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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王朝实录/正祖实录/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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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年 正宗文成武烈圣仁庄孝大王实录
(丙辰)二十年清嘉庆元年
二十一年

春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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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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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朔,亲行景慕宫正朝祭。

○下劝农纶音曰:

丰年多黍多稌,曾孙之庆,农夫之愿也。今年四日得辛,其占大有。将以得辛之日,躬诣社坛祈谷,示民务本重农,誓戒斋明,窃冀心香之上格。惟尔按藩守土之臣,各以予心为心,悉乃心力于田功,俾有丰年多黍多稌之喜。

○赐耆老大臣、文武卿宰以下岁馔。领议政洪乐性、原任阁臣左议政蔡济恭家,特命输送米帛,遣史官及阁属官存问,绫恩君具允明,以其遐寿纯嘏,加给米帛,勋府郞存问。故领相李宗城夫人沈氏、故判书赵曮妻洪氏,亦并加给米帛,度支郞存问,右议政尹蓍东有九耋老母,而以赠秩大臣之妻,不得入于岁馔别单,特命自今年,依例抄启,以示尊高年敬大臣之意。又教曰:“壮勇大将金持默,是谁之家?加送岁馔。”

○北京礼部,以新皇帝登极后,应行条款,咨文至,命槐院撰送回咨。礼部咨曰:

乾隆六十年十月日,太学士阿桂、和珅等奏,乾隆六十年十月二十日,内阁抄出。太学士公臣阿、太学士伯臣和等,谨奏:“臣等遵将丙辰年举行传位大典,应预饬各省幷各该衙门,尊办事宜,分单呈览,恭候训示遵行。谨奏。”乾隆六十年十月十八日奉旨,依拟行。钦此。一,丙辰年归政,嗣皇帝登极,颁发传位诏书一道,钤用太上皇帝之宝,次用皇帝之宝,所有恩诏条款,一体叙入。一,太上皇帝谕旨,称为敕旨。一,皇帝例应称朕,太上皇帝似应仍称朕字,伏候钦定。一。丙辰年太上皇帝起居注、嗣皇帝起居注,交该衙门,敬谨分篆。一,恭遇太上皇帝庆节,称万万寿,嗣皇帝庆节,称万寿。一,恭遇太上皇帝万万寿庆节及元朝冬至令节庆贺表文,交内阁,另行恭拟呈览,俟发下,将表式颁行,一体遵照。恭遇嗣皇帝庆节令辰,应进贺表,即用例进表文,中间酌改一联。照例颁发,按期呈进。一,丙辰元朝内外臣工庆贺表文,照常呈进,其恭贺太上皇帝传位表文、嗣皇帝登极表文,交内阁,另行恭拟进呈,俟发下颁行,一体遵照。一,丙辰年恭进列祖列宗《实录》,交内阁循照向例,按期于嗣皇帝前恭进。一,丙辰年恭遇大祀,由各该衙门具题,嗣皇帝亲诣行礼。其中祀小祀,应行分别亲诣、恭代之处,俱循照向例题请。一,经筵、耕耤、大阅、传胪各典礼,届期由各该衙门奏请,嗣皇帝循例举行。一,恭遇太上皇帝、嗣皇帝庆节令辰及掖辇巡幸地方,内外大臣恭递庆贺,请安折俱缮,备二分呈,递其随奏事折,请安俱照常缮,备一分呈,进嗣皇帝批阅。一,外廷筵宴,由各该衙门循例奏请,嗣皇帝恭奉太上皇帝,亲御宴座,嗣皇帝侍坐,一切仪注,临时具奏。一,各部、院衙门题本,改签放缺奏派各项差使,俱循例题奏,恭俟嗣皇帝批阅遵行。其各部、院衙门及各省题奏事件,俱照常式,敬缮皇上睿览字样,后书嘉庆年号,按照向例呈进,不必缮备二分。一,御门听政,恭俟嗣皇帝折本,示期遵办。一,卿、会试,殿试、朝考、散馆及一切考试题目,由各该衙门,循例奏请,嗣皇帝命题考试。一,嗣皇帝登极后,应请太上皇帝敕旨,册立皇后,所有应行典礼及版贺各事宜,交各该衙门,循例遵行。一,丙辰元朝奉先殿堂子行礼,在未传位以前,皇太子随皇上行礼。一,陛见文武大员及新授道、府以上官员,具折恭请太上皇帝恩训。一,丙辰新正递丹书克,仍系奏太上皇帝词句,且有贺六十年国庆之事,应仍于太上皇帝前恭递。

○回咨文曰:

朝鲜国王为咨覆事。嘉庆元年正月一日,承准贵部咨,节该仪制司案呈,内阁抄出太学士公阿等奏前事一折,相应刊刻原奏各条款,知照该国王可也等因。钦此钦承,谨伏照详,乾隆六十年十月十八日,内阁奉旨,丙辰年举行传位大典,应预饬各省并各该衙门,遵办事宜,计开凡二十条。今玆六纪之宝位光传,重轮之瑞日方昇,政当三阳泰来之辰,诞举千载初有之庆,礼仪焕新,欢情普洽,而迺者一隅褊邦,亦俾与闻盛典,获比于各省各衙之列。倘微贵部,仰体我太上皇、我皇上字小柔远之德,曷以及此?北望攅颂,中心铭感。为此行咨覆,请照验施行。右咨礼部。嘉庆元年正月初一日。内阁知制教李晩秀制。

○召见舟桥堂上沈颐之、京畿观察使金文淳、广州留守徐有邻等。教曰:“园幸时始兴地方,若值举火之时,不必植炬,依板廛屏门内外契例,以灯代之。”

○承文院提调李晩秀言:“我国表奏咨之书,例自极行至平行凡四格,称为四行文书,表奏则每格低一字,咨文则每格低二字矣。今此礼部咨新颁之式,皇帝于太上皇,另低一格,凡为五格。请此后表奏咨,书以五格,亦称五行文书,著为式。”可之。

○老职人下批。前判书李敏辅、郑昌顺陞辅国,年百岁者,皆超崇政。

○以沈焕之为艺文馆提学。

○还陞珍山县为郡,龙仁、顺安县监为县令。以三邑降号已满十年也。

○平安兵使申应周,以江边把卒纸襦衣分给,驰启以为:“江边邑镇呵冻之患,把卒有加于烽军,军卒有加于将领。无论烽台把幕,将领则并给纸衣,把卒则皆给襦衣,烽军襦衣,数既不敷。每烽台各给襦衣三领、纸衣二领,轮回服着。龙川、铁山、宣川、郭山、定州、弥串等邑镇,既是内地,并给纸衣,江界等邑镇堡巡逻将卒、巡更直、城门将卒、瞭望军、讥察拨军,使役紧关,其中巡逻将卒瞭望军,尤有紧焉。并给襦衣。”盖岁下襦衣三百八十五领、纸衣四百领。

○斋宿于便殿。将亲行祈谷大祭也。

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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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御仁政殿亲押祈谷祭香祝,仍诣社坛,至锺街驻辇,召贡市人及五部父老,劳问曰:“岁律已新,尔等各安其生乎?”市人父老等,拜稽攅祝。仍询弊瘼。至社坛省器省牲。上问典牲署提调李得臣曰:“一岁用牺牲几何?”得臣曰:“济州牛三十五头,巨济牛五头,优为进排于一年,而羊则只用燕羊,不用土产,故每患苟简矣。”上曰:“今后通融进排。”

○召见大臣于斋殿。右议政尹蓍东曰:“昨者伏睹元子侍坐,发越超诣之中,自有长远蕴藉底气像,圣人天日之表,国家磐泰之基,臣不胜攅忭蹈贺,而且伏闻睿学夙就,诵读已多,尤不胜庆幸矣。”上曰:“文字间事,不勉而能,《小学》初卷,毕诵无遗,《诗》之《风》、《雅》,诵者过半。其馀唐诗五、七言二编,开口便诵,吟咏述作,禁不为之,而亦有自然而发者。如山枫红如日之句,可见气像好处,而凡其使字,自去陈冗,称书案处,必曰丌上,称视观处,必曰脁曰瞩,余以为不急而抑之矣。”乐性等曰:“自是天纵,与凡人不同矣。”

○仍任水原府留守赵心泰。领议政洪乐性奏言:“本府城役未完,留守不宜瓜递。”从之。

○下内帑钱一万缗于济州,以作赈资,命就湖南今年当纳常赋中除留,贸送谷物。教曰:“惟予一念民天,憧憧于寤寐,躬诣方社,晓将祈年。际接湖南伯枚举耽罗牧守报牒而登闻者,即谷物加划之请也。船粟之役,水夫荐苦,补缩之费,陆民俱病,而亦岂忍恝然于岛中生灵望哺之想乎?今若坐待庙堂之往复,则西江之决,不足以救涸辙。况于昨冬,以一夫塡壑,当停一日之膳,饬谕道伯,伊后自掌膳、尚衣之需,至于日供常度,各加撙节,别贮一库,正欲示信于民,而兼为今日之用。特下万缗钱,令道伯称数贸粟,陆续装发,以慰几万黔黎喁喁情。如是而又有不赡于还赈之资,该牧划即驰启。斋宵剪烛,呼写十行,一则为岛民也,一则为沿民也。淮南之占,南至至元朝,为五十日,则禾熟民食足。今年元朝,计南至,恰为五十日,日至四而又得辛,千箱万庾,降康其征。予以是为八方祝,倍为岛民喜也。”

○备边司以全罗监司徐鼎修,枚举济州牧使李禹铉岛中分赈事,启言:“岁前自备赈救四千口之外,自正月至四月十二巡,壮弱为四万七百三十五口,容入米为一万四千石零。道臣之已入送各谷,为一万一千一百十四石,已措备未入送,为五千石,则又有折米七千二百六十馀石,加划然后,可以准该牧所请,而见今湖南沿海,才经大赈,民力积困。今又加以近万包,则将致官民俱困,而未入送五千石,虽入该牧谷物摠计之中,而三邑守令自备,假令五百馀石,及岁前私贸迁数千石,似在摠计之外。且春开水暖,商舶辐辏,则数千石私贸者,岁后则当有加而无减。岛民贫不农作之类,许其出送,从便就食之意,前已行会。私畜牝马,若许斥卖出陆,则亦可为生谷之大助。该牧所请中七千二百石之不足,自当有几千石之减数。分付道臣,往复该岛,更为酌量实数,状闻后禀处。”允之。仍教曰:“若使一民塡壑,限一年省却一日一时之膳,既设言,宁忍欺耽罗之民乎?卿等观于别谕该牧者,可以知矣。然特下之万五千两,设或贸牟租万包,亦不忍重烦江海民力,此所以别下剩缩条,以示为民父母十指皆爱之意。须悉此意,行会于道臣及该牧使处,而未运五千石,今下万石,先为入送。其外若有不足,许令牧使,更为状闻。通商行贾,固是急务,而大抵海利,异于凉台,春和后鳆藿之属,安知不多采?严饬道臣及沿邑守令,看作已事,着意劝之,仍令耽罗牧,晓谕民间,优直贸迁,则闻风而集,必有其效。牝马出送,前亦行之,而牛马殆尽于昨春,则任他无节,殊非来头孶养之道。亦为严饬牧使,各别躬检,俾有并行不悖之益。两年歉荒,田野之不辟可知,三邑守宰,巡行劝课,比前日百倍用功,然后今秋可期大有。另加严饬。”

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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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祈谷于社稷,仍诣太庙。

○礼曹判书具允明上疏乞骸,许之。允明上疏曰:

臣立朝已过半百,残龄亦近九旬,而平生拙规,惟知守分,阅历世故,转成畏约,深居简出,几三十年。所至于三字美称,亦近标致,此所以十五岁之间,不敢援引年至之例者也。夫悬车之义,礼经之所载,先辈之攸行。以臣文质无当,顾其年齿则已至于此,今虽晩矣,亦足有辞于后。臣家之世世遭遇,恩山德海,不足以喩其万一,而到今四代食禄,五世登筵,又是古今之所罕有,而凫雁之踪,不关于去来;犬马之忱,无间于进退。乞赐矜许,以卒生成之泽。

批曰:“卿年九耋,登第又近六十年,而资至辅国,秩视大官,四代同朝,禄仕五世,一堂晋对。卿之周甲所得之曾孙,柑榜接武,卿子重臣,受知于胄筵,掌中权而叨文任,将以再明年腊,卿可作僚于耆社。元朝输送岁馔也,称之以遐寿纯嘏,诚非溢美之称。际见卿章,申申于三字美称,卿既老矣。固难责以事务,则悬车之请,于礼当而亦足为贲饰之吉祥善事。卿奉朝之称,当于便殿亲临宣麻。”

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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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备边司以全罗监司徐鼎修状启,覆奏曰:“其一,珍岛郡谷簿虚留事也。一邑虚留,至于三千八百馀石之多,而所谓官逋,尤极惊骇。前后犯科之守令,掩置之道臣,有待勘簿指名现告之语,待其登闻,更为禀处。其一,珍岛牧场事也。海南、珍岛皆有该牧所管之场,若为珍岛牧场之隔海有弊,移设牧官,则隔海之弊,将归于海南,道启中仍旧贯之请,诚为得宜。水营松田之广占,亦已严立境界,别加禁断,该寺情债之科外过多者,自本司严饬厘正。其一,所安岛屯弊也。原税外宫差供馈,结户收敛及科外名色,定式革罢,宫差往来之资,亦令取用于杂费条,则屯弊可祛。自本司严饬内司,俾无违越。其一,所安岛、济州公行贻弊事及岛弊厘革事也。另择岛民,差定库直,使都会三邑,预给供馈之价,公行往来,使之专当,更勿侵及于岛民云者,诚得救弊之要,依此施行。军保之苦役,换充歇役,都捧番钱,待月上纳,战船改造时,曳下助役等军丁,更勿侵责于岛民。各厅契房钱、本邑杂役钱、梨津仓属例给钱、楸子岛别将房木钱及梨津葛索贸纳等事,自本道既已革罢,而时日稍久,每多袭谬之患,成出节目,永久遵行。其一,所安岛设镇事也。岛中弊端,皆已定式,则不必设镇,请设镇一款,姑为依状请置之。”教曰:“本郡之再昨年,即一本郡之沧桑,比之癸卯之杆城,有加而无减。此道伯,即其时关东之伯也。杆民之去者还,留者苏,多藉道伯之诚力。彼而能焉,此或不然,是岂朝家念珍氓之疾痛,会备堂于筹司,旬朔讲劘之本意乎?令道伯首书批教,次录釐弊事件,揭板郡衙、牧馆、岛廨,一依杆城干凤寺之例,而矫末不若治本,该场所谓松田名色,不但定界,亟即革罢,若使水营所属,一有投足于近处,依旧侵征,水使即其地定配,牧官严杖充军。所安所谓宫房纳为称者,亦并出税于度支,其馀土地所出,出给岛民,名以宫差导掌者,更或现影于洋中,则贼害平民,甚于穿窬,虽付镇营处置,亦无不可。此意并严饬,如是而珍岛一邑,更有弊与瘼二字,守土之官,厥罪至于何律?惟在道伯严立规制之如何。凡事稍旧则辄弛。此所以杆城之至今每于岁末,使之状闻民户奠接、还巢实数者。去冬见东伯登闻,比癸卯以前实户之增,果伙然。朝令行于关东,而不能行于湖南,宁有是理?亦令道伯,限五年每当岁末,以昨今年厘正诸条之何者有效益,何者反为弊,条列状闻,以为时遣御史,更加考察之地。今宵即大享摄祀日也。斋明坐待享事之礼成,而民事所关,故仰体列圣朝怀保小民之至仁大德,以寓一分述事继志之端焉。为道臣守令者,虽欲放忽,得乎?并将此意,关饬。”

○斋宿于便殿。以太庙春享在明也。

○掌令郑观辉上疏曰:

臣闻岁前常参时,大僚以韩𨱎事,有所陈达,至蒙允许,有口皆传,有耳皆闻,今已许多日,尚无颁示于朝纸者,物情反致讶惑。臣谓即令喉院,颁出朝纸宜矣。

上曰:右相初筵,果有韩𨱎事,金吾文案洗草之请,许施,而追闻无见在者。举条之勿使颁布者此也。“

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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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以李益运为吏曹参判。

○司谏吴鼎源启言:“柳师文诟天骂日之罪,不可不严核,即速究竟,而严核之方,惟台臣在耳。臣非不知查问虚实于台臣,大关后弊,而此事与寻常罪过有异。请师文事陈疏之谏长,发启之台臣,并缄问。”上可之,命政院问启于前大司谏尹行元。行元以为:“师文以星汉之父,乃敢偃处城𬮱,延接人客,匈言悖说,无非诟天骂日,一世喧传,忧愤所激,果为声讨。且伊时亲听之人,自法曹捉囚屡月,终至发配,则法曹亦必有所闻而然。今玆台言,隐然归之于虚实相蒙之间,未知台臣,果的知其不然而有是言乎?臣既闻之后,不可以不目击、不亲听为拘,短疏惩讨,亶出于举国共愤之义”云。教曰:“台谏虽许以风闻,如许之事,岂可以风传论列乎?亲听之证,归之法曹捉囚决配之人,而曹堂若闻其说,岂或不即上闻乎?到今疏语之径先,焉逭其责?既无指的之证据,则柳师文都归白脱,自当停启。揆以刑政,当该台谏,不可仍置,施以削职之典。”其后左参赞沈颐之上疏曰:

臣于壬子季夏,待罪秋官也,有曹囚李光泰者,是柳师文姻娅。洪檍为判书时,以行止之闪忽拘囚,而其罪状,则前堂未尝一番推核,未有文案,故臣亦依前置之,末乃发配。伊时事状,不过如斯而已。

赐例批。

○召见辞陛阃帅。

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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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御春塘台,行岁首犒馈。

○设人日制于泮宫。

○命永春县流绝户逋谷三千五百石,荡减军丁虚额一百石,移送他邑。因本县监李相璜疏陈,庙堂回启也。

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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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展拜于永禧殿、储庆宫。

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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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以徐有臣为司宪府大司宪。

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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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大寒。树木多冻死。后闻中国人所传,天下同日如是,安南国使臣,冻死于北京云。

○释轻囚。

○次对。右议政尹蓍东启言:“顷以江界府慈城界,渐次垦辟事,行会道伯矣。即见平安监司金载瓒状启,则以为:‘自明年慈城洞口,限以四、五十里,许民入居,则不出数年,可以成村。’盖四郡复设之论,各持甲乙,俱无定见,而至于沿江,限五、六十里加辟之说,不待邑报,可保其有利无害。鸭绿上流,横绝两界。若使一队民户,遵江入居,则固圉之道,必胜于十镇残卒。民居所在,无论从某至某,入防可除也,潜越可禁也,采参之政,必胜于前日也。及此许入,无容更议,而以百馀里之地,加倍许辟为请矣。闻风入去,栖遑失所,去留两难者,为一千八百馀户之多,而状请中,当辟土地,可容一千三百馀户,则虽有人多地狭之虑,而为先许令耕垦,恐合事宜。民人入处,并前后为二千五百馀户,其外又有未占土地之剩户五百馀数,合为三千七十馀户。皆是四方乌合之类,实有难驯之虑,而去本府为一百八十里之远,隔以两大岭,实难管摄。恐当别置官长,或移设镇堡,以为控制之方。请令道、守臣,烂商于邑镇设置当否,条列状闻。”许之。

○大司谏徐美修上疏曰:

月前端揆之初筵建白,惓惓于《明义录》义理,克阐君臣之大纲,溯论乱逆之源委,是诚靖世道、一民志之大头脑,而至若韩𨱎雪冤之请,即《明义》中一事也。诩一介之办死,泄共戴之幽郁,而我殿下特许从施,在廷臣僚,颙俟具书之颁下,庶将了然于事实,仄听多日,竟不颁示,喉院举行,实莫晓其故也。诚如宪疏之批,自上使之勿颁,则大臣囚吏之后,始欲出颁者然者,又何故也?是知当初掩置之失,专在于喉院,而自上勿颁之教,下于末梢也。此事所关,何等重大,而若是趑趄,使公议鼎沸、众口喧腾?金吾文案之有无,不须论也。臣谓当该承旨,亟施谴罢之典,伊日举条,即令颁布,以解中外之惑焉。

当该承旨,指申耆也。不纳。

○以郑好仁为判义禁府事。

○停八道春操。

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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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先是,右议政尹蓍东,请沈仪之推案之在金吾者,严弘福文案之在秋曹者,并令洗草,至是,义禁府启言:“推案文案,今既洗草,弘福事干连在谪人放送,徒流案亦当爻周。”从之。

○备边司进广州府设置添入节目,并令定式施行。一,本府排朔条部牙兵、屯牙兵收米,并令以每斗四钱,代钱来纳,杂费色落,亦以米捧时,定式折价,磨炼收捧。一,本府各项军官纳籴六斗者,为四千八百馀人,并减为三斗,领将、旗摠将减半者外,各样应免,不许如前除减。今番罢额束伍一哨半及马兵馀数中,减其虚伍,取其实数,亦作三斗军保,并与原纳三斗者,而通融磨炼,则支放不足为六百七十石零。以华城移送校吏料条二百石,松仓移转耗条三百二十石,原饷耗条一百二十石、营库耗条三十石,磨炼给代。华城料条,则华城附近邑谷簿中推移充给。一,本府军政捧疤之政,依他道、邑例,令地方官亲执举行,出送将校,替行签定之弊,一切革罢。一,本府还饷各仓分给,统计为三万馀石,而留库则不过为一万二千石零,分留法意,不当如是。自定以一万九千石分给,每于岁末春初,参量年事之丰歉、民户之高下,一切以此数之内,推移分给,若非大无之年,无敢轻请加分事,严明定式。今年所捧旧还折米三千馀石,自当入于留库中,每年添饷条,毋论多少,限期年并属留库条。一,本府敕谷,系是新设之库,每年滋长,不无贻弊之端。已发卖五百石外,一千二百四十石零,付之城饷,代钱四千九百六十两输送畿营,使之贸置于谷少处,如例敛散。若当支敕时,随所入移文,取用于畿营。一,城饷虽厘正,分给之际,若不痛革谬习,则其弊自在。自今为始,逐户查栉,如例厘正,而或有当入而见漏,不当叠受而借户冒受者,并依《大典通编》户籍漏户虚户条,士族勿限年定配,平民充军,公私贱岛配之律施行,而朝官枚举状闻,班户以下土豪奸氓,自本府依例照勘。一,每年添饷条及田税,条多寡不同,而混入其中,殆无区别。自今为始,留库条下,别录数爻,俾知每年田税添饷之为几许石。一,本府各库支用之以军饷贷下者,每年一千二百馀石,稤仓又有八百馀石贷去者。就留库条或添饷条中,除出几许石,报偿其贷下之数,永塞其生弊之源,仍令各库捧当年所捧,用当年所用,虽一包毋得擅自那移稤仓所用,如有万不获已之加用事,状请区划。一,本府关西添饷,各于别备条,皆以每石四两,出给于京外校吏、员役、贡市人及闲散人等处,不即收杀,仍归于指征无处,考其年条,查其虚实,负债诸人,散在京外者,勿为文移,直为捉来,定日督捧。其中以钱收捧者,依摠厅例,米一石价四两,黄豆一石价二两,代钱分给,待秋成以米豆收捧。此后则添饷条出给校吏、闲散之谬例,永为革罢,添入时具由状闻,以钱分俵之意定式。 ○以黄昇源为吏曹参判。

○备边司启言:“因副司果兪铉章疏批,安兴、云兴两驿苏瘼之方,发关使之状闻。观此平安监司金载瓒状启,则枚举义州府尹沈晋贤、大同察访延东宪牒报以为:‘云兴则已绝站,安兴则虽不绝站,亦迫在朝夕。’大抵云兴,东距定州二十八里,西去宣川四十里,定州、宣川之间,又有郭山憩秣之所,虽无云兴一站,宣、定两站人马,足可以仍把往来,自无所碍。本郡所在位田及卜结,一百八十馀结,量宜分等,移付马匹于附近站,其外馀马,合幷于安兴站,则庶为一分之助。云兴既云绝站,则不期罢而自罢,自宣川、定州之间,又有郭山秣马之所,则仍把往来,不当以站程之稍远为虑,而近二百结位田卜结及该站三等马匹,移付近站,亦足为添补之一助。该驿所报、道臣所论,俱称便宜,云兴站姑为撤罢。”从之。

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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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以具庠为礼曺判书。

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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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御千五门外幕次,宣绫恩君具允明致仕教书,仍受领议政洪乐性、右议政尹蓍东、壮勇大将金持默及允明谢笺。上曰:“老人筋力易疲,仿昨春养老宴例,一坐再至。”命进前,上谓允明曰:“卿,九耋老臣也。朝廷未尝责卿以筋力之事,则优闲颐养,何待于悬车,而特许卿三字之衔者,盖欲卿之晩来福力,一倍增美,亦以贲饰升平美事也。”时,元子侍立,乐性等曰:“今日盛举,旷千古稀贵之事,臣等请致华封之祝。”仍呼千岁,诸臣亦皆三呼千岁。命宣酝、宣馔于诸耆臣,书赐御诗于允明曰:“生老升平九十年,福星长照北辰边。华衔更许添三字,好做清时地上仙。”

○特补副校理沈象奎熊川县监。以辞疏文体之戛涩云。

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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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刑配李周奭于巨济府。周奭为宁陵别检,在斋所私宰牛,招尼姑以游,事发有是命。

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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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次对。右议政尹蓍东启言:“济州三邑,再昨冬所抄饥口,为六万二千六百九十八口,而昨冬所抄饥口,为四万七千七百三十五口,则一年之内,所减缩,为一万七千九百六十三口。无论饥与病,皆是捐瘠者也。朝家恤念岛民,前后何如?至下一夫失所,一日停膳之教,则守土之臣,不善对扬,户口之减,至于此多,请该牧使李禹铉,亟施行遣之典。”从之。

○禁诸路优婆游戏之习。从司谏崔重圭之言也。

○以李秉鼎为司宪府大司宪,李致中为汉城府判尹,沈颐之为工曺判书。

○各司、各营,进乙卯会计簿。黄金二百六十七两零,银子三十八万四千四百两零,钱六十五万一千八百两零,绵䌷一百二十五同零,绵布三千七百十同零,苎布五十九同零,麻布一千二百四十四同零,米十二万三千七百石零,田米六千七十石零,黄豆二万三千石零。

○教曰:“庙堂体貌何如也?尊严如庙中堂上,然后帘陛可随以尊严。至于听讼,各有司存焉,何关于堂堂筹谟衙门乎?既往勿论,自今除非不得呈于法司之民隐,而袭谬听施者,当该有司堂上,禁锢三年,该吏严刑三次,著为式。以此传教,揭板于诸宰事之堂。”

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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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御明政门,行春到记儒生制述,以儒生班次错杂,命停举。还御便殿,行殿讲,居首幼学安益谦,赐直赴殿试。

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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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递大司宪李秉鼎,仍任江原道观察使。

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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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以权裕为司宪府大司宪。

○忠清道观察使李鼎运,以新昌等诸邑分赈事,驰启,教曰:“湖西民事,不能弛心。且其谷簿,尤不成样,赈民姑舍,粜民之排分,其势诚难。昨年欲别划钱谷而未果,今年民食之艰,倍于昨年。京纳钱六万两,特付道臣,作谷添粜。”

○递黄海道兵马节度使李海愚,以白师訚代之。

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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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将谒显隆园,驾至华城交龟亭,谓右议政尹蓍东曰:“灌漑之利,不已博乎?自凿斯池也,未过一年,前坪所收,已为千斛。”仍赐亭名曰迎华,野曰观吉,坪曰大有;渠曰万石,命伐石以识之。至行宫经宿。

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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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展拜于显隆园,行酌献礼。上既献酌,俯伏流涕,掩抑失声。从臣莫不惊怆,迭请宽抑,上呜咽曰:“予之至恸,何时不然,而是日是礼,尤何忍为情?”盖前年庄献周甲,而是日诞辰也。仍亲审局内外,迫暮还行宫经宿。

○教曰:“是年何年,今日何日?拜园馀慕,无处可伸。亲心为心之道,岂有过于怀保与字恤?况一视之政,兵民无间,而今行见军容,入防步军坐作进退之闲熟,无异于内营团炼之兵,益知贵精之明证,而卄六哨为十三哨,汰者皆充保米军,赋烦役苦,实所矜闵。且系新增纳米者乎?分付守臣,以钱代捧,以为式。本府面里最久条旧还饷,为辛亥、壬子两年云,亦令守臣勿征。园底之民、城内之户,控护也、保障也,人和为先,此类当年还耗,特为除给。昨年慈驾来临华城也,路出始、果、广三邑,以昼停里数之稍间,间进小膳,不设行殿,即顺慈心之轸民弊,而驻驾之处,民皆筑台以表之,民情可感。招问渠等,以未纳之积逋几许。斗斗升升,不足为惠,而尚有胜于默然看过,道、守臣依筵教勿督事分付。”

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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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上在行宫。御东将台,试艺阅武,观埋火炮。上嘉军容之整严,赐留守赵心泰厩马。壮勇使金持默,年七十三,射中的,赐皋比。

○创置华城烽台,又命华城海边宜松处,限以三十里,定为宜松山,立标禁养。并从留守赵心泰之言也。

○教曰:“辇路有一民人之负机其母,匍匐伛偻者。见其状,衣裳不能蔽体,问其年,为近百。已令付之本府判官,造给衣袴。”仍命道臣,下送扶馀本土。

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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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上在行宫。教曰:“灵雨濛濛于星言夙驾之日,迟迟我思,倍觉蹰躇。仍宿此处,令留都大臣知悉。”

○教曰:“先正文正公赵光祖祠版,在于本府之内行宫相望之地,而数椽茅屋,风雨不庇。噫!以先正道学,遭际圣朝,当时契遇之隆,实为千载盛会,予每阅遗书,未尝不三复叹赏。况今正学日芜,士风渐渝。安得如先正者,与之共国?咫尺驻跸,倍增予感。遣承旨卜日致祭,其奉祀孙国仁,令该曹初仕调用。且闻祠版,藏之壁间,无以备仪受祭。赎还郑公之宅,《唐史》称美。分付守臣,买第一区,俾奉香火。”

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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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还宫。自行宫进发,御迟迟台,上顾谓承旨曰:“昔我往矣,载驰载驱,今我来思,行道迟迟,有谁会予心乎?”仍下五言律诗一篇,命诸臣赓进。诗曰:“晨昏不尽慕,此日又华城。霡霂寝园雨,徘徊斋殿情。若为三夜宿,犹有七分成。矫首迟迟路,梧云望里生。”又教曰:“庚辰温幸,御军服,在于仪注,模写一本,亦以其时服色,而每以未及移摸,影帧草本色渝,不敢移摸。耿耿于中。己酉以后,园幸必用军服,盖出于追述之意也。”

○上还到蔓川,日已暮,城门径闭,驾驻路次。罢守宫承旨申耆、李庚运,兵曹参议李羽晋职。玉堂诸臣箚请窜配,从之。仍罢留都大臣领敦宁府事金履素职。

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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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右议政尹蓍东,箚请兵房承旨李益运、兵曹判书李得臣、先厢大将徐龙辅并削黜,守宫大将郑好仁罢职,从之。亦因城门径闭事也。

○中批,具㢞为兵曹判书,以徐有大为摠戎使。

○判下上言三十六度。

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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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御春塘台,行园幸时随驾军校瑞葱台试射。

○应教李明渊上疏曰:

君而设禁,臣而犯之,非但臣分扫地,是使君纲益坠也,臣为是之惧。目下禁令,虽有系国家存亡之事,而隐忍含默,未敢容喙,固其恇怯畏死,不忠无状,而亦虑重伤国体,无益有损也。乃者因论李家焕事,讨其年前悖举,自犯久远禁条,责教之下,惶汗如泻。欲斥家焕,何患无辞,能犯禁令,谁肯舍重而取轻乎?不知不觉之中,冒干邦宪,虽缘圣度天大,严诛姑贷,典祀有命。陪跸义重,蹲因职次,尚此抗颜而不知亦罪,宁望幸逭?且臣原疏,只以一句之不审,并与大槪而不颁。前则陈箚而未承批,后则上疏而无下落,安用此玉堂为哉!伏愿殿下,亟命追究臣向日犯禁之罪,以昭法纪,仍令铨曹,无拟臣言责之职。臣将永谢言路,终缄其口,而敢以一语陈之,以效古人将退献言之义焉。凡国有禁,将使民无抵罪,国则永赖,而殿下之禁令有异焉,使群下自陷不忠之诛,使国家长在缀旒之危,而姑无违拂之言,则便是要道。于是,无论钜事、细事,稍系逆耳,辄即命之曰禁令。闲习典章者,亦不知近日禁令,凡几条也,至如政院老吏,亦往往忘漏而抵刑,此岂圣世之所当有哉?臣不胜为圣明痛惜之。若闻是令之一倂解弛,臣虽即日退塡沟壑,万万无恨也。阁臣之拨站处分,虽未知缘何事端,曾未数时,龙骧凤翥亭处分,臣又目睹矣。是亭历临,已有最初军令,则凡在近臣之列者,宜有问安之礼。相率入门,有何所失,而王府黜付,景色苍黄,从班一空,士女讶惑。及夫路次停跸,先驱不通,则前阻金汤,傍无玉笋,殿下此时,得无悔思乎?且彼兵曹,何拒诸臣之入候,而拿入之举,无难横及于司马重任?使臣以礼,不宜若此。大抵宽缓二字,为殿下所当加勉处。向者禁令之频设,亦由渊衷之不能平恕而顺应也。夫近臣被督责,则远臣自多解体,国言有防禁,则他言何由至前哉?臣愚窃谓殿下,先从本源之地,愈加澄察,事到物来,一以和缓待之,然后政令施措,皆得其当,而治理益清,国势永巩也。

批曰:“尔之举措,一何骇眼?至于今番疏语而极矣。诲之不率,言亦何益?尾陈事,候班例设于行殿门外,而拦入小次之前,阁臣姑无论,虽大官,何可不处分?曰以近臣被督责,则远臣当解体者,是果何说?一番拿处,便已解体,则名之曰近臣者,但当饵以好爵,啖以珍羞,罪莫谁何,犯勿谴勘乎?且况秩虽重臣,职是本兵,处处举行,无不干科。收符拿入,何损于礼使,又敢营救乎?前疏见蒲柳等语。闻尔年未逾强仕云,而今又告退,节节欠敬。矜尔愚昧,只许所辞。”

○窜先厢大将徐龙辅于龙川府,兵曺参议李羽晋于富宁府,守宫承旨申耆门黜,兵房承旨李益运、兵曹判书李得臣削职。

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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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教曰:“先农坛祭享时,位版自太常奉出,过享后还安于本寺,而撤享还奉,每在城门未开之前,故未免迟留路次,以待晓锺云,大欠诚敬。此后则宣传官持标信,预往城门,待位版还奉,即为开门迎入,献官仍为陪进,著为式。”

○以徐有臣为司宪府大司宪,尹得孚为司谏院大司谏,李致中为议政府左参赞。

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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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正言李鼎秉,疏请守宫大将郑好仁窜配,不许。

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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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以权裕为汉城府判尹,林济远为司谏院大司谏,郑存中为工曹判书。

○饬三南道臣勤课楮竹之政。

○进贺使李秉模在北京,以新皇帝登极颁诏敕,顺付于使行驰启。上召问大臣、备堂,命差出谢恩使,以沈颐之为正使,朴宗甲为副使,李翊模为书状官。

○进贺正使李秉模,以敕书顺付奏誊本一度、登极诏一度、仪注一度、册封皇后仪注一度、传位大典预饬遵奉事宜奏本一度、内阁仪注一度、皇太子奏本一度、宗室永恩等奏本一度、皇制千叟宴诗塌本一度上送。上命司译院录成一部,续付《同文汇考》。

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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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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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朔,大司谏林济远疏请留都大臣之罪,不许。

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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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命庚辰庄献世子温幸时陪从官绫恩君具允明、安春君烿给衣次食物,龙恩君尹琰加赠,咸镜道观察使赵宗铉加资。仍命遣礼官致祭于故重臣赵荣国、赵云逵,故重臣李潭子靖模守令调用,其馀差员守令,问于该道臣,一体加资。仍命随驾武臣及军校、吏隶,访问以奏。

○以李祖源为礼曹判书,黄昇源为吏曹参判,郑尚愚为司谏院大司谏。

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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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济州牧使李禹铉,以移转谷毕到泊驰启,教曰:“区划万两钱贸谷之除夕日毕泊,岂胜奇幸?岁初特下之御用条所划,贸送谷物,亦果次第到泊乎?曾以每日阙一时饭,少纾此心,既设言,岂忍欺岛民乎?此所以节省划给者,卿以升斗粒粒,皆出于御供之馀,遍分而周施,俾有一分不欺之效。”

○命以故忠臣郑运裔孙继周,拟司仆内乘,赐弓矢,肄业于内寺。

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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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以各部所报过期未婚男女别单,殆近无实,命推京兆堂上,退限五日,另饬搜访。

○定例堂上尹行恁奏言:“园幸时鹭梁以南植炬,殊非园幸诸务,贸租策应之法意。且宣仁门以下,梨岘洞口以上,设置左右统契,宫幸时代炬设灯,实为便当。今番园幸时,鹭梁以南之仿北悬灯,其费省、其制便,请撰节目,永久遵行。”从之。

○司译院启言:“倭学《捷解新语》,只以谚字,注释其方语,故业是学者,莫辨旨趣。译官金健瑞与倭人,反复问难,汇作十二篇,名曰《捷颁新语文释》。请颁行。”允之。

○别赍咨官郑思贤,自燕还,进礼部咨文。咨文曰:

礼部为移咨事。主客司案呈,据朝鲜国差来跪报赍咨官郑思贤呈称:“恭逢太上皇帝传位三大节表式,蒙大部颁发,而皇上万寿圣诞及三节进贺表式,未奉颁发。且三节所进方物,向例于年贡内,合倂呈进,今当皇上登极之初,三节所进方物是否,仍照向例于年贡内,合并呈进,抑或差遣使臣,分起呈进。伏乞大人,详示咨覆,令赍咨官先行起程,回国报知,以副国王昕夕之望、爱戴之诚。”因具呈前来。今朝鲜国跪报赍咨官郑思贤呈请万寿圣节、冬至、元朝三大节进贺表式,本部尚未定有成式,至十月初六日,系万寿圣诞,三节所进方物,仍照向例于年贡内,合倂并进。查该赍咨官,已于上年十二月十三日,赍咨到京事竣,应令其先行起身回国,相应一倂知照朝鲜国王可也。须至咨者。

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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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命湖南伯所荐郑忠焕等三人,教官加设单付,给马上送,更以可合强仕者,搜访抄启,诸道一体严饬。

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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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副校理李龟云上疏曰:

今番别试,有讲有制,不待临试而知之,而设场之日,抽栍试讲,一无成诵,举止步趋,纷挐莫甚。及其终场,临门彷徨,过半自退,或既入旋出,一二所入场,不过三百馀人。自有设科制以后,如许模样,前所未闻。然而其入者,未必皆优讲优制,侥幸冒进者半之,其不入者,未必皆无讲无制,谨慎谦退者半之。今若尽疑不入者于无讲无制之类,则岂非多士之冤哉?且有司之臣,屡次申束之际,或欠称停于其间,遂使缩颈而入者,多至袖手而出,则此法恐或非导士以正之道也。矫弊之策,惟在先教而后课。臣伏睹先朝己卯别试后,特设一经之讲,行之多年,果有实效。今若修明旧典,使之各业一经,凡有会试之科,必依别试例施行,则士皆有专经,人得有宿工,仓卒应试之际,庶不至于今日之狼狈也。

命该曹禀处。

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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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掌令李贞运上疏曰:

士习日渝,科弊益滋,对举别试,法意尤重,而不通经传章句,不习表策程臼者,举皆冒赴,至有初日罢场之举。其为多士之羞,容有极哉?我殿下初元试士之法,既严且正,故借述倩笔之辈,举皆断望于赴举,庶几有一变之效矣。间因庆科,慰悦过于阔狭,甚至殿庭咫尺之地,坐立无常,咳笑相杂,使亲临到记之科,既设而还撤,曾未几何,又有此今番初场之举。如欲釐今之弊,则莫如面试之为得宜也。一切定式,断以行之,则实才宿儒之外,更不敢生意于冒趋,自无纷挐之患。初虽近于迫隘,竟可入于彀率。夫如是,则士习不期正而自正,科场不期严而自严。且臣于今番掌试诸臣事,有所慨然者。凡诸挟册拦入之类,摘发论罪,实合于严束科场之道,而第闻伊日多士,齐到棘园之外,入者未半,场门遽闭。似此光景,前所未见。及其终场,过于畏慎,坐停不赴者亦有之,遂使遐乡裹足之辈,闻风而来,缺望而归。虽以翌日言之,入门之初,虽或分坐,微雨之后,旋又杂处,其为纷乱,比之初场,殆有甚焉。此虽由于士习之莫可救正,而掌试之臣,亦难免不能检束之失。臣谓一、二所试官,并施谴罢之典。

命重推诸试官。

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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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次对。赐故儒臣李恒吏曹参议,故兵使吴定邦正卿,议谥。因吏曹判书沈焕之所奏也。

○命递户曹判书李时秀。教曰:“数十年来,廉防扫地。当者谓以事到迫隘,黾勉出膺,人之视之以为一副当不易之常格。于是乎自上,又不得不以处义、分义轻重之说,曲为进身之地。大抵世道、朝象之日卑,未必不由于此等处。非不知丕变痛革,而所谓弹文,无非人鬼关头,每因急于调剂,无暇及于矫俗。至于今番户判诸人所遭人言,即不过官箴之美规,则其在一变之道,政值用武之地。奉审虽有所重,宜令暂伸廉防。户判李时秀,姑为许递,酬应苦矣,岂必待次次引递?兵判、刑参,亦姑许递,况台阁乎?两所进去监试官台衔,一并递差。”旋命户曹判书李时秀、兵曺判书具㢞仍任。

○以韩光近为司谏院大司谏,旋递,以林济远代之。

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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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诣景慕宫斋宿,召见诸大臣。领议政洪乐性奏曰:“岁初伏承下教,元子今年当就外傅,臣等不胜庆祝矣。”上曰:“《明伦篇》偪屦着綦等语,猝难知解,而无不谛释。天未曙而起,三更后始就眠,此性所然也。”乐性曰:“禀气阳刚,自尔能然矣。”右议政尹蓍东曰:“古者八岁始入小学,而七岁已读《小学》二卷,睿学真天纵矣。”

○持平李始源,朝服登筵,不戴獬豸,承旨黄昇源请推考,始源引避,许递。

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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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亲行景慕宫春享。

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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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外整理所进节目:“整理之名,昉于度支,盖于幸行经宿之地,度支先期进诣,凡系行殿房栊、簟、帐幄、几案之属,整而齐之,理而新之,制法之意谨矣。粤自迁园之后,华城幸行,信宿回銮,岁以为常。始命度支,勿拘恒例,划送支费于本府,既又教曰:‘是亦经费,非予本意’,乃别为经纪,名曰整理谷。又始以壮勇外营,兼行宫整理使,及乙卯春,上奉慈驾幸华城,上自御厨内用供给之需,下逮百官军兵吏隶盘缠犒馈之费,凡十万有奇,而无烦经费,皆自内营句管,名曰整理所。既置于内,又设于外,外所者华留所兼也。凡园幸时盘缠犒饷外,如治桥、治道之役,炬炭、柴草之需,金鼓、旗帜、火具之属于军物者,莫不于此而办焉。至若膳品、器皿、布帛、楮管、书籍、弓矢之类,亦皆别设帑库,以待用焉,盖欲使内祛营司之费,外弛民邑之劳者也。于是,外营成节目以进,总名之曰外整理所节目。其条目曰桥梁节目,在前桥梁,畿营主管,以傍近居民,设稧作桥,至是,付整理所举行。曰外帑库节目,一在水原府,一在始兴县,以应儒武劝课施赏之费。曰内用库节目,内用库有五,一曰筦千库,备园所一应需用;二曰日用库,纸扇笔墨之所藏也;三曰月桩廒,储书籍戎器,互为弛张也;四曰无尽藏,祝寿之罍爵、流行之货宝在焉;五曰不盈帑,布绵、锦帛在焉。曰外别库节目,幸行时御厨之所办也。曰别剩库式例,给军校支放也。”

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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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上谓右议政尹蓍东曰:“古者问国之富,数马以对,马政,政之大者。近来太仆事多,不能振刷。卿须着意董饬。”蓍东时带司仆提调也。

○领议政洪乐性呈辞,遣承旨谕曰:“宾对、诊筵,许令勿参,安心摄养,俟间簉朝。”

○配献纳柳河源于黑山岛,罢左议政蔡济恭。初,河源与诸台臣陈启,至李周奭事,谓以律之违式,因欲停启,诸台皆避嫌。上命配河源于黑山岛,遂教曰:“李周奭事,启颠错莫甚。为河源者,苟有所见,以改措语事发论,则固可。渠亦有秉彝,宜知关系莫重,而凭借结辞之违式,肆发停启之说,看作树立,竟夕争哄。近日国纲,虽曰扫地,莫重处分之事,乃敢若此乎?”遂遣承旨,问于左议政蔡济恭。济恭救解之,下教责之。济恭遂胥命,乃教曰:“卿立朝于今五十四年,逮事先朝,出入威颜之前,仰睹奉先之圣孝。环顾在廷诸僚,如卿之久且密者罕焉。仁民爱物之盛德至善,可感豚鱼,而事有关于奉先,未尝一有假贷。虽以辛卯《明史辑略》事、集祥殿金盆事、毓祥宫门帐事,一二易知之事言之,情迹之可恕、不可恕,处断之际,有若不加强别然者,是岂钦恤之圣德,或有遗照而然哉?予于政令施措,不能仰述万分之一。如卿耆臣,以仰睹于昔年者,加勉于今日,即天理人情之所固然。且况今番现发之斋郞所为,无论情与迹之如何,所关果何如?际此柳河源,以停启事惹闹,其为叵测,莫甚于此。曾闻河源,学字于卿,遣承旨问于卿,而今闻附奏之言,不可但以不禁言,不料卿之处事,若是寒心。若使卿有此事于逮事先朝之日,则处分当至何境耶?卿今老白首,位跻上相,予之眷毗也、倚重也,别出等夷,殊施宠私,则卿之附对中事实,其可曰体昔年、体今日乎?国纲自国纲,恩礼自恩礼。行将处分,命召捧留政院。”遂下罢职之命。

○以李益运为吏曹参判,李喆模为司谏院大司谏,旋递,以李鼎德代之。

○平安道宣川府民家百八十馀户灾,道臣以闻,命免其身布籴谷,其尤无依者,发仓赒救。

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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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三司大司谏李鼎德、持平申叙、副校理李龟云。合启:“噫嘻!近日世道之乖,人心之陷溺,皆由于一私字为之病根,而至于今番李周奭事而极矣。周奭之启出,而为台谏者欲停之,则为大僚者又之营护相仍,形迹自著。噫嘻!此岂圣世所可有之事耶?于惟我先大王出天之孝、奉先之诚,孰不感叹钦仰,而彼以五十馀年逮事之踪,亲临目睹,则其所对扬之道,尤倍他人,而今于周奭之所犯,关系莫重处,急于庇护,至有柳河源停启之论,而不能禁止,乃反和应,甘自陷于孤负之科。论其罪失,实为骇痛。请前左议政蔡济恭,削夺官职,门外黜送。”批曰:“蔡济恭事,孤负与不念承弼之失,姑无论,设令本事为当停之启,时相指挥,时台承望,其为后弊,诚有难言者。此等处,若不严赐处分,明示好恶,则霜将冰而豕可突,宁不懔然?不可以病馀衰愦,有所曲恕。削黜则过矣,加施不叙之典。”

○特命前领敦宁府事金履素,加施不叙之典。教曰:“今因新发之三司合启事,有一谕于三司者。大臣事,事在旡妄,迹非故犯,事面则不可无一言,而两司违格一箚,谏长微发一疏之后,互相推诿,无一人挺身发启,使两司既出之论,便无下落,国体台风,岂容如是乎?且以事理言之,责在于元帅,则以疲残之一骑堂磨勘,虽于大臣之心,想益不安。今罢明叙,岂嫌销刻?朝廷举措,务当得宜,近日行公,不言三司,一并罢职,留都大臣前领敦宁府事金履素,加施不叙之典,以正纪律,以尊堂陛。”

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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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是日,贞圣王后忌辰也。教曰:“坐夜已过享时,顾此孺慕,无处可伸。欲以圣后之思为思,则宜有别异于圣后本家之人。以渠生朝之适在是日,每加记存。所犯不过公罪,龙川府窜配罪人徐龙辅,特施赐环之典。”

○以成德雨为司谏院大司谏。

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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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雨。领敦宁府事兪彦镐,陈箚辞兼管军门都提举之叠授者,许之。

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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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召见济州牧使柳师模。辞陛也。

○下木绵五百疋、钱四千两、胡椒一百斗、丹木三百斤于济州牧,添补赈资。

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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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驾临南小营,行内禁卫春等试射。前一日夕,江华留守金履翼,来诣请对,教曰:“有命则但当来待而已,何敢为请对乎?”及是,履翼启曰:“臣行到阳川,得接中军所报,则内司别提二人,率三轿,自罪人防守所即䄄所窜配处。出来,又二轿还入云。一轿去处,既不得探知,万万罔措,而既承下教,不得已下去。”又启:“金浦郡守牒言,昨日亥时,一轿又为过去云。”教曰:“今则所谓三轿来处、去处,快可知之,沁留更使上来。”于是,阁臣沈焕之等奏曰:“沁留之启,必有以也,乞赐明教。”诸承旨又迭奏曰:“恐有前年意外之举,臣等岂敢不齐声血吁乎?”上曰:“严鼓已下矣。”遂还宫,命诸承旨皆递,阁臣及别云剑,幷罢职。领议政洪乐性率诸宰,将求对,命退去。又教曰:“岂可以疑似之事,发说筵席乎?且况宫轿往来,昔非不足,则言无可执、迹亦乌有,以此加罪,反涉颠倒。今日罢递诸臣幷分拣。”

○教曰:“慕华馆、训炼院,系是大小试场及操炼教场。今日辇路,过训炼院,并与公廨墙垣,而颓弊莫甚。为该堂者,若皆以乙酉故训将李章吾之心为心,则宁有是乎?其年九月陪驾至院中,目睹一新之迹矣,今于三十年后见之,可谓非复旧时样。此亦堂构之一端,乌可无致责乎?行公训炼院堂上等,一并限一新修补间越俸,此后训炼院、慕华馆,自户曹定郞官摘奸,限内不即修葺者,该堂草记论勘。”

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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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领议政洪乐性上箚曰:

日前沁留之启,此何为也?臣倡率卿宰,舆疾呈身,获承严教,进不得碎首以力争,退不得刳腹而自靖。伏乞将臣诸任,一并递改。

领敦宁府事兪彦镐上箚曰:

臣病伏垂死,不省外事,忽伏闻殿下有非常之举。夫沁留之求对何事也,诸臣递仍之相续,又何事也?装一轿而为玩戏之具,轻千乘而损威仪之重,此于圣德,所累何如?臣之病,固将朝夕尽矣。念及此事,诚不愿一日生存于世,见吾君此举也。伏乞继自今,亟回圣心,特允群请焉。沁府诸员,沿路守令,此亦殿下之臣也。何敢任其去来,使之如入无人之境?臣谓宜一并削其职,投之有北。

右议政尹蓍东上箚曰:

臣获蒙由暇,往省先垅,即因京畿监司金文淳所报,始知江都沿路轿行旁午,决非寻常往来者,而且接烂报,沁留求对,大臣卿宰,俱为诣阙,有或罢递,而旋分拣者。呜呼!我圣上何为而复有此万万非常之举也?昨夏、今春,便成年例,三之四之,频复不已。昔之忧遑罔措,如不欲生者,渐皆惯熟狃安,只幸末终苟且弥缝而止,群下之罪,将至何境?该守臣固已承命入京,而经历与中军,目见装轿之出,而无所惊动,所经守宰,却坐越视,道臣许具由例牒,以为吾责塞矣,朝纲、臣分,可谓扫地无馀。臣以为此辈,所当重勘,不可容贷。

并下温批。内阁提学沈焕之上箚曰:

己酉以后,非常之过举,辄出于人所不图之中。自江楼而为梦踏亭,自梦踏亭而为太仓之第一楼,第一楼而今又为南小之营,群情慌惑,忠志忧畏。以我殿下宏达轩豁之圣心,有此秘讳眩晃之异事,有若兵家之出奇诳敌,将见三纲斁而九法沦,人类而为禽兽矣。呜呼!天堑衣带之水,画以为岛,犹胜于折柳之圃,而况有将吏之防守,则内司掖隶之二三为群者,踏破风津,无人敢遮,国纲之解纽、人心之狃玩,殆似故纵而傍睨矣。然则沿路之设置官守法意,又安在哉?

