司只考承政院帖字,不无猥滥之弊。世祖欲革其弊,命定《横看式例》,其时务欲速成,事多抵牾。今方修改之时,宜详悉校正,请命户曹堂上,聚阙内商议改正。”上曰:“可。”
○户曹启:“向化人女子十二岁以上,给半朔料,六岁以上,于半朔料又半减给之,何如?”从之。
○礼曹启:“请聚盲,祈雨于灵通寺。”从之。
○御夕讲。
闰6月27日
[编辑]○庚戌,御经筵。
○典设司守许迪等四人轮对。
○领议政申叔舟来启曰:“臣咳嗽比剧,勉强随行,况今旱灾太甚,多由臣燮理无效,请递臣职。”传曰:“旱灾非卿之失,实予不德所召,其勿辞。”叔舟更启曰:“臣之辞职,非为退休计,欲辞政府重任耳。今以旱求言,请递臣职以塞天谴。”不听。大王大妃传曰:“卿忘先王之付托乎?叔舟曰:”臣久居百僚之上,惭负实多,常欲辞避而未果者,以未忘先王之遗教也。今辞避不得不已尔。“大王大妃传曰:”卿虽称老,未至衰耄,卿若辞避,谁任重责?“
○传曰:“近者祈雨得应,而犹未周洽,欲依齐景公故事,出舍草野,三日亲祷。其议院相以启。”申叔舟、尹子云议:“齐景公事,好名之举,不可效也。臣意谓,亲祀风云雷雨坛,又放轻系,以悦人心可也。”郑麟趾、洪允成议:“昔太宗因旱,欲出舍于郊亲祷,河仑启曰:‘亲祷得雨则善矣,如或不雨奈何?’太宗遂止。臣等意,亦以为不宜出舍亲祷。”曺锡文议:“今旱灾不至太甚,不可亲祷。但世祖朝,因旱命大臣精祷于昭格殿,得大雨,请命大臣就昭格殿及风云雷雨坛,精意祷之。”成奉祖议:“昔世宗忧旱,于宫中终日亲祷致不豫,如此酷热,不可出郊亲祷,况今年之旱,不至太甚,何必尔也?”郑昌孙、韩明浍、金礩议:“旱不至甚,且有雨征,不可亲祷。”命以洪允成为风云雷雨祭献官,尹子云北郊献官,金礩雩祀献官,以雨故竟不行。
○御夕讲。讲讫,参赞官任士洪启曰:“今进讲《纲目》,有刑罚助治之语。刑赏一体,不僭不滥而后治道立矣。前日赏祈雨僧徒布,盖绵布虽国家贱物,皆出于民力,岂可以此僭赏僧徒乎?”上曰:“尔言然矣,第久旱而雨,喜而赏之耳。”士洪又启曰:“近刑曹官吏以空狱受赏。臣谓中外囹圄空虚,刑措不用而后,方谓之空狱,岂可以数日无囚系,为空狱也?”上曰:“刑曹总治狱讼,听断甚繁,今狱无滞囚,是勤于其职而然也。故赏之。”士洪更启曰:“昔权轸为刑曹判书,意欲空狱,诸郞阿其意,不务得情,一皆决遣,独佐郞金宗瑞所治囚未决者三人。轸在家,召宗瑞语之曰:‘故入故出,罪孰重?’宗瑞曰:‘出入罪皆重,要当得其平耳。’轸乃言己意,宗瑞悟即决放之,轸即启以空狱,至今传笑。今空狱,安知不效轸而为之?请勿加赏。”上良久曰:“尔引宗瑞事言之,谓今日如宗瑞时乎?”士洪对曰:“臣闻权轸诬奏空狱,贻笑后世,故适启之耳。”上默然。
○以李陆为通政工曹参议,孙舜孝通政掌隶院判决事,卜承贞承训司谏院正言,郑六孙通政行骊州牧使,王宗信通政行金海府使,崔敬礼通政行长兴府使,金从舜资宪知中枢府事。
闰6月28日
[编辑]○辛亥,传于承政院曰:“近旱甚,今后水剌只进脯醢,勿具馀膳。”院相洪允成、都承旨李崇元启曰:“前日减御膳,只进三器,何损于经费而又尽减之欤?臣等未安于心,请勿减。”不听,崇元又与院相金礩更请,从之。
○传旨刑曹曰:“自夏至秋,亢阳不雨,禾谷焦枯,将失西成之望,岂非刑政失中,民有冤抑而然欤?自闰六月二十八日昧爽以前,犯徒罪以下非强窃盗者,并皆免放,以答天谴。”
○司宪府启:“庆尚左道节度使金舜臣带率私妾而去,国丧后仍留营中,罪犯非轻,请遣行台鞫之。”从之。
○传旨司仆寺,赐兴天寺祈雨行香使礼曹参判李克墩、蜥蜴祈雨行香使咸城君李从生各儿马一匹。
闰6月29日
[编辑]○壬子,日本国日向、大隅、萨摩三州太守立久、对马州太守宗贞国、越中守宗盛弘遣人来,献土宜。
○传曰:“今后宰杀牛马者,勿论良、贱,全家定役于沿路诸邑、诸驿。”
闰6月30日
[编辑]○癸丑,大雨,命还市,开崇礼门,击皮鼓。
○传旨义禁府,放乱臣缘坐顺天安置赵安寿、龙安定属赵福同、仇知。
○命复朝贺、朝参、常参。
○赐巫女祈雨行香别监咸继童鹿皮一张。
○艺文馆副提学任士洪等上疏曰:
伏睹殿下近因旱暵,痛自刻责,避殿减膳,忧劳宵旰,至下御扎以求直言,虽商汤之罪己,周宣之侧身,无以加也。臣等具位侍从之联,仰察殿下之用心审矣。以臣等窥之,人事诚无所不至。然而天灾不息,美祥莫臻,岂天仁爱殿下,使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也耶?而四方之广,庶政之繁,其或一二之可言者,又焉能保其必无也?但以谓某事之得而某休征应之,某事之失而某咎征应之,则先儒以为凿矣。臣等亦岂敢妄度天道,而执以为说哉?谨举其有关于治道者,为殿下陈之。臣等窃谓,六卿之治,贵于未然,王者之政,务修其本。是故明智君子,非国家不治之患,而惟风俗不正之患,非风俗不正之患,而惟教化无素之患。教化素明,则人心自正,礼义廉耻夙成,士君子之行,而闾巷之民染,而皆孝悌忠信之归。其植本固其发源深,为益之大收功之远,岂可量哉?若夫教弛而不行,俗废而不悟,至于风化已失,流俗已成,乃欲驱邪而反正,导薄而归厚,盖亦难矣。臣等窃观流俗之弊,礼义廉耻丧已久矣。人私其身,士失其守,以全身保位为贤,以竭力供职为愚,以奔竞进取为能,以恬退自守为拙,以刻薄办事为有才,以宽厚长者为无用,见利苟得而人不以为非,忘公营私而心不以为愧,敢言者谓之狂妄,正论者谓之迂阔,相师成风莫可禁止,原其所以,由无六经之治,修明教化以励之耳。殿下临御云:“初首先风化,励廉耻之操,敦礼让之风,欲复三代之教化”,然而朝廷之上,廉耻不行,闾巷之间,偸薄日滋,是则化之之术,未能尽其道也。臣等窃闻古昔明王之治也,以四境为远,故所化者惟京师,以一国为大,故所齐者惟其家,以万民为众,故可正者惟朝廷,朝廷者四方之仪表也。今欲使人人自好砥砺名节,则莫如朝廷之上,进用忠良,斥退浮伪,唱清议于下,其有顽钝无行者,使不得接迹于缙绅之列,亲戚羞之,乡党贱之。如是则廉耻之俗成而节义兴矣。从而举褒赏之典,行劝励之术,其有以节义闻者,或旌门复户,或不次拔擢,有以耸人之观听,使四方之内,荣而慕之,人思自奋,常蓄风操,自然元气盛大,隐然有无形之设险,此万世太平之基也。赏以劝有功,刑以惩不恪,赏罚人主之大柄也。人主之用赏罚,犹天之生杀万物也。天无私,王者亦体天之无私耳。何谓无私,赏当其功,无功者不得滥受,罚当其罪,有罪者不得苟免,如斯而已。昔韩昭侯命藏弊袴曰:“吾以待有功者”,虞史之赞大舜曰:“怙终贼刑,刑故无小”,岂昭侯吝赏而大舜不仁哉?诚以赐一无功,则天下无功之人,皆有觊觎之心,而有功者有所沮,宽一小罪,则天下负罪之人,皆有苟免之心,而为恶者无所惧。且臣子为国致身,乃其所也。虽绝筋破骨,成不世之功,亦非分外之事。是则功不必赏也,况赏之滥乎?大抵公义之所在,有不可以私恩废之者。是故古之人君,或有垂涕而论刑者,是则刑不得已焉耳,容何私乎?赏罚一失,而庶政随以隳,可不戒哉?臣等窃观国家赏罚,或有所未当也。夫一人有犯,众人皆知其不免,有司将置之于法,未几移鞫他司,则变而为无罪之人,一人坐免,众人皆知其不能复起也,才阅期月,则曰罪限已满,辄复叙用,故有罪者侥幸以复官,欲人之有所惩,不亦难乎?国家凡有微劳,辄施赏典,是故每一事之兴,人争奔走,曾未下手,已怀利赏之心,是则赏非劝善,乃所以长恶也。亲民之职,莫如守令。美功最绩,所宜显赏,以今观之,心劳抚字而廉静自守,不托权势者,例迁而不加显擢,其治民无出凡流,而夤缘趋附者,类加显授,至如藉其人民之力,捕其境内之盗者,亦皆拟诸赏典,欲人之有所劝,不亦难乎?愿殿下法天无私,如舜之仁,勿虚弃昭侯之袴,赏必当其功,罚必当其罪,使无功者不得与赏,则有功者必曰:“众人不得而我独得之,是人主知我之功矣”,更竭其力,人之见之者,又岂不劝乎?有罪者不得苟免,则人将曰:“彼与彼其势,尚不能以自救,况如我者哉?”相与远罪而入于善矣。赏罚一人而千万人劝惩。劝惩行而纪纲立,纪纲立而国家不足治也。人才国家之利器也。贤者在位,能者在职,则人主虽高枕无为,而事无有不理,政无有不和,贤不肖混而用舍颠倒,则虽衡石程书,日不暇给,而徒劳于心,无补于治。是故古昔帝王,善为天下国家者,莫不以得人为喜,失人为忧,劳于求贤,逸于任贤。恭己南面舜何以也?任贤勿贰而已。辑宁邦家汤何以也?用人由己而已。至于济济多士,文王以宁,吁俊宅事成王立政,观于人才之进退,而国家之理乱定矣。殿下励精万机,急先务之知,未尝不进贤退不肖,而贤愚或相混,未尝不为百司宅任,而庶事或不理,未尝不为民择守令,而民或不被其泽者,盖亦未尝不由知人之有所未至,用人之有所未当也。臣等窃惟,斗筲之器,不可以大授,千里之足,岂可以与驽骀并迹?自循资序迁之法行,而贤愚共贯,愚者之淹于下流,固其宜也,岂非贤知之憾欤?今之为仕者,虽无异能,苟无显过,则旅进旅退,悠悠岁月,下自九品上至三品,视为直路,其至也可立而待,如有援缘之势者,因而或至于堂上官者有之。其贤而才者,锐于见事,拙于谋身,或授之以剧任,或寄之以言责,事或违误,言或失中,免官贬秩,置之于无用之地,既无以自振,圣上又不悟,则亦沈于末流,终于不遇而已。如是则无才者反以得安,而有才者常不容其身矣。如是而欲朝廷之治,庶事之理,正犹却步而求前也。臣等谓其有才行茂异者,勿拘于法,不次用之以尽其能,其容身苟全者,时乎汰去以待贤能,则用舍当而事无不理矣。殿下尝敕铨曹,守令必以六曹郞官、台谏、诸司择贤能者授之,而曾未有一人出宰郡县,间有差除者,非所意欲,则因缘启请,期于必免,甲者先之而乙者踵之,求朝廷名士于州、府、郡、县,盖不多见。如是而望民之被其泽,岂可得也?且人各有能不能,是故可与学道,未可与议事,可使处内,不可使处外,优于赵、魏老,不可以为滕、薜大夫。才非一槪,用各不同,俱收并蓄,随器任使,此圣人用人之方也。窃观国家之宅人,恐未尽适用也。姑举其一二言之。都摠管卫将将三军典五兵,为士卒耳目之所属,则非有勇略威重,人望而畏之者,莫以镇抚士卒也。成均馆乃教人之地,非老师宿儒博学审问,莫以称其职也。臣等窃观今之为摠管卫将者,不问当否,而例以未行者迭授之,卒有缓急,将何用哉?为师儒者,虽有其录,而差除之际,或不以其人,其于开益后学,将何以哉?且有使之教人则劣,而使之临民则优者有,以之将军则不称,而以之任事则有馀者。愿殿下详择而审用之,使群才众技,咸得其归,各效乃能,任用之方,于斯得矣。虽然人才至众,独明岂能遍照?愿殿下择公明正大者,委之铨曹以权衡人物,得直言无隐者,置之台谏以纠察非违,铨曹举其职,台谏尽其责,如是而国不理者,未之有也。先儒论佛氏之害曰:“甚于杨、墨。”论杨、墨之害,则至列于洪水、夷狄、乱臣贼子,是则佛氏之害,非特洪水、夷狄之类也。夫洪水、夷狄、乱臣贼子,尧、舜、周孔之所患也。以甚于洪水、夷狄之害,而为尧、舜、周孔之道者,顾乃尊而事之,亦惑之甚矣。自东汉以来至于前朝之季,其间惑世诬民误天下国家者,固不可胜言也。如即其耳目所及而言之,方今为民之害,可为太息流涕者,非止一二。不耕而食,不织而衣,资身百用,一取足于吾民,蕃货财富畜产,田畴跨州县,委积如京坻,至于敛散取息,恣行侵渔,娶妻买妾,放纵无忌,吾民有不得糟糠蓝缕以实腹蔽体者焉。京外寺刹,侈于王宫,多于百司庶府,倍蓰于州、府、郡、县之数,土木被金玉衣文绣,而吾民有不得就庐而庇风雨者焉,可谓太息者此也。造天堂地狱之说,肆高仙下鬼之论,鼓动流俗,诱怵愚民,纳人臧获以为之使,驱人子孙以为之徒,南亩之民,终岁勤动,不免饥寒,而见佛氏之徒游手饱食,则于是乎释耒耜而归依焉。戈甲之卒,辛苦戍御,曾未得抚其室家,而见佛氏之徒终身安逸,则于是乎脱行伍而投匿焉。是故僧徒日众,兵农益少。一夫耕而数百人食之,一妇蚕而数百人衣之,一人从军而数百人闲焉,农何不为困,兵何不为缩欤?可为流涕者此也。以近日之事观之,兴天祷雨行赏,且百有馀匹。祷雨本为民也,佛者本害民者也。使佛而能雨,必不肯福吾民矣,况不能乎?如祷雨得雨,天地宗社之灵,当先右之,奚待于佛?况雨不足以入寸土活寸草乎?百馀匹之布,特虚施之私恩也。布百馀匹,则是齐民十家之产也,凶年饥岁,足以活十家一月之命,而殿下虚弃之,虽遂事不谏,臣等窃为殿下惜之。古之圣人,不作无益害有益。稽之历代,考之本朝,事佛之无益,章章明甚,谅亦殿下之所洞照也。既知无益,则何惮而不能去也?臣等谓僧徒可革也,寺社可去也,其田民可尽收也。若曰其来久矣,不可尽革,则姑宜损减其数,无使滋蔓。臣等谨按《大典》度僧条云,为僧三月之内,告两宗试诵三经,收布三十匹,方给度牒,违者及知而不告罪之,借与人度牒者论之,此实减僧之本意也。然僧徒犯法,有司何能举之,其徒谁能告之?由是僧无度牒者,溢于中外,愿令内而宪府,外而监司,尽行纠举,其无度牒者,归之于俗,如或脱匿而后现者,加以重罪,如是则庶几冒滥之僧减,而国家立法之意得矣。臣等谨按《续六典》寺社定数条云,京外置三十六寺,分隶两宗,仍给田地,酌定居僧之额,京外寺社奴婢及法孙奴婢,并皆属公。臣等亦愿,今酌定寺社,凡诸名蓝巨刹及陵寝斋供不得已者外,并令破毁,定额数十田地奴婢余陵寝斋供,馀悉属公,无使僧徒藉以肆侈。是祖宗立法之本意也,国家生民之大幸也,臣等之至愿也。昔汉武帝问申公以治道,对曰:“为治不在多言,顾力行如何耳。”于时汉业未久,制度草创,其于治道,岂无可言者?申公以当世名儒,应束帛之征,未尝有一语,及当世之务,而必急于力行者,岂不曰非知之艰,行之惟艰乎?使武帝果为力行之主,则仲舒三策,以之成汉家之治而有馀矣。卒乃惑于虚远,务于夸大,其为治也,止为武帝而已,则岂非悦而不绎,从而不改之故也?殿下屡下求言之教,群臣颇进直言之策,实生民福也。然其听用之事,不过制度文为之末耳。至于朝廷大政国家巨弊,则拘于议者之持论,或郑重而难于施行,或因循而惮于改作,直言之士虽或有之,直言之策竟不得行。臣等窃恐殿下有求言之名,而无求言之实也。愿殿下开包荒之量,用冯河之勇,勿以人而废其言,勿以私而挠其公,勿狃于因循,勿拘于凡论,事苟合宜,断而行之。臣等之论,初非高远难行之事而施之于国,则实关大体,必有涓埃之补,伏惟殿下特赐垂览焉。
〈成宗康靖大王实录卷第四十四〉
秋七月
[编辑]7月2日
[编辑]○乙卯,亲传宗庙、永宁殿秋享大祭香祝。
7月3日
[编辑]○丙辰,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成均馆典籍朴时衡等五人轮对。
○日本国雍、何、纪、越、能五州摠太守畠山石金吾督源义就遣宗祥书记来,献土宜。其书契曰:
恭惟今皇帝圣寿无彊至祝至祷。伏启前年品物之恩赐,重于丘岳,不足拔发,恩光惟重惟厚。然近来所逢乱灾,臣祖父营立德本寺烧失矣。吾虽不遑干戈,未休再兴志,尽世财以少难成,故凭贵国为劝进。仰冀蒙禄物之广惠者多幸,高察。进上在别幅。
○兵曹据全罗道观察使启本启:“珍岛、兴阳海寇要害之处,而留防正兵只一旅,脱有变故,无以御之。茂长、沃沟防御不急,请抽留防正兵各一旅,分戍两邑。”从之。
○御夕讲。
7月4日
[编辑]○丁巳,受常参。
○御经筵。
○御夕讲。上读《纲目》,至‘师丹见上多改成帝之政,乃上书’,右副承旨李克基启曰:“师丹之言诚是。自古创业之君,立法定制以遗后世,子孙不能持循,变更殆尽,国家危乱,常以此也。我朝有《大典》之法,而又多别立条章,故有司莫适所从,而至欲改《大典》之法,此法令纷更之弊也。”
7月5日
[编辑]○戊午,受朝参。
○御经筵。
○上御后苑观射。命兼司仆李阳生等射侯,宗宰月山大君婷、河东府院君郑麟趾等入侍。上谓左右曰:“兼司仆有缺,欲选内禁卫能射者差之。”左右以朴哲、蔡允敏对,上命取二人弓,亲自弯之曰:“弓不甚强。”射毕,能射者李阳生等十一人,各赐弓一张。
7月6日
[编辑]○己未,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御夕讲。
7月7日
[编辑]○庚申,受常参。
○御经筵。
○御后苑,观射。命内禁卫边伍千等射侯,宗宰月山大君婷、领议政申叔舟等入侍。上问曰:“文臣亦有能射者乎?”叔舟对曰:“有之。请后日试射。武臣陞堂上官,则不事弓马,视为筌蹄,世祖朝武臣懒于射御者,皆补边远万户。以故李根孝为碧团万户,勤于习射,卒为善手。今亦策励武臣,使之习射读书,以为后日之用。”射毕,能射者边伍千等五人,赐弓箭有差。
7月8日
[编辑]○辛酉,受常参。
○御经筵。
○户曹正郞郑臣硕等五人轮对。
○司谏院大司谏郑佸等上箚子曰:
吏曹除宋观为扶安县监,观本庸劣无能,徒富于财耳。考其履历,不过万户,为缮工监役,才阅七月,遽授临民之职,监役官与别坐无异,别坐之个满者甚多,而授观此职,必有其情。请鞫吏曹,改宋观之职。
传曰:“吏曹已荐用,姑试之,不可改也。”
○户曹启:“漕军苏复节目,与典舰司提调同议,条录于后。一,前此每一船定漕军三十名,分三番,迭为休息,然今年役一二番,明年役二三番,又明年役三一番,如此则三年一休息,诚为可矜。请每一船加给十名,定为四十名,分左右番,相递漕转。一,漕军依陆军,贡赋外并蠲杂役,已有其法,守令凭托贡赋,侵督不已,有违国家完恤之意,请并蠲贡赋。”从之。
○以咸禹治为崇政议政府左参赞,徐居正崇政议政府右参赞,李克培崇政兵曹判书,权伦通政成均馆大司成。
7月9日
[编辑]○壬戌,左参赞咸禹治以疾上状辞职,不许。
○司谏院大司谏郑佸等上箚子曰:
汉明帝尝言:“郞官上应列宿,出宰百里,苟非其人,民受其害”,诚以民之休威,系于守令之贤否也。宋观庸劣无能,不宜临民,人皆知之,岂待试之然后知也?古人有言:“锦谷虽轻,不试学制”,扶安之民奚罪焉?请改正。
不听。
○传旨户曹:“赐昌原君晟妻卢氏赙米、豆幷四十硕、纸一百卷、石灰五十硕。”
7月10日
[编辑]○癸亥,国忌。
○传旨吏曹曰:“骊州人闵继点有孝行,随才录用劝奖。”
○院相郑昌孙启曰:“世祖惩李施爱之变,权置永安南道节度使,非旧制也。甲山、三水虽云要害之地,距本营甚远,大岭横隔,道路险绝,卒有贼变,无以应援,无益而有弊。臣请革节度使,只置虞候以戍之。”院相成奉祖启曰:“臣备尝之,诚如昌孙所言。”命议于诸院相。郑麟趾、申叔舟、洪允成、曺锡文、金礩、尹子云议:“永安道观察使既兼节度使,南道节度使可革也。”韩明浍议:“革之不可,仍旧为便。”
○罢酒禁。
7月11日
[编辑]○甲子,上观稼于东郊。至华阳亭,召院相及判书以上,谓曰:“永安南道节度使,或云当革,或云仍旧,卿等以为何如?”韩明浍启曰:“南道节度使有何弊焉?世祖惩丁亥之乱,特设之,北道有变,南道为声援,不宜遽革。”申叔舟启曰:“臣初以为可革,今闻明浍言,不可革也。”右赞成尹弼商启曰:“成大事者,不计小弊。世祖尝设南道节度使曰:‘此为万世计,人言有弊,断不可从。’臣亲听天语,今犹在耳。”院相洪允成、金礩、尹子云、左赞成卢思慎、右参赞徐居正、阳川君许琮、工曹判书鱼世恭、刑曹判书李继孙启曰:“自设南道,精卒皆为衙吏,北道防御由此疏虞,军官、虞候供给烦费,请革之。”上曰:“世祖置南道,为后世长远之计,不可以小弊遽革之。”
7月12日
[编辑]○乙丑,日本国肥前州小城千叶介元胤遣人来,献土宜。
○传旨义禁府:“放乱臣沈慎缘坐属贱石员、金精、银精、福精。”
○户曹据忠清道观察使启本启:“本道旱荒,请停采金、炼铁、煮焰硝等事,放忠州等失农诸邑番上军士及吏胥,使之备荒。”从之。
7月13日
[编辑]○丙寅,受常参。
○御经筵。讲讫献纳尹显孙启曰:“宋观方被论劾,单骑赴任。其意以谓,业已赴镇,必不递之,设心如此,其人可知。请罢之。”上曰:“试之不才而后,罢之未晩。其被劾赴任,鞫之可也。”掌令李琼仝启曰:“宋观规避论劾,潜令京邸人,雇马之官,随遣十骑,迎其妻孥,奸狡甚矣。守令使京邸人,预告行期,本府遣人点检,核其不法例也,况农时法不得挈家?观犯此二罪,本府方劾之。”上曰:“宪府疏云:‘旱干之灾,由于大臣之殖货’,何不斥其名而泛言之耶?大臣岂尽殖货而虐民者欤?虽间有一二人,未必以此致灾,如或知之,明言之。”琼仝曰:“臣等非以大臣为虐民,征债之际,豪奴不从主言,恣意侵督,足以伤和召灾,故疏及之。”上曰:“虐民非大臣所知,谓之致灾可乎?古者劝分救荒,私债固不可无也。”琼仝曰:“富者贫之母,私债不可尽革也,齐民以其赢馀自相称贷,随意敛散,何弊之有?但势家威胁贫民,攘夺财产,田亩所收,尽归其家,民甚苦之,臣等欲革大臣私债者,恶其害及于民也。”领事洪允成启曰:“堤堰于农家,诚有利。洪州、合德堤堰,顷因决毁,废为蓬蒿之场,往年臣承命往审,乃复修筑,闻今年禾稼之茂,近年所无,裁成辅相之道,真不虚矣。黄海道延安南大池灌漑之利甚博,赵之夏为府使,以此池与永膺大君琰、吉昌府院君权㧛为水田,韩明浍以闻世祖,召大君及权㧛切责之。今闻邑民又决毁耕垦,甚不可。昔元世祖屯田于凤山,欲幷此池,忠烈王力请得免。此池在前朝亦重之,今不可废也,请于农隙,遣官修筑,禁民占耕。”上曰:“然。”
○御夕讲。讲讫,上谓侍讲官李孟贤曰:“近者艺文馆上疏,言颇纤悉。其曰:‘有求言之名,而无求言之实’,诚如所言。其曰:‘僧徒可去,寺社可革,寺奴可收’,予亦非不知也,但其来已久,不可猝变。”孟贤对曰:“言虽可用,辄下大臣议之,或泥而不行,故臣等以为无求言之实也。太宗存两宗所属寺社,馀悉革之,今不属两宗者当革之,故臣等以谓寺社可革也。金海甘露寺奴婢无虑数百,寺有一僧,素称守戒律,后通寺婢生子,广州青溪寺僧亦通寺婢,有违僧道,故臣等以谓寺社奴婢可收也。僧本以清净寡欲为道,在家畜妻者,不可不去,故臣等以谓僧徒可去也。”上曰:“已知之矣。”
7月14日
[编辑]○丁卯,受常参。
○御经筵。讲讫,领事郑昌孙启曰:“臣更思之,永安南道节度使不可不革,世祖‘以北道有变,南道足以守御。’然北道被兵失利,则南道之兵,自当赴援,岂可按兵留御耶?节度使不必置也。”领事曺锡文启曰:“本道西负高山,东临大海,由一路达于六镇,前日李施爱构乱,杀北道节度使,驰一纸书,尽害守令,莫有御者。世祖大王惩此弊,欲分兵权,亦于南道置节度使,特一时权宜耳。若人心镇定如旧,则当革之矣。虽曰,载在《大典》,不可遽革,《大典》亦载平安节度使二,而今革其一,独于永安道不可革乎?况支供之弊亦多,革之为便。”上曰:“永安道人心迨今未靖,先王建置亦未久,不可遽革也。”
○户曹据礼曹关启:“成均馆泮水两傍,当用甃石,请以本馆奴婢贡布一百匹,随直贸易以筑之。”从之。
○户曹启:“诸道诸邑灾伤之田,守令踏验报监司,监司核实启闻,遣敬差官更审,乃《大典》之法,守令不自踏验,委诸监考,监司亦不能遍审,由是等第不中,公私俱受其弊。今年诸道旱涝不同,才隔一山,丰歉迥异,守令若不亲审核实,则非但公家税入不中,民亦受其害,令诸邑守令亲检损实,置簿立标,监司、都事分道亲审,从实以启,遣敬差官纠擿,如有违错,则依辛卯年受教施行。江原、平安、永安等道未行贡法,依前例勿遣损实敬差官,令守令亲审,都事复审,监司亦于巡行时,亲自审之,从实以启。”从之。
○御夕讲。
7月15日
[编辑]○戊辰,受朝贺。
○御经筵。讲讫,上谓同知事李克培曰:“近者议永安南道节度使革罢便否,独不闻卿策也。”克培对曰:“南道置节度使,所管衙吏甚多,北道防戍者,皆懦弱,关防疏虞,南道所属三水、甲山防戍亦少,反致内实外虚之弊,甚可虑也。不特此也,节度使挈其家属,虞候亦率军官,供馈之需,措办无由,其官奴婢困于支待,日就凋残。其弊如此,不可不革。李施爱扇乱,世祖谓:‘以重臣分镇,则足以慑服人心’,遂分为南、北道,各置观察使、节度使,又分平安道置左、右、中三节度使,以臣为中道节度使,未几罢之,独永安南道节度使未及罢焉,是则世祖权设之意可知。议者言:‘今若遽革,则野人往来经由之地,恐生窥觎之心’,又言:‘脱有如施爱之变,北道不守,而内无声援,为不可也’,臣谓北青地形低下,本非设营控制之地,又无城郭,不得据以为守。且平安道地广,一节度使犹足以镇之,永安道则地狭,东有大海,西有大山,自南至北,直一路耳,设有贼变飞报之至,应援不难,虽无南道节度使何害,特以世祖所设,不忍遽革。请待人心帖息,更议革之。”上曰:“先王所设且人心尚未靖,故姑不革,后若弊甚则当革之。”克培更启曰:“请令节度使不得挈家,又量减军官,以除其弊。”上问左右曰:“欲革虞候,其可乎?”领事尹子云对曰:“臣意以为当革。且军官多费公廪,诚如克培之言,革虞候而并减节度使军官,则弊可少祛矣。”领事成奉祖启曰:“节度使挈家,不得不尔,但革虞候减军官,择文臣除判官可也。”上曰:“当广议处之。”仍谓克培曰:“沿边守令当择用之,卿其务要得人。屈卿为兵曹判书,任重故也。”克培顿首谢。上又谓克培曰:“武臣读书节目,已令磨勘,何以为之。”克培曰:“世祖令武臣就文臣学焉,寻罢之,是未有受训之实,而但相会饮耳。宜令入直时,就解书者受训。”子云曰:“训炼习读官则已令读书,但考勤慢耳。其馀军士受训,当如克培所启。”上曰:“入直时受训节目,其议以启。”
○御后苑,观射。命文臣曺干、南润宗等七人,内禁卫文俊等十人射侯,赐能射者曺干、南润宗、蔡允敏、崔涧、李逅、李希蕃各弓一张,又以边伍千、朴晳为兼司仆。
○传旨户曹:“宝莲寺位田一百四十结及藏义寺位田内一百结,移给神勒寺,又每春秋给盐二十硕,正因寺春秋给盐五硕。
7月16日
[编辑]○己巳,受常参。
○御经筵。
○上御宣政殿,召艺文馆应教李孟贤等六人,讲《孟子》。至‘为富不仁,为仁不富’,《孟贤》启曰:“日者,宪府所启请罢长利是已。凡殖货者专事侵刻,非仁者所为。”讲至‘民事不可缓也’,校理崔淑精启曰:“四民之中,唯农最苦。沾体涂足,终岁勤苦,年丰则困于徭赋,凶岁亦困于征债,尽卖家产,流离失所,寄食于人者多矣,请一禁私债。”校理崔汉祯启曰:“祖宗朝亦有私债者,然未有如今之多也。一家至有数万斛者,皆是大臣之奴,不剥民能如是乎?世祖朝尹士昕奴难金居阴城杀受债人,世祖欲大惩警后,而因在逃未能典刑。如此凶悍之奴,请置重典。”上曰:“大臣犯法则可罪,若大臣之奴,则今日虽惩一奴,明日他奴亦然,不可胜诛。”讲至‘距杨、墨’,孟贤启曰:“佛氏之徒,以天堂地狱之说诬人,诚以身死之后,无得以征验,故为是诞妄之语,以惑众也。愚民怯于祸福,倾财奉佛,所谓佛亦不知何等物也。且有夫妇然后有父子,人道之常,佛者以莲叶化生为言,自开辟以来,臣未闻莲叶化生者也。”上曰:“谓孟子功不在禹下何也?”修撰李命崇对曰:“禹当洪水滔天之时,随山刊木,而拯民于昏垫之中,孟子之时,杨朱、墨翟之徒盈天下,充塞仁义,孟子辞而辟之廓如也。禹拯人之身,孟子拯人之心,以此观之,先儒谓‘孟子功不在禹下’宜矣。”讲《尚书》至‘而难任人’,上问:“人臣之不奉诏者,阿谀顺旨者,孰为甚不可也?”孟贤对曰:“善而违之,则固不可也,如其不若而顺旨,则乃谗谄,面谀之人,甚不可也。”上曰:“于斯二者,何取?”孟贤曰:“古人云:‘千人之诺诺,不如一士之谔谔’也。”讲至‘后克艰厥后’,孟贤启曰:“警戒无虞,罔失法度,罔游于逸,罔淫于乐,此数语,诚帝王所潜心也。无虞之时,易至逸乐。唐玄宗开元之初,焚珠、锦于彤庭,可谓贤矣,天宝之后,恃天下无虞,荒淫无度,以至播迁,良由不能警戒于无虞也。愿殿下潜心焉。”
○谕永安北道节度使鱼有沼曰:“今见卿启,知庆源等处兀良哈、兀狄哈等自相攻击。此虽报复常事,然兀良哈乃我藩篱,如被侵掠不得按堵,则我之藩篱不固矣,宜令边将存抚,使不失业。且兀狄哈乘间犯边为可虑也,益谨备御,毋致疏虞。”
○刑曹启:“京畿、黄海、江原道旱荒诸邑选上奴,合计二百二十六名,请放遣备荒。”从之。
7月17日
[编辑]○庚午,御经筵。
○日本国对马州太守宗贞国、一岐州代官牧山十郞源正遣人来,献土宜。
○传旨吏曹曰:“北青判官,以文臣择差。”
○传旨兵曹:“权革永安南道虞候,减节度使军官四。”
○御夕讲。
7月18日
[编辑]○辛未,御经筵。
○礼曹正郞金首孙等五人轮对。
○司宪府启:“刑曹正郞金利贞以权属选上奴为丘史,或收价布入己,或使其奴代立。今辞证已服,而利贞谋脱重罪,不即承服,请收告身,囚禁推鞫。”命移义禁府。
○御夕讲。
7月19日
[编辑]○壬申,御经筵。讲讫,执义玄硕圭启曰:“宋观不告本府,雇马赴任,又春分后,遣人迎妻,实违法禁。若不知朝廷法禁,固不合守令,知而故犯,则其罪尤大。观之贤否,不待试之而后知也。请速罢鞫之。”上曰:“罪未定而罢黜,无乃不可乎?待毕鞫后处之。”硕圭更启曰:“观犯制书有违律,不得在任决矣,请速罢之。”上问左右,领事曺锡文、金礩启曰:“观犯法如此,不合守令可知,请从台谏之言。”上问:“观何如人也?”承旨柳眷启曰:“臣考履历,曾为万户,递为西班职,未经东班。”硕圭曰:“观本无来历,但以富名焉,今既犯罪,不可不罢。”上曰:“罢黜则不可,改差而鞫之可也。”
○御夕讲。
7月20日
[编辑]○癸酉,受常参。
○御经筵。
○传旨司宪府曰:“问守令及边将,惟酒是务,一遇宾客,期至必醉,遂成崇饮之风,非惟旷职废事,脱有边警,何以应变?此非细故,严加痛禁。如有违者,当重论不饶,其晓谕之。”
○御昼讲。
○兵曹据忠清道观察使启本启:“忠州、清州、天安等邑旱荒尤甚,其邑皀隶、罗匠、补充队,请限来年麦熟放送。”从之。
○兵曹启:“兼司仆、内禁卫、忠义卫、忠赞卫、忠顺卫、甲士、别侍卫、族亲卫、亲军卫、正兵年少解文可以学习者,拣择十人为一统将,又择士卒晓文理者一人为师,每入直,经书及《武经》、《兵要》、《将鉴博议》从自愿教训,曹及都摠府入直堂上,每月十五日考讲,其中勤谨读书解文理者,并其师启闻褒赏。”从之。
○御夕讲。
7月21日
[编辑]○甲戌,受朝参。
○御经筵。
○御后苑,观射。武臣堂上官许亨孙等二十人射侯,赐能射者吴自治、曺汉臣虎皮各一张,金坚寿鹰,许亨孙、吕义辅箭各一部。
○传旨义禁府:“放庆尚道迎日县充军丘永安。”
7月22日
[编辑]○乙亥,受常参。
○御经筵。
○御昼讲。
○御夕讲。讲《纲目》至‘赵伐齐。’至‘赵人大震,’上问:“赵王不知赵括不贤而用之乎?”侍讲官洪贵达启曰:“赵王之用括,闻其名以为贤而用之,及闻母言,可以已也,而犹用之,是其失也。”上曰:“古云:‘知臣知子,莫若君父’,赵王初虽不知,闻母言则可以已矣。”贵达启曰:“自古将才难得。将不得人,则虽有堂堂之陈、整整之旗,亦何用也?”
