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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王朝实录/燕山君日记/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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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 燕山君日记
(庚申)六年大明弘治十三年
七年

春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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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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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丙辰,传曰:“水䌷三十匹入内。”

○王进宴于两大妃殿,仍御仁政殿,行会礼宴。

○平安道成川地震。

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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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内禁卫金彦谦前为山羊会权管,领军侦贼被虏,至是刷还。承政院启:“彦谦身为主将,不逆战降贼,请罪之。”命下义禁府鞫之,律当斩待时。传曰:“姑减死,还送本道,以开立功自新之路何如?其议之。”尹弼商议:“彦谦秩卑,虽非守边将帅之例,亦是权管,非士卒之类。猝遇贼变,与士卒力战而死,如杨世英可矣,贪生恶死,先自投,甘心为虏,此而不深罪之,则在边将士将必效此,实非细故。臣意以为,在国家大计,固当依律。”郑文炯议:“凡我国边将不谨守备,为贼所掩袭者颇多。然皆减死,极边充军,使之立功自赎,古有其例。彦谦之罪,实非故犯。”成俊、韩致亨议:“彦谦不谨堤备,为贼所乘,身亦被虏,律固当死。但观推案,坠马颠仆,遂至被虏,与敛手投降有间。且近日虏者,若闻刷还人不免于死,则恐绝后来欲还之心。臣意以为,宜减死,属本道官奴。”传曰:“彦谦决杖一百,定属平安道官奴。”

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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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正言成希哲启:“《大典》,六曹、议政府郞官外,不得陞叙,金锡哲为判官未阅月,又升训炼院佥正。结城县监郑孟孙非徒无来历,亦临民不合,请并改正。”不听。

○以许琛为户曹参判,申溥江原道观察使,姜浑、金勘弘文馆副校理,洪修司谏院正言,姜龟孙都摠府都摠管,辛铸副摠管。

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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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传于司仆寺曰:“能步、能走,体大驯騘马十匹,急速牵来。且立养紫骡几匹乎?其数书启。白马鬃尾俱黑者,广觅以进。”

○工曹参判金应箕等启:“教云:‘奉常寺贡案付皮物,退计十年之纳,尽输送于弓房。’其皮物非在于奉常寺,皆输于本曹。倭、野人例赐之物,皆以此皮造给,故退计十年所纳之数,已尽用无馀。今若奉常寺所纳皮物,本曹不得用之,则倭、野人赐物,恐不能办。虽或贸易,恐不得趁时。”

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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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正言成希哲启:“仪宾府都事禹坰前授熙川郡守,闻其郡残弊,称病避。《大典》,身病呈辞者,准期不叙,叙时还除外任,请改正。”不听。

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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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司谏院启禹坰事,不听。

○传于司仆寺曰:“有色无才马四匹,其送于内需司。”

○政丞等启:“救荒之政,别无条例。但随其凶歉轻重,为之节目。凶歉轻则或遣从事官救荒,重则特遣赈恤使,奔救于各道。发义仓不足,则以军资仓谷赈之。今年京畿与各道,凶歉太甚。若下书于监司,令修举荒政,则守令知上之意,有所戒饬,饥饿之民,亦皆有生生之心矣。且生物进上,驿路输转之弊不赀。自祖宗朝凡干物进上,随其所产,以定其数。今野兽水族,欲观其物形,其令生捕以进,然祖宗朝未有此事。辛甘菜非处处有之,必有土宜,其采掇转输之弊,不可胜言。且贼变甚炽,则不得已应之。西征虽有小弊,不可不举。禁私行,其法尚矣。甲午年《大典》云:‘私出入官府者斩。’今则只杖一百,徒三年。虽有此法,守令等专不奉行,以致其弊。若申明禁止,其弊少祛。”传曰:“各道土产生物,监司、守令皆得而食之。其渔猎之弊,公私何异?且非常常封进,随所得以进耳。其转输亦与凡例进上偕来,则别有何弊耶?予为大妃殿,有是命耳。野兽、水族欲见形体,故命进,亦非以此为恒例也。辛甘菜亦为大妃殿,且有用于剂药,故命采进耳。大抵人皆不自知其所为,虽有虐民之事,我必不自知也。凡今虐民者何事耶?其问政丞。”

○传曰:“前者奉恩寺赐给田税,皆在远地。令所在官收用,其以近邑田税换给。”

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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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掌令丁寿岗上疏辞职,不听。

○正言成希哲启禹坰事,不听。

○左承旨权柱启:“前日政丞等启:‘近来平安道贼变不止,特从权宜,开西路,许野人往来,以息边警,然后托以境连上国,天使往来之路,而复塞之,则于策为当。’臣意以谓,今也开路,而后复塞之,则其怨倍昔,不可不博采群议也。”传曰:“承旨之言,正合我意。祖宗朝亦因有弊,而塞之,其议之。”尹弼商、郑文炯、李克墩、李世佐、吕自新、尹孝孙议:“今见政府所启,欲开西路,以弭边患,又欲乘其懈怠,利用侵伐。臣等意以为,凡措置大事,固当虑始图终,无隙可投,然后乃可施行。西关开闭,祖宗朝已试之。其始开也,必有谋臣献议,试其利害;其复闭也,列圣详试其弊,知其终不可开,故复闭之。其不可开者有三,先王朝中国屡敕我国,不许野人交接,而西路乃是天使往来之地,其不可一也。黄海、平安驿路凋弊,朝京使臣、防戍将卒络绎往来,暂无休息。近又年险,疲弊益甚,其不可二也。西路于平安,路近且便,故欲朝者辐辏。朝廷不得已择其可接者许之,则其不得朝者,怨恨必深。宁闭关,以绝其望,不可使一人喜,而百人怒也,其不可三也。又有大不可者,彼虏曾不犯边,诚心归顺,犹当度我利害而处之。今虏方侵掠边民,肆毒已甚,而乃许开关,则非徒示弱于彼,我之受侮莫甚。且弃信背恩,慕利贪得,虏之常情。岂以开西关一事,用弭边患哉?况既与之来朝,又乘其无备而伐之,亦非帝王之武。前日童清礼之行,议者皆曰:‘如是则可无边警,南道戍卒可除,平安一道赖以苏息。’清礼往还之后,彼之作耗,倍蓰于前,求利未得,而祸反生焉,后门之开,臣等恐亦类此。”成伣、姜龟孙、朴崇质议:“我朝自祖宗以来,待西北野人久矣。不许西路,皆从北门而来,岂无意也?虽云往者许开西路,未几还闭者,是知其不可开,而塞之也。其不可开有三,山川形势、道路险夷,不可使敌人知之。况北门则道路辽夐,而西路最近。若开此路,三卫野人来朝者,皆从此而入,国家将不能尽从其愿,如不从其愿,则彼必以为待有厚薄,遂生怨衅,此一不可也。平安一路,境连上国,年年朝聘,列郡残弊,国家欲救而无术。若许通路,则凋瘵之民,何由苏息?此二不可也。大抵戎虏天性桀骜,彼虽款塞归顺,我不可恃以无虞,亦难以恩信怀服。曩遣清礼,抚绥酋长,而边患尤甚。开路示恩,以招野人,而使边徼晏然,臣等不知其策。况乘其既顺,而反讨之,岂王者之道乎?倘或一乘其隙而诛戮之,边尘其可永息,而国家无西顾之忧乎?此三不可也。”李季仝、权健、李琚、柳滨议:“自古待戎,非征则和。今政府所启,以平安一道兵力刓弊,军需匮乏,用兵非其时,请开西路,姑纾边患。其策似得,然本道人烟鲜少,馆驿凋残,非惟不合于示威,供顿亦必难支。祖宗朝尝试之,终不果,岂非以此欤?此路一开,诸种野人皆有款塞之请,若不得尽从,则其构怨必倍。臣等意以谓,既不能征伐以威之,又不能绥抚以怀之,则必有所恃以为固者。祖宗朝沿鸭绿江,筑长城,起满浦至昌城而止。顷缘朝廷不以为意,颓圮殆尽,使敌骑长驱而入。其修治之劳,昌城以下新筑之功,比诸创始,大有径庭。今举大众,成此大役,列亭障、谨候望,则将万世恃以为固,其利岂可胜言?警边使李克均久在西陲,备谙形势。其建置方略,令商度以闻何如?”传曰:“其留政院。”

○政丞等启:“大抵政事得失,唯台谏言之,至于民弊,政府得以启之。殿下若以臣等所启,为是而听之,则圣德益广矣。若无其弊,而臣等妄启,则罪归臣等,又何累于圣德乎?且非以殿下为虐民也,但民弊如此,故启之尔,今岂有虐民之事耶?”传曰:“禁私行,申明其法可也。生物进上,非常例,不可谓有民弊也。大抵小民之弊,何可一一祛之?”

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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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传于承政院曰:“《续录》云:‘宣头案付奴婢,依公贱例,可改者改之,限庚戌年十二月晦日以前告状者听,其后告状者勿听。’此限乃先王量宜以定,而载之于法,今方行用。其后受教,则勿用何如?”都承旨李世英等启:“此乃大事,当商议以启。”

○正言成希哲论禹坰事,不听。

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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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持平权世衡,正言成希哲启:“禹坰今除京职,有妨于法。往者闵孝南为密阳府使,李诠为陜川郡守,托病呈辞。其后孝南授佥正,李诠授判官,台谏驳之,孝南为富平府使,诠为安城郡守。古例如此,请须递之。”不听。世衡启开西路未便,不听。

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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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警边使李克均遣书成俊曰:

仆久在塞上,备悉虏情。虽仁义不足,计谋有馀,云集鸟举,巧为逃窜,明年虽为大举,必无所得,恐未副国家委寄之责,日夜煎虑。愚意,用兵有奇、有正,当用奇之时,不可守正,今则用奇之时也。彼虏方因彦谦刷还,愿由西路上京。违之则构怨尤甚,许之则鼠窃稍戢,明年防夏亦歇。今因其请,今年上送若干人厚待,明年又托以正朝会礼宴,令拣头头数百人上京,则彼必争先上来,其家人习知已前厚待,亦无疑惧。乘其不意,从中处置,旋举大兵,入𢭏巢穴,壮弱俱歼,非特雪近来之羞,数十年间庶几无复窥我边鄙,此兵家之奇计,当今之急务也。况此乃国家故事,而上国亦尝为之,今何独疑乎?此议坡平独大言沮之,然知坡平为将,则当首建议为之无疑,而今乃如是,此仆之痛恨也。若曰:“虽无所得,耀兵可也,不必用奇。”云尔则此近于帝王仁义之师,更无议为也。然前此彼虏掠吾军民,不得肆者,犹畏我兵强也。然比来悉知我兵强弱,侵陵若是,彼无所惩,则当不止也。明年大举,只耀兵而已,若无所得则,彼不艾,跳梁益甚,恐西鄙自此无宁岁矣。虚守仁义之名,实受无穷之祸,智者所不为也。

俊以其书启之,命议于宰相。尹弼商、郑文炯、李克墩、李世佐议:“开西路,已为不可。又多杀获,权开引诱,尤非美策。用奇设谋,侥幸成事,将帅临机所为,非帝王之事,且杀获既多,则其怨转深。况诱致于京,以诡谋处之,则怨归朝廷,非祖宗朝已行之例也。此策似难施行。”柳洵议:“平安一路,我国门户,中国使价往来,骑駄转输,无时休息。兼以防戍将卒络绎交驰,邮驿不支,军户倂困,其不可更开西路明矣。但此虏比来梗化,国家方欲征讨,而连岁凶荒,士马困乏,兴师动众,恐乖万全。若因虏来款,顺其情愿,许由此路,则不待劳师,边患可纾者,是亦一时之权宜也,祖宗朝亦尝行之矣。若书状所论:‘虏人归款后,乘虚𢭏其巢穴。’云者,兵家之诡谋,容或有此,然非帝王用武之经也。”成伣、吕自新、朴崇质、尹孝孙议:“平安一道困弊之状,姑置勿论,戎虏之心,狙变无常。彼虽怀服,不足为喜;恶逆,不足与较,不过羁縻而已。当无事之时,诚心款塞,固当闭而不纳。况今衅隙已成之后,信彼诈谋,许开西路,则非徒亏损国威,亦必以我为畏怯,而轻侮之矣。且兵家用奇,在阃外将帅临时措置,非帝王之所为。况人已服而复伐之,于义安乎?此策决不可行。”李季仝、权健、李琚、柳滨议:“近来平安道作耗者,非诸卫皆然,不过一二卫托以复仇为寇也。若开西路,则归顺往来,刷还人口者,首先入贡,而作耗者自生疑惧,数年之内,必不肯来矣。其从中处置,归顺之道也。然则作耗者益厚其怨,归顺者更构衅隙,诸部链接,迭起为寇,则边民之害,不可胜言;防戍之劳,不可以岁月而止,西边羸弱之卒,将何以当之?今宜固我边圉、畜我兵力以制之尔。臣等前议筑城事,伏惟留神焉。”传曰:“其留政院。”