批曰:“卿于历叙年条,何漏畿辅布政司乎?岁一为而再为,自再为而三为,三之倍而久倍,式月为而为课,则虽欲目不惯而耳不习,得乎?但举措之或违常典,诚以惩羹于尹承烈前鉴。使此一时权宜方便之事,莫或连累于不干之廷臣、无罪之留相也。”

○三司司谏朴瑞源、掌令韩兴裕、副校理徐有炼。合启,请前左议政蔡济恭、启辞见上前领敦宁金履素幷削黜,上曰:“蔡济恭,以若眷遇,有若处分,槪出于尊所重而虑后弊,谴罢足矣。且况为日稍久,正欲收叙,此际见改措语之启,遣辞或多过中,然一味相持,亦非为其人之意,何待竟日?姑为许施。金履素事,无论启语之当与不当,不言三司,才有处分,则此启即不过奉承传发启者。前启之停连,时台、时相之有师弟之谊者,私室答问,尚以为大关于后弊。名以三司合启,近于奉承传者,岂可例批?尔等特以新除台职之故,犹异于许久不发启者之猝地发启,虽不处分,此启斯速停启。”寻命济恭罪名收还,仍传命召,谕以入城。

○以具庠为刑曹判书,黄昇源为吏曹参判,朴宗来为司谏院大司谏。

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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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领议政洪乐性、领敦宁府事兪彦镐、右议政尹蓍东上箚曰:

伏见内阁提学沈焕之箚批,臣等益不胜忧惧罔措之至。圣人一言一动,合天则而顺民志,尊之如日月,信之如四时,关和金石,遵奉而不敢违越,故动而世为天下道,言而世为天下则。今殿下此举,不裁以义,只任其私,徒令举朝忧遑,民心波荡,事至而人无生意,事过而如病新起。章箚而迭上者有之,忠愤而悼叹者有之,盖亦人情天理之所当然,而非可以威制而力服者也。若是者可一而再,三之又倍,式月为课,而其国当何如,其臣当何罪,殿下圣德之累,又当至于何境乎?伏愿圣明,渊然深思,廓然回听,亟将沈焕之批旨中二十四字句语,特命收还,以光圣德,以定民志。

上从之。

○内阁提学沈焕之上箚曰:

昨日圣批中一段,有死不敢承受者。呜呼!我殿下以近年频作之过举,直谓其天理人情之所当然,岁以为例,月以为课,而能无违于舜、周公所以各自尽伦者耶?殿下以此言,为一时之戏耳,奚但圣人无戏言?臣窃恐其疑眩义理、骇惑臣民,足以坏了殿下二十年来煌煌宏达之盛德大业耳。且殿下纵以此教,布诸百官,播之八方,夫以殿下之臣民为名,而天叙之彝伦,尚在其躬,则宁欲万死,不忍目以惯于是,耳以习于是,以从殿下之所命也。伏乞亟恢大度,收还圣批中一段句语,以明圣德,以正民彝。

赐温批。

○以尹师国为刑曹判书。

○进贺使李秉模等驰启曰:“正月十九日平明,因礼部知会,诣圆明园。午后与冬至正、副使,入山高水长阁,太上皇帝出御阁内后,入参内班,礼部尚书德明,引臣等及冬至正、副使,至御榻前跪叩。太上皇帝使阁老和珅宣旨曰:‘朕虽然归政,大事还是我办。儞们回国,问国王平安,道路辽远,不必差人来谢恩。’通官以我国音,传于臣等,而不可只凭通官之言,故退后即令任译,往见德明于朝房,详问皇旨,则德明使通官呼写如此。赐馔设戏,一如前日,黄昏时,太上皇帝,从山高水长阁后,御小舫,嗣皇帝亦御小舟随之。又令臣等,乘舟随后,行数里许下船,入庆丰图。太上皇帝御楼下榻上,嗣皇帝侍坐,设杂戏赐茶。使内侍引臣等,乘雪马行一里许下岸,仍为引出退归,夜近二鼓。安南、暹罗等使,自初同参宴席。二十日还归馆所,二十一日,礼部知会领赏,故臣等与书状官及正官等,当日早朝,诣午门前,依例领赏,而御前加赏礼单,玉如意一柄、大缎五疋、锦缎四疋、闪缎二疋、绢笺二卷、砚二方、笔二匣、墨二匣领受,逢授上通事译官处。臣等复命日元礼单呈纳时,使之一体呈纳。冬至使一行,亦同为领赏,而颁诏则当日顺付于冬至使行。二十四日,因礼部知会,臣等一行及冬至使一行,巳时诣礼部,领下马宴,尚书德明押班,行三跪九叩礼后,依例设宴。宴讫,又行一跪三叩礼,少住,于臣等之前,招任译,以请封事,有所传言,故事体重大,谨具单以闻。臣等使任译问:‘从今以后,小邦凡有进奏、进表之事,太上皇帝前及嗣皇帝前,各进一度耶?’答云:‘现今军机,姑未定例,当自有文书出去’云。申后,礼部又送上马宴卓于馆所。二十六日,礼部知会,有传谕事件,年贡、庆贺各该正、副使,明日赴部,故二十七日巳时,臣等及冬至正、副使与任译诣礼部,则员外郞富森阿,誊示传谕事件以为:‘贺使带来三起方物,业经钦奉敕旨,移准于下次正贡,再现奉敕旨,此后外藩各国,惟颁查照年例具表赍贡,毋庸添备贡物,于太上皇帝、皇帝前,作两分呈进云云。’二十八日,因礼部知会,臣等与书状官及任译,诣午门前,领受御前加赏各样缎五十疋。臣等依例行三跪九叩礼,仍即回馆,逢授于上通事译官处,使之一体呈纳于臣等复命之日。当日午时,冬至使一行,先为离发,臣等离发之期,礼部定以二月初一日,移付来到矣。其后礼部、仪制司,又有移付以为:‘年贡、进贺两行奏、贺各表文,内阁抄出,尚未到部,俟到部咨文,由驿递回,贺使离发,当遵定期云云’,故臣等于二十八日,领受加赏时,使任译传言于礼部侍郞周兴岱曰:‘昨日移付,有咨文由驿递回该国之语,职等于此,决难遵承。陪臣出疆,竣事与否,专在于领受回咨,而况进贺、奏表,事体尤重,安有未领受回咨,而空手回国之理乎?虽一日、两日,转至十数日,未领咨之前,实不敢离发。’屡次往复,则周兴岱以为:‘科抄尚今未到,故部移有所云云,而今闻使臣之言,事理诚然。俺当转告内阁,务必周旋矣。’二十九日,送任译于礼部,探问回咨消息,则员外郞富森阿先到,通以科抄才到之意,提督阿成阿后到,催促仪制司,成出咨文回咨文十八度、冬至使回咨文八度、赍咨官郑思贤颁赏咨文一度,同为受来,故臣等一行,本月初一日,自北京离发。冬至使回咨文八度,则授先来译官,传付于冬至使,臣所到处,任译所得文书誊本六度,同封上送。”

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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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御明政门,行文科重试,仍御春塘台,行武科重试及文武科别试。文取进士金秀臣等三人,武取李应泰等十五人。重试文取掌乐正申凤朝等十人,武取韩宗宪等六十一人。

○右议政尹蓍东启言:“使臣状启以为:‘太上皇令阁老宣旨,谢恩使勿为差送’云,势当遵依勿送。颁诏则赐物谢恩及三节合并与方物移准与使臣参宴四度谢,皆于节使行,并与二起方物,而顺付入送宜矣。”从之。

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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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吏曹参议宋焕箕、执义李城辅,上疏辞职,并赐温批,谕以从速上来。

○以关西远射人表建瞻,差宁城佥使,教曰:“远人收揽,奚独文荫朝士为然?虽于超距、举石之辈,未尝不留意奖拔。北关之六两二百步能射者赵明载,选置壮勇卫,旋除宣沙浦,同时收用之关西表建瞻,亦能远射百五、六十步,今榜重试,又以近百五十步入格。此等人不可不拔例收用。宁城佥使见窠,单付下送。今榜武科壮元、重试壮元,皆出于关西,而或除堂上实职,或除西路边将者,盖欲使河朔健夫,倍激胆略。以此意下谕于关西道帅臣,各于兴武、贡武之院,大书揭板,仍将此教,轮示道内列邑,俾有干城腹心之效。”

○以申思运为工曹判书。

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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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召见请对大臣、礼堂、阁臣。时,元子侍立。领议政洪乐性奏曰:“仰瞻睿表,益觉俨然天成,臣等不胜庆祝。今日臣等之求对,即莫重庆礼也。臣于岁初,已有陈请而伊时圣教,以今年好、明年亦好,愈迟愈好为教。臣等不敢复请,而今见使臣别单,自彼中先言奏请事。虽谓非上皇之言,安知其非出于皇旨乎?亟举盛礼,仍以谢恩使,移除奏请使入送,臣等之望也。”上曰:“予意已定,曾以《乐记》中迟之迟而又久,言于卿,得亿万年悠久之基,在于此矣。盖欲待明年者,以久例言之,则肃庙朝受册之年,以近例言之,则予之受册之年也。明年固好、再明年亦好,今何必以使臣别单,有所进退也?”

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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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领议政洪乐性,上箚陈病辞职,温批不许。

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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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左议政蔡济恭,上疏请谴,批曰:“大抵眷卿也笃,故望卿也深,知卿也挚,故责卿也切。在他人,可恕当贳,不必尤、不必非之事,在于卿,则慨之、恨之,且叹且咄,敬礼之亏缺,或未暇顾,辞教之迫切,有不能制。后之视今者,庶几知予与卿之际遇,而论于俗下涉猎看者眼藏,往往浪涛,忽起于无风,卬涉人否,有若揭厉莫须友,然此则太不知予与卿之浅浅小人腹。卿须益感知卿之私,即日还第。”

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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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御春塘台,放重试、别试榜,行翰林召试,以金履永为检阅。

○右议政尹蓍东,言于上曰:“臣常有愚见。我国仓库典守,文簿来去,专任吏胥。官长则递易频数,吏胥则老于其中,奸弊随生,仍成逋欠,内而各司,外而营邑,无不皆然。昔西汉盛时,黄霸号神于治郡,犹虑其窃簿书盗财物。况值季世,纪纲不振,安禁其如此,而故儒臣曺植之言,将不幸有中。比于琴瑟不更张,则无可调之理。今之弊极矣,安可坐待民谷之俱尽乎?唐臣刘晏,善于理财,今古鲜伦。其句检簿书,出纳钱谷,事虽至细,必委之士类,常言:‘士则名重于利,故士多清修;吏则利重于名,故吏多贪污,故必择通敏廉谨之士用之,吏则惟书簿牒,不得轻出一言。’此可谓今日对证救急之良法。臣曾经宁边府使。本邑还饷各谷,为五六万石,仓库为十三四,而远仓则几在百里之外。臣自赴任初,意谓亏欠之必多,以一府中有乡望者,差出座首,从容问之则曰:‘此邑谷物与仓舍之多,虽甲于西关,自古及今,元无一石逋’云,故始则不信,徐而察之,则果然纳籴者,又无出尺文凭考之事。盖由于监官,专管仓舍,自捧入分给,以至典守开门,无不自手为之。又必一年交递,照数传掌,一包有欠,则既传之后,为掌者无面,故帐记明白,奸无所容。亦有色吏、库子,而库子则只任斗斛平木等事,而惟落是食,色吏则准捧后计都数,而割给色谷,皆权在监官。监官则座首差出,必择其有地阀、有家计,爱惜身家之人,若有欠缩,差出之座首有罪焉。略仿刘晏之法,其效甚著,不可谓古今异宜,而事之必可行也亦明矣。计今北道、关东还弊,不至已甚,姑不必论,湖西则士夫之乡,而儒乡悬隔,此法最难行。湖南、畿甸,亦有儒乡之岐,而独岭南,吏弊最甚,而儒乡不分入乡案,而无碍于仕路,虽乡任子侄,释褐得清官。筦库之用士人,当自岭南始。若得道臣,审量便否,先从某邑行之,则刘晏虽不可及,下不失为宁边,其为公私之幸甚多,而于吏辈,亦无破产、征族、久囚、刑配之患,而岭南行之为便,则他路亦或有仿效之道。臣则以为目下救弊,此为最胜矣。”上曰:“好矣。”询于筵臣徐有邻、沈焕之、金文淳等,皆称便,命问于道臣施行。

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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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御春塘台,行皇坛大享誓戒。

○北京礼部,皇后三大节永停笺贺,上谕咨文至。上谕曰:

乾隆六十年十二月十三日,内阁抄出。本日奉上谕,内阁衙门,因丙辰正月初四日降敕,册立嗣皇帝元妃为皇后,照例撰拟恩诏进呈,似此繁文所请,可不必行。明年元朝归政后,朕为太上皇帝,嗣子为皇帝,其嫡妃自应立为皇后。此乃宫庭一定礼仪,祗当循照向例,祭告天地、宗庙,用照茂典足矣。何必撰拟恩诏,布告天下,多此缛节繁文?皇后正位端闱,恪修内职,非如皇太后之为母后,分应尊崇者可比。我朝家法,宫壸肃清,从不干预外事。来岁举行册立皇后典礼,不特恩诏不必颁发,即王公、大臣,以及外省督抚等,亦毋庸因立后,于朕前及嗣皇帝、皇后前,呈进庆贺表笺,且皇后寿节曁元朝、冬至,与外庭无涉,嗣后俱当永行停止笺贺,并以为例,以肃体制而垂法守。钦此。

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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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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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朔,展拜于景慕宫。上怆念庄献世子封储之岁月重回,将以十五日,更伸展省之礼。命故大臣金兴庆、金在鲁、赵显命、故重臣金始焕,令铨曹访其后录用;故大臣宋寅明、兪拓基赠秩;大臣金致万、故重臣尹淳、李真望、南有容、朴师益、故宰臣洪景辅家致祭。以诸臣于昔时,或宫衔、或敦匠、如制述、书写,各有周旋奔走之绩也。又命录后人肃拜、致祭家受祭,并待十五日为之。吏曹启:“故大臣金在鲁孙及第锺纯、故大臣赵显命孙潞镇,俱不可举拟于仕路。”以其俱有连累也。上曰:“两相有大勋劳于朝廷,当两家回呻为笑之机。宁或胶守常典?至于丰原家,地处自别,已例可据。故相家则亲属亦远,尤何必乃尔乎?铨堂推考,即为拟入。”于是,吏曹判书沈焕之、参判黄昇源上联名疏,乞寝成命,上召谕。焕之等曰:“堤防一坏,义理将晦。圣教虽如此,臣不敢奉承矣。”

3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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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诣皇坛,省牲器,斋宿于斋殿。谓承旨曰:“《大明集礼》,审鼎镬、视涤漑、监明水,皆亲临,而坛享仪注,以摄行磨炼,殊非宗周之义。予当亲诣省视,仪注中厘正可也。”又教曰:“皇朝人子孙及本朝忠臣子孙陪享之班,在百官后,殊非虞宾在位之仪。自今为式,以轩架东西分定。”仍谕诸臣曰:“皇坛享祀之礼,永有辞于天下后世,而岁月寝远,人情易狃,《春秋》尊王之义,几乎无地讲明。至于事大交邻之际,尤欲提撕此心,使一脉阳春,赖以不坠。虽于仪文度数之末,亦可为想像感发之端,今日执事诸臣,须体此意。”又曰:“皇坛陪享,自有极层义理。事体重大,有难遽然议到矣。”直阁李始源曰:“先正臣宋时烈遗命,门人建万东庙时,亦有此议,而终以事面之尊严,不敢遽行矣。”上曰:“先朝乙巳年,始定高皇帝、烈皇帝并享之仪,亲享妥侑,方其灌鬯始事,白云一道,起自北方,逗于坛上,有风飕飕,引灵雨微洒,《宝鉴》《别编》,特书其事。今日之风,亦非寻常矣。”遂敬次肃庙、英庙两朝志感韵,命陪享诸臣及皇朝人子孙、本朝忠臣子孙赓进,凡陪享诸臣,一百五十六人。

3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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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亲行皇坛春享。

○懿昭墓献官,用堂上三品。教曰:“祝称昭告,香亦有押,献官职品之用堂下,殊非故相建言于孝庙朝,厘正昭显墓仪式之意”,有是命。

○教曰:“夜行坛享,周旋、折旋之馀,益不禁《匪风》、《下泉》之思。予于赠都宪申曼,别致旷感,以其贤父之子,克绳先武,一部阳秋,作为家计,自丙丁以后,废贡举绝仕宦,放迹江海之间,悲歌往来,若将驾一苇而溯万顷,以朝南渡之朝廷,而不可得焉,则没齿自靖,遂作海外之逸民。年前,岂足曰崇报?况其家世,世守风节,至今百有馀年,耕食山中,坐不向西。若非赠都宪上承下授之义之烈,安能若是卓然,永有辞于千禩万代?在朝家褒奖之典,尚阙易名,可谓欠事,特为加赠。明日虽当先大王讳辰坐斋,而事有关于旌忠、纪节,明天理、正人心之功者,靡不阐发极穷到底,昔我先王尊周之至诚苦心也,斋日行政,未必不为仰体之一道也。又有兴感者,世称节义,先指三臣,而三臣中洪学士成仁之日,适在再明。与两学士,各于成仁之日,遣官赐祭。在先朝则屡以御制祭文以宠之,予至今未遑为焉。今番致祭祭文,当亲撰矣。”曼后赠吏曹判书。

○召湖西被荐人成时柱等三人。忠清道观察使李鼎运,应旨荐进三人曰:“新昌人成时柱,文简公浑七代孙也,堤川人金珩吉,故承旨海一玄孙,温阳人李建胄,故谘议柬孙云。”

○黄海道观察使徐迈修状启言:

本营籴米难捧,八千馀石。就其生存者代钱,才四千缗,旧债二万八千。其馀皆指征无处,故并荡减,而系是将士支放,不可不充代,故又贷敕需钱九千而添之,半以放债,半以殖谷,期五年可以补欠。

备边司奏言:“道臣之不请于朝,擅贷公货,诚为骇然。请道臣罢职。”上曰:“不为关由,有关后弊,而其心出于为民,该道臣重推,使之防弊,期于赎罪。”

3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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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命赠参判崔孝一与申曼,同为议谥。

○赐祭于文正公尹煌。

3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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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引见宣召人李万运等。时,万运自漆谷,南基万自宁海,魏伯珪自长兴,崔崑自南原,命入侍。上谓万运曰:“收揽远人,即予苦心。尔等之文誉,素著岭外。先以试可之意,置之法从之列矣。”万运以亲老辞。谓基万曰:“尔是法从,他日当有可询。”谓伯珪曰:“向见《环瀛志》一书,亦可验其该洽矣。年既衰老,虽难责之以旅宦,而民忧国计,如有素讲于中者,须于筵退后,作为一通文字以进。”仍命户曹给笔札。除万运安义县监。

○岭南宣召人张胤宗,老病不来,命以军衔,禄米输送。监司李泰永,以玩愒荐剡,命重推。

○申修武出身赴防之法。

○判义禁府事洪檍上疏乞退,仍言:“上忧勤庶政,至于簿书、狱情,莫不躬听亲裁,有欠保啬之方。”又言:“天锡元良,尺衣渐长,睿质夙就,玉度天成,讲书而音响洪亮,运笔而心画正直,气度宏远,智思超睿,其教遵成就之方,专在于我殿下昕夕左右之间,起居动作之际。殿下所以身教而口授,使之耳熟而目习者,固宜无所不用其极。至于阿保、奉侍之流,携仆、陪从之徒,亦择其老成谨慎者,俾不敢以玩好奇邪之物,闾里鄙俚之谈,或得以交乱于视听之间,则养正、豫教之道,亦在于寻常日用之中,而离筵讲读之工,有表里交修之美矣。”批曰:“两事当体念,而悬车之请,如卿筋力,决难许之矣。”

○判中枢府事李命植,上疏乞退,批曰:“卿之欲致仕,疏近十上,而约己守法,老犹不倦,所请不允。”

○大司谏李义纲,上疏乞寝赵潞镇、金锺纯调用之命曰:“批旨中回嚬为笑,寸数亦远之教,实为观瞻之骇惑。圣批二句语,并宜反汗。”又言:“坛享时忠良后裔之陪享之数,减于举案之名,及其将撤之际,杂遝塡门,便若场屋。若使京兆,预先整待,宁有此弊?请该堂郞,并谴罢。”批曰:“两相家事,若非逢今年是月此日,则赏延之举,世宥之典,独难拟议于彼。况加之以冠带,俾厕周行者,恩欲归于昔年,法不得已暂屈,尔等宁不言下将顺乎?京兆堂郞谴罢事,儒武参班,系是定式后初行,合有分拣。堂郞已问备矣。”

○校理金近淳、正言沈鎜,皆陈疏乞寝金锺纯、赵潞镇收用,不纳。

○次对。召见回还正使闵锺显、副使李亨元等。上谓锺显曰:“新皇帝何如?”锺显曰:“仁孝端重,在诸王中,最有令誉。观于宴飨之时,侍坐上皇之侧,只视上皇之动静,而一不转嘱。观于此亦可见其人品矣。”上谓亨元曰:“诏敕顺付之奇,得闻于先来之前。卿之周通,固所稔知,而今番之事,可谓大生光矣。”先是,亨元在燕馆,以谚书,报敕书顺付消息于义州府尹沈晋贤,俾转达于朝廷故也。上又曰:“八月圣节,别送贺使之论,卿等意见如何?”锺显等曰:“岁前贺使之行,先期差送,断自圣衷,而及其趁期入达也,彼人莫不称叹。事大之诚,太上皇亦以忱诚可感,谆谆言之。今番诏敕之顺付、谢恩之命停,未必非贺使先送之效。明见万里之圣鉴,臣等钦仰万万矣。第谢使既不发送,拖至冬间,始有节使之行,则其间日月,未免太久。若趁八月圣节,治送贺使,兼为谢恩,则似无妨。”上谓右议政尹蓍东曰:“卿意何如?”蓍东亦言无妨。上曰:“上皇圣节,既送贺使,则新皇帝圣节,又不可一送而一否,然则冠盖相望于道矣。今年圣节,既与六旬、八旬有异,则何必创为无于例之事乎?”

○右议政尹蓍东启言:“耽罗赈运,民邑俱困,圣念每轸岛陆两便之政。若欲济活岛民,则驾海转输之弊,自归沿民,矫救实无长策。无已则罗里铺换贸作谷之法,无论丰歉,从便转换,轮回入送,而设仓于湖西交界之临陂县者,当初法意,俱极周密,中间生弊,仍为废却。今复修明旧制,要为利专归于岛民,害不及于沿民之地,恐合目下急务。”上曰:“依卿所奏,期有刮目之效。”又请以刑曹参判赵镇宽、护军徐龙辅,差句管堂上,使之专意举行,允之。又启言:“平安监司金载瓒状启,枚举神光佥使柳和源所报以为:‘本镇处在狄岭之下,户不过数百,锄农硗确。一自三川坊新辟之后,举怀迁移之心,而有一条可以奠安者。本镇之明堂串青者介,在于距狄岭三十里之地,其土甚沃,可容数百户,而民人请辟之愿,府镇许垦之论,厥惟久矣。自岭顶南至熙川之白山,立禁标为十五里,自岭顶北至江界之新光,立禁标为三十里,而古所谓三峡谷,在于三十里禁标之内,一岭之禁标,南北无异。今若退标,一依熙川十五里之限,则可得十五里耕垦之地,而关防参政,一无所妨。节度使与该府使之报,皆以为便云矣。’一自慈城许耕之后,近镇峡氓,举怀迁移之心,其势固然。今此神光镇退标许民之请,实出于不获已,然参政与岭隘,少无所妨,挽接与募聚,大有所益。道帅臣与该府使之论,一辞称便,请依施。”允之。又启言:“平安监司金载瓒状启,枚举江界府使李仁秀所报以为:‘今若设邑,则馆廨之营建、钱谷之需用,不知费了几许民力、几许公货。且采参之节,责之于新邑之民,则必无以支保,莫如设镇。知弄怪旧址,在三川、慈城之间,西北临鸭绿,此号令各把之枢机。古之设镇,意亦有在。就此地移设马马海,则营建既不张大,火税可补,措办控制之方,亦似有益。盖马马海设堡,既非岭隘所关,又非贼路要害,故革罢之意,前已状请,自彼移此,实为两便’云而第新入之民,遽示管摄之意,设为官长,则必当却顾疑畏,既入者易致还散,将入者必多退步。无宁随入随奠,根固蒂结之后,徐议设镇事,令庙堂禀处矣,道臣所论,尽有意见,依请安徐。三千馀户咸聚之处,官府绝远,不管摄则弊从中生。申饬该府使,俾无踈虞之患。”从之。教曰:“曾于李判府按道时,以上土之移镇为言。以地形与事势言之,其为紧重切逼,亦非马马海之比,在前参政句检,上土为咽喉。况今辟土移民之际,其所留意,比之马马海,上土为胜。该倅之不言上土,单举马马海者,岂以镇将势力颜面之彼此紧歇,而有此舍重取轻之举乎?卿于筵退后,议于李判府,关问道、帅臣,使之别具意见,状闻后禀处。”

○三司传金履素门黜前启,批曰:“当初持难于赐批,出于尊台风、杜后弊,而尚不停启,出场无期,反非为大臣之道。依启。”

○以沈颐之为判义禁府事,李祖源为刑曹判书。

○兵曹判书具㢞启言:“训炼院新增三窠,属于文臣,实出振滞之政。日前训判一窠,与吏批相换,尤为慰悦之端,而瓜限用文兼例则太促。依吏批例,以三十朔定限,恐宜矣。”询大臣,右议政尹蓍东请姑依其奏,从之。

○前义禁府堂上尹师国、宋锳、李益运,并边远安置。教曰:“法者,砺世磨钝之具也。法官守法,然后人所知惧。今日因赦文书,见禁府公事,其中有年前荡条人姓名,又有法典外罪名,不当书而书,使之拔去者之姓名。骤看瞠然、注视骇然。其时更无一言皂白,意谓已为举行,而姓名尚录于文书,往古来今,岂有如许国纲、狱体乎?近来凡事,虽以挨免为能事,堂堂王府,莫重金石之典,有此街竖迷藏之习,其可曰有国乎?言念流弊,不可但以霜冰言也。”遂有是命。尹师国蔚山,宋锳吉州,李益运康津安置。

○以闵锺显为礼曹判书,徐龙辅为吏曺参判,林济远为忠清道观察使。

3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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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缮工副奉事魏伯珪,上疏陈时务。其略曰:

我殿下,自御极初载,宵旰轸忧,砺精图治。屡下求言之旨,虞舜之达四聪也;屡施蠲恤之典,汉文之赐田租也;警惧灾祥,追商宗反修之德;严饬科规,体《周官》宾兴之义。致敬于宗庙、园寝,尽职乎承事两宫,达孝为则,万民孚颙。然而再过宣圣有成之期,尚迟周邦维新之效,教化未兴,至治未形。朝廷则少耉德、宿望,系国家之安危者;山野则无学问、操守,为一时之蓍龟者。因以学校弛废,士无首善之习;军情惰坏,国无控弦之卒;兵器钝败,库无应变之贮。漕运则年年败没,储蓄则时月告罄,民无恒产而流散逐末,人心浮乱而逆狱岁兴,水旱疾疫而邑里残败,山童泽涸而庶物耗绝。因之而达官无匪躬之义,牧伯无分忧之念,虽汉、唐末弊,不甚于此时。然而无一人为殿下直陈者,臣实痛心焉。为今日言者,若指事论事而已,虽一日万言,固无益于国也。若反本而论,大要有六。初一曰立圣志。立志如何?以尧、舜自期而已。二曰简辅弼、举贤能。为辅弼,不惟官备,惟求其人。三曰励廉耻、振纪纲。四曰正士习、抑浮竞。五曰律贪赃、禁奢侈。六曰由旧章、革弊政。今我殿下,本无游畋之娱、酒色之荒,而天纵英明,乾刚发挥,是有五帝三王之姿质,而绝商、周败德之过愆也。宜其圣敬日跻于光明,至治已臻于雍熙也。臣不敢知,殿下之躬,其已为尧、舜乎,殿下之治,其已为唐、虞乎?臣则以为犹未也。此无他也,殿下尚未立尧、舜之志,尚未明尧、舜之学,故辅弼尚未得唐、虞之臣,贤能尚未效唐、虞之盛,而法令政教,犹未免文具而已也。若此而因循度日,牵补过岁,则殿下之所以悦耳目而安心体者,殆非虞舜之惟康,而文王之以宁也。程、朱以后,儒士之进言于君者,不知几千万言,编进册子者,不知几千百篇,时君未尝领察者,非特以为不可用而已,亦厌其烦渎也。今臣之言,殆万矣,非特古人之糟粕而已,亦乱杂无伦,固知不可以上尘睿览,但自爱野芹,含恤婺纬,玆敢于尧、舜、禹、汤之德,节取其切要之言,为殿下献尧之允恭克让,舜之舍己从人,禹之克勤克俭,汤之从谏弗咈,文、武之明德慎罚,此是帝王之二十字符也。伏愿殿下,以此审思于心,而实有诸己,念念在玆,节节服行,则其所以疾敬德而𫍯小民者,克至于祈天永命,而宗社鸿休,永永无替矣。臣齿至七旬,不堪供职。请以真西山《大学衍义》,先正臣李珥所编《圣学辑要》,为殿下宝诀,此则真文忠、李文成,长在殿下之左右也。

下批优奖。又教曰:“七十承召,只令依愿还乡,真所谓往来何所闻见;且欲迟待计仕,有甚于冯老之郞潜,畀以一邑,得施所蕴。”翌日以伯珪为玉果县监。

○靖陵直长慎师浚、顺陵直长苏洙中,各陈所怀十条,上逐条赐批嘉纳。

3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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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遣史官敦谕领敦宁府事金履素入城。

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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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宣传官试射,有三次未满四矢者,兵曹请更试,命兵判严棍后,依新出身例,边地赴防,射技成功,然后分㨂,其前虽发已皤皤,毋敢逾铁岭、𬇙江事,分付西北帅臣。

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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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雨。

○承政院启言:“先蚕坛享所塡祝时,献官安昌君姓名当备书,而大祝不书姓字。虽即厘正,既甚做错,大祝韩用铎,请重推。”允之。

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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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斋宿于摛文院。

○次对。上曰:“春序已暮,日气尚寒,花信杳然,史官亦足书之矣。”右议政尹蓍东曰:“正月之寒,天下大同云,花气之萧索,无足怪矣,而朝看北岳,则又有雪色矣。”上曰:“雪亦非其时矣。”谓蓍东曰:“古有武学,故朱子尝为武学教授,而我朝梁诚之疏,有可考矣。自武学之废,改以训炼院。若建武成庙,则武学可以大备。朱子尝谓诸葛孔明,庶几礼乐。盖孔明,实合从享于文庙矣。”蓍东曰:“澹泊明志宁静致远八字,大有功于后学,故故重臣金万重,尝以为孔明从祀文庙宜矣,而皇朝嘉靖年间,亦尝从享于文庙矣。”上曰:“忠清监司林济远辞陛时,言民户十室九空。果如其言,则岂不悯哉!”蓍东曰:“济远所奏,似有过中者矣。臣则以为,土不加辟,而生齿则日繁矣。”上曰:“壬辰以前,自城中至江外人家,极为栉比云,而挽近以来,昔之栉比者,太半空踈,亦岂可谓之户口增乎?”蓍东曰:“大同创行之前,外邑吏属,弥满京城,经阅岁月,故买室仍居者,不胜其多。其时江外人家之栉比,亦事势之所然也。近日奢侈之弊,饮食甚于衣服。惟愿圣躬,亲自崇俭,以图丕变焉。”上曰:“朝士章服,必用甲纱,不过三十年间事。昔则尚方求之亦难得,岂不至贵乎?单纱亦轻脆难久,无异生绡,非可服之物矣。予尝见故相臣李福源为翊善时,服蓝色章服。自今以后,四品以上服蓝色,或与草绿通用好矣。”蓍东曰:“曾见朝臣画像,多有蓝色章服矣。”上曰:“近日朝著,不成规模,目下急务,莫若为长远之虑。予之所恃,惟大臣而已。相业之业字,即成事、成功之义也。予之求助于卿者,实在于立定规模,成就事功。无论大变、小变,而必也见信于民,然后可以赞君德而做相业,卿其勉之。予八年费心而才得左相,又八年而才得卿来。若于向来出,而浮沈于世,则难保其成就今日之人望。此后八年,又安得如卿者乎?”蓍东曰:“禁府文案,以特教有所割出者云,匈逆如国荣、在简,而其罪名,岂可割去荡涤之乎?”上曰:“外面看之,则虽似未稳,而予亦有所据。国荣之台启律名,即是孥籍,而金吾所在文书,不过归还田里。归还既非罪名,则尚今留置金吾,实无意义。李在简之罪,因左相及金奉朝贺疏,始知之,而既不一问,在道径殒,则加以极律,终涉法外。不然则予岂为此耶?”沈颐之、沈焕之、李亨元等,相继力陈,上曰:“遂事勿说可也。”

○禁军装之华侈者。从训炼大将李柱国所奏也。军校所着,如大缎甲纱之属,皆禁之,许用苎布三升,筒个去尾箭。仍教曰:“营校军服,既欲从俭,先从别军职、宣传官等大缎、甲纱、单纱,随节改着之侈风严禁。”

○召见回还进贺使李秉模等。上曰:“太上皇筋力康宁乎?”秉模曰:“然矣。”上曰:“新皇帝仁孝诚勤,誉闻远播云,然否?”秉模曰:“状貌和平洒落,终日宴戏,初不游目,侍坐太上皇,上皇喜则亦喜,笑则亦笑。于此亦有可知者矣。”上曰:“谢恩敕停止,而若待冬至例遣之行,则亦太迟迟。廷议或以为趁圣节送使,兼修谢恩之礼为当云,而此亦不可不商量。盖上皇圣节,既送使则新皇帝圣节,亦不可阙然。且今年圣节,异于周甲,似不必创行无前之例。”秉模曰:“圣教至当。使臣则不必别遣,而节使稍早入送似好矣。”上曰:“谢表何以为之乎?”秉模曰:“臣亦屡问于彼中则以为,不必各各为之,只书皇上睿览,或云皇帝陛下,则太上皇、新皇帝,自当见之云,而此亦不分明知委。盖太上皇诸凡事务,不欲异于前日,故自下举行甚难云矣。”上曰:“规模则虽欲省约,而在下则事面,岂不难处乎?”

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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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祗送咸兴、永兴两本宫衣币香烛。

○教曰:“庙宫享祀亲行,则虽非四时及腊,皆用大享例,自是礼典所载。近于宫享朔望,以省约之意,权用酌献之仪,再明日望祭亲行时,依礼用乐、用太牢。”

○以黄昇源为吏曹参判。

○赐祭于骊阳府院君闵维重、恩城府夫人、故奉朝贺闵镇远。

○有译官购《阙里志》、《阙里文献考》等书,及圣庙图、孔氏碑本于燕中以来者,命赏加。

○领敦宁府事金履素上疏曰:

向来事,一则臣罪,二则臣罪。鱼钥径放,銮舆在途,军卒徘徊于城下,士女惊惑于道上,景色之苍黄,国纲之亏坏,求之往牒,实所未闻。身为留都之相,外内事务,罔不摠领,而既不能先事察饬,以待仍留之旨,又不能趁时启达,以请径闭之罪。惝恍罔措之境,自陷大戾。苟论其律,邦宪至严,而守宫之骑堂,行师之帅臣,替当其罪,边州之窜、恶地之配,或已勘过,或犹在籍,而臣独幸逭。当初特勘之命,止于谴罢,暂时台启之允,仍即出场,区别之际,曲费圣念涵贷之私,独偏臣身。臣是何人,乃反转罪为荣,荐蒙恩造至此之极也?负犯既重,弹墨未干,其何敢扬扬出膺,有若微眚、薄过之已经勘断者哉?

批曰:“近日敦谕,备言之矣。但骑堂之姑未宥还,或为卿难进之端云,而此则不然。卿虽一边自引,义当一边请罪,则今以骑堂之见宥,欲为出脚之节拍者,反有因卿屈之嫌。卿须安心,即日入城。”

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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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诣景慕宫斋宿。

○命庚辰温幸时随驾军校、掖属加资,赐米有差,宫人亦如之。寻又命陪从官前县监权圣应,升拜敦宁府都正,温阳郡董事吏校等,各加一资。

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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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亲行景慕宫望祭。

○教曰:“若逾今日,则有非为所重拔例示意之意。铨曹之不欲举行,至有吏判昨筵之奏,虽过矣,亦曰为所重,则不可强所难强。赵潞镇、金锺纯,令该曹先付军职给禄,使之着帽入侍。”又教曰:“故相之家,视之自别,以其有癸酉、戊寅树立,而昔年此时,故相父子熙政堂入侍时恩礼,昭在记注,岂忍空度此日?故领议政李宗城家,遣承旨致祭。祭文当亲撰,亦致祭于故相李台佐。”

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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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鸿山县知印李乭石,尝见过于衙客,辄以微罪,告官受杖,每怀怨怼,欲逐官长,以及客,本官如内而房中虚无人,兵符挂壁上,遂偸出,见官灶火方燃,仍投之。衙客偶如厕,得系符骨环于弃灰中,节度使诇得其实启闻。寻又忠清道观察使林济远启:“兵营所核外,右捕厅秘移言:‘讥诇捕校等,到鸿山闻兵符之变,廉得可疑人李应骏,供云:“渠以罪屡被刑棍,每怀甘心之计,夜入本官寝房,偸符即投官灶火中。”云。’一兵符也,而两犯俱发,请依法处断,该县监金思䄷姑先罢黜。”命守令罢黜,依殿牌作变邑守令勿勘之论分拣,兵符新造以给。

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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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副校理金近淳上疏曰:

日前金吾文案之自内割给,是何过中非常之极也?日月寝久,王府之刑章莫伸,金木尚稽,舆情之愤郁冞切,而惟是一副文案,载在攸司,昭布备胪,厥罪孔彰。纵未得快舆愤于即地,犹可以严大防于万世。一笔扫除,不少留难,遂为之设禁而禁之,国之为国,臣未敢知也。先从禁令,一并还收。

不纳。

○正言南基万上疏言:“欲救还饷之弊,在于守令,守令之审择,在于朝廷。”时,上忧粜籴为弊,亲发御制,策询于文荫诸臣,名曰还饷策。还饷者,粜籴也,故其疏及之。又言:“《西铭》为君道之最切。所以穆陵之世,先正臣李滉,尝为图以献。此书实为殿下家法”云,下批嘉纳。

○孝陵参奉柳寻春上疏曰:

臣自在田野,窃闻我殿下深留意于朱子之书,诵读思绎,更漏向阑,未尝或辍。斯诚作圣之基,生民之福,太平万岁,庶几复睹,而窃恨夫上有尧、舜之君,下无稷、契之辅,忠言谠论,不闻于前,如玉署之职,亦成冗官。呜呼!天下后世,必有知殿下之心者矣,知殿下之心,则亦必有戚戚于斯矣,为今日殿下臣子者,岂忍以经筵为请哉?臣愚死罪,窃以为虽无三筵之设,召对之举,而万几之暇,得与玉署诸臣,询谘乎民生之疾苦,闾里之艰难,与夫人才之贤否,时政之得失,虚己而受,取人为善,则岂不有补于圣德之万一耶?方今民生切骨之冤,还政为甚。其捧籴也,斛上捧斛、斗上有斗,终岁劳若,尽输官库,而及其颁粜,尘沙糠秕,俱是无用。凶年歉岁,资活无路,则还政之弊,有如是矣。以良役言,则匹布之役,自非难征,况今升平已久,民物甚繁,则何患乎军政之不足,而有所谓别军官、在家军官者,是果何许名目也?大邑千馀,小邑亦不下数百名,择其富实,除番取钱,军校、胥吏,又有所谓契房假属,而公家应役之民,只是贫寒丐乞流离之徒而已。继以死亡,徒拥虚簿,而白骨征纳,侵及邻里,十家之役,一家应之,十夫之应,一夫当之,则良役之弊,有如是矣。以田政言,则近年以来,连值大水,陵谷变迁,一有朝家还起之令,则平沙潴泽,混入征税,因循掩匿,徒归隐结。以籍政言,则贫民之生,困于还政,瘁于良役,靡有家室,朝东暮西,而苟充其数,虚户居半。以贩盐言,则当初设施,盖为有补于国,无害于民,而方伯、县邑,便用榷沽之术,褊裨、长吏,作为射利之资,至有计口分授,勒捧民钱。以奴婢言,则我圣上蠲恤之典果何如,而吏缘为奸,侵欺不已,科外之捧,既骨之征,姑无论,延及族属,横犯良民,万口号吁,十室骚扰。此近日民弊之大略也。大抵此等痼弊,皆由于守令之贪污。方今民牧,视百姓如家鸡圈豚,以浸渔为能事,掊克为伎俩。蠲减之教,字恤之意,屡发于丝纶之间,而互相掩覆,无所顾忌,使殿下仁爱之泽,阏而不行,民安得不困,弊安得不滋耶?然则今日矫弊之道,当以择守令为先。守令之本,系于监司,监司之本,系于庙堂与铨曹,庙堂与铨曹之本,系于殿下之一心。惟愿殿下察之。

下批嘉奖。

○整理铸字成。教曰:“我东活字印书之法,始自国初,太宗朝癸未,以经筵古注《诗》、《书》、《左传》为本,命李稷等,铸十万字,是为癸未字。世宗朝庚子,命李蒇等改铸,是为庚子字,甲寅,以庚子字纤密,出经筵所藏《孝顺事实》、《为善阴隲》等书,为字本,命金墩等,铸二十馀万字,是为甲寅字,行之者三百年。予于壬辰在东宫,仰请大朝,以内下甲寅字所印《心经》、《万病回春》二书,为字本,铸五万字藏之,是为壬辰字。临御之元年丁酉,命关西伯,以本朝人韩构书,为字本,铸八万馀字,亦储之内阁。大抵前后所铸铸字,铜体不一,其摆印也,率用湿纸均黏,每刷一版,另立数人,以朱墨逐势句抹,犹患欹斜,动费时日。监印诸臣,屡以是为言,壬子命仿中国四库书,聚珍板式取字典字本,木用黄杨,刻成大小三十二万馀字,名曰生生字。乙卯《整理仪轨》及《园幸定例》等书,将编次印行,命以生生字为本,范铜铸字大小并三十馀万,名之曰整理字,藏于奎瀛新府。”

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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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斋宿于笼山亭。

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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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诣皇坛,行望拜礼。

○次对。右议政尹蓍东曰:“赠参判崔孝一赠谥事,成命已下,非当品赠职,而施以节惠之典者,似无其例。且崔孝一、车礼亮、安克𫍯,事迹之奇伟、忠烈之炳烺,将有辞于天下后世,则一资加赠,非可靳惜,请崔孝一加赠正二品职。”可之。上曰:“车礼亮、安克𫍯之卓节奇迹,亦可谓伯仲于崔孝一、黄一皓,追配之典,乌可已乎?祠号显忠,已是奖节之意,而箕伯状闻中,不举其祠号者,甚踈漏矣。”仍教曰:“今日祗拜奉室,益切匪风之感。因右相筵奏,加赠故忠臣崔孝一,而又闻礼判之言,知有道臣状请者。故忠臣赠兵曹参议车礼亮、赠兵曺参议安克𫍯,依故忠臣赠判书崔孝一追配例,一体配享于显忠祠。”先是,平安道观察使金载瓒状启言:“故训炼副正安克𫍯,龙川人也;故教授车礼亮,宣川人也。少卓荦有奇节,自丙子后,有北复之意,闻义州人崔孝一,素多气略,结为死友,号为清北三豪。一日,克𫍯、礼亮,谓孝一曰:‘古有鲁仲连,何如人也?’孝一曰:‘诺。吾有意,君敢言,可无从乎?’三人因相与谋曰:‘一人入登州,说天朝诸将,直𢭏沈阳;一人入沈阳为内应;一人举清北义士以入,则事可成矣。’克𫍯曰:‘内附莫如崔君,侦谍莫如车君,倡率同志,临机北驱,吾不多让于君辈也。’于是,三人潜募死士百馀人,己卯,孝一自弥串发船向登州,三人作诗挥涕而别。辛巳,礼亮潜渡江,直投沈中,自是克𫍯日治战具,以待北报,事竟露,礼亮逮沈狱,被酷刑临死,嚼一指血淋漓,作书付家人,骂不绝口而死。克𫍯械致于京,与黄一皓,死于市。当刑,色不变,大骂郑命寿曰:‘恨不先斩汝。’孝一隶吴三桂军,皇京陷,上崇祯皇帝陵,痛哭七日而死。后孝一累赠至左赞成谥忠烈,礼亮赠户曹参判,克𫍯赠户曹参议,同时死事人,幷貤赠有次。此皆在故相臣闵镇远奏议、故重臣郑宲道启中甚悉。自孝一追享湾祠之后,清北多士,举状申告于道臣曰:‘辛巳死事诸人,受朝家褒典固至矣。况崔孝一之跻于祠享,可使百世起义,但云义士。其志同、其事同、其死也又同,若使太史书之,将见三士同传,而今使孝一独腏享列,克𫍯、礼亮则不与焉,是睢阳之庙,祭巡而不祭远者也。盖结义主策,即克𫍯,而特孝一之死,磊落光大,比二士更高一着,故邑士呈文先举也。然等是死耳,易地则皆然。孝一今既腏食矣。克𫍯、礼亮之一祠同配,实是一路之舆论。’向臣省部之行,路过湾上,诸儒联状,一辞无异。今此追配之论,寔出公议之同然,自有所不可遏者。故今因孝烈修启之时,详采事实以闻,而祀享体重,臣不敢指一以启。令该曹禀处。”至是,礼曺判书闵锺显启言:“奏御文字,何等审慎,而平安监司金载瓒状启,故忠臣崔孝一赠户参也,而误称屡赠至赞成,至于节惠之典,则近因特教举行,而谓以忠烈赐谥云者,极为未安。请重推。”

○教曰:“予于松都,每念不忘者,以近畿雄府,为缓急所恃。盖其山川雄浑,土地广衍,民生于其间者,往往多奇材异能、负性带气之人,蔚然有故都遗风,固可尚也。且况百货之所聚,八域之所辏,即𬇙水以东第一都会也。惟其货利之场,人所厌言,并与其人,摈不与焉。夫周旧都,其俗尚且好贾。况于几百年芜没之乡乎?挽近以来,朝家之收拾,亦不若前,府内人士,抱才空老,间有登第,无岐自拔,是岂列朝轸恤之圣意?且况弊瘼滋兴,货泉凋残,此果由于子母钱之库储渐缩,官无以藉赖,民无以赈贷之致欤?抑其一府之疆界,介乎四邻,窄而不敷,除其道路、沟洫、城邑、庐墓,则终有民多地狭之叹,土之所出,不足以供亿官司而然耶?近因金川移邑事,松留闻有通变之策,其果然乎?”开城留守李冕膺曰:“金川移邑之举,专出于避远水土之计,而但金川境内,无一清凉之地。在前移邑,非止一二,岁月稍久,辄复如前,则安知他日,又不如今日乎?盖金之距松都,不过为一舍之间,而松之水土,最称清凉。苟欲永避水土之害,俾为久远之图,则出金迁松之外,无他道矣。因此而抑有可以苏救松营之弊者。松营之百弊千瘼,原其本则财竭民穷,地狭人众是已。自数十年来,官储日益荡残,吏民日益凋弊,此不独守土者之忧遑罔措,大抵金川数面,逶迤陡入于大兴山城之后,长可四五十里,而地广人稀、税重役繁,故居民日离,渐就荒芜。松之人则咫尺相望,不敢为奠居起垦之计者,非但税役之繁重,亦不欲为他邑之民,备受其摈斥故也。是以彼此两弃,几皆陈废,本府民人辈,皆愿以此数面,移属本府,以为起耕资生之道。前后留守,若疏若启,登闻于朝者,亦已屡矣,而迄未能准请。当此金川移邑之时,许设于松都城门不远之地,以郡守属之本营为判官,兼行从事之任,如今以经历之为,而姑罢经历官,以经历廪料经费,小补今用不给之需。金川之上纳于京司者,如前上纳;上纳于巡营者,准折给代,无所省减,则于京司、于海营,少无所损,于松都大有所益,此实为松、金之两得矣。如是则松之人,其将筑室起耕,变荒秽而膏沃,化空旷为栉比,必有成就之美矣。然后以新起之土,作为屯田,付之松营之案,随起随税,则亦可为生财裕民之方矣。事系更张,亦关官制,请下询大臣处之。”教以大臣之意何如,右议政尹蓍东曰:“松营,故都也。地利、人民,非比寻常,实为朝家缓急必可恃之处,而人才则摈而不用,官府则凋残特甚,今至莫可收拾之境。臣之待罪留守时,亦以金川大小南面请得事,发端于前席,将欲退陈一疏,旋以移职而未果。今闻松都事势,比十馀年前,又不啻减落几层。须有大变通,然后可以成营府体制。松留所奏,实合更张之道,而适当金川移邑之际,有此下询,似属一府兴旺之会。金川之移属为判官,无论生弊远近,臣则切知松营事势,故不敢有异议于其间。历询诸大臣,恐合事宜。”从之。

○赠故牧使林亨秀吏曹参判。

○领敦宁府事兪彦镐卒。彦镐字士京,领议政兪拓基族侄,少以文学名。英宗辛巳登第,与金锺秀,受知胄筵,及上御极,宠遇简拔,迥异廷绅,数岁中历敭华要,超至正卿。丁未拜相,戊申赵德邻之复官也,天怒震叠,而坚守无恇怯色。虽被绝海之严谴,未几赐环重卜,眷注益隆。至是卒,配食庙庭。教曰:“受知也最先于侪僚,而见诩者亦在不渝不涅。似此之人,何处觅来?今云已矣,不可复见,嗟惜伤恻,久而无言。至于立朝行迹,事予诚衷,自有不诬之公议,则褒近溢美,否亦没实,宁稽于书旌之时?宜使太史,备述遭逢之颠末,以为征信之证。易名之典,待撰状速为,致吊录后,依例举行。”寻教曰:“闻甲午以后奏对与事实,大臣手自撰成一书,藏之家庙,虽家人勿使翻关云,不待谥状举行。”上又谕礼判闵锺显以嗟惜难得之意,锺显曰:“此大臣资禀近道,操履洁白,且历险履变,久而弥坚。方其疾革,神气不乱,处置后事,皆凿凿中窾云矣。”上曰:“外貌虽若清弱,中心之操守,则极坚礭矣。年前耽罗之事,予不得已也。岂欲一毫伤之乎?惟此一事,为自家失着,而际遇之隆,终始无间然矣。”锺显曰:“终始受知,真可谓稀世之遭遇也。”及葬,其家以遗戒不敢受礼葬,教曰:“勿请易名,勿竖墓道,有朝令则例皆祗受。况礼葬乎?谕主家,依例受之。”其家乃受。

○魏伯珪疏论士习,并及太学诸生,而谓以场屋旧染。

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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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上谕诸臣曰:“昨日望拜皇坛,今欲编摩一书,以寓尊周之意,而首揭列圣朝丝纶及御制诗文中表章《春秋》大义者,次以一时忠臣志士阐明义理之作,无论疏章与诗文,并为编入,至于以忠节被旌者祠院所在及事迹本末,一一具载。此书若成,庶可以昭大义于天下矣。其在征信之道,事当考出《实录》,翰林与同春秋,偕诣艺文馆详抄,以为编辑可也。”寻命以赵镇宽为同知春秋馆事,抄启文臣金近淳等十一人,付誊录郞,使之考出。

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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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右议政尹蓍东上箚曰:

今者谥号署经事,检详当为差出,开城留守、平安兵使,亦已瓜递。臣又奉承筵教,传于领相,谓于月前陈疏而承恩批,强臣使之拟入。臣窃念政府郞僚,自是抡选之职,松都、西阃,为任甚重,虽于格式间事,所宜难慎。首相时蒙由暇,左相亦被优老之渥。臣虽暂时代斲,至于剡举差拟,则首揆当主之,否则左揆在焉,臣何敢越僚次而冒当之?往复之际,自致迁就,成命已久,举行差迟,伏愿亟赐处分。

批曰:“领相既以中书故事为奏,左相近亦在家调将,而领相则以呈告,例不为视务。虽非筵奏,卿当替行荐剡。左相则与呈告差间,卿须往复停当,两相簉朝间,依此举行。”

○训炼大将李柱国上疏曰:

“我国军制束伍之规,仿用周室兵农之制;分番之法,采取唐家长征之例。壬辰以后,五卫变为诸营,则祖宗朝随时沿革之意,猗欤盛矣。然京城为八路之根本,而辇毂之下,见存军额,不满万数,臣常忧都下军制之踈虞。每念先正臣李珥养兵十万之说,未尝不三复而永叹。今我圣上深轸宿卫之单弱,特设壮勇一营。从今以往,京师控御之地,增修阴雨之备,前圣后圣,其揆一也。伏念禁、御两营上番之法,一以为守御之道,一以为教炼之方。当初设施,非不美也,而上番之规,五年为一次,及其替番,不过二朔,则其所操炼者,殆同十寒一曝。坐作进退,随人颐使,指挥号令,仰人口吻,则安在其教炼之法意也?且况往来之际,徒费粮资,废农弃业,乡军上番之弊,有如是矣。今以御营论之,各道所在乡军之数,为一万六千三百名内,卜马军为一千一百七十五名。每番以五哨轮回上京,而凡军则每名资保为一名,卜马军则每名资保为二名,元军与资保,合为三万三千七百七十五名。今若并充军保,收其身布,则为六万七千五百五十两。且其自京接济之料米,为四千八百五十石,旅需钱、回粮木等所下,为六千八百馀两,统而计之,恰为九万八千六百馀两。禁营之军额资保,大略相同。以臣愚见,莫若永革乡军上番之规,收上身布与保米,而两营军额,以各营将校子枝及五部良民之有根着者,各限一千名塡充,俾作二司十哨之制,恒在都下,而一年接济之需,假令元兼料并米,为一万四百馀石,奉足及草价等所下,为二万三千四百馀两,并计为七万五千三百馀两,以其所捧,计其所用,其所赢馀,各为二万馀两。《兵志》曰:”军无财,士不用命。“储财需用,实是富强之术。以此为不虞之备,则足食、足兵,莫过于此。乡军则可无废农往来之苦,都民则庶有沾料资生之道,岂不两便也哉!或以为:”自古征番,法意攸在,不可猝罢。“是则不然。乡军无益之弊,如右所陈,虽不上京,男丁成册,既在各道兵营,自乡团束,元有旧例。若当缓急,自可编伍,安有空失军额之理哉?诸道之设置水陆军兵,因其缓急,各为其用。南人之惯于船,北军之闲于骑,此其习熟之然、理势之常,而水营所管水军,多在山邑。距水营三四百里之远者,名以能橹,全昧操柁,则临急远征,将何所用?臣以为水军之在山邑者,陆军之在沿海者,互相换定,则便宜之政,莫大于是矣。

又言:”宫墙巡绰之踈虞,请计其间数,设置军铺,以标内各营入直军,分排守直,其于警夜有严矣。“批曰:”元戎之紧重,尤倍两营。近日复畀之举,不以既耄而难之,诚予知卿之可仗。观于用卿、舍卿之异于凡帅,慧眼达识,必有窥其相与之际者。卿之所陈一二条,即予尝所檃括弥纶,以求其易行之术,以待其可为之期。夙宵一念,寤寐如结,一欲展施而后已。若使此计成,而转以及于大于此者,则均役之圣志可明,初元之设言可践,三军万民,举在帡幪之中,而如卿所云上番之停番,军铺之碁置等方略,不期采而采。当其时,与有荣于卿大矣。环视有位,语孰到此?此所以一闻犂然,丕加嘉乃。附陈水陆军换定事,许令庙堂禀处。“

○童蒙教官崔崑进所怀八条。批曰:“第一条,正风俗,大抵治隆于上,然后可言俗美于下。今也教化颓弛,习尚坏悖,三纲沦九法斁。人不知其性之所有而全之,所以异于禽兽之别,纲纪名分、仪章法度之骎骎然,日趋凌夷,特次第事。兴言及此,宁不澟然,而心寒?予近欲留意于乡约之修明者,为救焚拯溺之要道。莫云迃远而不切于事情。常谈之中,自有妙理,故曰:‘观于乡而知王道之易易。’第欲申谕京外,期有其效。第二条,兴学校,道之所存,师之所在。此所以学校之设,其广如彼。设小学,教之以洒扫应对之节,设大学,本之以躬行心得之要,次第节目,焕然可述。于是乎能者治人,不能者治于人,师道在上,化民成俗。降及后世,耻言学一字,并与庠序校宫之外面仪文,而担却笆篱边。贤关已然,乡校可知。且况近者朝端乏矜式之拂士,人人乐放纵,事事坏绳检,不知有君臣、父子日用当然常行之则,而正学由是不明,师道由是不尊,甚至所谓西来之洋学出,将使冠裳而左衽,人犹不知惧焉。予乃蚤夜耿耿,不敢遑宁,际闻尔言,极可嘉乃。予则曰:‘先从经旨大明,儒风丕振,然后馀外治教,始可语到’云,而缕缕十行,每归言教,一日二日,未见有刮目之效。后之视今者,谓何等时乎?第欲另加留意。第三条,变科制,科制之于用人,末也。然若使风俗正学校兴,而朝著之间,知有礼义廉耻,则无论讲取制取,其为得人则一也。所以三致意于右二条也。第四条,明田政,尔言是矣。先自本道之成川之地、旧陈之田,不可改辟者,令庙堂,严饬道伯,期于查正。第五条,均粜籴,本为益民而设者,今反归于厉民,宁不痛叹?近日发策而遍询,仍命大臣有司之臣,讲行矫救之政,姑欲观其禀决之如何。第六条,修军政,朝因元戎封章,敷示十行之批,尔须取见于朝纸也。第七条,抑奢侈,俭而未有不治之国,奢而未有不殆之邦,岂俟智者可以知之?然而百千弊病,愈往愈甚,此盖躬率之未尽其道而然欤?每一念到,食息何甘?近以矫正变革之策,别有询谘于筵席,先令庙堂,期于整饬。若无别般淬砺之政,难责食效,更欲十分着念。第八条,革时弊,虽以纸弊一事言之,年前朝令,不啻截严,则淳昌、南原等邑之依旧有弊,揆以纪纲,骇痛莫甚。即令庙堂,关问道伯,俾即严查状闻。又若青大竹之弊,亦有别加申禁,而诛求不止,冗费多端,一竹之费,至为中人几家之产者,亦可曰国有法乎?庙堂知悉,一体查问。”

○特擢尹塾阶辅国,为判中枢府事。因温幸效劳人施赏,遂有是命。

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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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吏曹判书沈焕之上疏曰:

端揆膺命之初,首所建白者,乃《明义录》之大义耳。其言曰:“《明义》一部之书,所以阐圣神传心之丕谟,包《春秋》讨乱之大法,而溯论其源,则是书之义理,与某年之义理,前后一贯也。”又曰:“圣谕中假《麟经》之笔,编《明义》之书者,即大圣人仁精义熟之玉衡金秤,而永有辞于天下万世矣。今日廷臣所以事殿下,舍此义则无以为殿下之臣。”又曰:“乙未之逆,权舆于某年,为逆于某年者,其势安得不为逆于乙未乎?遂以韩𨱎之草野孤忠,办死一疏,为讨逆之根本,不可无雪冤阐义之方。”继论于筵上,特蒙圣明之允许,伊日登筵之臣,孰不钦诵感叹?窃相语曰:“大臣之初筵树立,诚为当今第一事业耳。”圣教若曰:“此一条别为批答以下。”诸臣退待具书之颁出,庶见一世之明于趋舍,大义之不复疑乱矣,不意一承宣,乃于大臣所奏八条之中,截出其一条大关义理者,别纸书进,及夫批下,又匿而不颁。以至大臣之囚院吏,公议之出于卿士,犹欲立帜抵当,饰辞周遮,隐然有藉重底意,此何故也?呜呼!世道既颓,士气方衰,不复知丌上有《明义》一编者久矣。臣为是惧,乃以警世之意,拔其人于银台之望,申耆是己。宁有私恶而然哉?今者闻耆有自辨之章。臣虽未见其全篇,而只观大槪之出于朝纸,则以铨罚归之奇怪,有若自是而反斥臣之非者然,何其气豪意健之如是也?夫银台者,出纳惟允,乃其职耳。况复大臣之所陈一条,实为明义之大关键,而乃敢从中割断,掩置不颁,惟允之意,果安在哉?历数十年,熏熖之传染已痼,俗弊之胶固难医。方值圣明一初清明之会,而义理非不阐明矣,犹有却立观望之忧,声讨非不峻严矣,亦无勇往敌忾之势,则如臣庸暗浅陋者,乃敢当激扬进退之任,欲有粗酬于我圣上委畀之恩,则茫然若一苇之航,大海风涛,浩无其津,而维楫不知所在矣。妄以区区铨笔,稍自效与夺之义者,甚愚且戆矣。虽然,铨罚自古有之,亦未闻铨官之见凌于被罚者,若臣今日之事也。其贻羞铨地,有伤朝体,为如何哉?今夜誓戒,臣当读誓文,而况开政有命,天牌严临,以若情迹,实无抗颜就班之望云。

批勿辞。

○以赵镇宽为开城府留守,任嵂为平安道兵马节度使,闵锺显为弘文馆提学。

3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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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雨。

○御仁政殿,行太庙夏享誓戒。

○显隆园补土及植木董役守令以下,论赏有差。

○上召见回还书状官赵德润,询行中弊瘼。德润曰:“译官之弊,不一而足,究其本则专由于人马之数多矣。人夫三百九,马匹二百十九,而刷马邮人辈,年年负债于湾上,今年积逋之人,明年又入去。在今釐弊之方,莫如减损额数也。”

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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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白虹贯日,减膳。教曰:“否德忝位二十年来,无灾不召,无沴不致,而虹贯之异,即所初有。凡系侧身责躬之方,其敢循常应文为乎哉?昔在先朝,有云观虹贯之报,而试士则以求言得人之意,虽不停行,大享则命摄。大抵敬天奉先,岂有二致,而斋心之时,贵在专一。今番夏享大祭,以摄仪为之,明日以求助之意,行次对。”

○以朴宗甲为司谏院大司谏。

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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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领议政洪乐性,上箚引咎,请诸般禁条,一倂收还,前后以言获罪者,亦宜幷宥。又言当仁天示警之日,昌言之道,不必独责于三司。宜令银台,代撰王言,布告中外,使刍荛之说,毕达焉。左议政蔡济恭,亦上箚乞免,上并批以由予否德,于卿何有?