7月23日
[编辑]○丙子,受常参。
○御经筵。
○工曹正郞柳孝章等五人轮对。
○京畿观察使金良璥来启曰:“臣承命审诸邑损实,实多损少。大抵收税,用贡法则益于国用,踏验则便于民。请依前例,用贡法等第。”传曰:“可。”
○吏曹启:“前日命叙诸道所荐孝子。然不解文字,不堪任事者居多,徒取孝行,不择才否,并除东班职,则必有旷职废事者。且窠阙有限,累年不叙,殊无奖劝之意。请令观察使遣诣京都,察身言于东西班,随其才器叙用。”从之。
○御昼讲。
○御夕讲。
○以康衮为资宪永安南道节度使,朴植嘉善行佥知中枢府事。
7月24日
[编辑]○丁丑,受常参。
○御经筵。
○御后苑,观武臣具谦等射侯,院相韩明浍、曺锡文入侍,赐能射者具谦、黄斯允、卢允弼、金有完虎皮、鹿皮、弓有差。锡文启曰:“庆尚道观察使请踏验收税。然守令不能亲审,必遣委官,任意高下,损实不公,其弊为甚。世宗深轸此弊,酌定贡法,田分六等、年分九等,先量下三道之田,以贡法收,民皆便之,他道之民亦愿之。诚万世遵行之法,不可轻改。”明浍启曰:“国家多事,专是纷更旧制,愿如锡文所启,勿改贡法。”上曰:“贡法果不可改也。”锡文曰:“诸道监司年分等第,户曹或斟酌加等,民颇怨之,请今后特遣朝臣,审亲然后,令其道观察使等第之。”上曰:“予欲遣御史问民瘼,当令兼审损实。”
○行副司勇柳阳春上书,条陈时弊:
其一,慎刑典。讯狱之官,专事残酷,舞文弄法,以赂之有无,为罪之轻重,或情伪同科,疑诈莫分,诚孝涉于故杀,大直伏于溅血。以此抱屈含冤,非辜殒命,足以伤天地之和,召水旱之灾也。我朝凡州县大囚,必令监司察之,刑部详覆之,都堂检核之,然后乃决,甚至仁也。然不过核之文字之间,安能一一辨析而平反之欤?迁延留滞,或至三年,或至五年,而不理者尚或有之。然则今司寇之狱州县之囚,果无幽愁抱冤不自伸者耶?古者司寇以狱之成,告于王,王命三公参听之,三公以狱之成,告于王,王三宥之,然后致刑。是则所谓参听之者,岂徒考于文字之间而止哉?臣妄自以为,殿下岁一遣使,察检州狱,若犯大罪将置之极刑,则致之有司,使三公参听,纠之以法可也。若误犯大禁,入于罪疑,则察而宥之可也。何至幽抑憔悴,屡更星霜,以伤天地之和耶?其一,务农桑。古今之言治道者皆曰,三代而周为盛,三代以下,惟称汉文。其时纪事,惟农桑之外无闻焉,其时政事,惟稼穑之外无闻焉,而必曰:“减田租之半”,必曰:“先知稼穑之艰难。”当此之时,王者之富,藏于民,虽有水旱,亦不为灾矣。今我殿下代天受职,以字民为政,常注意农桑。然近年以来,人力有未休,地利有未尽,田多荒废,国税尚存,公役不去,饥寒逼于前,鞭朴驱于后。如此而未见下一书以赐民租,臣窃为圣朝惜也。古之农桑之政,一曰勿夺其时,二曰勿侵其力,三曰勿伤其功,诚以夫耕妇蚕,一时并力,如或小失其时,则民天丧矣。臣观蚕室都会之官,多聚诸邑人民,男曰摘桑军,女曰养蚕妇,以役之使男不得其农,女不得其蚕,而继之曰:“勿夺其时,勿侵其力,勿伤其功”可乎?穷村之民,安有不啼饥而不呼寒者耶?若殿下涣发德音,下令停罢,则民受其赐而田野相庆矣。伏惟垂察焉。其一,崇俭德。臣闻人君之宝有三,而金玉、鹰犬之玩,不与焉。国家于产金州郡,定为贡案,当春耕秋收之时,征聚农户,释耒弃锄,披沙而取,积之锱铢,纳之于官,若不得充其数,则各出绵布,买而纳之。如此而以为采金于水耶?臣独以为采金于人也。殿下岂知金之病民,至于此耶?鹰鹘之类,多产东北,而南方则绝无而仅有,亦有贡鹰之令,监司、节度使例定州县,督令贡进。令农民设机张罗以捕之,捕而不得焉,民各出布买之,不幸而毙则又复征之,民之呼天极矣。殿下岂知南方之鹰,剥民膏血,啄民鸡犬,以至于殿陛间耶?殿下方游心圣学,日御经筵,奚暇好鹰为耶?不过赐一二宗宰为娱耳。《书》曰:“不矜细行,终累大德。”若采金不停,鹰坊不罢而乃曰:“我崇俭德,臣未信也。伏惟垂察焉。其一,明祀典。《礼》:‘天子祭天地,诸侯祭社稷’,社稷之神,乃人主之所恃,以有国者也。殿下即祚以来,每亲行斋祭,荐以至诚,格以至敬,其应足以致有年之庆,受景福之赐。然而分忧于外者,每当祀享,不肯躬事,使人代行,习以为常,恬不知非,甚者奠需或至亏陋,俎豆不甚净洁,安有诚敬至于格神哉?且山川雷雨之祭,例以传香代行,其来已久,未知代行之人,其能体上之诚敬者耶?闻古之圣人,于桑林之社,以己为牺牲而祷之,言未已而天乃雨。愿殿下以此留念焉。
传曰:”朝官如有奉使于外者,审察滞狱以启。失农州县权除采金,鹰则勿拘数,随所得以进,诸道祀事,令监司纠察。“
7月25日
[编辑]○戊寅,受朝参。
○御经筵。讲讫,上谓同知事李克培曰:“内官李孝智、曺疹尝上言,请给伴倘。孝智等又以此言于兵曹判书,判书答曰:‘宦官之率伴倘,不在于法,非予所得擅也’,卿果有此言乎?大王大妃尝言:‘先王朝,堂上宦官不多,至睿宗朝,因事功陞堂上者甚众。’然则宦官而为堂上,已过分矣。予欲闻民间事,颇近此辈,谓予为幼冲,侥幸非分,予甚恶之。”克培对曰:“李孝智、曺疹语臣曰:‘《大典》伴倘三品则三人,二品则六人,吾侪亦得伴倘乎?’臣答曰:‘《大典》虽不分别朝官、内官,然内官之有伴倘,非旧例’也。”上顾问左右,领事郑昌孙对曰:“前朝宦官职七品而止,毅宗欲除郑𫍯参职,台谏固争乃止。如此事,不宜开端。”领事洪允成对曰:“唐时宦官不过三品。高丽文宗不增宦官之数,末年只有十数辈,史称其贤。今孝智等希望非分,乃至于此,宜痛惩之。”掌令李琼仝、献纳尹显孙启曰:“宦官冒法侥幸如此,今不痛惩,末流之弊难防。”上曰:“孝智等欲上言而先议于判书者,事下兵曹而欲其不之沮也。且以议于判书之言,启于仁粹王大妃,大妃亦恶其滥也。”昌孙曰:“世祖封功臣,臣为吏曹判书,世祖谓臣曰:‘予欲封田畇,畇泣涕固辞,予亦甚难之’,遂不封之,久而后乃封,及为一品,朝议颇以为不可。宦官之祸,具在史传,宜杜其渐,无使滋蔓也。”允成又启曰:“比来廉耻道丧,士风大毁,宜擢廉士以励其馀。新授扶安县监吕义辅,前任庆兴,行装不满二駄,人服其清,野人亦爱慕,相泣而别,前节度使朴良信在任,绝不营私,皆年几四十,膂力方壮,宜显用之。”昌孙曰:“义辅为庆兴,一貂帽数年不易,其廉介可知。当取人以行,虽有奇材异能,若无行,不可一朝用也。”上曰:“二人勿外辅,擢用京职。”允成启曰:“永安南道节度使营,乃野人所经之处,不可无城郭,请发傍邑民,年年渐筑之。”上曰:“然。”琼仝等请鞫孝智、疹,上曰:“此辈可罪,其鞫以启。”
7月26日
[编辑]○己卯,永安南道节度使康衮以老请辞,不许。
7月27日
[编辑]○庚辰,受常参。
○御经筵。
○日本国防、长、摄、泉四州太守大内别驾多多良政弘遣人来,献土宜。其书契曰:
恭惟皇帝陛下仰明德之超乎日月,祝圣寿之富于春秋,至祷至祝。上国与我先祖通好,至政弘,二十有六代也。因上国与对州,未同盟之先,屡及兵争矣。臣之先人,为上国遣救之兵,士卒尽战死而无一人之归于国,而今八十馀岁也。加之承尊命,水牛牝牡进之,然则先人于上国,其忠不少者欤?政弘为其后胤,壬辰岁初,以使者修先人之旧好,寓合违旧而甚无爱惠之趣。执事其遗忘旧盟欤?抑又依使者之不肖者欤?不审不审。虽然犹依尊命,即又重遣使船,伏闻命者也。次自琉球国赐麝香一匹,承尊命可进贡之。政弘数岁之先,救山名左金吾之战而留京师者有年矣。去岁三月十八日,金吾已逝去,同四月二十日细川京兆亦逝去,因而两家之子弟,渐以和睦矣。于玆我殿下将遣使船于大明国,臣承命以妆船,云公云私,其费钜多也。偏仰上国之馀波,俯垂恩赐,自今以往,愈以旧盟抱忠节者也。其大明国、琉球国之于臣也,恩问尤厚矣,上国独似忘旧盟。交盟若为无所益者,依报命以得其心,伏布腹心。不腆土宜,聊表微志耳。
○传旨吏曹:“还给宋慥、白不缁告身。”
○谕庆尚道观察使金永濡、左道兵马节度使金舜臣、水军节度使李阳东、右道兵马节度使朴居谦、水军节度使李居仁曰:“今闻三浦倭人造家,不拘界限,亦无定数,任其所为,侵占益多,将有滋蔓之弊。旧制倭户与吾民不得混处,万户、守令慢不奉法,以至于此。卿等其令所在守令、万户,禁彼人不得限外造家,我民亦不得相近,使之截然以杜后患。”
○御昼讲。
○御夕讲。
7月28日
[编辑]○辛巳,受常参。
○御经筵。讲讫,领事曺锡文启曰:“江原道观察使,前则以为禾稼硕茂,后则以为失农,前后异辞,宜遣官巡审。且庆尚、全罗道,国之府库,今闻诸邑损实不一,请幷遣官核审。”上曰:“守令不法,亦幷纠擿。”
○下懿旨于礼曹曰:“今以恭惠王妃之丧,阙内臣僚、将士服色不一。今后阙内并吉服,阙外并白衣,以终期年。”
○公州牧使洪锡上书曰:
臣猥以庸资,滥叨字牧之任,今承求言之教,以臣所睹民瘼,谨用条陈。一,正兵作保之初,虽无土田者,幷计田作保,虚张其数,故失业流亡者前后相继,其间见存者亦皆艰窘,救死不赡。方其番上之际,称贷以食,及番下则债主从而督征之。鞭挞妻子系累族亲,以至倾家产鬻田宅,尚不能偿,扼腕而呼泣者,不知有几。非独正兵,又有船军、漕军、皂隶亦皆如此。谚曰:“一女之怨,六月降霜。”臣窃恐近来水旱之灾,未必不由于斯也。臣闻兵患不精,不患不多,古者一家从军,十室奉之,而兵有馀力,国有所恃。臣窃谓更遣朝臣,同其官守令,益减元额,择富强者为户首,其次为奉足,则民心悦而阴阳亦和矣。一,世宗朝侍卫牌,即今之正兵也。其时未见军额之耗少而士卒之困苦也。臣窃以为,依世宗朝例,下三道正兵,当其平居无事之时,则分十番以休其力,若讲武、大阅之际,则征聚点检,及其有事之时,则并驱而用之何如?一,京畿徭役,倍于他道,其正兵立番,无异诸道,劳逸不均,民甚苦焉。臣愿依世宗朝侍卫牌例,兵曹点考后,即皆放送,以赡其生。一,济州沿边牧场马,每于夏月出陆,其数或至四五十或六七十为群,而络绎不绝,所经诸邑,征聚牵马军,以待境上,动经旬日,害民之农,莫此为甚。先王用民之力,在所不得已,故皆于农隙,以舒民力。臣窃以为,七月望后九月望前,贡马出陆,亦为不晩,伏望定为恒式,以除民弊。
传曰:“军额既减,壮者仍存,弱者汰去,守令之职也。”
○御昼讲。
○御夕讲。
7月29日
[编辑]○壬午,诞日停贺礼,议政府率百官进表里。
○御经筵。讲讫,上谓大司宪李恕长曰:“前日命卿等亲审市肆,其已视之乎?”恕长对曰:“臣已与户曹、汉城府共审之,悉还本处矣。”上问左右曰:“大抵人情皆安于旧,勿移市何如?”领事郑昌孙、洪允成对曰:“市肆地狭人多,市人因以罔利。今还本处,疏密得中而犹怨者,以未得售其奸耳。宜自楼门上至景福宫下马碑,分列市肆,则居货者得便而人心自定矣。”上曰:“更令户曹、汉城府审定市肆,毋致民怨可也。”昌孙曰:“置登闻鼓,欲使冤抑得申也,比来陈诉者无所忌,至发属上之言,不可不罪也。”恕长曰:“前此上言者,必受该司退状而后呈本府,今则听人直呈本府,例皆印退,以此上言者猥多。”允成曰:“臣常在帝都见天子视朝奏事甚简,不劳玉体。请禁冒滥上言者,勿烦圣听。”
○司谏院司谏朴崇质等上箚子曰:
为天下国家者,必以正士风励廉耻为先。若廉耻道丧,人皆求富贵利达而不知所厌,则士风日毁,其何能国?今申允宗既授尚衣院佥正,犹为不足,上言陈诉,希望陞职,其嗜利忘耻,污毁士风,莫甚于此。殿下即位以来,爱惜名器,以新士风,士大夫未尝有希求爵禄而上言者,独允宗不顾是非,公然陈诉,必有所恃而为之。愿下攸司鞫之,以正其罪。
传曰:“曾许陞职,上言何妨?”
○全罗道观察使李克均上疏曰:
臣以不才滥叨重宰,历行州县,求民之瘼,有所见闻辄欲上达,今因求言之教,谨以一二事仰烦圣聪。臣睹道内民弊,无过漕转。风变无时,草屿难辨,沉没相继,溺死亦多,其幸生存者,则核其败船真伪,囚系他邑,滞狱既久,其妻子无以养之,尽卖田宅,冤抑不赀。不特此也,官吏多方鞫诘,织成罪辜而征之,如贫不能偿,则分征族亲、邻里,因而失业流离,受苦无穷。臣意以为,依祖宗故事,罢公船专用私船为便。刑狱重事,而为吏者不能平反,多致冤枉。虽笞、杖之罪,如或失中,其冤不细,况徒、流、死刑乎?其妻子无所依倚,流离失所,水旱之灾,未必不由于此。近年屡颁赦宥,多蒙原免,然其间不能自达未霑恩宥者亦有之,请分辨放免。泰仁县置蚕室为都会官,养蚕之具,皆出于民力,收纳之际,奸吏因缘为奸,大为民弊。一年所纳茧五十斗、丝四十斤,其所供于上者甚少,而病民实多。且蚕事不实,不能充其额数,则征价于民,贸易以纳。由是泰仁居民独受其弊,是名为养蚕,而实收于民也。臣意以为,以一年所纳丝茧之数,分诸邑,本道五十三官所纳,不过升斗斤两耳,如此则都会傍近居民,得免其弊矣。
命议于院相,申叔舟、郑昌孙议:“请令该曹商议施行。”传曰:“可。”
○御昼讲。
○御夕讲。
〈成宗康靖大王实录卷第四十五〉
八月
[编辑]8月1日
[编辑]○朔癸未,受朝贺。
○御经筵。讲讫,司谏朴崇质启曰:“申允宗自请陞职,必有所恃。请鞫之。”上曰:“所谓所恃者,指谁也?”崇质曰:“臣若知之,敢不以启?但此事,人所难为,而允宗敢为之,岂无其情?”执义玄硕圭启曰:“前日下传旨,京畿守令勤于荒政者,于递代时,准职叙之。允宗为江华府使,才三年而居一中,其不能恤民救荒也明矣,不及考满而递受京职,其幸大矣,犹为不足,乃援前日传旨,自请陞职,此岂人臣所敢言也?古者士让为大夫,大夫让为卿,近来廉耻之风,扫地有如,允宗之辈,贪冒无耻,不畏邦宪,不可不惩。”上顾问左右,领事金礩对曰:“自求陞职,非人臣所得为也。”领事郑麟趾对曰:“台谏之言然矣。近来士风日非.而此类颇多.请鞫之。”上曰:“予当商量。”
○御宣政殿,召宗亲乌川副正嗣宗等三人、文臣成均馆司艺兪镇等三人、生员洪汉忠等四人、幼学洪缯等二人讲书。
○刑曹据永安道观察使启本启:“锺城甲士御侮将军朴顺孙以讼者怀忿,丑言骂辱府使、判官,若以赦前而原免,顽恶之徒,无所惩艾。请勿论赦前,依律科罪,全徙边居以警其馀。”命议于院相。郑麟趾、郑昌孙、金礩、尹子云议:“犯在赦前,不宜全科论断,平安道极边全家徙居为便。”从之。
○兵曹启:“宦官为功臣者,有伴倘宜矣,至于品伴倘,亦依东西班例,冒占不可,其品伴倘,请还收充军。”从之。
○御昼讲。
○御夕讲。
8月2日
[编辑]○甲申,亲传风云雷雨祭香祝。
○幸慕华馆阅武,仍试武臣骑射毛球,能射者宋恭孙、权仲恺、吴益师、李宽赐弓各一张,郭顺宗箭一部。
8月3日
[编辑]○乙酉,御经筵。讲讫,领事成奉祖启曰:“宗庙楹柱涂以朱土,雨则辄漫漶,盖瓦随破随改,其色不一,至于铺席、卓坫、帷帐皆毁陋,垣墙低卑,树木稀疏,庙貌不严,请令修理都监修葺。”上谓都承旨李崇元曰:“停景福宫修理,先修宗庙。”
○御昼讲。
○御夕讲。
8月4日
[编辑]○丙戌,亲传释奠香祝。
○御经筵。讲讫,上问领事洪允成曰:“延安南大池今欲遣人修筑若何?”允成对曰:“待农隙发遣为便。堤川义林池前朝时所筑,近因守令捕鱼,堤遂决毁,此堤灌漑甚广,亦宜筑之。”上曰:“然。”
○司谏院司谏朴崇质等上箚子曰:
申允宗本庸愚,为江华府使曾未三载,见贬于监司,得递为尚衣院佥正,亦已幸矣,不顾廉耻,希望官职,假托弱子以渎上听,此孔子所谓:‘鄙夫之患失,无所不至者’,此而不惩,幸门大开,末流之弊,不可及救。请推鞫抵罪。
传曰:“予更商量。”
○司宪府大司宪李恕长等上箚子曰:
申允宗素乏干局,滥登仕版,位至三品,已逾涯分,意欲无厌,阴使其子上言,以丐恩命。其设心狡诈,廉耻顿丧,此而不治,躁进之徒,效此蜂起,士风日非,渐不可长。假令允宗为江华,少有救荒之功,自是职事,岂可以此希望赏典耶?况允宗治民无状,三载居一中,托妻父侍病,渎冒上聪,先期迁叙,今又追陈既往之功,侥幸恩泽,不受本府退状,而诈称退状,上言越诉,欺罔莫甚。请命推鞫情由,明正其罪。
传曰:“一时守令皆已论赏,允宗之欲陞职何过。”
○御昼讲。
○御夕讲。
8月5日
[编辑]○丁亥,亲传社稷祭香祝。
○御经筵。讲讫,掌令李淑文启曰:“申允宗不受本府退状而诈称退状,故移文义禁府,问入启之由,禁府答以不知。然则允宗上言,从何所而得达欤?请鞫情由。”上顾问左右。领事韩明浍启曰:“不受退状而诈称退状,欺罔天聪,不可不问。”上曰:“上言自承政院而入,可令考之。”
○兵曹正郞许葟等五人轮对。
○御昼讲。
○御夕讲。
8月6日
[编辑]○戊子,畠山殿源义就使宗祥书记等辞,上御宣政殿引见,命礼曹兼判书申叔舟传曰:“闻畠山、细川、山名殿有兵祸至今未弭,其归告尔主,解怨释仇,使民安业可也。”宗祥书记对曰:“但因间言构衅耳,非为战争也。”命宗祥书记等进爵,仍赐物有差。礼曹答书曰:
承书问审清裕欣慰。所献礼物谨启收纳。所示助缘事,我国比岁凶歉,又遭国恤,支用不敷,未果如意,玆将给赐白苎布五匹、黑麻布五匹、豹皮二张、虎皮二张、彩花席三张、人参五斤、清蜜三斗、海松子三十斗就付回使,惟领纳。
○司谏院大司谏郑佸等上箚子曰:
臣闻《传》曰雨:‘尤物足以移人。’西旅贡獒,太保陈戒,文帝却马.《史》称俭德,古昔帝王远珍奇之物,而不畜于国者,诚以丧志而贻患于国家也。圣上专心经史,励精节俭,乃罢鹰坊以示不复用,今于都牌柳洙之第,常养海青,臣等以为,既不献之中朝,又不为殿下之所玩而空畜之,鹰师亦虚受递儿职,徒费廪禄,是虽有罢鹰坊之名而实未尝罢也。圣、狂之分,萌于一念,安知此物不为他日圣德之累乎?愿命放之,使一国臣民晓然知圣上之所尚,不在外物幸甚。
即命放海青。
○司宪府启:“内官李孝知、曺疹、安忠彦、金洁、文仲善、严用善以宦寺欲得伴倘,冒滥上言,又孝智、疹以私事,因侍女启达仁粹王妃罪,律该孝智杖一百尽夺告身,疹、忠彦、洁、仲善、用善杖九十赎,夺告身四等。然孝智、疹,法外伴倘期于必得,因缘侍女,至达王妃,横恣无忌,渐不可长。请依律论断后,边远充军,复不录用,以杜宦寺乱法之渐。”命孝智、疹并只收告身,其馀降一资。
○御昼讲。
○御夕讲。
○以李崇元为资宪刑曹判书,李继孙资宪知中枢府事,吕义辅通政兵曹参知,申瀞通政承政院都承旨,柳轾通政承政院左承旨,柳眷通政承政院右承旨,李克基通政承政院左副承旨,金永坚通政承政院右副承旨,玄硕圭通政承政院同副承旨,李亨元通训司宪府执义。〈史臣曰:“崇元廉谨,克基刚正,皆有时誉,瀞贪黩无厌,至于鞍马、服饰,皆极侈靡,其居处僭拟宫禁。”〉
8月7日
[编辑]○己丑,御经筵。讲讫,大司宪李恕长启曰:“李孝智、曺疹欲占伴倘,外则请托兵曹判书,内则启达王妃,罪犯重而只收告身,何以惩艾?请边远充军,终身不叙,以惩后来。”正言卜承贞启曰:“宦官朝夕昵侍于前,势不得不亲信也,自非明智之君,鲜不为所误。周官奄人属于冢宰,欲使宦官不得有所为也。今宦官不畏邦宪,横恣如此,宜按法痛惩,而只收告身,不知其罪则已矣,既知而不严治,则反无顾忌,其渐可畏也。”上曰:“律无正条,故如此论断耳。”恕长曰:“汉之弘恭、石显,骄纵不法者,非一朝一夕之,故今宜原情定罪,以杜其渐。”上曰:“孝智等皆原从功臣,又无正律,故只收告身,然当谨于微,其定属于本官。”同副承旨玄硕圭启曰:“司宪府请充军,而今命定属,何以为之?”上谓左右曰:“付处何如?”领事尹子云对曰:“然。”恕长、承贞又请申允宗之罪,不听。
○日本国肥前州上松浦神田能登守源德、志佐源次郞遣人来,献土宜。
○御夕讲。讲讫,上谓同副承旨玄硕圭曰:“李崇元、申瀞尝为刑房承旨,补予不逮,活人甚多。死者不可复生,事孰大于刑狱?卿其慎之。”
○司谏院司谏朴崇质等上箚子曰:
臣等反复思之,申允宗之罪有四。以朝官求爵上言,前所未闻,允宗始毁士风,一也,初不受宪府退状,暗请当直官吏入启,二也,为江华府使,未经三年,犹且见贬,其人庸劣可知,尚衣院佥正于分足矣,又希陞职,恣欲无厌,三也,假托其子,上言求爵,欺冒朝廷,四也。允宗不畏邦宪,不顾公论,犯此四罪,以希恩泽,必有情由。愿下有司推问抵罪,幷鞫当直官吏。
不听。
8月8日
[编辑]○庚寅,御经筵。讲讫,献纳尹显孙启曰:“近有轮对者,以士风不美为言,上嘉纳之,独于申允宗不之罪,缺望滋甚。”持平徐赾启曰:“允宗不受本府退状,私请当直官洪纲以启,皆不可不鞫。”不听。
○御后苑观射,令正兵射侯,善射者金永珍等七人赐马各一匹,金吉同等七人箭各一部。
8月9日
[编辑]○辛卯,受常参,视事。司谏朴崇质请申允宗、洪纲等罪,皆不听。
○御经筵。
○日本国肥前州下松浦三栗太守源满、松浦志佐一歧太守源义遣人来,献土宜。
○全罗道兵马节度使林自蕃辞,上引见谓曰:“卿再受此任,凡方略何待予言,但诸浦万户防御甚疏,卿其曲尽措置。”
○分遣灾伤敬差官朴安性于忠清右道、全罗道,朴叔蓁于忠清左道、庆尚右道,许迪于庆尚左道、江原道。
8月10日
[编辑]○壬辰,受常参。
○御经筵。
○刑曹正郞李谊等五人轮对。谊启曰:“《大明律》凡军官、军人犯罪,律该徒、流者,徒五等,皆发二千里内,卫分充军,流三等,照依地理远近,发各卫充军,今我国家亦用此律,大抵流者,流之远方,终身不返,徒者随罪轻重,限年而放,凡人犯徒,则依律放遣,独于军人,则虽一年之徒,充军后无放还之期,虽有地理远近之不同,其实与犯流充军者无异,是徒年之法,重于军人,轻于凡民矣。且充军者不分番休息,又无保人扶护,不堪辛苦,望绝还乡,从而逃逸,则论以徙民逃亡,妻子属残驿奴婢,捕获则斩,自首则还配所,臣恐伤和召灾,由此而起。臣愿军官犯徒充军者,亦限满即放。不特此也,如付处充军徙边者,罪不过徒年,而非特命放还,则虽经赦宥,不得回乡,死于配所者,比比有之,愿考其本犯之罪,罪止于徒者,亦准年限放还。又决讼官吏淹延不决之法,载在《大典》,而外方守令不畏国法,怵于威势,故为淹延,或至十馀年或二三十年,其法徒为文具而已,无势之辈,为豪强所制,抱冤终身者有之。请于农隙,择遣刚明朝官,巡行州郡,核其淹延者,痛绳以法,兼问民间疾苦守令不法,岁以为常。古有行冤狱使者,亦此意也。”命议于院相。郑昌孙、曺锡文、金礩、尹子云议:“令该司商议施行。”从之。
○御昼讲。
○御夕讲。讲至《纲目》‘汉高帝五年,天授非人力也。’上曰:“当时汉高有天命,然使韩信用蒯彻之计,三分天下,则终必无成乎?”侍讲官李孟贤启曰:“汉高得天下,皆信之力,若使信听用蒯彻之谋,据齐之强,鼎足而立,则高祖虽有天命,其势甚难,亦必困而后得也。且信本无反心,专由高祖畏恶其能,必欲杀之,激成反谋。虽然信之功,不可不祀,而使家无噍类,高祖诚有负于信也。”右承旨柳眷曰:“《书》云:‘代虐以宽,兆民允怀’,汉高宽仁大度,以得民心,信虽用彻谋,亦必无成也。”孟贤曰:“刚强必死,仁义王,高祖终当得之,然势则难矣。”
○刑曹三覆启:“光州囚奴金禾骂辱其父罪,律该斩不待时。”从之。
8月11日
[编辑]○癸巳,受朝参。
○御经筵。
○日本国对马州太守宗贞国、越中守宗盛弘遣人来,献土宜。
○忠勋府堂上郑麟趾等启:“宦官李孝智、曺疹等,罪犯深重,照律似轻,请改律科罪。”传曰:“卿等以何律为轻乎?其改律以启。”
○御昼讲。
○御夕讲
8月12日
[编辑]○甲午,受常参。
○御经筵。讲讫,司谏朴崇质启曰:“近者内官罪犯,出自宸衷快断定罪,然此辈擅启于王妃,希望恩泽,若论不敬之罪,宜置重典。”上曰:“从忠勋府之请,已令改律。”崇质曰:“不启于上而先启于王妃,以要恩命,奸诈甚矣。宦寺之祸,其初虽微,终至于不可救,请加痛惩。”上曰:“孝智等之罪,岂至于死?不可加也。”
○院相韩明浍启曰:“永安道自经乱之后,人心不静,守令少加罪责,辄肆骂辱,此风不可长也。愿召见庆源府使金继宗问之。南道节度康衮少乏武才,今年逾六十,膂力既愆,三水、甲山纵有贼变,难以赴敌。请复置虞候,同力备御。”传曰:“予将问继宗。但虞候有弊故革之,待衮赴任,量其防御缓急,启闻后处之。”
○司宪府大司宪李恕长等来启曰:“内官李孝智等罪无正律,臣等商议比律以启,今闻忠勋府、司谏院以照律为轻,请待罪。传曰:”勿待罪。“
○庆尚道丰基郡守金若钧献白雉,命放之。
○御昼讲。
○御夕讲。
8月13日
[编辑]○乙未,受常参。