○大司宪安琛等上疏曰:

臣闻,尧、舜授受,必先心学,三代令主,皆为师傅。汉光武数引公卿,讲论经理,夜半而寐。唐太宗命学士,更直入宿,咨访治道,夜分乃罢。殿下比年以来,御经筵,不旬日辄停,臣等未知其可也。且非从容降接,则无以尽群下之情;非力而行之,则不能追前古之治。伏愿殿下,日开经幄,暂不停辍,咨询治道,从容讲论,则圣德日益进矣。自古帝王之待台谏也,言苟有善,必加褒擢,虽或过中,亦必优容。臣等伏见,近日右议政成俊折辱台官,殿下不罪俊,而反责言者,臣等未知其可也。以言赏人,犹有观望畏缩,而不敢进者。以言罪人,谁肯抗言激论,以自取祸哉?夫阿意箝口,容身窃禄,小臣之利也;威福在己,人不敢言,大臣之利也。小大之臣,争务其利,则国家将至于危乱,人主有何利哉?金敬祖等其一身进退,固不足以为国轻重,而言路之通塞,在此一举,伏愿殿下,速叙其职,以全言路。且臣等伏见,安顺王后母仪一国,垂三十年。殿下于天性之亲,虽有小间,正统之重,固无隆杀。自魂殿奉安以来,久阙亲祀,揆之人心、天理,恐有所未安也。虽三年之制,特从权断,新祀之仪,独不可讲乎?且前正言赵舜以论大臣夺职,修撰宋钦以亲老免官,久而不叙。舜等虽或有过当之言、违忤之事,然不过恃圣上养之厚、容之深也。伏愿殿下,开天地之量,使圣明之朝,终无弃捐之才,则人人益思自效矣。且臣闻,国之大患,在于不得闻过。殿下近日以来,屡责言事之官,不究其所论之是非,不察其所言之当否,以台谏所论,例为寻常,一切不纳。至于祖宗之法,所当遵守,而禹坰前任郡守,托病呈辞,今未准期,遽授京职。风宪之任,不可轻授,而丁寿岗巧避容身,为同僚所驳,今乃冒处言职。此二者,坏祖宗之法、失事体之重。臣等累论,而殿下固拒,不胜缺望。唐太宗谓魏徵曰:“今日所为,有异于往年乎?”对曰:“陛下初年恐人不谏,导之使言,中间悦而从之,今则勉强从之,而犹有难色。”太宗喜曰:“非公不闻此言。”夫勉强从之,魏徵犹以为渐不如初,况责之罪之乎?伏愿殿下,优纳直言,终始如一,则下情无壅,圣聪日广矣。

不省。

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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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持平权世衡、正言成希哲启禹坰、丁寿岗事,不听。

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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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议政府启:“京畿及下三道连岁凶荒,饥馑太甚,民无储蓄。若于两麦未熟之前,不行救荒之政,则民不聊生矣。顷者,该曹救荒节目,既已议启,法虽详密,若不申明,则徒为文具而已,请谕诸道监司,使民知国家恤民之意。掌令丁寿岗未为掌令时,已受假。且婚姻,必两家定约,不可愆期,然台谏被驳,势不相容,不可不递。”传曰:“救荒事,依所启。寿岗何过之有?况婚姻大事,不可进退。《诗》云:‘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此言婚姻之不可失时也。政丞亦知寿岗之无失矣,何以曰:‘势不相容。’而请递之也?”

○正言洪修启禹坰及辛甘菜事,不听。

○大司宪安琛等启丁寿岗事及开西路,不必收议,不听。

○司宪府启:“佥知中枢府事洪伯庆奸成宗朝侍女福非,罪当杖一百,尽收告身,远方付处。”传曰:“伯敬至亲,只赎。”

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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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传曰:“文昭、延恩、永昭殿祭,一日之内,可并行耶?其问礼曹。”判书李世佐等启曰:“三殿之祭,可于一日并行,但恐上体劳动耳。且永昭殿时未从吉,一日之内,吉凶并行,似未安,然先吉后凶何妨?”

○台谏启禹坰、寿岗事,不听。

○传曰:“开西路事,宰相之议,皆以为未便,而台谏亦言其不可,其谕政丞等。”

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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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左议政韩致亨,右议政成俊,左赞成朴楗启:“臣等非不知平安一道之疲弊,特以权宜救时之务启之耳。世祖开此西路,至成宗辛亥年复塞之,虏由此路朝京,非始于今也。今者许开此路,使虏上来,而虏若诚心归顺,被虏人物尽数刷还,则何须与较,而必加征讨乎?不尔则虏恃国家开路许入,而懈于设备,我乘其不虞而往征之,则庶有所获也。臣闻,虏知今年入征之计,藏匿家资于山薮,闻我师入征,为逃窜之计。今虽举众而入,不见一虏而还,则非徒无益而已,平安道数少军需,尽荡无馀,而士马俱至困顿,此诚可虑。近日金允济递会宁府使而来,臣问之,答曰:‘城底野人已闻西征事。’大抵我国之人,计料浅短,虽秘密事,无不漏泄,虏知西征之事明矣。况我国人民,被虏于彼者,小大军机,能无不说乎?虏必设备益深,我师入征,则不特无功而已,亦安保其不败乎?近日李克均驰启:金彦谦刷还野人等,请由西路朝京。今若开则虏必相续来朝,而作耗者亦必来矣。在世祖朝尝诱引头头野人于咸吉道杀之,即举入征。其时虽有伤败,而勇健者亦多见杀。今者国议已定,而上自裁断,臣等以浅短之计,非敢必开西路,所怀如是,故敢启。”传曰:“不开西路,卿等以为未稳,然则奈何?”致亨等更启:“臣等非敢以为未稳,臣等所怀如此也。大抵惩之不深,则为恶不止。虏既知我入征,而预为之避,我师入征,不见虏面,则虽耀兵而还,不可以此威服虏心,而彼之为恶,将益肆矣。臣等恐自此西鄙无宁岁矣。且虏地山川险隘,设机槛以待之,则我师伤败,必至困顿。且近年以来,凶荒太甚,黄豆则八道皆不熟。臣闻,民间绵布一匹,换豆二斗。豆甚稀贵,战马将何以喂养乎?平安道军士,知贼路远近,而最号精强,西征则必以此为先锋。然军需二万四千六百硕,今将输入于本道,其弊不可胜言。然则此道之军,号为精强者,亦皆困弊。且下三道物力殷富,我国之根本也。兼御史点兵而还,应在四月之间。正当农月,军士赢粮,长立官门,不暇治农,则今年失业可知矣。以如此失业者,驱之矢石,其能有功乎?臣等昼夜思之,今年西征,恐未为良策也。”传曰:“卿等之言,所关甚大,不可轻断。”

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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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受常参,御经筵。大司宪安琛曰:“近年以来,诸道农事不实,而全罗道沿海诸郡失农尤甚,救荒节目,宜速措置。西征亦不可举。”王曰:“西征业已定议,不可停也。”琛曰:“今当西征,诸道军机,监司、节度使皆已整敕以待,不须别遣从事官点检。如不得不遣,则请除带行军官,以省支供之弊。”王曰:“举大事,不可拘小弊而中沮。”琛曰:“从事官职兼御史,其与军官一行,亦乖事体。洪伯庆罪不可赦,而命只赎,于法何?”不听。

○知中枢府事金自贞、礼曹参议李昌臣进所撰日用汉语翻译草,仍启:“直讲崔瀣精熟汉语,请令常仕司译院教训。”

○义禁府启:“臣等按韩亨允全罗倭变推案,水使安润孙不谨备御,以致倭寇掠杀我边氓,固当抵罪。兵使韩忠仁事不相干,不当鞫也。”命召亨允问之,亨允启:“倭人若不下陆,则水使独蒙其罪可也。今已下岛,纵情肆暴,而沿边军士不能捕救,兵使乌得无罪?以是鞫之。”传曰:“知道。”

○台谏论启禹坰、丁寿岗,不听。

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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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受常参,御经筵。吏曹判书姜龟孙曰:“闻,忠清道民间黄豆顿乏,而义仓亦无所储,民何以养农牛乎?况贫乏邮吏,喂马亦难,请移傍近全罗、庆尚等道所储给之。且义仓谷,守令随意敛散,军资仓谷,则不得擅发。军资仓黄豆,请幷给之。”领事成俊曰:“今年非特黄豆,百谷皆不熟,故民多饥馑而流离。臣于前日启其救荒之事,已令户曹议启,而迨不举行,请谕诸道监司,措置救荒。且黄豆乏绝,则无以养农牛,请发丰储仓谷,以赈畿甸之民。”皆从之。

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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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受常参,御经筵。持平柳世琛,正言洪润德论启洪伯庆,不听。

○传曰:“丁寿岗无罪,固当不递,然同僚其驳,相容为难,其递之。”

○义禁府启:“全罗左道水使韩哲仝,右道水使安润孙不谨备御,以致倭寇,律当决杖一百,边远充军。”命议之。尹弼商、慎承善、郑文炯、韩致亨议:“请依所启。”成俊议:“当依所启,但哲仝所管甫吉岛,与本营相距隔远,罪不与润孙同科。”从俊议,减哲仝充军。

○议政府启:“人家疠疾,转相渐染,故年前令勿诣阙。今又命宿疾暴死者其家人,限日勿诣阙,且命人家有死者,其邻近自一二家,以至十家之人,次次减日数勿诣阙,此甚猥琐,祖宗朝所无之法。唯疠疾外,勿禁何如?”传曰:“可。但人死成殡,其家人当有事诣阙,则出避本家,经三四日后诣阙。”

○台谏论启洪伯庆、禹坰事及勿遣从事官事,不听。

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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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御经筵。持平权世衡,正言洪修论启洪伯庆,不听。

○议政府启:“命贸珊瑚笠缨二十,其直甚高。又命庆尚道输进苏木三千斤。今者适有使命,驿路骚扰,又命工曹进生金十斤,金非我国之所产,皆自倭国来。又命全罗道船运箭竹丛,一年三次,每次以五十丛为数。其意必欲封植于此,以验其生枯,将培养也。然土性风气,与南方殊异,必不得生,但有弊而已。又命江原道采进当归根三十硕,江原土瘠民稀,采取之弊必多,请皆停之。”传曰:“珊瑚缨欲用于王子女嘉礼,今若以一时贸入为难,则每于嘉礼时,贸用可也。苏木待秋输送。金虽非土产,然国家所储,比银为多。亦欲用于王子女嘉礼,非如造佛像事也。箭竹减三次,只以百丛一次进之,当归根减十硕。守令之为民害者,非不多也,而政府不言,每论予此等事何耶?”