○谕诸道道、帅臣,询时政民隐于草野之士。从领议政洪乐性之言也。

○次对。上曰:“今此虹贯之变,即御极后初见,故一倍澟惕。不可以临殿询咨之反涉文具而废之,待朝求衣,思闻昌言矣。今春乖候,无异冬冱。且花者,所以发宣天机,而一春无花,甚乖常。卿等各陈消弭之方。”领敦宁府事金履素曰:“昨奉圣教,首以言路之杜塞为忧。夫言路者,有国之血脉也。言路闭而能为国者,未之有也。今日廷臣,虽无以谠言昌论,对扬圣意之万一,然亦岂无一二可采之言,而若或不槪于圣意,则未见虚心听纳之实。虽系义理之重,国论之公,辄加摧抑,至设禁令,乌在其翕受之本意,而虽有真个昌言,谁肯为殿下道哉?苟欲恢张言路,必宜先收禁令。今日消灾之方,恐无急于此矣。”上曰:“卿言皆好,而至于设禁,予之不得已而然也。往古来今,言路之闭塞,未有若今之甚者。禁令之设,固知在古无稽,于后有弊,而禁令之外,亦岂无衮阙时政之可言者乎?”履素曰:“殿下凡于政注得失、言议是非之间,若或未及省察,而有此阙遗,则犹可望如更日月之美,而今殿下,独于此事,苟且弥纶,绎而不从,臣诚不能无憾于天地之大也。”上曰:“修省消弭之方,无出于敦风厚俗,而顾今习俗渝薄如此,而国岂得为国,人岂得为人乎?方今急先之务,莫若敦叙五伦,耻言人过,期做淳厖之治,而近日俗习,相反于是,此予所以期欲挽回,而有如救焚拯溺者也。要其归,则无出于靖世道、保世臣,而每有一番求言,辄生一番风波。予则以为风俗敦然后,言路自开。风俗不敦,则公车日积,言议风生,而其流必至于世道不靖,世臣难保,真所谓如是难,不如是亦难者也。若使薄俗未变,淳风未回,则虽使休祥日臻,灾异未现,不足以为幸。《书》不云乎?予有臣三千,惟一心。此所以为成周基业,而今则二人同坐,其心各异。如是而虽欲,从欲得乎?”判中枢府事李秉模曰:“昨春以后,人皆曰:”一初清明之会,在廷之臣,亦以此望焉,而顾今世道朝象,不但不能丕变,或不无反不及之叹。’臣诚未晓其由,而大抵世道之污隆,咎征之孚应,莫捷于用舍之际,考之往牒,班班可考。忠厚之士进,则风俗自归于忠厚,浮华之士进,则风俗自归于浮华,此必然之验也。伏愿殿下,克慎于用舍之际焉。“上曰:”卿言诚有见识,当体念,而昨春权𥙿疏后,人皆拭目,举望一变之效,而伈泄至今,依旧样子,果如卿言矣。“右议政尹蓍东引咎,上曰:”方今救药,莫过于懋实。予之年来注措,自顾多愧,而至于枚卜卿一事,自以为最是实政矣。“蓍东曰:”挽回世道,莫过于懋实,而近日俗习之淆,专由于前日时象之所以驯致者,则一实字,正是对症投剂。当今之时,无变今之俗,可谓着手无处矣。“上曰:”今日召接,专为求助,诸宰奏事姑徐之,三司先为进前。“掌令玄重祚曰:”沈仪之之为国办死,真草野义士,忠志之人,至今饮泣。岁初宾筵,大僚建白,特蒙伸雪之典,而至于仪之之妻赵氏,亦一节妇也。坐于其夫之累,谪在巨济,不见天日者,十三年如一日,及夫癸卯初,以巨济之大饥,有移配智岛之令。于是乎仪之之妻,更不欲含冤忍耻,再转之他,遂乃不食八日,竟就一死,而尚在徒流案。请命该府,荡涤罪名,使匹妇无冤,则岂不为消弭之一端乎?“上曰:”赵氏,谁家女?“吏曺判书沈焕之曰:”此是先正臣赵光祖之旁孙也。“上谓禁堂曰:”女子之名,尤异男子,徒流案虽已爻周,即为洗草可也。“重祚又曰:”近日堤防不严,官方淆杂。注书柳远鸣,即柳庆裕之玄孙,而庆裕曾出于虎龙之招。“语未毕,远鸣迸出。上曰:”此事予所详知。若使庆裕出于凶逆之招,则诚逆也,入于诬告之中,则便是忠也。庆裕之被窜,是告非招,则忠逆斯判,而况于甲辰,即为蒙放者乎?设或事有近似,世级稍远,其在方长不折之义,不必吹觅。况其本事,相反于台言乎?欲论人家先故,朝籍通塞,则当知之详而证之明,然后乃敢发口。宁有如许道理?台臣所奏,极非矣。“上曰:”大抵此等事,若非自中人倾轧挤陷,则声气不相及之人,安得以知之?此亦薄俗之一端,予所深恶者也。“司谏吴鼎源曰:”顷日颁赦时,两凶贼罪名之割下,实是无前之过举。施措如此,尚何望天心之悦豫乎?还寝宜矣。“上曰:”系是涉禁,不可赐批。“正言申龟朝曰:”言路之不开,由于设禁。臣于昨春以后,每见处分过中,辞教过中。堤防由是而不严,乱贼由是而不惧。甚至沁都防守,亦甚踈虞。今之守臣。亦岂非我国臣子乎?“上曰:”涉禁之语,何敢无难陈达乎?举措骇然矣。“应教李明渊曰:”殿下于政令施措,闲习太过,手段渐滑,凡有所欲为,必遂乃已。《书》云:‘克艰厥后。’克艰之道,恐不宜如是矣。“上曰:”予安得所欲必遂乎?“明渊曰:”甚至逆贼,天地之所不容,而亦或有惟意傅生,又从以严设禁令,使群下,不得容喙,此非所以所欲必遂乎?“上曰:”此皆予不得已也。岂乐为者乎?是皆予之苦心所在也。“重祚启言:”台启停连,何等重大?公议既发,罪名一加,则有不可轻易低昻,设或有不由公议,罪有可赦者,惟当核其事实,卞其人鬼,使群心无疑,然后其启可以停矣。岂有置诸䵝昧,强之使停,而曰停启也哉?今者柳师文罪名,即是人臣之极案,而发论之人,至今尚在,则台臣请核之启,台体即然,而以一次问启之归于涂听,便谓之无复可问而抛置之,以一个台臣之失其举措,便谓之前启已停而收杀之,国家刑政,宁有是哉?至于停启台臣,则莫重台启,无端遽停于未穷核之前者,不可但以亏损台体言。臣谓持平李福润,特施刊改之典,亟收柳师文宪府停启之命,而仍为严加究核于当初发论之人,使群心服而公议伸焉。“批曰:”台体虽由于生踈,既停,不允。“又启言:”今日时俗,打成一套,莫可破了,一世皆然,而不惟一世,我殿下政令注措,亦不免行于此套之中。是故殿下欲抑奢侈,而奢侈之套不破,故不能抑之;殿下欲得人才,而用人之套不破,故不能得矣;殿下欲救生民,而治民之套不破,故不能救矣。夫欲矫今时之弊,则破今俗而复古道,然后弊可得以矫矣。“上曰:”言甚是矣。“又启言:”士者,国之元气也。惟我祖宗朝扶植而培养之者,果何如,而向于别试时,操切太过,至有罢场之举?别试,大比科也。方当京乡咸会之时,忽地罢场,士皆挫气,是诚过举也。且入门之际,枷之不足,继之以索,其为景色,足可以摧沮士气。自今以后,正士习严科场之道,但明立规模而已,勿为过加操束焉。“批曰:”自有科规,何可别立规模乎?“鼎源启言:”前年诸禁堂之于复申罪名,抹下之处分,忠愤所激,不得奉行,臣分当然。伊时陈疏覆难,实与无端掩置,大有间焉。臣以为顷日诸禁堂安置之处分,特命收还。“批曰:”不允。“又启言:”设法禁言,无前之过举也。象魏悬法,门将斥之,曹史挥之,司谒却之,使言者,莫敢措手。书之史册,当以为何等世,而亦岂可为千亿贻燕之谟哉?昨冬雷异之告警也,一二台臣应旨言事,旋被罪罚,今当赦典,亦未蒙宥,是岂当初求言之意哉?在今急务,无过于开言路一事。臣以为向前设禁之令,亟命还收,昨冬求言以后,以言获罪之人,为先宥还,以开来谏之路。“批曰:”设禁事,不允。昨冬谴勘之一二台臣,政为敦俗移风。求言自求言,岂可作罪旋宥,以致朝象之日益坏乱,世道之去愈纷乱乎。“又所怀:”今天心不豫,昨冬以来,既无三白之兆,三春日候,又多乖沴之象,无花之可推无麦,诚如圣教。近闻两南牟麦,虽有差胜之渐,畿湖秋牟,已判大歉云。臣以为华城土木之役,姑为停止,以待牟麦登场,秋农得稔,更始未晩。伏愿下询庙堂,以为储国用以备不虞,纾民力以专农桑,似为得宜。“批曰:”言甚是矣。要之,今秋可以告成云,而以其有所重,人莫敢言,尔能有怀无隐。其令董事之臣,知此意,可停处姑停。“又教曰:”台臣之有是言,诚贵矣。华城城役,固有所重,而如此大事,乌可得无异同之言也?记昔赵丰原之筑全州城也,任怨为之,人言靡所不有,而先朝委任而责成之,故完府城门,至以明见为扁云矣。再昨年林济远能言之,今又有此台臣之言,予所嘉者此也。“又启言:”邪学日肆,岭湖之间,转益炽蔓。请染习者,一皆施以大辟。“上曰:”邪学之转炽,由于正学之不明。予所禁止,靡不用极,而人其人火其书,即力攻异端之要道也。岂可一以大辟从事乎?若有斁伦悖常之类,则从现发已施大辟,年前之事是也。今台臣之言如此,近来果何如云耶?“履素等曰:”臣等虽未详知,而以愚民之转相滋蔓,多有深忧远虑矣。“掌令朴瑞源启言:”近以设禁之故,名以台疏,无论言之是非,事之曲直,不得入门,事之寒心,莫此为甚。臣谓分付兵曺堂郞,勿阻台疏,以开言路,以达圣聪宜矣。“批曰:”言之是者,事之直者,并在阻阍之科,反非设禁之意,此则申饬兵曹。“上曰:”求言自求言,举措自举措。台臣申龟朝递差,玄重祚亦以柳庆裕事,烦奏,递。“

○右议政尹蓍东启言:“先正臣赵宪道学渊源,至有配食文庙之议,殉义立慬,特其緖馀。同时如故相臣柳成龙、赠判书金诚一,皆得道德博问之谥,而先正则得勤学好问之文、刚克为伐之烈,有若随众战亡,一节褒赠者然,斯文之不幸,士林之羞耻,厥惟久矣。方当圣朝右文象贤之时,如此欠典,合有商量。虽以故事言之,文清公郑澈,初谥文介,故相文忠公、金寿恒,驳议而建请改谥,至今称道。先正谥号,亦宜改议。”上询大臣,诸臣无异辞,命依右相言为之。又启言:“赠参议李士龙书院,在星州,故参议安邦俊为牧使时,创建于遗墟。其后故判书吴道一撰其碑,特坐于其地处,尚未有表章之举。若使本官,备给春秋祭需,亦足为树风声之道矣。”上曰:“若无李士龙一人,则何以有辞于天下?依卿言为之。”又启言:“赠判书崔孝一,赐谥矣,其孙性烈,方为麻田郡守,邑力难以延谥。西关相当窠,分付该曹相换,使之延谥于官次,以为耸劝西土人士之地何如?”从之。又启言:“臣于初筵,以年富穷经之士,扶植奖用,为奏矣。故参判金亮行孙直淳、故赞善宋明钦孙启干,经识行谊,传诵于士友间。故家之有此等人,实是圣朝培养之效,此两人,请别例调用。”从之。又启言:“昔年桂坊之人,出入书筵者,今馀三人。李敏辅位至崇品,郑存中亦入耆社,而独申光履,中间流落,未免潦倒,年亦恰满七十,恐合有优老之典。”教曰:“宰臣则自在宫僚,习知其人,特除知中枢,重臣,令该曹米肉输送。”

○承旨赵尚镇等启言:“开言路择守令,抑奢崇俭。”批曰:“当留意。”

○应教李始源启言:“遇灾修省,求助臣邻,即一副应行之举也。应天以实之道,不外一诚字。诚之为义,在天为旡妄,在人为不欺,在工夫为悠久不息。故诚则旡妄,不诚则妄,而妄之反者,乃真也。真则不失其本心之正。近来风俗,日益渝淆,或有忧明危治,则归之诽谤,语犯乘舆,则驱以诬悖,故凡进言于廷者,类皆拣取其脔卷媕婀无棱没方之语,略绰塞责而止,十数年来,渐就胶固。此风不革,则谠言无以登闻,治化无以从欲矣。今之言者,上自大臣,至于台谏,莫不以开言路为第一义,然不过曰:‘上无翕受之量,故下无敢言之士’云,而受病之源,亦不全在于此矣。在昔拒谏之主,有以刀锯、鼎镬,以待言者,而诤臣直士,相接而出。今我圣朝容谏之德,臣虽不敢曰拜昌弗咈,一如禹、汤,而亦岂有一毫仿佛于𫍙𫍙拒谏之世者哉?然而缄默之习,一味成风。其心以为直斥衮阙,语涉不讳,则外虽优假,而终必获戾,竟至于身陷机阱后已,疑猜已积,动怀惧沮。昨春以后,意其䗖𬟽荡扫,太清高豁,世道治象,属一变之机,而今至一年有馀,依旧是昔日样子,此其故何也?积畏约之致也。夫受病深者,非暝眩不瘳。今以温平可口之剂,略略试之,安责其有效也?今圣教以为,风俗敦笃,则言路自开。此教固万万中理,而譬如格致诚正之交致其功,不可坐待。格致尽然后,方下诚正之工,则又岂可必待敦风俗而后,始可以开言路乎?继自今,明示好恶,弘布德意,凡有以言至者,虽狂妄乖激,采而用之,优而奖之,今日容一人,明日奖一人,一年二年,示信于人,则群疑乃消,民志丕定,岂不休哉?至若风俗之矫革,其道不一,而恐莫先于明义利。是故圣人,直以善利之间,判舜、跖之涂。今廷臣遇一事论一人,辄皆观望回瞻,不顾义理之所在,先思便利之私计,苟利可图,不复知他。假使利在于遗君后亲,亦何惮而不为乎?言路之壅塞,亦未必不由于此,向臣所谓开言路敦风俗之交致其功者,此也。伏愿深留圣意。凡于示信之道,靡不用极,而如有工于趋避,随机巧变之类,昭揭彰瘅之政,俾颓俗正而治理升焉。”批曰:“当留意矣。”

○副修撰李基让上疏曰:

今殿下所急者,求言也。然求而不用,与不求等也。还饷之策对者数百,而尚无厘改之政,廉白之选言者不一,而未有抡简之举,前后惩讨,积纸弊舌,而一未闻有允兪之命,臣未知殿下求之不以诚欤?抑诚于求而不能力于用欤?有一于此,则殿下一心至诚纯一之工,恐有所未尽,而上天之谴,无以答也,下民之望,无以塞也,庶政庶务,无以纲纪之也。故臣谓今日之忧,不在于弭灾,而在于修诚,目下之急,不在于求言,而在于用言。至于一政一事之小得小失,非所当急也。“

赐优批。

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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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判中枢府事尹塾上疏曰:

宣召草莽,人主之盛节也。第下之赴召,不能槪上心之万一,敷进万言,岂可无一二可用者,而论其大体,外示浩博而中无抱负,至以倒产等说,敢彻香案。此等句语,虽乡里庶类,苟有知识,亦当耻为。既云读书之士,而反作此鄙谚者,臣实慨然于中。惟此一言,可知其人。且汎滥杂术,眩惑听闻之说,无人不传,岂以百里之命,轻付白徒之此人乎?又伏闻训炼大将李柱国疏陈军制,其二条,臣无一得之见,不敢费舌可否,而第首陈两营乡军事,论以兵农,言似有理,以臣愚见,略有不然者。五卫罢后,先置训营,次设禁、御两营,前后殆二百年,丙子之乱、戊申之变,皆用此兵。盖乡军上番之制,五年一赴,则大略与唐室府兵内重外轻之义,一般矣。在遐乡之民,虽不娴进退坐作之节,愚蠢之性,徒知向上牢确之心,全无巧诈。若有缓急,向导指路,千里赴远,钝足如飞,科场鞫庭,一守其法,无作奸伪,不受怂恿,此真可用之兵。岂可与京军之茧足于数舍之内,挟诈于严急之时者,同日语也?京师十万兵之说,虽国家长远虑也,而以今京民之单弱,经用之罄匮,能容养十万之众乎?臣愚死罪以为,京居之民,虽不签军额,率皆有籍单,无论民吏苍头,便与无料军无异,或当仓卒,则皆可为用,何必先其时而优给其衣食,以费不亿之资乎?臣窃有所闻及者。上番之乡军,自闻此报,叹息或流涕曰:“吾辈三保,无非子若弟侄,官无所纳,五年一上,备修军器,受食厚料,无论寒暑,入直阙内,一心守卫,或值殿座动驾之时,迥瞻耿光,仰饱恩馈。下番归家,对妻孥族戚,盛詑荣光,且解京市所贸之包,夸示邻里。从今以往,此路永绝,至尊之威颜,何以得瞻,瑞台之恩犒,何以得尝?且身布及三保年年所纳,殆近十两,贫民何以支存,烟户杂役,必当猬起,亦何以能保?”不胜缺望,伥然若失。大可见远民向国之诚,其心有难咈矣。先儒有言:“欲法尧、舜,当法祖宗。”是制也,既自祖宗朝始创,别无生弊之端,当此太平无事之时,亦何可遽然变革也?彼以老成宿将,强为此洛阳少年之习气,臣未知其稳合也。

批曰:“附陈数条,可见老臣忧爱之悃。宣召人事,二百年来科宦,不逾于城门之外,蕴经纶事业者,空老岩穴,特势耳。近日膺召之人,一一假借优待之者,欲从隗始,以责实效。其中虽有疏语之不审者,必由于乡人不娴章奏之体也。训将李柱国疏中一款语,予意亦岂在于罢番上之制乎?卿乃有怀无隐,尤觉嘉乃。”

○注书柳远鸣上疏曰:

臣先祖,布衣也。与世无涉,泉涂归骨,已近七十年所。虽姻联亲串,盖有不能得其详者。彼台臣之言,果何所指也?无乃以辛丑诬告横罹事而然耶?呜呼!臣先祖之当日所遭,尚忍言哉?以平生谨约之操,为凶贼嫉恶之最,横入于变书之中。毕竟与吴瑞锺相卞,事归无实,而其时台臣李匡辅,力持不已,再加究核,终始归虚,而特以不可全释,窜配于罗州矣,及夫先大王御极初元,即蒙恩宥。臣之先祖前后本末,不过如斯。被诬于虎龙,流窜于当时,疏释于乙巳,则人鬼黑白,不待多卞而已了然矣。噫!臣祖之受诬,专出于虎龙之构虚,则今此台臣,何为而复构此构虚之说也?

教曰:“入于告书者忠也,出于供招者逆也。于此二者,黑白可辨,而其后党比之祸,转至燎原,观于大臣、台臣之互相扶抑,而其事不难知。甚至馀波及于族类,故相李天辅之力救,而故相赵载浩、故判书沈瑴之立异抗章,孰不知其颠末,则渠何敢径出禁扃,上章乞递乎?。”

○命诸司卯酉赴衙,虽在减膳之时,勿拘。

○平安道观察使金载瓒罢。以崔孝一事状辞错误也。教庙堂曰:“虽锁钥任重,自有内外之殊。三十年来差除,除非出入铨地之人,率皆迩列崇班,此亦观时俗之一端。此意知悉。”

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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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祭于故忠臣洪翼汉、尹集、吴达济,寻谕检阅吴泰曾曰:“先朝丙子,玉堂洪益三陈箚赐批,封置艺文馆。其箚果论何事?”泰曾曰:“即请陪享三学士于皇坛事也。”上命翰林誊出。仍教曰:“今去丙子三十年之后,赐祭于三学士之家,适于是日,又为寻阅是疏,事若不偶然矣。”

○特补都摠管徐有防江原道观察使。以屡违召命也。

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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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上谓右议政尹蓍东曰:“风俗敦正,然后治象可靖。左相之向日所云:‘举直则过,措枉则不足’云者,是也。若其大叚关系之外,可以保合处,务从保合,而其中亦不无主客之别矣。”蓍东曰:“主客之分不可无矣。”上曰:“回漓反朴,扶植纲纪,上下交勉,然后可见治道之丕新矣。”

○上顾玉堂李明渊曰:“儒臣所着氅衣,虽是古规,而似欠骇俗矣。”明渊曰:“国朝旧制,堂上服紫,堂下服绯,谓之褡护。臣之所着,亦是绯色褡护矣。”上曰:“不欲苟同于俗,皆能称于是服,则固好,而亦须存着主宰。若无所秉执,而徒以乖俗为能事,则岂其可乎?”

○斋宿于便殿。以雩坛祀在明也。

○是春无花。

夏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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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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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朔,以李亨元为平安道观察使。

○上闻奉朝贺金锺秀游关东,命给马馈粮,地方官存问以闻。

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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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御春塘台,行西北别付料试射。

○教曰:“近因编辑事,始闻之,赠承旨赵廷翼之忠义,比之同时赐谥诸臣,相伯仲。特赠正卿。赠承旨郑百亨节义,观于十旌门,可以知之,既未易名,其后孙,亦不得与于坛享云,岂非欠事乎?使之参班。故博士尹衡志斥和一疏,不下于胡澹庵,则尚阙貤赠之举可乎?特赠三品。”

4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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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全罗道观察使徐鼎修上疏曰:

耽罗荐岁告饥,民事孔棘,仰贻宵旰之忧,屡勤往哺之命。冬春泛舟,千里相衔,环岛生灵,举将既饱既煖,出沟壑而奠衽席。第念赈籴有常式,民口有定摠,以前后已运之谷,较诸应受口摠,准以常行规式,则排巡继等,决知其不至窘乏,而该守臣加请之举,大非臣始料所及。近万捐帑,再出格外,而仍令就沿邑留库,分数划付,且有沈失谷代送之命。臣于是,惝恍罔措,不知何以为计。罗虽隔海,亦管内属邑,其所救拯,即臣职分,岂以岛陆有间,而酌量彼此事情,陆民之积受困瘁,未始不若岛民之荐罹饥荒,每有一番转输,辄加一层民弊,而连年海运,百弊俱滋。且沿浦仓储,见皆枵然,今若一遵岛请,毕输乃已,则诚恐公私并竭,主客俱弊而止。为今之计,沈失代送,姑许还寝,以纾一分民力。至于留库推移,折半区划之数,虽已饬各邑,准斛出给,其馀折半,若使陆邑,换贸输送,其弊便一移转。依昨冬贸谷例,付之该牧,分送裨校,得以方便贸入。船运一事,尤系难言之弊。该牧使方住灵岩都会所,本州船舶,且多来泊,使谷出该邑,只为交付于该牧使所住处,则涉海之便,岛船胜于陆船,而亦可谓顺付除弊矣。

批曰:“春后之特给帑钱、绵椒准二万金之数者,岂不知无于例之例乎?大抵沿民之受困,无异岛氓之阻饥,此所以不顾无例,不拘恩竭,抑损常供,再发帑需者也。然而沈失条代送与留库谷物之换给,俱出不得已。疏陈民弊既若此,言念沿民之怨咨,如闻其声。即令庙堂禀处。”备边司覆奏曰:“昨今三年济州区划各谷,合为五万三千五百馀石,则船粟往哺之恩,在岛民,固河海如也,而沿民之运输驾海,积受困瘁,殆无异于岛中之荐罹饥荒,而只缘守臣状请,民情渴急,不得不随请许施。然宵旰之念,每轸于船运艰苦,济校之从便换贸,耽船之随出许载,差员之不令骑船,谷缩之别下充补,船费之帑钱另给,皆所以兼轸岛陆民情彼此俱便之政,而道臣陈疏较量,排巡恒式,历陈贸取事宜,且请沈失条代送事,姑许还寝,令新牧使担当举行,必有的见便否,而且闻岛中农形,牟麦立苗,大有可望云。并依所请许施,而但昨年岛民户口之多数减缩,专由于请谷之不敷,接济之失时。惩前毖后,乃至有前后恻怛之教,再次发帑之恩,而沿民慭恤之意,未尝不并行于其中也。其方便贸入,与谷出该邑之交付都会等事,只令未赴任之新牧举行,不有道臣句管,则过时误事之患,势所必至。此则该道臣,随事指挥,必于麦熟前尽为运入,亦令新牧,趁即交龟,实合事宜。请以此,更为严饬于道守臣处。”允之。教曰:“沈失谷物,比之昨今年五万馀包,无异沧海一粟,仍为勿论,前功可惜。其在一视之意,为沿民虽不得征给其代,亦岂可全然置之,不念亏篑之叹乎?况命令当信,则不可以麦事之有望而忽之。济州所封朔膳物膳,加退二朔勿封事,分付道臣。”

○备边司启言:“谢恩使起送之计,不得不中止,则谢行不为起送事、诏书顺付事、方物移准事、赐物事、使臣参宴事、三大节表式祗受事、皇后三节表笺、方物停止事、长渊漂民出送事,并当移咨于礼部,而此与年例移咨有异,不可自湾府,传给凤城将,转致北京。别定赍咨官驰送,兼探使行后事情为宜。令司译院,择能言解事之人,不多日内治发,使六月内回还宜矣。”从之。

4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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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御春塘台,行壮勇营试射,兼行抄启文臣亲试。命文臣班于左,将官班于右,将校、军兵班于前,遂宣馔犒馈。

○命议政府,选清白吏。右议政尹蓍东启言:“清白吏荐选事,先朝丁巳,依肃庙朝已例,令二品以上,各荐三人,凡三十馀人,尚未及都堂会圈,而原荐记,遍求于公私所藏,终未得之。今当以肃庙甲戌选后,诸臣通融议荐,二品以上,则以时、原任备堂、六曹、汉城府、两司长官为限,各举所知,勿拘二人或三人,书送于政府,政府禀旨,牌招西璧及吏、礼曹堂上,会议取舍以启,似为酌古参今之制矣。”从之。

○命除李鲁春罪名。教曰:“李鲁春事,当初处分,岂特渠前章后疏之判异乎?句语之间,语多不择。且思之,伊时有倾夺之渐,故果为处分,而不即收叙,亦出于为世道之意。近年以来,浮于鲁春倍蓰者,无不荡涤,渠独不生不灭,刑政未免颠错。莫云疏释之近于两截。如彼处分,若是疏释,皆各有斟量。欲令鲁春,免鬼为人,卿意何如?”右议政尹蓍东曰:“李鲁春事,无论前后是非之如何,本是年少未经事之过也。方当圣世,殆无一物之弃,而十三年废痼,尚在人鬼未分之中。唐臣陆贽所谓:‘悔过者无由自补,蕴才者终不见伸,有违王者开怀含垢之大体、圣哲诱人迁善之良图者’,诚至言也。今者圣教及此,臣实为之感激钦颂。何敢有异议乎?”教曰:“鲁春荡涤,俾与俱收之列。”吏曹判书沈焕之启曰:“故知事李瀞,即李鲁春之祖也。其自刭之节,合有褒扬之典,而尚今未施。今因言端,敢此仰达矣。”上曰:“此等处,大义理所关,既不到精微处,则有难遽议矣。”

○右议政尹蓍东启言:“济州贡马,在本场时,举皆体健有步趣,及当进贡之际,必值盛炎,动军驱捉,马群杂沓,横跳乱蹴,牝者落雏,雄者致伤。各场马额之渐缩,未必不由于此,而及其乘船下陆,病瘦已甚,驱策上京,辄多致毙,诚为可惜。牧使每年秋,例为历巡,而点马为大政。自今年定式,每场各十匹,驱点时择取,令喂养过冬,待时进贡,则牛岛外十三场,当得一百三十匹。熟马性气既驯,饮龁如常,虽驾海登程,庶无生病,又除调发时官民之弊,驱捉时减缩之患。臣曾待罪本牧,略知其便否,且采岛民之言,今因言端仰达。请以此申饬耽罗守臣。”从之。又启言:“倭学译官担当单参,近四十年,无弊举行。癸丑以尾参添价事,不无隐情之可罚者,元贡中除出尾参条,而别给方外人,已三年矣。渠辈虽有罪,夺此畀彼,殆同蹊田而夺牛。自今年尾参作贡,还属倭译宜矣。”从之。

4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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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正言南基万上疏言:

《洪范》庶征,必从五事上推说,而《中庸》之位育极功,惟在于致中和三字。中和之致,惟在于七情之中不中,而七情之中,惟怒为难。不怒其当怒,怒其不当怒,皆非所谓中节也。必若大舜之怒四凶,颜子之不迁怒,然后方可谓圣人之怒,而试看今日之假息于天地之间者,凡几四凶也。快施典刑,以泄舆愤,是殿下之不怒其所当怒也。至于禁堂之覆逆,三司之争执,是殿下容忍翕受处,而窜逐之摧折之,设禁而沮抑之,则是殿下之怒其不当怒也。然则殿下之怒,于是乎不中节,而其于中和之极致,有所未至矣。欲望天地之位,万物之育,得乎?抑臣有骇愤如不欲生者。伏见司谏吴鼎源所启,则其论邪学之害,以为湖岭之间,转益炽蔓。臣,岭人也。此言何为而至哉?今之岭南,虽不如古之岭南,而为士者犹能诵先圣之书,服先正之训,其于极天秉彝之良性,犹有所不坠者矣。臣未知今之所谓邪学,果何等学,而彼鼎源,乃以湖岭混称,隐然归一道于夷狄禽兽之域,其为言,危且险矣。世道如此,天灾时变,何所不有也?虽然,台臣果有真个见闻,指摘而现发,则朝廷之上,自有典刑,而岭下人士,亦将齐声共讨之不暇。如其不然,彼鼎源,乌得免诬罔之律哉?

批曰:“所陈当留意。引义过矣,勿辞。”

4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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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以徐美修为司谏院大司谏,李晩秀为成均馆大司成。

4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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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以李益运为吏曹参判。

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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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削捕将赵圭镇职。时,献纳韩兴裕上疏,陈南营动驾之失,又曰:

臣窃覵我殿下,道冠百王,治侔三代,宜其克享天心,休祥荐臻,而天之示警,若是谆谆者,必有所召。臣不敢傅会为说,而请以目下,略陈之。以言乎惩讨,则坡山一隅,便作逋薮,踪迹疑眩,而法不得施,沁水一带,偏沾恩波,往来络绎,而人莫谁何。名在台启者,一蒙允兪,外若施法,而内实见宥,罪籍王府者,一经赦典,丹书尽抹,而堤防渐坏,喉院不得争论,禁堂不得覆逆,三司不得匡救。一有难处,辄设禁令,门将、骑省,沮遏之,院吏、司谒,阻搪之,唐、虞罪四之时,岂有是耶?伏亟寝设禁之令焉。以言乎言路,则圣聪虽恢于容谏,谠言未闻于抗直,官师之相规,犹患缄默,何以补衮职之阙,故纸之誊传,犹或规避,何以论时政之失?前年江楼、畿营之事,是何等非常之举也?时则有排闼直入者,有持斧请伏者,有痛哭者,有血疏者,若将有不与共生之意,而自是以来,殿下之过举,非止一再,而廷臣之玩愒,视若寻常。臣未知前之苦口力争者,果已耳惯目熟而然欤?以言乎刑政,则朝廷专尚宽仁,而邑倅之侵虐转甚,囹圄殆至空虚,而闾巷之横杀相续。岭邑一倅,残暴不法,恣意滥杀,过客之奴主幷命,邑儒之父子共殄。傅生之廷议,从轻之圣意,欲存风教,而反启后弊。率以汉祖三章之法,则宁有是耶?岁初街路杀越,是何等变怪也?按验之道,固当多般穷诘,使犯者无得幸逭,死者得伸幽冤,而侧闻捕厅盘核之初,不过尸亲之按问,无他干犯之推究,事涉䵝昧,迹近漫漶。身为刑官,缓治疑狱,莫体明慎之念,不思穷核之道。奉公按狱之体,岂容若是?凡此二条,足为干和之一端。一妇之冤,犹致五月之霜,况岭外之几十冤魂?都下之杀一不辜,而偿命之典,尚未夬施。其在烹弘羊,天乃雨之意,不可不严加处分。邑倅,亟允台启之请,捕将,亦施窜配之典,断不可已也。以言乎官方,则承传太频,疏滞或滥,至以荒芜之一策,而直授百里之重任,特念勋劳之先故,而遽命衅孽之检拟。京官之汰冗,乃是目下急务,而加设益繁;文倅之增窠,即是近来新式,而荫武多占;都宪之极选,欲尊台阁之长,而辄循过引之意,反归虚縻;国子之久任,欲责作成之效,而一有情外之言,任其撕捱。中批特除,初元之所难慎,而间多误恩;添书落点,列朝之所未有,而创开新规。南儒之语涉诬世,而反侈牧民之官,士论方张;西藩之责重壮钥,而忽授遭弹之人,物情不惬。伏愿殿下,慎惜名器,用人以诚焉。以言乎科弊,则一经场屋,枷械相望,一试殿庭,责教备至,士习不古,科场不严。以今之科弊,较前之试规,则不可但以荡然言耳。殿下即阼之初,严立科规,痛禁宿弊,借述者自知退步,倩笔者不敢冒赴,可谓不令而严矣,间因庆科,过加阔狭,二百司马之外,或有额外之尾附者,一二赐第之外,或有生进之道。取者或日次应讲,而即地唱名者有之,或在家应制,而格外直赴者有之。甚至于进笺之方外儒,特设别科,讲制之居斋生,许除寝郞。幸门一开,躁进渐盛,而至于今番别试,则有缺多士之望。虽以武所事言之,初以铁箭百十步,行会于诸道,及其咸聚之后,忽以百三十步改规,至使八道裹足之武士,初不控弦,毕竟全一所阙榜而止。朝家令甲,岂如是颠倒耶?伏愿殿下,欲严科场,则先明试规,无使不才者冒进焉。以言乎风俗,则奢侈成风,糜费日滋。市井之巾服,殆同朝士之样;傔仆之袍鞋,依然士夫之仪。加䯻之罢,欲为祛奢,而单髢倍高;青氅之制,欲为省费,而䌷衣反华。至如第宅之逾制,饮食之尚侈,尤为耗财之极弊也。

赐批,削圭镇职。于是,右副承旨李肇源、副应教李明渊、检阅金履永,皆称情势,陈疏径出,教曰:“日次讲赐第,载在法典,以直赴,则殿试与会试一也。应制直赴,非特渠也。幷命牌招。”又教曰:“重臣则以不为曲谅,谓关四维,台臣具以任其撕捱,谓非责成。姑置两说之孰是,而时任泮长,添一情势”,行大司成李晩秀许递,乃以尹得孚代之。

○以李始源为议政府检详。

○赠谥赠右议政金景瑞襄毅,赠领议政赵宪文烈,赠吏曹判书申曼孝义,赠兵曹判书崔孝一忠壮,赠吏曹判书柳梦寅义贞,赠兵曹判书吴定邦贞武,赠吏曹判书尹庆元忠壮,赠吏曹判书赵廷翼忠肃,赠吏曹判书任珹忠僖,左议政兪彦镐谥忠文。

○持平郑最成启言:“柳师文事,积年论启,而尚未究竟,日前持平李福润筵席传启之际,忽此漏却,仍归停启之科。夫台启停连,事关重大,而因一台阁之做错,至使莫重之罪名,遽然停启,揆以台体,万不成说。李福润,施以三司改正之典。”不许。

○以徐有大为左捕盗大将。

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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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展拜于景慕宫。

○次对。右议政尹蓍东,请前副提调尹行恁还差,上曰:“当初此任,可谓太早。老其才而用之为好矣。”上曰:“故相兪彦镐,以四十始仕,五十大夫之义,欲限年加资,四十前不得为亚卿,五十前不得为正卿,将出举条定式,而未及为之。盖近日躁竞成习,年未三十,便有陞绯玉之望。稍存年限,俾知老成之为贵,似好矣。”蓍东启言:“古者命官,自有年限,四十始仕,五十命为大夫,即礼经所载。臣闻前辈登科,未十年而陞绯玉,则例为撕捱之一端。列圣朝官人,大抵多老其才而用之。故相兪彦镐,曾以此事,欲作一通文字,禀定规制而未果矣。上之所以器使,下之所以借手,不外乎文学、德量、才猷而出类拔萃之人,尚矣,中人以下,则年少者事或踈漏,老成者举多周密。至于卿宰,则进之于方物出谋,而为服官政之职也。古圣人之命为大夫,许以中身者,必有定限之微意。铨臣今方登筵,伏望历询而特赐处分焉。”命下询吏曹判书沈焕之。焕之曰:“自上为念廷臣躐进无渐,为风俗之第一痼弊,欲以《礼经》四十始仕,五十命为大夫之义,仿为定制,俾后进之臣,老其才成其器,是诚敦俗救弊之大端也。惟在圣明审择用中,以为一副当规模矣。”教曰:“故相之言,不忍忘矣,卿言尤好。以此出举条,作为凭信之资,载之政府、庙堂、铨曹掌故。”

○以李冕膺为备边司提调。从右议政尹蓍东之言也。以李敬懋为右捕盗大将。

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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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平安道观察使李亨元递。以人言,辞不赴也。以朴宗甲代之。吏曹参判黄昇源递,以洪明浩代之。

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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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训炼都监启:“去夜有白衣人,醉卧宫墙下,考号牌,则进士李正容也。问之,则言适入泮中,酒后不知犯夜云,依法移秋曹矣。”教曰:“泮村民家,与集春营舍,甍桷连,不可以犯夜论。近来无论朝官士子,酒户太窄,未闻酩酊风流。此儒生能知酒趣,极为可嘉。自军饷题给酒债米一包,以示醉之以酒,以观其德之意。”

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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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以安山、龙仁、振威三邑守,为壮勇外营别左、中、右三司把摠,使兼协守将。

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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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承旨申耆上疏曰:

臣于向日吏曹判书沈焕之疏本,窃有心骨俱冷,历月未定者。其所论列,专以大臣举条,不出朝报事,勒归臣于不识《明义录》义理之科。言之危怖,何至于斯?谏疏先发其端,铨罚为之后殿,终又一笔句断,必欲甘心乃已。今则事端层生,遭罹罔极,不得不洞陈颠末。昨年腊月二十六日宾对后,堂后陪隶,以举行条件之联书与否,来质于臣。此盖院中近例也。其中一条,即金吾文案洗草之请,而间又有同罪已伸之语。臣于辛卯年,待罪金吾郞,的知本府,元无文案,同罪人伸雪,亦未之前闻,故窃以为此事,义理之所关也。端揆之初奏也,虽一字半辞,若失照检,则恐或有妨于事面,姑令别纸书入。且凡举条之次第颁布,亦多已例,则此不过当事致慎之计也。宁有一毫他意哉?伊日夜,又以口传下教,抹改批旨中数字,继伏承更当改之,承旨掌置之命。批答未改之前,虽御览朝报,尚不可书入,将何以颁诸朝纸乎?及夫翌朝之承命持入也,朝报之出与未出,有所俯询,故臣以姑未颁布,仰对矣。又翌日,闻有大臣囚吏促颁之举,而第念昨日俯询之下,既有所奏,则更未经禀,任自颁布,亦有所未安,拟于登筵时,一番禀定,而适当岁除,未敢烦渎。及至初二日筵中,臣未及提奏之前,圣教若曰:“举条不出之由,何不以筵教为言乎?须以筵教为言可也。”臣又奏曰:“臣虽急于自解,何敢以筵教为言乎?”臣遂感激而退,亦不敢显言传及于外间。具书之,仍以不颁前后事实,如斯而已。若以为文案有无,不须商量,别纸书入,太涉不紧云,则人见各异,容或无怪,而不问有心无心,满纸胪列,勒成罪目,则公听之论,何以厌服,横被之人,亦岂无辞乎?