○御经筵。讲讫,左承旨柳轾将忠勋府启本启:“李孝智、曺疹等律:‘该凡诸衙门官吏若与内官及近侍人员,互相交结,漏泄事情,夤缘作弊,符同奏启者皆斩,妻子流二千里安置。’”领事郑昌孙启曰:“孝智等所犯重而只付处本邑,其与退休田庄何异?臣等意,此律正当孝智等罪。且宪府所鞫有所未尽。孝智等因缘侍女,启仁粹王妃曰:‘兵曹判书知之矣’,则必请于李克培,克培亦必有答辞也。又孝智等方上言,先启王妃,亦岂无情?宪府推鞫不及,此是岂可乎?”上曰:“孝智等言于判书者,意上言必下该司,其启王妃亦欲遂其事耳。判书前日毕陈之,容有隐乎?”昌孙曰:“近者中朝宦者沈绘谋欲免罪,先白《万氏》,事觉得罪,终年拘囚,治罪甚严。今孝智等所犯,正类于此。”上曰:“然则当斩乎?”昌孙对曰:“此非正律,比律坐死,于法未安,但减死痛惩可也。”领事曺锡文启曰:“孝智等内结侍女,外附权臣,其罪比沈绘尤甚。臣等请重论孝智,实欲防微杜渐也。”上曰:“漏泄事情符同奏启之律,不合孝智等所犯,付处亦律外之刑也。”正言卜承贞曰:“罪无正律则比律用之,又无比律则原情定罪,今孝智等罪正合忠勋府照律,请依律夬断。”上曰:“谓当斩耶?”承贞曰:“可斩。”上曰:“予当商量,承禀于大妃。”
○御昼讲。讲讫,上谓承旨柳轾曰:“予禀承大妃,大妃教云:‘孝智等付处,亦律外之刑,不可加也。’”
○传于承政院曰:“予欲奏请中朝,追封懿敬王。虽未蒙准,但尽我为亲之心,固无不可。其议诸院相。”申叔舟、韩明浍、洪允成、曺锡文、金礩、尹子云、成奉祖议:“前日大监有言此事者,其时臣等窃意,殿下入继大统,义不顾私亲,即位初年遽请追王,实为未安,今即位已有年,奏请何如。”郑麟趾、郑昌孙议:“承大统,不顾私亲礼也。大监虽有奏请之言,本朝奏请则必下礼部,礼部据古典必不从请,非徒无益,以我朝为不知礼。且本朝开国之初追王四代,亦不奏请,事虽不同,其追王一也,不须奏请。”上从叔舟等议。
○春秋馆启:“今年当曝晒外史,请遣记事官姜居孝于星州,安彭命于忠州,表沿沫于全州。”上问承政院曰:“独可遣翰林而五六品史官不可遣乎?”承旨等启曰:“旧例遣翰林,然职带春秋者,虽非翰林,可遣也。”命遣修撰李命崇于星州,校理崔汉祯于忠州,应教李孟贤于全州。春秋馆堂上领议政申叔舟等来启曰:“曝晒外史,自祖宗朝翰林主之。今特遣秩高者,有违古例,况孟贤不带春秋,请依旧制遣翰林。”传曰:“今则非徒为曝晒,为他事遣之耳。”即以副应教柳洵代孟贤。
○御夕讲。
8月14日
[编辑]○丙申,忠勋府堂上河东府院君郑麟趾等启:“李孝智等先请兵曹判书,又启仁粹王妃然后上言,是谓要君。古云:‘要君者无上’,若原其情,死有馀辜。请依律定罪。”传曰:“卿等改律似重,予以为宪府照律为是。”院相韩明浍、尹子云启曰:“人臣之罪,莫大于要君,须痛治以副舆望。”命司宪府,改照律以启。
○司谏院司谏朴崇质等上箚子曰:
《春秋》严诛心之法,大《易》谨履霜之渐,圣人所以消恶于未萌,杜患于未然之意深矣。今宦官李孝智、曺疹欲占伴倘,侔拟宰相,其志已滥,而先请李克培,又启母后,期遂所欲,其意若有慈旨,则殿下亦不得不从也,其无君不敬之罪大矣。愿置重典。
传曰:“孝智等已付处,不可加也。然因院相之请,已命改律矣。”
○吏曹启:“今承传教,文臣左迁者,虽台谏亦授外教授,臣等谓,台谏乃耳目之官,其责甚重,虽左迁,请勿授外教授。”从之。
8月15日
[编辑]○丁酉,月食。
○全罗道观察使李克均驰启:“兴阳县钵浦万户裵孝修追倭船二艘于所讫罗串,获一船,射杀三人,擒七人,囚于兴阳。”命议于院相。郑麟趾、韩明浍、洪允成、曺锡文、尹子云议:“请遣官鞫之。”乃荐宗簿寺正金升卿,从之。其赍去事目:“一,兴阳囚海贼七人居止,备细究问,若是倭人则推阅文引,令所在官给衣食,使不惊惧自尽,其未捕一船之人姓名及去处幷鞫之。一,若是我国水贼,假名为倭,则杖讯同党及已前所犯。”
○司宪府据庆尚道行台监察崔信汉启本启:“左道节度使金舜臣带率妾妓,费公廪,放恣无忌,不可不惩。请罢其职。”从之。
8月16日
[编辑]○戊戌,受常参,视事。
○司谏朴崇质启曰:“李孝智、曺疹之罪,何必拘于律文?虽诛之可也。况孝智专掌内需司货谷,因构私第,宏敝精丽,僭拟宫禁,请置极刑。”上问左右。院相洪允成对曰:“人之罪犯无穷,而律令有限,自古随情,低昻比律用之。《大明律》,高皇帝一时之令耳,何必一一当律然后定罪?台谏之言诚然。”上曰:“予当商量。”
○御经筵。
○上引见领议政申叔舟,叔舟启曰:“兴阳海贼,虽若小变,臣恐边衅自此而起。逃归者必告岛主,其无怨愤之心乎?倭人性躁急不畏死,见囚者恐或自尽,请令所在官护视,使不惊惧,驲致于京,审问情实为便。祖宗朝屡遣人,戒饬岛主,今虽不得遣人,畠山殿使倭将还,请付书以谕岛主。”又启曰:“人奏请追封懿敬王,此事重大。若未蒙准则称王号为难,不请则已,请则期在必得。若于圣节使之行附奏,则中朝必以为不切,宜遣三公中一人,使朝廷知奏请出于至诚。今韩明浍有足疾,成奉祖年老,臣请往焉。”上曰:“卿亦老矣,遣赞成何如?”叔舟对曰:“赞成位卑,不若遣议政。”上曰:“择遣院相之年少者,何如?”叔舟对曰:“授议政遣之亦可也。”上曰:“李孝智、曺疹,院相当以死罪,恐不合也,卿意何如?”叔舟对曰:“孝智等外干克培,内启王妃,可谓漏泄事情矣。臣以为此律当矣。”上曰:“减死远流,何如?”叔舟对曰:“比律处死,亦不可,上教甚当。”
○掌隶院司议许薰等五人轮对。司评卢公奭启曰:“祀,国之大事。祭必斋戒,所以致其洁也。典医监、惠民署官员,职在治病,虽疮肿污秽之疾,莫不手抚,愿自今勿差祭执事。”从之。
○御昼讲。
○御夕讲。
8月17日
[编辑]○己亥,受常参。
○御经筵。讲讫,领事申叔舟启:“今奏闻使,遣金礩乃可。”上顾问金礩曰:“可往乎?”礩对曰:“臣不敢辞,但七十老母在堂,中道若遭变故,国家重事,恐不得达也。”上曰:“毋辞。”
○永安南道节度使康衮辞,上引见谓曰:“永安道自丁亥扇乱之后,民心尚未定,卿其镇抚以靖人心。”赐御衣及弓矢曰:“此弓,予所常御也。”
○司宪府启:“李孝智、曺疹罪,律该斩待时,妻流二千里安置,安忠彦、金洁、文仲善、严用善杖九十夺告身四等。”命孝智、疹减死除杖,妻勿论,忠彦、洁、仲善、用善各降一资。
○上洛府院君金礩来启曰:“臣今赴京,通事当以谙练者带去,前司译院正张自孝今居亲丧,请起复带行。”传曰:“可。”
○御昼讲。
○御夕讲。
○以金礩为大匡辅国崇禄议政府右议政,成奉祖大匡辅国崇禄昌城府院君,李全粹嘉善工曹参判,李世珤通政尚州牧使,任淑通政定州牧使,孙继良通政庆源都护府使,金致亨通政朔州都护府使,金有完通政丰川都护府使。
8月18日
[编辑]○庚子,遣知敦宁府事韩致仁,奉表如京师,贺圣节。上率百官,就仁政殿阶上,拜表如仪。
○御经筵。讲讫,大司宪李恕长启曰:“前日除崔适为卫将,适向化崔甫老妓妾子也。初为补充队,以武才卓异,世祖特许通,中武科,然卫将掌军务,所任非轻,请改差。”上曰:“适前为吉州牧使,仕路已通,何不可之有?”恕长曰:“李施爱扇乱,尽杀守令,世祖以适为吉州人,欲抚定之,特受牧使,一时权宜也。”司谏朴崇质启曰:“嫡妾名分不可不严,适为卫将,其下孰肯心服哉?”恕长曰:“前讨李施爱时,适在阵竖木如豚阱,处其中,怯懦无勇如此,请改之。”上曰:“先王朝已为卫将,今不可罢也。”恕长又启曰:“起复张自孝差奏闻使通事,通事但传语而已,何必脱衰遣之乎?”上曰:“此大事也。虽遣大臣,传语专在舌人,或失其辞,所系匪轻,自孝惯译语故特遣耳。”恕长又启曰:“六曹郞官有相避者,换差他曹例也。兵曹正郞南季堂仕未满而遽陞护军,请改之。”不听。
○流曺疹于全罗道海南,李孝智于平安道江界。
○御昼讲。
○御夕讲。
8月19日
[编辑]○辛丑,御经筵。讲《纲目》,至显宗朝原陵,知事卢思慎启曰:“墓藏体魄,故以死者之礼事之,庙安精魂,故以生者之礼事之,古不墓祭,至秦始皇起寝庙于墓侧,汉因之不改,非古制也。今园陵之祭,以淡服行事,是亦用死者之礼也。臣闻展谒齐陵,仍打围南山。臣意以为,山陵先王、先后体魄所藏,以丧礼上谒而旋即从兽,恐未安于义。”上谓左右曰:“此言当矣。但未知旧例何如。”领事尹子云对曰:“去丙子年,世祖拜陵而还,但以侍卫军驱山麓,猎雉兔而已。”思慎曰:“神道尚静,人马杂沓驱逐禽兽,非所以安静陵寝也。昔唐德宗被围奉天,援兵过乾陵,其时议者:‘若兵出陵中,恐震惊陵寝’,乃自他道而入,当艰难危急之时,尚且如此,况行猎惊动乎?”上命承旨柳眷,改打围之处,眷对曰:“非猎于园陵,乃驱外山耳。”上曰:“小近于陵则不可,须改定其所。”献纳尹显孙启曰:“宦官曺疹、李孝智交通内外,渐不可长。汉灵帝时,曺节交结内外,窦太后欲去之,犹豫未决,卒致祸乱。孝智等宜置极刑。”上曰:“今以本乡付处为轻,流于边远,固已重矣。”显孙曰:“张自孝起复,毁丧制之渐,南季堂超迁,乱成法之端。弊源一开,不可复禁。臣谓大臣之启请,亦非也。”上曰:“此大事,不得不尔。”
○传旨工曹、尚衣院,赐奏闻使金礩黑毡笠香缨子具一、鸦青匹段貂皮耳掩二、毛冠一、鸦青匹段袷圆领一、匹段襦帖里一、匹段袷搭胡一、䌷襦搭胡一、匹段貂皮虚胸一、鼠皮里肚一、䌷襦里肚一、䌷衫儿三、匹段护膝一、鹿皮靴毡精套鞋具二、黑斜皮靴凉精套鞋具二、筒介一、倭刀一,副使李继孙鸦青匹段貂皮耳掩一、毛冠一、鸦青匹段袷圆领一、匹段貂皮虚胸一、䌷襦帖里一、䌷襦搭胡一、䌷襦里肚一、䌷衫儿二、匹段护膝一、鹿皮靴毡精套鞋具一、黑斜皮靴凉精套鞋具一。
○司宪府大司宪李恕长等上箚子曰:
将兵之任不可轻授,崔适言其系,则妓妾所产,言其才则怯懦无状,其人如此,其可使之典兵欤?自古大臣居丧,系国家轻重,乃为之夺志,出于不得已也。自孝乃一译人,其类如自孝者,不知其几,何必自孝起复而后,可通言也?以译语小任而开短丧之渐可乎?南季堂别无功能,遇相避当递,而政曹官吏构辞启请,以迁右职,此门一开,媒进之徒,效此蜂起,渐不可长。伏望殿下亟收成命,以严将帅之选,以杜短丧之渐,以绝媒进之路幸甚。
○御昼讲。
○御夕讲
8月20日
[编辑]○壬寅,御经筵。讲讫,掌令李叔文、正言卜承贞请改崔适卫将。上问左右,领事洪允成对曰:“世祖幸成均馆取士,驾还中路谓臣曰:‘欲许通崔适赴武科何如?’臣启:‘凡赴举者,必先辨派系,适向化崔甫老妓妾子,不可赴试’,世祖至景福宫,亟召臣曰:‘作成人材,人主事也。今北虏充斥,而适武艺出众,许通用之何如?’天语丁宁,臣不敢更启,遂命许赴,至讲书,世祖曰:‘适本不学,若使讲书,必不中格’,取阵书,令适自择可解处,然犹不解一字,世祖问:‘交战退者斩,何谓也?’适曰:‘虑士卒惊惑也。’上曰:‘已通矣’,于是中武科,乃通仕路。自古帝王或取其才,不论其世而用之,卫青、霍去病是也。但奉石柱尝有微劳,得预勋盟,不学无知,恃功横恣,竟被重诛,不学之人,虽有武才,不可轻用。”上曰:“予当商量。”淑文、承贞又启张自孝不宜起复,不听。
○传于兵曹曰:“卫将崔适改差。”
○司谏院大司谏郑佸等上箚子曰:
臣等窃念,父母之丧,乃天经地义,通古今而不可易者也。圣人定为三年之制,使贤者俯而就之,不肖者企而及之,夫子深责宰予之短丧者,良有以也。当国家多事之际,将相大臣之关于有无轻重者,则权行起复之制,或有之矣。然岂经常可行之道乎?今之奏闻,虽曰重事,使与副使皆专对大臣,何必起复自孝然后可乎?且中国所以厚我国者,以其有礼义也,礼义之大者,无如丧制,自孝出入中朝已久,中国之人,交通相好者必多,若知自孝冒丧入朝,则以我国丧制为何如?请收成命以重丧制。
不听。
○御昼讲。
○御夕讲。
8月21日
[编辑]○癸卯,御经筵。讲讫,司谏朴崇质启:“张自孝请勿起复。”上问领事金礩,对曰:“臣受国重委,恐不能堪,闻自孝能译语,明辨晓事,臣谓奏请事重,虽起复无伤也。”上曰:“今方国丧,皆著白衣,虽起复,果无伤也。”礩又启曰:“今请封王,古无其例,不可保其必成也。臣闻中朝太监权重,礼部、翰林院皆从其言,若与太监族亲俱往,因缘开说,事或可成。”上曰:“只择一人,与俱可也。”礩又启曰:“奏请时应对之语,与院相、承文院提调同议何如?”上曰:“可。”
○日本国下松浦山城太守源吉遣人来献土宜。
○御昼讲。讲《纲目》至‘明帝遣使求佛楚王,英最先好之’,知事徐居正曰:“英最先好之而不免诛戮,佛氏之说,虚诞可知。西汉以前,佛氏之教无闻焉,三代之君,历年长久,天下至治,西京贤君迭兴,业祚绵长,明帝时,佛始入中国,历年非惟不及三代,反不如西汉。大抵人死,魂气归于天,体魄归于地,佛氏言:‘人死,精神不散,随复受形,生时所行,皆有报应’,其说诞妄,不足信也,人君不能无惑于祸福之说耳。”上曰:“佛氏之事,胡致堂论之详矣。”侍读官崔淑精启曰:“佛氏不言目前之事,以人所不见而诱之,故臣子虽知其虚诞,或因君父之事,徼福万一,故其道得行于世,安有真佛也哉?”
○御夕讲。讲至‘大臣有罪,皆自杀不受刑’,上曰:“今云,大臣有罪,不指斥而曰:‘簠簋不饰’,曰:‘帷薄不修’,日者宪府疏云:‘旱干之咎,正坐此辈为之祟也’,予以是言为过也。”
8月22日
[编辑]○甲辰,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吏曹佐郞金仑等五人轮对。仑启曰:“方今重守令之任,凡考上者,不拘官邑高下,以政绩为次第,以奖励之。然递迁时,不问次第,若十考十上,例赏一资,虽累居首者,不蒙显赏,由是政最者,或有懈弛之心,请自今守令十考三次居首者,例赏一资,又加准职,资穷准职者,升堂上官,以示褒赏之典。”上曰:“令该曹议启。”
○御后苑观射。令正兵二百三十人射侯,院相、经筵堂上入侍。上曰:“正兵常不习射,能射者少矣。”兵曹判书李克培对曰:“正兵在家则业农,番上则宿卫,不暇习也。”上曰:“学射非如学者,若专心数月,则弓力虽不同科,卒皆善射矣。”射毕,善射者《宋仲之》等七人,赐马各一匹。
○司谏院大司谏郑佸等上箚子曰:
臣等前者请停庆会楼之役,殿下以谓,修葺倾危耳。今闻并皆破撤而一新之,近年以来,功役相继,民未得息。此楼虽至倾危,犹且待时,况楼阁完固,岂可尽撤而重新之,以壮观视乎?昔汉文帝惜十家之产,一台不筑,成富庶之业,唐太宗监秦人之弊,一殿不营,成贞观之治。愿殿下崇节俭之德,停不急之务,以纾民力,以固邦本。
传曰:“恐材木腐朽,不得已也。”
8月23日
[编辑]○乙巳,受常参。
○御经筵。讲讫,正言李季通启曰:“近年饥馑相因,民多流离,大仓山陵之役,相继而起,民力困极。庆会楼虽倾圮,二十年间未必颓毁,请待丰年修葺,以宽民力。今当即位之初,当以节俭为先,营宫室非急务也。”上曰:“非欲其高大,乃先王所营,岂可坐视而不修也?明年之丰,未可期也。若明年不稔,又明年不稔,则无时得修也。”
○御昼讲。
○御夕讲。讲至晁错上书云:‘生谷之土,未尽垦,游手之民,未尽归农’,侍讲官李孟贤启曰:“臣谓今亦如此也。僧徒规避军役,游手坐食者,不知其几,军额日减,农民日困。虽未尽去,请申明禁僧之法。”上曰:“令司宪府纠察,可也。”孟贤又启曰:“汉文帝即位二年,除田租之半,至十二年,又赐农民半租,非特勤恤民隐,重农之意实寓焉。我国自庚寅以来,水旱相仍,去年下三道稍稔,监司年分等第,政府六曹并加一等。大抵年分,守令初审报监司,监司审核加等而启例也,如不得中,则遣人检核,罪监司守令可也,安可不核丰稔之实,例为加等乎?纵不如文帝减田租,请勿加等。”上曰:“知道。”孟贤又启曰:“自古帝王亲耕以供粢盛,后亲蚕以供衣服,所以重祭祀而务本也。汉文帝感贾谊之言,亲耕籍田,至末年,太仓之粟,陈陈相因,海内殷富,家给人足,此乃文帝留意农事,务本抑末,下民观感以致之也。我朝自祖宗以来,籍田礼文具存而未暇行之,此阙典也。《传》曰:‘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臣愿亲耕籍田,上供粢盛,以尽诚敬之道,下率齐民,以示务农之意。”上命承旨金永坚,具躬籍仪注以启。
○传旨司宪府、汉城府曰:“度僧之法,载在《大典》,迩来汉城府、监司不举行,以致为僧者日多,殊非立法之意。其申明纠察。”
8月24日
[编辑]○丙午,受常参。
○御经筵。
○日本国对马州太守宗贞国遣人来,献土宜。
○艺文馆副提学任士洪等上疏曰:
臣等闻,将遣右议政金礩,请追谥懿敬王,臣等窃念,殿下追慕罔极之恩,不能自已,而思尽尊崇之道,欲伸诚孝,不觉感涕。然臣等窃谓,遣使奏请,于义有所未安也。《礼》‘为人后者,为之子,不得顾私亲。’所以然者,恭爱之心,若分于彼,则不得专于此。是以汉宣帝为孝昭后,终不追尊卫太子史皇孙,光武上继元帝,亦不追尊钜鹿南顿君,此二帝者,非薄于所厚也,义所不敢故不为耳。自馀帝王,有以旁支入承大统,或推尊其父母者,莫不见非当时贻讥后世,良由小宗不可以合大宗之统也。恭惟我主上殿下受天明命,入缵睿庙之緖,以睿庙为皇考,践其位行其礼,凡六年于玆,天地、山川、社稷之神与夫祖宗在天之灵,莫不以殿下为睿庙之嗣,而殿下又不得顾私亲,故为懿敬王别立庙貌,追尊为王,立后奉祀,使万世不毁,一国臣民皆知合礼,事之得序,无逾于此,今者事出无缘,特遣奏请,则天子必以为异,而朝廷若又据礼而为之说,则其势不得不再请,再请而不得,是天子不许为王也。天子不许为王,则前日所崇之号,仍之不可忍,降之不可忍,事若至此,则不识殿下将何以处之?臣等以为,今既尊崇为王,则不必请于天子。不请于天子而有所施行者,非但此事也。如宗庙列圣之尊号、庙号,岂皆请于天子者乎?且殿下之眷眷于天子之命者,岂以受天子之命而为王,则当列祔宗庙,春秋享祀,得伸大孝乎?然昭穆之序,亲尽则祧,今弃万世不毁之祀,入就亲尽当祧之序,则顾何益哉?然则遣使奏请之当否可知已。昔者,宋英宗以濮安懿王之子,入承仁宗之统,即位之后,诏议崇奉濮王典礼,翰林学士王珪、知谏院司马光等议曰:“濮王虽于陛下,有天性之亲,顾复之恩,然陛下所以负扆端冕,富有四海,子孙万世相承,皆先帝德也。宜准先朝封赠期亲尊属故事”,翰林学士范镇曰:“陛下既以仁宗为考,又加濮王,则其失非细,宜如王珪之议”,英宗从之,诏立濮安懿王庙,以王子宗懿为濮国公,主祀事,而独欧阳修、韩琦有异议。既而太后竟尊濮王为安懿皇,先儒断之曰:“别立殊称,使子孙袭爵奉祀,则于大统无嫌疑之失,而在所生亦极尊崇之道矣,当时无有能明此意者,故不能回欧、韩异执,卒陷其君上不孝于君亲,次亦不得孝于濮王。”由此观之,承大统而顾私亲,古人不以为孝。殿下岂宜鉴其失而踵其辙乎?臣等近因此事,稽之古典而无所得。夫人情不甚相远,一国之政,即天下之政。设有人焉,既为人后,而又欲追其所生,则殿下岂肯从之乎?朝廷宰执岂肯许之哉?以是而推之,其不得请明矣。知不得请,而希于侥幸,固非正道,岂可乎哉?万一使者有专对之能而得之,或因宦官宫妾而得之,皆非出于正道,不可为后世法,秪为神明之累耳,不足光也。况中朝以我为礼义之国,侍之之道,与海内诸侯无异,今以古典所无者而奏请焉,则以我为无知,心必鄙之,既不得所欲,而为彼之鄙,不亦不可乎?不然臣等岂不思殿下追慕罔极之恩,妄进狂僭乎?伏望殿下深思静念,则臣等所陈,庶不戾于义矣。
不听。
○御昼讲。
○御夕讲。
8月25日
[编辑]○丁未,受朝参。
○御经筵。
○领议政申叔舟等启:“令艺文馆,考历代帝王追王所生父母制度及先儒之议、大明追赠格例以启。”从之。
○御昼讲。
○御夕讲。
8月26日
[编辑]○戊申,幸慕华馆阅武,仍试武士骑射、击球,能骑射者曺汉臣等九人,能击球者沈河等四人,赐弓矢有差。
○司谏院大司谏郑佸等上箚子曰:
今以译官张有诚为管押使,通事出入中朝,兴贩取利,人皆贱之,虽堂上固不可以朝官待之也。在朝之臣,岂无可遣者,而以译人为正使乎?有诚之为通事,中朝之人,无不知之,见有诚为正使,则我国之使,例视有诚而皆贱之矣。况有诚素不谨慎,今如赴京,必不自重,身行贩卖矣,甚非国家尊中国,重使命之意也。愿命改差。
不听。
8月27日
[编辑]○己酉,御经筵。讲讫,掌令李淑文、正言卜承贞请改管押使张有诚。上顾问左右曰:“有前例否?”领事申叔舟对曰:“世宗朝多有此例。”上曰:“已有前例,不可改也。”上问叔舟曰:“今见敬差官金升卿启本,兴阳海贼果是倭人乎?”叔舟对曰:“为倭人无疑。”同知事李承召启曰:“古者以采桑构边衅事。虽小恐因此生变,不可不谨。”叔舟曰:“凡钓鱼倭人,受岛主文引,至知世浦,得万户文移,方许通行,今此倭只称有岛主文引,不可信也。况船载兵器,钓鱼于孤草岛内者,约以贼论乎?今宜开谕岛主,令边将各严警备,勿致骚扰。”上曰:“然。”
○忠翊府都事高泽等二人轮对。
○谕全罗道观察使李克均、兵马节度使林自蕃、水军节度使闵孝干曰:“今观贼倭招辞,倭船八艘,今留泊孤草岛之间,其言虽不可信,备御不可不严。然孤草岛外,不宜遣船搜捕,彼若横行近岛,亦不可不捕,须辨贼倭与否,勿妄伤杀。边将捕贼,固为可赏,要功生事,亦非小故。卿审此意,秘密措置。”
○御昼讲。
○御夕讲。
8月28日
[编辑]○庚戌,大内殿政弘使都音非多等辞,上御宣政殿引见,命礼曹兼判书申叔舟问曰:“闻大内殿还本土,然乎?”上官人都音非对曰:“今年二月,大内殿令我语本土人曰:‘兵祸已戢,吾欲还也,其具船以送’,臣传报守护代官,即具船送之。然今未知还否。”上曰:“大内殿世世款附,我亦待以优礼。”对曰:“大内殿仰戴大国,若还本土,必遣使报之。”上令都音非多及副官人吾卫老愁戒进爵,仍赐物有差。倭人既出,叔舟启曰:“艺文馆上疏言颇不顺。上即位之初请承袭,未几又请追王私亲,势难而未果,今则可以请之矣,且于国中称懿敬王,于上国称世子,称号不一,不获已奏请追崇,而疏内引戾太子之事为言,戾太子得罪于宗社,非我懿敬王比也,而曰:‘谓我无知’,曰:‘因宦官、宫妾而得之’,天子闻宦官、宫妾之言而从之乎?且此事非大臣建议,出自宸衷,古云:‘为亲故受污辱之名’,假令请之而不得,何累于殿下哉?请问抗疏之情。”上曰:“疏语虽不顺,彼见‘为之后者,为之子’之语故云耳,更有何情。”左议政韩明浍启曰:“疏语如彼,岂无情由?请问之。”从之,命招艺文馆员直提学洪贵达等,诣承政院,院相韩明浍、金礩与承旨等,将疏语问之,贵达等对曰:“前有追崇之议,中而止之,今大臣议定,故臣等以谓:‘事出无缘’,祔宗庙,虽不知上意之所在,然以事势观之,则既受诰命,当祔宗庙,故臆料以启。我朝宦竖入朝者,多被宠幸,我国之女,入侍宫禁者亦有之,臣等窃料,追封之事,朝廷据礼不听,则奏闻使必因此辈,故以谓必因宦官、宫妾而得之。’”传曰:“祔庙事无朝议,尔等逆探言之可乎?命考追崇古制,而数日不启,岂无情由。”贵达等启曰:“古制则已考,但未及书进耳。”传曰:“尔等疏语多不顺,然大义言之,予姑贷焉,后无狃此为也。”〈史臣曰:“请谥之议,叔舟迎上意而赞成之,大臣、台谏无有言其非者,独郑麟趾、郑昌孙持论不变,艺文馆又上书谏之,叔舟、明浍请抵罪,上不得已问其情而原之,叔舟等必欲罪之,私相更议,洪允成曰:‘国家欲显君亲而沮之,不可不惩’,麟趾、昌孙曰:‘先王朝集贤诸儒言事虽不中,不之罪焉,况今此言何可罪也?’叔舟乃止,当时谏官观望畏缩,寂无一人言者,真可谓持禄患失者也。”〉
○礼曹答政弘书曰:
祗承书问,审雅履清迪为慰。所献礼物,谨已启纳。将土宜白苎布五匹、黑麻布五匹、虎皮一张、豹皮一张、人参一十斤、海松子十五斗、清蜜三斗、烧酒十甁,就付回使。足下先世以来,乃以贵系,出于敝国,世笃诚款,至先大夫,益效忠勤,藩卫我国,诚如来谕。今足下继业,不坠先志,虽在干戈抢攘之间,犹再遣使讲好,以至麝香奇兽购求欲进,尤见足下忠诚。殿下深用嘉悦,示及装船之费,特命别赐,略将绵布二百匹,正布二百匹,幷付回使,照领。去岁贵使之来,馆待,赠遗皆依旧例,一无所减,但其时所索铜钱,则我国所无,《大藏经》则因诸州求去已尽,此皆出于实事,来使之所见闻,岂忘旧好耶?苟有馀储,于足下宁有所惜?恕察。
○礼曹启:“今承传教:‘轮对者有言:“诸邑守令不肯躬行释奠,以校生品官代之”,其纠察节目商议以启’,臣等参详,祭享大事,而守令不躬行,甚不可。请今后令守令躬亲祀事,有故则教授、训导行之,又有故则择有职品官,报观察使代行,观察使以时检劾。”从之。
○御夜对。
8月29日
[编辑]○辛亥,受常参,视事。司谏朴崇质、掌令李淑文请递张有诚管押使,上曰:“世宗朝,以通事差管押使者非一,其勿言。”崇质曰:“虽祖宗之法,如其非道,一朝可改,况有诚一通事耳,何必援例遣之?”上曰:“世宗岂不计是非,而以通事为使乎?”