○台谏论启洪伯庆,不听。

○兵曹将两界长城图启:“自义州沿江筑城,至咸镜道定平而止。今虽颓圮,旧基尚存。至我朝,皇甫仁等或筑土城,或筑石城,此则旋筑、旋毁,无馀址矣。今若修筑旧基,则功微而利巨。今年虽未毕筑,而明年又筑之,期以悠久。筑一邑之城,则一邑蒙其利;筑二邑之城,则二邑蒙其利。是故,臣等前日议启,愿留意。”从之。传曰:“此大事,当收诸议。且令平安道警边使李克均、咸镜北道节度使曺淑沂、南道节度使权仲恺,图道内沿边各镇、各堡防御处地形以进,其里数及元居军丁、军粮数,幷备细考启。”

○以成伣为工曹判书,崔自丑司谏院司谏,高荆山司宪府掌令,金勘弘文馆校理,姜澂副校理,金守贞咸镜北道兵马节度使,金允济庆尚左道水军节度使。

○传于吏曹曰:“差除之日,不早会,注拟常晩。甚顽慢,后勿如是。”判书慎守勤启:“臣今日因亲忌在第,及命召,然后出仕。”传曰:“非独今日然也,前此常如此,故言之耳。”守勤尝日诣阁门问安,凡有造请者,不于私第,则必于是纳谒,致其殷勤。守勤虽当除拜之日,与所亲及中官之属,从容笑语,无所顾忌,或至日中,始就政厅。以故,批目常经宿乃下。

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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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受常参,御经筵。执义闵泮曰:“既遣从事官,则军官不当倂遣。”大司谏李均曰:洪伯庆忍取成宗朝侍女为己妾,此朝廷所痛心者也。当依律论罪,以快人心。“泮曰:”伯庆之罪,不可赦也。今乃命赎,彼何所惩?“王曰:”虽不罪之,亦足惩也。“

○议政府启:“今以金守贞为咸镜道节度使。本道防御甚紧,在祖宗朝必遣秩高有人望者。守贞前任江界府使时得风疾,年亦五十,不合弓马之任。又素无物望,其何能堪?况北鄙乃野人所居之地,若失其待遇之道,则必生嫌隙,请须择遣。”传曰:“该曹无可当之人,故拟授耳。”

○掌令朴说,正言洪修启:“虽非侍女,因事入宫之女,犹不可忍为其妾。况成宗朝侍女,六年在禁中者,伯庆忍占为妾,其不敬莫甚,请依律治罪。”不听

○弘文馆副提学洪泂等启:“印出《明鉴》,既命弘文馆员雠校,又命任士洪同监。弘文馆皆经筵官,不可以士洪为堂上也。”传曰:“非令经筵官听令于士洪,但与之同议校正耳。”泂等更启:“今若编辑,则必议其历代君臣贤否。臣等何敢与士洪,同处而议之?”传曰:“士洪其勿参。”

○左议政韩致亨,右议政成俊,右赞成朴楗等上疏,因启:“臣等昼思夜度,今年西征,恐未为利益也。近来连岁凶荒,民无所储。且平安道民未富庶,故警边使欲役僧徒运谷,上既允可,而寻复寝之。今若不计此弊而强征,则民不聊生,而虏益构衅,西鄙自此无宁岁矣,请停西征之举。且金守贞素无物望,又有风疾。咸镜道防御甚紧,野人来居者亦多。其于备边之策、待虏之道,一失其宜,必致边患。苟非素有物望者,虽一时擢高秩以遣,不足以镇服人心。”传曰:“去年凶荒,卿等已知之,而至今春启之何耶?且征西之举,非始于今日,已于去秋,与卿等熟议,而今复请停何耶?今观其疏意,若以强举西征,归尤于予也。当初野人虏我边氓之时,卿等皆以为,固当兴师问罪,而今临举事,又有此议,似为未便。若曰:‘帝王之师,贵在万全。’而恐彼人设险以备,则此又不可也。举大事、动大众,而保其军卒,全师乃还,固亦难矣。计其征西之弊,反重于虏杀边氓之害,则西征不可举也,若其边氓被虏之害,或多于征西之弊,则征西其可已乎?当较此两端,而处置之何如尔。果如卿等所启,则西征之举,亦可停也。以守贞为不合节度使,则卿等之意以为,谁可任欤?”致亨等更启:“前年农事,当夏丰茂,及秋不稔。臣等不能目睹,今始详闻,故敢启尔。近年以来,饥馑荐臻,而民无储蓄。以全罗道言之,绵布一匹直,黄豆二斗、米四斗,其米、豆之贵,莫甚于此时。今又从事官点兵之际,民皆赢粮,长诣官门,则其数少所储之谷,未入征而荡尽无馀矣。且平安道兵民,本未殷盛,其在癸丑年崔润德入征之时,本道军士二万九千,而今则仅一万九千矣。自己亥年入征以来,不虞西鄙,而其军需,慢不知数。今因西征之举而斗量,则数甚不裕,故国家既输其一万馀硕,而又输二万四千硕。第因本道军民为一,故其于输谷之际,兵力先困,而亦以马匹输转,则未入征而士马俱困。且当其入征之时,则必以平安军民为土兵,而为之先锋矣。率疲困之兵,强入征讨,而无所虏获,则我国士马,徒自困顿而已。臣等又闻,毛邻卫野人及近日北平馆来寓野人等,皆知今年入征。已与相通,则军无密机,而虏不可见矣。咸镜节度使前日拟望田霖、李良、朴元宗等,皆可任大事者,其取舍在于宸衷尔。”疏留中不下,传曰:“知道。但李良、田霖谁优?”致亨等更启:“李良雅性自然,行己亦简,真可用者也。如田霖性虽刚厉,好刑人。然其刑必当,故人皆不怨。前任全州判官,而州人至今称之,其人亦可用也。”

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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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御经筵。掌令朴说曰:“今年八道凶荒,民不聊生,西征之举,甚未当也。”正言成希哲曰:“年饥若此,而敢举大兵,不知其可也。”王曰:“今已议定,不可轻改。”

○议政府左议政韩致亨等上箚曰:

臣等反复筹之,彼虏之罪,固不可置而不问,然今年入征,其不可者有七。大抵兵贵如神,机事尚密。西鄙之民前后被虏者,无虑数百。今此我之动静,想已尽泄于彼,况五镇城底野人,与西贼互相婚嫁,凡所见闻,辄相告报,势所必然。今有野人来朝者,西征之期,必详知之。传说于彼,彼必虑大兵将至,空其巢穴,窜伏深阻。空行空返,实为无益,此一不可也。虏人凶狡有馀,必先设险,以图覆败。大兵既入,彼将厚聚凶徒,乘其厄塞,前后邀截,进退维谷,亦未可知,此二不可也。西征军数二万,诸将亦且数百,幷辎重、仆从,当不下六七万。入征往返,人赍口粮,则数十年之食,一朝尽矣。既征之后,则彼之仇怨益深,报复必力,十馀年间,边尘不霁,堤防之急,倍万于旧,不知军需出何地,而士马食何物耶?此三不可也。入征时先锋向导,必用本道军士。本道之民,冬夏合防,且一岁三次赴京之行,更迭迎道,曾不得息肩。今又内地军粮二万四千馀硕,转输边郡,道路险远,駄载担负,劳惫莫甚。用此困顿之民,为先锋向导,责其有斩获之功,不亦难乎?此四不可也。前年失农,八道皆然,下三道尤甚,国家方议救荒之政,而抄兵从事官各带军官,旁午四方,虽日阅一邑,必经数朔,军士之户,其能趁时耕种乎?此五不可也。入征在十一月,则远道军士,当于九月发行。今年之农,假使登稔,当其行也,必未及收获矣。春饥而秋又不能赍其新谷,则士马道途之备,其将何出乎?此六不可也。虏地早寒,入征必在冬月,虽或有斩获之功,士马冻伤自毙者必多,得不偿亡,有何益乎?况功不可必乎?此七不可也。臣等谨按,《书》曰:“虑善以动,动惟厥时。”《诗》云:“时纯熙矣,是用大介。”王者之师,贵在万全,要必相时而动,动则有功,无贻后悔。虏今知我入征,备之必尽心力,宜莫如张其声势,将若入征然者,使彼不得安于窟穴,营其生业,临机而止。今年如是,明年亦如是,持之数年,则彼必谓我终必不动,放意忘备。我则育力养锐,乘其不虞,直𢭏其穴,一怒而歼群丑。所谓:“利用侵伐,往有功也。”不亦善乎?兵未及也,彼若惩咎悔罪,还其虏获,诚心归顺,则舍旧许新,咸与同仁之化,此帝王盛德事也。且古人云:“勿用忿兵,兵忿者败。”今玆之举,所谓忿兵也。愿圣上廓垂明照,深惟七不可之说,相时乘机,以收万全之功;勿用忿兵,以贻后悔。

○传于都元帅成俊曰:“今玆西征之举,大臣、台谏皆以为不可,当举于何年?且西征已定,而不即讨之,则其间贼必犯边,虏去我民者多矣,将若之何?”俊启:“今年则军需不足,内地军粮,只二万四千馀硕。今皆未能输入,且转输亦皆从征军马也。道路险远,駄载担负之际,骚扰莫甚。若以此,即入贼穴,则将不得斩获之功,而反有自毙者矣,有何益焉?臣等以谓,姑待明年讨之可也。”传曰:“初议也,卿等皆欲为之,而临时请停,其于国家事体何?”俊启:“上教允当。但臣初未知西道军粮数少,又未知道路艰险,未易输入,故其初议时,未即启达。此则臣之罪也。”传曰:“今年停西征。”

○议政府启:“金郊、迎曙、大同等道察访,凡有启达事,许令直启何如?”从之。

○传曰:“青坡、卢原两驿马,无遗聚泰清门外。”

○台谏论启洪伯庆,不听。

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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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御经筵。

○下书于警边使李克均曰:

卿受重寄,久在塞上辛勤鞍马,焦劳心事,予常念卿,不能弛怀。比闻罹疾,深以为虑,旋即平善,予甚喜焉。今遣弘文馆典翰韩亨允,赍赐袷衣三领、单衣一领、笠一事、靴二部,幷赐宣酝,以示予意。今玆雪消路开,贼必窥觎。其守御方略,想应熟筹,更须规度事宜,亨允之还,备悉录启。

○台谏论洪伯庆,不听。

○以李良为咸镜北道兵马节度使,金守贞庆尚右道水军节度使。

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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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礼曹启:“卒参判郑锡坚今虽置散,已经二品。《大典》内:‘赙祭,不计时散。’故敢禀。”传曰:“锡坚曾犯罪作散,其议于政丞及曾经政丞等。”尹弼商、韩致亨、成俊议:“锡坚因事见罢而卒,与时任从二品以上官,稍有间矣。”慎承善议:“若有功德,则虽秩,犹当赙祭。今锡坚无功德,而又犯罪作散,与庶人何异?宜停赙祭。”郑文炯议:“锡坚受罪置散而已,不收告身。告身犹在,则致祭致赙,乃例事也。”传曰:“锡坚罪犯非轻,其勿赙祭。”

○礼曹启:“今三浦倭人,至为滋,而近者荠浦倭人纵情恣行,以至陵辱边将差人。若今不制,贻弊不赀。请择道内秩高解事守令,称敬差官,开谕何如?”从之。

○台谏上疏论洪伯庆,不听。

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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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杖内官金玺于当直厅。

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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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御经筵。掌令高荆山曰:“臣尝为咸镜道都事,见徙边人民至为凋残。国家移民于北道,择给可耕之地,限三年复户免税,其所以抚恤之道非不至也,然守令等率不抚恤,其所给田土,有名无实,人不得利,何以资生?请自今令监司,检择可耕田土以给。”王问左右,领事成俊曰:“徙边人等,不得安接者,专由监司、守令不能抚恤也,掌令之启是矣。然监司摠决庶务,何暇亲择田土,以给徙民乎?请申明旧章,敕守令恤徙民。”荆山曰:“若遣官审视,而其所给田土,或有虚张其数者,则守令即命罢黜,庶无其弊。”俊曰:“今者平安道军民鲜少,视古半减。癸丑年崔润德西征时,平安道军士至于二万,今则只一万而已。专是不能安接徙民,日益凋残,以致军士之少也。如此,则徙民安接之策,亦当申明旧法而已。若抄富实者,使之入居,则必有冤抑,如有犯罪者,皆令徙居,则何怨之有?”荆山曰:“臣在咸镜道,见驿路之弊。自洪原至端川为南道,自吉城至明川为北道,其中有高山、居山、输城等三大驿。南道兵使以北青为本营,若于三水、甲山有贼变,则及期奔救。自北青至甲山三百三十里,其间有济人馆、锺浦、熊耳、虚川等驿,自甲山至三水二百一十里,其间有积生驿。但此驿等非大路,故一驿马才二三匹。兵使之行,有军官、伴人,许多徒众,其骑駄必多,不得已抄用南道驿马。但及期奔驰,马毙者颇多,诚非细故。臣愿济人馆、积生等驿,依大路之例,多立马匹,增置邮吏,以祛南道居山等驿之弊。且直路邮驿,其弊不赀,如野人及大小使客往来,进上物膳输转,马匹无休息之时。且以高山之弊言之,本营为咸兴,而安边等官进上之物,皆纳于咸兴,达于京都。其往还皆用驿马输转,不足则或以牛畜駄载,牛畜不足,则男负女戴,犹不能支,其苦不可胜言。各驿大中小路马匹,本各有数,而前此随其马数,给其位田,公须田、日守亦准数充给,故驿路得以苏复。戊申年量田时,不计大中小路,但随其马匹有无而给之,故驿路日益凋耗,而前年兵曹启驿路苏复之策,令咸镜道直路,如大路之例。法虽如此,有何益哉?臣前与监司议启本道驿路苏复之策,请即遵行,而其马位田、公须田及日守,随其大中小路,准数给之,驿吏稀少处,亦以各司奴婢充定何如?”王曰:“令兵曹考节目后发落。”荆山曰:“洪伯庆所犯至重,请深治其罪。”不听。

○尹弼商、韩致亨、成俊议:“沿边筑城,实御敌之良策。但平安道民少,刻期毕筑为难,每年渐次筑之何如?”王曰:“可。”