上曰:“是岂敢追提之事?重推。”

○关东道臣,以奉朝贺金锺秀行程启,教曰:“闻卿逾大关岭,登镜浦台,历乌竹轩,访松潭书院,将向襄阳云。在途加飧,遍踏胜区,能快涤尘垢之思乎?”令内阁,下谕于金刚山下金奉朝贺行中。

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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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行专经文武臣殿讲,赏罚有差。

○上谓右议政尹蓍东曰:“清白吏,已荐选乎?蓍东曰:”此选每以简抄为主。肃庙朝,曾以二十人膺荐,而其时犹多见漏者云。今于百馀年之后,始为此选,欲多其人,则荐反为轻,欲重其选,则易致遗漏。此所以难慎,未敢遽然膺荐矣。“已而六曹长以下,进清白吏荐。故判尹李宜晩、故判书李夏源、故参判尹光毅、判中枢尹塾荐。故军资正朴师伯、故军资正李谦镇、判义禁郑好仁荐。故领议政郑澔、故领议政李宜显、故判书李台重、上护军沈颐之荐。故判尹李宜晩、故右尹韩德弼、故承旨林光弼、大护军李得臣荐。故判书吴道一、故同敦宁朴师任、故统制使金永绶、右参赞李致中荐。故判府事赵观彬、故领议政徐志修、故领议政金熤、大护军李秉鼎荐。故判书郑亨复、故兵使李邦佐、上护军李柱国荐。故兵使崔命柱、故兵使安允福、大护军李敬懋荐。故水使许晶、故兵使崔命柱、水原留守赵心泰荐。故参判郑彦儒、故监司郑玉、故参议金汴光、护军蔡弘履荐。故判书李秉常、故判书赵观彬、故参判尹心衡、护军徐龙辅荐。故兵使李邦佐、故府使安商楫、护军徐有大荐。故判书李台重、故统制使金永绶、护军李汉丰荐。故领议政徐志修、前左议政金锺秀、故执义朴致隆、吏曹判书沈焕之荐。故领议政李宗城、故兵曹判书尹趾仁、故郡守朴铣、户曹判书李时秀荐。故监司金载显、故监司金相稷、故判书权爀、礼曹判书闵锺显荐。故领议政金熤、故兵使李邦佐、工曹判书申思运荐。故判敦宁洪万朝、故承旨李善行、故参判郑彦忠、判尹权𧟓荐。故判书尹容、故兵使李邦佐、户曹参判曹允亨荐。故领议政李宜显、故判书赵观彬、故判书权爀、礼曹参判李祖承荐。故参判李济、故正朴师伯、兵曹参判李敬一荐。故领议政李宜显、故判书赵观彬、刑曹参判李冕膺荐。故判书严缉、故监司宋廷奎、故大司谏崔成大、工曹参判金翊休荐。故参判李济、故判书尹容、左尹曺允大荐。故延陵君李万元、故府尹李衡祥、故奉朝贺李光溥、右尹尹弼秉荐。故副提学李秉泰、故判官兪肃基、户曹参议洪乐恒荐。故府使李东标、故府尹郑干、故牧使高裕、礼曹参议李鼎德荐。故领议政徐志修、奉朝贺金锺秀、刑曹参议李喆模荐。故奉朝霣李秉常、故知事申庆普、工曹参议徐郁修荐。故左尹韩德弼、故正朴师伯、咸镜监司赵宗铉荐。故领议政徐志修、故判敦宁郑亨复、故副提学李秉泰、前平安监司金载瓒荐。议政府不果荐。

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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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次对。

○放安置罪人宋锳、尹师国、李鼎运。因右议政尹蓍东所奏也。

○右议政尹蓍东,以关东谷簿耗缩事,陈白。前道臣李秉鼎曰:“关东谷簿不敷,实无从他区划之策。故重臣金锺正请得备局句管谷五万石,每年取耗五千石,以补不足之用,而其数不能相当,不得不犯用元谷,不过十馀年,元谷已尽。其后道臣徐鼎修,又请得于备局,取用税钱及番钱,而其势之难支久矣。”蓍东曰:“此政如罗里铺之事。盖罗里铺,即故相臣金昌集、赵泰采之建请设置于公州者,而当初因湖西谷簿之不敷,有此设施,不出十年,谷簿大赢,几至十馀万石,一道之蒙惠甚广。其后因济州之连岁告饥,以此为交济之资,移设于临陂,又其后移设于罗州,而今则殆无馀谷。三南谷富之处,尚患如此,况以岭东瘠卤之地,实无生谷之道。当待新道伯,详细更报,而终无善处之策矣。”教曰:“此与关西银货之逐岁耗尽无异。一向任置,亦甚闷然矣。”

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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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以黄昇源为吏曹参判。

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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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窜李秉鼎于月串镇。先是,命江华留守金履翼上来,秉鼎上疏言,守臣不宜往来。教曰:“人臣告君,何事可讳,而最忌逆诈,盖关臣节。前此守臣之往来,未必皆在有事之时,则岂敢以然疑之迹,唤疑做真,挺身投章,有若先人夺人然者?义分之外,爻象不佳。李秉鼎投窜。”仍命捧入承旨罢职。

○黄海水军虞候赵锡晦疏陈时务二十条。一曰,正君心。二曰,体天德。三曰,择宰相。四曰,立纪纲。五曰,惜名器。六曰,纳谏诤。七曰,访贤能。八曰,辨邪正。九曰,奖忠孝。十曰,伸冤抑。十一曰,慎赏罚。十二曰,明黜陟。十三曰,停土木。十四曰,节财用。十五曰,选方伯。十六曰,重武臣。十七曰,平狱讼。十八曰,均贼役。十九曰,恤鳏寡。二十曰,正风俗。批曰:“尔自从班,出补阃幕,求言之辰,首先应旨,而条列卄目,勤渠典实,可谓不失岭人之风。当随条留意焉。”又教曰:“既用其言,赵锡晦内移。”

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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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中批,赵锡晦为司谏。

○将仕郞慎信,上疏陈戎务八条。一曰,都城之筑雉。二曰,西南南阳、仁川等地之防虚。三曰,营镇之禁雇役。四曰,郡邑之讲捍御。五曰,江仓之内移。六曰,山城之备石。七曰,军制之复旧。八曰,丁壮之补额。下批许令庙堂禀处。

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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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上谓药院提调沈颐之曰:“予自幼时,每终夕跪坐,袜尖及袴之当膝处,辄皆弊穿,当夜就寝前,亦未尝脱巾。帝王家规模,不必如是太拘束,故迩来稍思便适之方,而习性猝难改矣。”

○以李亨元为司谏院大司谏。

○华城幼学禹夏永,上疏陈时务十三条,具册子以闻,批曰:“尔所陈十有三条,皆关民国之实用,尔必是抱才莫达之人也。务本条中,各道各邑置农官,申明警民编颁谕之旧制云云,许令庙堂,指陈便否。水车之制,近有壮营多数造置者,但费用甚钜,遍颁列邑,恐似难便。经界之政,尔言得宜。待年事之稍熟,次次劝饬,必有其效。种桑一款,欲效安州相公桑故事,先从华城而始之。近年守臣之所报,闻岁以万株为课。第欲观来头蚕功。化俗中《小学》讲事,即予苦心。其为化民成俗之一助,岂有大于此者?即令宗伯之臣,将尔疏语,兼就恒式以便,而易行之条件,论列禀启,俾即颁示京外。禁奢之为目下急务,何待尔言而知之?饮食之费,甚于衣服,况油蜜果禁令,自有金石之典,而纪纲不立,其所荡然,无异于衣章。然徒法不能自行,则出禁发差,挠民而已。渐磨丕变之方,每与大臣有司之臣,筵席讲究者,另当留神。《通编》法条之属于禁令刑法者,抄颁中外,尔言有理。令法曹之官,草记禀处。空名帖发卖,近有新禁,除非通一道设赈,依旧例勿许,尔或未闻乎?尔之经纶,亦有意见,令庙堂禀处。用人条中两铨可以采用者,即令条列回启。科弊之厘正,即初元勤谘之第一义,而牵补至今,盖有商量者存。军制及关防诸条,付之庙堂,问于武将禀处。籴税条发策,广询大臣,亦有建白者,欲待举行之如何。本府条,付之守臣,具意见状闻。耽罗条、禁盗条,令庙堂草记。防奸条,除却许多条令,莫先于修明五家统之制,使居者无被盗之患,而非理好讼之习,自当不期禁而自禁。馀三条中二条,未必然,置之,火炮藏药事,令该库提举,看详覆奏。”

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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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以李喆模为司谏院大司谏。

○将行吏文制述,礼曹进亲临吏文制述仪注,教曰:“有所重则书题之坐椅呼写,与揭于题板,不但合有商量,题语之所重何如,则坐于殿上,使诸文臣,庭除应制,亦未知为可。此意遣史官,问于槐院兼带诸大臣以来。”都提调蔡济恭议:“今承下询,回思所重,圣教诚然矣。初不致疑则已,既已念及于所重,则坐椅呼题,揭题阶上,试官之坐于殿上,举子之制于庭下,俱似如何。臣意则殿座受四拜后,试官则出宾厅,举子则出内兵曹,或尚瑞院等处。然后使史官,奉御题筒轮示,还入收券于宾厅,则似无近亵之叹”云。尹蓍东议:“吏文制述,非今创行。已例必多可据。且伏闻先朝丙子春,节制御题表,拟本朝谢赐九章、八音,而殿座亲临,未能记得,然题语之所重,则此可按照。取考《政院日记》,定行仪注,恐合事宜”云。教曰:“钦惟与伏遇句语之所重,头辞及结辞称号之莫重,俱果何等至尊敬处,则决不可坐椅而呼题,席地而书券。大抵吏文制述之创式,专为程式规度。今若勿书尊敬处,则与功令俪文之寻常试取,何异乎?依左相议施行,而试官则既兼讲试官,当仍留,只令应制人出待宾厅受题后,各于阙内公廨,使之制进,此后以为例。”仍令礼判,知此意,即为厘正于仪注。

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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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特补承旨申耆康津县监,寻改韩山郡守。耆引情势违召也。

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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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上谓药院诸臣曰:“在前则身在药院者,只是一宿清斋而入来,今则一有犯染,必至经月然后诣阙。因此甚至至亲间,吊问亦不相通。风俗迫隘,所关非细,自今登筵之人,转相闻知,期革谬习。”

○命拿京畿观察使金文淳、江华府留守金履翼,旋寝之。时,上命内司,送轿乘夫马于沁中,潜取䄄来。文淳闻其机,请对,称有时急禀事,教曰:“何待引接而知之?卿必错闻而过动者。卿先令该府拿问。”于是,诸承旨请对,教曰:“今已下去。予岂欺之?即为退去。”命分遣宣传官四人,拦住诸阁臣诣阙之路,以金虎门入直军,排立肃章门,朝官一人,毋得拦入。乃教曰:“沁留举措,万万骇然。无事时船只,岂可下手,聚系于北岸乎?事关纪律,夺符拿来,欲为严处矣,更思,官村无事,为近日酬应此事之左契。江华留守金履翼分拣,密符还授。”初金履翼启:“本月二十八日辰时,宣传官二员奉标信,与内司所属等下来,而司属等,直往防守所,宣传官张铉宅、李儒晔,直入臣营,铉宅留府,儒晔以标信传谕,使臣上京。臣窃伏念事关义分,既不敢轻犯慢命之罪,势难终遏,亦不忍坐视坏防之举。万万不得已祗受标信,则宣传官领臣还到文殊镇。臣始以行既出境,粗伸不俟驾之义,而举措将迫于目前,职名尚在于身上,到此一任其去来,而扬扬前进,义所不忍为言,则宣传官仍为夺符,还入本府,传授于留府宣传官,而旋即还来,押臣到金浦境,拘臣店幕。当日酉时量,留府宣传官张铉宅,追后来到,传标信还授兵符,仍传斯速下去之教。玆以祗受形止驰启。”又状启曰:“臣拘在店幕之际,昨夜二更,有一冠服别提及司属等,领一饰轿,直为上去,三更有一冠服别提及司属等,领一饰轿,又为下来。今此轿子下来,既在臣中路未受符之间,故臣于还营后,防守凡节,更加严饬计料。”时,时原任大臣来会朝房。上下严教,大臣蔡济恭、尹蓍东、李秉模并胥命。教曰:“既见沁留启,则有何疑忌,不为还第乎?”又命诸臣之来诣阙外者,并退去。内阁提学沈焕之、直提学李晩秀之入于禁标内,并命金吾郞处之。又教曰:“守臣分㨂,道臣何论?金文淳拿处还寝。”

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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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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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朔,艺文馆检阅吴泰曾、金履永等上疏曰:

臣等忝居簪笔之班,今日不一言,是负殿下也。殿下之有言、有动,臣皆记之,而特不言者,以其有大臣也,以其有谏臣也。大臣、谏臣既不得可言之路,则史官亦不得不言矣。此诚人臣抗言授命之会,而大臣不得入,谏臣不得入,以至玉署空虚,喉院寂寥。臣以三寸管,特书今日光景,则后世何观焉?伏愿亟收门路阻搪之命,以开臣僚引接之路焉。

赐批许之。

○前掌令黄瑨进应旨疏。其一曰,去偏私。二曰,崇节俭。三曰,求贤良。赐批嘉之。

5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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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承旨黄昇源等登筵,将论䄄事,下昇源义禁府,囚之南间,幷递诸承宣,寻置之。

○初诸大臣,因沁留状启,再会朝房,旋因还营之启退归。上以举措之颠倒责之,诸大臣出城胥命,又下谕勉还。

○左议政蔡济恭上疏,言病不得与僚相同去就,且论江华中军金璿不能严防守之罪,请施窜配之典,批曰:“中虚为诚之象,上巽然后下说,中实为孚之象,盈缶然后有吉。否德忝位,诚未相孚政令,任股肱之托者,折旋未尽,而朝筵无隐之谕,添一情势,苍黄出城,重骇瞻瞩。静言思惟,予甚䩄然。此际卿又以不同其退,寻箚自引,过矣。附陈金璿窜配事,渠其敢容喙下手于其时乎?不允。”

5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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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领议政洪乐性、领敦宁府事金履素、判中枢府事李秉模、右议政尹蓍东,上联名箚曰:

臣等昨日负犯,死无以赎,当事迷暗,若夺其魄。乃以如纶如丝,信四时坚金石之王言,未能奉持遵守,挠攘奔迸,不觉其为不敬之归。臣等虽不忠无状,平昔之钦仰我殿下,信服我殿下,自以为人莫如我,而每于此事之当前,神先爽,随处颠错。旋虽回悟,尚亦何及?迸出都门,惶恐俟命,圣度天大,𫓧钺不加,涣发数十行恩旨,所以牖诲而镌责之者,发育之仁,而霜雪之威也。臣等聚首庄诵,以汗以涕,亟欲进伏刑章,以彰其慢,而不可得,区区行止于此,而益无是当。然颠倒去就,其失也小,更事烦浼,其罪也大,遂乃章皇入城,缩伏私次。乞命有司,议臣等当伏之律。复或曲谅其脐噬指咋始迷终悔之实,不欲重罪以加之,则亦望略施谴罚,以礼责免,使臣分粗完,朝体益尊。

批曰:“当局者迷,自是格言。所以致此,亦由否德。在卿等,果何有?”

5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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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仍任前吏曹参判黄昇源。

○以朴宗来为司谏院大司谏,申光履为工曹判书,沈焕之为知经筵事。

5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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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教曰:“参下文臣,除非翰、注、抄启文臣,获登筵席,习知筵体。唯堂后假官一路,近来拟望偏甚,三馆参下权知在乡者,各别寻拟。”

5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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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咸镜道鱼面镇把守将李健秀,以厚州形便,书陈于备边司曰:

白头山正脉南驰,至于黄草岭,一枝转而西,又北至于薛罕岭,而向鸭绿江,开一局,长津、甲山、三水、厚州及废四郡在其内。鸭绿江发源于白头之胭脂峰下,西南流而至甲山之剑川,转而西,至于惠山镇前,与乌梅江合水而西下。虚川江发源于厚峙岭下,至于呼麟,与白堦山水合流,横带甲山府前而西下,屈曲北流,入于鸭绿江,而上为虚川江,下为乌梅江。长津江发源于黄草岭,至于长津府,与闲台岭、薛罕岭二水合流,而北至于别害镇,与东门川合水,又北至江口堡前,与咸兴屏风坡水合流,横截三水、厚州之间,入于鸭绿。厚州江,源出于乌蔓岭、希塞峰之间,贯流于厚州、江界境之间,入于鸭绿江。一局全面,如指诸掌,然后地势形便,关防紧歇,山川去来,道里远近,可以详察,故三、甲合图、厚州单图修上。大抵本州莲池坪东台岩越边古味洞,即彼人去来之要路,而自会宁,距乌喇,不过为十馀日程,则遥度地势,厚州至乌喇,比会宁必有逊无加矣。正当合冰之时,贼若从此路入寇,分兵幷进于长津、厚州、西江之路,则一日一夜,可达黄草、赴战之南。然则洪原以北,不为我有矣。兵法曰:“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之。”设雄镇于此,使彼人,不敢现形于古味洞近处,则严边实民之策,两得其宜。自三水府,从仁遮外路,沿江而西下,到于厚州境麻田,则乃冲天岭底也。山后开面,而左右阴坂之可耕者,周回为五里许。自麻田,转至松田,相距为五里,削璧之下,开得小坪,纵横合五里地,无非可耕之地,而中有镇基旧迹,沟堑四围,故问诸土人,则云是古之自作堡遗址,而其设其废,不知在于何年。自松田,又转而过留防所,至于东台岩,则彼地所谓古味洞,隔江相对。东台岩之内,即莲池坪,而抱流平铺,形如半月,长广合十馀里许。虽有沃瘠之差殊,亦是可耕之土,而松田至莲池坪,相距为二十五里,危栈石壁,缘崖通路。自莲池坪,逾獐项,行五里,则乃祥霸坪也。土地肥饶,宜于生谷,可谓乐土,而江界祥霸坪,隔一大川,平铺相对,合两坪周回,殆为二十里许。若割后而属此,可谓峡中大野。至于厚州旧镇基,压临江边,地形浅露,恐非防守之地矣。大小都野,自祥霸为二十里,而江水弯环屈曲,叠嶂萦回盘错,江界山脚,间间横截,而见其地势,东则绝险,西则稍夷,拘于东西分界,不敢开路于西,凿山于东。由此而凭崖转曲,攀木以行,至于小都野洞口,则开拓不过二年,左右高山,杉松如麻,阴翳尚多,容光未周,宜有早霜之患。故先察刈根于烬木鳞鳞之间,次取粟束之间间外积者,细观结实,则与山外谷品,别无所逊。绝域面北之地,不耕耳麦,专向黍粟,而成熟如此,地势之低下,土品之宜谷,可知矣。大小都野,长为七八里,广则或百馀步,或数百馀步,而大抵麻田、松田,几乎尽辟,而居民数少,莲池坪、祥霸坪、大小都野等地,则始辟而民方来接。自此以往,则乃是未辟之地也。由金申巨里,过东谷至大好地等处,则广狭长短,虽或不齐,土品则别无异同。距乌蔓岭北,为四五十里,而自祥霸洞口厚州江合流处,不过为一百四五十里矣。仍向江西边江界地方,山外板幕洞以下,文柱、非灰洞、祥霸、朴铁、仇非、罗信洞等处,则小都野洞口,即紫芝岭路,而岭内三十里,崎岖峻急,此是为厚州主脉也。论以形便,参以事势,鱼面镇既不能仍旧贯,移设于祥霸,则本州元非三水地方,而地形未免半面只局,且道路危险,民受其弊,许割厚州江西边、江界山后可耕之地,量宜划付。凡其人民土地,皆使专属主管,俾尽安集抚摩之责,规模制置,一依邑例,而讼狱等事,亦一倂自断。徐观成聚,次第陞邑,则事力不烦,流民可奠,在厚州,实为万全。但三水府处在三路要冲,亦非等闲关防,而凋弊特甚,莫可收拾。时存府民,不过四五百户,而争趋乐土,次第流入于厚州。然则不数年内,馀户无几。假使设邑于厚州,置镇于旧治,不愿土卒之类,亦当随后撤移,墟其地则一也。第甲山府幅员,比三水最大,民摠加三水数三千许。割乌梅江以西长数三十里、广八九里土地民户,属之三水,则在甲山,所损无多,在三水,所补不少,其在分境治民之道,恐合便宜。三水所管别害镇,处在长津江上流之西岸、乌蔓岭后嶂之南要,与厚州,相为表里,则关防紧重,实非寻常。且镇治距本府为四百里,而隔之以峻岭险江,其间民弊,已无可言,而脱有缓急,何能报警乎?本镇之拒长津,不过为百馀里,而居民之愿属久矣。以其土地、民户,划付长津,一以为声势,一以为革弊,则庶为两全之策。且麻田、松田之两处开拓,或自戊申或壬子,而居民数十馀户,太半是新旧乫坡知土卒。莲池坪、祥霸坪,则始于甲寅,大小都野,则始于乙卯,而入居者多至数百馀户,而粗成家舍者,只是四五十户,其馀则或皆结幕经过,而未农者居多,随身长物,惟一斧子而已。各处人物,乌合成群,习尚各异,姑难责之以闾井之义,而聚会民人,采问情愿疾苦,则各人等所告以为:“本州处在废郡境一隅,三面阻山,北临鸭绿江,未免绝地,而只有紫芝、冲天二大岭,仅通鸟道,鱼盐去来,惟冲天一路而已。自此距北青,殆近七百里,而危栈峻崖,不知其数,五大岭、三峡江,间于其间,一番往还,动费二十馀日。若当潦水积雪之时,人不能通,商贾出入,尤无其路。且民间行用,莫要于钱货,而西关之江界、北关之长津,处在三水之接界,而已皆行钱。独渠等,尚未蒙一视之泽,一任咸北商贾之操纵,此实渠等生理之大关捩。自本州境金申巨里,至别害镇,为一百四五十里,而有古道痕,且乌蔓岭内外,地势坦夷,今若开路于此,以通往来,又许行钱,以通物货,则距咸兴不过为五百馀里,而虽有黄草岭、长津江,路皆平坦,出人无阻。然则咸兴鱼盐,可以坐致,西关木绵,亦可贸迁”云。流民等所切望者,不但江界、祥霸山腰以下而已,小都野,即祥霸之咽喉,而道路危险,人马难通,不得不许令开路于江界地,以便去来。江界山外地,自朴铁、仇非、立石以上,至于板幕洞以下,限以山脊,姑先划付,而只山腰以下,许令耕食。洞口稍深处,则立标严禁,使不敢犯参场一步地,则在江界,为护参之藩篱,在厚州,得可耕之土地,于此于彼,俱为便好。

右议政尹蓍东覆启言:“见其图本及册子,则无论厚州与长津、三甲,山川形便,民户事情,措处当否,皆详悉论列,无馀蕴,而其中甲山乌梅江以西之割属三水,三水别害镇之割属长津,系是土地分划,其在审慎之道,有难遽尔许施。请以其所陈诸条,关问于该道道、帅臣,与三、甲、长津三邑,烂漫商确,具意见论理状闻后,更为禀处。”从之。

○有奸民张载坤者,告于龙洞宫曰:“岭湖之界,有智异山涌泉,乃作长江,直下于晋州至金海。一经潦水,则咸安、昌原、草溪、灵山、梁山、玄风、金海、漆原、宜宁、昌宁、密阳、晋州、星州十三邑沿江田土,尽被水沈,一不挂镰。此江上流,有晋州、广滩及纸所头为名地,两岸高峻,地势狭低,中有平凹处。由此疏凿而决水,遵之泗川大海,势若建瓴。距海不过二十五里,疏凿处,亦不过一马场,而疏凿后筑堰于纸所头之下,使不得泛滥,则十三邑许多水沈处,将作良田”云。备边司关问本道,庆尚道观察使李泰永状启曰:

起送褊裨,另加采探,严饬守宰,着意审察,则地势民情,与议者之言,大相迳庭。今夫广滩之堰虽筑,而洛东之下流自在,纸所之项虽凿,而助曲之地脉渐高,则旧浦之沈垫,无所加损,而新项之流瀹,难以利导。又况头流南泒,发源既远,至于广滩,崖麓相绾,湍流甚驶,今虽藉丁夫之力,障其下流,就平凹之处,导其回澜,而一经夏潦,上流急涨,则其势必至于溃决而后已。毕竟受害,有甚于未防之前,而该邑城池,据在下沿,汎滥之患,在所不免。且以纸所可凿处言之,距海门一舍之地,地势渐高,水道往往有阏,固不可以十三邑民,刬平其地。其云十三邑蒙利者,咸安等九邑,在南江下流,容或为说,至于星州等四邑,处于洛东上流,初非可议。所谓张载坤姓名,不载于帐籍,行止殆近于虚谎。

教曰:“观于手本,推以事势,岂不知虚谎莫甚,而该宫事体,与他宫房自别。不问该道,径先立落,有非重所重之意。虽有措辞判下,欲待该道状闻后处之。今见查启,不出所料。近来似此奸弊,何等严饬?所谓陈告人四告一赏之法,亦为勿施,则乃敢上言,又敢呈诉?民习可恶,而奸民何论?当该次知中使,令内侍府,各别严勘,此后更以此等虚谎之事手本,则当该中使,施以加等严处之律。此意行会该道,俾即知委十三邑倅。”

5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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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以故副提学李秉泰、判书尹容、判敦宁府事郑亨复、左尹韩德弼、节度使许晶,选清白吏。右议政尹蓍东启言:“先朝清白吏荐,虽不得备例抄启,至丁卯九月,丰原府院君赵显命,以右相,陈达故副提学李秉泰、故判书尹容、故判敦宁郑亨复、故左尹韩德弼、故兵使许晶,清白名于朝绅,建请在世人陞资,作故人录后蒙允,而皆是二品以上议荐中人,则便是已经抄启,今不必更为举论。此五人以先朝清白吏选录案,恐合事宜矣。”从之。

○备堂李冕膺,以父子之名,同入备座,为逡巡,右议政尹蓍东,以本司有已例,请申饬行公,仍差罗里铺句管堂上,从之。

○召见百岁老人金时兴,特命加资,拟五卫将,其弟时翼,拟同知。还乡后,令该道,给宴需。时兴年一百一岁,时翼亦年近八十云。

○前持平姜硕龟,上疏陈十条,曰明正学以敦风俗,革科弊以正士习,开言路以广视听,植公论以消朋党,戒数迁以重官方,择守令以养民命,修军政以祛民瘼,治盗贼以绝奸萠,审粜籴以革痼弊,立纪纲以尊君命也。赐优批。

○以李尚度为司谏院大司谏。

○斋宿于便殿。以皇坛望拜礼,在明日也。

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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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诣北苑,行皇坛望拜礼。

○命皇坛阙字牌,奉来北苑时,宣传官奉标信,开永肃门,守直官,与礼郞,同为陪诣,著为式。

○命望拜礼参班皇朝人及忠良人子孙,应制试射入格人,召见施赏。

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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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命校正《庄陵志》。先是,参知李义骏,与前承旨尹光普等,承命编辑,未及校正。遂命义骏及李书九,看详淘洗,而前承旨朴基正亦与焉。

○以赵尚镇为咸镜道观察使。

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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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命春秋馆堂郞,考实录于鼎足山城。以《庄陵志》中,有考出事也。

○令武库,印颁《煮硝方》于中外。右议政尹蓍东启言:“肃庙戊寅年间,故相南九万建白,以译官金指南北京往来时所得《煮硝新方》,令武库刊布中外。比前法功役甚省,而得硝几倍,硝品燥猛,虽置之地窖,而十年经霖,绝无润湿之患。土取路上,柴𬋖薪草,而仍用其灰,省土之三分一,此其为简便,可尚之一端。请于华城军器备置时,以此方煮取,仍又申饬颁布。”从之。仍令武库印颁。

○以洪明浩为吏曹参判,李义纲为司谏院大司谏。

○审理京外杀狱。

○刑曹判书李祖源罢,以李得臣代之。教曰:“杀狱完决之毋滞,饬教至严,则近来为狱官者,多不存心于哀矜之义。行捡许久,任其囚系,置人于成狱未成狱、不生不灭之间者,其可曰尽狱官之责乎?昨见囚徒,愍其当暑宛转之状,俾即折狱。于是乎汲汲了当于半日之内,其所究理,安知妥当死者生者,俱不至斋冤茹郁乎?申呈一完决,酉呈一完决,戍又将呈一完决,于是乎判下,又未免偬偬看过,草草论理,其在钦慎刑狱之道,踈漏莫甚。焉用此狱官哉?”

○湖西设赈,正月始设,四月毕赈。公赈:新昌、牙山、平泽、稷山、天安、沔川、海美、大兴、礼山、德山、唐津等邑、成欢驿,摠饥民十一万八千一百七十一口,赈谷五千三百十一石零。私赈:木川,饥民六千三百二十一口,赈谷四百十八石零。救饥:瑞山、泰安、舒川、温阳等邑、安兴、所斤、舒川浦等镇,摠饥民一万九千八百九十七口,赈谷一千三百七十三石零。

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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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上斋居不视事。

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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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展拜于景慕宫。

○次对于斋殿。上谓大臣曰:“此斋殿,予视为常居,与太庙事体有间,故延见矣。昔在先朝,阁门非一处,而至若欢庆殿等处入侍之时,则宾阳、集贤,俱为阁门。政院之于阁门既远,阁门之于便殿亦稍间,历殿廊陟层阶,而入侍诸臣,未尝以趋走为难。且入侍之久而或许少退,则承史诸臣,各于檐楹阶砌之间,相递传食。卿等亦能记知乎?”左议政蔡济恭曰:“臣自癸亥,以史官,习知门路之远近矣。”右议政尹蓍东曰:“门路稍远处,年老大臣,往往休憩而进诣矣。”上曰:“近来则新进辈,只知恊阳之为阁门,而若值万八门诣阁,则为轸往来之稍间,使之先诣监印所,而日昨入侍史官辈,流汗喘息,所见骇然。此亦不及古人之致矣。”

○窜前镜城判官洪秉臣于本道远地。初,秉臣发怒于兵营之推治吏乡,平服突入兵使公堂,酗酒叫嚷,兵使状闻论罢。左议政蔡济恭,请加施窜配之典,以尊边上之体统,允之。

○掌令李泰贤上疏曰:

兵曹参议朴圣泰,本以卑微之踪,徒藉依附之势,滥通清显,历践内外,为世指目,厥惟久矣。痴滥之性,手段渐滑,则习为阴阳之态,交构搢绅之间,其所贻害于世道,亦一怪鬼之徒也。臣谓朴圣泰,亟施刊削之典。前正言南基万,向来之疏,发怒于台臣之风闻,挺身自当,公肆反詈,已极骇痛,而其疏语之无伦绝悖,亦一世道之变也。满纸叫攘,无非悖口,而至于邪学,则无一字及于痛斥,而但曰未知今之邪学,果何等学云者,隐然有周遮掩护之意。其张气无礼之习,决不可任其猖狂。臣谓南基万改正台望,仍施削版之典宜矣。

不允。

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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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教曰:“日前摠帅之兵曹参判点下也,该房以兼带捕将,应递微禀,初则漫应,更考法典而置之。大抵摠管之毋得兼捕将者,古之摠管,即领兵之任,而捕将之设置,在于其时法文中,只举毋得兼带摠管,而今古异制,将臣例皆勿拘兼带,则捕将亦当如此,而属之存羊之义,虽不厘正,至于兵曹亚堂,尤异于摠管。若以内入直为不可兼带,则禁中颇、牧,尚矣。元戎重任,皆兼兵参,向以古御将柳赫然,以本职兵参,领军陪从于温幸,取例者此也。此后毋论捕将或各营将臣,为兵曹参判者,依例入直,以存古规。”

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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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左议政蔡济恭,以吏曹判书荐望,陈箚辞免,批曰:“莫严者中书之故事。中书尊然后,朝廷尊。况冡宰亚于中书,度支、司马又次之。此三官之除拟也,政官自政席,进至相臣家,捧砚纸近其前,随呼随写,退诣次相之家,遍示曰可,始入望筒。不可与藩阃将任之备局直荐言也。领相调痾在第,虽用徐忠宪呈告时例,而并与政官,受荐而不应,有欠中书特尊首相之意。此所以政官六及门,竟昼彻宵,至于翌午,而首相在外,次相代斲,仅有李文简已规。此又所以令卿议剡,卿又引病力辞,而既非忠宪呈告之时,又异文简在外之日,藉欲强迫于右揆,右揆其肯之乎?且卿所慎,积耳。积乃聚之伍,皆气也。气降则病已。故俗有谋病也似之谚。不谂封箚后升降之候,夬获冲墙开钥之美乎否?更遣政官兼宣批谕,可强则荐进,不可强则俟间举行。”

○以金载瓒为吏曹判书,柳焵为司谏院大司谏,宋焕箕为成均馆祭酒。

○罢吏曹参判洪明浩职,以黄昇源代之,韩晩裕为吏曹参议。教曰:“朝廷之尊,体统是已。政望之往问大臣,事面至严,而昨夜四次往来也,右相家则只往二次云,大臣之辞逊与否,在大臣所执之何如,而为铨官者,岂可以意逆志,取舍存拔乎?当该堂上罢职,以尊朝廷体统。”

○黜补金思穆黄海道兵马节度使。思穆遭弹以后,屡违召命,至是外补。

○分遣史官、宣传官,审察城内外颓户,并施恤典。

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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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次对。以金川郡之大、小南面及白峙镇,长湍府之沙川面,移属开城府。先是,开城留守赵镇宽,以本府放债钱既缩,营用大减,请割金川之二南面及白峙镇,长湍之沙川面,移属本府,论便宜,具册子以闻,下庙堂。至是,右议政尹蓍东,将覆奏请许,上谓镇宽曰:“松营,专以放债为营样,昔之三十万,今之所馀为几十万乎?”镇宽曰:“为十五万矣。”上曰:“大、小南二面,以户曹税重,民不耕食,故近以宫房折受为名,而歇其税蠲其役者,将以许属松京也。自借宫房之称以后,民户日增,田野日辟,今若许属二面之后,并此出付,则不出数年,松京所得,岁为数千金矣。”蓍东曰:“金川之二南及白峙镇还属事,此议已久,而特以代土之不侔,每致海营之防启。今番则逐条给代,务归相当,使无掣碍之端,实为矫救之资。至于长湍之松西面,昔所割给者,或里数稍多,或事势难便,所以既许而屡寝之。今此所请沙川以西,比前定界,不啻减限,而本府之以教场等四条为愿者,并在其中。幅员虽小,民情最切,从便移属,似为得宜。”教镇宽曰:“初以分地川为界者,在肃庙辛卯,更以口井岘减限者,在己亥,而今之所请,比己亥定界,又减三之二矣。”上曰:“卿往审金川地形民情便否何如?”镇宽曰:“金川一境则士族甚多,不愿为松民,此甚难便。至于二南面,班户绝少,而小民则以松都之税轻,故愿其移属矣。”上曰:“划给二南面,则松营可以苏残乎?”镇宽曰:“以一年之入,较其出,则今此所得,殆过三千,庶可支存。”上历询诸宰,皆言其便。教曰:“为松民兴利祛瘼之方,岂容暂忽,而议者乃以金川两坊、长湍一面之划付及白峙镇之还属,纷然为说,而常未决定者,盖有待于驾过之时,特施恩典,而今则其在不远游之意,有难为十数日经宿之陵幸。向筵之发端勤谘,槪示权舆之微意,而新守臣所陈条件,甚为精细,无损于公,有益于本府。不过是划属金川两面,而上自地部所纳,以至海西营邑之用,无不方便给代。长湍土地,亦不可以划属言,而在本府,所得不些。特依守臣所请,移属松都,而宫房折受之姑许望定者,为其许民耕食,轻徭薄赋,行将出给于本府也。并与此条,划付本府事分付。此后举行,惟在道臣、守臣往复停当,定成事目之便否。并以此意,分付守臣及两道道臣。”上仍谓镇宽曰:“虽有故处士徐敬德,以今俗习,孰肯拟以官职,而请赠议政乎?向者朴载熙之特除训炼副正者,意在隗始。武弁若此,文臣何异?守臣既承筵教,而文武班族外,如膂力身手之可合拔用者,亦岂无其人?古之刘克良,起自微匹,至经银台,此尤师古之一端也。”

○右议政尹蓍东,请命关西道臣,搜访人才以闻,上曰:“向以诸道人才之搜访,饬谕申申者,岂忍徒侈观瞻?以今之俗,变今之规,则其要莫过于开着心胸,恢着地步,使朝廷用人之局量,无若近日之至窄,而大抵才分,不系世类。且况远近何异?至于本道人才,观于故司业鲜于悏、故直长黄顺承之登庸,而尤可验知。今番则须以一方之所称善者,悉心采访状闻,以为别般收用之地。”仍谓蓍东曰:“不但西路,三南,士大夫之冀北,而近日无一人为南台者。岂无其人?特无人荐进矣。卿既经完伯,亦尝有闻乎?金麟厚子孙中,有一乡之望称者云,此足以为南台乎?”蓍东曰:“臣未详知,而大抵此等人,别加采用,然后山林读书种子,可以相继。近日人才之寂寥,未始不因山林之无宗匠矣。”教曰:“古则关北,亦有山林矣。今世虽有其人,待人吹嘘。以今风俗,谁任其责?此莫非党论起后,皆以山林为讳故也。”

○命诸道荐进人及可合别岐需用人,令庙堂,严饬铨曹收用。

5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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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教开城留守赵镇宽曰:“金川二面划属事,初意则齐、厚陵展谒时,以驾过之地,施惠矣,既非远游之时,故趁今许划,莫非慈恩之覃曁也。须以此意,聚会父老,丁宁晓谕也。”

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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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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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朔,日有食之,云阴不见。

○以李汉丰为左捕盗大将,柳孝源为右捕盗大将。

6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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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擢执义李城辅为承旨,付宋启干、金直淳副司勇。谕城辅曰:“擢置迩列,非为侈衔。凝伫之思,不趐如渴,使之乘驲上来。”又教曰:“大臣筵奏之两儒,时无现窠,未即拟。然则古例可按。两山林俱是出入胄筵经筵之人,今于其孙之拔例收用,岂可不先见其面乎?令该曹,付军职使之上来。”启干,故赞善明钦之孙,直淳,故参判亮行之孙也。

○命岭南道荐人李树仁、李桢国、禹载岳、郑炜、金台翼,给马起送。道臣李泰永,以五人行谊才识,荐闻故也。

○上问开城府留守赵镇宽曰:“丽朝诸陵,在显庙,增其牲币之节,以王氏子孙守护矣。所居王氏,今为几何?”镇宽曰:“其丽甚众,而皆丽朝中叶以上子孙也。”教曰:“以经传观之,有曰:‘虞宾在位,群后德让。’有曰:‘在彼无恶,在此无斁。’圣人之意,槪可见矣。今之松人,与此奚异?名在朝籍者,殆无其人,此岂朝家一视之意哉?卿须搜访人才,以为收用之地。”

6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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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修撰郑履绥上疏曰:

近年以来,朝象非不略新,而尚于公私好恶之辨,无明白截直底意,有依违苟且之端。终始含蓄,左右容忍,以是而为调停,以是而责寅协,臣恐治效愈邈,人志益渝。伏愿继自今,凡于用舍之际,益恢公正,克祛偏私。

批曰:“尔说即近日盈耳聒聒之说也,便不满一哂。昨春左相筵奏中,举直而不错枉云云,在其时,尚可。今尔为说之曰:‘以好恶之无明白。’尔意何意?朝廷之上,无大义理之未阐发者,则调停寅协,将于何着手?如彼也故,当好者好之,当恶者恶之。物各付物,物来顺应。好之者有罪则斥之,恶之者久尔后用之。无将迎无内外,嘉善而矜不能,忘怒而观理,舍短而取长。惟予眼藏,看看是好人,非恶人,虽欲区而别之,亦不知何者阴何者阳,孰是彼孰是此,怎么半阳,怎么半阴,甚近于此,甚近于彼。此乃右所谓义理关头之无形现可言者。惜乎!尔说何乃混囵䵝昧,如昏夜黑窣窣而莫之为耻?予癖在太阳症。似此无稽不询之说,不堪挂齿牙间,费却辞教于从违之际。尔之本职改差,俾为息纷禁喧之一助。”

6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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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济州设赈。乙卯十月始赈,是年四月毕赈。三邑饥民五万一千三百三口,赈谷三万五千五百二十三石零。牧使柳师模以闻,命论赏济州判官赵敬日,大静县监高汉禄陞叙,旌义县监洪相五儿马赐给,补赈人前巡将洪三弼,岛中两邑守令中差送。

6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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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次对。命祭酒宋焕箕陞拜亚卿。右议政尹蓍东启,焕箕以山林宿望,年且七旬,宜加陞擢,以尽招徕之方,从之。

○以祭酒宋焕箕为礼曹参判,承旨李城辅为礼曹参议,使之乘驲上来。谕焕箕曰:“陞擢岂特念卿家先?端揆之荐,似予心之企伫,有意在焉。况见职即闲任,而溽暑如此,差待凉生,幡然起身,上来登筵。”

○前承旨李城辅陈疏辞,批曰:“夙夜之任,縻以久旷,反欠礼使之方。春曹佐贰,拔例特授,念予必致之意,即起登道。”

○中批,顺川郡守朴载淳为弘文馆修撰。教曰:“后世之乐,寓之于诗,有关世道大矣。欲使文体回漓,则先从希音之可教者,当示何莫学之阶庭。春邸时重证挹翠诗,岂为词律?微意在焉。近年重刻讷斋诗,亦由于此。且况两人名义,诵其诗足知其人。故牧使朴祥后孙,才命除职,则今于故校理朴訚,岂可一为一否?”遂有是命。

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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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奉朝贺金锺秀,自关东还,上召见谓曰:“卿作金刚游,予以为妄举,今见卿精神运用,顿胜于前,正为卿喜耳。”仍召其孙东善,顾谓锺秀曰:“欲使卿,见其着帽矣。”命初仕调用。

○放李秉鼎。秉鼎窜月串镇,奉朝贺金锺秀白其有老母,请推孝理之政,从之。

○仍任前摠戎使徐有大。

○八道儒生朴汉钦等,疏请文烈公赵宪、文敬公金集,从享于文庙。其疏曰:

臣等谨按赵宪,禀天地刚大之气,懋圣贤格致之工,学透天人之际,道接洙泗之源。前知之鉴,如执蓍龟,见理之明,若析丝毫,而自在幼时,圣贤为期,常自激昻曰:“天生男子,岂偶然哉?”沈潜经史,真知力践,而及其长也,出入于先正臣李珥、成浑之门,洞见道体之竗,的得门路之正。存心养性,必本乎孔孟旨诀,全体大用,不外乎朱门丈尺,左右逢源,以成终始,而尊华攘夷之心、扶正斥邪之念,亦其素蕴乎中者也。当其奉使皇朝也,极论圣庑位次之讹舛,历叙诸贤道学出处,而大为华人之钦服。及其返命也,首陈八事,曰圣庑配享也,内外庶官也,贵贱衣服也,宴饮食品也,士夫揖让也,师生接礼也,乡闾习俗也,军师纪律也。次陈十六条,曰格天之诚也,追本之孝也,陵寝之制也,祭祀之礼也,经筵之规也,视朝之仪也,听言之道也,取人之方也,饮食之节也,饩廪之称也,生息之蕃也,士卒之选也,操炼之勤也,城台之固也,黜陟之明也,命令之严也。槪其为说,一皆本之于李珥《圣学辑要》,而参以己见,切中时务,莫非格君心而明圣学,正风俗而惇礼教。此其致泽之志,经济之策,质诸圣贤事业,无所愧焉,而亦且惓惓于圣庑,陆九渊、杜预之当黜而不黜,豫章、勉斋之宜陞而不陞,则并陈章而明卞之,以至启圣祠之疏请移建,而翊圣卫道之功,无以加矣。始当倭使之觊觎也,抗疏请斩,以明天无二日,土无二王之义,而又其至诚、前知之明,已虑其必有猖獗之患。向使其言,得行其时,夫岂有壬辰之变乎?及其壬辰之难,首倡大义,以一千馀残兵,鏖战数万倭于清州,卒乃以身殉节于锦山,而七百义士,同日倂命。国家赖之而得全两湖,以基中兴之业,而惜乎!以宪之道德、学问、经纶、谟猷,不得展布于当时,以成太平之治,终归于成仁就义之科,此非宪之不幸,实亦国家之不幸耳。此则赵宪道学功烈之大略可见者也。臣等又按金集,以端方审密之姿,禀温雅和粹之气,清而不激,介而不矫。以文元公臣金长生为父,训袭家庭,学有渊源,而及其稍长,专心性理之学,早夜孜孜,践履克笃。性又冲澹,不喜仕宦,敛迹志养,若将终老。晩际仁庙,首膺征召,与文正公金尚宪,实相左右。二老归朝,四方拭目,而行止有命,贲趾还山。中岁为养,浮沈下邑,而非其志也。逮我孝庙嗣服,下旨特召,恩眷益隆,谕以不与共天位治天职,则非王公尊贤之道。集乃感激知遇,起膺休命,首陈嘉谟,而明人心、道心之几,则以涵养本源为务,论治心为政之要,则以致敬尽诚为本。继以极论当世之务,有曰:“天下之大本一,即殿下之一心也。”曰:“今日之急务六,即恢德量、振纪纲、严宫闱、用贤良、恤民隐、责实效也。”其引君当道之诚,济世安民之策,莫非学问中出来,知无不言,言必中理,而惟其立朝供仕,曾未多月,不得试所存之万一,岂非后学之所深恨者耶?且其柳濯之聚徒谋乱,起于傍县,而谓不可过其庐,则仁庙极加叹赏曰:“凶徒亦知贤者之可畏敬矣。”自点之潜通此人,用赇行谗,而谓以金尚宪,与集为领袖,祸将不测,则孝庙亲自弥缝,遂以得解。此可见乱贼之知惧,而华夷之播闻矣。至礼学者,人文仪则之标准也,国家教化之型范也。集于此尤用力焉,日夜沈潜于礼经,反复考较,曲畅旁通,而世有疑文变节之无所考证者,一皆就质而得正,此其平生吃紧工夫,而当仁庙宾天之日,撰进《丧礼异同议》,梳洗前代之讹谬,以成国朝之定例。又尝以长生与门人答问者,汇分证订,参以《备要》,名之曰:“《疑礼问解》”,刊布于世,且其《续问解》一册,即集之平日与知旧问答也,其为有补于世教,而垂法于万世者,亦何如哉?若其为学之法、践履之要,澄心默坐,对越神明,扁其居曰慎独,此实地之用力也。远近学者,洽然宗师之,先正臣宋时烈、宋浚吉,亦以其所事文元者事之,殆若明道门人之卒业于伊川,则时烈、浚吉之成就,实亦集之力也。此则金集道德、学问之大略可见者也。呜呼!李珥之门,得其教而传其教者,惟长生与宪,殆若孔门之颜、曾,而集亦以长生之子,得其传而接其统,则盖其学问之高明、道德之纯深、经纶志事之广大,两贤一揆,易地皆然,而宪则以一心而传千圣之诀,以一身而扶万古之纲。临难所就,特其馀事,而宏谟伟烈,赫赫乎百代耳目。是宪之有大功于当世也。集则笃践履实之工夫,而矩方规圆,究性理之本源,而毫分缕析,礼议、礼书,证成一代之定制,而天下之疑文变礼,得以斟量乎万世,是集之有大功于后学也。此其所造虽殊,而道则同归,均之为接千圣之统,而为百世之师者,则宪与集之尚未跻享于文庙者,岂非圣世之一大欠事乎?试以前昔名硕之言观之,其论赵宪,则先正臣金尚宪,志其墓曰:“国家养育人材二百年,至宣庙朝,有忠孝、节义、道德兼备之士,惟宪一人。”先正臣宋时烈诔文曰:“周几、张豫、程敬、朱诚。”又题其墓曰:“天高地迥,日照月临,直万世而无亏。”又于《华阳闻见录》,谓可举于从祀之列。兪棨则以为:“宪道德功烈,当在于从祀诸贤之前。”其论金集,则先正臣宋浚吉诔文曰:“天生先生于我东,使之任继开寿道脉于千春。”宋时烈曰:“敬义夹持,明诚两进。”兪棨曰:“日月不待赞而明,华岱不待称而高。”且其从享之议,已自文元公臣长生从祀时,士论翕然无异辞。此臣等所谓今日从祀之请,非臣等之言,乃百世不易之论。又况列朝以来,章甫之疏,凡几遭矣,而辄皆以宪与集并举者,盖为其道均德齐,无所异同故也。臣等窃伏念,俎豆腏享,非有损益于先正道学,而表章道学,实为维持乎国家元气。苟有道学之贤,而载举从祀之礼,则圣道既晦而复明,士趋既渝而复醇。正学明而邪说自息,则国家文明之化,亦将权舆于此,岂不休哉?崇儒重道,即我列圣朝家法。粤自五贤从祀之后,屡举缛仪,肃庙壬戌,以李珥、成浑从享,丁酉又以金长生从享,逮至先朝丙子,特许宋时烈、宋浚吉从享之请,而十行丝纶,眷眷以仰述先志为教。且于己卯学儒道儒,又以宪与集从享之请,先后上书于先世子代理之日,未及蒙允,尚切土林抑郁之心,而今我殿下,圣学高明,圣孝克笃,每尝以扶植斯文为矫俗励世之本,而列朝未遑之典,靡有不举。今于臣等之请,必有渊衷之默运者。伏愿追列圣已行之规,循一国大同之论焉。

批曰:“文烈、文敬两先正之道德学问,造诣渊源,实合从祀之列。周几、张豫、程敬、朱诚,与夫敬义夹持明诚两进,即下学上达,千言万语中准的也,精英也。古人亦有定论于两人,然跻配重典,自昔难慎。今何可一言即诺于尔等乎?”

○奉朝贺金锺秀启言:“金刚之表训寺愿堂,是奉安世祖大王位版之地,而年前大水,屋宇漂没,寺僧权奉位版于佛殿之后,事体极为褺慢。自朝家,合有更建之道矣。大抵山中寺刹,非不数多,而物力在在凋残,房寮率多颓圮。其中尤甚处,令道伯,随力助给,以为修改之地恐好矣。”教曰:“表训寺愿堂,与他有异,自公家,助给谷物,修补后位版还安事,分付道伯。

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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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罢刑曹堂上李得臣、尹弼秉、韩用龟职。黜补持平洪光一参礼察访,寻命配光一于全州。光一陈疏论朴圣泰反詈台阁之罪,请施削黜之典,又言:

灵光郡守李济万,巧于附丽,习于籍卖,其妖邪骄溢之状,反有浮于圣泰。承望势利,暗地作俑,荐绅士夫之争趋下流者,举被此人之所诖误,一世指目,必称李、朴。论其平生,固已难容,而三载腴邑,专事肥已,大治乡第,材瓦蔽江远输,广占田园,膏壤连郡相接。臣谓李济万,亟施窜配之典,一以为瘅恶,一以为惩贪焉。金海府使徐配修,自来伎俩,惟以立帜于背义之地,沽衒于赌利之场,作为能事。昨年谏长时,瞻前顾后,故自缓步于惩讨之论者,已见其隐有所恃,心迹莫掩。如此不正之类,不可不明示好恶。臣谓徐配修,施以屏裔之典。

教曰:“今日酬应,为今日臣子者,亦必知之,则杀狱完决,不先不后,必于今日来呈,刑官等亦可谓知道理乎?当该刑曹行公堂上,并罢其职。所谓洪光一者,又呈弹章于此时。光一之本末,熟知于数年兼史。渠何敢办此口业?教光一而嗾光一者,骇痛甚于光一。非为幺麽圣泰辈枉费辞教。近来似此貌样与手势,丙申以后所未敢售者。问于向用之前铨长,而亦云不知。重臣岂欺予?然则知之者,人乎鬼乎?世道之所以为世道,即阶级与层节,而今也反是,威福下移于鼠窃之辈,大官不能董正,铨官不能激扬,于是乎自上何以副循其志望,逢迎其意欲乎?又然则怨怼起而鞫狱出,鞫狱出而朝象溃。虽以前铨长,铭肺于家事,二字之苦心,亦何以自保乎?重臣近以世道之不靖,每筵忧叹,而暗中之杵,无日不出。所谓堂疏、台章,适足为贻羞之端,而敢以好恶不明等语,言之于筵席,书之于章奏,使人不堪一哂。天何言哉?四时行焉,万物成焉。俗人肉限,渠何知今日雨明日晴?全忽顺受之义,反生助长之计,不知一分严畏底意思,啧饭之不足,直欲呕逆诸人。或赐严批,或赐处分,而如光一者,属之不足责而勿论,则独非可惜者,职名乎?圣泰等三人,设有时急不可缓讨之罪,昨既言之,今又论之,不嫌其屑越?且况一笔驳三人,如党战时举措,而不怕不㤼者。此果真个直截而能为此乎?亦不过凯觎窥觇中跌足所致。世道如彼也,故好恶不但不欲明视,旋恐覆辙之复寻。其在生道杀人之道,光一决不可不严处,而外面则不过弹劾,揆以刑政,亦难别用重典。光一补之参礼,当日下送,刑曹文案及光一疏并还给。”光一未即辞命,配全州。朴圣泰除承旨,不即肃命,补灵光郡守。

6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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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礼曹参议李城辅上疏曰:

是职之不以荫官参,自古而然。虽宿德宗儒,皆逡巡辞逊,必辞而后已。臣是何人,敢冒昔贤之所不敢当乎?

批曰:“特授则抄选之为礼曹者,其例可按,尔何过辞乎?”

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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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整理堂上李时秀奏曰:“迎春轩狭窄,又多雨漏,不可不改。”上曰:“此轩,即因旧制而附檐,故椽桷平檐溜缓。其致渗漏,势也。何必改乎?”时秀曰:“明日进馔,当行于此轩,涂排渝污处,不可仍置。”上曰:“以他纸,略加补缀。”

○以沈焕之为刑曹判书。

○忠清道观察使林济远,疏请道内各邑未收税谷,待秋准捧,许之。

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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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上谓右议政尹蓍东曰:“庆辰隔日。圣人有一喜一惧之训,予则以为惧多于喜。凡诸仪节,务从省约,为惜福祝庆之一助。只以此日,不可不知之意,明将亲上表里。俗所谓还甲、进甲是也。”蓍东曰:“臣有老母,年未及笃老时,惧先于喜,渐到期颐,但知为喜。臣窃以为他日圣心,亦复如是矣。”又谓礼曹判书闵锺显曰:“慈宫诞辰,前年亦不举贺仪,今年又欲更视节约之意,故虽鼓吹常用之乐,亦将不作。进表里时,龙亭奉安、细仗鼓吹等事,如陈贺仪注何也?”锺显曰:“仪注,所以传视久远,而今番之不用鼓吹,无以征信于后,故不得不如是磨炼。”

○放安边府定配罪人李羽晋。

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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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亲上表里于惠庆宫,仍行进馔。具翼善冠、衮龙袍,乘舆出万八门,降舆入小次。宗亲文武二器以上,阁臣、玉堂、整理堂郞、外宾中朝官。先入迎春门内,就位。时至,乘舆入千五门,降舆,诣迎春轩阶上版位,行再拜礼。元子亦以唐髻、青袍、黑靴子,行再拜礼于版位之东。入庭诸臣,行礼讫,济用监提调,捧礼物函,跪授近侍,承旨李晩秀。以进,上跪受以授近侍,还置于案。行礼如仪,礼毕还内,进馔于慈宫。仍命参班诸臣,并赐馔。

○下御制诗。用洛南轩韵。命阁臣、承、史、文武二品以上赓进。

○命该曹,赐米肉于右议政尹蓍东母赵氏。教曰:“大臣之入耆社在近,而近百岁之大夫人康健,考之国乘,故相臣洪暹后初闻者。当此祝庆之年,岂无锡类之典乎?”

○泮儒应制幼学李根祜居首,赐直赴殿试。

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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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馆学儒生李光宪等上疏,复申文烈公赵宪、文敬公金集从祀文庙之请,批以两贤从享之请,即百年未遑之举,尔等退修学业。

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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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承旨李书九,因洪乐信致赙吊祭之命,上疏曰:

臣俄在院中,伏见传教下者,有洪乐信家致赙吊祭之命。呜呼!《明义》一部,即殿下之《春秋》也。微而显、婉而章,惩恶而劝善,其文则史,其义则经。少有失坠,将无以惧乱贼而正伦纲。夫麟汉之为逆,万世臣子之所必仇,而其为逆之源头,又非一朝一夕之故也,则以乐信处地,俾得以叨职名而通门籍者,已非所以阐名义、严国是之道也。又何可加之以华衮之隆褒,施之以隐卒之盛典,有若寻常懿亲之备尽哀荣者乎?近日以来,世道浇漓,人心陷溺,观望于阴阳之界,眩惑于忠邪之分,几不知此个义理,而一事二事,耳目惯狃,无难放过。若此不已,则《明义》一书,将至于无地可读,臣窃为之慨然而寒心也。请亟寝成命,以明大义,以定民志焉。

上不赐批,令院隶,投其疏于待漏院。

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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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都承旨洪明浩上疏曰:

臣得见同副承旨韩用龟到院疏本,以臣昨秋亚铨时,许积复官举行事,谓曾斥臣以勿齿搢绅,不欲同周旋于一院云。噫!臣于其时,怵迫严命,见非公议,臣固自讼之不暇,抨弹之来,受而为谢而已。特以其前章未下也,故臣则全然不知其措辞之至此。有除辄膺,恬若无故者,自不觉愧恧之无地。今彼之撤疏出膺,未知何故,而臣既目见其疏,则其何可诿以未彻,晏然于同席乎?

承旨韩用龟上疏曰:

臣于昨冬,待罪薇垣也,以许积复官事,略陈忧愤之忱,仍论其时铨堂洪明浩之晏然举行,至请勿齿搢绅之列矣。臣既若是论斥,而今于一院之中,反与之周旋,则纵彼不以为嫌,实非臣心之所可安者,故略暴微谅,治疏到院,而追闻明浩,以僚嫌,引义而出,便属已递,臣果撤疏肃命矣。即者明浩谓以臣之前疏所论,今始知之,乃反陈疏自引,至以难于同席为说,则在臣处义,亦岂可冒没蹲据乎?