○御经筵。
○日本国关西路肥筑通守重朝遣人来,献土宜。
○司谏院大司谏郑佸等上箚子曰:
臣等谓有诚之不可为使者非一。在世宗朝,太监尹凤请其族仲富为使,终不许焉,所以然者,以仲富卑贱,不可以辱朝廷也。中朝之人,其贱通事,甚于宦官之族,其不可一也。有诚累以通事赴京,中朝之人皆知之,一朝衔命为使,恐必以为轻忽使命,其不可二也。有诚本兴贩为业者,虽身为正使,兴贩如旧,以辱君命必矣,其不可三也。朝臣之可以为使者,不为不多,今无不得已之故,必遣有诚,其不可四也。若以奏请大事,不得已入遣,则权瑊之行,黄中虽堂上官,以通事带行,已有前规,何必为使然后可也?愿留三思,亟命改差。
不听。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8月30日
[编辑]○壬子,受常参。
○御经筵。讲讫,大司宪李恕长请改差张有诚,上曰:“已有前例,又以汉语质正而往,不可改也。”恕长曰:“译人堂上官者,以通事赴京,亦有前例,差有诚通事而往为可。”上问左右,领事洪允成对曰:“此辈常往来中朝,专以贩物兴利为事,亲挟物货,买卖市肆,序班牙子之所共知,士大夫之所共贱。前朝李崇仁入朝,身自兴贩,其后掌试,台谏劾崇仁:‘以儒者身自兴贩,令中朝唾东方士大夫之面’,权近论救崇仁曰:‘往来朋友家则有之,岂有兴贩之事?’然史官云:‘近之论救,未为至公’,有诚不可为管押使。”上曰:“出于不得已耳,且为使则自有听使之人,必不身自贩卖也。”知事洪应启曰:“如梅佑、金有礼,皆以堂上官差为通事。”允成、恕长曰:“以堂上官降为通事,虽若不可,然不如为使之尤不可也。”上曰:“予当商量。”
○斡朵里中枢马仇音波等七人来,献土宜。
○御夜对。
九月
[编辑]9月1日
[编辑]○朔癸丑,日食。
○下教开城府留守李芮、京畿兼兵马水军节度使金良璥、黄海道兼兵马水军节度使金自行曰:“将以本月二十四日,展谒齐、厚陵,仍讲武事,虑随阵军卒不多,玆令宣传官赍兵符以往,卿其合验,抄送下番诸色军士〈京畿则云,四千七百赍十六日粮,以本月二十一日,会于梁铁院前平,开城府则云,七百,黄海道则云,除凶歉诸邑及残劣军士,拣其壮健者四千一百,并赍十二日粮,以二十二日,会于临津渡北〉待令。
○礼曹启:“今承传教:‘轮对者有言:“两界边民,亲死不葬,置之岩壑。”此风甚恶,其令观察使,严加纠断,以正风俗。’臣等参详,过限不葬者,亦皆抵罪,况不葬其亲,置之岩壑者乎?伤风败俗,莫此为甚。《大明律》发冢条:‘子孙毁弃祖父母、父母死尸者斩。’请今后有弃置亲尸不葬者,论以右律。”从之。
9月2日
[编辑]○甲寅,国忌。
9月3日
[编辑]○乙卯,受常参。
○御经筵。领事以下既入侍,将进讲,上曰:“今日雷电,其停讲。”大司谏郑佸启曰:“前日臣等启张有诚不宜管押使,教曰:‘商量’,而今未闻命敢启。”上曰:“予更思之,先王朝已有例,不可改也。”佸曰:“圣上即位以来,赴京使臣,皆差以嘉善以上,所以重使命也。今令有诚为使,则中朝人岂不以我为不重选使乎?且臣等未知必遣有诚为何事也。”上曰:“欲其习传译也。”掌令李淑文启曰:“奏闻使之行,文臣有如金自贞,通事有如金继朴,皆解汉语人也,何必有诚而后可也?”上曰:“闻有诚可继李边之任,故特遣之耳。”佸曰:“有诚不解文字,每于取才不中格,今蒙上恩,得陞堂上官。其言有诚将继李边者,欲令有诚赴京,以规己利。如不得已而遣之,则差通事可也。”上曰:“洪政丞言:‘译人为堂上者,以通事赴京无前例也。’”佸曰:“中朝序班职,虽三四品,非朝官之例。我国通事亦序班之类,谁肯齿乎?”淑文曰:“前者黄中以堂上官,为权瑊行次通事,此其例也。”郑佸更力请,不听。佸又启曰:“臣等前者论张自孝不当起复赴京,教曰:‘不得不尔’,臣等闻世宗朝李纯之等尝居丧,脱衰赴京,及其还也,服丧终制。今自孝亦因承传,脱衰而往,非依法起复之例,请令还来,使终丧。”上问左右,领事郑麟趾对曰:“古有墨衰绖者,又有起复者,然三年丧制至重,不可容易为也。国初起复侍卫者,着淡服,与今异矣。”佸启曰:“卑官起复,无法。”上谓右承旨柳轾曰:“其考法以启。”轾对曰:“《大典》但有起复法,不分别言之。”上曰:“其考职卑人起复例以启。”
○御昼讲。
○兵曹启:“庆尚道沿海各官松木,紧于装造兵船,而守令慢不禁伐,人多斫取。因此松木稀少,造船为难,将可虑。请令其道观察使、水军节度使严禁,使不得斫伐,且三浦居民,潜伐松木,和卖倭人者,并痛禁。”从之。
○御夕讲。
○御夜对。
9月4日
[编辑]○丙辰,上御仁政殿,行养老宴,宴罢赐老人鱼肉有差。
○御夜对。
9月5日
[编辑]○丁巳,御经筵。
○宗庙署令卢铁刚等五人轮对。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9月6日
[编辑]○戊午,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御昼讲。讲《纲目》,至鲁恭上疏曰:“万民者天之所生,天爱其所生,犹父母之爱其子,一物有不得其所者,则天气为之舛错。”同知事李承召启曰:“天非有心于生物也,其春夏秋冬之运行不已者,唯以生物为事。虽摧败零落,亦所以坚实之也。故天地之心,生物而已,所生之物,各得其生物之心,虽禽兽微物,莫不知慈爱其子,此自然之理也。人、物于天,势虽悬绝,其喘息通,是一元之气,非二气也。故天之降灾,非有心祸之也,人、物不得其所,而气有不平,则天气亦为乖戾,如人五脏受病,则证见于外,亦一气也。故人君能体天地之心而不违,使人物得其和平,而无愁叹怨苦,则阴阳和而灾异息矣。”
○御夕讲。
○御夜对。
9月7日
[编辑]○己未,谕平安道节度使河叔溥曰:“今因鱼有沼之启,知建州野人将入寇义州。卿审此意预先措置,且奏闻使当于十月初,向辽东,野人作耗,卿当正其时,其例定护送军四队,加二队,预先精拣以待。
9月8日
[编辑]○庚申,国忌。
9月9日
[编辑]○辛酉,上进表里于仁粹王妃殿,以诞日也。
○御经筵。
○刑曹三覆启:“庆州囚良人李巨生劫杀私奴莫同强盗罪,律该斩不待时,依受教,妻子属所在官奴婢,新昌囚白丁申石山再犯窃盗罪,依大典,绞待时。”并从之。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9月10日
[编辑]○壬戌,御经筵。
○兀良哈佥知都邑道等七人来朝。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9月11日
[编辑]○癸亥,受朝参。
○御经筵。讲讫,执义李亨元启曰:“臣服丧在全罗道闻,光阳、乐安、顺天等邑岁贡细引鳆,以境内无大鳆,深入绝岛采之,猝遇钓鱼倭,以强弱相胜负。官吏虽或得知,匿不以报,边衅常起于所忽,请严立禁防,使不得往采,且大鳆只产于绝岛,请减光阳等邑细引鳆之贡。且今所鞫水贼,安知其钓倭无文引者而误认为贼乎?要当得情以处之耳。”上曰:“此言果然,但细引鳆乃荐新之物,不可尽减。”领事曺锡文启曰:“臣亦虑边氓因采大鳆,以构衅隙。请量减此贡。今见鞫水贼,备细推诘,明知其为贼倭,然后通谕岛主,使之洞知根因可也。世宗朝崔完为固城郡守,获倭船以闻,世宗疑其邀功验之,果有文引者也。命斩崔完,令倭使见之以释其心。”上曰:“光阳等邑所贡引鳆,可量减也。”亨元又启曰:“漕运用各浦兵船,而又用船军为漕卒,往返几至半年,万户独守空营,猝有不虞,何以御之?且旧用私船时无败船,今用兵船,数致覆没,所以然者,兵船体大难行,而私船轻小易使也。为漕卒者,类多豪强,漕运之际,必雇贫穷无赖之人代之,皆不惯水路,以致覆没,请依水军作圆牌,刻其年貌,依此成案,当发船时,凭考点名以送,则无代役之弊,而皆为惯习水路者矣。”上曰:“用兵船漕运,先王成法,不可遽革。”锡文曰:“必用兵船漕运者,欲试行船,而欲使水军惯习水路耳。祖宗朝尝用私船漕转,世祖患私船给价多费,命用公船。其后漕运多覆败,人多言其不便,时臣为户曹判书,请遣郞厅金顺命,监护漕船,顺命计水程远近险夷,预定泊船之所,使不得过行,若非顺风勿令发船,且身到泊船处,以待船至而考察。以故船无败者,今三道敬差官则使千户押船而行,身由陆路,径到于京而待之,为千户者,不即发船,拥官妓日事饮酒,及迫上京之期,则昼夜行船,多致败没。臣意以为,革三道敬差官,特遣本曹郞厅押来,则庶无败船之患。且公船漕运,世祖之法,不可遽改,用公船不足则兼用私船,以试利害为可。臣闻前朝之季,倭贼侵掠,其时兵器不备,莫敢支梧,且我国兵船大而迟,倭船小而轻迅,故常猝入我船下,用斧错穴船底,由是我兵多败,有船军金仍吉者,献谋作拒铁、拘铁,使倭船不得进退,又作铁蒺藜,以投船中,自是其患遂绝。臣尝巡见各浦,兵器甚疏虞,万有边警,将何以应敌?非细故也。沿海诸邑皆无城子烟台,甚未便。请令诸邑渐次自筑邑城,期至二三年,则可成矣。”
○下书全罗道观察使李克均曰:
今闻道内光阳、顺天、兴阳、乐安等邑人,因备细引鳆、圆全鳆,深入海中远岛,以采大鳆,与倭船相遇,互相杀掠,将构边衅,深可虑也。近岛不产大鳆与否,及采鳆远岛地名,其他所采海错名目,详问以启。
○御昼讲。
○御夕讲。
9月12日
[编辑]○甲子,御经筵。讲讫,掌令李琼仝启曰:“今年分之法,每以一面为一等第,臣意以为不可。大抵虽一平之内,地有肥瘠,禾谷随以不同,况一面之广,地势辽夐,岂能尽同?等第之时,从肥地置上等,则民受其弊,从瘠地置下等,则有损于国。臣意从地肥瘠分等第,则高下得中,而公私皆便矣。”上谓领事申叔舟曰:“向者,卿亦言之。”叔舟启曰:“琼仝所启,正如臣言。假令绿阳平、箭串平为一面,绿阳土瘠不宜谷,箭串土肥而谷甚茂焉,若以绿阳、箭串为一等第,则绿阳之民,其无怨乎?臣闻全州府尹尹孝孙,虑境内年分不中,以四面地图揭壁观之,又晨暮出入田亩间,欲分瘠肥而等第之,请下谕孝孙,姑试全州境内为可。议者必以谓:‘如此则贡法坏矣’,臣意如是而后,贡法可永行矣。若拘于贡法,每欲随面分等,则胶固不通,徒增民怨矣。”上谓同副承旨金永坚曰:“其谕孝孙试之。”
○司宪府启:“在逃刑曹佐郞金旼,私用权属选上奴三十四人价布一百四十七匹、炭二十四硕、柴草六车子、生苎三十束罪,依律及《大典》,杖一百流三千里尽夺告身录赃案。事虽经赦,然旼以法司郞官,身犯赃污,潜逃规免,罪恶深重,不宜轻释。请移文京外,穷极搜捕,依律科罪,有能捕告者论赏。”从之。
○命召义禁府堂上卢思慎、尹弼商问曰:“金利贞事干玉山、长守、三哲等,自宪府移囚,其杖痕伤处如何?”思慎等曰:“玉山杖痕,如三指广,长守、三哲但有点点微痕。”传曰:“今朝经筵,申政丞云:‘卿等言:“玉山等宪府被鞫时,杖伤甚多,疑有暧昧。”卿等果有此言乎?’玉山在宪府时,受讯杖七度,长守、三哲亦露膝跪地鞫之,其有伤痕宜矣。且玉山前在宪府服招,今又输情,必非虚事。其刑讯利贞。”思慎等启曰:“臣等但言:‘本府承传加刑时,玉山等因伤杖,不能移步’,其宪府推鞫暧昧事,臣等所不言。’”〈史臣曰:“是日经筵诸臣皆出,叔舟独留启之,而史官不得闻。盖利贞于叔舟为族亲,得至持平、正郞,今将杖讯,故叔舟虑利贞坐赃罪,有是密启,微圣上之明,能无疑乎?”〉
○御昼讲。
○御夕讲。
9月13日
[编辑]○乙丑,御经筵。
○御昼讲。
○御夕讲。
9月14日
[编辑]○丙寅,吏曹启:“《大典》云:‘成均馆、艺文馆、承文院、典校署七品以下官,次次迁转,一年两都目去官’,又云:‘七品以下,不得越二阶而授’,今艺文馆奉教卞哲山去官,而待教安彭命当代其职,然彭命之阶只承仕郞,不得越授,有违次次迁转之法,且承文院、成均馆、典校署七品以下官,亦皆阶卑,则虽有一年两都目去官之法,沈滞不迁,至为未便。请依前三馆去官例从实职,加阶迁转。”从之。
○司宪府大司宪李恕长等上箚子曰:
臣等推鞫滥率选上官吏,请治其罪,命功臣宥,金彦辛、李堪左迁,臣等以为不可。李继孙、成允文、崔永潾以该曹堂上,不自奉法,其馀数选上不送掌隶院,亦不送诸司役处,占为跟随,公然带率,是岂大臣之道也?金守温以勋旧大臣,不能正家,致令侄子旼触犯赃污,略无羞愧,至于事发推核,要欲掩护,反复变辞,愚弄法官,亦非大臣畏法守正之义也。如李蒙哥、申瀞、金季昌、崔淑精、丘致崐、李谊、尹晳、李枰之罪,皆冒法行私,所犯非轻,若以功臣全释不治,则慢法之徒,无所惩艾,请将继孙、允文、守温、蒙哥照律科罪,永潾、瀞、季昌、淑精、致崐、谊、晳枰及彦辛、堪一皆罢黜,以惩慢法之罪。
传曰:“已经赦且功臣,不可罪也。”
9月15日
[编辑]○丁卯,上诣文昭殿,亲行望祭。祭毕,御斋室,召宗、宰、大臣饮福。郑麟趾启曰:“世宗真圣人也。经筵好读《纲目》,一日幸慕华馆,日已晏还宫,即御经筵,由是读《纲目》百遍。今殿下方讲《纲目》,须以世宗为法。且《纲目》毕讲后,《宋鉴》亦可讲也。太宗尝语朴訔、柳廷显、李原等曰,《宋鉴》乃近代史,不可不读。”韩明浍启曰:“如进讲《宋鉴》,则君子小人之是非,了然可知。”洪允成启曰:“《周易》四圣之书,不可不讲。”麟趾启曰:“先讲《纲目》,知历代成败之迹,次讲《周易》,知阴阳消长之理,亦可也。”上还宫,御经筵。
○上置酒宣政殿,引见奏闻使金礩、副使李继孙、庆尚左道兵马节度使金伯谦,命金礩进爵,谓曰:“追崇之事,意必得请矣。”礩对曰:“臣亦料之,得请必矣。”亲赐弓矢,又谓伯谦曰:“南方防戍颇疏,其尽心措置。”
○兀良哈大护军都塔哈等七人来朝。日本国肥前州田平寓镇弹正少弼弘遣人来,献土宜。
○奏闻使金礩等奉奏本如京师,曰:
朝鲜国王臣讳谨奏。臣以庸愚,特蒙圣恩,得守先业有年。顾惟所生父臣讳,先祖惠庄王臣讳嫡子,受命为世子,不幸早逝。今臣既受王爵,妻亦为妃,所生父称世子,母无名号,一国臣民称说不顺,于人子之心,诚有未安。然臣既为先臣襄悼王讳之后,义不可顾私亲,且惧天威,嗫嚅至今。窃念天性之亲,恩义亦重,显扬之怀,不能自已,敢昧死尘渎,伏望圣慈赐爵赐谥,俾伸微诚,以广孝理,不胜至愿。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9月16日
[编辑]○戊辰,受常参,视事。司谏朴崇质启曰:“凡左迁者,非文臣则授京职,而文臣则授外教授,不均甚矣。请改此法。”领议政申叔舟启曰:“崇质言是也。”上曰:“立法未久,不可轻改,予当商量。”
○御经筵。
○司宪府大司宪李恕长等上箚子曰:
刑曹诘奸刑暴,职任非轻,若不能律己以正,则谁肯畏服?馀数选上权属掌隶院,乃刑曹受教也,判下之曰:“固当移送掌隶院”,刑曹既不移送,又不分定,自占而滥率,执法之吏如此,则何以责人之不法乎?当其时若有一人据法争之,岂至如此?上下符同,废法行私,罪虽蒙宥,不可在职,请皆递职,以惩不恪。今若全释,则卿士师师非法,朝廷之上,纪纲不立,违上所命,从厥攸好,其弊难救,乞赐威断。
不听。
○兵曹正郞李仁亨等五人轮对。
○御昼讲。
○传旨义禁府曰:“兴阳倭贼多罗三甫罗等横行近岛,劫掠我船军,为钵浦万户裵孝修所追,敢拒战射伤官兵,其推鞫以启。”
○御夕讲。
○御夜对。
9月17日
[编辑]○己巳,受常参。
○御经筵。讲讫,大司宪李恕长、司谏郑佸请治刑曹官吏之罪,上曰:“皆是功臣,又经赦宥,不可罪也。”佸曰:“凡雇钱不论赦前征之,虽不治滥率之罪,雇钱不可不征。”上曰:“予当商量。”佸又启曰:“今调发京畿民八百,修理冰库,畿县凶荒,今拜陵之时,未免有劳扰之弊,请如去年役番上正兵。”上问右承旨柳眷曰:“冰库只修理耳,何发军之多?”眷对曰:“以时日暴寒,急于修葺故耳。”上曰:“然则不得不尔。”佸又启曰:“《大典》:‘凡军士受职者,兵曹考其前告身给禄后,本院检核,满二朔不准者,收告身幷征禄,两界军士则满二百日不准者,亦如之。’今两界军士受职者六百馀人,无一及限者,法当收告身征禄,然《大典》颁行未久,恐远人未及知之。”上问左右,知事李克培对曰:“此法非《大典》而始,世祖立此法,行之已久,但两界道远,未及准也。”领事洪允成启曰:“请令观察使,问其不准之故而处之。”上曰:“可。”
○御昼讲。上谓李克培曰:“冰库修理军八百,无乃太多乎?欲量减之。”克培对曰:“臣亦以谓太多。”上遣注书,往审功役,命减三百。
○御夕讲。
○御夜对。
9月18日
[编辑]○庚午,受常参。
○御经筵。讲讫,掌令李淑文请治刑曹官吏滥率选上之罪,上问左右,领事韩明浍对曰:“滥率如此,请从台官之言。”上曰:“不可罢黜,只迁他官若何?”明浍对曰:“诚如上教。”献纳尹显孙请罢庆会楼之役,上曰:“予非好为奢丽,先王所创,不可坐视倾颓,不得已修之也。”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9月19日
[编辑]○辛未,受常参。
○御经筵。讲讫,领事申叔舟启曰:“倭贼已服,罪当死,然若还本岛,必以我国威胁使承为言,令义禁府,以违约赍兵器横行之状取招,使礼曹录于书契,通谕岛主,择遣使副使为便。”上曰:“然。”叔舟又启曰:“凡事大交邻,辞命最重,古云:‘草创之,润色之’,若有差失,必至生事。近年承文院官员更迭出入,不专其任。今判校郑孝恒秩满当迁,宜以堪任者代之,丰储仓守金仁民练达故事,可为判校,其次金自贞、李琼仝亦可。”上曰:“然。”
○御昼讲。
○户曹启:“楮货一张准米一升,民不行用,其价甚贱。请今新造楮货,一应公处支给,皆令行用,而其于征赎税贡,则来乙未年为始用五分之一,丙申年五分之二,丁酉年五则之三,戊戌年五分之四,至己亥年专用新楮货。诸道一年之内未遍行用,京畿、江原、黄海、忠清道则丙申年为始,庆尚、全罗、平安、永安道则丁酉年为始,逐年渐加数用之。”从之。
○礼曹启:“永膺大君墓有丹青丁字阁三间,延昌尉墓有丹青祭厅一间,宜山尉墓、诚宁大君墓、贞昭公主墓并有石羊、石虎各二,骊兴府院君闵霁墓有石羊四、石虎二,益安大君墓有石羊一、石虎一,定安公主墓有石羊二,襄烈公李之兰墓有石室又有石羊、石虎,其仪物制度,僭拟莫甚。请令所在邑撤去。且石床、石人无定制,请今后大君石床用营造尺,长七尺广四尺,石人长六尺,一品至二品,石床长六尺五寸广三尺七寸五分,石人长五尺五寸,三品至六品,石床长六尺广三尺五寸,石人长五尺,七品以下及生员、进士、有荫子弟,石床长五尺五寸广三尺,石人长四尺五寸,以为定式,如有违法者重论。”从之,命李之兰石室勿撤去。
○御夕讲。
○御夜对。
9月20日
[编辑]○壬申,受常参。
○御经筵。
○骨看兀狄哈都万户金木哈等七人来,献土宜。
○传于吏曹曰:“刑曹堂上、郞厅,选上奴滥率者,换差他司。”
○司宪府大司宪李恕长等上箚子曰:
臣等伏闻,殿下将幸开城府,设养老宴,命礼曹择歌妓十人以送,臣等伏念殿下即位以来,奉先思孝,上陵之礼,以次举行。开城旧都,陵寝所在,车驾一巡,万姓瞻仰,载稽旧典,礼养群老,孝敬之治,辉映前古。此诚圣上教化之源,庶民观感之始也。顾此养老之礼,岂须歌妓而行哉?今乃玷属车之清尘,以骇都人之耳目,甚非所以增美圣德也。伏惟圣上裁察。
传曰:“养老时无歌者,故不得已耳。”
○御昼讲。
○户曹启:“今承传教:‘轮对者有言:“世宗朝诸司奴婢在外邑者,贡正布一匹,世祖以用度之广,收绵布一匹,近年水旱为灾,禾谷不登,公贱富实者少,贫穷者多,愿限年丰,依世祖朝例,收布一匹。”’臣等谓公贱因选上频数,倍征其价,加以年凶,至于流亡,诚可哀矜。请限六年,依旧例征布一匹,使之苏复。”从之。
○御夕讲。
○御夜对。
9月21日
[编辑]○癸酉,受朝参。
○御经筵。讲讫,持平徐赾启曰:“今幸开城府,本为拜陵也,不可为养老宴以妓乐随之。”上曰:“无歌则乐不成调,故不得已耳。”司谏朴崇质启曰:“用伶人亦可,何必用女乐也?”上谓领事洪允成曰:“伶人善歌者,有几?”允成对曰:“善歌者少矣。用女乐,乃我国土风恐无妨也。世祖朝天使陈鉴、高闰却女乐,世祖使人语之曰:‘天使但颁诏而已,岂能改我国旧俗耶?’鉴不敢违,女乐不可废也。”上曰:“今则不得已用女乐,此后行幸,不必用也。”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直提学洪贵达启曰:“开城府养老宴,不宜用歌妓,请从台谏之言。”上曰:“凡奏乐不可无歌,故用妓乐耳。养老宴在拜陵之后,何累于致斋?”贵达对曰:“臣亦固知无累,恐后嗣以此为祖宗故事而行之也。虽无歌妓,有何损于养老?醉饱上恩,击壤以歌,真天地之至音也。何必妓歌而后乐也?”上曰:“尔言然矣。予当商量。”
○以李克均为嘉靖刑曹参判,芮承锡嘉善全罗道观察使。
9月22日
[编辑]○甲戌,日本国对马州太守宗贞国、艺州海贼大将国重遣人来,献土宜。
○传于礼曹曰:“开城府养老宴,勿用歌妓。”
9月23日
[编辑]○乙亥,国忌。
○下书庆尚道观察使金永濡曰:
对马岛钓鱼倭人等,受岛主三着图书文引,付知世浦万户,受万户文引,往孤草岛钓鱼,还到知世浦,纳万户文引及鱼税然后,万户于岛主文引,回批着印还付而送,此前例也。自今年正月以后,知世浦所付文引及纳税、回批、钓鱼人等船数、人名,详悉录启,如有付岛主文引而不还受者,其文引亦幷上送。
○传旨义禁府,放忠清道尼山居乱臣洪亨生缘坐洪利生子蚩介、妾子玄石、石乙石、孝石。
○下书全罗道观察使李克均曰:
今钵浦贼倭船幷所载物,将送于对马岛,密令移泊庆尚道固城县。
○下书庆尚道观察使金永濡曰:
钵浦贼倭船,将送于对马岛,已令移泊固城县,卿宜秘之,勿令三浦倭见知以致骚扰。
○艺文馆奉教姜居孝等上疏曰:
史官之职,在人主左右,备记言动,昭示后世。夏、殷以上有左、右史,周有大史、小史,即其任也。汉时太史有常局,而记注无定员,侍臣皆持橐簪笔入侍左右,唐制天子御正衙,则起居郞居左,舍人居右,有命则书,及仗下议政事,亦必随辅臣入殿记录,宋朝天子坐朝,则记注官在御座之后,欧阳修以为:“起居者,当视人君言色举动而书之,若立于后,则无以尽见。”乃令徙立于御座之前,此最为近古。由是事之机要,言之微密,人之忠邪,皆得书之,臣等俱以谫材,承乏史官,思尽顾职,然而因循时制,不合于古者有之。一曰,凡朝启、大小宴享,臣等伏于阶上东、西隅,殿内言论,邈不得闻,二曰,每经筵讲毕,则臣等例当先出,故殿下之顾问,大臣之敷奏,时或未闻,三曰,殿下引见臣僚,或命史官勿入,虽曰机事当密,然前代帝王,或入卧内而与臣谋者,或屏左右而与臣计者,其言皆载史策,盖史官必与之俱入也。伏愿殿下仿唐、宋之旧章,为圣朝之新制,凡临御外庭之时,令臣等分侍左右,先诸臣而入,后诸臣而出,使臣等备闻圣上之德音,大臣之论奏,台谏之谠议,具载竹帛,传之万世,不胜幸甚。
命议于院相。郑麟趾等议:“史官,自国初以来,坐承旨之后,朝启则政府、六曹、台谏皆先出后,与诸承旨一时乃出,台谏所启之事,无不见闻,何必坐诸殿陛左右然后,乃得记事乎?仍旧何如?”幷其疏留中,不下。
9月24日
[编辑]○丙子,平明动驾,百官祗送于幕华馆,晡时驾次于坡州广滩波吾达。京畿观察使金良璥进物膳,传曰:“后勿进。”
○赐支应使李克培䌷襦帖里一领。
9月25日
[编辑]○丁丑,驾行至临津渡,上虑军士溺死中流,停御船,以待军士毕济乃渡。驾次于长湍通济院波吾达。
9月26日
[编辑]○戊寅,国忌。
○驾行至开城府,儒生、耆老进歌谣。
○儒生李从根等上疏曰:
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况五百年大都之中,岂无耕有莘钓渭滨者乎?良王不必在于荆山,良马不必在于冀北,人材之无处无之,亦犹是也。真殿与文庙相去仅一里,若殿下祭真殿而不祀文庙,则殿下隆师重传之意,岂非一欠欤?昔汉高过鲁,而祀孔子,越我世祖大王幸西都,而谒文庙取人才,此古今盛事也。愿殿下远稽诸古,近述诸今,兼谒文庙,试取人才,则非徒臣等之幸,抑亦国家之幸。
传曰:“此地人才少,不可取士也。但世祖谒圣前规,其问诸院相。”申叔舟、韩明浍、洪允成、尹子云启曰:“丙子年,世祖巡临于此,不谒圣,至平壤谒圣,以其远道也。今京都有成均馆而开城府在畿内,非平壤远道之比,不必为也。”都承旨申瀞启曰:“世祖志在平壤,不遑于此,今殿下只幸此都,请谒圣兼飨儒生。”传曰:“可。”
9月27日
[编辑]○己卯,上诣穆清殿亲祭,至文庙谒圣。御明伦堂,教授白勋率儒生行礼。生员车允中等上疏曰:
臣等伏睹,车驾巡临,亲谒文庙,欣欣有喜,私自相告曰:‘昔汉高过鲁一祀,先儒以谓:“四百禩之汉,实基于此。”矧今圣上即位之初,首幸泮宫,释奠素王,今幸故都,又举谒圣之礼,其崇师重道之意,视古尤盛。’亿万年无疆之休,正在今日。臣等伏闻,我世祖惠庄大王思振淹滞,每于巡省,驻跸策士,幸平壤、温阳、江陵皆取士,何独今时而不然?伏愿殿下遵祖宗之成宪,特下取士之命,以许臣等区区之望。
命召允中谓曰:“尔以世祖取士为言,然江陵、平壤皆地远,容有淹滞之人,尔在畿辅之地,应举何难?”留守李芮启曰:“大驾临幸,诸儒皆曰:‘必谒文庙而取人矣’,若不取士,人皆缺望。命题刻烛,取一二人,亦兴学之一端也。”下问院相,皆以谓不可,上从之,命赐儒生米三十硕、绵布五十匹,令左赞成卢思慎、右参赞徐居正馈儒生。
○赐米三十硕、豆二十硕于崇孝寺。
○教授白勋率儒生,进笺陈谢。
○永安北道节度使鱼有沼,遣评事朴孟智问安,仍进大箭、鹰犬,都承旨申瀞启曰:“凡巡幸,诸道监司遣人问安例也,节度使则无旧例,然有沼欲启野人事,适属讲武之时,故遣评事问安而进物耳。”上曰:“违例问安,固不可也。箭与鹰犬既已来,姑勿却,其以此意谕之。”朴孟智启曰:“野人等上京之运,本无定数,沿路官站不胜其弊,今分运,一年毋过十二,一运毋过六七人,八月始上送甚便易。然远地野人等,八九月间,方秋收田猎,无暇出来,至十月后,一时并至,若取禀后许令上京,则有违分运除弊之意。请远地野人随其来朝,与城底野人和会,依前分运上送。”命议于院相。郑麟趾议:“依所启施行。”郑昌孙、申叔舟、韩明浍、洪允成、曺锡文、尹子云议:“前者运数不定,不可岁终,一时沓至,故酌定运数,八月为始,疏运上送,而今年自八月之初,陆续入朝,有违立法分运之意。请今后自八月晦时秋收已毕后,始上送,每一月毋过二、三运,以除一路馆待之弊。”上从昌孙等议。
○昌城府院君成奉祖卒,辍朝、吊祭、礼葬如例。奉祖字孝夫,昌宁人,同知中枢院事揜之子也。以荫补顺承府行首,累迁至汉城少尹,宣德庚戌,出知丰德郡事,正统戊午,历司宪掌令、知司谏院事,辛酉擢同副承旨陞右副,转历刑、户、工三曹参议、庆尚、忠清两道观察使,丁卯陞嘉善庆尚道都节制使,己巳全罗道观察使。景泰壬申,拜司宪府大司宪,癸酉陞嘉靖刑曹参判,寻拜咸吉道都观察使,世祖即位,以其妻乃王妃姊,特加资宪知敦宁府事,又迁工、刑曹判书,天顺丁丑,加正宪议政府右参赞,戊寅拜吏曹判书,壬午陞崇政右赞成,成化丙戌,升崇禄,戊子加辅国领中枢府事,上即位赐纯诚明亮佐理功臣号,拜议政府右议政,封昌城府院君,奉祖辞曰:“三公位,冠百僚,秉国之钧,如臣小器,岂孚物望?况今衰老,理宜致仕,乞解机务,以保馀龄。”上不许赐几杖,甲午递封昌城府院君,至是卒,年七十四。谥襄靖,因事有功襄,柔直考终靖。奉祖为人沈厚,谙练故事,所至有声续。子栗官至参议。
9月28日
[编辑]○庚辰,上诣齐陵亲祭。遣左议政韩明浍祭厚陵,赐米豆幷六十硕于衍庆寺。
○上观猎于进凤山,至昼停行幄,留都承政院驰启成奉祖卒,传曰:“明日当还宫。”驾至敬德宫,命进素膳,又欲举哀,仁山府院君洪允成、礼曹判书李承召、户曹判书李克增启曰:“今在行宫,且恭惠王后丧未毕,不可举哀。”上曰:“闻大臣之卒,固当举哀,然卿等言亦是,其停之。”
○传旨户曹,赐昌城府院君成奉祖赙米、豆幷二百硕、纸二百卷、白绵布十匹、白苎布十匹、正布一百匹。
○命遣同副承旨玄硕圭于成奉祖第吊之。
○命遣艺文馆检阅郑淮,荐禽于宗庙。
○传旨礼曹曰:“今者巡临古都,展拜陵寝,驻驾旧宫,方欲宴慰父老,适有大臣之丧,不忍淹留,其令汉城府判尹权瑊、开城府留守李芮馈父老。”
9月29日
[编辑]○辛巳,留守李芮启:“请留观前朝宫阙遗址。”传曰:“卿言是,然闻大臣之卒,不可留也。”
○传旨吏曹,开城府留守李芮、京畿观察使金良璥、开城府都事权恩荣、教授白勋、穆清殿参奉张石山、崔偁及老人前监察闵憺等四人,并加一资,经历朴崇文资穷,递任时授准职。
○赐李芮、金良璥匹段衣各一领。
○驾至通济院行宫,支应使李克培、都承旨申瀞等请进肉膳,传曰:“勋戚大臣卒,不忍食肉。”院相申叔舟等亦请之,传曰:“卿等固请,予当勉从。”即遣人进肉膳于大王大妃。
○李克培启曰:“明日辍朝已尽,打围西山后还宫未晩。”命问院相,对曰:“大驾所以径还者,为大臣丧也,打围恐未稳。”传曰:“辍朝已尽,固无妨也。然初一日欲入都城,已达于大妃,固不可留猎也。”
9月30日
[编辑]○壬午,命遣都摠府、兵曹郞厅、宣传官于临津渡,护涉军卒,大驾舟渡临津。诸将领黄海道军士,留陈渡北,上立马南岭,命吹角建大牙罢陈,召还诸将。大王大妃遣内官宋仲问安,上遇于路中,下马拜命,驾至广滩行宫。
○司谏院大司谏郑佸等上箚子曰:
爵赏人主所以劝有功崇有德,固不可滥施也。今留守李芮、观察使金良璥无丝毫可赏之功,而赐之以衣,又加一资,至于僚属,亦皆加资,若以奔走迎驾为劳,则是固臣子职分之所当尽,何至增秩赐物乎?无功者受厚赏,则将何以劝有功?伏愿亟收成命,以重爵赏。
不听。
〈成宗康靖大王实录卷第四十七〉
冬十月
[编辑]10月1日
[编辑]○朔癸未,驾至碧蹄驿前平昼停所,御幄殿,引见宗宰正二品以上赐酒。领议政申叔舟、左议政韩明浍启曰:“平安道声息不绝,请遣助战将备御。”上曰:“然。”兵曹判书李克培以朴良信、朴思亨、朴星孙、金继宗拟启,上曰:“其速遣之。”是日车驾还京。
10月2日
[编辑]○甲申,遣管押使张有诚如京师,进种马。
○传旨户曹,赐昌城府院君成奉祖赙米、豆幷四十硕、纸一百卷、白正布十匹、白绵布十匹、正布五十匹。
10月3日
[编辑]○乙酉,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御昼讲。
○赐平安道助战节制使朴星孙等各战马一匹。
○御夕讲。讲讫,上谓侍讲官柳洵曰:“今自全罗道来,无乃有民弊乎?”洵对曰:“圣上勤恤民隐,惠政甚多,故巨弊则无矣。虽或有小弊,特守令未尽奉行耳。但用各浦兵船漕运,脱有风尘之警,何以应之,此可虑也。今已多办漕船,请勿用兵船以专防御。”上谓同副承旨玄硕圭曰:“前日言此事者多,已令议于院相,其速议以启。”硕圭启曰:“前朝之季,乔桐、江华尽为贼薮,我太祖黄桥之捷,千古伟绩,今庆尚、全罗道防御粗备,京畿、忠清、黄海道疏虞莫甚。诸浦万户放军收布,以为己利,请遣官纠擿。”洵又启曰:“各浦兵船,潮退则常置陆地,专不习试,仓卒难用。请令诸浦常习行船,两浦间互相往来。且今年全罗道旱甚,而全州独稔,以有川防也。京畿振威前坪,素称肥饶,亦以川防也。川之南亦有田可灌,而不引流注之致有遗利。以此推之,他官有可作川防处而遗利,必多矣。”硕圭启曰:“虽有可作川防、堤堰之处,而守令慢不致意,使民不得蒙利,请下书诸道观察使,亲审以启。”
10月4日
[编辑]○丙戌,受常参。
○御经筵。
○兀良哈司正松古老等六人来,献土宜。
○谕平安道节度使河叔溥曰:“近来野人声息甚紧,玆遣助战节制使朴星孙、朴思亨、朴良信、金继宗,各率军官五人,听卿节度,令依事目,分地防戍。然兵难遥度,卿其措置,毋失事机。一,今防御之策,辄入为急,前此每令辄入,而人无恒心,慢不从令,遂被抢掳,且惮于辄入者,不预备房屋,而当冰冻之时,驱迫入城,掘土杂处,故人甚苦之。今宜计户,预修城中房室,使辄入者如归,如有出城时,须令镇将谨候望守护。一,邑城在江边,而民居在内地,道远不便,辄入者许于附近内地、邑城辄入。一,城中柴草,须多预蓄以备用。一,城堞缺处,塞以鹿角木,灌水冻之。一,候望、体探不可不谨,烟台亦宜坚筑。一,贼路要冲严加设险。一,燔柴建旗以示形势。一,内地居民不得辄入处,须于贼路,设险守护。一,满浦、上土、楸坡,江界节制使掌之,渭原、高山里,渭原郡守掌之,阿耳、理山,朴思亨掌之,碧团、碧潼,朴良信掌之,昌洲、昌城,星孙掌之,朔州、仇宁,朔州节制使掌之,方山,金继宗掌之,义州、麟山,义州牧使掌之。一,沿江诸将,虽分地而戍,附近诸戍如有急变,勿谓非所管,量势救援。”
○成均馆生员赵汉柱等上疏曰:
司成闵贞,性行端悫,学术精明,自主簿历直讲、司艺,再拜司成,将二十年于玆矣,常以教养为己任。臣等乐为受业,景仰师事,伏闻差遣对马岛,此是国家重事。然臣等妄谓,朝中专对之臣,不为少矣,教诲之勤师儒之表,非人人所能也。伏望特改成命,俾专教训。
不听。
○赐平安道助战节制使朴良信、朴星孙、朴思亨、金继宗貂皮袄子各一领,军官等耳掩各一,传曰:“良信父母居水原,思亨父居尚州,其令观察使时致食物,如有疾病,给医药救疗。”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10月5日
[编辑]○丁亥,受朝参。
○御经筵。
○命院相及兵曹,议贼倭处置,郑麟趾议:“贼倭不宜还付本土。今若不诛,请通谕本岛,令莅杀之。”郑昌孙、申叔舟、韩明浍、洪允成、曺锡文、尹子云、韩致礼议:“今通信使闵贞与对马岛特送偕往,请付贼倭于特送。”李克培议:“今贼倭已服载兵器拒捕之状,请详录书契,幷贼倭付于特送,听彼区处,勿遣通信使。若有意外之变,恐辱使命。”从昌孙等议。
○申叔舟、韩明浍启曰:“对马岛通信使闵贞有文学、吏干,诚可用人也。然体小无风彩,不合彼人所见。请勿遣。”传曰:“可。”〈史臣曰:“叔舟等谓贞体小无风彩则是矣。然贞若不惮行,则必无是启矣。叔舟等之请,果出于公乎?”〉
○刑曹三覆启:“罗州囚白丁朴者古未、金石伊等强夺驿子李山马罪,律该斩不待时,依受教,妻子永属所在官奴婢。”
从之。
○御昼讲。
○御夕讲。
10月6日
[编辑]○戊子,受常参。
○御经筵。
○日本国对马州太守宗贞国特遣宗茂胜来,献土宜。其书契曰:
共惟皇帝陛下圣帝之巍巍也,愈固愈坚,圣寿之绵绵也,可久可长,至祝至祝。宗出羽守贞秀每岁遣一船,以令致肃拜,实圣恩之鸿者也。顷年以来,以其为人惇重而屡练于事,特拔于诸宗而委以政柄,臣今主画诺而已。大凡对马之一州,无非贵国之臣,故所蒙之恩顾,所遣之船数,各有差品。伏庶几自今以往,彼使船之数,倍于诸宗所容每岁遣十船者,何幸过之乎?彼已许命于臣,岂其为贵国不竭忠乎?因差宗兵部少辅茂胜、大护军皮古汝文以遣之,口实娄陈者也,又三浦刷还之事,两回已致然诺。虽然数岁之间,自上都至下邑,不遑军事。以是因循于今,颇似食言,不任惭汗。今已遣茂胜等委悉,以承尊命,而致刷还于不日,肯以书奏不备。
又书契曰:
于前乃而浦、富山浦民屋相继,以罹于郁攸之灾,悉为灰烬,于玆忝遣官使,具酒肴以相劳饷,加焉家散官谷,以至相赈济。虽为吾民,以海隔地异,不得救急缓,今感圣恩之重,而窃抱愧羞,不任激切屏营之至。去岁贵国之僧漂流到五岛者,随得而送之于贵国,报赐尤厚,件件无不奇珍。特所赐骕骦,逸群绝足,如龙之脱水。‘昔一马已去而冀北空其群’,今此马已来,而吾一州又空其群者也。喜惧交幷,不堪谢忱之至。
○御昼讲。
○司谏院大司谏郑佸等上箚子曰:
张有诚以通事出入中朝,与市井之徒,兴贩取利,人皆鄙贱之,其衔命为使,已为我朝之羞,又假衔以工曹参议,中朝安知其非真也?我国之六曹,即中朝之六部也,我国之通事,即中朝之序班也,中朝岂以序班为六部堂上乎?中朝以有诚推类而度之,必曰:“朝鲜六曹之官,虽通事、鬻贩之辈,皆不择而授之。”谓我国官爵何如?他日待我国之礼亦从而卑矣。有诚既已就道,势难中止,若假衔参议,不可不改。
从之。
○以金纽为兼忠清道观察使,高台弼兼黄海道观察使,朴辉折冲平安道兵马虞候。
○御夕讲。讲讫,上问右副承旨金承坚曰:“前日史官上疏,下院相议之,诸议但论史官出入节次,未有他语何欤?史官出入有旧例,则何可改也?大臣虽独言事,岂有私言?皆国家事也。”永坚对曰:“臣于世祖朝尝为史官,视事时,史官先入后出,今犹古也。但其时分东西入侍,东西之坐,预陈砚具,随闻而记,今则并入南行,东西之言,未能遍闻。”上曰:“疏云:‘凡朝启宴享,殿内之言,远不得闻’,如宣政殿有何未闻,仁政殿则果深远,然史官入殿内,旧无其例。疏又云:‘或命史官勿入,近有陛辞者或承旨独入’,此一时事也,今后史官当入侍矣。”仍问同知事李承召,承召对曰:“臣尝为先王朝经筵官,经筵、朝启,分东西坐,如永坚所启。古云:‘仗下留申’,权臣待仗下诸臣尽出,独留以申私款,今岂有此事?”