○尹弼商、郑文炯、成俊启:“凡讼事三度得伸之法,载在《大典》,行之已久。御决勿更分㨂,别无其条,今后一依《大典》,施行何如?”王曰:“可。”

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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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受常参,御经筵。持平权世衡曰:“各官封进鹿皮之价,古则大者绵布三十匹,中者十五匹,今则大不下六十馀匹,中至于四十馀匹。其直之高,至于如此者,监司必择其皮之无孔穴者封进故耳。虽有孔穴,若不恶则宜可封进。近者久废轮对,在下微臣亦岂无所启之事乎?愿复行此法,以通上下之情。”王不答。

○台谏合司论启洪伯庆,不听。

○议政府启:“全罗道饥荒太甚,民不聊生。今者命采进箭竹百丛,请更减其数,幷载漕船以输。江原道人物鲜少,今者命进当归根二十硕,其弊不赀。请更减数,以除民瘼。全罗道救荒事,已令该曹磨,然更下谕其道监司,申明检举何如?”传曰:“箭竹丛、当归根,姑勿采进。救荒事,依所启。”

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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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御经筵。司谏崔自丑曰:“臣久任守令,审知忠清、全罗沿边防备之事。万户等不谨守职,至使兵船尽朽,脱有不虞之变,何以御敌?”王曰:“兵船守护,岂无其法?”自丑曰:“万户以内禁卫择除,勿授甲士等杂类,则庶可矣。”持平柳世琛曰:“轮对祖宗朝故事。国家可言之事,台谏、侍从则可以陈启,自馀臣僚虽有所怀,莫能上达。今若复立轮对之法,下情可通,民弊亦除。”同知事洪贵达曰:“果如世琛所启,请行轮对,以通下情。”

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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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传曰:“杖内官金顺、金处汀于当直厅。”

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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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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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乙酉,义禁府启:“仲存致死根因推鞫,请依前例,三省交坐。”传曰:“可。”

○大司谏李均等启:“洪伯庆罪,请依法科断。”不从。

○筑城司提调李季仝启:“咸镜道鱼面加乙坡地,宜急筑城,以防贼患。但今农务方殷,不可劳民,请姑设木栅,以待秋成。”从之。

○兵曹判书李季仝、参判权健启:“咸镜道驿路残弊尤甚,请依旧加给驿位田。”右议政成俊启:“臣曾经咸镜监司,悉知本道事。驿路果残弊,请依兵曹所启。”又与季仝议启:“全罗道水军节度使安润孙等,照律甚重,请减律科罪。倭人所犯甫吉岛,去右道水营隔远,而左道尤远,虽善将莫能及救。臣意以为,润孙及其候,请依旧例,杖七十收赎。”传曰:“皆依所启。”

○内官朴仁孙收养子内官金孟津以放出侍女为妾。事觉,王亲问侍女之名于仁孙,答以不知,命司宪府刑讯。

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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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王如箭串阅武。

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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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传旨户曹曰:“落庭米四百硕,输送于内需司。”

○传于承政院曰:“宣头案已付陈告公私贱前后子枝,幷从母录案何如?其议启。”

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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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受常参,御经筵。大司宪安琛曰:“《国朝宝鉴》本朝嘉言、善政,无不备载。自太祖至于文宗朝,既已撰集,今于《君臣明鉴》撰集时,世祖朝以后《宝鉴》,请幷撰。”王曰:“可。”“琛曰:”君臣之间,礼莫重焉,今宰相或在上前无礼。今日朝参,六曹、汉城府堂上无一人入班,前日会礼宴时,大臣亦不亲陞御榻而进爵,进爵后有回赐杯,尤不可不陞榻。“王曰:”果如卿所云。“

○承旨金崶以仲存事干人刑讯事,往义禁府,传曰:“囚人受刑讯,有司无意救疗,因此致死,甚不可。若欲推鞫罪人,则必因刑杖得情,不得已而用之,非本欲伤人也。受杖后,若实有病,则或解枷杻,多方以救之。”

○司宪府鞫朴仁孙以启:“命赎杖一百,夺告身二等。”

○议政府启:“延恩、文昭两殿吉祭,永昭殿凶祭。吉凶之礼,一日并举似未安。俄顷之间,从官奔走陪祭,恐无诚敬之心。自文昭殿至永昭殿,其间道路狭隘,侍从官忙遽,恐未暇易服。”传曰:“台谏云:‘听乐、用肉后,以衰服祭之未稳。’是不欲使予为此举。因宴饮听乐之后,则不可为先祖用乐,先吉祭而后,祭永昭殿何妨乎?且当时祭执事,皆不食肉乎?两殿行祭后,景福宫小休之时,百官先诣永昭殿,则何忙遽之有?且诚敬,不以奔走而少弛,虽在一处,岂无懈弛者乎?予有所举,虽无大妨,皆欲沮之何耶?胡椒一硕,唐白丝一斤入内。”

○以辛铸为开城府留守,安润德为弘文馆直提学,杨熙止为副摠管,金允济为全罗右道水军节度使。

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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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受常参,御经筵。掌令高荆山曰:“各官分养马死,守令勿论赦前罢黜。但兼司仆田猎时,骑本寺马,诸员等亦駄猎网而骑,一出远处,或至二十日而还,遂致羸困生病,而无有罪责。独罪分养各官守令,恐或暧昧。请今后分马各官时,令司仆寺审择,无病马分送,其病马留本寺。如此而守令不谨喂养致死,司仆寺不能治疗病马,则并鞫抵罪。”王曰:“其议于诸宰。”荆山曰:“轮对,祖宗朝故事。久废不行未便,请行之。”王不答。

○议政府启:“文昭、延恩、永昭三殿之祭,一日并行,则扈从百执事,颠倒奔走,诚敬之心必至解弛。且今节候尚寒,永昭殿祭,随后更卜日,亦未晩也。”传曰:“永昭殿祭,姑停之。”

○传曰:“疾病家乃宫人避病之所,不可与人家相杂。百步内人家,即令缮工监提调尽撤。”

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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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传曰:“疾病家百步内人家,姑勿撤。”

○承政院启:“陈告公私贱,付宣头案后所生,从母追录可也,若未付案前所生,幷令追录,则人怨不赀。且前日教曰:‘内需司陈告公贱,已令还给,而本司不推,故内需司因循至今收贡,宜录宣头案。’臣等以谓不便。今欲追录,宜别立条科,若以因循收贡之故,遽使追录,其于事体何?”不报。

○弘文馆副提学洪泂等启:“洪伯庆事,台谏合司论启,而竟未蒙允,臣等闻之,不胜缺望。伯庆以先王至亲,卵育之恩至矣。敢奸出宫之女,以为己妾,人臣孰不痛心?伯庆获罪于先王,殿下断不可容贷,请亟科罪。”不从。又上箚曰:

窃以,伯庆所犯至重,中外咸愤,法所不贷,而殿下以恩废法,臣等不胜愤激。在法,放出侍女,朝士不得为妾者,诚以侍御宫禁,密近至尊,虽见放出,臣子所不得近,况此侍女,六年昵侍先王。伯庆以至亲,心忍占为妾,人臣之罪,孰大于此?伯庆长于宫掖,备谙内事。原情稽法,比凡尤重。伯庆之罪,上犯先王,在殿下断不得私也。殿下加恩伯庆,不忍置法,伯庆必固宠益恣,终陷大辜。殿下今日所以恩之者,适所以陷之也。且法之不行,自贵近始,舍伯庆不治,后有犯者,将何以治之?臣等待罪侍从,见殿下失刑,不容自默。伏愿殿下,收恩正律,以快群心。

不省。

○传曰:“晋城大君出阁时,例赐谷七千硕,而内需司所储不足,欲以国谷充给,其问政丞等。”政丞等启:“大君赐予之物,不为少矣。内需所储不足,则待后年充给可也。今者宗亲、百官俸禄甚多,加以常时经费浩繁。国家储畜尚少,而平安道军粮亦乏,今以南方之粟,移入其地。南北脱有大事,则何以当之?臣等谓,以国库所储充给,古无其例。”

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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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传曰:“高荆山所启司仆马事,不可从也。古云:‘法如牛毛。’岂可轻改旧法乎?”

○警边使李克均驰启:“臣出入两界四十馀年,蒲柳弱质,衰病易缠,几至危域。第蒙上恩,治疗多方,今幸得全,然臣年六十有四,血气衰耗,病虽获已,行步艰涩,跨马实难。请待冰泮沿江下去,堤备诸事,面嘱镇将后,上京调理。”传曰:“西征已停,而克均之书又如此,令上来调理。”

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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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承旨金崶启:“仲存事干人供辞各异,将欲加刑得情,恐无辜之民殒命杖下。然都城内弃尸非细事,不可轻弃,请取禀。”传曰:“以一死人之故,刑无辜,以致殒命,都城内有杀人者,弃而不鞫,皆非细事。其召委官及禁府堂上问之。”坡平府院君尹弼商,义禁府堂上慎守勤、洪贵达、金自贞启:“仲存事干人等加刑,甚未稳。都城内杀人,甚可惊骇,所当痛惩,然不知正犯者,而杖许多无辜之人,亦甚可矜。如此之事,固难得情,宜幷弃之。”

○筑城司提调成俊、李季仝启:“开城府城,间一年修筑,故今年当次,而凶荒太甚,不可役民,请待丰修筑。且平安道长城,已令平安、黄海两道人民修筑。两道人民鲜少,加以赴京使臣络绎不绝,又有往来使命之行,故民不堪支,骚扰莫甚,而又驱之于冬夏赴防,尽在边圉,家无馀丁,虽欲筑之,其可得乎?请令下三道人民,分授其地,待丰渐加修筑,期以毕役。其沮洳不能筑城之地,则掘沟堑,使虏骑不得长驱。咸镜道自会宁至稳城,皆筑长城,而庆源以下,其地沮洳,不能筑城,故虏骑易犯。俊在成宗朝为咸镜道节度使,请庆源以下掘沟堑,成宗许之。臣巡按其地,尽掘沟堑,城底野人来见曰:‘虽有贼骑,岂能过乎?’今平安道如有沮洳处,亦依此例何如?其鼠窃之辈,虽不能尽防,必不能长驱入寇,庶无山羊会之变矣。”传曰:“可。”

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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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议政府启:“全罗道举皆凶歉,而滨海六七邑尤甚,流离者多。祖宗朝如值凶荒,则必遣大臣赈恤。然今为六七邑遣大臣,不无其弊,请择遣秩高谙炼朝官为敬差官,与观察使同议赈恤。”从之。

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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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议政府书启曰:

世宗朝命崔润德,征建州卫时,平安道兵额,至三万六千有奇。距今六十馀年,国家休养生息,兵额宜倍蓰于昔,而今仅有万八千九百六十。平安一道,国之西门。在前朝末,值元衰季,红巾馀贼,奔突而东,此道先受其锋,如河决鱼烂,莫之能支。非惟势强盛,当时兵力寡弱,不自振而然也。方今中国无事,万无此虑,然末世之事,未敢逆料。况今野人为我边患,防御甚紧。见在兵额,只有此数,岂非切身之病乎?臣等日夜思之,本道沿边各镇,冬夏防戍,固已蹙民力矣。又有一年三次赴京之行,送迎骑駄,劳惫莫甚,而在行通事等,诸官公贸易品布外,私赍物货,多至七八千馀匹。至如金银,我国所不产,载在禁章,而亦多潜持。其他滥赍杂物,不可胜数,皆责护送军输转。由是,民不堪命,规免苦役,潜投辽东东八站者,比比有之。况今新设汤站、凤凰城,距义州相望一日之程。民之投窜,其势甚易,岂不可虑?窃见,祖宗朝赴京使臣之行,别遣台官,搜检滥持物货者,治其罪,而没入其物。此一时权宜,救弊一事也。今宜复行故事,亦苏复民力,增益兵额之一助也。且年前尚衣院、济用监及医司贸易布,摠四千八百三十馀匹。自京抵江上,駄载转输,驿路残弊,职此之由。臣等亦愿自今服御所用外,其他不甚紧要之物,禁绝贸易,以苏民力。且平安道各镇防戍者,他道军士则自相番休,若土兵四时常防,曾无休歇,其苦倍他,流离逃散,势所必至。其苏复条件,请令该司磨炼施行。且民之休戚,系于守令,守令非其人,则民安所措手足乎?今之补边郡者,率用武人,彼岂知怀绥字牧之道哉?关塞穷苦之民,驭之以酷暴武吏,几何不胥而流亡哉?臣等愿边方守令,必用文武兼资之人,使有事则身佩櫜鞬,以与敌从事;无事则劝民力穑,使有恒产,庶几流亡自止,兵额日增矣。且义州官奴、军民等,多受京中及开城府富贾布物,每于赴京之行,数外牵连,潜往辽东,换易唐物者相属。若此不已,则谋利之徒,纷纭往来,欺诈争斗,生事于上国者,必有之矣,岂细故哉?今后似前冒行,而不能检察,义州官吏及领去团练使、书状官等,率皆科罪,以杜冒滥之弊。且祖宗朝设彭排队卒三千,分五番,给月廪,使赴土木之役。步正兵持兵,卫王宫,水军乘船,备海寇而已。近年以来,宫阙、公廨修葺,诸君第宅造成,功役繁兴,而彭排队卒数少,不得已以番上步兵、当领水军充其役,程督甚迫,力不能堪,率皆赁人代其役,役价甚重,步兵二朔绵布,至十七八匹,水军则二十馀匹,倾财破产,犹不能偿,逃散者相继。加以诸浦朔望及别例进供物膳,又有无时礼葬、每岁鸭岛刈薍,皆役水军,曾不得息肩,日就耗散。臣等愿依《大典》,彭排队卒各充其数,如遇营缮等事,给料役之,一如祖宗朝故事,令水军、步兵,各供本役,庶几功役不废,而无逃散、流离之弊矣。且比来连年不稔,去岁尤甚。自冬谷贵,今则饿莩相望,民生极艰矣。虽自今蠲除不急之务,专意恤民之政,犹惧不济,况兴土木之役,重困民力乎?近闻,晋城大君第造成,碧蹄驿、内鹰坊修缮,又有绀岳山神堂祭厅改造,水军一百四十日之役,摩尼山斋宫、典祀厅改造,水军一百一朔之役。前项军人其身之苦,不暇论也,尤其所难者,赢粮也。夫大君第,固所当营,然在今日则不可,待秋为之未晩。至于碧蹄驿,当时不至颓坏,内鹰坊本有左右鹰坊,何必汲汲增营乎?时屈举赢,《春秋》讥之。伏愿亟收成命,待时而举,以纾民力。