并赐批勿辞。

○八道儒生李明采等上疏,申请文烈公赵宪、文敬公金集从祀文庙。批曰:“凡有关于裨补斯文之功者,予必欣然乐闻而赞成之。况玆两先正腏庑之晠举,岂待尔等之屡吁,而其难其慎,致意却顾者,昔跻文元,今附文敬,父子并侑,于典无稽。冉畊、冉雍,虽以及门之十哲,升堂从享,而尚矣不可方论。粤若先正文靖公金麟厚,洞见义理之大原,独得其宗,而其危忠姱节之往往发之风骚,不足以为多。古人论国朝人物,道学、节义、文章,忒有品差,其兼有而不偏,先正庶几云者,予亦云然。今尔等章甫之疏,凡三彻,不以文靖弁焉,何异于有子之似圣人,而不与十哲同享?尔等退与林樊隐德之士,讲明之。”

○判中枢府事李命植上疏曰:

常赈谷散置诸道,一则为荒年之赈资,一则为不时之需用也。必须谷数有充羡之实,用度无尾闾之泄,然后凡百经用之道,自可有裕。民国预备之策,无过乎此。盖自设置以来,未闻有不足之叹,良以谷数之爱惜而无移划也,用度之节损而无滥觞也。迨至比年,地部之元会告罄,则移录常赈;庙堂有别般区划之事,则除给常赈。且值歉荒,必有停减之令,而京衙门之谷少,而难于着手者,巡、兵营之耗缩而不欲减数者,则辄皆以常赈移勘。外此赈口之白给也,还民之例分也,元谷之未捧也,亦莫不出于此,各谷渐致耗缩,米条尤不成样。取考近年会案,则壬子冬等会案所在皮杂谷,合为二百七十七万四千四百六十四石,而就其中,米为七万二千三百七十石。及至乙卯冬等会案所在,则各谷亦为二百三十三万六百七十七石,而就其中,米为三万五千一百九十石。壬子之于乙卯,不过四年之间,而其所减缩各谷,为四十四万三千七百九十九石,米为二万七千一百八十石。循此以往,数年之后,将不可复见常赈米名色,他各谷,亦将随而无馀,国计之踈虞,已无可言,目下之需用,其从何出乎?若其矫救弥缝之策,有一焉,惟当一切反是而已。地部无得移录,庙堂亦勿他划,停减而此谷则不与焉,未捧而此谷则不入也。且于皮杂谷中,逐年分数作米,恒使出少而入多,则年年耗条,次次丰殖,或可为一半分复旧之道也。臣于此,窃有所未晓者。歉岁设赈,至于计口白给,粤自古昔,惟我东为然。十日升斗之谷,虽在老弱,仅可延命,方壮健儿,一饱无望,而顾其所愿,牟豆为上,租粟之,米为最下。盖牟则并皮而食,豆则炒而为末,和而为粥,一椀有馀,米则不可为此故也。近者诸道赈济之录,每每取见,则米多而皮谷少,皮谷之中,租多而豆麦小。此臣所未晓者。各道之赈,俱有缩数,古无而今有,已成规例。夫皮谷之捧,虽使簸扬,有难精实,更出斗分,无怪其有缩,米则半年之内,岂有石不足之虑?三四月之间,则在库之米,亦乘生发之气,有赢而无缩,理之常也。岂有缩之可言?此亦臣所未晓者。大体守土之臣,惟取广济之名,不尽精核之道,以至于此耶?然则赈济之时,亦宜有商量取舍之举。又若惠厅诸道所入之不能当出,自昔而然,他厅则酌量涂抹。其中湖西厅元不足,米为万有馀石,钱为二万馀两,绵布为百馀同,而收租逐年加减,则馀不足,亦随而不同,其所苟艰,无复可言,犹不如京畿一厅之最为难支者耳。虽以今年言之,收租所入,米为八千一百八十一石,钱为一万五千两,绵布为一百五十同,而应下之米为二万二千二百石,钱为四万两,绵布为二百七十同。以若所捧,较诸应下,无论四节,长时丐借。当初设置之际,外邑吏胥,作为利窦,张皇论报,凭借悬录,役小用钜,殆无界分。本厅虽或按例详校,随事勘正,而至于陵寝修改,事系莫重,诚难一例克削。他馀许多事役,远外悬度,不可随意存减,毕竟邑储空竭,则或于上纳中加划,或以京厅钱代给。欲救此弊,则莫若岁捐五六千石之米,付之该道道臣,凡于事役之来,随事揣量,着意操切,使奸伪莫容,功费相称,则一年之划,似当一年之用,而此虽不足,彼或有馀,自可从中推移,必无他般区处矣。夫该道之所揣量,本厅岂不能揣量,该道之所操切,本厅岂不能操切,而所处之地不同,所操之势自异。藉使邑吏,亦欺该营,而管束之下,犹不敢恣肆,探察之际,或恐其绽露,狼藉耗蠧之弊,不期杜而自杜,利害得失之相悬,奚翅什百而已哉?第谷簿至些,若又岁划五六千包,则馀者无几,而贡价所下,既有自前丐借之例,自当循而为之。至于储置一条,及今变通,移付本道监营,烂漫商确,或有意外别下,数过百千,则亦宜参量加划,立为定制,则亦岂无一分之所益者乎?抑臣又有微见之可以仰陈者。京师即四方之根本,而近来艰食之患,去而益甚。城外城内许多人户,无处取食,皆资官库。军兵胥吏之廪料,市廛邸贡之食利,纵云不小,而此外游手之辈、无告之类,亦不知其数。又况稍具衣冠,不躬担荷者,乡人之留滞京邸者,又居其半,必待米价之不踊,官储之有馀,得以沾漑资活,而太仓枵竭,商舶观望,每岁刁蹬,其贵如玉。漕船来泊之际,贡米出给之时,仅添升合,以至昨年一包之直,恰为八九缗者,此何故也?大抵京师,非耕作之场,米谷本无所出,而四方物货之懋迁,溱集于此,舟车所通,无所不有矣。其所赖活,只患无资,不患无谷。粤自均役以后,米谷绝艰,旧之一包直三四两者,今则若是倍蓗,又何故也?以是之故,户、惠两衙,从前流来之米储,随而荡尽,以致一岁聊过,必待有司费心。若使不幸,或岁不登,则其何以为计?今欲为足食之道,则要令十万石米,常留京库,凡百取资,皆用于米,而无所悭惜,则闾井之间,自然流布,市廛之上,自复一石三两之直。但十万石留置,为第一难办之事,然如古常平之法,则亦未尝为难也。见今均厅钱条,岁或有馀,以其馀钱,就诸道丰稔之处,以详定价,从便贸取,勿令吏胥,从中作奸,克减本钱,则民皆乐从,虽万石以往,可以一朝而买取。其外官下之用,时价出卖,亦复贸取,不待三五年,而十万石可以立办也。或谓贸米品色,与三税有异,上纳之际,不无弊端云,而此亦有不然者。市上出卖之米,本无麤劣之品,虽或少逊于他道之三税,比之畿湖之三税,亦可伯仲。且或犹以为有弊,则除给耗条之半,以补其劣,亦可也。或言以详定贸取一石之中,除其半耗与船杂费,则所馀几何云,而谷贱之时,出钱以贸,俾不伤农,贸米之后,除出浮费,虽曰无所利焉可也。以此积之京师,岁以为常,至于十万之多,则其为利孰大焉?至若均厅不足之米,岁买移纳之米,论者或以为此胜于彼,而移纳之所得,其数无多,只给于均厅不足之数而已,了无馀米之可以留储。又况已分贡者又取之,殆同割肌而食,都不如贸米运来之为得,而运来之际,小小掣碍之端,要在临时便宜。其为固根本而备缓急,恐亦不外于此矣。伏愿将此三条,下询庙堂而财焉。

批曰:“积蓄之有恃,惟常平、赈恤厅谷摠,而壬子、乙卯四年之间,所减若是,殆近半百万石云,则其所矫救之请,可见老臣谋国之悃。令庙堂烂商,拔例论理禀处。京畿厅储置事,此亦在所厘正之事,而附陈京厅恒留十万包贸米事,大抵均厅移纳之弊不革,则藉使斗直三钱,奈彼均米定价何?何况岁岁年年几万包米,米不出于惠厅,而簿已勘于移纳,不言中自归于欺民。此予所以夙夜耿耿。初元朝参日,先视微意,伊后意内之营度,虽有一二略绰抖擞于二纪荏苒之顷,而卿之此际贸置之请,亦或为足食之一端。与畿厅条,亦令庙堂,的确指一回启。”右议政尹蓍东覆奏曰:“常赈谷耗缩,不意至此之多,而四年之内,谷簿之减,乃为四十七万石零,则国计之罔涯,不可胜言。究其弊源,则不但各衙门移录及各年停减之次次耗缩而已,各道营阃荡债或苏弊给代之需,一皆取办于常赈谷,统计即今给代之数,合为十四万馀石。衙门移录,犹属公用,各年停减,系是特恩,而惟此加分给代名色,元不关于朝廷,当初许施,固已失当。到今谷簿之耗缩如此,所当一并还录于本谷,而多年施行之馀,遽令置之,则营阃事势,亦甚难处。此则从后别般商量,更为措处计料。从今以后,给代二字,营阃无敢仰请,庙堂亦毋得许施之意,严明定式。衙门移录及各年停减,除非万不得已,则无得举论于常赈谷,庙堂与地部惠厅,相与告戒,十分撙节。用下寡而添入广,年年加录,则不四五年,而当充壬子会案之数。如是然后,就此皮杂谷中,依疏辞逐年分数作米,实合事宜。此则当在该厅临时禀旨,便宜举行之如何。请以此分付。”从之。蓍东又请依命植言,划付储置米七千石于畿营,以充各邑经用,著为式,待年丰贸米以十万石,恒留京库事,亦姑依施。“并从之。

○教曰:“予于先正文靖,窃以为上窥程子、朱子倡明之緖,下启文纯、文成开发之功,景仰之私,旷百冞切。诸凡先正后孙之承美趾烈者,莫不侈之以旌招,则朝家用人之政,岂间于远近?家居学行,稔闻诸方伯绣衣,既知之,宜用之。前参奉金寿祖,令该曹,六品职拟入。”

○放京外轻囚。以日热也。

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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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放永同县定配罪人金直休。直休,文靖公麟厚后孙也。至是疏放,以示旷感之意。

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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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次对。右议政尹蓍东启:“前承旨李书九之疏,其言不得不为者也。不惟不赐之批,至有投之待漏院之教,非清朝来谏之道也。”上曰:“卿有言,当更下教矣。”大护军沈焕之继言:“书九之疏,不可无批。请还入赐批,使廷臣之迷于义理者,知《明义》一书,有《春秋》之大义也。”上曰:“《春秋》之义,微而婉,知者知之。岂有不知之理乎?”上曰:“予于金河西,别有起慕焉。夫道学也、节义也、文章也,无一不备者,独河西一人矣。”尹蓍东曰:“文庙从享,以功化之及人为重。河西之学,非不高矣,迹其平生,节义尤著矣。”教曰:“予则以为《庸》、《学》表里之工,造诣精深。疏批中独得其宗云者,深有意焉。恐不可以节义边,看得偏重矣。”

○递礼曹参议李城辅。时,礼曹当回答对马岛书契,而例以参议主之。询大臣,右议政尹蓍东曰:“曾在先朝,故赞善宋明钦为礼曹参议,以对马岛书契事,递改。请依古例行之。”从之。

○命李士龙忠烈祠宣额,遣方伯致祭。忠烈祠在于星州。礼曹判书闵锺显,请依武毅公刘克良崇节祠例,一体宣额,教曰:“赠牧使李士龙之忠烈,凡有崇教褒奖之举,何举可惜?虽无刘克良崇节之已例,当义起为之。且于此人,何论邦禁有无?特为宣额。”

○命赠判书崔孝一宣谥日,赠参议车礼亮、安克𫍯,亦为致祭。仍命礼亮、克𫍯,加赠亚卿,赠军器正张厚健、赠军资正车忠亮、赠掌乐院正车元辙、赠礼宾寺正车孟胤加赠一阶,厚健等四人,一体追配于显忠祠。厚健、忠亮、元辙、孟胤、与孝一、礼亮、克𫍯,同时立节,西土人称七义士,而张、车四人见漏于一体之祀。至是,因右议政尹蓍东所奏,同时并享。

○以忠烈公黄一皓,追享显忠祠,仍命致祭。教曰:“因关西七义士追配事思之,黄忠烈慷慨殉身之迹,尚令人陨涕。当忠烈之守龙湾也,有廓清海岱之志,每登戍楼,见胡骑日轹关外,而无一人为天朝出义排患者,辄悲歌终夜。及闻七义士倡论归正,欣然助成之,及谋泄而及于祸。彼七人之为义士,即忠烈有以启之也。今七人者,同跻祠享,而独忠烈阙焉,岂非欠典?是地无是祠则已,祠之而不侑忠烈,则虽七人之英魂毅魄,必将怵惕不安于猿鹤讴歌之中。赠左赞成忠烈公黄一皓,追享于义州显忠祠,其日致祭。”

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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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展拜于景慕宫。

○幼学金懋淳等上疏,请文靖公金麟厚,从祀文庙。疏曰

文靖公金麟厚之请祀于文庙者,二十年来,疏六七上矣。微忱浅薄,兪音尚斳,使德如文靖,节如文靖,不得跻祀于七十子之列者,其于树风砺世之道,岂非慨然欠缺处耶?抑又思之,文靖之道学出处,我殿下以为可享也,大夫国人皆曰可享也,特缘事体重大,所宜难慎也。然若其道德可祀,而徒以难慎而不之祀,则是自古及今,大贤盛德,终无可祀之日,宁有是也?夫文靖之盛德姱节,殿下已旷感之矣,臣等亦竭陈,而无馀蕴矣。今无容复事条列,而撮其必可合于从祀者言之,其曰道德节义,无与伦比者,先正臣李滉之赞文靖也,天祐吾东,锺生河西者,先正臣宋时烈之言。河西,即文靖号也。先后倡明,互相资益也,如此之盛且至也。又况大本中正之教,只手三纲之谕,昭如日星,炳若丹青。以我殿下大圣之姿、至公之明,其所以旷感而褒美者,如是其挚,除非大贤地级,则不可以得此也审矣。以若道德之盛,兼有节义之美,历数今古,果几人乎?今日从祀之请,可谓失之太晩,盖亦有待乎是日也。况今人心不靖,士趋乖盭,正学未盛,邪说鸱张,玆岂非去贤日远,遗化渐邈,矜式无所,趋向昧方之故耶?不于此时?亟举盛典,使人人景仰而尊慕,观感而依归,则其于大圣人尊道卫学、崇德报功之化,岂不诚重且大哉?伏愿特允先正臣文靖公金麟厚从祀文庙之请,俾为扶植斯道,培养元气之方。臣于治疏将上之际,伏睹八道儒生疏批下者,臣等攅手感服,觉臣等之诚薄尊道,稽于仰请。俯仰惭叹,益无所容。

批曰:“先正文靖之直寻正脉,倡起群贤,虽以文纯之真积践履,亦未免就质而决疑。文纯所谓道学无伦比云者,诚格言。尔等之请,夫孰曰不可,而太学不书谨悉,今始得以呈彻,不知者必以尔等,谓办此于日前疏批之后,太学事未妥。本事至重,尔等退修学业。”

○华城府买土于信川郡,将筑垌,监校夺民田洑水。上闻之,命使本道行查。观察使徐迈修究核以闻,教曰:“行查之命,一则事关华城,不欲贻一民弊,一则非但宫垌,政为民畓。为邑倅者,不能禁断,为道臣者,不为详查,营邑事,其可曰尽其职乎?幺麿差人,恣意作弊,而闻华城二字,则营邑不欲开口可否于其间。朝家本意苦心之不然。该倅虽或不知,该伯其可泛忽?该道臣推考,该守令令该府拿问处之。此后无论此道彼道,名以华城所管之事,一有为弊,而不即转闻者,道臣、守令,难免重勘。各别严饬,俾有实效。所谓该监,令道伯,加杖定配。”

○命葺丽太祖显陵祭阁。教曰:“丽太祖有统一三韩之功,而昨闻守臣赵镇宽所奏,陵前祭阁,几不蔽风雨。是岂列朝饬护之圣意乎?分付守臣,就而葺治,讫役后状闻,则当遣官致祭矣。昔我肃庙三十年,命以春秋祭物,本府封进,而历代陵寝,或有降香处,宜无异同。丽太祖显陵春秋祀享,下送香祝事,定式。”礼曹启,依首露王陵享例为之。

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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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命申耽罗牝马冒出之禁。因济州牧使柳师模状启申禁也。

正宗文成武烈圣仁庄孝大王实录卷之四十四

秋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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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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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朔,京畿、忠清、全罗三道儒生李种祜等上疏,复申文靖公金麟厚从祀之请。其疏曰:

顾今圣明在上,文教丕阐,崇德尚贤之典,树风励节之举,靡所阙遗,次第修明,而尤于先正,特起旷世之感,前后表章之谕,迥出寻常,而大本中正之教,只手三纲之褒,除非大贤地级,则何可得此题目耶?然则殿下之于先正,真可谓知之详而悦之深矣。且有前批中,夫孰曰不可之教。然则先正跻配之举,我殿下固已心许之者也。噫!先正臣文烈公赵宪、文敬公金集,道德学问,实为命世之大贤,文成之嫡传,士论之发,今已久矣,章甫之疏,亦已屡矣。臣等尊仰之诚,固当并举,而日前道疏之批,至有与林樊隐德讲明之教,故今不敢遽然并陈,在臣等一体慕仰之诚,固不免缺望之归。顾今俗习日下,邪说益炽,辟廓之方,惟在于倡明正学,倡明正学之道,亦惟在于尊尚儒贤,则文靖配庑之举,实为今日之第一急务。伏愿亟举晠典。

批曰:“在所难慎,不许。”

7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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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诸大臣请对,不许。时,奉朝贺金锺秀送长书一通于内阁。其书曰:

锺秀,病伏垂死之中,近闻两湖传说,惊心痛骨,如不欲生。为人臣子者,岂忍以亘千古所无之匈言,笔之书传之世乎?人若以此,一直泯默,则惟我圣躬之诬,无路伸辨,故敢因此重彼轻之义,玆以遍告于诸君子。近自湖南,一种凶论,播传湖西,敢以五条罔极之诬,隐然归之于不敢言之地。其一曰,秦之筑城。其二曰,汉之卖官。其三曰,隋之奢侈。其四曰,唐之女谒。其五,即典礼间事,而又曰:“奉朝贺金某,以此五件事,方欲治疏”,互作蜚语,殆同家传而户喩,此何等变故也,此何等凶逆也?乱臣贼子,何代无之,而未有若此之甚者也。其凶肚逆肠,与乙、丙诸逆,近日浚贼,互相表里。思之及此,不觉骨颤而胆掉。贱臣未死之前,圣诬莫卞,则生为负国之人,死作不瞑之鬼。玆敢泣血辨明,幸望诸君子,亦以平日所闻所睹,益明其所不明焉。华城一府,即为仙寝之拱护,畿辅之关防,则经之营之,筑斯凿斯,实出我圣上宏规远谟,而雇丁赴役,农民少不相妨,蓄财排用,度支毫无所损。至若择人除官,慎惜名器,圣意可以卓越百王。凡于铨望拟入之时,必先下询其为人之如何,履历之如何,地望之如何,郑重难慎,朱笔屡点。又如尚俭之德,即我列圣朝家法,而今我圣上,尤致意于谨持先训,此诸臣之所常钦服者也。寝室数椽,不施金碧,帐缘青绵,席用草茵,御服屡澣,而裁缝或绽,常膳渐减,而滋味不具,此岂但贱臣之所知也?抑亦廷臣之所共闻所共睹者也。第四条云云,倡说不道,指无为有,奸谋匈计,专在于疑乱听闻。惟彼四君,果是何如主?而以我殿下之圣德大度,受诬至于此极,誓不与此贼,共戴一天,直欲食肉寝皮而已。至若典礼间事,我圣上所执之义理,至精至微,处变得正,有非群下所敢仰度其万一者,则但当奉行赞扬之如不及而已。若有一分秉彝之心,岂忍有是非可否于其间也哉?人心世道,虽曰陷溺,亦岂料圣明之世,有此前古所未闻之凶言耶?主张讹惑,必有窝窟。虽欲即地请讨,姑未探其根因,而第其言,出自湖南,湖南之伯,庶可有穷核之方。惟愿诸君子,雷照此纸,深思打破窝窟之道,使圣诬得以夬伸,义理得以大明,千万幸甚。

是日,诸大臣入来请对,上命承旨,传于领相曰:“朝廷本自无事,何为请对?日热如此,即为还第。”

○召见大臣。谕右议政尹蓍东曰:“内阁轮示之书,予未之见,而既是私书,本非可以推上朝廷之事,则卿等之请对,不已过乎?今春闾巷间,骚说盛行时,有讹传嘉庆帝请剃发朝鲜之语,至有乾隆皇帝伪造批。奉朝贺拟疏,亦此类也。大抵筑城事,予意所在,外间何以知之?奢侈一条,则以今俗习,莫若反求。卖官也,女谒也,则此不过掇拾史牒中句语,无异于乱呓谎谵,本不足深看。且古人有无若丹朱傲之语。假令真有,以此四条,登诸章奏之事,予当翕受之不暇。至于典礼间事,何等至重至大之事?奉朝贺只是将顺予意而已。予在春邸时,奉朝贺以宫僚,初筵讲讨,适是《仲虺之诰》,以礼制心,以义制事之训。及《史记》《汉宣帝纪》,有悼考悼妣语。此等处,奉朝贺或有所仰揣者矣。大抵予岂或一分不足于报本之诚而然哉?自有熟讲于中者,欲求至精至微底道理,以是为不报之报。盖帝王家追崇之礼,从古何限,而非其见识不逮于予也。予则所处与人自别,故思索讲究,亦不得不加于人一等矣。一边议论中近似之论则以为:‘欧阳修濮王献议,不无所据。况代听庶政,已逾十年,则尤非濮议之可比。’予则以为‘追崇一节,初不与代听相关。’苟合于义,则自周之追尊太王、王季,以至历代创业之主,皆立四亲庙矣。苟其不合于义,则何可以代听二字为说乎?丙申初师、翰处分,或有以为过中者云,而翰贼所由之蹊径,既甚不正,至有毕竟恐胁之举而极矣。”又曰:“无根之语,从何处推寻?虽不究核,亦当自息矣。”蓍东曰:“奉朝贺书中,既谓始于湖南,至于湖西,则传之闻之,必有其人。臣等筵退后,即当秘关两湖,期于搜得矣。”上曰:“大臣请对之后,便作推上朝廷之事。何可自下擅便乎?”又曰:“此事未知其的出于敲撼奉朝贺之计,而当之者之如是,虽无足怪,在朝廷处分,则当静以观之。此岂上下相持之事乎?”命递两司诸台。

○校理吴鼎源,因奉朝贺金锺秀长书,上疏请即令究核,教曰:“此后似此不在于朝纸,不登于疏章之事,无论大小官,若有容一口气者,当用下教之律,以此严饬。”仍命捧纳承旨等,幷逐出城外,旋分拣。

○诸玉堂请对,幷递差。

○谕奉朝贺金锺秀,勿为上来。

○奉朝贺金锺秀,以人言罔极,席稿胥命于义禁府,教曰:“卿何若是?若是则还涉于张大”,胥命启辞还送。仍谕以待朝入侍,锺秀附奏以为:“臣以垂死缕喘,退伏田间,万念都灰,惟是明义理尊圣德六字,夙宵耿结于中,臣身虽死,此心未泯。岂料圣明之世,一种凶徒,做出穷凶绝悖之诬辱,上及不敢言之地?今日臣分,惟当究竟到底,罪人斯得,以少泄食肉寝皮之愤,而噫彼凶徒,借臣姓名,诳惑人心,疑乱听闻。莫曰道听而涂说。有若家谕而户传。此莫非缘臣不死之故,诬及圣躬,臣罪万死。从古人臣遭罹何限,而未有如今日贱臣所遭之至惨至毒者也。然而圣诬莫卞,臣不自恤。初拟求对究核,复欲陈疏请讨,而负罪之臣,终涉唐突,又若默息而止,不思所以北首争死之义,则圣诬无路伸卞,腔血无处披沥,先以草草文字,晓告廷僚,以为穷核痛卞之地。伏闻大僚登筵而乞核,儒臣陈章而致讨,不但靳允,至降严教而退斥之。臣于是,惊惶震懔,不知攸措,走伏金吾门外,恭俟𫓧钺之诛,不意史官来临,诞宣恩谕,使之待朝入侍,第言根未核,臣身难进。圣诬夬伸之日,即臣得生之秋也。”教曰:“史官之回,见卿附奏。何有于卿,卿何若是?此奏颁示于朝纸,则中外瞻聆,能无骇惑?附奏封还,卿其安心待朝,与史官偕入。”

7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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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赐醍醐汤、清心元于太庙诸享官。教曰:“今日之热,初见。祭品熟设,申加严饬。将事之际,更着洗濯衣服。其中如有年老者、有病者,改塡,或从便兼行。今夜当出斋便殿,以待享仪之成。”

○召见右议政尹蓍东、内阁提学沈焕之。上曰:“奉朝贺长书,系是私书,岂可推上朝廷,而大臣请对,玉堂陈疏之后,头緖不容但已,夜始另取誊本。初欲逐行看详,才见所谓五条云云,不觉笑而掷地,更不挂眼。昨教中默运二字,在于另取看详之前,故有是教,而今则默运云云,亦可谓飞去夕阳风。大抵长书中五条云云者,卿等则以为凶言,而予则谓以都不足为罪。此必乡曲,只读通史者,偶然虚张为说,辗转传道,看得太苛。古人有陛下桀、纣主之语,而尚不之罪也。此则不过曰秦曰汉、唐而已。始皇姑无论,虽以汉、唐言之,要皆时君世主,则今何必以此看作耶?虽使逐条而分言之,近者城役,比诸秦皇之城者,谓之太不衬着则可也,而其言则不过犬吠鸡鸣。况秦皇之过,未必在于筑城一事耶?至于其下三条,字句俱是杂出于通史之语,此何足归之深意,看作深罪耶?若其第五条云云,何能知其事体之至重至大耶?奉朝贺严于秉执,即将顺之意,而不知里面者,反以奉朝贺,独严于此义,乃谓之以此治疏,亦何足责也?若使此五条,登之章奏,直陈于前,则予尚翕受,其何可以此言,罪其人乎?但以谎说乱谵无识之徒,自唱自和,习俗虽可恶,律之以古人立谤木,使之诽于朝谤于野之义,亦可谓俱不足责。予意实如此,卿等亦如是看,则初无足致此纷然。予之此教,自以为平日用工于穷格所致也。奉朝贺,事关自己,以宣扬归美之心,安得无愤痛之心,而今若登筵听此,亦当身不自有,𨃃蹶将顺。且况礼乐刑政,自有所自出之所。今此处分,予自有权衡于其间,卿等亦何敢强拂此教,使刑政之造化,为卿等所壅阏乎?今已明谕,予言岂再?今日筵教,虽不出之朝纸,令大臣、诸臣,知之。”

○奉朝贺金锺秀,三日胥命,上曰:“遣史官,谕以勿待命,即为登筵。”锺秀以圣诬莫卞,乞被严诛,终不承命,至是出城,谕以安心还第,待凉生上来。

7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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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命太庙享礼后,待天明,更为奉审修扫,著为式。因承旨李晩秀启,有是命。

○以黄昇源为吏曹参判,柳焵为司谏院大司谏。

○礼曹参判宋焕箕,上疏辞职,赐批敦勉。

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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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雨。

○次对。刊掌令玄重祚于台选。以登筵传启,而原启中人,漏于简通,注书不为登彻,故因政院请推,有是命。

○校理宋翼孝等,因金锺秀长书事,陈箚,承政院以有禁令,却之。翼孝等,遂疏斥诸承旨,命还给原疏,仍命再昨日筵教后,冒禁陈章者,勿捧。

○以宋焕箕为司宪府大司宪。

7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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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以李儒敬为三道水军统制使。

7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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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命设七夕制于泮宫。大司成尹得孚呈告,同知馆事沈焕之、徐龙辅,皆称病,命藏题于尊经阁,诸生退待更召。

7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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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次对。

○以李太亨为司谏院大司谏。

○上谓户曹判书李时秀曰:“《春官志》,曾使柳义养编辑,未就而止。卿若续成则好矣。《度支志》,则朴一源为郞官时所编,卿曹有誊本否?”时秀曰:“沈頣之为户判时,与计士之解事者,作为三卷册子,备载度支法例,臣方誊出,而朴一源所编,臣未得见矣。”上曰:“三卷册子,誊出后入览,而朴一源所编,必在于其家。亦缮写一件,置于卿曹,好矣。且其人能文,后人虽作之,必不如矣。故判书金鲁镇,与郞官朴一源所编《秋官志》,曾一取见,可谓善编。其后可以续入者,增辑继成,则可以刊行,以备故实矣。”

○忠清道观察使林济远状启曰:

槐山文女,商人之妇。其夫一出不还,年久贫寠,乃能勤心养姥,竭力育子,其孝烈之感人,至有一洞设馔优待之举。洞中人李巴金,必欲玷污,镇日睽睽,恒怀劫掠之凶计。自矢弥坚,寡家寄宿,短刃藏怀,益著自防之意,而终不戢其阴谋,则卖舍借牛,挈姑同去之计,良亦戚矣。搬移隔宵,祸机猝迫,斗屋深夜,众暴临门,灯忽灭矣,刀见夺矣,老姑孱娚,无力救解,毒驱猛踢,任他蹂躏,毕竟致命之惨。在于速狱之日,似此凶身,虽即地万戮,犹不足以慰其彻泉之冤。

刑曹覆启,判曰:“卓卓贞操,粹如玉洁如霜,岂料下户委巷,有此烈行乎?所当直施褒美之举,而凶身招中,从前污秽云云,固知死中图生之乱说,而若使贞女有知,又将茹痛于泉下。道伯于考覆亲问之时,此一条,先捧乱说自服然后状闻。”该道以巴金服招,闻,命议大臣。礼曹问议大臣后启言:“文姓女之夫征不复,而矢心守节,姑老无依,而殚诚善养,而终又遭值强暴,备经危辱,怀刃自誓,毕命不悔,而节烈愈彰。乃以穷阎下户,至微至贱之一女人,而荐蒙圣朝褒嘉之教,则其在耸劝之道,合施楔之典。”允之。

○军器寺提调李柱国启言:“武库设始,在于五卫之时,诸般军物,皆自本寺措备矣。一自各军门创设之后,本寺成一冗司,岁入从而减缩,所用比前无减。甚至于员役料布,无路继给,不可不及今厘正。宜减别破阵及闲漫员役。火药库之设置于三清洞者,以煮硝备置之故也。近来罢本寺煮硝之法,而库舍则依旧自在,参军及员役,如前守直,所费亦不些,则毁之无妨。馀在火药七百馀斤,移置于本寺,无所掣碍之端矣。”上乃以右议政尹蓍东为都提调,俾釐本寺事务。后蓍东与柱国同登对,上曰:“孟子劝齐王勿毁明堂。训将老矣,何必毁画古人之所经营也?”蓍东曰:“古者武库之刀剑甲胄,莫不坚利,今则无财可施矣。”上命勿罢守直官。蓍东曰:“守直官既勿罢,则其所守直之火药库,今为月课贡人捣砧火药之所,而武库之所句管者也。各邑分送之药丸,察饬无人,事甚踈虞。既有入直官员,则贡人药丸造成时,并令申饬,俾有实效好矣。”从之。教曰:“大抵武库之称,体貌何如,则至有毁宇救弊之论,事之寒心,孰甚于此?寺样之复古,寺属之聊赖,而府库充溢,器用坚利,焕然一新,俾有改观之实效。将此馀意,卿其措辞,书付三清洞中武库衙门。”

7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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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奉朝贺金锺秀上疏曰:

臣之苦心血诚,即在于明义理、尊圣德,而名登不根之凶书,身罹罔极之危域。思之及此,宁欲无生。臣伏见筵说颁下者,归之于乡谷蠢愚,付之于犬吠鸡鸣。固仰大圣人赤心置腹,宽洪大度,则龙蛇化为赤子,可期立效。若有一分人心者,孰不惕然感悟,而第彼凶徒奸谋巧计之排布设施,已在于天理人情之外,则恐不可以此而责之也。窃伏覵近日之处分,则事到难处,辄设禁令,禁令设而言路塞,言路塞而天聪壅,天聪壅而其国危矣。至若前承旨李书九之疏,实出于举国之公论,有系于义理之关头,而在院承宣,犹难捧入,则是禁令之严重,反有过于义理,此岂为圣朝之美事乎?今番之事,设如圣教,其谎说乱谵,即自唱自和。顾其罪已犯罔赦,则一番严核,断不可已,而今又设令而禁之,使不得核其根而讨其罪,臣谓禁令出,而乱臣贼子,将无以惧焉。且臣之所遭,即不可晷刻忍冒者,而究核路阻,无以暴白,抚躬自悼,直欲溘然。臣受国厚恩,位至大官,若能宣扬圣化,则藉令凶徒,做出蜚语,复孰有信而和之,播而传之,至此之极乎?此即臣负国辜恩之一大罪也。一觐耿光,毕沥腔血,乃臣如结之愿,而以此情势,以此滓秽,顾何敢束带复入于香案之前乎?修门一步,此生已矣。

命封还。

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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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护军徐有臣上疏,请休致,批曰:“先卿文清,与南文清,后先有稽古之劳,予视卿等,如视家人,痾痒与共,无欲不遂。卿以先卿之子,持盈盛之惧,决意勇退,不俟年至,卿言可感,卿心可贵。今当矫时正俗之会,如卿泊然于进取者,若不副其恳,其可曰念先卿乎?疏恳,特许所请。”有臣,领议政志修子,自少以经术行谊名。上在春邸,与朴宗甲并武,胄筵恩遇甚隆。丙申以后,中伤于洪国荣,十年枳斥,庚戌始蒙宥,遂典文柄,晋涂更辟。其子荣辅,又出入迩密,而有臣益怀满盈之惧,年未至而乞骸。一言即允,臣主俱荣,朝野艶叹。

○副校理吴鼎源上疏曰:

设法禁言,古牒所无,而一事二事,小有不槪,辄已禁之,几乎无事而不禁,无言而不禁。言者设或有言,百回宛转,恐或触犯,其言之不足有无,可知。苟如是,则虽无是言可也。设禁已久,耳目渐狃,以至喉院之臣,以一例退斥为能事,三司之吏,瞬目门卒,以要得驱逐为妙计。官吏相徇,事近藉弄,为害世道,亦非细故。向日诸台臣为陈沐浴之请,将入禁门,门将阻之,相持累晌,呵导而进,摧沮而退,行止彷徨,瞻聆骇羞。骑省之臣,疏请收禁,此实执艺之义,无关设禁之条,而喉舌之地,无难斥退。至于日昨奉朝贺臣金锺秀之陈疏,又为门将之所阻,骑堂亦不许入,竟至退却。虽未知疏辞之有何涉禁,而大臣者,即君上之所敬礼,而恣意操切,臣实痛之。伏愿并命查实勘治,以惩来后。月前台臣处分传教中,鼠窃、不餍等句语,恐违圣人辞不迫切之义。臣窃为圣明慨惜。伏乞特命收还,以光圣德。

批曰:“设禁,近于时措之宜矣,门禁,即骑堂职分内事。捧疏却疏,岂有大官小官之界限,则尔之区别为说,大是妄错。月前台臣处分传教中,不餍鼠窃等句语事,如尔眼孔,宜乎瞠惑。然不餍之戒,在于邹书初卷第一章。邹圣岂欺我哉?至于鼠辈之取喩,尔不见紫阳书乎?添却一窃字,犹出委曲之意,而尔反以此为言,言亦似是。即令政院,鼠窃辈之窃字,依朱书本文,删定。”

○命修撰张至显限己身定配。至显疏论禁令之当收,且言奉朝贺金锺秀陈疏到阙,而兵曹堂郞阻搪之罪,又论诸大臣请对时,左相蔡济恭晏然在家之罪,下严教,仍命大静县定配,又命捧纳承旨李敬五定配。又教曰:“尾附他说,意在匡救,而语及该堂事,一也”,命玉堂吴鼎源亦削职。

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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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左议政蔡济恭引疾,遣御医看病,寻命赍送药物。

○八道儒生蔡弘臣等上疏,申请文靖公金麟厚、文烈公赵宪、文敬公金集从享文庙,批曰:“从享圣庙,如金文靖之道学文章、节义器局而不与焉,则于斯文何?公论何至于赵文烈?非不伟然,有难遽议。又若金文敬并侑之无稽,前批说之备尽矣。”

7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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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次对。上谓右议政尹蓍东曰:“张至显事,其疏所论,不过请勘骑堂、门将,虽似小事,关系甚大。此而不严处,则后弊不可胜言。三代以上,揖让杯酒之间,不令而严,不言而信,伦纲明矣,风俗淳矣。何等盛际,无容议为,而孟子犹虑夫世变之无穷,以为:‘有伊尹之志则可,无伊尹之志则不可。’《大易》亦曰:‘臣弑其君,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者,渐矣’此可见圣人之谨于微而辨之早也。国之所以为国,以其有法纪也。虽以今番事言之,既曰设禁,则骑堂之奉法遵令,自是当然之职。以其奉法遵令,而反以为罪,则安用法令为哉?存天下之大防,立人纪于万世,政在此等处。大抵禁令一事,予亦出于不得已,而诚不可使闻于邻国,垂示于来后,而苟使治能从欲,人皆率教,则亦岂无收还之时乎?今番禁令,虽无文迹之颁示者,至以县首之律,分付门将,则设禁之严,可谓较重矣。骑曹堂郞,事同师律。设如渠言,骑曹堂郞,不信命令,不畏法禁,则其流之害,必至于莽、操、懿、温,接迹而起。从古诛乱贼而明义理,非为时君世主,即天下万世民彝物则之所维持者也。年前专辄二字,固非好语,而以今国纲俗习,此弊不防,则将不知至于何境,岂非澟然心寒处乎?今日三司、诸宰,不论至显之犯科,以何颜登筵席乎?予则以为至显设鞫然后,王法可行。大臣、诸臣,各陈所见。”蓍东曰:“国有法禁,昭揭象魏,一有犯者,其罪何如,而今番事,则臣等亦未及详知。禁令之已下,在外三司,似或未得闻知,但以门将之阻搪,有此骑堂之请勘矣。”上曰:果不知设禁乎?此则问于渠,可以知之矣。“上曰:”凡事有大犹可以容忍者,小亦不可阔略者。吴鼎源疏,与张至显疏,下语虽有轻重,大意则同,故追后处分。其疏中传教句语之请改,不必持难,直依朱书本文删改,见者果以为胜于前本耶?蓍东曰:“传教之直用朱书,本文体段,益重矣。”上曰:“此所谓渊觌说抃之徒也。大抵以言为讳,莫今时若,而言不知裁,亦莫今时若。甚至于犯分凌节者,种种有之。如卿处崇秩者,随事告戒,稍使畏戢,则岂至于是乎?”蓍东曰:“今番事,举皆愤痛欲死。臣等力请,不得不敢更言,而愤惋之心,不能按住。况年少辈,无怪其语不择发也。日前筵本出后,我圣上天地之大、山薮之藏,人孰不钦仰感服,而若其愤不欲生之心,亦秉彝之不能自已者矣。”上曰:“卿之为持平时启语,到今见之,别无危言,而亦未免狼狈。昌言日进之时,犹尚如此。近日言者,全不畏法,毕竟自陷坑坎,则岂世臣之福乎?且古则无论言之是非得失,朝廷言议,自有主张之人、公共之论,而今则暗中迭发,漫无统纪,其端莫测,其势莫遏,此果何许貌样,何等爻象?近日向用之臣,如沈焕之,亦可谓冒虚名而受实祸,予尝为之闷然。问诸卿,卿曰不知,问诸沈焕之,焕之亦曰不知,谁复知者?予实慨然。昨年以后,朝象有何改观厌服人情者乎?”蓍东曰:“臣等固不知何以致此,而亦何敢辞其责乎?”

○命大静县定配罪人张至显,令该府,拿问得情。

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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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教曰:“一番设法立禁,则无论紧漫、大小,但当按而守之,遵而行之而已,焉用门禁为哉?近来门将与兵曹与该房之次次致察,其涉禁与否,反有关于国纲。冒禁者,当以当律论。此后兵曹及守门将等,更勿干预于疏事。”

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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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命吏曹甄用文庄公郑经世后孙宗鲁。教曰:“曾于筮仕上来也,知其人。其后闻之,果有所存。此人,即文庄之奉祀孙云。其家有饬行之士,岂不可贵?且今大政隔日,扬清之政,面饬铨官。其在隗始之义,当从已所闻知者试,可矣。”

○以洪明浩为吏曹参判。

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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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展拜于太庙、景慕宫。

○兵曹以宣部守三荐,参上作散人,别取才设行启,教曰:“此后取才入格人矢数,依宣荐取才例书入,而以落仕年条、居住、荐名,一体悬注。说者或以谓:‘官职不可以矢数试取’云,而此则不然。科举重于官职,犹以射技试取为壮元者,虽白徒、常贱,直出六品,除东班正职。于新恩政事,落仕者复职,以射较艺,有何不可?况所取者许多窠中,只是一窠乎?大抵近来武弁,一番决科,更不操弓,以此以彼,此规甚好。都政时取才后,如无复职窠,则时仕出六,虽出虚司果,此取才先为收用,以示群分类聚,各适器使之意。”

○递吏曹参判洪明浩,以黄昇源代之。

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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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亲临都政。吏曹判书金载瓒,参判黄昇源,兵曹判书赵宗铉。教曰:“每阅《忠武全书》,见鹿岛万户郑运事,未尝不抚髀兴叹。使伊人不有云台之战,何以有鸣梁之捷、唐浦之胜乎?薄暮层溟,促橹先登,使遮海之贼艘,不能相抗,而运则殉矣。以此忠勇,求之史牒,罕与伦比者。此犹在运为一节慷慨愤烈。劝起忠武,即此人。特以乘障之士,微而未阐,尚无谥钖之典,岂可但以欠典阙事谓哉?云台,即釜山地方也。把摠郑爀,今日政,釜山佥使差送,而郑运特赠兵曹判书。”仍令弘文馆议谥。寻以爀移多大浦佥使。爀以先故,难于赴任也。

○开城留守赵镇宽,以本府文、荫、武已通仕籍者,博采舆论启闻,教曰:“教授许鍒之淹滞,闻之熟矣。今日政,拔例收用。前中军朴泂,渠以曾经防御使之子,并与边地而不得为之。古今用人之悬殊,有如许,岂非朝廷之羞?亦令今日政,边地差送。幼学李春韡,武出身中首荐人,今日政,亦为收用,其馀诸人,次次收用。”于是,拟许鍒持平。

○递吏曹参议韩晩裕,以李城辅代之。

○擢敦宁判官徐日辅通政阶。以达城府院君宗悌奉祀孙也。

○命文靖公金麟厚后孙寿祖、文庄公郑经世后孙宗鲁,别例试用。教曰:“居家行谊,劬躬实迹,能传诵于乡党州闾之间,予甚嘉之。况以文靖、文庄乃家之孙,继乃祖之训者,尤岂不为奇且贵乎?苟欲奖用,岂可循常?”遂以寿祖、宗鲁为持平。

○特擢李义骏为副摠管。教曰:“胄筵多藉博洽之力,其可忘乎?间经淹滞,沧浪不须问。近于编、校之役,复责宿趼。见其时登筵席,发白衰甚,岂谓之偿博?前承旨李义骏,摠管见窠,今日政陞品拟入。”

○以林道浩为司谏院大司谏。

○递吏曹参议李城辅,中批以蔡弘远代之,又递,以成德雨代之。

○礼曹判书闵锺显启言:“凡庙社、殿宫动驾日出宫时,前、后部鼓吹,陈而不作,还宫时始为振作矣。为于一日内,并为动驾于诸处,而若于所重处,先已行礼,则礼成之后,当如例乐作。此后依圣教,以此磨炼,而至于社稷祈谷大祭后,仍诣宗庙展谒时,则以乐作磨炼,宗庙展谒后,仍诣永禧殿时,则陈而不作,亦宜,定式矣。”可之。

○设七日制于泮宫。教曰:“今政,两南出南台,西北、松都,各有台通,独于沁都一府阙焉。是府为西门保障,然而科宦无人,殊甚慨惜。昨年别为设科,盖出慰悦之意,兼寓振拔之方,而土着故家,未免遗珠,尚今不忘于心。又况黄忠烈追祔祭文与崔忠壮谥诰、七义士赠牒赍行,俱在于再明?大抵忠烈,以是府之人,克树大节,辉人耳目。其后孙之居在是地者,岂可不收而录之?今日政,初仕调用,而忠烈之追享湾祠,犹且义起而为之,则本府忠烈祠,使忠烈,不预共享之列,则乌在乎祠号谥号之暗合,而尝闻虽非府人,亦多一体跻祀云。一时流寓之人,犹然,况黄忠烈之为是祠主人乎?忠烈公黄一皓,特令该曹,涓日升享于江都忠烈祠。职是宗伯,兼绾文任,令弘文提学闵锺显,摭实撰记,揭于祠楣,首载传教及祭文。因此闻礼判言,忠烈家后孙,将往义州,参显忠祠致祭,而贫难自致。所经营邑,优给粮资及铺马事分付。神皇忌辰望拜礼在再明。再明则势不得厘正参班之家,而京兆文迹详略,不叶于公论,取舍亦欠依据云。礼判就议右相,作一成宪,仍令京兆,以此为式。”

○下谕持平金寿祖、郑宗鲁曰:“用人之道,无方所然后,庶能吁俊,亦可代工。为今之计,须令一切反于惯眼习耳之事,为矫习俗、涤染污、砥砺刮磨之方。尔等之特置法从之列,岂特求其老成人典刑也?闻有所存,欲叩其实,以为资益之一助。尔其乘驲上来。”仍谕两道道臣,给马。

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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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次对。

○召见敦宁都正徐日辅,教曰:“昨日特资,出于念旧之意。予之视尔,如先朝之待金九衍诸人,此亦仰体处也。常闻宫中传言,圣母夜辄祷天,先愿国家有庆,次为本宅,愿生名人,一年三百六十日,如一日。予之生年,适在圣母周甲,若不偶然。且其本宅,如徐龙辅之生,在于丁丑二月十五日,亦云异矣。”

○命华城城操,自明年设行,大操轮操,略仿南汉之规。备边司因水原留守赵心泰状启,覆奏也。从之。

○召见奉朝贺徐有臣。教曰:“四世五公,古称稀有。况卿家之三世大臣乎?在卿安得无盈盛之惧?予之即许于一疏者,盖念先卿文清也。予若非两文清,岂能卞鱼鲁乎?今番许卿,一则不忘故也,一则酬其劳也。卿之馀福,遗之子孙,岂不好耶?”

○递兵曹判书赵宗铉,以郑好仁代之。

○斋宿于便殿。以皇坛望拜礼在明也。

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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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行皇坛望拜礼于春塘台。

○礼曹判书闵锺显启言:“显忠祠位次,已以高丽太师姜邯赞、我朝忠愍公林庆业,并列妥侑,忠烈公黄一皓,亦当并享。至于忠壮公崔孝一,以属国陪臣,首倡大义,终又殉节于皇陵之傍,实是千古一人。依圣教,与林、黄两忠臣,并跻。至于六义士,则分东西配食为宜。”从之。又启言:“松京兴国寺旧址有一塔,塔面有阴记,即姜邯赞所书,而其名以瓒字书之,与公私书籍所载者不同。盖石刻之可信,比诸登榟之本,不啻悬隔。自今以后姜邯赞名字皆以瓒字书之恐好矣。”从之。

○赐祭于显忠祠。

○义禁府启言:“张至显供,门将处所,下严教,全未闻知,乃反请勘,自陷死罪云。”命放。吴鼎源亦分拣。

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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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教曰:“三学士祠版,先朝特命不祧。非勋臣而有是举,即旷古殊典,而为其官享。故郡守尹煜,以庆基殿参奉,年二十前,直除守令,仍于三家人之守令,皆勿拘年限及履历。永禧殿参奉吴庆元,以忠烈奉祀孙,欲除外任而未遑,延日县监差送,而亲年难远赴,畿邑相换。尹忠贞祠版,丙申以后,尚未官享,可谓阙典。其祀孙尹应铉,已经五品,守令见窠拟入,系是弊邑,亦于畿邑,侍从守令中相换。昨日起感于李提督、李忠武事,推以及于贞翼,另欲致侑,援笔摛词,际闻其祀孙,从事弓马,流落乡外云。何闻之晩也?大抵贞翼之忠清大节,忠武后一人。遭逢宁陵,契合昭融,身都将相,佩国安危,忍言己亥夏直宿北营之事?每见遗事,不觉掩卷抆涕。且况自附褥蚁之忱,窃效陪葬之义,竟厝体魄于距象设昵密之地。如许恩遇,如许精诚,往史罕闻,宁容泯没,而贞翼卒后,其祀版,未受一番官享,特以祀孙之承嫡,拘于俗臼而然。承嫡则一也,而李文成、金文敬之家,阃帅寝郞,无所碍掣,独于贞翼家,不然,其可曰体圣祖之圣意云乎哉?故右议政贞翼公李浣奉祀孙闲良李得馨,今日内,南行宣荐越送,仍于今日政,宣传官加设拟入。此后此派人,依忠武公李舜臣、毅愍公李亿祺家例,宣厅越荐,为先加圈,一视三家,莫或取舍事,载之该厅受教。贞翼墓,遣承旨,卜日致祭。”

○递吏曹参议成德雨。

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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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召见黄一皓后孙勉喆。上曰:“尔见今番传教及祭文乎?是地是祠,岂可无尔之先祖乎?惟此追配,体先朝奖节之圣意,而修未遑之典耳。尔之先祖壮武公黄衡,声音洪大,居于阿岘,咳声闻于景福宫,固已非常人。忠烈之父黄慎,壬辰伟绩,予常以为我国萧何。忠烈子黄琎之终身自靖,尤见其世世忠烈。此予所以致感于尔家者也。”

○召见《尊周录》编辑诸臣。谓礼曹判书闵锺显曰:“尊周文迹,追后入录者,何以处之?”副摠管李义骏曰:“编摩之役,非臣所敢为。阁臣及礼判,当为之,而臣之加抄以置者,未及载录矣。”上曰:“左承旨李书九,与成大中,速成凡例以进也。”又曰:“今番赠职之尹衡志,不可不入。尹煌以首称斥和,而特赠领相。况衡志之疏,在于尹煌之前?以太学生而投疏斥和,辞意澟然,其后登第,以承文正字终。此所以特施貤赠,而予则以为此人无愧于三学士矣。”

○领府事金憙有疾,遣御医看病。

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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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行文臣殿讲及日次儒生讲制。

○轮对。召见下直守令。

○大司宪宋焕箕,陈疏辞职,批曰:“家庭学识之外,以至馀事之文章,而词苑诸生,莫不让与,可谓适用之器也。予所期待而企望之者,夫岂浅浅?且况持论,不苟绳尺准整,霜台见任,非卿伊谁?卿须知予招徕之者,不在备数俗规,而懃懃有必欲致之意,即起幡然。”仍命地方官传谕。

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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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以蔡弘远为吏曹参议。

7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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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停全罗道水陆秋操。

○以汉旅三人,轮直于宣武祠。从献官李源之言也。

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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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上谓承旨柳匡天曰:“向来柳汇晋赠谥后,未知其子孙之为谁,今闻尔是其孙云。何时当延谥乎?宜令以官力延谥矣。”

○吏曹参议蔡弘远罢,以李城辅代之。

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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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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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朔,展拜于景慕宫,省牲器。

○命景慕宫大小享,以子夜半行祀。国制,庙社行祀,用丑时,载于《五礼仪》,而咸兴、永兴两本宫享祀之行于子夜半,乃是国初旧式。昨年,以两本宫行礼,告由于景慕宫,享祀时,特教用此例。至是,因礼曹判书闵锺显言,著为式。

○命荏子岛牧场,许民耕垦,移其马于道内诸牧场,新垦税入,属之华城内用库。因户曹判书李时秀启,关问湖南伯后,依本岛民情,有是命。

8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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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京外儒生郑大铉等,上疏申请文靖公金麟厚、文烈公赵宪、文敬公金集,从祀文庙,不许。

8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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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御明政门,行抄启文臣亲试,文臣制述。

8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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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赐高丽壮节公申崇谦、忠节公庾黔弼、武恭公卜智谦之祠额曰:“三太师祠”,仍命致祭。时因胜国陵寝祭阁修改之事,教曰:“赞成统三韩之功者,三公也。平山府之太白山城,有范镕之像,立祠以祀之,重建之举在我朝,而祠额尚今未宣。宗伯既带文任,撰进祠号,卜吉揭号。揭号日,遣承旨致祭,而曾经武将,为壮节子孙人进去。祭文当亲撰,祭品用斗酒、生彘,仍以笳鼓侑之。”

○谕判中枢府事李秉模还京第。

8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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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吏曹参议李城辅,陈疏辞职,不许。

8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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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申谕判中枢府事李秉模待凉生上来。

○黄海道观察使徐迈修状启曰:

金川郡二南面移属之论,其来已久。松营之必欲得之,臣营之必欲不失,有若聚讼。今年则庙议已同,成命已下,而详探本郡事势,参以民诉、邑报,则孔道邑力,不可不念。给代之节,亦多难便,邑报所谓以土地相换云者,似有料量。大抵金川郡之为邑,南北仅为三十里,东西恰为百馀里,而二南面,实为一邑三分一。自来凋残之邑,今又失此,本郡无以成样。臣取见图形,则秀龙山自长湍、兔山,而西驰六七十里,峻隔险阻,至白峙镇之北,为黄鸡岭,又西为上顶、罗比等岭,而一麓为大兴山城。又西为帝释山、豆石山,为青石洞,又西为凤鸣山,而北转为马踏岘,至钱浦而尽。一带岭隘,真所谓限南北者。今自秀龙山,至马踏岘,以岭脊为界,以南则属之松都,以北则属之金川,则金川之二南面及白峙镇近百里之地,自归松营,而该营土狭民多之弊可救,松都之岭外,昵近金邑十馀里之地,属之金川,则该邑,幸不全失茧丝之入。至若岭隘禁养之责,亦以岭以南,付之松都,岭以北,付之本道兵营,各自纠察,则可收其实效,松、金侵苦之弊,亦可并祛。不费给代之资,而在松营亦为得计,在朝家一视之处分,庶为两得。请令庙堂,禀旨分付。

上问开城留守赵镇宽曰:“海伯状启,何故也?”镇宽曰:“海伯亦以金川二南面之移送,不为不可,而但金川吏乡,嫌于坐失,必欲得代土,故所以有海伯之状启也。若有可给之代土,则何必取来他土乎?”