○唐人姜木的里等男妇共五名,自建州卫逃来潼关镇,差司译院直长安仁义,押解辽东。
10月7日
[编辑]○己丑,受常参。
○御经筵。
○谕永安北道节度使鱼有沼曰:“前者谕卿以预定墅人运数,八月为始上送者,虑其冬月沓至,道路转送,馆谷支待有弊耳。然八月之初,收获未毕,转送之弊亦不赀,自今待秋收,每朔无过二三运上送。”
○谕永安南道节度使康衮曰:“闻墅人作耗,遣助战节制使金崇海,率军官五人往,听卿节度以助防戍,卿其同力措置,毋失事机。”
○户曹启:“今承传教:‘轮对者有言:“平安道防御最紧,故道内田税皆输安州、宁边,以为军粮,安州十五万馀硕,宁边十一万馀硕,并无仓库,皆露积雨湿腐朽,每令傍郡民苫覆,其弊不赀。国家所以未营仓库者,为惜民力也,若量给露积之粟,雇民营造,则庶岁官民两便”,其议以启。’臣等参详军粮,不宜露积以致腐朽。请令其道观察使,量其仓库间数,发民鸠材,俟农隙营构。”从之。
○兵曹启:“内禁卫乃禁军,而今赴防者,永安道十三人,平安道二十二人。因此侍卫虚疏,请以内禁卫试才,未口传者,称预差内禁卫,充数侍卫,随阙除职。”从之。
○忠清道观察使金纽来启曰:“臣有偏母,素婴疾病,臣以独子不忍远离赴任。”传曰:“改差。”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10月8日
[编辑]○庚寅,御宣政殿,引见兀良哈中枢柳尚同介等十四人。命尚同介等三人,以次进爵,仍教曰:“尔等久居我境,为国藩篱,近闻兀良哈侵虐尔辈,每令边将尽力救护。”尚同介对曰:“今蒙上国严设城子,妻孥赖以安居,故得以来朝耳。”仍赐物有差。
○御夜对。讲讫,检讨官李命崇启曰:“臣近奉使庆尚道,问民间疾苦,田税输纳,以十二月为限,道路险远,风雨祁寒,牛马毙踣,其弊不细。若退期二三月之间,则庶无此弊。又以校生为岁贡书吏,臣意若年壮才疏者则已,至于年少儒生,亦皆勒定,非徒儒者抱屈,其于国家崇儒重道之意何?诸邑或有自愿者,亦有闲游者,不必以儒生充贡也。”上问同副承旨玄硕圭曰:“田税输纳,何以定限?”硕圭对曰:“若不定限,将至农月,犹未输纳。然以冬月为限,牛马故失之弊,诚如命崇之启。若退定二三月则可无弊也。”上曰:“其初立法,以校生岁贡为吏何耶?”硕圭曰:“臣为执义时,尝启之。既为儒生而勒为胥吏,大不可也。”上曰:“其议院相以启。”侍读官崔淑精启曰:“近者南方有倭变,西北两界皆有声息,此皆细窃狗盗,不足虑也,然有备无患。世祖朝虽在无虞之时,特遣都体察使以观军容。今典方面者,皆欲掩过,凡干军务或致疏虞,不以实启,宜遣大臣巡边。”上曰:“古云:‘警戒无虞。’国家升平日久,今此倭变虽不足虑,然安知缘此遂构边衅乎?西北两道则今既遣助战将矣,南方亦宜遣人纠察。”遂命承旨,议诸院相,硕圭曰:“国家之制,船军有不防戍者,则先罪所在官守令,不待殿最而罢黜。然船军之不赴防者,万户不报本官,而潜遣腹心人,征其布货,多至数百匹,或输于家,或赠娼妓。且常置船于陆地,防戍甚疏,猝有变故,安能应敌?若遣人巡审则可知矣。”上曰:“并议诸院相。”命崇又启曰:“下三道虞候率皆庸劣,无益于军门,作弊于郡县,《大典》亦载评事,请革虞候,只置评事。”上不答。
10月9日
[编辑]○辛卯,御经筵。讲讫,侍读官崔汉祯启曰:“臣近日奉使忠清道,经竹山、阳智、龙仁、广州等官,失农殊甚。闻观察使金良璥待毕征还上得递,臣意谓虽在丰年,尽征旧债为难,况凶年乎?”上顾问左右,领事洪允成对曰:“往年还上一时征纳,似严刻。且监司欲递而督纳之,则守令刻民必甚矣。请递良璥。”上曰:“可。”
○典牲署主簿卞哲山等五人轮对。哲山启曰:“四时之畋,礼所当举,讲武之场,不可废也。然臣观杨州妙积山内外,土地硗薄,山下之民,不能生生,春则火田而食,冬则采薪而卖,衣食之资,专仰此山。自设讲武场,禁民不得耕田刈柴,以绝衣食之源,此非与民共之之意也。况草木茂盛为盗贼恶兽所归,大为民害,请弛禁以资民业。”命兵曹议启。
○命放失农诸邑正兵。
○御昼讲。
○谕永安北道节度使鱼有沼曰:“卿考满当递,然野人声息不绝,且卿久在边镇,备谙虏情,抚御得宜,卿若递任交代之际,虑恐防戍疏虞,肆令仍任,卿体予意,益励不怠。”
○御夕讲。
○御夜对。侍讲官李孟贤启曰:“旧制使药匠及铳筒卫,不得相知。请择壮勇队、破敌卫步正兵之壮健者,预习放炮,使药匠不得随行阵,禁出入。”上谓左副承旨李克基曰:“孟贤所言,议诸院相以启。”孟贤又启曰:“沿海之民,潜入海曲者,请遣使推刷。”克基曰:“世祖朝,以金师禹为巡察使,尽令刷出。然非徒乐于鱼盐,逃避军赋,安知复往居乎?但令观察使推刷可也。”上曰:“其谕监司刷还。”
10月10日
[编辑]○壬辰,御经筵。
○兀良哈中枢阿赤介等七人来,献土宜。
○司宪府掌令李琼仝等上箚子曰:
伏见本月初六日政,以郑亨为熊川县监。熊川巨镇也,荠浦居倭是繁,而倭使之往来者,络绎不绝,其抚绥接待之际,苟失其宜,必生边衅,所系非轻。亨本名山汇,曾为满浦节制使,被掳唐人逃至本镇,不即驰启,擅还野人,其后事觉,为中朝所谴,改今名,其不合边镇之任可知矣。后为密阳府使,犯赃污,事觉见劾,至被刑杖,仅得脱免,其不合守令之任亦可知矣。今使亨为熊川,安知不复为满浦、密阳之事乎?伏望亟递其职,以重边任。
司谏院大司谏郑佸等亦上箚子,请递郑亨职,皆不听。
○司宪府据东部牒启:“北部参奉慎自治妻李氏与其母李氏,妒自治所奸婢道里,断发拷掠,又烧铁以烙胸膛、阴门,身无完肌,置诸兴仁门外山谷间,残忍莫甚。李氏母女请致鞫之。”命义禁府囚鞫。
○传旨户曹,赐德源君曙妻赙米、豆幷四十硕、纸一百卷。
○御昼讲。
○御夕讲。
10月11日
[编辑]○癸巳,受常参。
○御经筵。讲讫,大司谏郑佸、掌令李琼仝启曰:“郑亨曾为密阳府使,府民贡税,官自先纳于京,而倍征于民,幷收输转之价,白米二百硕,潜输私第,事觉鞫之,防纳则已服,其输米私第则拷讯二次而不承。又为满浦节制使,擅还逃来唐人,罪在不赦,世祖特贷之。今熊川距荠浦二三里,倭使往来之路,如亨者既不能廉介以服其心,又失接待之宜,生事必矣。”上顾问左右,领事郑昌孙、曺锡文对曰:“熊川是倭人往来门庭,须用廉介之人,如亨贪污,讵能镇服?”上曰:“亨若犯赃罪,焉得用为宣传官,既为宣传官,而追论前日之事,无乃不可?”知事任元濬启曰:“郑亨前者被罪,人皆以为不复叙,近者因缘为宣传官,人皆惊讶曰:‘台谏何不劾罢?’亨乃领议政姜孟卿七寸侄也,旧同乡贯,出入候谒,及孟卿卒,取孟卿家畜妓妾,人皆丑之,其无行如此。”上曰:“予当商量。”〈史臣曰:“亨取孟卿妾,他人所不闻,孟卿之族亦云:‘姜本无妾’,元濬之启若是何耶。”〉
○御昼讲。讲讫,上谓左副承旨李克基曰:“郑亨于密阳、满浦皆犯罪,今不可任边方。其叙他职。”
○院相郑昌孙、曺锡文、都承旨申瀞等启曰:“司宪府执义李亨元、持平尹惠、司谏院司谏朴崇质、正言李季通以不直宿朝房,被劾于兵曹,台谏但纠察百官,例不直宿,请勿鞫。”传曰:“可。”
○御夕讲。
○御夜对。右副承旨金永坚启曰:“权柄不可下移,若一移,弊将难救。人主于大臣言听计从,实是美事。然近日大臣言事颇易,虽断自宸衷之事,亦先启达。且人主大柄,爵赏而已,近日大臣屡请爵人,尤未便。”上曰:“为谁言之也?”永坚对曰:“日者荐金仁民为承文院判校,又请郑孝恒右迁,此皆可宸断之事,而大臣先自启之,至荐朴辉为堂上官,皆非也。”上曰:“大臣言之而可则用之,否则不听,皆裁自予意,今言事果易。然有怀不陈,亦非大臣之道。朴辉则今有声息,特加堂上官,使之尽心防御也。”侍讲官卢公弼启曰:“朴辉事,臣等亦以为不可。野人声息,今不紧急,且虞候不必以堂上为之,况堂上官乃重秩,不可无功而滥授,今以此加之,而后若有功,何以赏之?”永坚曰:“被荐授职者,归恩于荐拔之人,恐贻后弊。”上不答。
10月12日
[编辑]○甲午,司谏院大司谏郑佸等上箚子,略曰:
丰川府使金有完本贪懦,不宜临民者也。去八月除本职,九月府吏民四十馀人,以马三十五匹来迎,有完不即赴任,令送还,又更抄人马而来,则又不就道。其未赴任贻弊尚如此,赴任而病民可知。请改差推鞫科罪。
命改差。
10月13日
[编辑]○乙未,命放失农诸邑破敌卫。
○刑曹据忠清道观察使启本启:“公州正兵林茂孙发继母申氏冢移葬罪,律该斩,事在赦前,例当蒙宥,然茂孙罪恶深重,不可论以经赦而全释,请全家徙边。”从之。
10月14日
[编辑]○丙申,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讲讫,司谏朴崇质启曰:“金有完八月受职,不即赴任,留连至今,必有情由,请鞫之。”上问右副承旨金永坚曰:“有完何以久留?”永坚对曰:“必因斋戒行幸,未得拜辞也。”崇质曰:“有完留七十馀日,岂以斋戒数日之故,未得拜辞也?丰川残邑,彼必薄之,淹留欲避也。”领事郑昌孙启曰:“臣子受任,岂可无故而淹过七十馀日乎?新除守令。吏曹刑曹法当督遣,而有完久留不发,可幷问吏刑曹。”上曰:“只推有完。”
○司圃署司圃朴元信等五人轮对。元信启曰:“僧人骑马入城,请禁之。”上问金永坚曰:“无乃有禁乎?”永坚启曰:“僧人非见父母同生则不得入城。然骑马则无禁。前朝禁僧骑马,今亦可禁也。”
○兀良哈大护军等哈、散哈等七人来,献土宜。
○御昼讲。讲讫,上曰:“崔淑精请遣大臣巡边,而一二大臣以为不可。予意以为,阅兵则倭人必惊惧矣,遣人点检兵船例事,彼必不疑。”知事徐居正曰:“诚如上教。”
○传旨义禁府放乱臣崔污妻占隐阿只、子加叱同、女子夫虚邑伊。
○御夕讲。
○御夜对。
10月15日
[编辑]○丁酉,遣户曹参判金之庆,奉表如京师贺正,百官拜表如仪。
○御宣政殿,引见野人都邑道等十四人,教曰:“尔等岁输诚款,为我藩篱,近闻兀狄哈侵虐尔辈,令边将护恤之,尔等亦宜警备安业。”都邑道对曰:“我等居城底,诚心效顺,凡有声息无不来报。”上曰:“知道。”仍赐物有差。野人出,领议政申叔舟、左议政韩明浍启曰:“日者崔淑精启:‘南方有倭变,西北两界皆有声息,请遣重臣,经略边圉’,此言似可。然今方捕贼倭通谕岛主,若遣重臣巡边,则不惟我国人民骚扰,对马岛必生疑贰,但令监司、兵使巡审沿海城子,不必别遣大臣也。”上曰:“此非阅武,今虽有倭变,遣臣检察防御之事,未为害也。”叔舟等更启曰:“今方有倭变,不可遣也。”命姑停之。
○御夜对。
10月16日
[编辑]○戊戌,受常参。
○御经筵。
○倭佥知平松而罗、洒毛家继等二人来朝。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讲讫,右副承旨金永坚启曰:“臣向者启权臣言事太易,而上问其为谁,臣仓卒未尽启达。臣意朝政得失,圣虑有未逮者,则大臣启迪可也,如爵赏恩数,则宜自上而出,大臣不可先自请之。日者荐金仁民为承文院判校,臣谓仁民才非特异,年垂致仕,不宜荐也。且郑孝恒以判校当递,而请陞叙东班。孝恒陞堂上,上恩已重,而又请叙东班可乎?且以朴辉为贤而授虞候,则虽不为堂上官,敢不尽瘁国事乎?若必以堂上官为虞候,则曾为堂上官而贤于朴辉者亦多,何必辉乎?大臣欲以辉为堂上官,初请不可,必得请而后已,甚不可也。且前往助战节制使四人,以不加爵,特赐貂裘慰藉之,辉既拜堂上,又请赐裘可乎?《书》云:‘车、服以庸。’人君赏赐,莫大于车服,安有无功而既授爵又赐裘乎?日者台谏阙直朝房,下有司推鞫,而大臣以谓不可以小失推台谏,启请原免,此亦不可也。”上曰:“卿言甚当。然陞辉堂上,今方委任备边欲奖劝送之也。且助战节制使既赐貂裘,朴辉又以助战入归,亦宜赐之,而予忘之,因政丞之言,悟而赐之矣。大抵予所不逮,大臣不言,则安得知之,若大臣闻卿此论,而引嫌不言,则亦未可也。”永坚曰:“臣亦非欲大臣全不言事也。但欲不言其干恩泽事耳。”侍讲官洪贵达启曰:“大臣言事,固是美事。古云:‘君臣同寅协恭’,凡嘉谟嘉猷,若大臣不言,则谁得而上达?今永坚则深虑未然而启之也。”永坚曰:“南方沿海城堡,议者皆曰:‘可待丰年而筑’,近年下三道农事颇稔,宜可筑也。如昌原、密阳、梁山等邑,皆滨海无城,脱有不虞,将何以御之?须渐次以筑。”贵达曰:“臣曾为永安道评事,此道士、精强,贼路要冲,皆设镇营,可无虞矣。下三道民不知兵,又无善射者,深可虑也。三浦则倭人种类日繁,诚可寒心。昔晋与诸夷杂处,驯致后患,此明鉴也。”上谓永坚曰:“前日命谕庆尚道监司、节度使,巡视镇邑诸城新筑及颓落修补处以启,其已下谕欤?”永坚曰:“已谕矣。”仍启曰:“近日欲遣朝官,巡审南方,大臣皆以为:‘岛夷闻之,必生疑贰’,臣意谓纵令朝官巡审,对马岛何由知之?若疑倭人闻之,则三浦外全罗、忠清诸浦巡审亦可,而大臣固执以为不可何哉?”贵达曰:“遣官巡审,实是良策。万户虽闻朝官之来,预先措置,规免其罪,亦是严固防戍之一端。且闻近日倭人请加船数,而私遗大臣,此必窥我国浅深而为之也。必以为国家之事,皆自大臣出也。倭人安知某也为某职而如是行贿乎?此必通事漏言也,后当严禁。”上谓永坚曰:“闻为倭人房守者,与倭人久处,尽学倭语,漏泄国事有诸?”永坚曰:“有之。以此数递房守有著令。”上曰:“今无其法乎?”永坚曰:“法虽存,今必陵夷矣。”贵达曰:“从其请而受其贿,则彼必以谓行贿而得也。臣意以为,所言虽从而却所赠之物,则彼自服矣。”永坚曰:“前日教云:‘若受所赂而从其请,则无乃不可乎?’上教当矣。大臣固请受之,甚不可。”上曰:“宗贞秀请加船数而私赂大臣,情可憎也,然贞秀将为代官,其请不可不从。且固拒不受,则虑赍来倭人不平其心,故令受之。”贵达曰:“初闻私赂之言而辞曰:‘安敢以私与之物,启达于上?’以是却之,则彼亦服其国家之纪纲矣。且如礼曹堂上则倭人固知之矣,其他大臣如不因通事之言,彼焉得知?小事则已,若大事而私通,则渐不可长,莫如封还所赠之物。”上曰:“既已受矣,安可追还?且岛主云,但表诚耳,别无他心,今虽从请,岂以为赠物而得也?”