不省。

○传曰:“驸马选择时,金惟岳之子,勿令诣阙。”以谢方知尝出入惟岳母家,有丑声也。

○议政府启:“临淮守树令禁府刑讯。宗亲先王遗体也,古无刑讯之时。虽以时推照律,不无其罪。”从之。

○下书于警边使李克均曰:

“贼虏常乘夏月,深入作耗,卿宜留在,不可遄归,第怜久劳,特从所启。但前去将士,冰泮后量留,以分防要害镇堡,卿又巡历,曲加措置。自楸坡至麟山长城之筑,不可不举,已令筑城体察使行移,卿其审悉,备细尺量,幷计人㠫上来。”

○传曰:“黑马蹄二百个入内。”

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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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议政府启:“晋城大君第,不得已营之,然今年凶歉莫甚,姑待秋成可也。且绀岳神堂、摩尼山斋宫营缮,请须停罢。网牌、左右牌诸员、兼官等所骑马及网子駄载马,合三十馀匹,尽刈路傍民谷以秣之,其弊不赀。请儿獐鹿荐新进上外,网牌之猎,一切停罢,令所产各官封进为便。”传曰:“大君今将出阁,其第不可不营。绀岳山、摩尼山营缮,乃为祭星、祭神之所,不可停罢。网牌之猎,亦奉先之事,尤不当言也。既为民除弊而罢,又令各官封进,则外方之民,独非吾之赤子乎?此则固不可从也。”

○持平柳世琛启:“宣传官卓世琼为沃沟县监。既无来历,又非出身科第,而沃沟内地,治事浩繁,且为镇管,不可任非其人,请改正。”从之。

○传曰:“救急酒一百甁,其进于内酒

○承旨朴元宗启:“红花三百四十二斤八两命贸易,故自去冬始贸,而今所得只三十斤。此物旁求市中,罕有所储,若欲毕贸,其弊必多敢禀。”

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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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传曰:“内鹰坊鹰师不足,其除出三牌鹰师十二人,分属左右鹰坊。且鹰坊提调,已定鸟捉人,而该曹不即送,甚未便。今后随提调所定即送。”

○传曰:“黄柳青及蓝色中,上品花纹纻丝一匹入内。”

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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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延城府院君李石亨妻朴氏上言曰:

婿宋汝谐以成宗昇遐日醮女,蒙重罪,坐废六年。然其日汝谐以献纳,闻上违豫,早朝诣阙。宾天之后,举朝遑遑哭临,夜深留宫门乃出,而汝谐之妻,已行醮礼,汝谐实不知之。广陵府院君李克培亦于其时诣阙,其家醮子,而克培以在阙不知释之。汝谐请依克培例,特蒙上恩。

王议于大臣,命叙用。

○灵光郡守柳辑投匿名书于司宪府,告工曹佐郞韩恂奸放出宫女,事露逃。传曰:“辑作罪辄逃,士风不美。一依大罪人例购捕。”仍问于承政院曰:“辑既在逃,囚其妻督现何如?”承旨等启:“虽大逆之罪,不囚妻子者,以其相为容隐也。虽不囚其妻,其许接家主及邻人等幷重论,则必自现矣。”传曰:“知道。”

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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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传曰:“庆尚道开宁居骁勇人姜景懽,急速招来。”

○传曰:“司宪府官吏鞫柳辑时,不即启达囚禁,致令逃躱,其幷递之。”

○传曰:“内需司陈告奴婢中,各官奴婢及私贱外,其馀公贱,幷追录宣头案事,收议于政丞等。”

○礼曹启:“黄海道谷山人甲士郑之又妻李氏,服夫丧,庐墓三年,日三行祭,哀恸哭泣。虽服阕,行祭如初,哀敬不衰。忠清道清风人忠赞卫柳自河,父病尝粪,验其生否,病果愈,其后父殁,居庐三年。养母至诚,衣不解带,不离于侧,甘旨奉供,亲执其劳。其节义孝行可嘉,请依《大典》,旌门复户。”从之。

○齐安大君琄方居忧,上言求鱼梁,给之。

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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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杖内官朴修元一百于当直听。

○传曰:“沈香金带,速造入内。”

○以慎守勤为吏曹判书,李辑吏曹参判,杨熙止司宪府大司宪,金崶承政院左副承旨,李荪右副承旨,安润德同副承旨,张顺孙弘文馆直提学,朴义荣司宪府执义,朴讱、郑麟仁掌令,崔瀣、姜德裕持平,柳希辙司谏院正言,洪兴同知中枢府事,朴元宗平安道兵马节度使。

○传于兵曹曰:“两界军士疲弊,苏复无由。京甲士递儿,限年推移加给,而其禄俸,亦以绵布,准计收给。”

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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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平安道节度使朴元宗以亲老辞,命递之。

○杖内官崔好謣于当直厅。

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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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议政府启:“全罗道水使韩哲仝致倭人逐驱马军,命决杖三十,勿递仍任。大抵边将以威御下。’今受杖仍任,何以示威于下?请递之。且水使安润孙以倭人入寇陈岛,杀虏人物,命决杖一百,发边远充军。润孙若与敌相战,器械不利而致败,则当以法罪之。彼贼潜发于常所不备之处,此非主将之罪,请勿决杖。”从之。

○掌令郑麟仁启:“武臣当及其膂力强壮之时,而用之。今朴元宗特加阶为平安道节度使,以亲老递之。臣闻,元宗之母不甚老。今若递之,则他日母益老,而其身亦老,将何时用之?请勿递。”传曰:“元宗年则少矣,以母病递之耳。古云:‘君恩报了方归去,吾恨无由见碧山。’又云:‘事君之日长,事亲之日短。’岂容不听?”更启,不从。

○承政院启:“安润孙等罪,与前罪无异。律文云:‘其轻若等,勿论。’前者照润孙等罪,杖一百,发边充军,兵曹以无前例论启,特减之。今罪不加于前,而润孙边远充军,哲仝决杖三十改差,似乎未便。且事间一日而发,前既蒙特恩,而今又被罪,亦未便。”传曰:“其议于政丞等。”

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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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传曰:“内官金万寿凡事必先探上意而为之,甚不当。下当直,决杖六十。”

○传曰:“毛白马皮二领,即时入内。”

○传曰:“以正铁,依称锤样,稍高大,上置圆孔,各重五十斤者二个,方正造作入内。”

○传曰:“鸦青纻丝五匹、白纻丝三匹、黄柳青纻丝五匹,织造入内。”

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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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持平崔瀣论启朴元宗事,又论宋汝谐不可叙用,不从。

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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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持平崔瀣,正言柳希辙论启朴元宗、宋汝谐事,不从。

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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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持平崔瀣启:“今闻,田霖代元宗为节度使,不胜惊骇。比年西边多事,此正择将严备之日也,而既命警边使上来,又使霖当节度之任,是以西方不足重也。霖之残酷,前日台谏论之已悉,故臣不复启。霖尝为此道节度使,被罪而递。今若更遣,恐虏人谓朝廷无人也。如不得已而递元宗,则请择廷臣之位高望重,有文武才略者遣之。且宋汝谐罪干不忠,不必速叙,况被黜未十年乎?”更启,不从。

○尹弼商议:“安润孙杖赎,韩铁仝改差允当。”成俊、慎承善、郑文炯议:“安润孙等罪,不重于前。政院所启,正合律文其轻若等,勿论之条。”从俊等议。

○传旨义禁府曰:“族亲卫沈海欧其嫡兄,何事?其考前鞫文案以启。”

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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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召内乘,传曰:“御乘騘马,今者有病。此必洗马时,不谨护养尔。若至于不可骑,则尔当得此样马以进。”仍命司宪府鞫之。

○传于政丞等曰:“三品堂上官可堪平安道节度使者荐之。”尹弼商曰:“臣再承平安道都元帅之命。其时所率将士,经今岁久,半已逝矣。其馀存者,亦皆年老无用,臣且老病,不接武士,安知将才?请博采众议,务得猛将,少弛西顾之忧。”慎承善曰:“禹贤孙臣知其可用,加资特遣,则彼必感激,岂不尽心哉?不尔则李朝阳悉知虏之情伪,还给其资,勿迁仍任为便。”郑文炯曰:“禹贤孙文武才俱,侪辈推服。金允济亦气体雄伟,可任边帅。”韩致亨曰:“世宗朝两界节度使,择位高宰相,多年镇守。李朝阳屡失军机,虽无边功,然山川迂直、贼路要害、堤备诸事,备尝知之。今若递之,是亦临陈易将也。朝阳廉介有才,士卒心服。臣意,非此人莫可。”成俊曰:“两界节度使,须择有威望、位高宰相。如无可人,李朝阳廉谨有武才,且彼虏情势,备尝知之,今虽更择,恐无逾者。给前资仍任,似便。世宗朝河敬复、李澄玉或五六年,或十馀年仍任。今何必满期即递乎?若不得已择三品堂上陞授,则全罗道水使金允济言语、举动,有将帅风采。”

○台谏论启宋汝谐事,不从。

传曰:“王子君、公主、翁主等家,与内需司书题、别坐等符同,凡赐给奴婢,择占富实者。如此则公贫而私富,至为不当。今后事露,其书题、别坐杖一百,永属官奴。”

○以李仁亨兼同知成均馆事,金允济为平安道节度使,金永贞都摠管,金萱全罗右道水军节度使,安琛、朴元宗同知中枢府事。

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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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全罗道兵马节度使韩忠仁、观察使郑叔墀驰启:“倭船十一只突入马岛,下陆相战,万户及军官一人中箭。”命议于政丞等。兵曹判书李季仝、参判权健、参知柳滨启:“马岛贼倭船至十一只,则贼必多。此非小寇,若出没诸岛作耗,则其害必多。且马岛城新筑,若不固守,恐阑入城内,杀掠殆尽。请择遣堂下官能射者,率骁勇军官,与兵使、水使,同力往捕。庆尚右道与全罗连境,此亦防御所紧,而贼船所由之路亦遣之,使捕御。今方有事,而新授全罗右道水使金萱递锺城府使,时未到京,请改他人独遣。”传曰:“依所启。”