8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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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命左捕将申应周窜配。时,应周以其弟鸿周,过孝经桥落伤,深夜募人,毁破石桥。备边司启请应周重勘,教以应周窜配,仍命训将李汉丰罢职。以夜禁之不能察饬也。

○以李得济为左捕盗大将,寻以李敬懋代之。

8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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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停关北习操。以赈馀民情之艰也。

○京外儒生李奎南等陈疏,请文靖公金麟厚、文烈公赵宪从享文庙,文敬公金集并侑事,更询公议,批曰:“尔等以文敬父子并侑之为郑重,益有光于文敬云,而又引儒贤往复书以证之,士林之公论,可见不谋而然。予亦无二辞矣。文靖、文烈从祀之请,岂欲轩轾于两贤,而入我朝以后,首阐性理,始见大原,天地中间,只知有仲尼、紫阳二人,即文靖一人而已。虽使五贤以下从祀诸儒在今世,皆必让与于文靖。欲举追配之典,断当单举文靖,然后有功于斯文,嘉惠于后学,宏功大惠,隐而未章者,庶能酬其万一。惟予寤寐俛焉,一念孶孶,在于修道之为教一句。岂可以否德,或忽于当仁不让师之义乎?大抵师之所在,道之所存。尔等若以予言为不离于道,更访草野蕴德之士,将此批旨,与之细叩潜绎,以求其单举文靖,莫涉于不僭不汰之方也。”

○召见疏头李奎南等,谓曰:“金文靖道学之真正笃实,予之素所尊尚。若言其先行后知,直内方外之工,则实为我东第一人,而文章也、节义也,犹属第二件事。向对大臣,已有所言及。大抵师之所在,道之所存,今予处君师之位,师道之责,实在于予。阐明斯文,扶植世教,未尝不孶孶于牖迷教导之功,而俗习渐乖,士风不古,未见有丕变率教之效,岂不慨然乎?予之所愿,学孔子也。顾今修道立教之方,莫先于尊德崇儒,而至于文靖之允合从享,岂待尔等之言而知之乎?向日批答,与今日疏语,有然相合者,良用嘉尚。前者儒疏,初则举两先正,及其承批,而始乃添入文靖,有若指教而为之者然。自是之后,一疏再疏,无异誊传,其为不诚,孰甚于此?末乃有金懋淳之疏,单举文靖,而疏语草草,文不成说,适足以贻羞先正,增耻士林矣。其后儒疏,只以退修学业四字赐批者,得非多士之愧乎?尔疏,则果非随众苟同,文亦善成,虽谓之不负培养可也。我朝儒贤道学之盛,先称五贤,而至若从享之论,李文成,以赵文正、李文纯,谓之允合跻配,而于三贤,则不无参差之论。虽以在下之文成,犹且如是为说,况今斯文大一统之道,在予一人,则岂不斟酌裁量于从享重典乎?予于两先正,固所尊尚,而文敬之父子并侑,非但于典无稽。圣庑与祠院,体段自异,如坡山书院并享之例,不可引据。予所以郑重难慎者此也。”

8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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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次对。备边司因湖西御史郑晩锡书启,启曰:“战防船改造时,差出富民,代将收敛民间及情债等谬规,请令各该道臣,严立科条,永为革罢。”从之。

○命忠贞公尹集并享沁都忠烈祠,故通政尹衡甲不祧。右议政尹蓍东启言:“忠简公尹棨,始享于此祠创建之初,中间见撤。丁未年间,因故相臣金致仁建白,以尹棨及忠贞公洪翼汉常居玆土,请并享而蒙允矣。忠贞公尹集,既是尹棨之弟,而同居是地。且有遗墟竖石,则今于妥侑之所,是兄是弟之一为一否,恐为阙典。臣意则忠贞公尹集,亦命并享于忠烈祠,恐合事宜。”从之。又教曰:“文烈、忠简、忠贞,皆因特教不祧,则以忠简、忠贞为子,文烈为父,而辨节于癸丑,就义于戊子,真所谓有是父有是子者,故通政尹衡甲是已,一例勿迁。”

○右议政尹蓍东启言:“壬辰义兵将梁大朴、其子庆遇,身后褒尚之典,未免寂寥,宜有加赠。”教曰:“此人倡义,先于赠领相高敬命,勇断优于忠武公李舜臣,而杀身危忠,与两人同归。一阅遗集,英爽勃发,如见其上马讨贼,下马草檄之状。向于礼判入侍也,以朝家崇报之尚欠称当,幷其遗集之板本,不戒于火,指示丌上断烂誊编而咨嗟之。卿之所奏,政合予意。赠户曹参判梁大朴加赠正卿,赐谥祭。内藏《青溪集》及《倡义录》,令内阁,下送道臣处,开板印进。其子太常正梁庆遇,忠勇劲直,政是肖子。文章、笔翰,犹属馀事。况弃官于戊子,遁迹于癸亥,节义圆全,岂或泯然?加赠一阶,其所著《霁湖集》,一体印进。”

○右议政尹蓍东启言:“故统制使柳珩、故训炼都正柳炳然祖孙,皆背涅四字,如宋臣岳飞事。珩,本以南海县监,佐忠武公李舜臣露梁之战,中丸不死,其迹甚伟。炳然,孝庙朝,为贞翼公李浣所荐,先正臣宋时烈受密谕,使知薪胆之圣志。世其智勇清白,备载于先正所撰碑文中。文正公李縡所称:‘中州千古一武穆,我东一家二武穆’,亦是发挥之名言也。圣朝旌典,小善必录,而独此两臣,尚无表章之举,湖西儒士联名,呈单于臣等,请其陈达。赠谥实迹既如此,公议又不泯,敢此仰达矣。”教曰:“柳氏之门,何多忠臣、名将也?大抵赠领相柳珩、其孙赠判书炳然,即忠武公李舜臣、贞翼公李浣之或举以自代,或荐以将才者,其人可知。何况涅背之忠,祖孙同然,则易名之典,不施于我东之二武穆而孰先?特并赠谥,而故摠戎使柳琳之为天朝,全节于锦州之役,彼人至今啧啧,而柳孝杰,以珩之子,不屈于弘立之辟府,其庶弟智杰,未冠而遽髻,自请代行,殉身深河。孝杰之子,又有故训将柳爀然,与炳然俱在贞翼之荐,密勿𬣙谟,无不与闻,人谓:‘相须之力,譬之如左右手。向因试武士,驾过太平桥也,路出故将家遗墟,咨嗟者久之。柳智杰,如无旌赠,详考草记。因此又思之,忠武之子葂,殉于丁酉,薰殉于甲子,荩殉于丁卯,而旌赠之典,尚无所施云。今于柳智杰旌赠问议之时,忍于忠武家,不施之乎?令该曹,各赠华衔。”

○右议政尹蓍东启言:“法圣、群山两镇佥使,皆以边地履历,过两年漕运,则有陞叙之例。边地之陞叙,即防御使也。防御使,猝难以承传举行,而两漕运之善为领纳,又是不可仍置之劳勚也。且闻法圣,则以经过七山之故,二十年来,独田光勋一人,以承传陞为边地,其后则今番洪继善,又无弊两运云,其难可知。盖此两镇之以湖南内地,升为边地,实出于重漕运之意,而以驾海乘危之故,所差送者,未必皆为防御可合之人,而承传多有未即举行之时。然则边地履历,徒归于有名无实。臣意则两镇佥使,依前以武臣堂上中有履历人择差,待两年漕运,以边地差送,毋逾其都目,则在激劝酬劳之道,两得其宜。”可之。

○礼曹判书闵锺显启言:“孝庙朝,后宫安嫔有一女,即锦平尉翁主也。昔在丁丑,嫔陪往沈馆,换着男服,十年服事,效劳甚多。至肃庙朝,特命不祧,而淑宁翁主,以朴氏家妇,难于别立安嫔庙,遂以其婿李姓人,奉安嫔之祀,屡世仍之,而李家今甚残败,香火将废。今若改定主祀之处于锦平子孙家,则礼意事势,恐为两便。”教:“以还付锦平家,礼意则然,而闻其事实,安嫔只有一女淑宁翁主,翁主之女,为李秀喆之妻。安嫔享寿,至肃庙朝,下询其身后事,则安嫔奏以欲托锦平家,而其家为大宗,事势非便,乞命托祀于锦平之外孙。遂命李秀喆家,奉祀安嫔,仍命不祧,而其家折受田土,入于代尽之宫结出税中,香火难继云,闻甚可矜。祭需,每岁令该曹,量给米钱,亦令买家以给。”

○以洪明浩为吏曹参判。

○幼学尹显大等上疏,申请文烈公赵宪、文敬公金集从祀之典,上震怒,下严教,还给其疏。

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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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召见药院提调沈頣之、副提调黄昇源、礼曹判书闵锺显。上曰:“昨日儒疏,万万骇痛。再昨疏批,既有修道之教、师之所存等语,此岂一时偶然之教也?顾今师道之责,在于予。凡系斯文之事,其所斟量义理,裁制仪文者,自有十分称停者,在渠道理,但当服膺率从,而乃敢自立意见,容易说去。如渠蔑识梗化之辈,焉敢容喙于斯文大一统在上之时乎?大抵天命之谓性者,以天而言也;率性之谓道者,以人而言者也;修道之谓教者,即君师之事也。朱子以礼乐刑政,释教字之义,教之以礼乐。苟有不率,则不得不以刑政齐之,此乃师道也,君道也。夫从享,何等重典也?予于此事,一则出于郑重难慎之意,必欲归重于文靖之首阐,故未遑文烈之幷举。且缘无稽于父子之并侑,故有难文敬之遽议。此个精义,虽俟百世,可以不惑也。其所倡明也,难慎也,莫非出于师道之所在,则如渠年浅学蔑者,不识君师之尊,甘归不率教之科,妄立别见于从享之重典,有若角胜者然,是岂道理分义之所敢出也?”又曰:“崇儒重道,非但为予自来苦心。予在君师之位,任君师之责,凡所以作成教导者,常所惓惓,而乃有如此不率之徒,此则朝廷之责也。大抵近日用舍相混,而是非不明,濡涵太过,而朝廷不尊。世道爻象,依旧乖离,其流之弊,至使此辈,有今日举措,而莫之畏惮,卿等不得辞其责也。皇天无亲,惟德是亲。今日朝廷,谁能怀德?予将观之也。”又谓礼曹判书闵锺显曰:“父子并享之例,果有之乎?溯考今古,颜、曾以外,更无此例,则予之难慎,不其为乎?”

○递吏曹参判洪明浩,以黄昇源代之。

○幼学尹显大等数三人,来到阙门,称欲击鼓,兵曹以闻,令成均馆查问。成均馆启言:“招致两儒生查问则以为:‘再昨日京外儒生,以并享无稽之意,援据儒臣之书,陈疏上闻之后,十行批旨,昭揭日星,非但斯文之义理大明,士林之议论已定。伏况孶孶于修道之为教与师之所在、道之所存等下教,郑重谆复,出于牖迷觉蒙之盛德至教,而小生等,愚顽迷错,茫不觉悟,乃敢以已治之疏,忙忙呈彻于翌日之朝,有若与再昨日儒疏,角立者然,此已万万死罪,而又况父子并享之无稽,祭酒臣宋焕箕,明有书字往复于泮中者,小生等疏混囵为说,全失旨意者。由前由后,小生等之罪,自归于不率圣训,得罪斯文之科,震懔罔措。窃欲一暴衷情,来诣阙外,敢为击鼓之计,而为门卒所阻搪,自致喧聒,此亦小生等罔赦之罪,而至于拳踢门卒事,小生虽甚迷蠢,岂有如是骇悖之举乎?莫非小生等,天夺其魄,自陷死罪之致云矣。”教曰:“渠辈虽曰年浅识浅,即亦冠儒服儒,而从祀圣庑,果何等至敬莫重之典,则苟有所见之陈彻,务积诚意,斋沐封章,事理之所当然,而同一疏录,语意判异,昨呈今呈,若传前启,贤关之贻羞,莫甚于此。且况再昨批旨,渠辈亦见,惟予惓惓于斯文,兢兢于典礼之本意,孰不知之?如使文敬、文烈有知,亦必知感。渠辈太不诚太无忌,不惟不知感,乃反不率教。纵或不协于极,如果不罹于咎,岂不欲而康而色,舍垢藏疾,而伊后举措,转益悖常,士习之寒心,胡至于此?投北、停举,不屑为于渠辈,与尹显大、李义乐外,避不纳名之诸人,勿齿章甫之列,以为修道为教之一助。”自是夏京外儒生,以文烈公赵宪、文敬公金集,斯文传统,屡请从祀圣庑,上不许,以文靖公金麟厚之不举为教。儒生间言议不一,或谓当并请三人,或称单举文靖为可。尹行恁觇上意之欲先文靖,力主单举之论,遂有李奎南之疏。显大以为:为士子者,为先正请从享,不可中途忽改“,将复申前请,而奎南之投疏也,恐人之知,而无以充疏录,使人窃显大疏厅之名帖,列誊以呈。明日显大不知有奎南疏,亦封章。于是天怒震叠,以显大背驰君父,甘自归于不率教之科,此皆其父兄不能教训之罪,将置重辟,命頣之、锺显等,出谕之。于是,显大阖门席稿,俟罪于敦化门。显大恐罪及其父,以不知奎南有疏而封章,罪实万死,不干其父,欲为父自明,遂有是举云。

○正言尹涵启:“申应周之潜坏大桥,使满城骇惑。如此跋扈之习,不可只施窜配,请拿鞫。”不允。

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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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颁赐《御定奎章全韵》于中外。教曰:“我东韵书之汇以三韵,别置入声,有非韵本四声之义,而不押增韵与入声,科场不押增补,亦不晓通韵、叶音之格,卤莾莫甚。所以博据广证,命编是书者也。此后公私押韵字及入声,准此韵书义例、式令事,分付京外掌试之司。即予苦心,在于矫俗正习,是书之编,岂特专为谐音比声?政欲一洗谄伪之陋。近年印本书册,御讳之删画,所见甚骇然。屡勤饬教,不即复古,甚至讳称字音,中间并讳之,因循而无非可以矫正之端。自今,似此习俗,一切严禁,韵书,今日为始行用。”

8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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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上谓承旨韩用龟曰:“观于邑志,三太师祠,曾以尚忠为号。自何时以是为号耶?如或有揭板者,不必去之,与今番宣额之板,同揭好矣。祭文当下于香室,而曾在孝庙朝致祭郑圃隐,宋先正以祭文中不当书名,陈达,只书某公而不书其名。今亦只书三太师谥号好矣。”

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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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吏曹参议李城辅,陈疏辞职,不允,谕使上来。

○赐祭于文庄公郑经世、文贞公曹植。教曰:“大昨见持平金寿祖疏,以念先之意,虽欲致祭于先正文靖,而近于疏批,旷感之华褒备至,事近烦渎而未果。今见持平郑宗鲁疏,且其先文庄,岂无示意之举乎?因又思之,文贞公曹植,规模气象,可使懦夫立,而顽夫廉,克造奥处,所守卓尔。如今委靡颓惰之俗,安得文贞来任砥砺磨砻之功?文庄公郑经世、文贞公曹植家,以书下之祭文,遣官致祭。”

○是岁熟。户曹以今年农形,各谷均熟,诸路同然,给灾一款,并不举论,启闻,教曰:“今年农事,幸免灾损,今日甘雨,又获于近日东风之馀,有秋之望,心窃独喜,而八路三百六州,旱田水田之污邪篝寠,无彼无此,何可一一取必?且况庚戌之丰,尚有俵结,今年年分之只准原摠,不给一负一束,有非损上益不之政。卿则推考启目,付标启下后,行会诸道”,乃给京畿、三南、关东、海西、水原、广州灾二千八百结。

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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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斋宿于摛文院。以真殿行礼,在明日也。

○召见岭南宣召人李树仁、禹载岳。载岳,忠靖公玄宝十三代孙;树仁,壬辰殉节赠参判彭寿七代孙也。

8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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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展拜于璿源殿。

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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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大司成尹得孚,陈疏乞免,仍曰:“今之所谓升补计划、四学合制之法,盖出于奖劝学究,成就英才之意,而人心不古,弊端层生,士趋日流于污下,俗尚日入于偸薄,有识之寒心,宁有既乎?科第取人,已有愧于乡举里选之制,而今玆陞学造士之规,驱一世年少初学之士,只教之以月使之争,而坏其心术而已。若欲矫已颓之俗习,救已坏之士风,莫若先从陞学而变通之。乞令庙堂,亟荐文士之有德行者,处以师儒之长,从长善处,凡于损益沿革之际,先以德行为本,无专取文艺之末,然后庶可匡救痼弊之万一矣。”批曰:“罢陞庠之规,以正士习,尔言固是,而弊亦不专在于法,如何矫弊为可?议于大臣,斯速禀处,礼曹收议以闻。”右议政尹蓍东议曰:“泮庠课试之有害无益,圣上尝临朝发叹,特轸矫救之道者,而姑且难慎,未有定制。有司之臣,但当职思其居,随事恪勤,虽于试取之际,律己秉公,奖拔得宜,则振文风、正士习,将并行而不相悖,矫弊之方,亦岂外是?只可就此而尽职,不必越例而立论。师儒长疏中,损益沿革之说,臣则以为有难轻议。”教曰:“依议施行。”

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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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犒馈华城役匠手,遣承旨劳问。

○命齐陵、厚陵役处,令陵官修补事,著为式。献、靖、宣、章诸陵修改处,亦依两陵例为之。

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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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水原府城成。周凡四千四百五步。

○校理朴载淳上疏曰:

臣谨按先祖遗稿,御制序文曰:“于诗,可以考乐。”大哉王言!殿下以诗本于乐,既弁臣先祖之书,而又以林放问礼结之,以为相须之资。此岂非渊衷,有慨于近俗而然耶?夫所谓近俗者,蔽一言曰无礼也。自数十年以来,贱妨贵,少陵长,平居燕处,既无家人之礼,公会稠坐,专乏朝士之仪。科头跣足,反效王氏之子弟,俚语悖谈,有愧康成之婢仆。视经学为弁髦,趋财色如耕作,以之文风日趋于噍杀,而莫之挽回,则宜殿下慨圣化之未敷,痛初心之莫徯,有此致意于言外之旨矣。臣窃伏念圣上,至德则固天纵矣,睿学则优圣域矣。尧、舜以下,则不惟殿下之不欲自居,举国臣民之所期望,岂尝出于区区少康之治哉?然而宵衣罔倦,玉食靡甘,临朝图治,二十有馀年,而纲纪未尽举,治化未尽淳,士无丕变之风,民无比封之俗。臣虽愚迷,而临御以来,圣意之所惩毖,窃有所妄度者矣。深轸宦戚颛恣之弊,洞察忠逆关界之分,赫然初元之政,徕我士类,布之朝廷,及夫庚子之荣贼出,而朝廷之局面,不得不变,犹以用士类之圣意,进用一番人,大圣人虑患之深,固已卓出于千古。此盖世禄之胄,抡择之材,比诸戚畹贪权之类,似不可同日语,而及其欺蔽上聪,疑乱群心,媕婀之态,有足以固宠而利身,便侫之习,有足以妨贤而病国,则十数年来,骎骎之弊,视宦戚反有甚焉。是岂圣虑所及,而末流之弊若是,势固然矣。何者?周官之治,世级尚高,利欲不滋,而近密之臣,如宫伯、饔人、膳夫之类,亦莫非贤士大夫。然至于正始杜渐之法,则未尝以其人之为士大夫,不察其人之廉且贪,而轻任之,亦未尝以近密之所信任,而不紏责焉。此我圣上所以不烦斧钺之饰威,而举朝廷清明于一号令间者也。昨春以前之事,尚何言哉?盖其习熟见闻,非朝夕间熏陶之所变化而磨砻者,然原其本而溯其源,则亦有所以然之故焉。家居而不知事父矣,安知其事君如事父之义乎?宦成而专谋保躯矣,安知其爱国如爱躯之道乎?入告出言,判若两涂,面阴背阳,都归一辙,亲戚如行路,而薄隘日甚,心口如燕、越,而敦朴日散。弓影起于杯酌,山疑藏于谈笑,做出将取姑与之说,则搢绅莫不怀惧,幻成意东指西之诬,则京外举皆抱忧。窥觇成习,饱馁随时。忠孝,本无二致,彼童习之长学者,不循乎名义之正途,不志乎圣贤之法言,只以功利为业,驵侩为能,虽父子之间,无一分诚实之意,故骎骎然至于背君恩而煽邦诬,遂有宰臣慷慨之章矣。臣每以为“《小学》之书,即先朝之所表章,而圣明之所服膺者。”尝伏闻,圣上宝龄,在三四岁时,已尽成诵,及夫正位春邸,开讲雷肆,轮回温绎,几乎孔编之韦绝,则我殿下贯天人洞性命之圣学光明,岂不根基于此,顾今闾巷之间,阁而不读。当此渐染诖误,委靡颓败之日,以殿下躬行心得之馀,推之于薄海群生,而反古回今,一洗其陋,则舍是书,奚以哉?凡大小科场,复设《小学》之讲,以为私而肄习,公而陞黜之地,抄启文臣之讲,亦为添入,宜矣。噫嘻痛矣!先利宵小之辈,以万不近似之说,䗖𬟽于太清,历数千古,宁有是哉?我殿下莫尚之德,尤勉克俭,寝室数椽,殆若茨茅而阶土,坐御重茵,常多绳联而绵补。日举之馔,不越数品,尚方之服,每过三澣。度支无内入之需,司䆃峙上供之米,以至壮营之设置,盖有深远弘长之宏图圣智,则不殖货利,抵璧沈珠之盛德至善,孰不钦仰感颂,而架虚凿空,奸窦百出,藩邑之新除者,附耳而瞬目,产业之稍裕者,利诱而威胁,闪倏之叵测,隐然归之于不敢言之地。于是乎外任负债之说,传播人口,私财曲径之言,眩惑众听,人心易讹,邪说难防。何幸一初清明之后,奸宝真赃,虽曰并露,而此辈之传袭已久,众疑之荧惑既深,则凡今为殿下文武近臣而有忠志之士者,孰不欲北首争死乎?臣意,则无论文武近臣,限以十馀年,姑勿举论于藩邑之除,然后为近臣者,可以得免包羞贻累于清明之朝矣。方今政化日新,圣聪日达,此正阴阳淑慝,进退消长之端,天心民志,蕲望眷顾之机也。然而历观前代,君子易疏,小人易亲,故明王哲辟,所以戒慎恐惧,思危于安,念终于始者,而试顾今日,义理欲阐,而犹有依旧背驰者,趋向欲正而尚多逡巡观望者。圣教之至诚恻怛,而不思笃信,圣德之昭如日月,而敢欲掩蔽,则其奸徒之傍伺,祸机之潜伏,实不胜拊心痛恨也。惟殿下,深思彰瘅之方,益励黜陟之权,使一世之人,咸仰至德之光大,洞知义理之明正,不定之趋舍,以之而定焉,不一之民志,以之而一焉,则国家幸甚。

批曰:“尔所缕缕,无非切中时瘼。俗弊之如许,痼习之若彼,何必专责于后君遗亲者?职由教未孚而化未行。尔以《小学》一书,为反古回今之本,仍请讲习修明,尔言是矣。文武近臣,限十馀年,勿为举论于藩邑之请,大抵今之近臣,甚于古之戚臣。在朝处外,各尽其分,则贻累反为有光,而伊来十数年间,为厥辈所毁划,俾予亲贤士大夫之本意,未免阏而不章。顾其中,亦自有忠志之人,则差外当否,似无所关于丕变之方。又若阴阳淑慝消长之机,尔言尤是。其可不留意于黜陟之际乎?”

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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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以直阁李始源,差义州府慰谕御史。教曰:“观此箕伯状启,惊惨之极,久而无语。日前安州等三邑漂户,虽无人命致伤,念其栖遑失所之状,不胜愍恻,犹施拔例之恤典,则今于湾岛之怀襄荡析,若不别加怀保,令速奠业,彼垫溺馀生,何以赖活?言念及此,无以为心。先以直阁李始源,义州慰谕御史差下,使之当日登道,躬往水沈处,一边安集民人,使之安心奠接,一边聚集死亡人妻孥,另加慰问赒恤,一边设坛于近处,赍去祭文,读以侑之。该府以边邑,无王税,免赋减租,虽无可论,就其被灾民户,以役为名者,蠲除之,还谷之新旧当捧者,或荡涤或停退,一依前此长兴屡百名,明川千馀户垫溺时蠲恤之典,而况湾府,尤有自别者,其所救活之方,别下谕书,御史赍去,其详在谕书中。先将此意,令庙堂,三悬铃行会于该道该府,令该府尹,身操版锸,为邑民先趁,御史到府前,星火结构,期于庇身,而如各、六岛诸处旱田水田,明年依前耕食,然后始可言安堵之效,此亦绣衣以筵教面饬,并以此意,举槪知委。箕伯、湾尹事,万万无状。为宣化分忧之任,初四夜事,一望之后,草草登闻,难以领略。庙堂之草记论罪,可谓末勘。且况道伯出巡,例有直状启之规,则事有关于边情,而循例转报于道臣巡到所,湾尹事,尤为可骇。即其湾上投窜,焉敢逭也,而民事为急,徐当处分。义州府尹沈晋贤,出代勿施,无论今年、明年,岛民复业间,依白衣从事例,姑令获罪治务。若使一夫一妇,不戴其居,一顷一亩,或有污莱不治,及闻朝廷,则王府关和,不施于此等人而何?道伯则拿致严绳,亦系不容已,而欲观赎罪勤慢及其心之知所严畏与否。平安监司朴宗甲,为先施以越俸之典,其罪状,并令庙堂发关,严问草记。”

○谕义州六岛被灾民人。教曰:“今年雨旸,最称适可,虽在沮洳污下之地,未尝有昏垫沉没之患,室家安堵,禾黍盈塍。每按诸道之启,实有降康之喜,不料关西,独以水灾告。向来安、博之沿江漂户,为之惊心,而幸无人物之胥溺,今者湾府之千馀户漂失,数百人渰没,是何事也?湾府,即予边塞重地也。予之视之,非他地比,而许多民命,偏罹此害,生者荡析离居,死者挂罥洪涛。使一岛之民,举入于怀襄之中,一看惊愕,再看惨恻,却令当食停箸。噫!其生者结构屋子,俵给粟米,尚可以如旧奠接,唉彼死者,身飘飘而不葬,魂渺渺而靡安,欲施惠典,将于何处?况乎家累水滨号呼之状,如在目中。思之及此,不觉然。漂户恤典,虽有应式,此地此民,岂用常规?义州府漂溺民人生者,无论大、中、小、残、独户,新、旧饷还,并行荡减,当年所纳田税、大同,亦依古例,身役布钱,生死勿征。生者虽一夫一妇,未寒前伐木索绹,俾即庇接,死者别设一坛于江边,侑以酒食,使即提挈朋俦,其来醉饱,扫却阴沴,导以祥和。庸示朝家恤民,无间死生之意。乃以通训大夫奎章阁直阁李始源为御史,赍去谕书,对众洞谕。咨尔民人等,咸须听悉。”

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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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赠学生李葂吏曹参议,及第李薰、李荩兵曹参议。

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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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御春塘台,行秋等内乘别军职、宣传官试射。

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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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配庆尚左水军节度使沈鑏。时,西平万户,以限满船赴操,船败,军卒皆没。备边司启言沈鑏宜罢职。教曰:“造船万户,令统帅,查出严棍,即其地方充军,当该水使定配。此后赴操船只不实,以致渰水,而人命致伤,则该道伯,直以该帅臣,依定式定配之意,令庙堂,禀旨状闻,著为式。”

○蠲除楚山等六邑致伤民人新旧籴及身役,漂户依安州等三邑例蠲恤。时,建州地方,大水馀波,及于沿江诸邑云。

8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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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右议政尹蓍东,箚陈病状乞免,不许。

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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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以空名僧帖二百五十张,助给金刚山表训寺、骊州神勒寺重修之役。因礼判闵锺显启言也。

○时,湖南守令有辞陛者,掖隶把袖索帖。以钱与人者,署押于小纸,谓之帖子。承政院以闻,命出付掖隶于兵曹,严棍,押送湖南道伯处,轮示列邑。仍命此后掖隶之无礼索帖者,守令言于承旨,依今番处置。

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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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命齐、厚陵石物修改时,令松营守臣赵镇宽董之,仍监缮工事,该监堂、郞及相地官,勿为进去。亦以陵官,兼监役。献、宣、靖三陵修改时,广留如松留例举行。又教曰:“陵官兼监役之例,创自先朝。此后虽于政府进去时,皆用此例事,定式。”

○教曰:“近来凡事,虽以弥缝欺蔽,为十数年来宵小之痼习,敢于莫重祭享,欲售旧习乎?以先甲之意,日前才有饬教,欲试其后勤慢之如何。昨于徽陵忌辰祭享各品,试使史官,行祭时入去,待礼成,奉来看品,则多有不能致诚,可知其从前各陵封纳馂馀之别有看品件。献官成种仁,为先罢职,令该府拿问严勘,典祀官同律,陵官亦为先汰后拿,即令该曹,口传差出,交代后拿囚。常时若能检饬,十分畏慎,则岂有下辈所为之若此乎?都相则虽不处分,并与公事堂上而勿论,安有如许国体?当该提举李晩秀,越俸一等,久任郞官李东植,径递可惜,姑从末勘,拿问处之。此后一有泛忽,致或现发,堂、郞敢逭岭海之律乎?申加严饬。”

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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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展拜于景慕宫。召见内阁提学沈焕之、直提学李晩秀。上曰:“闻李城辅以金先正从享事,抵书泮中,与前说,大相矛盾云,卿等见之否?”焕之曰:“臣果得见,而与当初并享之议,不啻相反矣。”上曰:“日前闻承旨李肇源之言,李成辅书以为:‘当初泮儒来问时,并享之论,误认以上意所在,故不得不依违其说。’夫从享,何等重大之事,而名曰山林,妄恃上意,反复其说,岂非士林之羞耻,世道之变怪乎?当初并享之说,既是误认上意,而姑为依违云尔,则此谄谀也;到今独享之论,不念前后之相左,随人低仰,则此窥觇也。所谓士也罔极,二三其德,正为此准备语矣。挽近以来,世道、人心之如水益下,莫可收拾,专由此謟谀窥觇四字,坏了无馀。一有于此,以其罪罪之,不少饶贷,然后世道可靖,人心可一。朝廷之所以优待山林,以其名实相符之真个儒贤也。如城辅者,亦谓以山林,而有罪不得勘,则宁有如许国体乎?盖莫严者,从享之典,故李文成亦尝于五贤从享之论,静庵、退溪两先正外,犹有所难慎之意。予于慎独、重峰,非不以先正待之也,特以未可轻议也。至于河西,即我东之濂溪也,而尚阙圣庑之享,此予平日之所尝耿耿者,而今城辅之论,则以文敬父子之并享,至引坡山书院之事。坡院并享之为斯文大是非,果何如,则城辅之以是为说,尤岂不万万寒心乎?苟有关于斯文大一统之义,则当仁不让,即予之志。况今予处君师之位,其在彰善瘅恶之道,岂容少贷?削逸与罢职、削职间,以正其阴阳向背之罪,在所不已。今日盈庭之臣,岂无孔门小子鸣鼓攻之之徒乎?”仍命承旨李肇源,入侍。上曰:“城辅前后书札,尚今见在乎?”肇源曰:“方在臣袖中矣。”上曰:“书札尚在,渠虽欲发明,得乎?”

○判中枢府事李命植上疏曰:

贸米一事,众议不咸,尚在持疑未决之中。夫南沿米直稍登之岁,则百钱之贸,至于五六七斗之多。若以三两准折言之,俱无不可,而至于今岁,将为六七斗也,无虑。虽使未之,犹为六斗,而官斗小于市斗,市斗十三斗有馀,则可为官斗之十五矣,三两之直,不已多乎?不悭三两之多,而只取一包之米,则其于卖谷之人,为利岂不重耶?此而犹曰为民之弊,则直当如何然后,可以无弊而贸之耶?若定其期日,使贸米者,持米来待于浦仓,准捧斗斛然后,直于目前,计价而给之,则吏乡无以行其奸矣。或有犯于科者,一切施之以监临自盗之律,则关石昭揭,自无犯者矣。才以贸米条例,书问于湖南道臣,则道臣以费价之多,运米之难为答,而不以贸米贻弊为言,则其意亦可知焉。见今秋色已深,行关知会,宜及其预。苟能先贸万馀石之少,则亦不害为试可之道。且念臣不才无状,不事事而居其官,玆于疏之终,复申前恳。亦宜划即递改。

批曰:“运粟虽难,贸谷至易,何有于浮议?须与道伯,讲其米不出庾,民不入劳,于公于私两便之策,而行之也。”

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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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教曰:“向见遗集,益知其所不知,使之特赠爵秩上卿。天官何赠可靳?大抵我国凡事,只看势力,观于李忠武之未赠上相,反让于其麾下统帅。年前始虽加赠,铨曹之难于秉公,自昔而然。然今日因厥稿印出事闻之,前政所赠,即户判云,宁有是也?赠判书梁大朴,赠职以辅国崇禄大夫判中枢府事兼兵曹判书,改付标启下,而文衔俱带经筵、文任、成均、金吾、春秋,武衔例兼训炼,别兼五卫。宣谥赠诰日,遣官致祭,状文,吏判既经文任,使之即令撰送。因此思之,每欲一番致祭于高忠烈而未果。此人与忠烈,为伯仲。此人另赠,则况于忠烈,其可恝然?赠左赞成忠烈公高敬命家,亦于赠判府事梁大朴致祭时,同为赐祭。”

○以李益运为吏曹参判。

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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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掌令朱重翁上疏曰:

前朔州府使闵致慎,打杀无辜之民三兄弟于一旬之内。死者之妻,孀妇三人,怀刃携手,乞食转辗,来留于阙门之下,而九重深严,伸冤无路,昼夜号泣。干天之冤气,足使五月飞霜。请致慎罪状,令王府取服。

仍言:

永兴一府,即我太祖大王影帧奉安之地也。府内之璿派孙、先贤孙、勋臣孙,世袭忠义、忠赞、忠翊等名目,而祭享时执事、有事时侍卫等节,专其此辈,已是古例。粤在龙蛇之变,扈卫影帧于府之西屏风山,经难后还安本殿者,皆出于此辈效忠之力也。至于丙子之乱,移安影帧于海岛,事出急遽,未及齐进,以罚降定,而名之曰:“拦后别队”,属之兵营。始姑行罚,而至今因循,世袭役名,或着帽带而入直殿内,或着毛笠而赴应军行。渠辈曾在乙亥上言,达下蒙允,而营邑慢不举行。令帅臣,一并免给焉。噫!北路戊申、己酉之怀襄大灾,实是挽近所无。屡千苍生,流离四方之际,还上身布,责捧无路,不论祭田、己土,或自官勒卖,或自己斥卖,本价十金之物,仅捧一二两,可捧百金之土,只捧数十缗,穷民产业,尽归于富民饶户。我殿下特下丝纶,荡涤诸役,还集各散,孰不欲乐生兴业?然些少庄土,已入于富民之手,欲为还退,则饶户富民,或称移卖,或托相换,无一还退者,唉此贫民,何以为命?凡凶年所卖,臣以为自戊申至庚戌,麦秋前所卖田畓,以本价退给事,更下饬教,使还集民人,勿复涣散。

批曰:“闵致慎事,诚如风传,自有当律。为先拿问取招,一边行查该道。附陈两件事,系是戎务、民情,分付该道道、帅臣,使之具意见状闻。”

○改良才驿为迎华驿,移设邮治于华城北门之外。

8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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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教曰:“齐陵石物修改,即先朝丙辰年欲为之志事。适于旧甲重回之年,有此修改,若有待焉,岂无识意?修改时举行之守仆、陵军等,令守臣,分等施赏,衍庆寺僧,亦为量给。”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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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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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先是,御定《五经百篇》,下送岭南,使启书营吏缮写,道内儒生考校以进。盖以本道儒生,娴习经工,营吏书法典实也。至是成,道臣以进,上嘉之,施赏有差。

○黄海道观察使徐迈修上疏曰:

本道军民,才经多年荐饥,今年秋事,虽幸登熟,遽难责之以积废之戎务,而又况军政,水陆一也,其为民弊,则陆操有甚于水操,故自前行操之时,行则幷行,停则并停。今番之只停水操,独行陆操,已非一视之政。且诸道皆得停操,则惟此本道军民之独抱向隅之叹,亦甚可矜。本道陆操,依他道姑为停止,恐合事宜。我国升平已久,恬嬉为习,外邑之聚点权报成规,两营之巡操停废为例,脱有缓急,将安所恃?自今以后,另饬诸道列邑,除非大歉之岁,各于官门,聚军私操,该道帅臣,别遣亲裨,察其勤慢,或有如前权报者,一一状罢,春秋为课,岁以为常,则军额可无虚伍,器械可以整顿,而又无远路赴会之苦,各邑糜费之弊矣。如是之后,帅臣不拘年限,但视民力,时行水、陆大操,永为定式,似或为救弊之道。请令庙堂禀处。

批曰:“民势苟然,何不言之于诸道询问之初,何不请之于水操特停之后乎?北关西关停操之请,西关尤为骇然,所以有问备之举。于彼既为民而许之,独于卿靳持,不但斑驳于一视而已,内地与边地,亦自有轻重之殊。势将姑从卿请,以纾民力,第将此意,令庙堂,行会于卿与帅臣处。大抵司炼专于部炼,哨炼胜于司炼。今年邑点,如果不至无实,亦庶差强,此在卿等检饬之勤怠,而尾附意见,设令事势,虽或如彼,卿亦兼兵使,则焉敢为此无于法之请,不顾戎政之至严乎?揆以国体,拿问重勘,在所不已,而戎点在即,宜责赎罪之方。卿则姑先施以越俸五等之典。”

9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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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命星州忠庄祠,更为致祭。时,致祭赠牧使李士龙于忠烈祠,刊揭祭文,本道伯李泰永,印进一本,而书清国年号。教曰:“与不祭无异,更为致侑。”仍命礼房承旨及香室官罢职,道臣越俸三等,祭文使改书揭之。

○备边司启请关西道伯朴宗甲削职。以湾府水灾后,游赏香山,多日留连,修启稽忽也。命姑参酌,俾责来效。

○备边司启言:“即见黄海道观察使徐迈修状启,则以为:‘巡到黄州,节度使金思穆,称以道先生,公状、延命,一倂废阁。其乖损体统,已极骇瞻,至于延命之节,尤有所重,则若是执拗,诚是意外。所当直为请勘,而系是外补,不敢擅论’,请令庙堂禀处矣。兵使之于监司,便同上下官体统,而延命之体,自有所重,军务举行,且关师律,则自处以曾经道伯,全然废阙,诚极可骇。虽以故事言之,臣蓍东先祖文靖公臣斗寿,隆庆庚午,为黄海监司,万历己卯,为延安府使,驰进延命于巡营。以前任道伯之故,时道伯,前排军容,皆出待五里而迎入,一路传为美事,绘画以记之,藏于监营之掾厅,至今可按而考。本道已例既如此,则该帅臣举措之乖当益著。宜施罢拿之典,而重臣特补,事体自别,不敢循例论勘。”教曰:“莫效古人绘传之美事,徒信近俗先生之除例,转辗葛藤,致烦登彻。从他抉摘之失,难免坏损之责。揆以朝体,不可无饬,而补郡称以谪倅者,谓其罪名之等于岭海,则若罢若拿,殊非从重论之道,仍补勿问,似合还发配之文。后勿如是之意,严饬帅臣。”

9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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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递京畿观察使金文淳,以李冕膺代之。

○以黄昇源为吏曹参判,仍任李汉丰御营大将。

○召见整理堂上李时秀、徐龙辅、沈頣之等。元子方侍坐,上顾元子曰:“年老崇品卿宰,方登筵,拜之可也。”仍命诸臣答拜。

○馆学儒生沈来永等上疏曰:

呜呼!先正臣金麟厚造诣浅深,臣等前疏之论,犹是糟粕之万一,而我殿下批旨中,二百五十有馀言,字字真切,句句精微,先正诸儒之所未及发挥,而殿下发挥之,公私典籍之所未及阐明,而殿下阐明之。听此批而无兴起之心者,不几于秉彝之泯乎?批下之后,奉朝贺臣金锺秀,贻书右议政臣尹蓍东曰:“凡有血气之伦,莫不有生三事一之义。吾君,圣人也。聪明有临君而兼师。锺秀今至老白首,而仰弥高信弥笃,只知吾君之为吾师。寒水斋先生尝言:‘当今士林领袖,非主上而何’云。有是哉,先生之先获也!事有关于吾道斯文,而圣谟洋洋,广大精微,孰敢游喙鼓吻,二三其说?仄闻近日圣批,有以金河西文靖先生从祀圣庑,开示丁宁。此贱臣之夙昔至愿,而圣上既命之,贱臣何述焉?遁岩之喩,恐失照检,性潭之论,有足听闻,而圣批中单举文靖,有以见圣人之本意,在于表而出之云云。”继又大司成臣尹得孚抵大司宪臣宋焕箕书曰:“廼者文庙从享之议起,而十行圣谕,提牖多士,以河西金先生,先为跻享之意,反复丁宁,斯文之庆,为如何哉?于是乎李儒之章才彻,梦阁之书又出,以吾君为吾师,奉将承当而已,则夫孰曰不可,而乃有一种背驰之议,闯生横出,谓之迎合。噫!此何言也?夫迎合与将顺,似同而实异。苟以将顺君父之美,归之迎合,则《书》所称丕应徯志者,其亦归之迎合耶?吁亦异矣!恭惟我圣上,一元清明之初,烛千古未讲之义理,而锱铢不差,成一部不刊之《春秋》,而日星昭揭,伊时之先后而赞扬之者,亦可以迎合言之耶?彼虽急于挤陷,而独不念从古以来,迎合之事,为何如事也,迎合之君,为何如君也?今梦阁之书,非梦阁一人之说,即先辈已定之论,不惟先辈已定之论为然,窃伏闻之,此是圣上讲明之数件大义中一事,而士类转相传诵。见此书而闻此事者,孰不知关系之至重至大,而彼牵于私意者,乃反以宵小逢君之目,欲售平日构捏之心,其亦不思之甚矣。窃谓当此之时,上以明吾君之盛德,下以定斯文之大统,惟在执事一言。愿执事,深思远图,辞而辟之,偕至大道,则幸甚云云。”两大臣之问答,一儒贤之往复,一辞钦颂,八方拭目。凡今冠儒服儒之列,孰不拱手跂足,以俟缛仪之成,而幺麿怪鬼辈,内蓄倾邪之志,外倡迎合之说,容易鼓吻,欲眩人听,噫嘻!此何为也?臣等恐盛礼之或稽,痛邪说之肆行,玆敢斋沐而陈之。伏愿亟降明旨,特举先正臣文靖公金麟厚文庙从享之典,以卫正学,以折奸萌。

批曰:“京外冠章甫衣缝掖之士,请以文靖从祀圣庙者久矣。前所持慎,有意在耳,近所欣听,亦有意在耳。大抵数件大义中一事云者,尔等疏语,可谓略而尽,孰谓尔等踈逖?能获予心,感叹感叹。然莫重之礼,有难一疏轻许。尔等退而益勉学业。”

9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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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将谒章陵,以京畿都事柳畊差御史,俾察幸行时治道造桥役民之弊。

○命刑曹判书尹师国、参议吴鼎源罢职,参判李书九削职。时曹隶有索赂于部民,而驱打致命者,故有是命。寻命书九拿问,郞官定配。

○以李得臣为刑曹判书。

9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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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致祭于文纯公李滉。时,文纯祀孙,为永柔县令,祠版入京,命礼官,率诸生迎于江郊,遣承旨致祭。

9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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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设九日制于泮宫。

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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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以兵曹正郞吕骏永等,差御史,俾察幸行时沿路民弊及陪从诸臣之犯科者。

○京畿观察使李冕膺启言:“阳川辇路,亦令邻邑民,并力缮治。”教曰:“阳、金之民,每岁贻弊,又岂可使之劳役?并用雇军可也。”

○施华城城役赏典。摠理大臣右议政蔡济恭大虎皮一令,水原留守赵心泰加正宪,都厅李儒敬甲胄一令。幷于昨春先施以下,至工匠等,并颁赏有差。

○馆学儒生李光宪等上疏,申请文靖公金麟厚从享文庙,批以重慎之意。

○命忠僖公任珹延谥日赐祭。

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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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命故忠臣梁志赠职旌闾。梁志,即壬辰朔宁殉节三从事中一人,而与方伯沈岱,约与同死。前此特命立祠朔宁,揭号“表节”,侑祀四忠,并赠职旌闾。至是,其孙性默,因节制居魁登筵,上闻其祖独漏,命依尹庆元、姜寿男例,赠吏判。

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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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召见湖西别荐人温阳幼学李建胄,令该曹,初任调用。建胄,故儒臣柬之孙也。

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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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次对。罢吏曹参议李城辅。时,将以文靖公金麟厚从享,而城辅始言:“当以文烈公赵宪、文敬公金集并享”,旋闻上意在文靖,又以单举为是。上闻之,示不介意于筵臣。至是,右议政尹蓍东启:“城辅前后持论,殊欠牢确。请罢职”云。

○命故相文贞公金堉不祧。右议政尹蓍东启言:“金堉大同详定之法,自在韦布时,积费商量,而及其致位三事,建白而行之,民到今受赐。其有功于国家如是矣。请依文忠公李廷龟、文翼公李德馨诸人之例,使之不祧,以彰其忠劳。”从之。

○命故忠臣左议政柳琳、领议政柳爀然赐谥。琳,为天朝,能全节于锦州之役。爀然,以贞翼公李浣之荐,与闻于当日密勿之谟,而尚未施易名之典。至是,从右议政尹蓍东启,而蓍东又言:“向有柳孝杰庶弟智杰殉节事,有详考文迹以奏之命矣。智杰事,载于赠领相金景瑞栅中疏本及其家传。深河之役,弘立全师投降,而隶弘立麾下者,皆陷于其中。智杰不愿降,而投白旗下就死。丁卯弘立之还,见孝杰曰:‘我,智杰之罪人也。’其年未胜冠,捐身殉义,迹既甚详,事多可据。宜施旌赠之典,而礼虽童踦之勿殇,庐无杞梁之返榇,则圣朝恩典,施之无所,此却难处。其父赠领相珩墓下,设一门而旌之,或不害为义起。请令礼堂,博考已例,更为禀处。”从之。

○赐故通政尹衡甲谥。衡甲,以其就义于癸丑、戊午。前此特命不祧,至是,右议政尹蓍东,请其易名也。

○以忠臣郑奇男追配宣川义烈祠。奇男,以昌城府使,当深河之战,与金应河,同日死,已施旌赠之典。及先朝戊寅,其后孙上言,请配义烈祠,蒙允,而本道尚不举行。至是,亦因蓍东所启,而可之。

○移设上土镇于昆长坪,兼带江界防御营中军。

○命今番幸行时,驾过鸥浦后,始依园幸例举行。将自章陵,历谒显隆园也。

○命齐、厚二陵忌辰祭献官、诸执事,令松营差出,献、宣、靖三陵修改,自广州府进排,祭官亦令该府差出。因礼曹判书闵锺显启也。

○以洪明浩为吏曹参判,李祖承为司谏院大司谏。

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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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递大司谏李祖承,以宋铨代之,以成德雨为吏曹参议。

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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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行抄启文臣课讲及亲试。

○馆学儒生洪准源等上疏,申请文靖公金麟厚从享文庙,批曰:“先正文靖,即我东之周子也。两程、张、朱先侑圣庙,而使周子,独漏于从祀之列,在两程、张、朱之心,安乎否乎?尔等今日之请,即赵文正、李文纯、李文成、宋文正之心也。允诺之姑徐至今,意在重其礼、慎其事而已。疏既三上,更何持难?尔等所请先正文靖公金麟厚配食文宣王庙庭事,许施。令礼官,取考典礼,卜日举行。”仍教曰:“诸道列邑,皆于今年内举行,而告由之节,别无可据之例,略仿京中文庙东、西庑酌礼之故事,告由于先圣位,致侑于当位,而祭品,爵一盛清酒,豆一盛芹菹,边一盛时果事,后录下送,俾无礼烦事渎之叹。曾闻外方,则别设礼成之祭云,无义莫甚。自今为例,亟革谬习事,严饬诸道。”仍命赠吏曹判书金麟厚,加赠领议政,许使不祧其祀。

○召见疏头洪准源教曰:“予于先正配享,窃自有讲明者,久矣。崔致远、薛聪、安文成、郑圃隐此四贤中,郑圃隐生于丽末,始倡道学,在我东为箕子后一人,其功甚大,实合于腏食圣庙。至于崔致远、薛聪,亦东方儒者之表著,然其于从祀,则予未知如何,而崔致远似或过矣。安文成,有大功于圣庙,报以俎豆之典,如四贤祠之别为立祠,则实为允当。惟金文靖则《大学》、《西铭》微辞粤旨,始为发明,居敬直内之工、道学渊源之正,实为斯文之宗匠。故予之旷感而钦叹者,正以此也。今之言文靖者,皆以道学、节义、文章,并称,然配享重典,只当以斯文、道学,论之而已。至如节义、文章,犹属其馀事。以金文靖之节义,谓之犹属馀事,则其道学之尊,尤可尚矣。”

○罢吏曹参议成德雨。

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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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御春塘台,行瑞葱台试射。

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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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斋宿于摛文院。

○次对。赐祭于文靖公金麟厚。

○命文靖公金麟厚从享文庙时,只行告由于大成殿,勿行酌礼,著为后式。

○命陵幸时,兵曹、摠府留都堂、郞,并令守宫,著为式。

○递大司谏宋铨。以登筵传启,多做错也。

○杖配安山郡守赵重瞻。重瞻,幸行时,征敛民间,不给雇价,为御史郑晩锡所论启也。

○补吏曹判书金载瓒安山郡守。以守令之不能择差也。

○以沈焕之为吏曹判书,递吏曹参判洪明浩,以黄昇源代之。韩用龟为吏曹参议,闵台爀为司谏院大司谏。

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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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御摛文院,奉审咸兴、永兴两本宫衣币香烛,出院门祗送。

○展拜于景慕宫。

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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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上与元子,移御于摛文院。翁主患痘,大臣阁臣,仰请移御,教曰:“移御摠府,肃庙朝冲年已行之例,而宫中传之,今之内阁,即古之摠府云,今番亦依此。”

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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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命停止陵园幸行。因大臣陈请也。

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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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雨。

○命诸道旧籴,以四分一为准,从最久年条收捧。

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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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召见时、原任大臣。时,平安道观察使朴宗甲,以年事之稍登,启请尽捧旧粜,上以为难,命捧其四分一,谓左议政蔡济恭曰:“右相以为,旧粜当从最久条先捧云者,卿意如何?”济恭曰:“非不好矣,毕竟有荡减之令,则又当从其次最久条而荡减矣。”上曰:“所谓荡减者,全归吏乡,民间何知?今年所捧旧粜,为何年未捧条乎?”济恭曰:“旧粜,民无知之者。三斗当纳,虽捧五斗,民莫得以区别矣。虽以先辈文集见之,亦有宁荡减,无停捧之语。盖停捧之利,不过目前之救急,而翌年则新籴才毕,继责前年之馀谷,民反为困矣。”药房提调沈頣之曰:“当年之停捧,又间一年未捧,然后始称旧粜矣。”上曰:“我国壬辰以前,府库充溢,故八年经乱之馀,军资仓谷,尚有四万石馀储。盖其时则户曹无别贸而然耶?”济恭曰:“亦无别营放料矣。”上谓頣之曰:“户曹之出入不相当,追计百年,亦必如此,大丰摠外,必皆不足矣。”頣之曰:“以近年比之庚子摠,所减为七八万结。以今结摠论之,虽大丰,难为十万之税入矣。”上曰:“丙申年前,宫房折受之多出,亦几何?只凭《大典》之定结,每谓未准结而加数,其失伙然矣。”頣之曰:“丙申后出给之结,为二万馀结,以谷言之,则为二万馀石矣。”上曰:“孝庙朝田摠有三等,而考出其中、下摠,比之先朝田摠,亦无加减矣。”蓍东曰:“虽使改量,每较前摠,而无甚出入矣。”上曰:“国用专系于田制,而九等之制,今则不明,今之田摠,皆即最下等也。卿等前亦以改量为言,而予则以为难便。盖仁政,必自经界始,而人之以此为心者绝少。先以敛民富国为心,真所谓宁有盗臣者也。若使改量未量之前,民之胥动浮言,容有极哉?横渠以为:‘井田自一方始’,朱子以为:‘大难之后,始可行之。’朱子之言,实是量时度势而言也。若使如年前昌原之既始而中停,则反不如不为矣。”济恭曰:“井田之制,今时则猝难行矣。民产各不同,田畴各有主。欲分富人之有饶,以资贫人之不给,贫者虽乐,富者易怨。朱子所云大难后可行者,亦指民业荡析之时,田制更张之际也。”上曰:“我国阡陌,异于中华,则井田元非可论矣。”蓍东曰:“人齿少,土地多而后,始用均田之制。人齿之繁,莫如今时,虽有均田,势不可得矣。”上曰:“林济远尝以为人齿较古渐少,其言何如?”蓍东曰:“其说殆妄矣。”领敦宁金履素曰:“屋宅之稠杂,亦无如近日,故街路狭隘,至有不能容骑之处矣。”上曰:“此是卿等之责也。建屋而犯路界者,随使该部撤去,则岂有其弊?”济恭曰:“民心多诈。初以假家买占基址,稍俟其久,内自筑堗,俨然成屋。盖假家不在当禁之中故也。”蓍东曰:“臣日前诣阙之路,忽有数三屋新建者。谓以假家之址,仍成屋子,故招致部隶,一倂撤去。此即地现发,故得使撤去,而若过数年,转相卖买之后,则亦行不得之政也。”上曰:“此亦纪纲所在。侈习渐肆,不能守分,虽下贱之类,必欲稍广其屋而然矣。”

冬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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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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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朔,命江界之玉洞三江㯖,西北人称山脊之平行者曰㯖。十年蠲赋,三川防,五年蠲赋。三江、三川,俱是新辟之土,而三川则民自愿入,三江则募民人处,故蠲税之年数不同,而仍命此后四郡土地之因民愿加辟者,只给劝耕三年税以为例,亦令度支,载之掌考。“

10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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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召见时、原任大臣、阁臣、药院提调。上谓诸臣曰:“元子文墨之戏,殆同癖好,而此既无册子携来,只见阁臣座目之悬板,一过眼便诵。试教之以诸大臣世派,亦无不一听皆诵。宋之六君子、我朝文庙从享及相臣录,皆能知之矣。”仍教元子读书,元子跪,读《大学》经一章,声音和朗,句读明晰。上曰:“尝授《小学》,能熟诵,而《大学》,则是不教而自诵者也。日前予读《诗经》《甫田章》,在傍一听,即地成诵。然而较予此龄时,则亦不足为夙成矣。”

10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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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还内。惠庆宫差备、入直药院、分司诸臣、医官、掖属员役、军兵等及昌德宫移次时,入直药院提调以下,施赏有差。

10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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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掌令郑最成上疏言:“岭南宣召人李树仁、禹载岳奏对骇听。请还寝寝郞将作除命。”赐批不许。仍教曰:“名以宣召,使之起送,仍又除官,而又使渠狼狈而归,则未及赴召者,将视此为戒,犹恐遁迹之不暇。此后举措,倍加勤励,命令可信,才俊可致。诸道中未及上来者,分付各该道臣,斯速上送。身不在旌招之列,有召不膺,为一味逡巡之计者,岂可曰处义之得宜乎?国体所在,不可任置,令该曹,严饬湖西、岭南道臣。”

10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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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副校理高宅谦,疏陈三南守令还谷立本之罪。立本者,以贵价擅卖官粜,取其馀剩,略留廉价,以为待秋谷贱时贸充者,谓之立本。次论都民仪章无别之弊。批曰:“守令贪污不法之类,不入于绣启,不登于台章,甚至立本之弊,三南狼藉,有此疏陈。苟欲便民,莫过于惩贪。近来法日益坏,奸日益滋,名以守宰,不能严束吏奸,甘受瓜田之谤。若不随现痛绳,何以惩他励后?开仓已始,催科方张,当有别般淬励之政,然后可责去泰去甚之效。绣衣先令庙堂抄启,何待绣衣之潜踪?若使方伯之威令,一分不弛,管下列邑,自当屏息守法。今年则先从道伯,考其勤慢,其不能者,即施岭海之律。令政院,饬谕三南伯。尾陈贵贱仪章无别事,尔言虽然,禁之不得其方,适足扰民。惟在朝廷纪纲之不立尔。”

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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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以郑民始为奎章阁提学,金处汉为全罗右道水军节度使。

10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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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雷。

○教曰:“隐隐之响,在于收藏之时。自今日减膳三日,以尽修省之道。自春徂夏,以至秋成,雨晹风燠,恒不为咎,今于始寒之节,有此警告,岂无所以?尤切悚然。直言谠论之有助于消弭之策者,各陈无隐之意,言于言责论思之臣。”

○承政院议启,请开言路、举人才、立纪纲、禁奢侈、正士趋、恤民隐。批曰:“六条絮屑,不可以应文看也。使言路真正开广,则岂有可堲之言,而率欠称停,非捏则诬。善者不彰,恶亦胡瘅?滚作寻戟,场中孰有推车样子?于是乎取仿华、扁治表之术,对而投之。只个好吸斗醋,未暇及于麹孽之作醴,邈焉和衷之绩庸,而其弊也,职是𫍙𫍙,予不得不自反。使人才真正登崇,则岂有可改之规,而左贤右戚之本意,反愧于西京,中夜以思,每觉瞿然。欺窃成俗,威福潜移,张弧伏莽,人皆卷舌。年来非不欲去泰去甚,丕新观瞻,特以才难且乏,昨日今日,徒事容与,所谓夬夬扬庭之美,不啻全未全未。于是乎窃比老彭观井之义,静而镇之,只个做得南羹,殆相反于茅茹之拔汇。谓今时政,果大行黜陟乎?果无所偏陂乎?君子道长,小人道消,士夫知礼义,而庶民争慕效乎?’予不得不自反。又如尔言纪纲之不立,奢侈之未袪,士趋之如此,民隐之如彼’,于予无非自反处。尔等勿以予欲自反之六者敷教,谓莫我与,先从尔等,又各自反于惟允之际。曁又凡百有位,莫不体予自反,则反今回古,转灾为祥,岂有过于此者乎?”