10月17日
[编辑]○己亥,受常参,视事。同副承旨玄硕圭将刑曹启本启曰:“智陵斋宫僧洪守奸官婢叔非,私赠焚修僧料米杂物,参奉安自义报安边官黜之,洪守愤怨谋害自义,放火于陵室近处,律该故烧人房屋者斩。”上问左右,蓬原府院君郑昌孙对曰:“此律似未合洪守之罪。若比谋毁山陵、宫阙之律则当矣。”礼曹判书李承召启曰:“律所谓故烧人房屋者,必于其放火处捕之,不当以此律罪之。洪守虽云放火山陵,不即被捉,恐是疑狱。”昌孙曰:“凡故烧者必其捕捉然后断罪者,恐其滥及无辜也,洪守之事,明白无疑。”上曰:“洪守非本欲惊动陵寝也,因私愤欲陷自义也,其更议启。”
○御经筵。
○全罗道观察使芮承锡、平安道助战节制使朴良信辞,上引见谓承锡曰:“道内今有事变,升平日久,防守必疏,卿其曲尽措置。且其道人民多深入海曲而居,与倭交通商贩,虑构衅生事,其尽刷出。”谓良信曰:“丁亥年西征以后,未有边警,而今有声息,此必为报复计,卿其尽心防戍。”
○御昼讲。
○御夕讲。
○司宪府据曝晒别监艺文馆校理崔汉祯启本启:“忠清道栗峯察访金士温尝奸清州妓下阳台,国丧后仍奸,承差出入时,载驲以行,罪从重杖一百流三千里,录败常案。”命杖赎录案,外方付处。
○御夜对。
10月18日
[编辑]○庚子,受常参。
○御经筵。讲讫,领事申叔舟启曰:“对马岛主特送倭告于礼曹曰:‘三浦居倭之横恣不顺者,不必归报岛主而处之,令朝官与我等偕到三浦,足以处置。’此欲以我国罪之为辞.使归怨于我也,此言断不可听。今当语之曰:‘我国当初许居三浦也,约岛主时时刷还子孙,而今既长子孙一未刷还,其中又有横恣不顺者,如岛主推问三浦之倭,则当自知之,须归报岛主,依约处置。’且今倭人被擒于全罗道,此倭初受本岛文引,似为钓鱼而来。然载兵器犯我边境,不可以钓鱼论也,须归报岛主处之。但此特送倭不解文,请以全罗道敬差官及义禁府推案一一解说。”上曰:“可。”又启曰:“今日特送赐宴,请别例赐物。”上曰:“可。”
○命馈宗茂胜等九人于宾厅,领议政申叔舟承命监馈。仍语宗茂胜及皮古汝文等曰:“汝等欲与本朝朝官推刷三浦居倭,可还者还之,可留者留之,然我国安知某也可还而某也可留也?且三浦居倭以我国及本岛事造言交构者,我国亦不知其为某也。汝等受岛主之命而来,宜自刷其可还者,而又推中间造言者罪之可也。”茂胜答曰:“岛主遣我,听大国之命而处之,且录三浦倭名以付我。请与大国共刷之。”叔舟又私语曰:“我世宗朝,汝岛主宗贞盛请曰:‘本岛土瘠民贫,无以聊生,借三浦滨海之地,以居岛民。’世宗虑与我民杂处,或生边衅不许,宗贞盛又请岁遣六十人,捉鱼贩卖以资生业,世宗只许贩卖即归,而不即入归,结草幕以避风雨,因循寄寓,生齿日繁,世祖尝谕岛主刷还,今者又谕岛主,而遣汝等乃来,其三浦居倭,汝可刷还之。”茂胜曰:“唯。”叔舟曰:“去七月间,倭船二只作贼于全罗道钵浦等处,追捕一船,射杀三人生擒七人,遣朝官鞫问其由,拿致于京,命大臣讯问,乃对马岛宗秀九郞管下倭也。”仍出视贼倭供辞,乃曰:“右倭等受岛主文引,钓鱼孤草岛,过无音岛,遇本国渔船四只,夺掠而去,为边将所捕,其四船劫掠之物,无虑数百,他处劫夺物件亦多。然不刑讯,未尽承服耳。今欲遣朝官押送本岛,而汝等适来,其率归以告岛主。”茂胜曰:“是真我兄管下之人。兄若闻此,必大忸怩,予亦甚惭焉。”叔舟曰:“如此奸人无处无之,何愧之有?”茂胜曰:“右倭等性悍,难以押去,余请在此痛惩。”叔舟答曰:“不可遽置于法。然将汝言转启。”又谓茂胜曰:“去庚寅年,日本因兵乱,军需不足,政亲以国王之命遣使,请粮于我,我国以绵布、麻布各一千匹、米数百硕与之,闻政亲之使还到釜山浦,为三甫郞古罗所盗,乃于今年三月,即谕岛主,汝等其闻之欤?”茂胜答曰:“岛主因贵国书,拿致三甫郞古罗问之,则曰:‘政亲之使,还到釜山浦,寓我家,虑有火灾,置所赍之物于我土宇,及其还也,尽付以送,我何盗为?’然我等来时,未毕推鞫耳。但不知何人发此言,岛主令我闻见而来矣。”叔舟答曰:“三浦居倭有是言也。然未知出自某人也。”茂胜请曰:“吾兄弟三人,而兄先死,贞秀九郞受国大恩,常以报国为心,余尝于丁亥年,为大国莅杀三浦作贼之倭。今者之来,欲蒙国恩以图报为心。若受图书许得遣人,则凡有闻见一一驰报,以效诚款。”皮古汝文亦曰:“我受国恩命,至于四品,愿加官秩,且授子职。”叔舟以此启之,上御宣政殿,引见叔舟及左议政韩明浍、礼曹判书李承召、参判李克墩,谓叔舟曰:“茂胜请受图书,给之何如?”叔舟曰:“然。”上曰:“皮古汝文可加职,其子则不可除职也。”叔舟对曰:“凡野人每来除职,倭人则因请除职,今有请不从难矣。请于礼曹,则不听犹可也,今直启请,不得不从。”上曰:“父子一时除职有例乎?”叔舟对曰:“有之。”明浍启曰:“待夷之道,宜厚而不可薄也。今汝文父子亲来请职,宜可从也。且受职者一年一朝,所费亦不多矣。”上曰:“当语之曰:‘尔等所言已悉之。汝等既受岛主之命,三浦居倭可自刷还。’”叔舟等出传上教,茂胜顿首谢。仍赐勿有差。
○御昼讲。
○司宪府大司宪李恕长等上箚子曰:
扶安海泽,户曹以为当给蔡仪亨,而臣等以为不当给。累次论之而不已者,为国家惜法也。法若可挠,有司将何所执守乎?《大典》田宅条云:‘过三年陈田,许人告耕。’注:‘海泽则限十年。’今蔡仪亨已过年限,户曹乃以受立案,为税契过割,枉给之,是开臣子挠法之端,而惠出于下也。且此海泽有张龙勿金者,开基始筑,蔡仪亨因其基耕垦,而废弃已过十六年,今乘洪兴祖坐罪,以希厚利。户曹又因而幷给十馀年花利,揆之情法,实为无稽。户曹妄称税契过割,文饰启达,其罪不可恕。伏望圣明裁断。
传曰:“户曹处决非误也。而宪府以为:‘文饰启达,’遽劾大臣不可,后勿狃此。”
○谕诸道观察使曰:“沿边诸邑城有无及曾有城,而颓坏久不修筑,且防御紧要而城子可筑处,卿与节度使同审其筑城缓急、先后,幷议以启。
○忠勋府请进功臣仲朔宴,从之。
○御夕讲。讲讫,上谓右承旨柳眷曰:“尔知蔡仪亨海泽之事乎?”眷对曰:“臣知之。仪亨受立案,已经年限,节度使洪兴祖役军人防之。凡海泽限以十年,此则已过十六年,故仪亨不当得也。”上曰:“非也。洪兴祖役军筑堤,固不可得而有也。户曹之决给仪亨是矣,但幷花利给之则似非矣。其议诸院相以启。”
○礼曹启:“今承传教:‘欲以齐安大君琄为平原大君之后,其考古例以启。’臣等参详《杜氏通典》为人后议,周制‘何如而可为之后?同宗则可。’‘何如而可以为人后?支子可也。’《大典》立后条:‘立同宗支子为后。’今殿下既承大统,齐安大君已为支子,其后平原大君,于礼于法,固无害也。”从之。
○御夜对。
10月19日
[编辑]○辛丑,夜雷。
○御经筵。讲讫,持平尹惠启曰:“扶安海泽,洪兴祖固不可给,蔡仪亨有何功而给之?请分给傍近贫民。”司谏朴崇质启曰:“蔡仪亨乙丑年受立案,筑堤未成,十六年陈荒,而兴祖发军发军筑之,又过十四年,何与于仪亨而给之也?属公为便。”上曰:“仪亨既受立案,虽一二年过限,还给为可。”仍问左右,领事洪允成对曰:“兴祖所行不法,人皆疾之。户曹给仪亨者,疾兴祖也。然仪亨不可给也,当如台谏之言,分给百姓为可。”上曰:“兴祖发扶安军三百名作堤,兴祖不可给也,则其给仪亨无乃可乎?同知事李克培启曰:”臣意谓兴祖既役民筑之,宜给其民。“尹惠曰:”所役之军,皆散在他郡,势不可给,宜分给傍近贫民。“上曰:”仪亨受立案后,力不能筑,一二年过限陈荒,而为宰相所夺,还给仪亨何如?“允成曰:”仪亨亦百姓也,给仪亨而国家收税则有何不可?“左副承旨李克基曰:”仪亨但受立案,又过限陈荒,暂无功力,而全给可乎?若以先受立案为可给也,则先仪亨而亦有受立案筑之者,分给其人可也。“崇质曰:”仪亨之受立案,陈荒过十年,已非己有。人皆得而耕之,况兴祖受立案,耕垦已十四年,而欲追给仪亨,尤为不可。“领事尹子云启曰:”当问先受立案人有无区处。“尹惠曰:”张龙勿金等前已受立案。“上曰:”予当商量。“
○司宪府监察朴衡文等五人轮对。
○御昼讲。讲讫,左副承旨李克基启曰:“今朝传教:‘私自剃发为僧者,其罪师僧之法,不载《大典》何也?’臣未及对,退而考《大明律》,私度僧道条云:‘若僧道不给度牒,私自剃发者杖八十,若由家长,当罪家长,寺观住持及受业师私度者,与同罪幷还俗。’然则其罪师僧在《大明律》故,于大典不录焉。”上曰:“去夜之雷非时。此予失德所召,无乃民间亦有冤抑乎?”李克培曰:“雷果非其时。今民瘼尽祛,似无致变之事,然刑狱之间,辞连者皆囚系,迟滞不决,不无其冤。”克基曰:“刑狱之间,果有冤抑。然臣见近日庆尚、江原道敬差官所启,滞狱不多。”克培曰:“持高、曾之券,争讼奴婢者,得丧之间,冤抑亦不细。”上曰:“刑狱辞连者,多被囚系,且闻强窃盗诬引无告之民,官吏亦信听而鞫之,其速断使之无冤可也。奴婢之讼,官吏辨之无据,不得已考文契断之。然本主无文契,而其伪造者尤为近似,则官吏眩于是非,以为有文契而误决之,民冤不赀,在辨之明耳。”克培曰:“上教甚当。请令刑曹录启囚徒,亲览罪状及被囚日月。”上谓克基曰:“其令刑曹,书罪人以启。”
○户曹启:“今承传教:‘身死勿征节目,商议以启。’臣等参详宣德八年二月日刑曹受教,节该《大明律》名例云:‘若以赃入罪,正赃现在者,还官主,已费用者,犯人身死勿征,另犯身死者亦同。’《唐律疏议》云:‘已费用死及配流勿征。’议曰:‘因赃致死及以赃流配,得罪既重,多破家业,赃已费用,矜其流死,其赃勿征,今奉法官吏等,其官吏及公贱等所亏欠遗失物色,一于律文有准窃盗计赃论之条,至以身死人,并皆追征。虽入己赃吏及强窃盗,其身死则其费用之物,尚且勿征,况不入己,亏欠遗失物色追征,则轻重失宜。请今后身死赃犯人等,已费用物色及官吏公贱等亏欠遗失物色,依律文一皆勿征。《大明律讲解》曰:‘律云犯人身死勿征者,谓其既被刑戮,已费用故不追征’,此是受教及律文本意。但无应征不应征之条,故今于分征之际,不无任意出入之弊。请依启目后条件施行,添入续录。一,京外官亏欠米、布及杂物。一,故遗失羊、猪、牛、马、羔、雁、鸭、鸡。一,伤破器皿、杂物、鱼盐及工商税未纳者。一,官府杂物受而未还纳者,误错题给而未征者。一,船军月课鱼盐等物,未毕纳者。一,败没漕船而事涉疑似者,上项诸条勿征。一,故令败船者。一,通事、医员唐物贸易,未准纳者。一,移转米𥸴、杂物而亏欠者。一,贡税及官库米、𥸴、金、银、𨱎、铁、器皿等物,受而未纳者。一,代纳贡物之价及公私宿债、役价。上项诸条当征。”从之。
○永安北道节度使鱼有沼驰启:“本月十一日兀狄哈六人潜入锺城镇,臣追斩二人首以献。且同月初六日亐未车兀狄哈来攻庆源,训春居兀良哈,纵火烧百馀家,杀虏人畜甚众。”
○御夕讲。
○御夜对。
10月20日
[编辑]○壬寅,夜雷。
○御经筵。
○骨看兀狄哈都万户金阿剌等七人来,献土宜。
○赐永安道贼首赍来车义等䌷襦衣各一领。
○谕永安北道节度使鱼有沼曰:“卿乘机捕贼,来献首级,予甚嘉之。委遣艺文馆直提学洪贵达,特赐卿匹段襦帖里一、黑斜皮靴一,虞候洪永河、锺城节制使李拱,各匹段襦帖里一,部尉权自善䌷襦帖里一,且赐宴慰其捕贼军士,亦第其功以启。训春野人世输诚款,为我藩篱,今被兀狄哈抢杀,庐舍、头畜亦几荡尽,宜加赈恤存抚,使安生业以固我藩篱。近者具州兀狄哈绝不往来,而今乃侵掠城底野人,其防御诸事,更加措置,毋失事机。”
○永安道敬差官洪贵达赍去事目:“一,锺城捕贼节次详悉推问,其捕贼时有功者,等第以启。一,其作贼野人不知何种,访问以启,若是兀狄哈则姑勿喧说,如有兀狄哈等来言者,语之曰:‘此乃窃盗,不知何种之人而射杀之,今闻汝言,乃知为兀狄哈。然各自所犯,何与于尔?’如是开说,待之如常,勿示疑贰。一,贼之入长城水门者五六人,而今捕二人,其馀四人想已尽捕,如有生获者,详问其根脚及作贼所因,坚囚以启,如未尽捕,其所从出去处,亦可推问以启。一,兀狄哈抄掠训春兀良哈,死者几人,被掳者几人,被掠牛马几匹,焚烧庐舍几区,访问录启。一,今被抄掠训春兀良哈等,如有饥冻失巢者,与节度使同议,以军资米、盐、布量宜题给。且彼欲设栅自守,则居城底野人亦多,不可一一用民力造给,可令彼人自出人夫,指挥造给,如无人夫,量宜抄民造给,俾安生业以固藩篱。一,其被掠兀良哈等,可招来庆源镇,宣谕厚馈。一,五镇近居野人等来见者,宣问疾苦馈慰。一,点检所经诸镇防御器械及城堡。一,具州兀狄哈等形势,详悉访问以启。一,五镇长城未筑处尺量,分授五镇各官,每年渐次毕筑事,面嘱节度使。”
○御昼讲。
○司宪府大司宪李恕长等上箚子曰:
前日经筵论启扶安海泽事,侍讲诸臣皆以为:“蔡仪亨不可给,宜分与居民。”此无他公论所在不谋而同也。户曹初以蔡仪亨为税契过割而论启,固可罪也。及被本府论驳,当更审本末,务为公平,引嫌改正,而乃一向执拗,迷不知悟,此岂该司奉法守职之义乎?又于经筵论启此事,兼判书曺锡文怫然乃曰:“兴祖所犯至重,宪府固当论劾,今不论兴祖而独论仪亨”,臣等谓兴祖罪恶甚著,一道人民所共怨疾,本府持宪,岂容轻恕?时方推劾,毕推而后,当请罪矣。今以花利尽输仪亨,若不即还收,则将必耗费,追征实难。锡文以违误之事,强辨于咫尺之下,以沮言路,其意何耶?大臣位高势重,昵承人主顾问,于是而忌谏官言事,此专擅纵恣之渐也。苏轼云:“言及乘舆则天子改容,事关廊庙则宰相待罪”,今锡文不惟不待罪而又掩过,其意何欤?锡文谓:“依观察使启本,而实不依启本,云过限一二年,而实过六年,受立案,不是过割而谓之过割”,面谩之罪,不可不治。伏望殿下下法司鞫问,以正该司挠法之罪,以杜大臣弄权之渐。
传曰:“宪府前论锡文文饰启达罪,不可恕,又称挠法弄权,若关宗社大事则可,今以此事累劾大臣不可,后勿如是。”
○兵曹启:“忠清道失农,忠州、清州、天安等官皂隶、罗将、补充队等,请限麦熟放遣。”从之。
○昌宁府院君曺锡文来避嫌,不许。
○御夕讲。
○御夜对
10月21日
[编辑]○癸卯,御经筵。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10月22日
[编辑]○甲辰,御经筵。
○谕诸道观察使曰:“今当农月,雷动示谴,岂无感召而然欤?予虑守令不务审刑狱,或滥加拷榜,或淹滞不决,以致怨咨,以召天谴。卿其戒饬守令,明慎刑狱,自非死罪,宜速决遣。”
○御昼讲。
○兼吏曹判书尹弼商以久典政柄辞,许之。〈史臣曰:“先是卢思慎兼判吏曹,韩明浍兼判兵曹。凡沿边及两界守令,吏、兵曹必同议注拟,思慎以守令除授乃吏曹之任,必自择荐,明浍有欲除授者,辄请于吏曹,思慎时或驳之,明浍不得肆。思慎累辞政权,以尹弼商代之,弼商必先禀明浍,凡所除授多出明浍之手。后明浍辞兼判兵曹,自是弼商专擅注拟。一日判书郑孝常欲除一人,弼商不应,孝常谓其友曰:‘我充位耳。’”〉
○御夕讲。
○以金良璥为嘉靖户曹参判,尹钦兼京畿观察使,成允文兼忠清道观察使,金义童通政行丰川都护府使,梁瓒通政行熊川县监,金之庆嘉善守知中枢府事,金自行嘉善同知中枢府事。
○御夜对。
10月23日
[编辑]○乙巳,御经筵。
○日本国石见州周布藤原和兼、萨摩州渡津藤原持久长门州三岛卫贞成、对马州太守宗贞国遣人来,献土宜。
○御昼讲。
○昌宁府院君曺锡文上状辞职曰:
今宪府劾臣弄权挠法,再三论启,圣度包容,特命勿推,臣亦累辞,未蒙允许,是乃圣鉴洞照,恩至渥也。然挠法弄权,人臣大罪,䩄然就职,实为未安,措身无地,深切兢惶,请递臣职。
命还其状,遂赐宣酝于其第。
○御夕讲。
○御夜对。
10月24日
[编辑]○丙午,骨看兀狄哈中枢金木哈尚等十四人辞,上御宣政殿,引见教曰:“闻近者具州兀狄哈来寇训春,杀虏人畜甚众,汝亦知之乎?汝等何乃相仇如是?今后慎勿报复,各自安业。”木哈尚对曰:“吾弟金麻尚哈亦以报复,率军入去,必不相遇也。”
○御夜对。
10月25日
[编辑]○丁未,御经筵。
○行护军卞宗仁等五人轮对。
○命放司宪府囚人李好林。好林司仆寺诸员也,本寺病马,和卖绵布二百八十匹,好林掌纳济用监,及考纳簿则减录二百匹,宪府以好林为盗用,拷讯九次,囚系有年,至是工曹正郞辛仲琚于轮对启之,命致好林于承政院,取供辞以启,上矜其事涉疑似,特赦之。
○户曹启:“忠清道清州、忠州、江原道春川、旌善今失农,请减甲午年贡金。”从之。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10月26日
[编辑]○戊申,受常参。
○御经筵。
○京畿观察使尹钦、黄海道观察使高台弼辞,上御宣政殿,引见谓曰:“守令贪婪不戢者多,卿严加纠察。”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讲《高丽史》。至‘洪庆自唐闽府,航载大藏经一部,至礼成江,王亲迎之’,左副承旨李克基启曰:“此前朝所以亡也。创业之君,虽以正训子孙,子孙鲜不失者,况如此垂统乎?自玆以往,崇信益笃,寺社半于闾阎,田臧过于官府,世家大族以至于宗室子孙,亦多髡首为僧,至于末季,妖僧辛旽卒亡其国,此可戒也。幸我太宗革社寺,十置其一,奴婢田宅尽没入官,此可法也。”
10月27日
[编辑]○己酉,受常参。
○御经筵。
○日本国王源义政遣僧正球等来聘,其书曰:
庚寅岁,弊邑特遣专使,盖贺新祚也。今年八月使还,报书殷勤,嘉贶多多,无任感荷之至。玆承前年属敝邑艰虞,号细川、伊势两氏之使者,发书请救,然敝邑实不知之。是奸贼矫令所为也,必加囚禁,以谢其罪。今后通信幸有新印,以此为验可也。又承物色所求珍禽,上国无之,更烦搜索,何赐过焉?抑弊邑有山曰高野,高野有院曰西光,安无量寿佛像,相传昆首羯磨所造也。主院事者告曰:“比年堂宇欹倾,上漏下湿,末奈之何?”苟无上国之助,安得复旧贯哉?故今差正球首座,往谕情实,其使百废之地,变成十万亿乐土,在斯一举,岂非殿下化及遐陬也耶?不腆土宜,具于别幅,切希采纳。不宣。
别幅:
装金屏风二张、彩花扇二十把、长刀十柄、大刀十把、大红漆木车椀大小计七十事、大红漆浅方盆大小计二十事、莳绘砚甲一个镜台一个、酒壶一双、铫子提一具。
○御昼讲。
○御夕讲。
10月28日
[编辑]○庚戌,受常参。
○御经筵。
○司谏院大司谏郑佸启上箚子曰:
臣等谨按,《书》曰:“夏暑雨,小民惟曰怨咨,冬祁寒,小民亦惟曰怨咨。”夫暑雨祁寒,乃天时之常也,而犹且怨咨,况当涸阴冱寒,勤苦于土木之役者哉?今庆会楼之役,不避严寒,役卒冲冒风霜,晨赴夜罢,其劳困之馀,岂不怨咨伤和乎?矧今昼日极短,工匠呵手就役,虽监督之吏,严加棰楚,而实效无几,徒费廪饩而已。愿停此役以待明春。
上曰:“予亦虑役卒困苦。当待隆寒停罢。”
○司宪府大司宪李恕长等上疏曰:
自古天下之势,一治一乱,否极则泰来,泰极则复为否,理之必然。姑以我国之事言之,三国以前,分崩离析,自相雄长,日寻干戈,其乱极矣。高丽太祖东征西讨,十有八年而新罗投降,又一年而百济削平,三国之地,合而为一,境内乂安。历七十四年,而有契丹之兵,显宗南迁,京城遂陷,仅得兴复。又九十四年,而东蕃扰边,肃宗、睿宗相继致讨,虽置九城,后复不守,战争之苦,数年乃息。又百有七年,而有金山、金始之兵,高宗遣赵冲、金就砺,与蒙古合兵攻灭。自是蒙古之兵侵轶我疆,南至于尚州,又南至于罗州,东民糜烂,莫敢谁何,如行无人之地。四十馀年国非其国,及元宗亲朝,以世子尚主然后稍定。又九十一年,而倭人始寇,九年而红贼大至,恭愍王又南迁,经年乃还。厥后军旅岁兴,寇贼日滋,生民之类,荡无孑遗,凡三十三年。而我太祖应运开国,向之梗化之丑,望风款附,列圣相承,重熙累洽,八十馀年方宇宁谧,生民老死不识兵革,可谓太平之极矣。当泰之时,复隍之戒,不可不谨,世祖大王深惟往古,超然独见,留心武备,一则曰整军籍,一则曰治军旅。十四年间张皇克诘,罔有遗漏,殿下躬承大统,手握瑶图,岂可以久安之俗,行姑息之政,忘阴雨之备,忽桃虫之患乎?军籍、军器等事,皆世祖建立之法,民无远虑,苟安目前,法之初行,岂无哗然?岁月既久,势必帖然,因而守之,可以永安,若从民言,随手变更,后将复用,其又奈何?此在殿下斟酌而固执之耳。其他固本恤民之道,制敌备边之策,仅将管见条陈于后。一,永安道我国根本之地。祖宗陵寝所在,太祖龙兴肇基于此。其民强悍愚直,有事则易动以利,丁亥之事是已。一,为施爱诖误,举道响应,当其时,兵威所过,丑类克歼,残民惊骇,尚未宁定,每遇公差,自相绎骚,徒慑威灵,未沾恩泽,民心燥燥,诚非久安之道。伏望殿下轸念,抚循遗民,示以怀绥。或减田租,或蠲贡物,务悦其心,以安远俗,以固邦本。一,永安之俗,旧称无盗,外户不闭,牛畜布野,今则盗贼盛行,人心日漓,究求其端,盖亦有渐。本道经乱以来,谋其所以实之,则凡有罪应,流若盗贼者,宰杀牛马者,皆归之,是犹驱虎狼而入羊群也。盗安得不为盗.宰杀者岂不便于宰杀乎?愚民相扇,渐渍日习,以强悍之俗,兼狡狯之盗,岂不为朝廷他日之虑乎?昔高丽时,丹兵来侵,杨水尺皆为乡导,其害颇甚,异日倘有边警,如此之徒,宁不为虞?议者不此之察,每有罪徙者,必拟两界,此臣之所寒心也。伏望殿下轸念,自今犯罪凶悍无赖之徒,勿令徙入以益其势,以变其俗。一,平安道以鸭绿江为界,野人之境,置镇列戍,堤防有备,中朝之界,漫无障塞,江冰若合,坦若平地,甚非固国封疆之义。目今中朝新置站铺,辽东之间,人家渐盛,叆阳铺距朔州一日程,而刺楡寨之人,皆是本国旧民,言语无辨,可以相通。加又中朝之民,身役甚闲,而我国之民,本道甚苦。一则困于防戍之往来,二则疲于使臣之迎送,齐民破产,莫敢聊生。传闻中朝一路,旧无𨱎器,盥洗率用木造,今则所过站驿,多有𨱎器。问之馆人,答云:“𨱎工见居近地,为此器。”臣等窃恐,本国逃赋之民,潜徙而有此事也,边圉不固,户籍不明,所以教民逃也。思之至此,窃自寒心。伏望殿下轸念,严敕守令,益勤怀抚,务收其心,少宽其力。仍明户籍之法,春秋考校,老者弱者皆得籍录,饥者赈以示恩,则庶几不失赤子之心,更无流徙之患矣。一,两界主镇衙前,节度使率多自占,以备使令,而监司不能检其事,守令不能违其令,固已不合于《大典》之数,又其民卒常苦于叠入。一为衙前,必求营农,散出城外,以便水草,一则城中人户日就凋耗,军卒戍御虚疏,二则出城而散居无保伍,寇虏猝至,必遗之擒,其为弊岂不多哉?伏望殿下轸念,严加戒谕,一则不得数外加占,二则不得城外放出,违者以军法从事。一,丁亥之乱,康孝文以一节度使覆没,施爱假其名以令,咸兴迤北靡然从逆,朝廷惩之,遂分南、北道,置二节度,所以分其权,使相制也。事定之后,已经八年,无大奸寇,而南道节度使徒拥兵马,徒费廪禄,率其妻孥,安坐内地,其为虚设,不言可知。借曰:“南道防戍甲山、三水”,然相距三日程,缓急胡可待也?一节度之置,似若无害于事,然有军官焉,有衙前焉,有留兵焉,物色萃于内地而边防虚矣,供给周于郡县而费耗广矣。减戍御之兵,损军资之储,养之于无用之地,岂非大害也?伏望殿下轸念,亟罢南道节度使,兼治军政,以其留兵移属诸镇紧切处,益固边圉。
一,吉州全盛之时,人物繁盛,气力有馀,所属三口子,若西北、斜下北、斜麻洞,虽当贼路要冲,声势相倚,防戍稍实,今分吉州为吉城、明川,土地人民各有其半,而防御之所,则吉城得西北、斜下北两口子,明川得斜麻洞一口子。吉城以一县之力,分戍二处,物力寡弱,防御之势,甚为孤单,倘有寇贼,实深忧危。伏望殿下轸念,西北、斜下北二口子,量加军卒,益严堤备,吉城县监必择有武才者差遣,使相救助,以弭未然之患。一,《大典》内:‘各司书吏,以诸邑校生年壮才疏者充补。’设乡校储养人材,欲其明经修行以备经邦之用,而必取书吏于此,固非养士气重儒术之道。且永安道与济州皆有子弟入仕之路,受职受禄各自有科,所以绥远人也。今乃一槪征岁贡、书吏于两界及济州三邑,岂不开怨怼之怀也?近有五镇与济州岁贡吏投状申诉,亦其验也。一则扰人心,二则损边民,量其事体,有甚不可。伏望殿下轸念,特令两界边邑及济州三邑,不许岁贡生徒,以除赢粮受役之弊,以示重边绥远之体。一,旧例野人赐给,不以器具,如鞍子妆饰,亦用豆锡,盖不欲以兵器资敌,祖宗虑患之意深矣。《大典》内:‘潜卖禁物,如铁物、牛马、军器之类,犯者罪死’,法非不严也,近者边郡守令慢不奉法,换易毛物,必于彼人而惟铁物是售。以衣服不紧之具,换军国有用之器,固为不可,况以兵刃输敌手乎?传闻野人旧无铁箭,率用骨镞,今则至有以铁为甲者,其为害岂不明甚?伏望殿下轸念,严敕边将,申谕法意,犯者痛惩不饶,军民有犯,并坐主者,以申边禁,毋为虎传翼。一,野人之来境上和市者,必求牝牛牝马,边民与守令多用之,以便换易,所得不过毛皮与牡马耳。人心狃安,苟且目前,以孶息之畜与敌,岂不为其所卖也?毛皮不可骑,牡马绝字乳,其于军国之政,岂不有亏而贻久远之患乎?伏望殿下轸念,申严禁制,与兵铁一例施行。一,五镇会宁、锺城、稳城、庆源、庆兴人物阜盛,田地窄狭,耕犂所及至于山顶,未有蒙翳之地,安有如貂鼠、土豹之类哉?然于贡物,岁有常数,此则专用贸得于野人也。常贡不可阙而野人乘时以邀善价,此兵铁与牝畜之所以流出塞外也,欲止其流,先塞其源。伏望殿下轸念,五镇不产之毛物,特命蠲除,以严禁令。一,野人给禄非旧例也。其初出于一时之权宜,浸成格例。堂上官受职者间有援请,常赐之外,又受禄俸,势不可载谷而还,必缘族类之向化来居者,私通买卖,无物不取,駄运之际,驿路之弊,不可胜言,况岁月既久,习熟寻常,上下相安,莫为防禁。臣等窃恐,乍臣而受禄者益多,因禄而为奸者渐生,国之利器,将为敌人所资。伏望殿下轸念,深惟远图,勿给禄俸以防其弊。一,国家三面距海,防御之备,必仗舟楫,今各浦兵船实甚虚疏。此久安之常态也,不振起更张,终至于怠惰,委靡而遗患,不可言矣。加又造船之板,必用松木,而其养成材,必百年而后可用。今闻漕船之材,边山之松已尽,而移于莞岛,莞岛若尽,又将何归?旧称江原一道材木渊薮,今亦将尽,若不禁制,数年之后,必无中船之材矣。谨按唐末,内臣戎帅竞治亭馆第宅,时号木妖,宋初官禁私贩秦陇大木,比事以观,岂非山林之材尽耗于唐末第舍之奢侈,故不得不为宋初之大禁也?伏望殿下轸念,严家舍之制,杜奢侈之习,以申山林之禁,毋使材木殚焉,以储舟船之用。一,沿海邑城多不修筑,内地山城亦皆废坠,平安一路清川江以西诸邑,荡无堡障。谨按《春秋传》:‘莒城恶,楚人伐之,浃旬之间,克其三城。’传者讥其无备。升平之时,因循苟且慢易而不为,有事之后,奔走疲劳,倾毁而不及,此有国之常患也。《诗》云:‘迨天之未阴雨,撤彼桑土,绸缪牖户,今此下民或敢侮予?’伏望殿下轸念,令诸道观察使审量,今年筑一城,明年筑一城,渐次营建,庶几役不烦重而城守永固。一,全罗诸浦当春夏转运之时,漕船不足,补以兵船,往还之间,动经旬月,是在浦留防之日少,出浦移使之时多也。无事则已,有事则奈何?一处倾溃,倭寇迸溢,南民久安,孰能枝梧?士民奔波,立颠沟壑,当此之时,虽有智者,不能为之谋矣。议者不此之察,苟玩目前之无事,不徒兵船之移用,国家大役则必曰:“当领船军”,臣等常切疚心。《兵法》曰:“毋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之。”伏望殿下轸念,勿以南方为恒安,常若倭奴之窃发,毋置兵船于不可用之处,毋役船军于不当劳之地,益勤边防,永图治安。一,万户者,将帅之职,其任至重,而材器可用者,皆不屑就何欤?盖其居止非人所堪也。凡人生长室屋,舟楫本非所性,必使万户长在船中,宜乎豪杰之士不出其选也。立法而下不奉行,则其为法也皆苟而已矣。
今之万户,例不舟居,私营邸舍,以便寝息,自知非法,惴惴焉,惟恐军卒之告讦,监司之发擿,日与群下同心掩覆,何暇严军令尽其职乎?此无他制法不得其宜,奉公难于守正也。伏望殿下轸念,万户防御之所,许置庐舍,常时虽不在船,军士无阙,号令不失,行船、习战、备御有素者有赏,反此者有罚,因选有材器人望者,褒而用之,庶几人乐为用,而任将之道得矣。一,沿海之民,以渔钓为业,远岛绝浦深入采捕,猝遇倭人,私相喧哄,强弱胜负以至杀害,其来久矣。虽有商船所过,镇将点检之法,此则行于商贾之船也,守令、万户于境内之民,狃于寻常,不加禁戢,及其违误,又多匿过,朝廷何由知之?自古边衅之生,不在于大。凡事患至而图之,不若防患于未然,近日兴阳之倭,即其事端之一也。伏望殿下轸念,严敕边鄙,其擅入无人绝岛渔猎者,幷守令、万户,以出境外之律罪之。一,三浦恒居倭人与边民交通,岁月既久,狎习不忌。传闻,倭人骎骎至于近浦州县之地,与居民过从私淫者,甚非所以辨族类严内外也。又有桀黠者,贮谷出息以为长利,吾民贫乏,从而假贷,积久不偿,典以田土。于是倭人食其利,我民代其税,倭人日富,我民日贫,其弊有不可胜言者。郡县之政,不及倭人,守令虽知,莫为料理,因循苟且,不早制约,浸渐日广,势将难禁,一朝顿革,衅隙必生,诚非永久相安之道。伏望殿下轸念,严立条约,令州县深加禁防,杜渐塞微,以弭边患。一,庆尚道租税之入太半,耗于应接倭人之费,沿海诸邑仓廪一空,今则移上道州县之米,以补其阙。倭料则苟完矣,其如军资何?为国之道,当先自治。空州县之储,以奉倭人之欲,晏然欲保太平百年之安,岂不疏哉?近者朝廷亦虑其弊,租税之数,分半留州,仓廪之空犹古也。伏望殿下轸念,沿海诸邑及水路通行,可以漕运诸邑田税米谷,限数年勿令上纳,悉输州仓,以充军需,以补倭料,使州县足以自保,而馆谷不至于匮乏。一,诸卫将帅之职,必得威灵,足以服士卒,智略足以应事变。平居则宿卫宫内,有事则折冲阃外,任之必当其才,养之必有其素,然后可以责见危授命之义,忘身绚国之诚矣。今之任将帅之责者,果皆称将帅之才欤?受命于兵戈之际,决胜于夷虏之场,有几人哉?忠信重禄,所以劝士也,朝廷不预择其人,任之以位,养之以禄,而临事求之于闲散下流,其能得其死力乎?其能弭怨谤乎?伏望殿下轸念,诚得有才略可以任境外之事者,为将兵之官,忠信以待之,优禄以养之,无失将士之心,以备缓急之用。右件事条,率是出于国论之緖馀,得于道路之传闻,而间有臆见之说,虽未敢尽谓之必然,亦不敢自以为无用也。愿殿下勿以泛常而见忽,勿以猥琐而是遗,则其于固本恤民之道,制敌备边之策,未必无少补也。且今南北之势,皆是勍敌。然校量彼此,南方为重。北方山川险阻,贼路有数,南方海浦散漫,贼路无数。北方边镇富实,兵力稍精,南方军卒,无一可恃。北方居民强悍习兵,纵令有事,不甚惊扰,南方人性柔弱,不习军旅,易为摧败。北方边郡例皆叠入,贼来初不得志,南方烟火相接,人物布野,贼来势必获利,一为所乘,后将难禁。此诚治乱安危之机,不可不为之图也。伏惟殿下留神焉。
上皆嘉纳。
○御昼讲。
○御夕讲。讲讫,上谓都承旨申瀞曰:“智陵放火僧照律当否,何至今不议启?焚陵之罪,杀无赦。然凌迟与处斩有间。”瀞对曰:“此罪无定律,故方议而未毕。臣意谓论以谋坏山陵,则彼僧初欲害参奉,非故为陵而火也,论以故烧人房屋,又不当罪。律有‘延烧宫阙者绞’,此律可当,而亦似轻。大抵此僧非本欲坏山陵,处斩可也。缘坐恐未当也。”上曰:“情在参奉在陵也,速议以启。”
○御夜对。
10月29日
[编辑]○辛亥,御经筵。讲讫,同知事李克培启曰:“正兵尽赴庆会楼役,故本曹不得已请抄京畿烟户五百名,为藏冰军。”大司谏郑佸启曰:“臣等前日请停庆会楼役,未蒙允兪。臣于道路见军人,皆衣薄冒寒曳石。今不停役,恐未免死伤。庆会楼非及期之役,请停之以待春和。”上问领事申叔舟曰:“庆会楼何日立柱乎?”叔舟对曰:“在十一月初五日,待数日营构盖瓦后停役,则时尚未寒,军不甚苦,且藏冰必于冱寒之时,移此军以役之,功亦易就。京畿烟火军,虽曰五百,皆老弱无用,非徒功役难就,恐有死伤之虞。”上曰:“立柱役毕后更启。”
○兀良哈中枢权豆等七人来,献土宜。
○观武臣射于后苑,赐中多者《文賮》鹿皮一张,郑惟序弓一张,申玉山箭一部。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成宗康靖大王实录卷第四十八〉
十一月
[编辑]11月1日
[编辑]○朔壬子,御经筵。
○兵曹判书李克培上状辞职曰:
臣性本迂拙,且无才能,误蒙圣知,三为本曹判书,圣恩虽隆,惊惧深切。况今臣弟克增为户曹判书,克墩为礼曹参判,克均为刑曹参判,兄弟四人俱任六曹。宠荣已极,臣每念小器易盈,盛满为惧。乞解臣职,使得保全。
传曰:“兵曹任重,委之于卿,何遽辞耶?”