○台谏论启宋汝谐事,不从。

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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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全罗道节度使韩忠仁驰启:“今月二十二日,倭寇马岛,万户率军出城迎战,万户及军官四人中箭。万户曰:‘彼众我寡,不胜明矣,入城防御为便。’退兵入城,倭亦随入,相战于城中,掠军粮八十馀硕而去,万户、军人等衣装、军器及公藏军器,亦尽夺去。中箭、伤刃者二十七人,万户及军人十一死焉。倭亦多中箭死者,皆载船而去,故未详其数。且倭船即指海外,未得追捕。”传曰:“今观忠仁所启,果有中箭死者,何暇将尸载船去乎?是诈也。万户死后,谓主将已死,虽战无益,此尤不可。比之猛虎害人,谓既害人,必不复追捕可乎?近来南方狃于升平,边将不谨措置。其犯罪者,只充军,故亦不畏惧,懈于防备,终致倭贼突入边城,纵杀将卒,予甚痛愤。陈法失坐作进退之机者,置重典。人君有好生之德,岂欲戮人?其为国、御众之道,不如是,无以警人也。予意,边将置重典,则庶无失备招寇之患矣。其问于政丞及兵曹,承政院亦可议启忠仁拿致治罪。”兵曹判书李季仝、参判权健启:“马岛城筑之未久,万户请遣年少有才者,加择陆军之能射者为军官,则防御之道,不至虚疏矣。今此致败者,必万户等在城中闻贼至,以外有兵船、器械、粮饷、守船之军,故率军出救,卒值贼锋,还走入城,未及闭门而然也,是主将措置失宜之故也。水使韩铁仝亦有罪焉,幷拿来推鞫,亦当急遣敬差官推鞫。庆尚右道亦倭贼还归之路,幷谕水使,与今去敬差官柳聃年同议,预先设备于弥助项等处,邀截擒捕。且忠仁、铁仝固当改差,新节度使请速差遣。”承政院启:“忠仁拿来允当。水使韩铁仝亦幷推鞫。”承旨权柱启:“往年以禁渔梁事,遣官通谕岛主,故颇似禁戢,比来又如前渔猎。禁之则曰:‘代主所许。’去年甘茶、割绵䌷无端多数求请,言辞亦甚不恭。且前既杀鹿岛万户,今又如此,是岂岛主之所不知乎?臣意,当遣使通谕岛主也。今日收议时,请以此意,幷议之。”传曰:“皆依所启。”政丞等启:“当速遣敬差官,鞫问相战节次。韩忠仁等亦宜拿来,推鞫定罪。开谕岛主事,令礼曹磨炼。”传曰:“可。其遣成世纯鞫之。”

○台谏论启宋汝谐事,不从。

○命鹰坊内官,放鹰于后苑而观之。

○命给狗料,落庭米四十硕于左右鹰坊。

○以曺克治为全罗道兵马节度使,边伍千为全罗左道水军节度使,河孟润为全罗右道水军节度使。

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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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京畿观察使郑眉寿来启:“去年本道禾谷不登,黄豆尤甚。水原地广民稠,居京畿三分之一,而亦无所畜。今方耕种之时,农牛饥疲,无豆可饲,未得耕种。如此则虽今年雨水调洽,何望其丰登乎?请发京仓黄豆二万硕,分给京畿人民。”传曰:“其给一万硕。”

○持平崔瀣启:“今年南方之民饥困甚矣。国家以倭贼作耗,特命敬差官,率军官十人往捕。备边之道,当如是也,然必倭奴作耗旋去,必不屯住近处。前此鹿岛之变,遣大臣,率军官追捕,而卒无寸功。今此之举,亦恐无益也。假使搜捕,令其道兵使、水使、守令等急追可也,何必别遣敬差官乎?且金锡哲前为蓝浦县监,瓜期未满,而以其有将才,召为京职六品,未几为判官,寻为佥正。当时台谏犹以为不可,今又超授堂上为荠浦佥使可乎,朝廷岂无可用之人乎?如其乏人,而必须陞堂上以遣,则又岂无职次相当者乎?近来兵曹差除,似多过越,不得无情。曺克治麤猛人,前日台谏已驳其痕咎。尝为平安节度使,兵曹启其不可,成宗特遣之,果败而递。今当南方有事之时,以克治为主帅,岂能堪任?金允济曾为满浦佥使,野人来寇,而苍黄失措,罔知所为,真㤼将也,其能折冲御侮耶?宋汝谐忘哀醮子,罪犯纲常,请勿叙。”不从。传曰:“锡哲事,谓兵曹用情者何事?”瀣启:兵曹判书李季仝家与钖哲同里闬,交契至笃。其兄弟皆因季仝推荐而见用。锡哲自六品,未二年升堂上,前此所无,非季仝之力而何?“传曰:”凡人安有无邻里者乎?前日姜景叙指卢思慎,亦有邻里之言,此甚无理。“

○传旨义禁府曰:“齐安大君琄奴银重,与其父金梁及五十馀人成群持杖,夜围其妻银非主李氏家,突入寝房,执李氏衣衿劫之,欧李氏婿周第伦,掠银非及子息而还。又于后日捽第伦头发劫打,拘而不放,其鞫之。”因宪府之启,有是教。

○正言洪修论启金锡哲事,不从。

燕山君日记卷第三十六

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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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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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乙卯,传旨户曹曰:“久陈绵布二百匹,入内。”

○下书于全罗道监司曰:“冬柏木五六株,各盛盆戴土,并载漕船以进。甫里树实,待熟封进。”

○传曰:“民间及外鹰坊,求唐狗,短喙长毛,足低而纯黑者以进。将欲取种也。”

○持平姜德裕论启金锡哲、金允济事。正言洪修亦论锡哲,传曰:“允济、锡哲可用与否,其问于政丞等。”

○议政府启:“司仆寺网牌之猎,为进上生物也。然祖宗朝皆于箭郊及京畿近地捉取,故其物新鲜,而无弊。今则近地无禽兽,讲武场皆禁猎,故不得已深入江原、黄海等道,兼司仆率诸员三十馀人,马三十馀匹,又发本道军,累日驰猎,一应刍粮,皆取办于民,其弊不赀。一月所获,不过五六头,远路输来,已至变味。请祭肉随所得加进,以罢网牌之猎。且祭肉所用獐鹿捕捉人,计日数给仕,故每受上,大护军之禄。累日留连,所获无几,而受禄太过,请今后计所获多少给仕。且恶米滥造人,并与座主及三邻,全家徙边。虽乱臣贼子,无邻人并坐之法,此法似过重。且平市署分遣禁乱吏,多捕告者赏之,故禁乱吏皆以多捕为务。有如持绵布过䌷肆者,亦以为犯禁而捕告,其署员亦一切以刑杖恐吓之,其人劫于笞罚,皆请收赎,纳绵布二三匹然后放,至为冤枉。今后犯禁者,请令该司核实科罪。且赴京使臣给军官,旧无其例,近为声息,许带二人。今又加带二人,然皆无才,何益于缓急?请依先王朝例,试才差遣,且勿加带。京外强盗兴行,杀伤人物,请令诸道监司、守令、节度使,穷极捕逐,违者论罪何如?”传曰:“弭盗之方,曾已立法,何必更申?监司、守令自当奉行矣。馀依所启。”

3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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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尹弼商、慎承善议:“金允济年少新进,臣等则齿衰已久,曾不与允济同事,安知其勇怯?金锡哲臣虽不知,人皆称其可用。”郑文炯议:“金允济出身武科,容姿雄伟,似有将帅之体。金锡哲来历果少,然武臣专用气力,须于少壮时用之。”韩致亨议:“金允济为两界将帅,果不厌人望,然武臣皆老病,无可任者。岂以前日在满浦怯懦,轻弃之?金锡哲升迁,果如所论,然为人有文武才,可任将帅。”成俊议:“金允济言语举动,真将帅也。虽在满浦时,见小敌而怯,然古之将帅,有见小敌怯,见大敌勇者,岂可以一时勇怯,轻论将才?金锡哲来历果少,臣闻有文武才,岂可拘于常例?”传曰:“观群议,皆以为可,其令赴任。以此谕台谏。”

○承政院启:滥造恶米,以资其生者,其座主及邻人必详知之,不可不罪。虽免徙边,不可全释。宪府禁乱,命勿日课。臣等谓,日课之法虽严,而受赂故纵者亦多。其法若废,则禁乱之吏将何所忌惮乎?必无捕告者矣。网牌之猎,如祭肉儿獐鹿荐新则已,其馀则分定京畿、江原、黄海等道何如?“传曰:”恶米滥造人切邻、座主,决杖一百,赎徒三年何如?禁乱不必以日课为限。大抵怨不在下,必归于上。为上者岂可吹毛觅疵而罪之?古云:‘皇天无亲,克敬惟亲;民罔常怀,怀于有仁。’当务以仁政,不必如是其督责也。网牌之猎,其依所启。“

3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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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刑曹据全罗道监司启本启:“丁仲孙以踢其母手腕,囚鞫已六年,然其情非疾母也,乃疾官差陵辱其母,因醉过误耳。所犯无情,而词证亦似诬服,置之大辟,实为可疑。然事关纲常,何以处之?”传曰:“此疑狱也,可决杖一百。”

○传旨户曹曰:“细绵布三十匹、鼎䌷五十匹入内。”

○赐吏曹判书李諿米三十硕、黄豆二十硕、马一匹。

○赐酝于承政院,御制一绝以下曰:“紫陌春风三月三,鸟飞鱼泳百花馣。兰亭稧事谁云好,不似银台赐酒酣。”仍传曰:“非敢为诗,予意如此,卿等其和进。”

○持平崔瀣启:“昨教云:‘禁乱勿定日课。’臣意以为,此非本府常行之事,如闻市里猥滥,则时定日课,乃一时征奸之权宜也。本司吏胥,与富商大贾,交相缔结,虽犯大禁,不为捕告,若非严令,无以禁制。且金允济既云怯将,则恐不能堪任。金锡哲亦越次用之过当,请皆改正。”正言洪修亦论锡哲,皆不从。

3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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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持平崔瀣论金允济、金锡哲。正言洪修亦论锡哲,不从。

3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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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礼曹判书李世佐、参议李昌臣书启:

前年对马岛主通书边将云:“近来少二殿、大内殿兵火不戢,其馀党恐犯贵国沿边,皇华船不可遣。”是必岛主虑管下窃发沿边都邑,国家遣官致问,而托言耳,其奸计皎然。近日马岛贼变甚惨,似当遣官下谕,然赍去事物不赀,彼若不肯听从,或接待不以礼,则徒辱使命,利归于彼,而无益于国家矣。今岛主特送到浦,其还也,请付书下谕云:“今年二月二十二日,海贼十馀艘,犯全罗道马岛,杀害将帅,抢夺器物。岛主自前世,诚心效顺,检下必谨,岛中之人意不如是也,此必三浦倭人来寓我国,积有年纪,岛主以隔海他境之民,禁令有所不及。本国虽以编氓待之,习俗不同,边将亦不一一绳之以法,无所知惧,剽窃为业尔。近日荠浦倭人等,制缚边将所遣射官,恣渔禁限内地,其横勃无忌至此。以是料之,三浦倭人所为无疑。况往年全罗境内,海贼窃发。边将生擒讯之,则乃荠浦头倭沙头沙也文管下人也。此则岛主所详知也,岛主岂不知愧乎?国家固当治,然不可不使岛主先知。岛主能竭力推劾,擒送阙下,则岛主诚款益著矣。若或不能禁戢管下,使贼人剽窃不止,于岛主有何利焉?孰与两地边民各安所业,而岛主世受廪赐之为愈也?其间利害皎然,岛主岂不思所处之乎?”以此通谕为便。彼狡诈难测,虽百般通谕,固难保其听顺。当使沿边将士,多般设策,擒得生口,定知某处贼人等所犯,然后临时更议,未为晩也。

又书启曰:

三浦内盐浦,与贼窃发处悬远,固无疑矣。釜山浦、荠浦倭人所居,与庆尚右道、全罗左道沿海各官连境。近年贼变,必皆此辈所为,亦宜遣官诘问,责告贼倭。今釜山浦倭户失火,例为遣官宣慰、赈恤,其宣慰时,并令开谕,荠浦则请令观察使巡到开谕为便。

仍启:“我国边民,每当四五,八九月,采钓于海。故彼贼倭等,好乘此时,多行剽掠。若设伏于渔船,掩袭之则可获矣。且三浦居倭当钓渔时,官给文引,射官往付于知世浦,及其还也,亦如此,而又纳鱼税,使彼不得渔钓于所禁之地。在祖宗朝孤草岛外,许倭人渔钓,今并其岛内外,一切禁之,其可得乎?且三浦之倭,荠浦最繁滋。马岛之变,必此辈所为,请遣朝官谕之曰:‘国家卵育之恩,非不至矣,尔等何作耗若是耶?’或以威责,恐动其心,则彼亦有知识,必谓我国已知,内怀愧耻矣。此诚国家大事,臣等不能擅断,但取禀。”传曰:“岛主通谕之事,其议于政丞等。三浦倭人开谕事,依所启。”