○弘文馆陈箚,请开言路,批曰:“夜漏已下五鼓,即呼烛来,整襟看读一篇,眼目不过是‘拟以堲谗既彻还给’八个字。尔等指吴翰源疏而谓耶?厥疏专没着落,移誊前一日宪疏副本,而翰源此习,即近日欲矫中一事。大抵一台开口,众僚争效,如印板、拓纸,久为清朝之耻。在前事关惩讨之如许谬俗,犹必欲切禁,翰源疏语,尤间于彼。且况李义弼等举措,为流弊,当何如,则尔等值此求言之会,宜将这等人载之简书,以附消弭之策,乃反以救义弼等之翰源,挺身伸救,其可乎?还给一款,由于乃之兄不有饬教,恣意冒嫌,则名虽台章,退之固当。”

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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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次对。上谓右议政尹蓍东曰:“近日之请宥以言获罪者,必首称李义弼。然义弼之攻邪学,言岂不是,而论罪崔献重,至请以亟正邦刑者,殊甚骇然。至如赵镇井之疏,尤岂成说乎?习俗如此,故凡事难以下手。以若朝象,何望阴阳之顺轨,寒燠之以时也?昨予闻隐隐之响,自语于心曰:‘因此求言,而得闻昌言谠论,则幸矣。’若又不知有何弊端,则反非实心对越之道。向来之请开言路者,每以沁都及门禁事为说矣,今则又添入以言获罪一款。予恐此非开言路之要。若能语及于时政阙失、目下紧务,则无论事之大小,岂不有实益乎?”又谓刑曹判书李得臣曰:“邪学如欲以刑戮禁之,则不但反致骚扰。且家藏妖书,系是极律,亦何可不待其迁善归正,而遽加以极律乎?盖正学不明,异言喧豗,苟求其本,职由教化之不明,实予瞿然处也。异教之惑人,盖由于弥近理,稍有识者,宁以邪学为近理,而渠辈,则但闻其名,不知其实,认作真个好事,故靡然从之。若真知其非也,则宁有不改之理?此予所以必欲感化,使之自改者也。渠既为此,必多同党。渠若有真个觉悟之机,定限放送,俾转相晓告,期于尽革。无论其家属与党类,如有一个不率教者,更为还囚之意,问于渠,观其愿否然后,从好处置。”

○司宪府停李福润之启。

○庆尚道观察使李泰永状启:

请本道流来各样陈废及壬子川浦沙万馀结,降为六等,申明旧典,三年减税。

备边司覆启,请依施。户曹判书李时秀奏曰:“陈田之许令降等减税,实出薄赋劝耕之意,而近来有降等之名,无出税之实。岭南一道,陈废至九万馀结。分付道臣,出税则虽待三年之限,当年起垦,先录于收租案之端。七道、四都,幷宜知委。”上询大臣,右议政尹蓍东,亦以为便,从之。

○赐祭于忠烈公黄一皓、忠贞公尹集。时一皓、集追配于江都忠烈祠也。仍赐祭于并享诸人。

○司谏李羽逵陈启,请修省,赐温批。

○正言尹涵陈启,请懋诚实、行实政、崇节俭、励廉耻、慎爵赏、恢言路、奖直气、择法官、戢下隶、恤平民、饬戎政、立纪纲,仍请采访京外弊瘼,各陈矫救之策,并赐开纳。

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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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校理朴奎淳上疏,请禁税船臭载自下改色之弊,申严倭物、唐物贸取之禁,仍请慎惜资级,以严官方;大司谏闵台爀上疏,请开言路、正士趋;掌令郑最成,疏请审辨用人之政,幷赐批嘉纳。

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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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御春塘台,颁瑞葱台入格人赏典。仍行宣传官、别军职、内禁卫、武艺厅等试射。

○行儒生殿讲。上斋生、进应诵者,近百,皆善诵,四学斋任,并不能诵,令泮长,严饬肄诵于泮村,能诵后更试。

○改赐赠领议政金麟厚谥文正。

○赐谥赠领议政边恊襄靖,赠领议政柳珩忠景,赠左议政柳琳忠壮,赠领议政柳爀然武愍,刑曹判书柳炳然忠豰,判敦宁府事赵远命贞简,判中枢府事赵观彬文简,赠兵曹判书梁大朴忠壮,赠吏曹判书梁志忠愍,赠吏曹判书尹衡甲忠康,赠左赞成李泰和荣敏,赠兵曹判书吕荣元襄壮,知敦宁府事兪彦逑靖宪,赠兵曹判书边应星襄惠,茂丰君楤昭愍,右参赞李巽元忠僖,汉城府判尹韩师直靖惠。

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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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行抄启文臣亲试、课讲,殿讲儒生比较,上斋生应制。

○命掌令吴翰源,拔名台选。先是,翰源疏陈惩讨之义,而以传誊之俗习,责之以鼎源,时在承宣,捧入其弟之疏,命墨名银台之案。翰源,因此待罪阙外,教以:“重臣以下,所不敢为者,渠敢为之,屑越甚矣。依前拔其名于台选,兄弟之一事并坐,稍过分数,鼎源墨名,许使还书。”

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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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常参,兼行次对,召见冬至正、副使。右议政尹蓍东曰:“我国金货,禁令虽严,象胥、商贾辈之冒禁通货于彼国久矣。且银货则渐贵,金利则其博,故常定之包,虽患不足,潜售之金,获利不少,徒使彼国,觇我产金。臣谓与其启奸窦而轻邦禁,无宁通货路而补国用也。”上曰:“此事,予亦有商量久矣。防利之难,甚于防川。治货之术,宜如治水,因其势而利导之而已。且金,于我国,实是无用之物。以我国无用之物,易彼国有用之物,实是行货泉之术也。方今我国之银币渐贵,使行之包,未充常数,则以金换银,归之实用,乃是因时制宜之要,而事系创始,正所难慎也。”仍又历询松留赵镇宽、正使沈頣之等,皆以为:“自今番使行,先试其可行与否为宜”,可之。仍谓頣之曰:“使行出来时,书册之禁,今番亦须另加申饬也。非但异端杂术之书,凡经书、史集等书,我国板本稍大,正合讲读之资,而至于唐板,则便于卧看,难于翻读。未有箕踞而心不慢者也。”

○罢常参不参两司诸台。因副校理郑来百启也。

○副校理郑来百启言:“朱子戊申封事六条,纲领最为切至。其所谓大本也,急务也,无一字不出于爱君忧国之诚。其于弭灾召和之道,大有胜于今日廷臣畏首畏尾之言。”上嘉纳焉。

○饬湖南道臣,搜访遗弃儿。

○司谏李羽逵启言:“敬大臣,自是九经之第一义也。首揆年衰病甚,不赴朝堂,今日常参,又未登筵。中书事务之旷废,诚为可闷,而日前箚批中有‘时政之愆缪,卿虽欲匡救,得乎?’之教。此虽出于我圣上轸念老臣,俾便调养之盛意,而使大臣,果有卧阁论道之才,则岂无匡救时政之策乎?今此批教,在圣朝礼使之道,恐有所未尽。请还收批旨,以尽九经之义。”答曰:“究文势,尔当自觉错看矣。”

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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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领议政洪乐性,陈箚乞免,批曰:“亚谏启语,错看误誊之烂报,未会本旨。彼当自觉其非,卿何深引?安心勿辞。

○以鱼用谦为司谏院大司谏,郑民始为汉城府判尹。

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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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展拜于景慕宫。

○礼曹启曰:“宗庙、景慕宫腊享,与宣陵忌辰正日相值,亲祭取禀,不得循例磨炼。”上命礼曹判书闵锺显,考掌故以奏。锺显奏曰:“先朝乙酉,有下教,若曰:‘于社稷与文庙,则春秋大祭及释菜,自有定日,虽不敢弛张,其于太室腊享外禴祀蒸尝择日,若或相值于国忌,而动乐行礼,于陟降之心,何?政院详考日记,自前谬规若此,则从今厘正。噫!择日,虽不足于嗣君仰体陟降,于嗣君之心,轻重若何?况腊日亦将择日乎?以此定式,若无前例,而今番若误为择日,当该礼官,当处分。礼官即为详考以入。’乙酉七月初八日,展拜太庙,还御崇贤门时下教,而礼官考例以奏:”二去丙子七月初九日,秋享摄行,即献陵忌辰祭斋日。丙戌七月初九日秋享、甲寅七月初九日秋享,并摄行。乙卯七月初九日秋享亲行,甲子七月初九日秋享祭及七月初九日秋享并摄行。二去乙酉十二月初五日腊享、戊子十二月初五日腊享并摄行,即崇陵忌辰祭正日。丙戌十二月二十三日腊享、己丑十二月二十三日腊享并摄行,即宣陵忌辰祭斋日。戊戌十二月初四日腊享摄行,即宣陵忌辰祭斋日。丙子十二月初八日腊享摄行,即长陵忌辰祭斋日。当宁壬子,将行腊享于太庙,既行誓戒,以温陵忌辰在腊日,下教若曰:‘永宁殿仁宗、明宗室于昭之灵,得不怵惕于锺鼓牲牢之享乎?腊享若摄祀,则可以仰体两室孝思。若只亲享于太庙,而独阙永宁殿,则不敢也。厨院进素膳,而庙中受胙,不敢也。福酒、修、牲,皆受自第一室,则胙肉不敢不受矣。情礼之觖然小,以祖宗之心为心大。’遂命大臣摄祀,具载起居注矣。“上曰:”壬子腊享摄祀后,仍以为式,且有先朝下教,载于礼曹誊录。今年庙享,皆未躬祼,情礼缺然虽甚,当遵受教与新式,腊享摄仪,冬至腊日中,当亲享南殿,礼曹临时禀告。“

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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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御春塘台,行壮勇营秋、冬等试射,施赏有差。

○上谓备局有司堂上李时秀曰:“财用者,民、国之本也。《大学》以理财为平天下之要道。财用然后,方可以端本而出治。大抵捧纳之名色小,然后民业可安,而我国之初,只有一户曹而已,其后又有三军门,又有均役厅,民安得不窘,国安得裕用乎?盖耗国之用,莫甚于兵食。虽以训局军料言之,小米变为大米,兼司仆之加料,渐次加厚,国用渐缩,而既定之额,固难猝减,既食之料,亦难遽损,亦岂无渐次方便汰冗节滥之道耶?且以已然之效言之,华城城役,三年告成,而不烦民力,不费经用者,虽缘内帑之从前储蓄,而其中四十万,即禁卫军十馀哨之限十年停番之效也。十哨之十年停番,能为四十万之剩,我国经用之多归于养兵,从可知矣。盖学问者,有体有用,宇宙事,皆吾分内,钱谷、甲兵,阙一不可。我东名硕之如金堉、闵维重者,莫不以经济为己任,至如近世李成中,亦知以理财为急务。今世风俗,只知有己,不知有国,至如富国安民之术,视若弁髦。如此而国安有所恃哉?”

○削司谏李羽逵职。羽逵上疏,论领议政洪乐性、左议政蔡济恭。其疏曰:

臣于向日,仰请还收相箚批旨之启,诚有错看烂报中一字之罪,而槪臣愚见,窃以为,元辅虽请告在家,既在其位,则以箚以疏,亦岂无谋其政之道,而一任抛阁,不思所以管检?由是而国体伤损,事面苟简。臣所以仰请还收者,冀幸上以赞使以礼之道,下以勉尽其职之义矣。即伏见相箚之批,以臣之未会本旨为教,臣益不胜惶懔陨越之至。呜呼!顾念今日,此诚何等时也?天心未豫,灾沴荐臻,民事孔棘,艰虞未济,此政丞弼之臣,殚竭赞襄之日,而今见首揆箚本,其病未视事,尚有其说,至若左相之慢不赴朝,抑又何义?惟其冒居相位,历数年来,不参宾对,不赴筹坐。徒据重任,一无猷为,而恬然若闲司漫职,朝家之设置三公者,亶若是而已哉?古之中书伴食,尚贻世讥。今乃私第养便,果何相业?且近百里寒程,无𧏮往来,而咫尺朝堂,视以相忘。顷当圣上,遇灾修省,减膳求助之时,既不能匡救时政,又不思反省己咎,只自嬉娱,晏若不知者,其亦以为天灾不足畏而然耶?噫!廉耻,人之大防也。无是,则士夫之志气、名节,无恃可立,而不可与为国矣。窃观近日,廉防日坏,躁进成风,率皆热中患失之辈,未见难进易退之人。大官为百僚之表率,而犹复淟涊,则宜乎举世之转相仿效,而不之知耻也。伏愿殿下,敦尚礼义,扶植名节,以为砺世磨钝之器焉。

批曰:“欲靖世道,宜从尔先削职。”

○领议政洪乐性、左议政蔡济恭免。

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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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教曰:“庚辰年温宫陪从人,今春搜访,有记录之举,而外方则畿、湖两道,今始齐报。其中京畿年九十人抱川正宪李世杰、通津正宪赵兴馥加资,实同知单付,忠清道年近百岁人徐豆金,单付佥知,亦依京人例,单代追荣。其馀吏乡以下京畿年八十四十二人,忠清道年八十二十七人,帖加,畿、湖年七十以上人等,给米三斗,年六十以上人,给米二斗。”凡四百三十人。

○教曰:“今闻畿伯言,奴婢宣头案之积年退限者,今年当为修整云。日昨见南来之守令,亦有筵教矣。大抵秋事虽幸免歉,而民间之困于新旧催科、公私征逋,不见如见。疮痍之馀,何以枝梧乎?凡系一分裨益于纾力者,当靡不用极。畿伯提奏,政合予意。宣头案修整,特命退行于后式年。湖西准此。”

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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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以金翰东为司谏院大司谏。

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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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赐祭于文正公金麟厚。

○罢黄海监司徐迈修职。迈修陈疏,更请灾结未准下五百馀结。备边司以海西俵灾之几为八分之一,不啻过多,而道臣自是己见,必以得请为准,诚甚未安,请罢职,从之。

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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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递大司成尹得孚,以李晩秀代之。

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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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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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朔,诣景慕宫,省牲器,遂斋宿。右议政尹蓍东启言:“岭南沿海奸民,若值歉岁,或有处置,妻子结党,故漂倭境,以为就食之计。无船大小、人多少,一船之漂,必有一差倭之来。礼单一无可用,我国赠给钱米,折定钱为八百两,米为二百馀石。今年漂倭之来,凡为七次,事之骇痛,孰甚于此?漂还后沙格刑配,曾有定式。先祖甲子,特命爻周,其后之教,以如有一邑之内,再漂于当年者,不禁之邑倅,令道伯,查出状勘。”

1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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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亲行于景慕宫冬享。

1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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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次对。

○命柳智杰赠堂下职,楔于其本乡。智杰,即赠领议政柳珩庶子,而殉义于深何之役。先是有表章之命,礼曹请依忠武公李舜臣庶子之例,赠官,从之。且命楔之典,而智杰既无墓与庙,可以表旌处。礼曹请依诸柳之愿,立于其生长公州地诸宗所在之村,从之。

○命关西及两南监营,刊布《无冤录谚解》。因刑曹判书李得臣启也。《无冤录》,元王与所撰,我世宗朝,命崔致云等,为之注解。凡有杀狱检覆,以此书为券契。先朝复命具宅奎,更增润。上闻绫恩君具允明,因其父,而续修之,命刑曹判书徐有邻,率律官金就夏,取其书翻谚,活印以进。

○户曹判书李时秀启言:“本曹支放米,今年收租稍胜,故仅能拖至十月,自今朔,至明年三月之用,不得不仰请区划。禁卫军停番时,六当除番资保钱及乡军上番时,应下钱布,合计为三万六千馀两。以五百钱,贸一斛米,则可得七千馀石,与乡军料米四千馀石,合为一万一千馀石。禁卫营上番军,限周年仍停,均役厅给代米八千石,移划大同米二千石,合一万石,自臣曹取用。惠厅贡价预买,乃朝禁,而度支经用,与他衙门有异,贡人亦多愿卖者。宣惠厅今冬等、来春、夏等贡价米,限一万石,依本曹定式,给价贸用,如此则庶可支继。”右议政尹蓍东以为:“宜从其请。”上从之。宣惠厅提调郑民始以:“户曹所贸之价,多于本厅。此若一许,贡人乐赴厚价,本厅移纳之路,自归梗塞。”从之。时秀曰:“臣曹曾于己酉,取用惠厅米二万石,而以钱七万四千两,依均厅贸米价充偿。今用此例,可以两便。”从之。民始犹持之,命庙堂禀处。备边司启言:“国家经用,户曹、惠厅,一也。此赢彼缩,本自推移,近年以来,因收税之稍逊,不能相资,而地部经用苟艰。今者地部,则急于请得,惠厅则严于典守。惠厅则贸米与预买,容有措办之道,地部则此外无变通之处。惠堂一直防启,户判以预买见塞,不准价而欲贸去者,可谓失之过中。惠厅米一万石,许令地部,取用价本,则依户曹详定,以钱四万两,移送惠厅之意,分付。”从之。

1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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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先是,命宣传官,摘奸列邑刑具,宣传官到龙仁封库。京畿道臣李冕膺,以罢黜启,教以龙仁等五邑刑具之违式,不过毫厘,且笞长之稍加分寸,犹胜于短而为弊。该倅姑为分拣。“

○命庆州集庆殿旧基,依文昭殿例,竖碣以记之。即旧日虔奉我太祖晬容之所也。

1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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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行奠酌礼于毓祥宫,展拜于奉安阁、延祜宫,行奠酌礼于宣禧宫。仍诣彰义宫,展拜,诣懿昭庙,行奠酌礼。

○命圣庙守仆四窠中一窠,依庙宫守仆例,入启点下。

○成均馆启言:“西斋掌议沈允之所怀以为‘两庑从享之制,先以位次为序,位次相齐,则以东为上。今于先正文正公金麟厚跻享之后,先正文成公李珥移享于东五十三位,先正文简公成浑移享于西五十三位,先正文元公金长生移享于东五十四位,先正文正公宋时烈移享于西五十四位,先正文正公宋浚吉移享于东五十五位,先正文纯公朴世采移享于西五十五位,然后东西位次,先后得宜’云。斋儒所怀,诚有可据,而圣庙从享,事体莫重。请令礼曹,博考典礼,指一禀处。”允之。礼曹启言:“凡圣庙享祀位次,皆以东为上,而又皆通东、西庑,定其位序。今以《文庙享祀图》考之,四圣位次,颜子居东一位,曾子居西二位,子思居东三位,孟子居西四位。通东西,而为颜、曾、思、孟之次。以至宋朝六贤、我东诸儒,皆用此例矣。今此文正公金麟厚陞配于西庑文元公李彦迪之下,以时代先后,定次第奉安事,既已启下,则西庑文成公李珥以下三位,自当移奉于东庑,而东庑文简公成浑以下三位,又为移奉于西庑,然后次第始为秩然。泮堂斋儒之见,无容他议。请知委本馆,使之依此举行。”教以:“位序使然,而六版之换妥,事系重慎,只请知委本馆举行,未知为当。朝见泮长,已以在外大臣儒臣,虽难遍询,在京大臣处,使之献议,然后归一,以示重其事之义为教。’且况《原》、《续五礼仪》、《文献备考》等印行之书,不但录其东西位次,先朝《御制文庙后祀录》,亦有不易之刊本,则今番厘正之后,《从祀录》不可不更印,以遵先朝定制之圣意。虽以告由一事言之,寻常修改,亦皆先告,则诸儒祠板之互庑移奉,礼当措辞于祝帖,幷偶此意,发遣曹郞,收议于在京行公大臣。因此而又有询问者,配食之礼,太庙、圣庙,岂有差等,而今闻卿曹考奏之说:‘教书径传于本家,从享时无宣教之节云。此必以罕有之礼,文献莫征而然。今若略仿太庙配享例,其先告事由于圣殿,而仍于庙庭宣读后,升附当庑,礼毕,以其教书,赍传于本家,庶合仪文。此一款,一体问议。”礼曹启言:“文正公金麟厚陞配文庙仪节,问议于在京行公大臣,则右议政尹蓍东以为:‘配食位次之东、西移安,斋儒所怀、该曹禀启,俱有所据,而《从祀录》之更印,移奉位之祝帖措辞,圣殿之先告事由,批旨提教,允合典礼。但教书之庙庭宣读,果无压尊之嫌乎?太庙从享,若有已例,则又可以据而行之,何敢有异议?’云。领中枢府事金履素,病不献议。判中枢府事李秉模以为:‘位次换妥,虽系慎重,不失其序,然后为安于心。至于互庑移奉之祝帖措辞,庙庭宣教后,升附当庑,待其礼毕,而赍传本家,节文灿然,委曲周备。以臣愚昧,何敢容议?’臣锺显以为:‘互庑移奉,礼宜慎重。今此文正公金麟厚位版,若奉安于文元公李彦迪之上,而只西庑四位,次次递降,则或似便宜,而不但文元、文正之时代,稍有先后,西庑诸位,既不得不以次递降,则文元公李彦迪居文纯公李滉之次,文成公李珥居文简公成浑之次,文元公金长生居文正公宋时烈之次,文正公宋浚吉居文纯公朴世采之次,位次紊错,实为一般,则恐合厘正,而若或厘正,则祝帖之当为措辞添入,诚如圣教。至若宣教仪节,则只行于太庙配享之功臣,而独于文庙陞配之先正,无此仪文者,实为从前未遑之典。今番则依圣教磨炼举行,而自今为始,凡于圣庑陞配之时,以此著为定式。教书则宣读后,使其子孙,赍去本家,祠版致祭时,先行于陞配之前,恐合事宜。’”教以:“依卿议可也。”

1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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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以徐龙辅为吏曹参判,金勉柱为黄海道观察使。

○教曰:“今番既依壬戌、丁酉之例颁教,权停礼为之,儒生参班之节,除之。甲申年,则亲临之故,特行试制,其前各年,既无试制之例。此一款礼曹知悉。”

1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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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行酌献于文宣王庙,从祀文正公金麟厚于圣庑。宣教书曰:

真儒后千载生,政合崇报之典;公议待百年定,爰举跻享之仪。表而出之,道所存也。顾寡德任君师之责,伊崇儒为表准之方。扶正抑邪之谟,宪章列圣;继往开来之学,寤寐前贤。惟一念大阐斯文,庶八方咸归有极。第近日士趋之不古,逌吾儒道统之未明。世道之污隆斯关,政急挽回之术;前哲之典型已远,若为矜式之图。惟卿,海东濂溪,湖南洙泗。性命阴阳之奥,沕乎《太极图》同归;格致诚正之要,先于《小学》书着力。赋诗言志,独推天地间二人;玩理穷源,尝著《易象篇》诸说。卓然独见大意,求之自有馀师。道器混一之论,断然黜诸家之谬;理气四七之辨,沛乎释同志之疑。刚毅直方之蕴于中,则大冬松柏;光明温粹之发于外,则清水芙蓉。绰乎九分地头,展也三代人物。幸值孝陵大有为之际,伫见醇儒展所蕴之休。受知邸宫,固已尽图中寓意;赐临直署,别是讲论外输心。盐梅之契暗符,若殷宗之得傅说;君民之责自任,类伊尹之遇成汤。嗟!皇天未欲平治,而大贤遽决敛退。内院医药之请,无赖叩心之忱;深山奉讳之恫,几洒化血之泪。惟终始孤忠直节,亦自学问中推来;而出处大正至精,益验义理上做去。身自许纲常之重,世皆称博约之工。霁月光风,自是有道气像;精金美玉,兼以馀事文章。蔚然众望之俱该,允矣多士之攸则。惟其造诣之妙,有难测知;尚此表章之方,未遑克举。寔为邦典之欠阙,每切予心之慨叹。天意殆有相焉,偏多旷百世之感;今时若不偶尔,讵缓大一统之规?扶伦正俗之章,固激切而有契;明理觉后之训,亦昭融而无间。窃幸知卿莫如,是谓在心惟简。予志先蔽,奚趐重言复言;佥议攸同,非止一疏再疏。玆以卿从祀于文庙之庑。辟异端而斥偏诐,政属定民志之时;从圣庑而享春秋,实为励士风之会。次联邻德之先正,庶周旋而无违;配侑在座之圣师,尚瞻仰之有所。清标直气,妥英灵于文床;明荐精禋,斋虔诚于泂酌。於戏!莫谓当时志业之未究,可使来世风声之永垂。明善诚身,诏后昆而斯范,考功度德,质前圣而奚疑?故玆教示,想宜知悉。

明日颁教于仁政殿。

王若曰,天降真儒,丕阐文明之运;德合崇报,聿举跻享之仪。庸副群情,先蔽予志。言念圣庑配儒贤之典,实为斯文明道统之要。夫子之宫墙斯尊,非圣德而孰与;后学之模范攸在,庶正路之不迷。肆予自承祖宗洪基,恐负君师丕责。末俗之习尚已痼,奈趋向之或岐;先哲之阃域难窥,恐议论之易缪。伫期皇道同归之化,益轸金秤称来之方。缅昔河西大儒,蔚为海东正学。诗出天性,咏枫树而寓丹心;姿近生知,劈葱根而探玄理。平生心契,独推天地间二人;本原工夫,专在《大》、《小学》两部。理气互发之辨,折衷大贤;道器一物之非,剖析诸说。纲常自任,秉执则至正大中;矩规是循,践履则下学上达。是以百世师表之评,已为一时公共之论。其道也继濂、洛开后人之功,于时则际孝陵贲太平之治。鱼水之契已合,自青邸而受知;风云之期暗亲,锡墨画而寓意。黼黻协赞之化,幸有其人;笙镛贲饰之休,伫见当世。那意上天之不吊,遂自下邑而永归?七月穷山,几洒苍梧之冤泪;一片丹旐,不改玉果之旧衔。嗟!事业未展于当时,而功化尚赖于末学。备道德节义之盛,宛然三代上典型;明君臣父子之伦,允矣千载下标准。撑天之大纲永树,隔展之旷感冞深。祥麟瑞凤之仪,几切时不同之恨;良金温玉之质,实有知者希之叹。终始进退之间,惟义是视;雍容出处之际,无迹可寻。于是孟氏之统有传,始知子思之功为大。瞻鳌山杖屦之所,非无妥灵之祠;顾芹宫笾豆之班,宜备腏食之礼。事不偶尔,幸群议之佥同;表而出之,若天意之有相。玆于本月初八日,以赠领议政文正公金麟厚,从祀于文庙之庑,国人赖以矜式,多士举有依归。接洙、泗、洛、闽之流,渊源远矣;跻静、退、牛、栗之列,春秋飨之。於戏!文在玆足征,道自此不坠。菁莪乐育,伫见作兴之休;衿绅耸听,孰无观感之效?故玆教示,想宜知悉。并艺文提学具庠撰。

1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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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次对。

○《华城城役仪轨》成。上谓华城留守赵心泰曰:“城役所费,几近八十万。为所重,不欲有一毫苟简者,即予本意也。此书刊行,使举世人,晓然知城役本末,可也。”

○叙前参议李城辅,仍任经筵官。上谓右议政尹蓍东曰:“顷者一儒臣事,意在责备,今则从享顺成,宜有节拍矣。”仍命叙用。又教曰:“今既叙用,经筵官仍任。儒臣之因事罢削,即亦美规。古则不参班列,递罢现告,亦不以儒臣拔之。此盖官职,自有朝廷体貌而然。今人固陋,必以向来谴罢之举,看作碍眼,而固知儒臣,不以此为深引之端。此意下谕。”

○命停举儒生尹显大等,并荡涤。

○递吏曹参判徐龙辅。

○赐祭于故判敦宁府事金圣应。时,判敦宁府事金持默,请由省扫,教以:“国舅先山也。给浇奠床”,仍有是命。

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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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停华城籴谷。

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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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时,鹰峰近处,有虎患,诸营以出城猎虎,启,教曰:“虎出城外,爰得其所。何异于薄伐𤞤狁,至于太原乎?且况当寒行猎,其弊甚于猛兽,即为撤猎。”

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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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饬五部,搜访遗弃儿。以日寒申令也。

○教曰:“凡有御览册悬吐之命,玉堂齐会,具公服较准,即馆中故事。此规废却,不知有故事者久矣。近因夜长,课诵经书,考阅谚解,内阁、玉堂所在悬吐,本多有相左。名以稽古之地,固陋若此,岂不为贻笑之一端?此后御览册悬吐,玉堂齐进之例,自当申明,虽以内阁言之,直阁以下齐进。如或卷帙多,而时任阁僚乏人,原任直阁以下抄启文臣中,禀旨定几员,以为眼同较正之地。以此传教,载之掌故,俾各遵行。”又教曰:“经书悬吐时,齐会较准之式,才有下教,而卷帙浩多,则犹必有踈漏处。明经文臣中能讲者几人,看册数,量宜抄启,使之对准。又或馆学居斋幼学中,能讲者招来,更为对准事,一体定式,并临时禀旨。令内阁知悉。”

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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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教曰:“昨过圣后忌辰,而丰陵赵文命。本宅,近无从宦之人。丰恩赵义浩。事后,乃弟赵时溥之朔望问安,洪奉朝贺力请于筵中,特许付衔,则无故之时,岂可无官?前府使赵观镇付军职,以为出入于候班之地。国典,文衡文集之难于自办印出者,许令芸阁印给。况丰陵,以元舅元勋,身经元戎,位亚元辅,其体貌之自别,果何如?拟与翼靖洪凤汉。年谱印颁,而以其编帙之简略,《鹤岩集》秋间净书,先欲入印。印役毕后,遣承旨,致祭于丰陵府院君家。因此思之,春间金忠靖、在鲁。赵忠孝、显命两相嗣孙之禄仕,意在世宥,则该曹之不举行,极涉未安。更加严饬,先以司果各一窠,作永付之禄。又思之,前佥知赵来镇,年过七十,尚今生存云。再昨年收用之后,更不检拟,敦宁都正加设单付。绥吉园忌辰又过矣。李长玉、李良玉之后,仕籍无人,赠赞成家后孙,令兵判加设,拟入于参下当窠。”

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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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行抄启文臣亲试及课讲。

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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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御春塘台,行抄启文臣亲试及试射。

○召见文正公金麟厚后孙直休。上以文正遗集,多有散逸,命更为刊印。

○命儒生宋启干、金直淳拿问,岭南宣召人严饬上送。时,岭南道臣李泰永,以安东生员李桢国、礼安生员金台翼、星州幼学郑炜病未上来,报于吏曹,教曰:“前此付军衔畿儒二人启干、直淳也。之至今不来,殆若以抄选自居,早欲处分而未果。乡外宣召之人,亦焉敢效尤乎?大抵山林之抄选,亦有层节,或以荫路拔者,或以白徒荐者,而三公齐会,诸堂会同,议于宾厅,列名书入,启下得允,然后始付经筵官。如此之人,固可以有召不应,外此,虽筮仕之一命,不敢违傲,况军衔乎,又况无职名乎?有军衔不为上来人,令该府,拿问处之。其馀儒生,严饬各该道,俾令俟病间上送。”

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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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次对。上谓右议政尹蓍东曰:“大臣既免而复授,则《枚卜录》,必以重卜书之,不如初不许副,一直行公,故今番领左相许免之教,欲为收还,于冬至临时而勉出之矣,李羽逵之疏出,而予有思量者。言官之论大臣,无或为怪,而其言则全不称停。此亦近来旧染俗习中窥觇之一套也。言或是也,则直斥衮阙,犹且奖诩,况恤于勤攻大臣,而至于其疏论,一则曰事务全废,一则卧阁调养,侵斥两相于一笔之下,是岂谔之风乎?伊时欲为严处,而虑有言路闭塞之说,故姑为涵忍矣。大抵列圣朝相传心法,予敢曰善继善述,而亦自有时措之义矣。丙申以后,不得不左贤右戚,亲接士夫,而所谓士夫,未必皆贤士,则反生无限之弊,渐至奸赃之售计。入则俯仰眉睫,伺察几微,出则藉弄权柄,诳惑人心,坏乱世道,以至末如何之境。故昨春权𥙿疏后,有一番大处分,而疏辞之切中时病,亦有由焉。盖于其时,每对筵臣,如二提学之起自久蛰者,屡言其朝象之岌嶪。不然,则权𥙿何以知之?权裕疏出后,奸赃之事,几至乎《明义录》之更作,卿等亦何以知其详也?其后扫清,正值好机会,而于今两载,有何一新之效乎?惜乎!朝廷之上,岐路分贰,如彼而有如彼之病,如此而有如此之弊。苟欲丕变污习,则必须得贤与共,而才难之叹,莫此时若也。今若进用戚畹,则便为两截之事。戚畹既不可用,则一名中人,亦岂可进用乎?不得不进用此时之人,而所谓近臣,经传则蒙无见解,史记则全不领略,至于弥纶政事,朝廷得失,生民疾苦,一不置意。于斯五者,既无可语,而频繁召接,何益之有?且予非不念庸言庸行之谨,而予之性禀,或于辞气之发,不无太露之患。一番召接,反有一番生弊。近日之罕接此辈者,职此故也。是以,予之看书之暇,昨年优于再昨年,今冬又胜于昨年,是岂少忽于躬勤庶务而然乎?由今以往,弥纶保合之责,不可他求,一则曰大臣,二则曰大臣。予则端拱而已,一委于卿等,卿等须悉此意,思所以对扬之道,而矫救之责,既委于大臣,则如羽逵者,敢生敲撼之计乎?所谓以言获罪者一二人,尤为切痛。予欲加律处分,稍使知戢,而多般商量,今姑阁置。卿须宣布于朝绅,此后则痛革旧染,无敢更售也。”蓍东曰:“圣人久于其道而后,能化成天下。第观近日朝象,渐有转移之效。倘轸陶镕之化,咸囿悠久之域,则旧染之污,自底于日新矣,圣世之治,允升于建极之休矣。”上曰:“建极,何足比方?化成,亦岂容易乎?传所云琢磨切磋者,必遇模棱坚硬而后,乃可成器。至若今世人品,无非柔软轻脆,虽有良工,何以下手乎?”

○递黄海道观察使金勉柱。勉柱,以儒臣朴载淳,疏请文武近臣,限十年勿为藩邑,引义乞免也。

○设厚州镇,以鱼面把守将李健秀为佥使。先是,议置厚州镇,右议政尹蓍东筵白曰:“厚州设镇事,重臣郑民始,曾经北伯,熟谙形便,不可不及今商确决定矣。”民始曰:“厚州设镇,岂不为好,而此地虽属北道,距三水绝远,与废四郡接界。故设置四年,故相尹趾完建白而罢之。”上曰:“闻其前,亦尝设置,六十年而罢矣。”民始曰:“我国疆界之内,周行无碍,而独西、北两界,因厚州与废四郡之空弃,沿边一带,不能相通。故故相南九万之必欲设厚州。但厚州、三水,相距屡百里,而重峰叠岭,道路险阻,其间镇堡,莫不淍残。惟鱼面稍胜,而与厚州,隔一大岭。若移三水于鱼面,又设闾延、茂昌等邑,则足为厚州声援。且闻以闾延霜坡坪,将属厚州,而闾延之地,惟此坪开旷云。今若属之厚州,则设有复设闾延之议,将无所施。今则马马海把守,缘江而上,直抵三水境,若设厚州,则马马海把守,必不欲越入他境。厚州设置之后,西六镇,亦当量宜撤罢,而江口虽曰残镇,处在厚州、乌梅两江交会之地,决难撤罢。其次神方、庙坡等镇,近或为四五十里,远或为八九十里。若撤罢,则数百里间,人烟必将断绝,此亦可闷。”蓍东曰:“厚州土地膏沃,人民既多,即今设镇,断不可已,而三水之凋弊,由于豹、参之失利,鱼面移邑之议,从后商处,亦未晩。至于霜坡坪之割属,虽于闾延复设之前,似少妨矣。”民始曰:“厚州处在江边,向南开野,稍为低平,且是沃土,设镇固宜,而三水移邑之议,民情同愿。但设镇之后,若以民户,皆属镇民,则必将复散矣。”上曰:“如上土例,或可无弊乎?”民始曰:“上土则为江界之别中营,镇内民事,皆为主管矣。”上曰:“厚州亦属三水地,而仍设一别中营,似为便宜。镇将,则以李健秀,仍差无妨矣。”蓍东曰:“筵退后,与重臣,相议便否,始可决定矣。”至是,右议政尹蓍东启言:“前因鱼面把守将李健秀书陈册子,咸镜道帅臣,论理状闻后,有曾经道帅臣处,问议禀处之命矣。诸臣献议,同异不齐,而其中甲山之乌梅江以西,移属三水,三水之别害镇,移属长津,江界废四郡之祥霸坪,移属厚州,三水府之移邑鱼面,庙坡、鱼面、神方之罢镇等事,最所紧要,而重臣郑民始为北伯时,遍巡三甲诸镇堡,详知形便,而一皆持难。然厚州既不可不设镇,则祥霸坪,姑令移属,然后可以通鱼盐之路,而民人始得奠接。厚州则陞为独镇,履历佥使,如法圣之例,赋役狱讼,使之专管,祥霸坪则移属厚州事,分付于咸镜、平安两道道、帅臣处,而其馀乌梅江、别害镇之移属,三水府之移邑,庙坡、鱼面、神方之罢置诸条,稍待设镇,开春后益加探察,采访道、帅臣,论理启闻,更为禀处。”从之。教曰:“镇将,以鱼面把守将李健秀,今日政,令该曹拟入,而民情必以镇民为不若邑民,依关西上土例,为属邑别中营,勿以镇卒称之为可乎?抑直设官府乎?此亦当问之一端。以此举分付,而诸臣收议,后录下送,以备该道掌考。”

○右议政尹蓍东启言:“咸镜道观察使赵尚镇、北道节度使郑观采状启以为:‘明川府所管在德堡,处在高峰绝顶之上,而土地荦确,耕播无路,泉源枯渴,凿饮难继。重之岚雾、风雨,城堞、公廨,日致倾颓,弓矢、器械,自至朽伤,每当修补之时,则必责土卒,故举怀涣散之心。至于旧基斜丫洞,在长白山下三大洞口,即旧日藩胡去来时要冲之地。田土肥饶,城池依旧,人民既多,移彼设此,政合便当。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在德堡宜移旧基之论,其来久矣。土地之沃瘠、井泉之甘涸,既相悬,城廨、器械,又有朽钝坚利之殊,而人民聚散,随而向背。关防形便,无甚紧歇,则舍此取彼,实合事宜,依状请许施。旧城之修筑、官廨之移建,待开春道、帅臣相议,从便措处,竣事后,更为状闻之意,请分付。”从之。

○命领议政洪乐性、左议政蔡济恭许免传教置之,遣承旨,还传命召。

○经筵官李城辅,上疏辞,批曰:“曰疏曰书,已属水流云空,今何必追挂齿牙?尔疏以:‘父子同列,大为宋文正所严斥者,追后考见’为说,觉之固好,后时何妨?大抵求疑于无疑,设疑而释疑,即问学之第一好道理。况于仪文节之间,雌黄于朱紫,古人之比之聚讼,诚先获之的论。予于曩事,亦以为云,勿辞上来。”

○大司谏金翰东上疏曰:

臣尝于喉院直宿之夜,见晓鼓才动,司钥来请放钥,怪而问之,人曰:“圣上每值朔望,晓参真殿,风雨寒暑,罔或有间,二十年如一日。”臣感激讃叹,蹶然起坐,窃不自胜其欣幸之私。奉先思孝,人君之盛节,而为人之大本也。大本既立,百度既正。欲识圣人高处,当于此等处认得。我殿下每太庙将事,奉荐而进,其视也悫,其行也趋,恍惚彼此,神明来享。逮乎閟宫之亲裸也,威容怵惕,焄蒿凄怆,出户周旋,僾然逌然,涕泗汍澜,从官感泣。五十而慕,臣于是乎见之。臣又闻之,或于享祀,遣官摄行也,整衣斋居,明烛达宵,洞洞属属,如在其位,既报礼毕,方才就寝。此皆足以克享神人,弘敷大德,而臣又见之,寝御之室,不过数椽,常膳之食,不过数品。以至燕衣亵裘,三澣四撋,辇舆仪仗,红渝碧落,窗纸则补罅而涂墨,厅茵则编莞而缀蒲,朴陋粗恶,多碍观瞻。臣常以是归语乡里,遐土厖俗,每谓君王所居,必金阙玉楼,珠帘绣帐,种种奇丽,不似人间,故创闻是说,骇而不信。此皆殿下躬行俭德,风动一世者,而何乃功化所及,一切相反?传闻之人,或疑殿下导率之方,犹有未尽,玆诚误矣。讹言不惩,惑乱滋甚。贪官污吏之掊克生灵,以自封殖者,辄皆藉卖权贵,连结势威,瞬目摇手,以诳愚俗。臣每念至此,痛心疾首,诚欲割劈奸人之肺肠,以尊圣德于天下耳。堂堂圣朝,学士、大夫之所聚会,即四方宾旅所仰望而慕效者也。及观其容止,听其谈论,则或侧弁而悸带,或儇步而跛倚,评品资级之久近,较看通拟之多寡,而某藩之馈,孰厚孰薄,某邑之产,何有何无,僚宷群居,日孶孶为此,而数日待漏,辄有苦色,一宵持被,如就死地,习尚之浸染,若是之污乎?夫纪纲之不立,亦宜内自宫掖,外察诸臣。臣请槪言之。掖隶恣横,饬禁本严,而每守宰新出,持帖乞钱,谬例已成,贻羞实多。彼虽下贱,即亦近习。近者如此,远者可知。至于闾里富人,嘉会请客,彩花金胜,交映左右,油饧蜜果,皆逾丈尺,糜费日广,侈靡相尚。臣谨按,光庙元年,惟客使燕享,用油蜜果,馀并严禁。逮我先朝,无论国婚与士婚,亦禁油蜜果,而用金银露布花者,杖八十。此皆列圣盛德,推之躬俭之馀,欲化民成俗者也。至若民生休戚,专系于制产裕食。而均厅之预贸贡米,即一巨瘼。每一丰登,贩贸益伙,而产米之乡,其害滋甚,米价刁翔,不异俭岁。今宜严饬有司,定数之外,虽升斗之谷,无得加贸,使民知乐岁之可乐,而膏泽沦于肌肤,然后徐议通变,永革弊规,不可已也。又如刑狱审理之政,是殿下苦心、至德之所著见者。每杀越狱成,疑晦多端,则殿下躬执成案,克明克慎,判词一出,民服神明。我殿下审克之意如此,而牧民之官,或恣行威怒,滥杀无辜,诸路皆然,而岭南尤甚。凡有讼狱,必文致其罪,阴售属虐,向来一二守宰之事,即其验也。风行草偃,徒虚语耳。臣向有一二事可言者。传曰:“忠信重禄,所以劝士”,而今三司侍从之臣,多不食禄,盖员额之数,倍于禄科,而三司之职,肃命既难,而顺递未易,故名虽递受,实则屡空。或虚縻军衔,终岁而不得受者有之,或恳嘱骑曹,数月而仅一受者有之。堂堂千乘之国,金华侍从之臣,乃不能继其月廪,举世耽耽,惟一麾是图,幸而得之,贪擭无厌。彼固有罪,亦朝廷使然。度支岁入米,不过十万石。古者或所入过是,而所出不及,故仅经费之用,迩来所入不及,而所出过是,则以若国用,制其禄食,宜乎有损而无增。第惟臣之愚见,则百用可蠲,惟士之廪给,不可以不给也。今军门之冗滥者尚多,稍议变通,属之地部,顾安所不可乎?至若科举之制,今士之赴举,既无定额,乡之送士,亦无贡法。士趋之不端,科举之淆杂,未必不由于是。今若定其额数,申以荐法,而文词之外,视以学行,以之取舍,则三物宾兴之化,亦将复见于今日也。又如铨选之法,国之大政。我殿下搜罢剔抉,野无遗逸,历观前史,淹滞之振拔,莫今若也。况今殿下,以革旧俗、改旧观为务,夙夜严恭,董正群下,而任其事者,多不能仰体,黜斥或欠称停,激扬不厌人心,卒未见耸万夫之观瞻,萃一代之精神。若使一往伈泄,窃恐世道朝象,竟无丕变之日,今宜申加饬勤,以懋远图也。朱子曰:“帝王之学,虽与韦布不同,其所以讲明义理,存体应用,则未尝不同。”夫儒者之学,以经传为本,则为正为真,以新奇为务,则为邪为伪。故古之教者,必先审夫趋向之分,而近世之士,工声,争新巧,以为立扬之计。穷经问学,看作诡异,摄仪操躬,恬不为意。凡此俗弊,皆由于蒙养之不端,礼教之不行。朱子所以深致意于《小学》之教,而横渠教人之以礼为先,亦以是也。夫《小学》之书,昔我先大王眷眷乎培养之工,而惟是书为先。今宜更饬有司,严立科条,内则使教官,会于公廨,月三考讲,外则择其有文学地望者,为之塾师,任其考课,则其于端本之功,岂云少补?至于礼之为教,古今异宜,而三代之礼,可按而行者,惟乡饮礼是已。盖其献酬辞让、升降进退,使人观感,知有所据守。夫子所谓观于乡,而知王道之易易者,正以此也。昔我邦名硕之典州、郡而处乡塾者,皆行是礼。今宜申明旧规,内而馆学,外而校院,使于春秋弦诵之暇,肄习乡饮之礼,使之观善而成教,则其为辨上下定民志,无有过于此。

批曰:“尔言万言,皆指陈时弊,当随处试尔之言。”

○赍咨官金在洙,以北京闻见,具手本于备边司曰:“两湖之役,尚未讨平。湖南之苗匪,则太学士福康安、总督和琳、福宁、姜晟等,领兵进讨,相拒岁馀,以其地理之未谙,不得制胜之策。今年夏、秋之交,购得诇谍,使之前导,和琳等督兵前进,屡战屡胜,直𢭏贼巢,连获其头目石三保、石代噶等,亦多杀获。不出今年内,似可底平。湖北之教匪,则俱是民家,而因饥滋扰者也,号其党曰白莲,称其魁曰教主,多用邪法,煽惑愚民。四出抄掠,湖南当阳等数十县,无不被其蹂躏。太学士孙士毅、将军明亮、舒亮、总督惠龄、成德等,分兵征讨,间有俘获,未得大捷。八月十二日,惠龄、成德等,与贼交战,大败贼众,进薄贼垒,烧其寨栅,擒其巨魁张正谟、刘洪铎等。贼党势孤,四散逃窜,亦当非久扫清云云。教匪之一支贼党,间道径出,进围河南省南阳府唐县,杀害长吏,抄掠居民。警报甚急,皇帝特命副教统台布,统领京营兵二千,行收直隶、山东等省兵八千,前去救应,而官军才入河南界,贼闻风逃走。官军则驻箚于湖北交界处,以备不虞,两湖捷书,购得胜本各一度,烦不付呈,小人复命日,呈纳计料。福康安、孙士毅、和琳等,受瘴成病,相继病殁,皇帝闻甚悼惜,各赐内帑银一万两,赠康安、和琳爵一等公,使子孙世袭,以酬其劳。皇帝悯念湖民之因贼滋扰,不得遂生,特下慰谕之旨意,今、明年应征之赋,尽行豁免。皇帝命湖南总督姜晟等,修筑近苗州、县之城池,尽收土司、苗民之兵器,一并烧毁云。”

○命年六十以上人,勿差冬至享官。

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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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以闵台爀为黄海道观察使,李城辅为礼曹参议。

○吏曹判书沈焕之,上疏乞递,批曰:“台阁之不得为台阁久矣。戚畹窃威势,则畏他媕婀,外朝颛宠权,则怵彼嗫嚅。虽争呈万言弹章,除非切逼于时讳,等是死僧之杖。卿亦试考内阁所在御定《章箚汇编》及《公车文丛》数百馀册。几十载之间,苟无论其说之轻重、紧歇,生意下手于当路者顶门上,其人阿谁?所谓数百馀册蝇头字,特皆郢之书燕之说。于是乎位日益高,气日益豪,期以长此乐而保此利者,每忽于知止之义,莫逭乎恶盈之理。《诗》云:‘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此之谓也。朝廷何负于此辈,此辈负国相率,入于罟擭?言念及此,令人不寒而粟。如使台阁,随事勤攻,人皆能乐闻,台阁宁或不得为台阁?自有昨春屏奸之处分,接此而在黜陟激扬之地者,彰瘅称停,人心慑服。奖一而劝百,励十以戢千,旧俗维新,嚣习底静,藉令瘢无可洗之迹,疪无可觅之端,日望其月朝之来,讽说者登用,敢言者擢拔。远迩瞻聆,咸知其今日规模,分明如此,然后卿可以无怍于奉朝贺疏中,尊圣德于三古之句语,而以予观卿,诚未觉其何政之称停、甚事之慑服。出自卿手之台阁,即无非言出其口,罪随其身者流。此果卿则进谔谔之士,予反施𫍙𫍙之举而然乎哉?苟或不然,卿之夙夜忧惧,恐负大何?岂待人之所云云?今于寥寥寂寂中,谏长陈腐常谈,看作有意用心。闻朝筵之教,尚不念颠倒𨃃蹶之方。万有一人,皆嫌于专用,卿等当言处却步,不言而囚舌,则卿之狼狈,且置之,依旧是昨春以前爻象,卿等之罪,合置何辟?”