○分遣典舰司官员于庆尚、全罗、黄海、忠清、平安道,监造兵船。
○义禁府启:“慎自治妻淑非与其母莫生,因妒谋杀婢道里,炮烙面上胸膛阴门等处罪,律该‘家长不告官司而欧杀奴婢者,杖一百,无罪而杀者,杖六十徒一年,当房人口悉放从良。’淑非为首,杖六十徒一年,以妇人杖一百单衣决罚馀罪赎,莫生随从,减一等,决杖一百,道里、当房人口悉放从良,慎自治以家长不能禁制罪,律该‘不应为事理重’,杖八十、夺告身三等。”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11月2日
[编辑]○癸丑,御经筵。讲讫,上谓左右曰:“慎自治之妻,士族之女,不可决杖,不知前例,何以处之?”知事卢思慎对曰:“前例则未得考也。但闻李孟畇妻因妒杀婢,事觉,世宗只付处孟畇而不罪其妻,大司成权采妻又以妒杀婢,乃付处。权采、许稠启曰:‘此乃奴主间事,付处过重。’世宗即召还,今自治妻与其母所行残忍,然亦奴主间事,不可决杖。又律但有‘擅杀无罪奴婢者,杖六十、徒一年’,今此所犯,律无正条,故臣等比照此律,臣意既非正律,用此律赎之何如?”上曰:“然。”命院相议启。郑昌孙、申叔舟、韩明浍、尹子云议:“自治妻淑非妒悍惨酷,有关风教,不可不惩。然妇人不宜决杖,只令付处外方,自治功臣之子,只收告身,亦付处外方。妻既不夫其夫,而妒为七去之一,宜离异,以正风俗,其母莫生助其女,肆其残虐,亦令付处外方。”郑麟趾议与昌孙等议同,但自治适其时在他处,不知其情,恐照律过当,请只罢其职。上从昌孙等议,道里亦依律从良。
○付处慎自治于庆尚道安阴,莫生、淑非于山阴。
○御昼讲。
○御夕讲。
11月3日
[编辑]○甲寅,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忠清道观察使成允文辞,上御宣政殿,引见谓曰:“朝廷慎简守令,然其间或有贪婪者,卿其黜陟惟公。”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11月4日
[编辑]○乙卯,御经筵。
○御昼讲。
○御夕讲。
11月5日
[编辑]○丙辰,冬至,上率百官,行望阙礼,贺大王大妃、仁粹王妃、仁惠王大妃殿,进表里。
○御仁政殿,受贺。兀良哈于麟可等二十二人随班献土宜。
○御仁政殿,受忠勋府进宴。倭人、野人亦侍,上教倭人正球首座及宗茂胜等曰:“尔等远涉沧海,良苦。闻尔国近有兵乱,今如何耶?”对曰:“今已息兵矣。”
11月6日
[编辑]○丁巳,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谕永安道节度使鱼有沼曰:“今见卿启,知钟城作贼者乃愁州之人。愁州人居我城底,世受国恩,反肆寇掠,不可不征。其令酋长如柳尚同介、要时老,捕囚逃逸者以启。”
○御昼讲。
○命叙前永嘉君权擎。
○御夕讲。
○御夜对。
11月7日
[编辑]○戊午,受常参。
○御经筵。
○行护军赵祉等轮对。
○司宪府大司宪李恕长等上箚子曰:
权擎曾犯不忠不孝不友之罪,为台谏论劾,收其职牒才过数月,遽命复叙,罪人何所惩乎?谨按律文,身犯十恶者,常赦所不原,今擎所犯,在十恶有其三,纵逭重典,岂得复玷朝列?伏望勿叙,以惩其罪。
传曰:“权擎以功臣,久罢不叙,岂不惩艾?且因仲朔宴,有是命,勿复言。”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11月8日
[编辑]○己未,御经筵。
○司谏院大司谏郑佸等上箚子曰:
权擎以非己之女,冒为己女,欲害弟《揪》,是为不睦,及下问之时,不即首服,面欺天聪,是为不忠,犯此纲常二大罪,而曾未期年,特命叙之,为恶者何所惩戒?况《大典》:‘犯私罪罢职者,经二年乃叙’,岂可以擎之故,而轻毁万世通行之大法乎?请亟收成命。“
传曰:”《大典》:‘功臣经一年乃叙’,且权擎罢职,今已十二朔,叙用何妨?其勿更言。“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11月9日
[编辑]○庚申,受常参,视事。掌令李琼仝、正言卜承贞启曰:“权擎身犯大罪,遽命叙用,有乖《大典》立法之意。请收成命。”上曰:“擎功臣也,而罢职已久,且因事特命叙之,非违法也。”琼仝曰:“若以参仲朔宴而叙之,则功臣之有罪者,争相援引以希侥幸,请勿叙。”不听。又启曰:“今方冱害,役卒甚苦,请停庆会楼之役。”上曰:“予当酌量。”
○御经筵。讲讫,上谓领事韩明浍曰:“台谏请停庆会楼之役,其言是矣。待盖瓦后停之若何?”明浍对曰:“若不盖瓦而停之,则恐梁栋经雨雪而将至无用矣。”正言卜承贞启曰:“今才立柱,盖瓦之日尚远,且非春夏风雨时,虽无盖覆何伤?请须停役以待春和。”掌令李琼仝启曰:“臣于道路见军人之曳石者,或短褐露肘,冒寒赴役,所不忍见。请停曳石之役,盖瓦则令工匠为之。”明浍启曰:“台谏之言善矣。臣等亦未安于心,今不过十五六日,可得毕盖矣。若已盖瓦,则臣当启停矣,奚待台谏之言?”上曰:“其速为之。”
○司宪府大司宪李恕长等上箚子,请勿叙权擎,不听。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11月10日
[编辑]○辛酉,宗贞国特送宗茂胜等九人辞,上御宣政殿,引见曰:“边将驰报云,去七月,倭船数只劫我钓鱼人,掠夺衣物,追捕相战,倭人死者三,我国人亦中矢而伤,又于八月,倭十馀人劫我钓鱼船,杀害二人。岛主岂能知之?狃此不已,恐终成衅,归语岛主禁戢之。”茂胜对曰:“此等事,岛主何由知之?”
○礼曹答宗贞国书曰:
承书,得审动履迪吉为慰,所献礼物谨启收讫。就中前以三浦人刷还事,屡渎左右,再蒙许可,而竟无裁处,未知其故,乃今特遣宗人,惠书示以久稽之由,且令刷还,积年所图,今始得行。可见足下践言履信,图事有终之美,为足下喜庆。但来使欲听我国指挥,是虽不敢自专之善意,然三浦之人,虽居我地,未尝役属我国,丁口之数,亦所未悉,安知何者当还,何者可留,而乃敢指挥于其间哉?三浦虽与贵岛隔海,然朝暮往来,奔走服事,则三浦之事,何待于我之指挥?第念我先王与先岛主,深思利害,为万岁永保之计,约留六十名,馀悉刷还。岁久滋蔓,三浦殆不能容,此皆脱籍亡命之人,非徒无益于彼此,亦或为蛊于疆域,此我所以不得不烦于足下者也。今特送茂胜,承足下之命,将悉搜奸细,还于旧土,择其可留者,依约留居,两各置簿,明知名目如是,则欺诈自戢,两无疑阻,可以追继祖先,可以永固邦交,宁不为足下贺也?谨将此意以启,我殿下甚嘉之,命有司,馆待来使,有加于旧。又命本曹若曰:“今岛主贤明,尽心藩辅,凡有所命,罔敢违越,观其措置,又合机宜,正是可与有为者也。尔礼曹更以迩来彼此不便事件,委悉通谕,以纠非违。”迺据旧约及已行条例,考其相违有妨事体者,逐一详录于后,曲照量宜施行,备录三浦刷还人及留居人名,一一回示幸甚。宗出羽守贞秀尝遣人请加聘船之数,但以先王时所定,未敢启达,今足下委政于九郞,而复为之请,辞意恳至,谨已禀旨,特加四艘,盖重足下之请而贤九郞耳。宜即转谕九郞,令岁遣五船,三浦居人,我国视同编氓,其失火之人,义所当恤,固非异恩,而裁书陈谢,亦可见足下遇事知感之诚,故我殿下特赐褒赏,具在别幅,惟冀领纳。不宣。一,贵岛船一艘,至我国兴阳县沿海地方,遇我船军姜自连等十人所乘二船,劫掠衣粮什物殆尽,边将即整兵,追及海洋,彼不输情,遽与我军战,势穷乃降,三人方战中矢而死,七人见擒讯之,则乃仇女之人,受足下文引而来者也。搜检其船,现载兵械,其中衣服器用凡一百馀件,皆抢夺我国边民而得之者也。由此观之,无赖之徒,假托钓鱼而行劫为盗无疑矣。若据旧约,则虽有文引而不付万户,违约也,潜持兵器,违约也,离钓鱼常处,而横行边岛,亦违约也。凡违约者三,而加之盗掠,又加之以拒战,固当以贼论,然边将体殿下绥远之仁,不即诛杀,具由以启,殿下尚虑良民或罹诖误,即遣朝官审问,又命致之京都,使大臣审覆,悉得其情,然犹不即置法,乃命付之足下,殿下之于贵岛抚恤之恩,款曲之意,无所不尽也。上项被擒七人覆鞫文案、船只、服用具录,以授回使,足下见之,可知其情矣。此后又于九月十一日,兴阳船军吴永夫等三人入海钓鱼,还泊海澨,忽有贵国船四艘来劫永夫等,永夫等弃船下陆,四艘之人亦下陆,追杀其二人,尽夺衣粮,海南县船军高得明等买柿子于光阳县,载船还到兴阳县地,即于是日,又为四艘所迫逐,弃船逃窜,其所载什物所买柿子,皆见抢夺。若此不已,非唯我国边民被其毒,亦将有累于贵岛矣。足下严明禁制,纠摘奸慝,使两国边圉永底晏清为幸。且奸凶之人,何国蔑有,但有治之得其道耳。虽我国之民,苟有犯禁为非者,足下一一来示,勿以为讳,当为足下痛惩不惜。情妤既久且笃,似同一家,勿以彼我区别,不亦可乎?一,使人留浦日粮,皆有定约,然亦不畏禁制,故为稽留者,颇多有之,皆奸人与其所主,相为表里,欲遂私计耳。若不严加防制,则后必有骋诈生衅者矣。自今如有无故稽留者,幷其主人科罪。一,肥、筑二州太守菊地为邦曾于庚寅岁,遣使致书曰:“戊子所赐图书,还使过海,值风坠失,仍请改给。”廼作菊地为邦四字图书付回。自后遣使不绝,今年复遣要古也万老及愁芮老、吾难洒毛等,方来馆待。又有菊地重朝者,今年八月,遣守主师来,其书曰:“父为邦,去丁亥年,遣使请图书,使者未还,而戊子二月二十八日,父病死,未几所请图书乃到。于时适有国王命,赴王城被留,今年四月,始还本土。闻有人称父为邦使者,饰诈更乞图书,每岁遣使往来,此是奸徒伪造之事。”仍将戊子所受图书送还,谛验之则果前日所赐图书。且为邦、重朝父子两使人,并时到馆,问之则俱曰:“彼之所言诈也”,远人之事,未易究辨,只据足下文引,皆依例馆待,然彼实则此虚,固无两是之理,必有奸人,欺罔彼此,以规一时之利者,而足下并给文引何哉?恐奸人并足下文引而伪作也,须痛辨真伪,以惩不恪,因来使详示。一,大内进亮多多良教之每岁例送一船者也,乃于壬辰年,再遣使来,故其后到乃豆里文老多由船,以癸巳年例船引计待之。又于是年,遣都小只已到浦所,故不获已以令甲午年例船引待,而复遣寿松书记,若常如此,则虽云引待,每年实遣两船,其计甚巧,非与人以信之义也,故给粮送还。不特是耳,诸酋使人多如此类,足下须考前后往来日月,勿给文引为可。且足下癸巳年例使第二十五船,两至荠浦,似违旧约。然亦已到,不可空还,故将一船以今年例船移待之。此必奸人冒为书契,而足下未及致察耳,不然则伪为者也。夫奸细之人,但为身谋,不顾两国利害,不计后日之患。若以为此乃小事,不足深虑,置而不问,则转益纵肆,终必滔天,足下须检究痛绳,以惩后来。一,初约,凡远近使船之来,尺量船只,又点人数以给料,自三浦恒居者既多,每使船之至,潜请恒居人,代点受料而分之,两得其利,虽审点数,徒为烦琐耳,终不能防其奸,近者更约,不点人数,只量船体,大船则四十人,中船则三十人,小船则二十人,虽不满于数,悉依船之大中小,全数给料,又生奸计,使船小,则于其初至,潜借恒居人大船,代量受料而分之,又于量船之时,群至抗拒,不受平量,非徒饰诈,或有不逊,渐不可长,亦宜设法痛禁,以杜其渐。
别幅特赐造米一百硕、黄豆一百硕、绵䌷三十匹、黑麻布三十匹、绵布五十匹、楮注纸一百卷、绵子五斤、海松子二硕、虎皮二张、豹皮二张、清蜜六斗、土宜正布五十匹、绵布三十匹。
○司谏院大司谏郑佸等上箚子,请勿叙权擎,不听。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11月11日
[编辑]○壬戌,流星出昴入东方,状如甁,色赤,尾长七八尺。
○大王大妃诞日,上率百官陈贺表里。
○御经筵。讲讫,正言李季通、持平尹惠启曰:“《大典》:‘犯私罪作散者,经二年乃叙’,擎负欺罔之罪而遽命叙用,臣恐法自此而废矣。《大典》祖宗所以垂宪万世,法立而不用,则立法之意安在?”上曰:“功臣故特命叙之。有罪者经二年而叙例也,若用擎于二年之后,则非特恩也。”惠曰:“犯私罪罢职者,经二年叙用。若擎则犯不忠、不孝,当投诸远裔,或置诸极刑,安能立于朝乎?虽经二年叙之,于擎亦特恩矣。”上曰:“擎之罪,虽非功臣,何至极刑?尔之言过矣。前日曺政丞海泽折给之事,不过错料耳,尔等以为弄权罪不可恕,此是过情之言。论大臣,不当如是。”
○命馈宗宰于仁政殿南庑。
○谕永安道观察使金瓘、北道节度使鱼有沼曰:“近来诸种野人来朝者,多诉我国人偸其牛马,然彼亦潜偸我牛马,转卖远处,患不在大,恒自于小,若是不已,将构衅隙。当先戢我人,使不得为非,然后可以责彼,宜痛治我人,使不得盗彼牛马,以绝边衅。”
○传旨兵曹,还给姜自沿、赵𤪤、曺季良、兪汝平、李育、孔承候、玄用智、金孝良、郑庥、金万寿、郑存善、丁孝孙、金孟孙、崔尚明、李敬达、崔进生、金自坚、吴良、文致祥、朴淋、辛汝康、吕浑、金孝信、林秀职牒。
11月12日
[编辑]○癸亥,兀良哈刘阿称介、哈撒哈等二十二人辞,上御宣政殿引见。命申叔舟语之曰:“闻近来兀狄哈侵掠汝辈,慎勿报复,各自安业。予亦已谕边将,抚恤汝辈矣。”阿称介对曰:“牛马已尽夺去,然终当歼我妻子,而后臣何以为生?愿命边将,修我城堡,以备冲突之患。”命阿称介进爵,仍赐物有差。
○御夜对。
11月13日
[编辑]○甲子,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尼麻车兀狄哈佥知也堂其等九人来,献土宜。日本国肥前州松浦志佐一岐太守源义遣人来,献土宜。
○艺文馆应教李孟贤等五人轮对。
○谕永安道观察使金瓘、北道节度使鱼有沼、敬差官洪贵达曰:“今来训春住居野人哈撒哈言:‘其部落为兀狄哈侵掠,头畜家产荡尽,愿得布货以御寒’,其同议量宜给之,又稳城、蒲春浦、庆源、训春野人请设堡以自卫,令自备材木,所在官指挥,幷力造给。”
○御昼讲。
○司谏院大司谏郑佸等上箚子曰:
慎自治与妻叔非离异,而幷妻母莫生付处外方者,所以惩恶也,而自治配安阴,莫生、叔非配山阴,山阴与安阴,相距一息,与其妻复合无疑,非所以离异之也。且莫生、叔非本家在咸阳,与山阴相距,只一日程,以顽恶之辈,配于本家近地,亦非所以惩恶也。愿改配所以惩之。
传曰:“移配叔非、莫生可也。”
○传旨吏曹曰:“孝子顺孙之未褒赏者,于后政启禀。”
○御夕讲。
○御夜对。
11月14日
[编辑]○乙丑,受常参。
○御经筵。
○刑曹三覆启:“大兴囚僧六禅与在逃白丁金升老、豆他非、赵山,劫杀行人赵乙生及僧二人,掠夺衣马杂物罪,礼山囚良人金于叱同与僧六禅等,劫安心庵强盗罪,并律该斩不待时,在逃者追捕斩,妻子依受教,属所在官奴婢。”从之。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11月15日
[编辑]○丙寅,受朝贺。
○御经筵。讲讫,领事申叔舟启曰:“昨见通事,问于特送倭曰:‘我国欲通信日本,三浦恒居倭,有可带行者欤?’对曰:‘有曾往来知道路者,将告岛主报道’,通事曰:‘非谓即今使人,将后日通信,聊相问耳’,倭云:‘闻日本国大内殿欲还本土,聚所管兵船三百八十艘,泊京江,国王遣人,取船尽杀其兵,仍囚大内、畠山等于山寺,兵乱殆未戢,须细闻声息,乃可遣之’,其言似是传闻于国王使也。”
○御宣政殿,讲宗亲月城守秬等三人、生员洪汉忠等四人书。院相、经筵堂上、承旨入侍。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11月16日
[编辑]○丁卯,御经筵。
○御昼讲。
○谕平安道节度使河叔溥曰:“圣节使及奏闻使之还,加抄甲士、正丘人马壮健者一百名迎来,又令江边诸镇,整军以待,若有声息,令虞候或守令,率领诸镇军,渡江赦援,如贼势紧急,卿其亲往。”
○御夕讲。讲至史立受傅太后旨,诬陷冯太后,上问曰:“此是史立之奸诈欤?”检讨官郑挚对曰:“史立受傅太后旨也。”左副承旨李克基启曰:“史立岂不知是非,但当时傅太后威势可畏,故史立希旨而诬奏。大抵小人喜顺旨,不为直言,故人主若察逊言,则其辨小人无难也。”
11月17日
[编辑]○戊辰,受常参。
○御经筵。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11月18日
[编辑]○己巳,受常参。
○御经筵。讲讫,领事申叔舟启曰:“臣闻收税时备耗之米,随意取之,税米一硕,或收耗米五六升,或收一斗,多寡不均,近者严立法,以禁耗米滥征者,以故官吏畏法,不收耗米,于上纳之际,税吏不能充纳,破荡家产,祸延一族,漕卒亦被其害。大抵米𥸴随量辄耗,况远路漕转之馀,虽不盗用,安得不耗乎?及纳京仓时,仓吏既纳之后,虑有耗欠,必收耗米,税吏漕卒之怨,实由于此。祖宗朝,外吏乐为税吏者,利其赢馀也,今非徒不乐,反甚苦之者,以此故也。彼税吏等岂皆盗用而每致不足耶?意必法严,不收耗米故也。臣意谓古者十斗为一斛,收耗米七升,请自今设法,亦于一斛,收耗米七升。”上曰:“先王时,有耗米法乎?”叔舟曰:“法则无矣,但从优收税,故无此弊矣。且户曹每三年,改造升、斗、斛,分送于各道界首官,使所属诸邑,取法而造,然大小不同。臣请铸铁尺,分送于各道界首官,使量大小深浅而造斗斛,又令监司巡行检察,则庶几均一矣。”上曰:“各官取法造之,而大小不同何也?”领事尹子云曰:“各官木工制造不精,多致错误,同律、度、量、衡,帝王之大事。今京中斗斛,监察与平市官员看审大小,烙印而用,外方则虽令监司巡审,然未知亲审与否也。官府斗斛,尚且不同,况民家乎?”叔舟曰:“尺量之制,皆本于黄锺之数,故臣欲正其源,请铸尺而送也。”上良久曰:“其考前例以启。”
○艺文馆修撰李命崇等二人轮对。
○移配慎自治妻母莫生、妻叔非于忠清道镇川。
○传旨户曹曰:“金池副正广根成婚,其赐米豆幷十硕、䌷四匹、绵子二斤绵花六斤、绵布十匹、油、蜜各三斗。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11月19日
[编辑]○庚午,受常参。
○御经筵。
○御昼讲。
○兵曹据永安北道节度使鱼有沼启本启:“富宁玉连堡,土地硗塉,年年失农,防御疏虞,将来可虑。距堡西南十馀里,有崔达洞,土厚有可耕之地,且当富宁、镜城贼路要冲,请移置于此。”从之。
○传旨吏曹,革缮工监监役官。
○御夕讲。
11月20日
[编辑]○辛未,受常参。
○御经筵。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11月21日
[编辑]○壬申,受朝参。
○御经筵。
○江原道观察使李封启:“原州人赵泰之女赵氏,年二十七,嫁生员曺仲良,事舅姑甚谨,未半岁,仲良遘疾,曺家惑于邪说,还赵氏于其家。仲良病革,赵氏闻之而往,则仲良已死成敛矣,赵手自解敛,抱尸一昼夜,其臭秽不可近,而赵犹不解抱,粥饮不入口,哭不绝声,凡十五日而还。其父曰:‘汝勿过哀。吾为汝为生活计。’赵揣其父欲夺节,私谓所亲曰:‘夫妇之义,一与之齐,终身不改,今夫既死,妾岂独生为?然不即死同穴者,以妾老父,将赴庆兴教授,鹤发老母亦在高堂,故匍匐而来,欲为永诀耳’,不食十五日。其母将𫗴粥强之,赵饮不下咽,谓所亲曰:‘妾恨不即死于夫侧,忍复苟延耶?’其父语其母曰:‘今六月十九日,乃国丧卒哭也’,赵问曰:‘何以云卒哭也?’《泰》曰:‘凡丧事,自葬至终虞,则行卒哭祭。’赵曰:‘是吉日乎?’泰曰:‘朝廷必择吉日为之’,赵颔之,乃于其日,发私箧,告其父母曰:‘女特未亡耳,更无可事人。今将某帛为父衣,某布为母服’,因痛哭不止。其母以赵常不食赢弱,令女奴护侧,是日赵沐浴盛服,言语阳阳若平常,至夜谓女奴曰:‘夜或有盗虞,汝宜寝外伺察之。’黎明其母开户视之,宛然而坐,初不料其死,乃谓曰:‘夫妇谁无死别者?何自苦乃尔?’至晩更呼视之,则乃以细布自经,抱仲良婚书及生时所玩书数卷而死,其家人惊痛,幷婚书书卷敛葬。”礼曹据此启:“赵氏自残立节,实非中道,然死生亦大,其所言亦足起薄俗,请令所在官致祭,旌表门闾。”命议院相。郑昌孙、洪允成议:“节义大关风教,赵氏之事,近来罕闻,依启目褒奖,以励风俗。近日京中金锜之女,夫死之后,亦如赵氏死节,此虽皆非中道,视彼夫死改嫁薄恶之辈,不可同年而语。令礼曹,并核实褒奖。”从之。
○御昼讲。
○昌宁府院君曺锡文启曰:“臣老耄衰病之馀,志虑昏迷,请辞户曹兼判书。”传曰:“卿但摠治大事而已,其勿辞。”
○御夕讲。上读至申屠刚对策,问曰:“王莾使卫姬及冯、卫二族,不得至京师者,欲使分离欤?”侍讲官李孟贤曰:“然。”同副承旨玄硕圭曰:“卫姬,帝母也,元后,元帝后也,卫姬至京师则彼必疏远,故莾忌之耳。”孟贤曰:“自古篡夺者多矣,其奸诈未有如王莾者。古人作诗云:‘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莾谦恭下士时,假使当年身便死,一生真伪有谁知?’使周公死于流言时,王莾死于谦恭时,则后世孰能辨其真伪乎?”硕圭曰:“此诗宋王介甫作也。介甫初可谓贤矣,后作青苗等法,变乱国政,其诈始见。先儒以谓:‘此诗《介甫》自道也’,大抵好名之人,情终自露。”
○御夜对。上曰:“今当冱寒之时,而恒燠且雨,此必人事所召也。古之庸君,恶闻谠言,至如桀、纣,杀其直言者。尔等如闻予过失,各陈无讳。”侍讲官李孟贤启曰:“今上轸念民事,断决刑狱,固无伤和召灾之失。然刑狱之间,或有冤枉,愿上更加留神。且庆会楼之修,当此苦寒,功未易就,近者台谏皆请停役,臣意亦谓,姑停此役,以待春日。”上曰:“庆会楼今已营构,但未盖瓦,今若停役,必至欹倾,当役民更营,故未即停也。”孟贤曰:“今冬尚暖,若至腊月必大寒。请督就事功,盖瓦而停之。”上即命同副承旨玄硕圭,令修理都监督役。硕圭启曰:“今虽无可言之事,然殿下一雨旸之愆,不敢少忽,欲闻过失,臣亦不敢隐也。凡外方罪囚月季申报者,则守令固不得淹滞,亦不至冤抑,或因私愤而囚禁者,不之申报,故间有冤枉,朝廷若遣人纠察,则先相转通,放囚人匿文书,故未易发擿。近日密遣崔汉祯等,而所劾不多者,以是故也。臣尝为执义,启伴倘滥率之弊,凡外方侵害百姓者,伴倘与豪奴为甚。”上曰:“伴倘及豪奴作弊之事,守令转报监司,监司申闻则足以科罪,今则无一人申闻,是守令之过也。宰相岂使伴倘与豪奴,为弊于民乎?”
11月22日
[编辑]○癸酉,御经筵。
○御昼讲。讲讫,同知事李承召启曰:“尝闻世宗欲尽印诸史,而《史记》、《前汉书》则印之,其馀史则未毕而罢,故《史记》、《前汉书》则今士大夫之家稍有之,其他诸史则仅藏于秘阁,而民间绝无,故学者不得览焉。请印颁《后汉书》等诸史。”上谓右副承旨金永坚曰:“今用何铸字印书?”对曰:“甲寅、乙亥两年所铸字也。然印书莫善于庚午字而以瑢之所写,已毁之,命姜希颜写之而铸成,乙亥字是也。”上命永坚印颁诸史。
○御夕讲。
○传旨吏曹,免济州及平安、永安沿边诸邑岁贡生徒。
11月23日
[编辑]○甲戌,御经筵。
○兵曹启:“曾令入直武士,受训读书,每月十五日,曹及都摠府考讲,然无褒赏之典,故不无怠惰之弊,请通者给别仕二,略通者一,粗通者半,以劝励。”从之。
○御昼讲。
○御夕讲。
11月24日
[编辑]○乙亥,御经筵。
○日本国对马州太守宗贞国、越中守宗盛弘遣人来,献土宜。
○御昼讲。
○御夕讲。
11月25日
[编辑]○丙子,御经筵。
○御仁政殿宴日本国使正球等二十二人,宗亲月山大君婷等、仪宾郑显祖等、领议政申叔舟等及承旨入侍。上命上、副官人进爵,仍教曰:“闻尔国兵乱已息,欲遣通信使久矣,但先王朝遣人,中途船败不达,以此久未通信,待尔国兵祸永息而遣之耳。”赐物有差。
11月26日
[编辑]○丁丑,受常参。
○御经筵。
○御昼讲。
○御夕讲。
11月27日
[编辑]○戊寅,流星出鬼星分度,入巽方,尾长一丈,状如甁,色赤。俄而雷动北方。
○观象监提调启:“当初命课学设立之时,设递儿职二、训导二、生徒十八,今设立已久,而所业成就者鲜少,又无新属者,将至废绝。请以递儿二,还属地理学,禁漏其前衔生徒,移属地理学训导,递儿二,依前例,加设杂职,聚盲人,专委炼业,四孟朔取才除授。”从之。
11月28日
[编辑]○己卯,国忌。
○户曹据全罗道观察使启本启:“沿海居民专以采海,贸易资生,故虽蠲贡物,禁民私采为难。非徒全罗道,诸道滨海官所贡引鳆、圆全鳆可造者,须采于深远绝岛,若严禁则无处可得。今后大鳆采取之时,令各道观察使,以其船只经由各浦万户,差守护人,领率采取,痛禁私取海错,如有冒法潜入者,所在官守令及所经各浦万户,幷论罢黜。”从之。
○礼曹启:“今承传教,日本国王使臣所求《三角山图》,令图画署画成,尚衣院妆饰以赐。”从之。
11月29日
[编辑]○庚辰,上御宣政殿,引见兀良哈中枢柳于麟介等二十二人,教曰:“近闻兀狄哈等侵虐尔辈,予甚虑焉。”柳于麟介对曰:“诚如上教。常恐未得保其妻子。”仍命进爵,柳于麟介曰:“今欲报复雪耻。”上曰:“慎勿如是,力农安业。若尔复仇而彼又报怨,将何时可安耶?”柳于麟介曰:“入还本土,当与酋长共议之。”命赐物有差。
○下书诸道观察使曰:
比观道内田民之讼,守令或至数十年不决,上言诉冤者多,故令卿推淹延守令,依《大典》限日决折以启,卿一不鞫启何也?如卿不尽心检核,小民之冤,何时得伸?其审此意,凡讼事督令速决。
○忠勋府启:“孟汉以乱臣瑜之子,今已年长,获保其生足矣,请窜远方以闲出入。”传曰:“先王已安置于清州,不可更窜于远。”
○御夜对。
11月30日
[编辑]○辛巳,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下教,谕具州诸姓兀狄哈等曰:“天地生物,正欲各遂生生,予既代天理物,无有远迩,一视同仁。尔具州诸种兀狄哈与骨看、兀良哈、斡朵里,世相仇剿,此往彼来,殆无宁岁,予不忍彼此妇人、老、幼横罹惨毒。况又近日累寇稳城,虽曰,”都骨、南讷、车节兀狄哈所为,其馀无与,予岂不知汝情?诸姓杂处,缔结婚媾,处处群聚,不可谓之都骨、南讷、车节而已。具州距我稳城,不过数日程,虽称险远,汝既得来,我安有不能往哉?今骨看、兀良启、斡朵里等来朝,请为乡导,扫荡汝窟穴,其言甚切。我若出兵数万,以汝仇敌骨看等为先驱,则汝不能升天入地,安所逃罪?当此之时,悔不可追。前在戊寅己卯年间,兀良哈等剿掠汝具州之人,我先王为愍其流离失所,遣人刷还,于汝使不更为仇剿,汝犹不悛,以至于此。汝虽寇我稳城,怜汝无知,不与之较,待之如旧,兀良哈等今虽恳请,予岂轻举?将观汝所为,汝宜惩忿窒欲,解怨释仇,各还所掠与之,和解以安生业,以副予一视同仁之义。“
○谕永安北道节度使鱼有沼曰:“彼人等于诸镇不得互市,禁防严密,然彼人来朝者有言:‘今兀狄哈等因互市,来稳城、庆源者,络绎不绝,知诸镇虚实,弃间作贼,又窥我种落,以肆剿掠,我欲报复,又得先知,使不得利’,以此观之,禁防必至陵夷,非徒牛马,铁物阑出于外,亦漏事情,甚有害焉。况具州兀狄哈等累寇稳城,非近境野人之例也,且其侵掠我近境之人,是亦欲撤我藩篱,以及于我,不可不预为之防也。其兀狄哈等公私贸易,申明严禁。”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成宗康靖大王实录卷第四十九〉
十二月
[编辑]12月1日
[编辑]○朔壬午,亲传宗庙腊享香祝。
○御经筵。
○日本国对马州太守宗贞国特遣宗沙交来,献土宜,肥前州下松浦五岛宇久守源胜、五岛鸣主源繁遣人来,献土宜。其宗贞国书曰:
共惟台侯动止万福。五岛者,乃宇久守亲族之所因治也,其中鸣主直与宇久守,同承扶桑殿下之命,而以鸣之一岛为采地,敢以不属宇久守之指挥。虽然五岛之中有漂流之物,则互分其半,以贪其利,所从来久也。今此僧徒亦尔。鸣主于前,虽求贵国每岁之通好,不许赐与,以是为恨。因而以彼僧徒,与商人或以欲为奴隶。宇久守甚恐贵国之尊闻,而屡虽诱喩,不肯欲遣贵国,去岁以是意告臣,粗以此旨奏言矣。凡五岛之相处也,遥对贵国,而诸海潮汐之所辐辏也,故贵国幷吾州漂流之物,必到彼岛。今如彼破衲者,不足甚爱惜之,虽然仁心犹不忍弃之。夫虽云贵介公子,若及舟行者,非意之失,不可期焉。伏望与彼鸣主,每岁通只船之好,以为不虞之备者幸甚,臣亦与而恩彼者也。又宇久守元所遣之使船三只也。以贵国之命,令停其一船,今频望遣三船。今若加赐一船者,彼甚以为恩,愈悉忠节欤,于贵国亦何有损失耶?因副遣使船,以布腹心,不腆进上大刀二把,照领。不备。
源胜书曰:
今上慈仁溢内,德化𥹢外,盖遗尧舜之古风,依玆海外之诸州,莫不愿通好者。特臣每岁为肃拜,遣使船忝蒙圣恩者钜多也。然者去岁癸巳二月中旬,贵国僧徒三十九名漂流,而到当岛玉浦。臣亲族繁荣者也,由来漂流于当岛者,分付其族。其中臣亲族鸣主所分付之者,去岁博多商人随乞与之,而渡送于贵国,其时告对马州太守曰:“臣所分付之僧徒,则以使船虽可进上,旧冬甚以风波恶,故滞留于今,任去岁之奏言,以使船僧徒二十名奉渡送者,此外之者,自鸣主以使船进上之。”鸣主去岁,于博多商人与僧徒,聊非疏义。其故鸣主先年遣使船,虽求通好之义,为浦之执事还之。依此彼僧徒不能直奏,敢以非无道之义。今臣以加教训,具使船而进上僧徒五名,而以奉伸多年之怨恨。自今以往,彼鸣主每岁以使船得容通好者焉,臣同为贵国竭忠者也。专曰,臣船数之事。至于庚寅岁,以三船通好,而近来对马太守为贵国之尊命,还一船,而今只以二船通信,是贵国之尊命欤?亦为太守还之者欤?心事未披。伏愿任前年之定约,每岁以三船而得登用者,何幸过之哉?亦曰,彼僧徒数辈以进献,而欲蒙对马太守之凭助者,定恩于臣者也。进上大刀二振,恐惶不宣。
源繁书曰:
予先年为肃拜,虽遣使船,为浦之执事徒还之,重而虽欲通音闻,以海隔地异,不能其义。就于中贵国之僧徒,去岁癸巳二月中旬漂流,而到于当岛玉浦。仍予所分付之僧徒者十九名也,一名者去岁没死毕,呼呜悲哉痛哉!其馀十八名也,亦此中十三名者,博多商人随乞而与之,亦其馀五名,今谨以使船,直奉渡送。尤十八名,悉以使船虽可进献,为斯时,先年虽痛好于于贵国,徒从浦还赐使船,窃抱愧羞,胸未披露。以玆直不能献上,敢为贵国不作烦劳。此意趣去告对马太守曰:“定以可奏于贵国者欤?”然者,今以使船僧徒五召进上之。伏愿每岁为肃拜,得容遣使船者,何幸过之哉?仰冀付此使者赐图书者,为证据每岁以使船通信竭忠者,委悉以窥对马太守聊以有吹嘘者也。不腆进上大刀二把。保重,不宣。
初僧性竺居全罗道临陂县守心寺,岁癸巳,与同住僧三十八名,因贩卖驾海将往济州,遭风漂,至日本国五岛玉浦,岛主源胜分处于管下民家及僧舍,一人病死,又十三人转送于博多可岛,独性竺等二十五名存焉。宗贞国闻之,赠源胜以般若经六百卷请还,源胜许之,遣人押送于对马岛。宗贞国馆待宴慰,差人同源胜所遣人护还。
○火剌温兀狄哈指挥创加等九人来,献土宜。
○遣注书,审视刑狱,仍赐狱囚等酒肉。
○御昼讲。
○御夕讲。
12月2日
[编辑]○癸未,受常参。
○御经筵。讲讫,领事韩明浍启曰:“成均馆,风化之源,人才渊薮,今藏书鲜少,学者病焉。请依文武楼例,凡经史随所印藏之。州、府、郡、县学校疏阔,为教授者,不事训诲,苟度日月,守令亦视为馀事,至于黉舍,亦不修葺。请自今乡校室宇、书册并录解由,又申明学校之令,以振文风。”上纳之。明浍又启曰:“臣尝请筑诸镇之城。国家升平日久,须及此时预为之备。若有变故而筑之晩矣,请遣大臣,定期筑之。”上曰:“虽不遣大臣,使监司定期筑之,则庶可成矣。”
○刑曹三覆启:“安边囚僧洪守焚智陵罪,律该凌迟处死,缘坐亦依律处之。”从之,命除缘坐。
○御昼讲。
○御夕讲。
12月3日
[编辑]○甲申,受常参,视事。大司宪李恕长启曰:“闵礼达愤其兄忠达专得祖母田民,谋欲陷害,至述文券,谓‘祖母以奴婢、家财,赠遗韩明浍’,使其兄被讼,而己为立证,悖理莫甚。是则疑忠达平日亦不友于弟也。兄弟之间,安有如此逆理之事乎?事关纲常,不可不明正其罪。”上曰:“忠达兄弟交讼,所系非轻,当拷讯以得情,但此人乃议亲,非他人例。”恕长更请鞫之,上曰:“予当商量。”领议政申叔舟启曰:“近来日本国所送图书,示诸今来倭使,正球等曰:‘此图书非我国文也。’其言果是,请以此意,通谕畠山、大内、京极、细川等处。”上曰:“其直谕日本国王耶?”叔舟对曰:“但谕诸殿酋倭。”上曰:“可。”
○传旨义禁府:“量移乱臣金处义缘坐济州定属金处礼。”
○御昼讲。
○御夕讲。
12月4日
[编辑]○乙酉,传于户曹曰:“斛、斗、升体制,尺、寸已详定,而京外官不即遵用,以致大小差异,依详定,造作著印,幷造铁尺,分送于诸道界首官。”
12月5日
[编辑]○丙戌,国忌。
12月6日
[编辑]○丁亥,受常参,视事。掌令李淑文启曰:“闵礼达兄弟不和,有关风教,前者大司宪李恕长具由以启,上教商量,而至今未有成命。”上曰:“若幷推奴婢,则是非之间,必用刑杖,其只鞫兄弟不和之罪。”左议政韩明浍启曰:“闵礼达祖母崔氏,于臣五寸叔母也。有人投书于礼达家,题其上曰:‘春川宅’,以崔昀前为春川府使也。礼达持进崔昀家开视之,乃崔氏以绵布赠眉和尚,祖入禅,奴婢、家财赠臣之文券也。臣以是呈于掌隶院。此非独礼达言于臣,其弟诚达、敬达及崔昀、崔昕、崔俨皆言之。今礼达独蒙其罪,实非谋害其兄。礼达虽于臣疏族也,臣何心忍视族亲受刑,而敢争奴婢也?”上曰:“非以奴婢而推也。礼达以忠达之子有恶疾,诬言于金庆长,使不得婚媾。此实兄弟不和,不可不鞫也。”大司谏郑佸启曰:“淑人心、正风俗为大。请明正礼达之罪。”
○御经筵。
○承文院校勘李干等五人轮对。
○刑曹三覆启:“龙仁囚白丁赵春同与物故石乙同、今音同、升同、殷同、末同、赵牛叱同、劫孙泂等、夺马及杂物罪,律该斩不待时,妻子依受教,永属所在官奴婢。”从之。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12月7日
[编辑]○戊子,受常参。
○御经筵。
○日本国对马州太守宗贞国遣人来,献土宜。
○司宪府执义李亨元等上箚子曰:
臣等闻,东阳正徐命只收丘史。臣等窃念,徐以宗亲,交结去骨匠金山,使其奴卵同,许于其家屠牛,及为本府吏所捕,不自畏缩,乃与其弟率丘史,成群劫夺狂妄不道,罪犯至重。此而不治,何以惩恶?大抵去骨匠者,类皆借大家垣墙扃𫔎严固处屠杀,欲其不为禁乱吏所发也。宗亲之家门户深邃,禁乱吏卒尤不得到,故交结无赖之人,恣行屠杀。事觉又不严治,则宗亲将无所惩艾。谨按《大典》:“宰杀牛马者,初犯杖一百徒三年,其切邻、管领、里正知情不告者,并以制书有违律论。”又受教内:“去骨匠宰杀牛马者,勿论良贱,全家定役于路傍各官各驿。”今徐家奴卵同与金山,同党屠牛,已属驿吏,徐为家主,其宰牛也,知情借家,其犯禁也。成群据夺,其罪岂止收丘史而已乎?世宗朝守道正德生屠牛事觉,尽收职牒,远方付处,纵不能如《大典》受教之法,请依德生例罪之。
传曰:“徐之罪,非德生例也,勿言。”
○御昼讲。
○御夕讲。
12月8日
[编辑]○己丑,受常参。
○御经筵。讲讫,掌令李琼仝、正言卜承贞请论东阳正徐之罪,上问左右。领事郑昌孙对曰:“台谏言是也。宗亲之犯法,宜抵罪以惩之。今若只收丘史,则彼既不惩,他亦不复忌惮,后必冒犯大法,不得不罪。而罪之则伤恩,故宗亲所犯,必须依律科断,以示惩戒。”领事曺锡文启曰:“东阳正既犯邦宪,又轻蔑法司,成群劫夺,尤为可罪。请须严断。”上曰:“守道正则家内常自宰牛,故收职牒远方付处矣。此则非其例也,其考例以启。”
○御昼讲。讲《纲目》,至尚书曁艳、郞徐彪有罪自杀,同知事李承召启曰:“艳等务速更革,乃反得祸。夫法当行之以渐,不可猝改。故小贞吉,大贞凶。古云:‘察见渊鱼不祥。’大抵法不可苛察,苛察则气脉必索。”上谓承召曰:“今之苛察者何事?”承召对曰:“非谓当时有苛察之法,但论立法大槪而已。然今朝李琼仝所启,令别监禁伐事未便。国家设官分职,各有所掌,如四山禁伐,自有刑曹、汉城府、工曹及监役官,何必别遣人窥觇乎?好以隐发为名,实非美事。大抵立法则弊生,故古云:‘利不什不改。’”上曰:“予闻四山松木将尽伐,主掌官、监役官慢不纠察,故有是命耳。果如卿言,设官分职,自有所掌,何必如是为也?”仍命右副承旨金永坚曰:“今后勿遣别监禁伐。”
○刑曹启:“良女顺非听在逃奸夫金继同之言,诬告本夫黄得连强盗罪,律该绞,事在赦前,当蒙宥。然关系纲常,论以赦前,全释不治,无以惩恶,请顺非永属极边官婢。”从之。
○刑曹三覆启:“长兴囚白丁姜仲老、金三与在逃金甘金等,烧南仲达、朴莫同家,强夺衣服、杂物罪,律该斩不待时,妻子依受教,永属所在官奴婢。”从之。
○刑曹启:“兴阳囚良女今西非与在逃金山,谋杀林莫同,取衣服、杂物罪,律该斩不待时。”命减死。
○谕诸道观察使曰:“刑狱人命所关,虽一笞、一杖不可轻用也。至如死罪,所在守令初推报监司,监司差守令同推,又差守令考覆,又监司亲问乃启。是欲各以所见,随意究核,以求生道,近观诸道所谳,蹈袭初推,一无驳论,如其违错,令更究问,亦不过文饰,以补罅漏而已。如是而欲求生道,以解冤抑得乎?卿其晓谕守令,虚心明辨,务要得情,以副予重慎之意。”
○御夕讲。
○御夜对。
12月9日
[编辑]○庚寅,上御宣政殿,引见尼麻车兀狄哈八里等十一人。上曰:“汝与兀良哈、斡朵里、骨看兀狄哈常报复,殆无宁岁。自今慎勿如是,安居力农。”八里启曰:“非我等也,乃南讷、车节等所为也。”命馈之,赐物有差。
○御夜对。
12月10日
[编辑]○辛卯,受常参。
○御经筵。
○谕诸道观察使曰:“自古愿治之主,莫不以求贤为急。予即位以来搜访遗逸登庸者,非一二,尚虑文武之材未尽见用。退处明农者有之,卿悉咨访,某州某人曾经某职,某年置散,有某材可用,虽一材一艺,详录以闻。”
○御昼讲。
○御夕讲。
12月11日
[编辑]○壬辰,受朝参。
○御经筵。讲讫,大司宪李恕长论东阳正徐罪,上问左右。领事韩明浍对曰:“东阳正所行狂妄。大抵人畏法则朝廷治,若不畏忌则国无纪纲矣。今东阳正不畏邦宪,威劫法司之吏,今若不惩,狃此不畏,将犯大罪。”大司谏郑佸启曰:“宗亲所犯制于微,则得全亲亲之道,若置不问,必至怙犯,竟陷大罪。今徐威胁禁乱吏,还夺其奴,罪不可贳。依守道正例科断。”上命收徐职牒。佸又启曰:“诸邑屯田所系匪轻,近闻守令尽赂宰相。请择刚明朝士,差兼御史推刷。”上问左右,领事曺锡文对曰:“诸邑屯田非特支待使客,养守令妻子也,若贡物不足则用此而措办,户曹前此受教,录诸邑屯田之数,藏于本曹。然赂遗与否,未可知也。”明浍曰:“屯田多则耕耘之弊不赀。虽役官奴婢,彼亦农民也。然无屯田则守令必滥收还上,以其剩馀支用,弊益甚矣。太宗朝守令计月给廪禄,不数年廪谷虚竭,不得已仍旧例设置屯田。守令不贤则以公田为赂遗之资,推刷屯田之法,宜申明举行。”上问佸曰:“谁以屯田赂宰相欤?”佸曰:“臣若的知,何不斥言?忠清节度使营屯田甚多,而今无一亩,平安道咸从县官田可种三十馀硕,而今亦无之,他邑必多如是。请遣人据旧案推刷。”锡文曰:“屯田旧无案,世祖朝臣任户曹,启请始成籍。臣意谓田无旧案,而无可凭考,乡吏亦讳有为无,则推之无据,虽遣御史无益也。但前后受教节目甚详,悉请览之。”上谓承旨曰:“其取前后受教以启。”
○兀良哈佥知阿乙豆等七人来,献土宜。
○右通礼申允底等四人轮对。都承旨申瀞启曰:“训炼习读官,本无个月,或二三朔而递,或今日口传而明日除职,甚未便。臣意谓初设习读官者,欲其久习兵书也,请依录事、别坐例,立个满之法。”上曰:“初设时,何不立个月之法?”瀞曰:“国家设医书讲肄习读官,武班亦当有习读官故设立,而个月之法,偶未之立耳。”上曰:“议院相以启。”
○奏闻使先来通事张自孝、金清海复命,上御仁政殿引见。自孝等启曰:“去十一月初二日到北京,初三日呈奏本于鸿胪寺,初四日朝见次诣礼部,谒郞中乐璋、彭彦克,次谒尚书邹干等。初十日礼部具奏追封之事,十二日奏蒙准,十九日钦赐诰命,令金礩赍还,二十四日离发。”上喜甚,赐自孝蓝色搭胡一领、鹿皮靴一,清海蓝色搭胡一领。
○百官陈贺,赐宣酝于院相、议政府、六曹判书、承旨等。
○御昼讲。讲讫,上谓知事卢思慎曰:“追封事已得蒙准,此国大庆。”思慎曰:“臣亦闻之,无任喜贺。”上曰:“当初经筵官等疑不得请,凡事顺则成矣。”参赞官任士洪曰:“艺文馆员等只据故事,恐未蒙准故启之。”申瀞曰:“金礩奉诰命而来,于江上遣官宣慰,何如?”上曰:“其考例以启。”瀞又启曰:“习读官个满,与院相议之,皆云:‘习读官初不立个月之法,宜仿别坐例,个满叙用。’”上曰:“可。”
○传于吏曹曰:“东、西班皆计朔迁转,而训炼习读官则不计朔迁转,不无猥滥。依别坐例,计朔叙用。”
○兵曹启四山监役官无计朔迁转之法,或五六年,或三四年不得递,因此怠于供职,请满三十朔而递。“从之。
○御夕讲。
○御夜对。
12月12日
[编辑]○癸巳,受常参。
○御经筵。
○尼麻车兀狄哈箚里等四人来,献土宜。
○传于承政院曰:“领议政尝请世祖诰命,蒙准而还,世祖于两处遣人宣慰之。今金政丞代天使赍诰而来,当于几处宣慰。议诸领议政以启。”申叔舟启曰:“世祖即位,遣金何等奏请诰命,未得蒙准,更遣臣及权㧛以请,至亲幸慕华馆遣之,及臣等蒙准而还,命臣妹夫曺孝文及㧛之三寸叔权蹲,迎慰于平壤,又以韩明浍与臣等一体之人,命迎慰于开城府,又命朴元亨迎慰于洪济院,所以再三宣慰者,非特为诰命而已,以示宠异也。今金礩之来,驿路有弊,臣意遣一宣慰使,慰于所遇之处为便。”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12月13日
[编辑]○甲午,受常参。
○御经筵。讲讫,上谓领事郑麟趾等曰:“今既受诰命,当遣谢恩使,必须遣政丞,则申政丞有病,当遣左议政,但左议政尝患足疾,今不可遣乎?”麟趾对曰:“明浍病已差,命之则其敢辞乎?”上曰:“非议政则不可遣乎?”麟趾曰:“旧例,诰命谢恩必遣议政。”上曰:“然则左议政当行矣。”
○御昼讲。
○御夕讲。
12月14日
[编辑]○乙未,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御昼讲。
○御夕讲。
12月15日
[编辑]○丙申,日本国王使正球等二十二人辞,上御宣政殿引见,置酒以慰。仍传曰:“海路险远,其各好还。”赐物有差。其答书曰:
朝鲜国王奉复日本国王殿下。弊邦与贵国,世讲交道,及王嗣业,数遣使以申旧好。在我先王.尝一遣使价报聘.中遭风没.竟未得达。寻闻贵国干戈不清,道路梗塞,未复继聘,又辱惠书,辞意殷懃,副以嘉贶,信义兼笃,感愧交切。今闻贵国朝野清夷,然海路钞窃,尚有未戢,又不得即遣一介,以答厚意,惭负惭负。往者称细川、伊势两氏之使,皆假王命来,索兵费,第念救患分灾,义所当急,不暇致疑于其间。玆承来谕,乃知矫命所为也。来使且言:“非止我国王之使,其称诸大臣所遣,而来者亦多类此。”仍以殿下之意,请符为验。寡人亦以为,沧溟夐绝,纵有纤伪,未易究核,惟符可验。乃以象牙作符十枚,中分之,将右畔就付回使,留其左以为他日之验,后当聘问之时,必授符以遣。贵朝大臣曾通信于我者,如或有遣使,亦且授符,以杜欺诳,岂非两相幸哉?所索西光院助缘,敝邦近年连遭国恤,岁又不登,略将土产若干,聊以表怀,具如别幅照恕,腊天寒酷,珍重自爱。不宣。
别幅:
正布五百匹、绵布五百匹、白细绵䌷一十匹、白细苎布壹拾匹、黑细麻布一十匹、人参一百斤、豹皮五张、虎皮五张、豹皮坐子一坐、杂彩花席一十张、满花席一十张、满花方席一十张、凤文帘席二张、篮斜皮一十张、大铙钹一事、中铙钹一事、法鼓一面、𨱎铮一事、中磬一事、云板一事、厚纸一十卷、蜡烛一百柄、海松子五百斤、清蜜二十斗、凤仙花子一封、鷪粟子一封、鸡冠花子一封、黄葵子一封、鸽子雌雄幷二双、黑蓬头鸡雌雄幷一双、白蓬头鸡雌雄幷一双、彩鸭雌雄幷一双、野鸡雌雄幷一双。
〈符验制,周围四寸五分,圆径一寸五分。一面书朝鲜通信四字用篆,一面书成化十年甲午六字,又每部一面左右,各书第一以至第十〉
○下书宗茂胜护送官金瑄曰:
今来宋希献所启:‘贼倭七人到昌原,发怒常欲伤人逃逸,不得已依法枷杻囚之。’此辈所犯深重,知岛主不赦,自度必死,而乃尔如此。虑或生他变,其语特送使速区处。
12月16日
[编辑]○丁酉,受常参。
○御经筵。
○奉常寺正朴继姓等五人轮对。
○行司直郑自英卒,辍朝、吊祭如例。自英,盈德人,宣德甲寅登第,补成均学谕,转至博士,后累历直讲、司艺。时世祖日与文臣,讲论经史,自英论议确实,世祖嘉之,特授司宪掌令。成化乙酉,转成均司成,未几陞通政佥知中枢院事,迁世子侍讲院右辅德。丙戌陞嘉善同知中枢院事,丁亥拜工曹参判上即位,升授资宪知中枢府事,以经筵失对,左迁虎贲卫司直,至是卒。谥文长;学勤好问文,教诲不倦长。自英少苦学,通熟五经四书,登第历仕,长为学官,训诲不倦。尝与丘从直,在世祖前,论难经旨,从直每务迎合,或以佛、老为是,自英确然不变所见。然朴陋无变通,读书观文义,亦多固滞。幼时赴学,十年不赴觐,为时所薄。
○赐月山大君婷匹段貂皮耳掩、甘吐耳掩、鼠皮内拱䌷襦里肚、狸皮内拱鹿皮靴各一。
○传旨户曹,赐赙德寿宫安下朴氏米豆幷二十硕、红绡、生绡各一匹、油芚二张及棺椁。
○御昼讲。
○御夕讲。
12月17日
[编辑]○戊戌,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讲讫,上谓领事曺锡文曰:“予观刑决守令推考文案,前后雷同,使无疑端,欲求生道无由。近以此意谕诸道,又令承旨,于死囚中求生者,仅得卢满一人而已。决狱至重而文案如彼,为之奈何?”锡文对曰:“大抵听狱之道,必须听言观色质赃,然后可也。今诸道守令,以崇饮为事,对客必沈醉,虽当讯囚,委诸该吏,任情取招,取读一遍,甚者但署纸尾而已。笞、杖之罪,尚不可不察,况大辟乎?今若分遣朝官,审视狱囚,就问情由,则犹或可知,但虑骚扰耳。臣近观刑狱谕书,至为纤密,监司守令见之,必当警省。然庸吏岂解钦恤之意?大抵法虽善,待人而后行,监司得人则道无冤枉,守令得人则邑无冤枉。凡守令择有学问者,差遣可也。”
○御昼讲。
○司谏院大司谏郑佸等上箚子曰:
今闻庆会楼石柱镌刻云龙、花草之状,其为侈丽甚矣。请须勿刻,昭示俭德。
传曰:“予将问之。”
○御夕讲。讲讫,上谓承旨金永坚曰:“今朝曺政丞言:‘遣朝官,就问死囚,则可知冤狱,而虑有民弊。’然守令或以私忿,织成大狱者有之,遣官纠摘,则可得情矣。其议院相以启。”
○御夜对。
12月18日
[编辑]○己亥,受常参。
○御经筵。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12月19日
[编辑]○庚子,受常参。
○御经筵。
○日本国对马州太守宗贞国遣人来,献土宜。
○传旨尚衣院,赐谢恩使韩明浍鸦青匹段貂皮耳掩、鸦青匹段貂皮甘吐耳掩、鸦青匹段貂皮毛冠各一、鸦青匹段袷圆领一领、匹段襦帖里一领、匹段袷搭胡一领、䌷襦帖里一领、䌷襦搭胡一领匹段土豹皮背貂皮虚胸一领、䌷襦裹肚一领、灰色䌷鼠皮袄子一领、白鹿皮靴、毡精套鞋具、烟鹿皮靴、狐皮里分套具、黑斜皮靴、凉精套鞋具各一、弓鞬矢服红象毛具一事、单刀子一百,副使李克均鸦青匹段貂皮耳掩一、匹段土豹皮背貂皮虚胸一领。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12月20日
[编辑]○辛丑,受常参,视事。
○御经筵。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12月21日
[编辑]○壬寅,受朝参。
○御经筵。
○火剌温兀狄哈佥知沙乙古大等十二人来,献土宜。
○成均馆司成闵贞等五人轮对。
○司谏院大司谏郑佸等上箚子曰:
义泉君承恩当国恤,潜奸向化刘温车之妻,其罪不细。宜穷推抵罪,今以宗亲,置而勿论,罪人何惩?请命毕推。
传曰:“非以承恩为宗亲,非奸所捕获也。勿复言。”
○御昼讲。
○御夕讲。
○对夜对。
12月22日
[编辑]○癸卯,御经筵。讲讫,右副承旨金永坚启曰:“日者领事曺锡文所启,外方狱囚遣朝官申理事,议诸院相,皆曰:‘凡狱讼词证俱备,乃可听也,今若遣官申问,则狱囚必皆变辞,以窥幸免。如是而更问证佐,则虽经岁月,难以毕推,不可别遣朝官也。’”上曰:“果如其议,既委监司听断,而又遣官申理,岂委任之意乎?”领事申叔舟启曰:“外方刑狱,悉委监司听断,今遣官申理,则徒为骚扰,未可以岁月决也。”永坚又曰:“郑麟趾尝启请,抄祖宗朝恤刑教书,以备乙夜之览,又颁中外,使人人知之。世宗朝恤刑教书,则朝士之家或有之,其他祖宗朝恤刑之事,请抄实录广颁之。”上曰:“恤刑书,予则固当览也,安能使人人悉知乎?”
○司谏院大司谏郑佸等上箚子曰:
承恩与刘温车素无交分,而以术招致,强酒致醉,先往其家,潜邀其妻,与之懽戏,为温车所捕,其迹无异于奸所捕获,固宜穷诘以惩其恶。况承恩以位高宗亲,国丧期年之内,交结无赖,潜会闾巷憸小之家,招致向化饮酒娱乐,其狂悖淫纵罪不细矣。岂可全释勿论,使贵戚之臣,无所惩艾乎?凡宗室贵戚生长富贵,肆行不义,无所不至,若以为微罪而不治,驯致自恣,必陷于大罪。然则今日之不治,非所以全之也。愿命毕推抵罪。
不听。
○传旨忠勋府、义禁府曰:“开国功臣兴安君李济绝祀可哀,其嫡长孟淳之子继祖,以乱臣仲淳缘坐安置,特放之以奉其祀。
○传于吏曹曰:“乱臣缘坐人中亲功臣,许于东班叙之。”
○传于吏曹曰:“今后十考十上守令仕满递任时,考其居最,次第而叙之。”
○传于春秋馆曰:“祖宗以来,恤刑教书及疑狱决案,其考实录书启。”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12月23日
[编辑]○甲辰,御经筵。
○领议政申叔舟等启曰:“丹阳郡人金吕生久为官仓监考,恣行不法,郡守金溆斥之。及溆病避寓张保卿家,病革,吕生与保卿妻父金仲美,持杖踞门限,呼保卿曰:‘如此恶人,不可死于家内,亟捽发曳出。我将杖之。此老不死何为?前之郡守,皆不役我户,自此老到官,赋徭无异他人。但未食吾肉而死。’因呼溆名曰:‘以石欲击汝面’,又与仲美宴饮,贺溆之死,令妓作歌以诋溆。溆尝为永同县监,眷邑妓待观风,仲美招之强以肉,妓泣而不食,乃殴之曰:‘此非金溆之肉,何为不食?’吕生又骂治棺者曰:‘汝父之棺乎?何如是牢固耶?以草裹尸亦足矣’,常目侍病人曰:‘守贼’,及溆死乃曰:‘贼逃矣。’吕生等之恶如此,不可不惩。”即命遣官鞫之。
○御昼讲。
○御夕讲。
○御夜对。
12月24日
[编辑]○乙巳,御经筵。讲讫,大司谏郑佸启曰:“承恩奸向化刘温车之妻,狂妄莫甚,置此不罪,何所惩乎?”上曰:“承恩对温车而饮,则温车有耳目,安得挑其妻乎?非奸所捕获,不可以疑似抵罪。”佸曰:“二品宗亲,交结群小,聚饮闾阎,固为不可,况向化非我族类?不宜共饮,而承恩乃敢如是,欲奸其妻明矣。古云:‘亲亲之道,全之为贵。’此而不治,后将陷于大罪。又其随从姓郭者,实不逞憸小,亦不可不惩。”上曰:“既云勿论,不可更鞫。”领事洪允成启曰:“承恩宗亲之痴顽者,姑置勿论,其导之为恶者,不可不治。姓郭者,乃临瀛大君伴人郭岩石也,素结宗亲,多行不义。前日江阳君瀜惑于妓紫云儿,其随从者,皆治罪充军。今岩石,请依此例罪之。”上曰:“政丞之言是也。岩石照律罪之可也。”佸曰:“若只罪岩石而不问承恩,其意以为:‘虽行不义,朝廷亦必不问’,益无忌惮,终陷大罪,是非亲亲之道。”允成曰:“令法司穷鞫其徒,言及承恩则亦可罪之。”领事曺锡文启曰:“今不论承恩,则狂妄之辈,无所惩矣。”上曰:“罪岩石可矣,又何论承恩乎?”仍教承旨曰:“岩石,依江阳君随从人例充军。”侍讲官洪贵达启曰:“臣遍历五镇,到训春,城底野人被兀狄哈侵掠,家产荡尽,节度使亲往慰劳,兼与食物,臣又优给布货盐谷以慰之,野人深感上恩,安居如旧,无复流离之患矣。”又启曰:“野人之地,本无铁,以骨为箭镞,今所虏野人之矢,铁镞居半。臣讶而问之则云:‘六镇所贡貂鼠皮,率皆贸于彼人,故以牛马铁易之。’边将亦受彼人毛皮,而不以为怪,请须严立法以禁之。”允成启曰:“所谓骨箭者,以熊脚骨久沈于血,则其坚如铁,故用以为镞耳。野人之地亦产铁,非尽无铁镞也。世宗朝,凡赐野人鞍饰及镫子,皆以黄铜为之。至世祖朝,始命以铁为之曰:‘王者赐夷狄,岂以寸铁为嫌乎?’自此因循不革。然此特其末耳。若圣德广运,则边圉自尔无事。”上曰:“寸铁固无嫌,万一有事,则铁镞之利,岂非我国之害乎?买卖禁铁,已有成法,边将得人,则自无此患矣。”允成曰:“世宗朝,金宗瑞、李澄玉、崔润德为边将,彼人所赠亦皆不却。臣于庚辰年,与申叔舟北征时,野人以白狐、皮貂鼠皮赠叔舟,以木锡赠臣,臣等以为:‘彼人所与,不可固却’,持以献之,其赠与边将,自古然也。貂鼠皮虽贵,何至以牛马易之?”贵达曰:“臣前日奉使永安,淮阳府新安驿虽雕敝,未至甚也,安边高山驿则富实,今则雕残太甚,新安驿更仅存一人,高山驿亦不过二三户,奉使来往者,必乘他驿马,仍骑不递,因此傍近诸驿,亦从而雕残。臣意谓,江原诸邑其人、乡吏,准其立役日限,使之立马,则庶可苏复矣。”允成曰:“其人设立,非为役之也,远方之人虑或梗化,使诸邑岁遣吏一人于京,以示统属之意耳。臣则以为,驿路之敝,专以野人往来之数也。世祖即位之初,野人七百三十馀人来朝,世祖嘉其率德向化,厚赐衣、廪,自此以后,络绎不绝,驿路难支。故世祖尝教臣曰:‘宜定野人来朝之数,毋令纷扰。’当今倭、野人来朝者倍于前日,驿路疲敝,专由此也,请令节度使,定数上送。”
○日本国京城管领畠山殿左京大夫源义胜遣人来,献土宜。其书曰:
朝鲜国礼曹尊官大人足下,前岁为天德寺转法轮庄化缘遣使船,已受报命于洛下。而归到浦及其发岸,船主不慎事,漂没船于其浦,返书烂湿,什物悉湿,却逐致臭腐。船主恐罪而滞留于对马,使者辄附于商舶而来归。以贵国所赐白苎布五匹黑麻布五匹、人参三斤、虎皮一张、豹皮一张、松子三斗、绘席三枚,虽传达焉,而悉烂腐,不能辨其色。吾于前求大庄经,已蒙恩赐,今将造轮庄,以欲令千万世知贵国广大之德,因以求化缘,使者幷船主,矫言于船之漂没,而容奸诈于其间者也。若实船漂没其浦,而再登岸以及干晒烂湿之物者,何夫请于官吏而奏之于洛而改书返送,以不证其事耶?是即使者幸书契之漫灭,欲塞吾贵国通好之路者也。若不糺决其奸者,永背贵国之恩顾矣,故辄遣急使者也,伏望无隐其奸,详以示赐者,即是劝善惩恶之计也。顷年吾扶桑国每州干戈,以所以曰:“佛宇”、曰:“神祠”,或颠坠,或灰烬者,十而八九,吾能登一州,干戈不起,佛宇皆巍然,是即所赐大藏经镇护之奇瑞也。愈知圣恩之难谢,恐惧不悉,不腆土宜具别幅。大刀一把、屏风一双、练纬二匹、梹榔子二十斤、青磁大碗二口。
○御昼讲。
○司谏院大司谏郑佸等上箚子曰:
臣等闻,副摠管李坡虽当入直,令往申叔舟家,参修《东国通鉴》,臣等谓,摠管之任,专掌禁兵,昵侍左右,所系匪轻,岂于入直之日,释守卫之重而任其出入乎?愿勿令出参。
不听。
○密城君琛启曰:“旧例宗亲犯法,宗簿寺主掌纠劾,今则司宪府、司谏院交章弹劾。宪府纠正百官,犹之可也,谏院只规谏人主,而又劾之,前所未闻。”上命考古例以启。都承旨申瀞等启曰:“宗亲犯法,台谏弹劾,自有旧例。宗亲有罪,上若末减,则谏院随而弹之,此非徒劾宗亲,亦规谏人主也。”
○以仁为正义永春君,崔信汉奉训行司谏院正言,庆祯通政行大丘都护府使。
○御夕讲。
○御夜对。
12月25日
[编辑]○丙午,御经筵。
12月26日
[编辑]○丁未,受常参。
○御经筵。讲讫,司谏朴崇质启曰:“今闻副摠管李坡,昼则往申叔舟家,参修《东国通鉴》,夜则入直,是大不可。摠管非他官例,侍卫紧重,不宜出入也。”上曰:“坡掌撰《东国通鉴》久,而详其首尾,故领议政请与同修耳。”崇质曰:“掌兵者不当常在大臣家。如不得已,罢摠管可也。且成允文曾与坡共撰之,今出为监司,而时未有代者,请择可任者,与坡相递为之。”上谓承旨曰:“其问领议政以启。”
○宗簿寺正金升卿等五人轮对。
○御夕讲。讲讫,上命都承旨申瀞曰:“洪贵达所启江原道驿路苏复之策,其议院相以启。”瀞曰:“非特江原道,诸道诸驿皆然。今若不救,后虽欲救,不可得矣。”
○传旨兵曹曰:“先后及王妃内外四五寸亲,许属忠顺卫。”
12月27日
[编辑]○戊申,平安道观察使郑文烱驰启:“今十二月二十二日,兀良哈三千馀骑来围理山,助战节制使朴思亨领兵与战,身中数矢,军士亦多被创。”命议于院相及兵曹判曹。申叔舟等议:“请遣敬差官往问交战之状,又遣助战节制使二人防戍。”命以佥正许诫为敬差官,行护军卞宗仁、行司勇李惇仁为节制使,各率军官五人而去。
○谕永安南道节度使康衮曰:“今闻理山贼变甚紧。所管甲山、三水与理山,相距不远,防御诸事当加措置。然不可先自骚扰。”又谕北道节度使鱼有沼曰:“今闻理山贼变甚紧。理山虽与六镇地势悬绝,然诸种野人彼此扇动,理或有之,防御诸事更加严备。理山之贼,其数三千,非但建州之人,诸种野人亦必有从往者,卿不烦闻见以启。”
12月28日
[编辑]○己酉,上御宣政殿,观傩,宗亲月山大君婷等十一人、院相、承旨、史官入侍。
○赐平安道助战将卞宗仁、李惇仁各貂皮袄子一领,军官耳掩各一。
○谕平安道节度使河叔溥曰:“今闻理山事变,贼至三千馀骑,似非鼠窃。今遣助战将李惇仁,直赴理山,听朴思亨指挥,卞宗仁直赴昌城,听朴星孙指挥,同力防戍,并令听卿节度。彼虏谋我既久,多请援兵而来,今不得利,必不即还。予虑沿江列戍单弱处,或叠入不严,或一处受贼,邻镇救援之际,因江边路狭,被贼邀截,卿其斟酌措置,坚壁清野,在我无失,在彼无得可也。若邀功生事,得不补亡,实为非,宜卿审处之”
○谕平安道助战节制使朴思亨曰:“闻尔被围苦战,以至中矢,战士亦多被创,即遣许诫,赍药往救,又遣李惇仁往,听尔指挥防戍,赐尔及郡守崔进江襦衣各一领,其各受之。”
〈成宗康靖大王实录卷第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