○持平崔瀣论启金允济、金锡哲及禁乱勿定日课未便事,不听。

○前此净业院北岾、成均馆北岾皆以临压阙内,禁外人通行,令山直及近处居人分守禁之。是日内鹰坊小二宦,登养贤库北岾调鹰。内禁卫林千孙意谓外人通行,使其奴逐之,王怒囚千孙于禁府,罪之。仍传曰:“净业院及成均馆北岾等处之新造家舍,临压阙内者,令汉城府无遗书启。”

3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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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命坡平府院君尹弼商等讲专经文臣。

3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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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持平姜德裕论金锡哲、金允济事,不听。锡哲与兵曹判书李季仝同里闬,尝事之,无贤劳而超擢至此,实季仝荐拔也。

3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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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兵曹启:“前日倭奴寇掠马岛,至杀主将,其凭陵我国甚矣。又不即还其巢穴,更益西向,窃掠之心犹未已。臣等窃料,全罗道沿海郡县,如顺天、长兴、乐安、宝城、光阳、康津、海南,距海才数十里,皆贼路要害之地,而守令多非武臣,何能操兵御敌乎?若值贼锋,臣恐望风缩首,莫敢谁何,请令其道节度使申敕,预为措置,且择遣有武才守令。且庆尚道贼变可畏,甚于全罗,然非岛主背叛,则无足虑矣。若全罗则草窃之患尤虑也。”从之。

○传旨户曹曰:“白清蜜四十斗入内。”

○传曰:“秋等鹰二十连,令各道加封进。”

○尹弼商、郑文炯、韩致亨、成俊、朴楗、柳洵、成伣、申浚、洪贵达、李季仝、尹孝孙、朴崇质议:“遣官通谕对马岛主,诚为无益。宜以礼曹所启之辞,作书,付特送通谕。但彼我间书辞,务要和平。若使边将,设策搜捕者,所当行,不须更言也。”李克墩、姜龟孙议:“比来倭奴横恣,不可胜言。宜即通谕岛主,又严敕三浦居倭,使之知惧。然前此贼倭窃发,或居倭无礼,则礼曹移书岛主,遣官戒敕居倭,至云:‘毋贻后悔,悔不可追。’谆谆戒敕,未有承服之时。且我之谕彼,反似请和之辞,无益于事,而徒损国威。臣意妄谓,礼曹所启末端之策,似得其宜,宜敕边将,多方设策,期获贼倭,知是荠浦倭人所犯,然后通谕岛主,制饬居倭,必有其辞,然则彼将何辞以对?虽大加处置,彼必不以为冤,姑勿露于彼,以待其机何如?若不得已通谕,则礼曹所启似烦,删去为便。”从弼商等议。

○礼曹书通谕三浦居倭之辞以启曰:“在国初,南北夷戎,莫不宾服。我祖宗视同吾民,其愿为氓者,北狄居五镇城底,尔等分置三浦,生活我土,迄至于今。北鄙野人感戴列圣抚绥之恩,从事军门,一如吾民。尔等生育日繁,冒犯国法,或窃发沿海,劫夺人财;或渔钓禁地,略无畏忌,尔岛主禁令不及而然耶?边将不绳之以法而然耶?若令边将乘机捕获,其得罪人不难,尚虑尔等横罹无辜,包容不治有年矣。又于今年二月二十二日,贼倭十馀艘,寇犯马岛,杀害边将,抢夺器械。以往年全罗边将所擒倭贼事观之,今此之变,亦是尔辈管下所为无疑。尔等虽不与谋,犯宪干纪之事,屡出于尔辈管下,则尔何以自明乎?所宜诚心搜捕,缚致罪人,以明尔等初不与谋之由,以报我国家抚恤之恩,使永绝纤芥之嫌,竟保生生之乐,岂不幸甚?若嫌疑不除,构成大故,则咎将谁执?恐终有玉石俱焚之患。国家抚恤,有加无替,而汝辈怙恩梗化,乃至此极,则朝廷岂无处置乎?宜与管下诸倭,划则搜捕以告。不然,尔等万无永居我土之理。以是反复诘问,荠浦又以前者制缚射官事,幷开谕何如?”传曰:“可。”

3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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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议政府启:“全罗道沿海六邑,非武臣守令,命皆递之。臣等谓,今年全罗凶歉太甚,时方救荒。况当农月,率衙属往事,民弊不赀。且海南近右道水营,长兴近兵营,光阳近左道水营,顺天、宝城亦距营不远,尚可救援。况顺天府使孙蕃有武才文臣,海南则以武臣守令贻弊,乃以文臣除授。若不得已以内地武臣守令相换,则请待秋相递,今姑以各邑下番军士有才者,分番守御,以备不虞之变。”从之。

○吏曹判书慎守勤以病呈辞,命递之。

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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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传曰:“汉城府书启,当撤家舍,待秋处置。但今汉城府堂上等,拘于人情,虽有当撤之家,不即撤去。因此造家于山麓者,比比有之。其成均馆上洞、兴德寺上洞山腰山脊新造家舍等,并令撤之。且四山腰脊来脉处,虽有新造家舍,汉城府郞官以一时人情,皆不禁止,至为不可。今后汉城府郞官分掌四山,递代时,其掌内无新造家者给解由,其不能检举者罢黜。”

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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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兵曹判书李季仝辞免,不许。

○下书于京畿监司曰:“海鳖、江豚、玉腹各二,生捉封进。”

○以姜龟孙为吏曹判书,慎守勤判敦宁府事,柳顺汀司宪府执义,洪彦忠弘文馆修撰,朴訚副修撰。

○大司谏李均等上疏曰:

臣闻,纳谏者未有不兴,拒谏者未有不危。故古之帝王,虽德如尧,而舍己从人;圣如舜,而好察迩言。禹闻善言则拜,汤从谏弗咈。高宗朝夕纳诲,文王养老乞言,莫非用此道也。恭惟,我朝列圣相承,不自满暇,使诤臣得以尽其职,犯颜苦谏者,无不容;面折廷争者,无不受。今我殿下承祖宗艰大之业,恒怀惕若,不耻下问,虽刍荛之言,必采而用之。然而,近日言事者,未有回天之力,臣等窃惑焉。论洪伯庆、宋汝谐者,惧纲常之坠地也;弹郑叔墀、郑孟孙者,虑生民之受害也;劾金允济、曺克治者,忧边备之失措也;驳禹坰、金锡哲者,为官爵之猥滥也。台谏未必不合于公议,而竟未闻兪音,则殿下纳谏之心,恐未能尽其实也。付以言责,而不从其言,何异立直木,而疑其影之曲乎?伏愿殿下,躬尧、舜之性,行禹、汤之道,遵守成宗纳谏之德,善虽小而必取,言虽微而必用,明目达聪,洞开言路,则礼乐兴而名分定,纪纲而邪正辨,取舍审而黜陟明矣。然纳谏之本,在于虚己;虚已之本,在于经筵,我朝列圣,皆以经筵为重,而成宗大王尤重之,日三经筵,渊究性理,虽隆寒盛暑,未尝少废,凡游畋戏玩之事,不留于心,殿下之所亲览也。伏愿殿下,留意经筵,一以成宗为法。

疏奏,传曰:“大事言之,而不听然后,当上疏论之。如此等事,不必疏陈。是欲使予,奔东走西,一从台谏之言乎。尔等欲垂名于后世而然耶?不御经筵之由,政院、宪府已知之矣。”

○传曰:“司仆寺正李世芬曾为侍御之官,今已身死,在青山寂寞之中。其以此意,承旨金崶、校理姜澂,制祭文。”

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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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传旨户曹曰:“米一百硕,输送于内需司。”

○传曰:“蜂桶三十入内。”

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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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下书于全罗道兵马节度使曰:

倭贼窃发,无岁无之。日者马岛之变,惨不可言。道内长兴、顺天、宝城、乐安、光阳、康津、海南等官,距海甚近。其散居之民,无城堡可居,甚可虑也。水上之事,水使自当堤备,下陆之后,在卿处置。上项各官,择武士分授应变事,已令兵曹移文,卿亟约束,预为防略,若下陆,登时擒捕,毋令失期遁去。

○正朝使金永贞等奉帝敕,还自京师。

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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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传曰:“承旨等以‘莫惜黄金佳节买,谁家能力每留春,之句,’为末联,以成一律。且以此句意,别制一律以进。”

○下书于八道曰:

封进狗子,须称能咬猪獐,皆无其实,不足用也。今后择其善者以进。

○持平崔瀣启:“兴德洞山腰山脊新造家舍撤去,甚未便,请勿撤。”不听。

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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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弘文馆副提学洪泂等启:“曩者教云:‘今月初七日始御经筵。’迄今不御,请御之。”传曰:“唇疮未愈,故不御耳。”

○传曰:“泥金一两、青紫斜皮各二张、蓝丝二钱、红丝二钱、白丝二两、黄丝二两、白正布半匹、唐皮半张及贴介一部,镴染妆饰入内。且以鸦青、灰色毡,作帖里一件入内。且大红、鸦青、草绿等色之物,如毡而轻且煖,可以作衣,避雨雪、御风寒者,中朝有之乎?闻见以启。”

○咸镜道节度使权仲恺驰启:“东良北居彼人中枢金忘自等出来,请居江边,不还本土。”

○内医金公著以觐亲呈辞,命给马。

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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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持平崔瀣启:“金公著至微者,特命给马,恐施恩不当也。国家驿路凋弊,故弘文馆员内臣也,觐亲时尚不给马,况医官乎?”传曰:“人君特恩,岂宰相则可施,而微官则不可施乎?虽昆虫、草木,亦宜使共被生成之泽也。宪府可谓无事矣。如此事亦来言之乎?”

○忠清道温阳、新昌、牙山、平泽地震。

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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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传旨户曹曰:“正布、绵布各一百匹入内。”

○知中枢府事卞宗仁卒。字子元,密阳人。中庚辰武科,丁亥从征逆贼李施爱,功居一等,升堂上官。癸巳北虏寇边,宗仁以助战将,守御有功,特加嘉善阶。历工曹参判,全罗、平安、永安南、北四道兵马节度使,忠清道水军节度使。戊午拜工曹判书,迁知中枢府事。卒年六十八,谥恭庄,敬事供上恭,胜敌志强庄。性宽厚,形貌魁伟,人虽忤已,不与之校。莅职勤谨,所至有绩。

○兵曹判书李季仝等启曰:“海浪岛人物搜刷事,前者欲以招抚使一人,带从事官往刷之。今则已奏中朝,中朝许之,遂成大事,不可轻举。当以招抚使一人,副使一人,带文武从事官六人,其带文臣二人者,恐舟泊他境,欲以文字相辨对耳。且倭、女真、汉学通事各一人及前日往来此岛,私相贩卖者高正男等,幷带去为便。”从之。

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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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传曰:“海浪岛人搜刷时,若严兵临之,彼必惧其害己而拒敌,则无辜多死。予意,微服而往,谕其招抚之意,彼若不顺,则威以示之何如?其议于兵曹及政丞等。”郑文炯、韩致亨、成俊、李克墩、李世佐、朴楗、李季仝、权健、李琚、柳滨议:“往来海浪岛,备知形势者多,不必先遣人探候,当令招抚使,直抵浦口,先夺舟楫,使不得他适,仍谕朝廷招抚之意,勿令惊惧逃窜。万一负固不服,则当用兵而制之,乘机措置,不可一二遥授。”朴安性、柳洵、成伣、申浚、洪贵达、姜龟孙、尹孝孙、朴崇质议:“岛在海中,四望皆通。若先遣人往觇,而不即进兵,则彼必望见,先自逃窜。今宜出其不意,进兵环岛,先扼其出入之路,使壮士赍谕书而入,从容开说,谕以祸福,犹不听顺然后,示以兵威,则刷还之功可成矣。且敕书已到本国,平安道人皆知之。恐有潜通于彼,以致逃逸者,为今计莫若速举。”从文炯等议。

○义禁府启:“全罗左道水使韩哲仝、虞候兪儧律当决杖一百,尽夺告身,边远充军。兵使韩忠仁律当杖六十,虞候朴崇仁杖七十。”传曰:“哲仝、儧勿充军,忠仁、崇仁功减一等。”议减二等。

○忠清道监司启:“礼山正兵孔石顺妻,一乳生三男。”