○以洪守荣为司圃别提。吏曹参议韩用龟手书口传政也。

○长陵献官李儒敬在外,未及于受香。上切责吏曹,下参议韩用龟于义禁府。

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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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窜吏曹参议韩用龟于朔州。教曰:“如渠滓秽之踪,含忍于涂泥之中,收录于涤荡之时,宜其彝性之不泯者存,犹胜于豚鱼之顽、雀鼠之微,而何尝有一半分知德感恩,怵分畏义之现于言辞,发于行止者耶?予虽嫉恶之性太过,寤寐一念,必欲人其人,而匿其瑕,矜其不能,援其将溺。苟有涉于自谷迁乔,用夏变夷之渐,从前无妄,一付之行云流水,于渠亦然。近颇无碍,则渠固渠也。宁忍不悛宿习,不顾大防乎?渠之许多罪负,前既不谕,特推不忍人之政,今亦何必索谕,而以同朝之所共知者言之,御极初一疏,名虽径出,实则示其自贰之意于人,不欲与国边烂漫。金木之典,在渠当耳,其时只远之而已,终不以其罪罪之者,一则念其兄,一则怜其兄。又其后所为,无非罔赦,至以跖、惠二字,对渠敷心而言,俾知惩艾。然犹依旧,是诚化外。甚至昨日举措,渠之腔中,昧一严字畏字。渠不足言,顾其职,则吏曹参议也。激扬彰瘅,即渠之责。俾渠行渠胸臆,而一味顾藉容与,则朝廷其可曰有刑政乎?斋官塡差,渠既自渠手,正书入启于前夜,忽于经宿过午之后,投呈一疏,辞其职名,插入数句隐映语。此与丙申径出疏,一串贯来,伎俩毕露,情状莫逃。及其因饬教入来也,颠倒呼望,慌忙手书,都出于利害萦其中,而心不栖舍,又何其辱朝廷之甚也?天地之大德曰生,生物之理,莫过于仁。惟仁者,为能恶人。屏诸四裔,使他人皆得砥砺名行,诚心事君,咸囿太和元气之中,仁之为用,不在于喣濡。义禁府东间严囚罪人韩用龟朔州府投窜。”上谓承旨曰:“吏判事,岂成说乎?其所秉执,即义理也,而以韩用龟事言之,惟以招降纳叛,党同伐异为事。若此不已,将不知抱明义而含笑入地。此意使之知之。”

○行抄启文臣亲试、更试及课讲。

○宣传官李鼎会试射,未满式,命降定训局军,该大将,更试柳叶箭十巡,得十五中后草记。又命:“南行宣传官出六,限满不得决科者,皆依鼎会例施行,严防南行宣传官出六之式,勿用武南称号。

○领议政洪乐性、左议政蔡济恭,因金翰东疏,上疏辞,赐批不许。

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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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御仁政殿,亲传庙、殿、陵、园、宫香祝,祗送于东庭,诣永禧殿展拜。

○放轻囚。以日寒也。

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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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亲行永禧殿冬至祭,驾还至云从街,召贡市人。教曰:“今日,即亚岁也。特询弊瘼,其各书进。”仍还宫,谒璿源殿,敦谕于领议政洪乐性,封还辞疏。

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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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召见时、原任大臣。诸臣方以册储事,仰陈,上曰:“昨年亚岁卿等之陈请也,予以明年好,再明年亦好,愈久愈好为言。予意盖以迟迟又久,为祈永之本矣。”时元子侍坐。左议政蔡济恭曰:“上下酬酢,已移数时,而元子端坐如植,不一游目,《小学》之工,已成矣。”上曰:“三更后始就寝,未明已盥梳,拜跪应对,便已成习。非予教之也,即我朝家法也。夫为学入德之门,莫先于《小学》,而近闻士夫家规,小无读《小学》者,泮庠《小学》讲,亦废阁不行云。此亦足以观世道也。先朝校正本,即活印,故未及广布。予欲重刊而未果矣。”又曰:“天下事,莫不有规模。予之规模,已定矣。领相老矣,只当卧阁,左相亦因中书故事,不欲如例赴朝,予不强之,而大臣异庶僚,所贵大体,何责细务?领敦宁,虽未必有言语、文字之长,而所守之确,予尝叹尚。判府事之文学、政事,靡适不可,而两大臣,则今适不在时任,予所委毗而责成者,即右相也。从古人臣之不得行其志,盖或有牵掣顾畏之患,而顾今戚畹之干政,权奸之窃柄,皆无可言。朝政时务,予方一以委之于卿等,卿等顾何惮而不为?入侍承宣,亦近臣,而予于十数年来,积被所谓近臣辈所欺蔽。世道至此,静思初心,中夜发竖。今者之教,予则以为今日第一义。卿等毋负予意也。”

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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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济州妓万德,散施货财,赈活饥民,牧使启闻。将施赏,万德辞,愿涉海上京,转见金刚山,许之,使沿邑给粮。

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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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命两铨,申明久任之规。有声绩守令,准瓜升用,相换守令,依初拜例计仕,营将、虞候未准朔者,俾勿迁转。

○递大司成李晩秀,以南公辙代之。

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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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大司宪宋焕箕,上疏辞职,批曰:“间因承宣言,知卿必手写疏本。每对心画,无异面谈。且况从享礼举,斯文增光。如卿等者,翩然汇征,此其时也。卿须即起登途,贲有凤仪鸿渐之美。”

○行抄启文臣亲试。教曰:“经旨之如是善对,不有宿工,那能到此?曾闻轮诵经书,作为课业,果叶所知。且其每文各体,典雅谨严,不溺于鄙俚之俗臼。抄启文臣申绚,貂皮额掩一部赐给。发挥已发、未发之性,奇哉奇哉!始信峤南学子之实地着力。抄启文臣柳台佐鼠皮耳掩一部赐给。”又命更试时文臣试券之不中格者,书下问目,使之条对。“内阁以其供辞论启,命下弘文馆议处。

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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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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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朔,教曰:“大臣、诸臣,求对,请举封册之礼。国本定而名号正。庚戌以后,神人有托,臣民叶愿。至于封册之举,犹属外面仪节。祖宗朝已例与圣意,今予所欲仰述之本旨,对诸臣言之,而明年,既就傅之年也。先以明年开讲之意,亦有言之者。领相筵奏,当出举条,令吏、礼曹知悉。”

○擢大司宪宋焕箕秩资宪,为元子师傅。领议政洪乐性启言:“谨考事例,三岁以前,差出辅养官,五岁以后,则当差出师傅,而元子师傅,以正二品差出,又是先朝定式。朝野储望之人,即大司宪宋焕箕也。方在亚卿之列,请正卿陞擢。”从之。

○以李益运为吏曹参判,李城辅为吏曹参议。

○谕元子师傅宋焕箕,趁开讲上来。教曰:“肃庙在冲岁时,显庙令选辅养之官,创名讲学厅,卿家两先正膺是任。卿于今日,踵先武而述先美,予固欣幸。卿亦与荣,卿之幡然,岂待予言?予虽未接卿面,宿德雅操,闻己盈耳。奚特以卿为卿家之人,而畀以委诸?明岁,就傅之岁也,欲令卜吉于岁初。卿其趁期登途之意,史官传谕。”

○礼曹以元子与师傅相见礼节目启。一,元子与师傅相见时,元子东壁西向立,师傅具黑团领诣西壁东向立。一,元予先行再拜礼,师傅次行再拜礼。一,元子与师傅相见,一朔内三巡进见。一,讲学时师傅所住处,以万八门内公廨、或监印所通融之。

1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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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行抄启文臣亲试。

1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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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召见大臣、阁臣。时,冬至正使沈頣之赴燕,至薛刘站卒。上询大臣曰:“正使更差以送,可乎?”左议政蔡济恭曰:“戊辰年,故相郑锡五,卒于去沈阳不远之地,故我国不更差送,而今则入栅不过一日程,则我国之若不闻知,只令副使、书状入送,或似未安。且今年便是嘉庆初次正至进贺,似不可引用戊辰例矣。”右议政尹蓍东曰:“即差正使,急速发程,似无未及之虑也。”教曰:“奄逝之报,闻甚惊惜。故参判金龙庆及海兴君赴燕中路卒逝,皆在回还时;故相李行远,卒于渡江之前;故相郑锡五,卒于到沈之前云,而重臣之丧,出于入栅。右例各异,不可引用,而判枢直拜,视同当品正使,朝家优恤之政,在所致加。庙堂参考两相例,差杀磨炼,行会湾伯处,俾无泛忽于送死之节。何异于死于王事乎?有戊辰年故相赴燕卒逝录后之例,恤孤之事,宜有拔例。待阕服调用。”

○致祭于忠宪公徐命善,赐食物于奉朝贺金锺秀。教曰:“百世在前,千岁在后,磨泐不得,消砻不得,邪不能干正,人异于鬼者。寔赖义理之不特无常泯而已,而能常不泯也。程夫子所谓虽谓之尧、舜至今在,可也云者。旨哉斯言!逢今日溯念畴昔,恍如隔晨。呜呼!天地其仁,日月其明,今日之有今日,莫非先王之攸赐,而时有忠宪,只手擎捧,仰赞神度之功。大抵义理,讲之则明,不讲则晦。明之又明,如鉴之空,然后可以有辞。风气日下,习尚日卑,窥觇之俗,羸豕可虑。一部《春秋》,无地可读,则须于记旧念故之政,时加留意,以示其不忘此日之意,犹贤乎已,而亦不害为讲明中一端。故领相忠宪公徐命善祠版,尚不得官享,其子监察潞修,今日政,差送守令,待其祠版抵衙致祭,而祭文当亲撰矣。”谕奉朝贺金锺秀曰:“年年此日,莫或虚度,卿必记有。久阻之馀,倍用翘想。遣入侍史官,问卿起居,附传食物。”

○以黄海道节度使金思穆,差冬至正使,除朝辞赴燕。

○以郑民始为议政府左参赞,尹得逵为黄海道兵马节度使,旋以统制使李儒敬相换。

1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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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以李晩秀为成均馆大司成。

1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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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命宁越清泠浦御笔碑阁,道臣、礼堂,一体奉审。

○命内阁,校正新印三经、四书句读,吏曹抄明经文臣十人,泮堂抄明经儒生十人以启,考准检校。待教徐有榘、抄启文臣金熙朝,管其役,役毕,赐赉有差。

1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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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行抄启文臣课讲。

○召见幼学宋启干,致祭于故赞善宋明钦。教曰:“昔在癸未,故赞善之上来也,予请以宾礼见,赞善辞巽,力言而后肯之。及其登筵,多陈资益之谟,事若隔晨。今见乃孙于三十四年之间,而不待叩其所存,接其貌,便识为吉士。为先正家甚幸。以予念旧之心,当有示意之举。故赞善宋明钦家,遣官致祭,幼学宋启干,除童蒙教官。”

○礼曹参议李城辅上疏辞,赐批敦谕。

○递吏曹参判李益运、吏曹参议李城辅,以黄昇源、成德雨,代之。

○印颁《无冤录》。

1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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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次对。教右议政尹蓍东曰:“予于昨年,取读《朱书百选》矣,今年又选经书百编,三十馀日而尽读。充然如有得,故近又留意于《左传》矣。”

○以李亨元、李书九、李益运为备边司提调。

○命各道营将,以守令履历排拟,禁军将,亦以曾经守令人差拟,著为式。

○以李在学为汉城府判尹。

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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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御春塘台,行抄启文臣亲试、试射,仍行宣传官射讲及壮勇营来春等试射也。

○罢吏曹参议蔡弘远。

○以权𥙿为吏曹参判,申耆为吏曹参议,寻以韩晩𥙿代之。

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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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教曰:“闻抄启文臣,受由下乡,甚至驿人、马之加数立把。虽奉命使行,滥骑则自有当律。抄启文臣,乃是私行,一马二夫,犹是旷绝之恩数,而延逢旗仗之出待,饮食之供馈,无异别星,驿人、马,无难加把。此后一遵式令,骑马一、人夫二,私持奴马各一外,亦勿供给,境上出待,各站供馈,一并除罢。文臣犯科者,邑驿违令者,道臣状闻请罪。”

○罢吏曹参议韩晩裕,以成德雨代之。

○以李秉鼎为艺文馆提学,递吏曹参判权𥙿,以徐龙辅代之。

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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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教曰:“《小学注解》,义例不一,每欲淘洗,而并与印本稀罕。此盖不能修明之一端。昔在先朝,惓惓于《小学》之教,予于九岁以前,周而复始,五讲是书,每次程式,不下百遍。今于三十六年之后,点检句读,恰如初学。近因夜长,课习经传,傍及是书,益觉义例之不可不校正。训义附编之载于小注,尤非尊阁之道。至于申谕中外,讲而习之之方,当在校印以后。且况大臣之奏,谏长之疏,亦已乐闻而许之,《小学》义例校正之事,令内阁主管为之。设厅,近于张大,欲就甘盘诸家,稽古旧僚,而畀是役。原任直提学判府事李秉模、直提学李晩秀、原任直阁南公辙、奉朝贺徐有臣、行护军李义骏、春川府使韩用和、利川府使李述源,明日入来阁中校正,当为加差之人,更为禀旨。”

○教曰:“别云剑,为任至重,古则与大臣同品,然后为之,高于大臣之大君,亦为之。后虽不若古规,而犹以正卿以上崇品人备拟。近来则太无界限,屑越莫甚。前此别加严饬,而观此别云剑望筒,参判之未经亚铨者,亦皆拟入。当该兵曹判书,从重推考。此后就议大臣,指一定限,仍为定式,以正卿中曾经六曹长官,政府西壁及亚卿中曾经亚铨人,择拟。”

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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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次对。教判府事李秉模曰:“卿以近六十之年,位至大僚,而尚读《小学》云,予甚嘉叹。奉朝贺徐有臣,则徐文清之子也;直阁南公辙,则南文清之子也,副摠管李义骏,则予于故宰臣,多有资益。直提学李晩秀,则己卯册封时,故相为翊善,李命楫为长史,而予读《小学》于此堂。韩用和、李述源,则亦桂坊顾问之人也。今番是役之使卿等为之者,岂不好哉?”又教曰:“开卷第一义,乃是做人样子。古者教人,自王宫国都,至于闾巷,皆入小学,及其长也,教以大学。今此《小学》之书,虽非古之所谓《小学》,而其为教,则一也。善教《小学》,则可以为《大学》。在先朝惓惓于是书,故予亦读之又读。己卯此堂之所读,即第五次熟读矣。其时熟习,而今则并与句读而多不记。今此校正之命,意有在焉。必当先定义例,而训义附编之载于小注,亦似未安。诸家集解中,先正注有之云,然否?”右议政尹蓍东曰:“咸镜监营板本,果有先正注矣。”又教曰:“《训义小学》,无朱子本注。此则商量入录,而集注中冗长者,皆删入于小注,好矣。且《小学》,非朱子独为之也,使门弟子,多所编辑,故如邓伯道之事,即刘清之之所载录,而朱子恨其未能拔。此等处,可思其表出朱子本意之道,而朱子说中,取其最好者而添入,则未知如何耶?朱子千言万语,无非嘉言善行,实无以取舍,亦不可轻议矣。至于本文,则不可一字下手,卷数减之,亦好,而非但有妨于初学,亦多掣碍于科讲矣。将此数三义例,先为讲定,自今日始役,好矣。”

○上谓知训炼院事李敬懋曰:“武经七书之尚无可读之本,既欠尚武之政,且非右文之意。卿之所带训炼院,即古之武学也。既立其学,又建是官,独于所讲之书,并与板本而不为藏弆,其可乎?右相时在武库之任,摠理编校之事,卿则主张董役,可合编辑之人,大臣抄启,以为斯速淘洗之地。书成后,活印藏于本院,仍令关西监营摹刻。”又谓敬懋曰:“武经七书注释草率,必求其习于此等书者,以为编辑之道,而《孙武子》、《司马法》诸书,皆是世代高,故文体甚好,胜于八大家,不可但以武备之书而看之也。”

○知训炼院事李敬懋启言:“训炼院节目,今将启下揭板,而能麿儿堂上,如不以三营中军,依前例兼,日次轮差试官,循例举行,则其所考讲,必不若原定堂上之认作己责矣。”判中枢府事李秉模曰:“轮差试官,则恐将如文臣朔试射之有名无实,原定似胜矣。”右议政尹蓍东曰:“依前以三营中军,为训炼院能麿儿堂上,轮行考讲,专意劝奖,似有实效。”从之。上曰:“先朝乙酉年,洪奉朝贺,欲以能麿儿厅,合于训炼院陈达,而堂上区处则未及为之。盖三营中军、训炼都监,则虽以有地处者差下,而两营则履历差逊于训局。若以三营中军,兼行训炼都正之事,则亦涉如何?虽不可不依前使三营中军主管,而以训炼能麿儿堂上,称号则好矣。且训炼院堂上,则季朔宣传官捧讲,尚患无暇,能麿儿讲之一朔六次,无以兼管矣。”

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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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召见幼学金直淳,命致祭于故参判金亮行。教曰:“又得一吉士,可谓公私之幸。乃祖,果是何人?即予常所尊信而深诩,非独为其林下之士而然者。且况筵中谈论,骊江酬酢,至今不能忘于中。金亮行家,遣官致祭,金直淳除教官,依宋启干例。”

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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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行黄柑及秋到记儒生讲制。柑制与到记兼行也。制述居首进士李敬参、讲居首生员闵德基,并直赴殿试。

○教曰:“我东之印行经籍,自国初,因胜国旧制,置校书馆以掌之,而胜国时谓之秘书省,弓裔时谓之禁书省,则其最初建置之在于禁中,可知也。太宗三年,别置铸字所于宫中,用古注《诗》、《书》、《左氏传》为本,范铜为字,广印典籍。此又铸字之所由始,而世宗朝,有庚子字、甲寅字;文宗朝,有壬申字;世祖朝,有乙亥字、乙酉字;成宗朝,有辛卯字、癸酉字。如《龙飞御天歌》、《治平要览》、《朱子大全》等书,皆即宫中印校,谓以秘府。本国初板本之类,皆精好便观,盖有以也。予以春邸,令校书馆,以世宗朝甲寅字为本,铸十五万字,即经书正文印本也。即阼元年丁酉,命关西伯,复以甲寅字为本,加铸十五万字,藏于内阁,即《八子百选》及新印《经书大全》印本也。甲寅,亲选朱子书百篇,将以内阁所藏铸字印颁,命葺昌庆宫之旧弘文馆,移储铸字。乙卯春,陪慈驾还自奉寿之筵,将编《整理仪轨》,以设印役,铸铜字三十万,谓之整理字。先印《志喜》赓《载轴》及前后赓载之诗,又下《御定奎章全韵》雕印,藏其板。今年,又以丁酉字,印颁《御定史记英选》。凡有御定书刊印、活印之役,必于此为之,盖予所以仰述国初成宪之意,而若其名号,则予未尝肇锡,故阁臣等,姑且以监印所称之。”至是,命仍用国初建置时旧号,称之曰铸字所。

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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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召见故县令郑麒寿后孙圣鸐。教曰:“尝见《龙城双节录》,襄武兄弟之之功之烈,光于属国,彰于海内。今于其孙之登筵也,如对伊人之典刑,而摩挲其古迹文字,嗟叹久之。幼学郑圣鸐,令该曹调用。”

○改差吏曺参议成德雨。吏曹以壮勇营从事官洪守荣,差祭官。教曰:“名以大小法式,一有挠改,均之为违制之归焉。均厅郞及粮饷从事之差祭安徐,即亦法式。壮勇营从事亦然,则无特教,无草记,违制越例,有此急急塡差,惟恐举措之不突兀者,抑何所执?吏曹当该堂上,姑先改差。”

○递吏曹参判徐龙辅,以洪明浩代之,蔡弘远为吏曹参议。

○饬关西道、帅臣,选取列邑武士,通武经、练骑射及膂力过人者三技,取一技以闻。

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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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命仓官有逋,并与该堂论罪,著为式。

○命罢前参议成德雨职。因司谏李景溟疏论:“铨官差祭洪守荣,所关非细,请施谴罢之典,”从之。

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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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递吏曹参判洪明浩。

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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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以黄昇源为吏曹参判。

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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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御春塘台,轮对,行都政吏曹判书沈焕之,参判李敬一,参议蔡弘远,兵曹判书郑好仁。及日次儒生殿讲,岭南武士射讲。

○递大司谏金翰东,以徐郁修代之,以李敬一为同知经筵事吏曹参判。

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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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御仁政殿,亲押庙社殿宫腊享香祝,祇送于殿庭,仍诣景慕宫,行肄仪。

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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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重推掌乐提调闵锺显,罢协律郞尹羽烈职,监祭承旨李勉兢不叙。始,上召见腊享献官户曹判书李时秀,问腊享迎神乐,始于何时。时秀曰:“始于四更一点,而毕奏似不过二打之顷矣。”上曰:“一成四拍,通计九成,为三十六拍。拍数如彼其多,毕奏若此其遽,若非删厥成数,必是漏却节奏。执拍典乐,使秋判严治。今后若或故为太迟,则厥罪惟均,此意并严饬。”

○赍咨官金在洙,誊报《湖南》捷书曰:

九月十五日,臣和琳跪奏。为生擒紧要为首贼目石代噶,严讯办理,并大兵现在围攻平陇情形,恭折具奏,仰祈圣鉴事。窃照统兵攻剿平陇,节次夺险而进。已将捧风坳、强虎哨两路,贼巢紧要门户,次第攻克,而附近之三岔坪、劳神寨等处,着各大寨,亦陆续出投。臣惟恐平陇贼势渐孤,首逆石柳邓等,潜思窜遁。是以,令通各路营卡驻箚大员,务期严密防堵,毋许首逆贼目,乘机逃脱。臣于攻剿强虎哨之次,连据隆团、花园、水树等处,报称:“均有苗匪纠众,攻扑营卡,乘间烧抢民村。”当经详讯降苗,佥称:“现在石柳邓,据守平陇,被官兵围裹日紧,令贼目石代噶,纠众匪党于花园一路,欲分大兵之势。”臣查,石代噶一犯,系与石柳邓,首先起事,肆扰黔川交界,地方官自官兵,剿洗大塘汛地方苗寨,该犯与石柳邓,逃至黄瓜寨,嗣后到处,纠合苗匪,抗拒官兵,烧抢降苗。洵,为贼目内第一罪大恶极之人,上年曾奉谕旨,令分派大员,务期严拿就获。玆当大兵深入贼巢之次,尚敢睯不畏死,分投抢掠,必须设法生缚,以除助逆羽翼。当经硏讯得寔,密饬花园一带提镇等,认真搜捕去后,玆臣于二三月等月,同额勒登保、德楞泰、兴肇、阿哈保、西津泰、花连布、违音泰及巴图鲁侍卫、将领等,由强虎哨,分兵进发,连克。后坡新寨、麻里湾等处,大小贼卡十馀处,毙贼甚多。惟距平陇,尚有十四五里,周围山梁,修砌、木城、石卡,防守,其力正在设法攻剿。旋据摠兵袁国璜报称:“连日花远一路,先为逆苗,无数紏众而来”,当经督率官兵、乡勇,击退。并据降苗探访:“即系贼目石代噶纠约之人,适被官兵赶散,现在老旺寨,商量。烧抢降苗,以图胁逼,入伙再来,攻扑该镇”,旋即密派熟悉苗地之刘勇、张宗武及降苗石蕴裕,潜购老旺寨苗生张子贵及伊子张廷耀、张廷旺、小寨苗人石士宽、石士禄等,设法围挐。该镇督率游击扬洪新、守备李时芳、黄塘干天禄、千摠张朋、把摠夏瑚及隆团粮员桃源、知县王述周等,由里梅排楼坡,一路星飞,带兵策应。当于老旺寨地方,将该犯擒拏,一经得信,即飞派巴图鲁将弁等,沿途迎探。迨十六日,押解到营,臣亲加硏讯,据供随同石柳邓烧抢起事、抗拒官兵各情节,一一不讳。近因平鑨攻围紧急,石柳邓潜逞于永绥、花园、隆团、水树等处,逼胁降苗,各处打仗,要想牵掣大兵,不想各处营盘,攻扑不动。邀来各苗伤了多少,走到尤旺寨,就被官兵、乡勇,拿住。如今石柳邓手下,尚有陇长受一犯,帮同抗拒,并与吴廷义兄弟等,聚众十数万,吃血盟誓,不许投降于周围,修砌、木城、石卡,惟图屯守,是实等语。除另录简明供单,恭呈御览外。现将该犯装贮木笼,派泒官兵,押令遍历各寨,脔割于何处垂毙,即于何处枭示。此刻石代噶,已经擒获,不但黔川去一巨逆,可无兼顾,即石柳邓手下,又除一巨魁,稍堪称快。臣现仍赶紧督兵,分投布置,直捣平陇,务将石柳邓、吴廷义弟兄及贼目陇长受等,按名一一生擒,肃清苗境,以祈仰慰圣明。厪注除将乡勇、苗人等,查明从重奖赏外,所有连督兵打仗及擒贼目石代噶缘由,恭折具奏。伏乞皇上睿鉴。谨奏。

○湖北捷书曰:

九月十八日,臣成德、惠龄等跪奏。为仰仗天威,扫荡贼巢,生擒首逆张正模、刘洪泽等各情形,仰祈圣鉴事。臣等自派兵勇,假扮榔坪之人,诱贼出巢,痛加剿杀之后,虽已穷蹙,抵死抗拒。臣等自八月十二日起,分遣将弁、兵勇,或东或西,旋攻旋退。我兵轮番更替,贼匪处处预防。如此五昼夜,因于十七日,密传各营分路,预备进剿,一面选派趫健勇兵百人,各持干草一束,并喷筒、引火之物,暗藏火绳,埋伏于贼巢四闱沟内,三更以后,攀援而上于贼墙,以外土松各处,堆放草束,旋即追至半山,将喷筒,火弹点燃,一齐抛掷,时值西风,登时燃焰飞空,引透地雷药线,掀响山谷,延及贼卡鹿角栅门,全行烧毁。臣成德,督率协领岱明、游击张会元、都司林朝辅、同知郑成基、知县杨千果等,领兵勇,往正北进剿;臣文图,督率候补参将朱思曾、游击陈载德、都司苏老生、知县杨界传,带领兵勇,由正南进剿;臣富志那,督率副将张时、许文淡、参领塔斯哈、知县庾泰曾、翕奚等,带领兵勇,由正西进剿。臣惠龄,督率参将程鹏翼、前锋校倭什珲、都司刘贵朝、通判高举、知县锺应昌等,带领兵勇,由正东进剿;复派侍卫关腾、先福,分带千、把、佐杂各员,带领兵勇,来往接应。我兵正当地雷一发,遂即明烟突火,蜂拥而上,直前攻扑,各逆匪睯不畏死,舍命抵御,火弹石块,排掷如飞。匪伏自岸畔,施放枪炮,我兵率用挡牌遮蔽,枪箭齐发,当即杀毙无数,贼匪仍然,抵死抗拒,毫无畏避之状。臣惠龄,见如此情形,骤难得手,随密令,暂将西、南两路兵勇,撤至山腰,使贼匪全数,着力东、北。并令关腾、先福,赴箕垱山沟,如该卡贼一出,即行分投攻夺。臣成德、臣惠龄率兵,直扑贼墙里,见西、南两路之贼,潜来接应,臣惠龄飞来,绕至筲箕垱贼卡,见贼匪已分往东、北救援,随即督令关腾、先福,两路进攻。我兵始至山腰,贼匪即抛掷石块、火弹,守备朱槐、千摠胡报国,带领行营外秀载、兴朝、萧连贵等,奋力直前,披开鹿角,一拥跳入。前锋校倭什珲、通判高举,率领兵勇,随开抢进战卡,短兵相接,杀死贼约八九百人。馀贼惊慌乱窜,滚岩落涧者,不计其数。臣惠龄,一路径守备利振纪、千摠杨士臣、行营把摠李向葵,拆毁贼墙,四面蜂拥而入,枪箭齐发,贼匪不能抵御,随即退入二道墙内。我兵,即将贼尸,塡平濠沟,杀至二道墙外,烧毁草棚,乘胜进攻。贼匪虽犹招邀抗拒,然人心涣散,势已瓦解。臣等固恐首逆等,见围拿紧急,万一畏罪自戕。是万死难赎之罪魁,翻得全尸而毙,殊不足以快人心,而彰国宪。看将平时熟识张正模、刘洪泽之人,好言诱出巢穴,庶可解京,明正典刑,并可大壮军威,使榔坪贼匪,闻风丧胆。当即带领乡勇之绅士内,查得有生员孟宇宁、候补守备所千摠周代暄,向曾认识该二犯,令其紧随第贼匪。男妇大小,尚有万馀之多,若少缓兵力,仍恐又生他变,因即连夜进攻。臣惠龄,督率将弁、兵勇,由筲箕垱,一路直逼二道贼墙。各路枪炮喊杀之声,山鸣谷应,贼匪不能支难,纷纷溃乱。当见百馀贼匪,在于墙内,跪地哀号,呼求饶命,臣惠龄以该犯等见官兵,已经毁巢直逼,料难抗拒,始行求饶,情殊可恶。惟据孟宇宁禀称:“所跪内应有张正模、刘洪泽二人”,即令招出,孟宇宁恐为所害,恳派官兵同往。当饬候补都司刘贵朝、候选千摠周代暄,酌带兵勇,折毁贼墙而入经,孟宇宁等招认张正模、刘洪泽等十数人,刘贵朝一倂押令前来。臣等随令捆送大营,小心看守。馀匪见将首逆捆缚,自知不能求生,仍行舍命抗拒。臣命鼓勇直前,随将二道墙垣,一齐攻破。近者生擒刀斫,远者枪击箭射,并将贼巢房屋,尽行焚毁。约计烧死及当场杀毙并跳入水塘淹毙者,摠在一万。以外生擒头目僧广宁、聂渭、聂泮及刘芳万、宗相等四十八名、馀党男妇大小七百四十九名口。夺获及搜出大炮二尊、怡枪八杆、鸟枪三百七十八杆、长矛一千五百二十一杆、腰刀七十二口、米麦杂谷数百石。计自十七日丑时,起至十八日酉时止,剿杀搜获,业将贼巢荡平,仰赖圣主威福,未使一名漏网。随将生擒贼目等,凌迟处死,其馀各犯内,虽有被掳之人,甘心从逆,殊难宽纵,当即摡予骈诛,所有妇女、幼孩,另行别办理。查其首逆张正模、刘洪铎二犯,臣等查讯供词,狡不吐实。应解京办理,未便刑鞫,谨就录供单,恭呈御览。并委候补同知宣昌府通判高举、抚标守备利振纪、候选守御所千摠周代暄,于八月二十一日,自枝江起身,将该二犯,解京听候查办。其张正模所供之白培相、刘洪锦、刘芳万、宗相、李兴榜、傅联陞,刘洪铎所供之龚金锄、朝安荣、邓大才、孔好仁等,或经各州县拿获正法,或当场拿获杀毙,俱经禀报有案,质证明确,应毋庸议。惟查灌湾腊一带,道路纷岐,山径邃密,诚恐尚有乘间逸出之犯,现在分遣弁、兵,四出搜捕,随获随办,以期尽绝根株,不留馀孽。所有生擒首逆,荡平贼巢缘由,理合加紧驰奏,仰慰圣怀。伏乞皇上睿览。谨奏。

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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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承旨鱼用谦,以洪守荣添书落点,有害于义理堤防,陈匡救之言。教曰:“今日不可无此言也,日前成德雨事,果何意也?《明义录》义理,即不可磨灭于天地间者,而德雨乃反崖异于此义理者,何耶?谓予薄于外戚而故为之乎?”

○教曰:“何论颠倒?朔州府定配罪人韩用龟罪名荡涤。”因成德雨事,以示嘉奖也。

○递大司谏徐郁修。

○定皇历颁赐之式。教曰:“时、原任大臣、阁臣、仪宾、政府西壁、六曹判书、时、原任将臣、三司长官、时任承旨、实注书、翰林,书入颁给事,定式。”

○承旨申耆等上疏曰:

即见兵曹抄呈清历颁赐单子,则洪乐任三字,亦入于其中。噫!使一部《明义》,幸而不坠于地,则世之讨乐任,当严乎?否乎?然而前后恩私之自上特下者,辄不能力争苦谏,导圣政于无累,已是群下之所痛心者也。尚复可以忘义理之重,坏堤防之严,乃反自下待之以无故,比其名于搢绅之列,而将为其干恩而上之乎?昨夕单子到院,而以义不可捧入之义,退斥之矣。且于臣等仕进之后,屡度往复,而该曹首堂硬执,终不拔去,竟以初本送呈。噫!臣等之欲以举一世严讨之义,庶几望于今日同朝之间者,不亦迂乎?窃恐从此以后,一部《明义》,无地可读,岂不懔然寒心哉?伏乞申明大义,使彝常不至渐晦,堤防不至渐坏。

批曰:“不允。”

○铸字所印进《御定史记英选》,颁赐诸臣,分藏于太白、五台、赤裳三处山城。仍命岭、湖南、关西,翻刻以进。

○考下观旗桥祗迎儒生应制,施赏有差。

○掌令张至冕,疏陈懋圣学、教储嗣、董百官、严惩讨、开言路、卞贤邪、察民瘼七条,赐优批。

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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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以韩用龟为吏曹参议,沈基泰为司谏院大司谏。

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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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大司谏沈基泰,疏请兵曹判书郑好仁谴削。疏曰:

《明义录》,即昭代一部《春秋》。人心陷溺,义理晦塞,羸豕踯躅之渐,久为有识之忧。日前差祭铨官,弹墨未干,又有颁历单子之肆然闯呈,放恣无惮,胡至此极?尤可痛者,此重臣,以扶植义理,特蒙奖擢,致位隆显,白首残年,忽弃自己之所秉,甘心彼边之立帜,恬然自归于背驰之科。此不严惩,世道之忧,有不可胜言。请好仁亟施谴削之典。

批曰:“郑好仁,今当严处。”

○次对。上责掌令张至冕曰:“日前台臣之疏,不为则已,既为则何若是巽软乎?所谓慨惋二字,是何说耶?如尔台谏,予不欲见之,斯速退去台厅避嫌也。盖《明义录》义理,即某年义理也。此个义理,如河海山岳,不渴不崩,然后国可以为国,人可以为人矣。向来韩用龟事,虽以如彼故罪之,而实则未严于此义理,而反有扰攘未定之端,故有伊日处分矣。成德雨,则谓予太薄于外戚,故欲勉敦叙之道而然乎?今朝郑好仁疏中泾、渭云云,果何说也?渠虽有乙未树立,而今者举措,与悖疏,一切相反,可谓求其说而不得也。今日登筵诸台,默无一语,还为就座。如是则《明义录》,无地可读矣。徐判府谥号之忠字,亦将还收耶?”又曰:“今日诸台中李勉昇,以乃兄之弟,尤岂可若是乎?成德雨处分传教之承书者,渠兄也,且伊日筵教,渠兄皆承闻矣,渠亦必闻于渠兄,而今日又使之署前行公,则既登筵席,何无一言乎?其兄勉兢,当与德雨辈,同为鞫问,而特以迹无干连者,故不为之矣。诸台即为退去。焉敢戴帽乎?并皆脱帽出去。”

○命禁、御两营一番骑士有荐者,移送禁旅、守部两厅,初入仕不由禁旅者,无得拟差,著为式。

○特擢沈基泰为兵曹参判。教曰:“宜有弦韦之政,有是命。”

○应教李景溟等,请台臣郑景祚、闵师宣、赵章汉、李勉昇设鞫,命拿鞫。以景祚等,不能请罪郑好仁也。

○罢壮勇大将金持默,以郑民始代之。

○以李敬懋为汉城府判尹,郑民始为判义禁府事,李时秀、李秉鼎、沈焕之为知义禁府事,李书九为司谏院大司谏,李得臣为兵曹判书。

○御肃章门,亲鞫郑好仁、成德雨。问曰:“《明义录》一部之书,何为而作也?振斁伦障狂澜,立天下之大防,揭万古之大纲,鬼蜮而为生人,夷狄而为中华。古有麟经,今有是书。于是乎三纲几颓而后举,民志既离而旋合。大抵乙未大义理,即某年大义理也。特以事有关于不忍言不敢提,窃取圣人数十大义中,隐而显、微而著之奥旨。所诛讨者,某年凶丑,所打破者,曩日阴翳。当世之知其事者,后来之读其书者,孰不领会于裁量去就之际乎?凡今衣君之衣,食君之禄,立于朝而仕于官者,姑且舍是,疆域之内,诸有血气之伦,亦庶几不喩而晓,此可见不泯之秉彝,自有同得而然者。郑好仁,汝则非徒年迫耆耉,位跻崇显,乙未冬树立,谓之卓然可也。汝亦有常性,宁或一毫泛忽于堤防关头,甘自归于与乱同归之科?况汝禀气之不近于逆诈,朝家之所洞烛,每称以好人,则以好人而犯昨日之罪,呈今日之疏,能办强梁愤悱之类,所不敢萌心生意之事,挻身为成德雨之后殿,或恐其迹之不露、言之不萌。汝之柔善而若此,则稍过于汝者,其将接踵,反戈于大义,蔑看而仇视而后已。此岂但谓霜将冰而豕将突乎?本事至微细,本义至莫重,毋论前人之特教举行,或按官案书纳与否,异同之论,既发于喉院,两日往复,不啻屡次云尔,则汝抑何心肠,抵死争辨,殆若树气节而出形迹者然者,固可谓求说不得,而愍其无罪就刑,矜其无知陷阱,再昨以后,一味容忍,承宣之疏不颁,三铨之召特宣,欲使汝,自拔而自赎,朝家之于汝,曲庇极矣。汝忽于今朝,投呈悖疏,敢以嘲侮之口气,侵犯之手势,无难登彻于启板之前,而闻此举知此事者,在他人犹且发为之上指,眦为之欲裂,在执宪掌法之地者,袖其手而囚其舌,罔念逐雀之义,反售营护之习,又甘为德雨与汝之馀徒。此何事也,此何故也?然则是书是义,为汝辈所毁划,骎骎至于君不君国不国乎?古之善观势者,先察于膜外之影。近日汝等所犯,岂止于影而已乎?所以获此而干此情节,为先从实直告。又有严核取服之端焉。朝廷之苦心至诚,在于全保世臣四字。世臣尚欲全保,况懿亲乎?朝家敦叙之化,莫曰未孚于在廷臣邻。汝立朝几十年,出入筵席,其所猜得而领略者,必不后于如德雨之疏逖,则揆以人情,能无知感,不幸而于其家,有年前遭罹,其后方便而周章,既往勿说,方来欲安。此个事理,汝亦必得闻,以何意思,以何经营,如今莫掩莫逃之时,把作汝等己物,与之颉颃于甲乙扶抑之场,使卄载御世之规范权度,未免扫地,而并与全保之举,都归乌有?即此一节,汝之罪尤当何如?成德雨,汝则右项得罪大义之诸般事件,更不叠床,而汝之越法差祭于不敢容手之地者,无他,欲与之自异于三铨,使人皆得而知之。万古天下,名之曰大义,无难自异,则是其心术,甚于乙、丙以前无知妄作之徒。究厥负犯,诛殛犹轻。为先刑推推问,无敢隐讳,个个直招。”命问郞,读谕罪人,又命成德雨刑推。又命禁堂,成德雨文书,搜探以来者,考见于大臣之前,如无关于义理事者,置之。好仁供曰:“《明义录》,义理之截严,岂不知之乎?金尚默,即臣之四寸也。”问曰:“问目外辞缘,毋敢烦达。”好仁供曰:“愚迷所致,所见误入,而与臣初不相知矣。”问曰:“《明义录》,非但乙未讨逆,即某年讨逆,关于此义理者,虽金石之典,亦不敢固守己见,何敢以所见不可改之意,言送承旨,使之请罪?今日上疏,又敢用泾、渭二字,义理亦有泾、渭乎?汝虽有乙未树立,今日所犯,即某年义理也,岂可容贷乎?”好仁供曰:“政院分付书吏,使之拔来,故不为拔之矣。”问曰:“虽或分付于书吏,汝当服罪之不暇,何敢抗拒乎?汝设或不知于当初,若观昨日处分,则必知之,何敢为角胜之计,肆然呈疏乎?好仁供曰:”上疏万万无状,无辞迟晩矣。“谕民始曰:”以渠柔劣者乃有此举,况不如渠者乎?圣人见霜而知冰将至,可见防患杜渐之意。《春秋》笔法,至为森严,今日临门盘诘之举,不得已也,为其杜渐也。以渠年位,才过一二日,当入耆社,乙未树立,亦难矣。予思之又思,亦不能已之,盖义理至重,予亦不自阔狭故也。渠疏渠岂能自办?未知作于何人,书于何人,而只欲惩一励百,故其他则不问矣。好仁姑置之。问德雨,而德雨亦必详听问目,使之一一直供。为先刑推。“德雨供曰:”为今日臣子者,岂不知大义理,而伊日事,天夺其魄而然矣。使享色书吏,即为拔去,而不为拔去矣。“问曰:”向来韩用龟处分,非有他也。以渠前日歇着之人,有向来举措,而亦不能终始牢确,故所以有处分之截严。况于背驰此义理者乎?汝亦顶天立地之人,而必欲崖异于义理者,果何心肠?“德雨供曰:”岂敢崖异于义理?愚迷所致,自犯罔赦矣。“问曰:”汝虽愚迷,岂不知君君臣臣之义乎?《明义录》之为某年大义理,人孰不知?汝之甘作背驰之归,抑何委折?至重者义理也,至严者义理也。是以圣人于《春秋》,有诛心之法焉。汝之必欲崖异于义理之心肠,为先从实直告。“德雨供曰:”心则不然,而遇迷之致矣。“问曰:”他人所不为,汝无难为之者,果何意思?“德雨供曰:”神识昏昧之致,无心为之矣。“问曰:”他人所同为之事,或有无心做去之理,而他人所不为之事,岂有无心为之之理乎?先朝圣孝出天,或有用青天白日四字于章疏者,不问而直为正法。今此义理,何等至重,而汝甘自归于崖异?崖异于义理者,岂可不正法乎?汝之仇视义理,自归崖异之罪,即为迟晩。“德雨供曰:”为今日臣子,岂敢以仇视义理,萌于心乎?此则死不敢迟晩矣。“谕民始等曰:”如渠者,皆不知畏,方今之世,当作何状?勿论如此如彼,事关义理处,容易容手,必欲与他人崖异者,已是渠诛殛罔赦之罪,今又反诿于下吏。若或从实迟晩,则或有一分可恕之端,而不然,则一德雨之正法,亦非杀一不辜也。更令斯速迟晩。“仍教承旨曰:”刑曹郞官发牌待令,典狱官员,亦令待令。“问曰:”《明义录》,即某年大义理,有犯于此,即是死罪。至于戚里,朝家以敦亲之义,必欲全保,则初非外朝之所可与知,而汝敢为把作己事,公然至于将不得全保之境。只此一节,岂非死罪乎?“德雨供曰:”无知妄作,死有馀罪矣。“问曰:”此何等事,而何敢以无知妄作等语,漫漶纳供乎?汝之罪有二不可赦者。莫重义理,自归崖异者,一也;昨年以后,无年非庆年,故当此悦豫之时,必欲使朝著,无事以过,而汝不体此意,必欲生事者,二也。此两款,从实迟晩。“德雨供曰:”上段问目,不敢迟晩,而下段问目,则当迟晩矣。“问曰:”汝之心,虽曰不崖异,他人不为之事,汝乃为之,迹则归于崖异,汝何敢不为迟晩乎?且置他说,顶天立地,为今日臣子者,于某年大义理,心虽曰不背驰,迹则背驰,殆同逐鹿而不见泰山。《春秋》尚有诛心之法。况其迹之已露者乎?从速迟晩。以此问目,两罪人同为迟晩。“好仁供曰:”心虽不崖异,而迹自归崖异,其自归之罪,则谨当迟晩矣。“德雨供曰:”心虽不然,而迹则然矣。当以此迟晩。“罪人郑好仁,以自归崖异之罪,迟晩,罪人成德雨,刑问一次,讯杖第十度,解䌸,以自归崖异之罪,迟晩。上命问郞,谓郑好仁曰:”今日欲为万世立大防,姑有此处分,而特念乙未树立,姑从末勘,为先施以窜配之典,往过馀年,可也。“谓德雨曰:”以尔所犯言之,可谓死有馀罪,今此之举,只欲为万世立大防,以示生道杀人之意也。虽正法,便同胜之不武,特施徒配之典。“仍命押去都事,斯速下直,两罪人,并即出送。命亲鞫撤罢,仍命郑景祚、闵师宣、赵章汉、李勉昇等,拿入。命禁堂,问李勉昇曰:”他罪人,姑舍是,李勉昇,乃以出入禁闼之踪,其所近密,非比踈逖之类。且况祭报府捧纳者,即汝兄也;成德雨罢职时,入侍承旨,即汝兄也。其时亦以德雨事,有所示意于酬酢之际,汝兄宜无不传之理,而除职后,晓赴宾对,则兄弟相议。必当有停当入来者,而登筵筵席,目见骇愤之事,袖手囚舌,默无一言。他人犹不敢如此,汝何敢乃尔乎?此其罪万杀无惜矣。不言委折,个个直招。“勉昇曰:”台谏登筵,系是初次,故生踈愚迷,未及周旋矣。“上曰:”汝之台谏新除后,使之除署经入来,盖欲试汝举措,果然无一言矣。汝兄出入近密,恩遇何如,则同其好恶,即亦人情之不容已者,而汝兄之所为如彼,汝于今日,又无一言,汝兄弟之无状,足可谓浮于好仁、德雨矣。传教承书时,既书复抹之句语,汝兄知之,则岂有不言于汝之理乎?“勉昇曰:”岂无声讨之心,而初登筵席,惶悚不敢矣。“教曰:”其外三罪人不言之罪,亦各一一直招。“郑景祚曰:”家在僻巷,未及见朝纸,故及登筵席,茫不知为何事,未及言之矣。“闵师宣、赵章汉,皆以为:”不知头緖,未及周旋。“上命景祚等四人,并施削黜之典。左议政蔡济恭、右议政尹蓍东等曰:”凡今日北面于殿下之庭者,孰不知《明义录》之为麟经笔法?明目张胆,思所以阐明,而今此郑好仁、成德雨,亦是今日臣子,抑何心肠,乃敢自异于大义论?其罪状,万戮犹轻,情节未核,遽命酌配,揆以刑政,失之太宽。亟寝罪人酌配之命,仍许设鞫得情。“教曰:”当言于台批矣。“

○义禁府以罪人郑好仁稳城府窜配、成德雨金甲岛岛配,启,命郑好仁北青府投窜。教曰:“《明义》一部之书,何为而作也?振斁伦,障倒澜,建天下之大防,揭万古之常经,鬼蜮而为生人,夷狄而为中华。古有麟经,今有是书。于是乎王纲既颓而后举,民志既涣而旋合。大抵乙未大义理,即某年大义理也。特以事有关于不忍言、不敢提,窃取圣人数十大义中隐而显、微而著之奥旨,而阐发之。所诛讨者,某年凶丑;所打破者,曩时阴翳。当世之知其事,而后来之读其书者,孰不激感于裁量去就之际乎?凡今衣君之衣,食君之禄,北面于朝廷之人,姑且舍是,疆域之内,诸有血气之伦,顶天立地者,亦庶几不喩而晓。彼郑好仁者,年迫悬车,位跻崇品,而乙未冬树立果难矣,且其人品,不近于巧诈,每称以好人。以好人,而犯三昨之罪,呈今日之疏,能办强梁愤悱者类所不敢萠心生意之事,挺身为成德雨之后殿,或恐其迹之不露,说之不萌。以若柔善而若此,则刚毒稍过于渠者,其将联袂接踵,转相反戈于大义理,蔑看仇视而后已,岂可但谓霜将冰而豕将突乎?思之澟然,三夜绕榻。本事虽似微细,本义不啻莫重。无论前例之与否、特教之有无,又无论金石不易之典、异同之论,既发于喉院,两日往复,至于屡次云尔,则抑何意思,抵死争辨,殆若树气节而出形迹者然?固可谓求说不得。愍其无罪就刑,矜其无知溺阱,三昨以后,一味容忍,承宣之疏留中,台臣之章不下,以至三铨赐环之命,而欲使渠,自拔而自赎,得寻生路,朝家之于渠,庇覆矣,宽恕至矣。渠是何人,敢又投呈悖疏?嘲侮之口气,凌犯之手势,自有不可掩焉。闻此而见此者,皆当发为之上指,眦为之欲裂,身居绳愆紏缪之列,袖其手而囚其舌,罔念明张之义,反售营护之习,相率入于君不君国不国。古之善观势者,先察于膜外之影。近日爻象,岂止于影而已乎哉?且况朝家之苦心至诚,即惟曰全保世臣四个字。世臣尚欲全保,况懿亲乎?懿亲且然,况此家人乎?惇叙之化,纵云未敷,朝家之方便于此家,周章于此家,既往勿说,方来欲援。昨年以后,朝家喜惧之心,时倍而月增,草木之无知,亦欲裁培而扶植,此家之人,爱欲济之,乃絜矩中一事。外臣自外臣,内朝自内朝。无相干涉,勿令轇轕,以图桑楡之收,以固水龙之荣,家国太平,官村无事。渠以几十年立朝之踪,宜知此个事理,忽于此时,把作渠等之己物,与之颉颃于甲乙扶抑之场,使卄载世之规范权度,未免扫地,而并与全保之方,都归乌有,好仁之罪,可胜言哉?又若成德雨,与好仁,一而二,二而一,万古天下,外之曰大义无难自异,德雨之罪,亦可贳乎?鞫问之举,不施于二人者而何?冒寒临门,具格盘诘,不惟罪其罪于其人,诚欲使万人知惧,百世取则。《书》不云乎?‘咸中有庆,受王嘉师,监于玆祥刑。’今日之处分,有味于是。训鞫厅拿来罪人郑好仁,以渠乙未树立,减一等,北青府投窜。成德雨,渠亦迟晩,绝岛定配。而今以后,咸知象魏之高悬,莫干邦宪,明日以后之不敢更提本事于奏御文字。自有年前禁条,申明严饬。”

○两司大司谏李书九,执义李始源,司谏李景溟,掌令张至冕,正言沈奎鲁、韩用铎。启曰:“郑好仁之罪,可胜诛哉?《明义》一部,即我东之《春秋》。乙、丙凶逆,原本于某年,则惟此大义,实是撑天地、亘宇宙,磨灭不得者。一或漫漶,其将国不国而人不人。为今日臣子者,若知此个大义之至严至重,而犹复挺身立帜,甘心右袒,则自归于扶护乱贼,斁绝彝伦之科矣。噫彼好仁,拔擢何如,爵秩何如,则凡于大义所关,岂忍弁髦,而至以被罪为限之说,悍然相距,显有立迹角胜之意,究厥所为,万万叵测。及夫台章迭发,声罪方严,则固当惊惶畏缩,求死不暇,而乃反一味冥顽,少无顾忌,投呈悖疏,血战公议。臣等虽未见原疏,而以问目中泾、渭等句语观之,其情节之悖戾,即为渠断案。帐殿亲问之下,渠已无辞迟晩。揆以王章,难免当律,而径先酌配,大是失刑。臣等谓窜配罪人郑好仁,更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宜矣。”批曰:“不允。今日,即处分之日,虽赐批,明日以后,岂可冒呈箚启乎?《明义录》义理,即某年义理,则其所酌处,岂无深量乎?才有事焉,箚启迭呈之习,近始稍止。况此下敢言之莫重大义乎?今此处分,庶足惩后,明日以后,更何敢提奏乎?”又启曰:“成德雨之罪,可胜诛哉?渠亦今日臣子,出入侍从之列,佐贰铨衡之任,而乃敢嫉视大义,背驰正论,窥觇之不足,敢为尝试,尝试之不足,终至于显逞手势,自示崖异之迹,而曾不数日,又有郑好仁之乖伦悖常,甘作德雨之后殿。帐殿讯问之下,情迹毕露,而径先酌配,大非严堤防、杜乱源之义。臣等谓岛配罪人成德雨,更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宜矣。”批曰:“不允。”又启言:“近日以来,世道淆漓,义理晦塞,有识之忧,厥惟久矣。噫彼郑好仁、成德雨,今番负犯,是何等变怪,则凡在执法之列者,既知其事关名义,固当明目张胆,疾声严讨,以效逐鹯之义,而今日两司诸台,齐登前席,只传故纸,至于目下义理,乃反越视秦瘠,伈伈伣伣,无一人慷慨请讨者,此岂但辱台阁而羞朝廷而已?大义之不明,人心之狃安,诚足寒心。其在警颓俗、牖冥迷之道,不可以削黜薄勘,惩其罪。臣等谓削黜罪人郑景祚、闵师宣、赵章汉、李勉昇,一并施以屏裔之典,宜矣。”批曰:“削黜足矣。不允。”

○递大司谏李书九、执义李始源。

○义禁府启,请寝罪人郑好仁、成德雨酌处之命,不许。

○递司谏李景溟、掌令李贞运、张至冕、正言沈奎鲁、韩用铎。景溟等启言:“即者鞫囚之情未核,酌处之命遽下。臣等目见莫大之义理,从此而益晦,莫严之堤防,由是而渐坏,将不知几个怪鬼,接迹而起。故相率进前,力请穷核之际,未蒙允可,遽有还内之举。臣等齐到阁外,屡次请对,见阻喉院,徊徨深夜,进退无据。鞫情之未究,已极寒心,台体之坏损,尤无馀地。此莫非臣等人微言轻之致。请命递斥。”批曰:“承、史不为诣阁,而尔等独留阁外,损体非细。一并递差。”

○以李鼎揆为司谏院大司谏,李在学为刑曹判书,尹得孚为成均馆大司成。

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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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礼曹判书闵锺显、参判李祖承、参议李鼎德等,以孝烈别单,启,教曰:“恩赏宜慎,况旌赠之典乎?观此抄启,至于六十九人之多,岂不汰哉?卿等敢以恩赏,看作施恩生色之资,无所严畏之意。大抵此是礼判之自来病痛,判堂越俸五等,诸堂推考。其中大有事体之悚然者,莫重处竖旌事也。身为宗伯之臣,不知似此易知之事体者,万万寒心。别单虽已抹下,判堂越俸之典,犹属轻勘,此意知悉。所下别单,今日内,更为就议大臣,升降区别以启。”

○议政府启言:“礼曹草记,以故判敦宁李沣妻姜氏旌闾为请,事极骇然。请礼曹堂上及呈书状头知中枢府事李敏辅,并削职。教以:”邑号朝歌,回车;里名胜母,不入。墨固异端,曾是亚圣。圣所愿学,勿谓曲嫌。披《五礼议》续编,拜大院君祠宇仪条,有车驾出宫之文,而降辇所,设于大门之外,降舆所,设于中门之外。侍臣导驾陪祭,亚献官以下宗亲、文、武百官,下马于洞口之外。祠宇之奉于私第,祭仪之规,大享差等,即祭以大夫之礼也。猗欤!圣祖制礼之微旨奥义,有可以仰认者。家非公宫,礼同王朝。今于其门之楣,忽以烈女某氏之门书之,则过是门而瞻是题者,只知为姜烈女之闾,此已万万悚然。又岂可下辇于楔之下乎?无已则旌其里,以得其闾,抑为一道。常法之外,固非有司所可擅便,由前由后,不审之失,责在礼堂,当该堂上,为先从重推考。状头重臣,则越状而已,恩褒品第,有非其所知。分拣为当,置之。“

○重推吏曹判书沈焕之。以陵官不能择差也。仍教参奉见窠,以文元公李彦迪后裔,拟入。

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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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展拜于景慕宫。

正宗文成武烈圣仁庄孝大王实录卷之四十五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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