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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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议政府书启平安道军民凋弊事八条,其一,冬夏合防。其二,江边军需转运。其三,一年赴京使迎送駄载。其四,海浪岛招抚使赍去粮饷。其五,赴京之行,商贾之徒,私托布物、唐物贸易。其六,数外物货滥持。其七,不能检举义州官吏、检察官、团炼使论罪。其八,所经各驿察访,检举私駄,如未检举,并论罪。仍启:“臣等所上八条,上四条,欲殿下知平安军民困苦之状;下四条,当令设法救弊之方。崔润德西征时,其军额至于三万馀数,而今见在之数,已损一万,民户之减,恐亦类此。且平壤府军额,旧二十五旅,今十五旅,此亦本道军民减耗之一验也。大抵平安一道,残弊莫甚。不于此时,刻意苏恤,则终必荒虚。窃闻,此道之民,逋入东八岾者颇多,而中朝今设汤岾,距义州才一日程,苦役之民投入势易。且每行赴京时,其所赍持之物甚多,而私贸易载持,法外随去者又多。且有京中富商大贾,与赴京通事、医员等相约,而义州人等潜来京城,阴受货物而去,至有赍持金银者,此非细故。其公私所贸之物转输者,皆平安人也,则其困苦凋残,势所必至。先王朝时,遣御史掷奸,故不至猥滥,请依先王朝事,遣官掷奸。且富商大贾潜贸唐物者,其数不多,户曹必知其某某矣。请严设防禁,如有现露,则勿㨂赦前,全家徙边。且数外滥持人,义州官吏及检察官等,不能检举,则论以重律,团练使及各驿察访,并皆论罪。且今圣节使之行,赍去尚衣院、济用监、内需司、医司等唐物贸易之价甚多。国用紧要之物则已矣,如大红纻丝、珊瑚、明珀、真珠、孔雀羽五采,皆价重,不紧于用,并请量减。且转输海浪岛粮物,亦平安民也。赍五朔粮太多,请赍三朔粮。”传曰:“商贾私托布物者,数外物货滥持者,义州官吏、检察官、团练使、察访等,不能检举者抵罪事,其磨炼以启。唐物公贸易,前已减数。其不紧之物,又可量减。海浪岛军粮,依所启。”

○议政府启:“兵法曰:‘器械不利,以其卒予敌。’兵器之利钝,而胜败、存亡决焉,其可忽哉?我国三面受敌,真用武之地,所当先利其器械,而甲胄所以卫身,尤不可不坚致。凡今军士被铁甲者,十无二三。卫宫禁、戍边圉者,其甲非皮则纸,仅备点阅而已。若驱之矢石之间,当强弩利镞之辏,能不为鱼肉乎?为军士者,亦非恶铁而好纸皮也,诚以铁不易得,皮轻于铁,纸又价廉,故人皆姑息为计,争持贱直,贸其轻且廉者。因此牟利之徒,或窃文书、或偸书册,外涂以纸,内实以稿,补缀成甲,以求售焉。非徒无用,又有损也,甚非制兵本意。计今军器寺所藏甲,只六千六百十五部,若大兴师旅,则仅充十分之一,岂可不虑乎?伏望特设别局,择差提调、郞厅,凡工匠、铁物等事,听便宜措置,若定一年所造凡几领,酌中其价,使便于收买。如此积有年纪,则铁甲自多,于军国岂不有助乎?乞下该司施行。且须令惯知兵事者为提调,然后事可成矣。兵曹判书李季仝可当此任。”从之。

○右议政成俊启:“全罗左道水营,距马岛三日程;右道水营,距马岛才一日程。倭奴之作耗者,皆经左道水营而去,故水使不得舍其本营,而常巡所管也。且与马岛相距悬远,虽有急,不可登时相救,请各以附近改分属,以相便救之势。”从之。

○传于吏曹曰:“民之休戚,实系守令。近来边郡守令,率用武人,专以酷暴御民,不为抚字,民益穷困,日就流亡。兵额之减,亦必由此,自今边方守令,择文武兼才人差遣,使之治民、御敌,两便无弊。”

○传于兵曹曰:“彭排五十队卒三千数,载《大典》而过半未充,以致步兵、水军皆服土木之役,大体未便。令各道节度使,闲丁、军士、保人抄送兵曹,试才充数凡遇营缮等事,皆役彭排队卒,而步兵则持军器守卫,水军则使戍海备寇。”

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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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传曰:“予览《春秋》有‘夫人姜氏如莒。’其《传》曰:‘庄公不能防闲其母。’予意以为,若顺之则为不义,逆之则为不孝也。政院以此意,制律诗二首以进。”

3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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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持平崔瀣启:“守令递来,过期然后,还授外任例也。朴林宗前任洪州牧使,递来未满一年,今授安东府使,殊无出入均劳之意,请改正。”从之。

○义禁府启:“族亲卫沈海欧兄罪,当决杖一百,徒三年,二千里内卫分充军。”从之。

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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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传旨户曹曰:“黄豆三百石,输送于内需司。”

○警边使李克均驰启:“贼虏三十馀人,现形楸坡洞,虞候曺汉孙抄遣权孟衡、崔石万、车宥等邀击,到水渚里洞川伺之,贼积柴燃火,夜深熟睡。孟衡等齐奋突入,斩首九级、射杀二人,其馀亦多中箭而走。”传曰:“令汉孙第其军功以启。且汉孙不可自等第其功绩,择遣敬差官,详问接战形止,兼慰战士。”

○传曰:“五两烛二百柄入内。”

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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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义禁府启:“前府使金确以其妹失行逮囚,然法当相为容隐,鞫之未稳。但其由则实源于确欧妹而发,固不可不幷鞫,今当加刑敢禀。”传曰:“此事不可不鞫,欧妹事,更诘以启。”

○议政府启:“户曹横看外,别例用度浩繁,一年之用,几至数千馀石。今将西征,而军需不裕,固不可不虑,且安知南方亦有边患耶?昔汉文帝节用,红腐相因,至武帝时,用度繁剧,海内虚竭。厥后纳粟补官,犹为未足,请节用。”传曰:“卿等前已言之,故予亦留意节用。但三殿进上及致赙外,别无滥用之费。如卿等所启,则今之虚竭,果如武帝之时耶?”政丞等启:“今虽不至如武帝之时,若不节用,致此非难。”

○下义禁府所启金确供辞于政院曰:“即拿致推鞫。”确云:“母尝谓臣曰:‘汝妹家有男子尝往来,恐有丑声,汝往惩之。’玆承母教,以杖二度欧之。”传曰:“金确欧妹时,其夫庆阳副守何在?”确云:“庆阳副守夺杖止之曰:‘无罪之人,何以欧之?’传曰:”确保放。其妹及奸夫李继昌刑讯。“

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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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持平崔瀣启:“近久废经筵,请御之。”传曰:“近日久不平,故不御耳。”

○警边使李克均驰启:“贼虏潜入江界梨坪,臣之所带军官苏起坡捕而斩之。”

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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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礼曹启:“古制三年丧毕,遇四时吉祭祔庙。祖宗朝或因四时吉祭,或间一月别择吉日祔庙。今安顺王后祔宗庙文昭殿时,因吉祭,别择日事取禀。”命议于政丞。尹弼商、慎承善、韩致亨议:“丧毕后,大祭适当其时,则因吉祭而祔。若与吉祭日相远,别择日行之何如?”郑文炯议:“安顺王后祥在二月,则间一月,夏享大祭祔庙为便。古制三年丧毕,遇四时吉祭,奉神主入庙。又前例或间一月,别择吉日祔庙,依右例行之为当。”成俊议:“安顺王后庙,非大王例,不须急急,何必别择吉日?依古制,遇四时吉祭以祔何如?”从俊议

夏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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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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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甲申,平安道警边使李克均来复命,因进江边地图及筑城形势、军卒之弊。

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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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传曰:“葡萄、榛子、柏子各三硕入内。”

○持平姜德裕启:“凡除拜,虽假官,必具三望者,臣下不敢自专,而取裁于上耳。今海浪岛招抚上、副使,兵曹皆以单望入启,沧波万里,谁肯往赴?不无用情。且彼岛之人,若负固不服,则必至于用兵,须择有武略者遣之。李坫迂儒,其可冒风涛之险,而临机应变乎?请鞫兵曹。”传曰:“兵曹何用情之有?”不允。更启:“若备三望,则裁自圣心,何能用情?今兵曹欲遣其所憎,而不欲遣其所爱,故以单望入启。若不惩,遂成格例,权移于下,请鞫之。”不听。

4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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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正朝使金永贞、副使安处良,赍皇帝敕书而来,以权停礼,百官出迎于慕华馆。其敕云:

敕朝鲜国王某。得奏:“累有下海人,至海浪岛,见岛内居人,多系本国州县名籍,逃移至彼,盖造房室,生长男女,补养生畜。积有岁年,诱引军民,渐加滋蔓,恐累边境。欲差人刷还,及虑有中国民人,亦请遣官司搜发。”足见事大之诚。近该山东守臣,幷备倭官奏节据,登州府解户:“于海中,遇驾船人,称朝鲜国采打鹿只。及见岛内火明,遗有铜匙等物。”恐系本国前项逃移之人,抑或中国近海军民,在彼潜往,若不早为逐散,则生聚愈众,致生他变,诚有如王所奏者。惟我国家,天下一统,罔限华、夷,胙土分邦,自有疆界。前项海岛,未知何处所属地方,今不别遣使,敕至,王可差人,前往彼处,将海岛逃民,尽数搜刷,招还本国。仍戒令慎重,毋令杀戮延及无辜。如审系中国之人,或被抢掠、漂泊等项,即差人送其辽东守臣处交割,另行管送赴京容夺,仍将刷过姓名数目,具奏来。王其如敕奉行,故敕。

永贞等复命,赐酒,仍问曰:“其见皇太子乎?皇帝螽斯几何耶?其往返闻见事,无遗启之。”永贞等启曰:“皇太子则朝会时见之,皇子女则未及闻之。前此使臣入归之日,例赐酒肉以慰之。今臣等始至京师,适以祈雪斋戒,只馈素果而已。”传曰:“皇帝之貌何如?且中国亦设台谏,遇事论奏,如我国乎?”永贞等启曰:“臣等与安南国使臣三人,班列殿上,望见皇座,驸马二人、皇后之男三人,皆着玉带入侍。皇帝之貌则眉上高凸,容貌瘦劲,面色如铁。且中朝有都察使,又有监察御史。御史分授诸道,道内有事,则其所掌御史,按而鞫之,此则台谏也。所奏之事,则无由得闻。”

○持平姜德裕启:“兵曹用情之事,昨日论启,而传曰:‘何用情之有?’此即殿下信任大臣之意也。然臣等谓,海浪岛水路艰险,人皆惮行,故兵曹以李坫独望,其不用情乎?”更启,不从。又启:“今次圣节使受点后,李季男、安琛、金谌等,或称有病、或称亲老,皆欲谋避,请鞫之。”传曰:“可。”

4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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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掌令朴讱启:“自古宫中养蚕,非欲补国之不足,欲令百姓,观感而争效之耳。今国家置东西蚕室,而树桑于傍近之地,又令各官、各司皆摘桑叶以供之,养蚕之桑,非不足,而又于东西蚕室,定采桑军,横行闾里,越垣墙以取民桑,至有出入田垅,踏损禾麦,甚不可。殿下岂知其弊,至此极乎?请立法,毋得侵损。”不听。时,王妃养蚕内,令别监率军二三十摘桑,别监见人家有桑,辄称内旨,至排门毁藩,其弊极矣。宪府不详知其由,只论东西蚕室所为,误也。讱又启:“兵曹单望招抚使,不可不鞫。”不听。

○下内官崔好謣于当直厅,决杖一百。

4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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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以曺淑沂为大司宪,金世弼弘文馆博士,李自华著作,李沆、闵㥳正字。

4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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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野人请居咸镜道惠山等地,召郑文炯、成俊、李克墩、李克均、李季仝、吕自新、权健、柳滨,议其便否。成俊、文炯等启:“臣为咸镜道监司时,吕自新亦为节度使。其时野人金丹多茂等三四人,欲来居我国城底。故臣等驰启,朝议以为,不可以止之。今则野人之数甚多,若不早图,则后必难制。今节度使权仲恺,亦以野人不归本土之意,再三启闻,今虽下书问之,彼必以前启之意启之。请别遣贤能朝士一人,假为军官,而别立节度使之前,与野人等相与面请,审知其情以启后,处置何如?”克均启:“前者臣以都元帅,赴平安时,野人欲来居于满浦等处。臣意以为可也,即驰启,而朝议不可,故止之。今来野人,必于彼土生理艰苦,故决意来居,节度使虽反复开谕拒之,必不能远去也。且今朝议以来居为不可者,恐后日厥类滋蔓难制耳。然若拂意驱逐,则彼必怀愤,肆毒于边陲矣,其害尤甚。臣意,许之为便。”传曰:“彼人等若坚执不归,则终必不得已而许之。今以政丞等所启之意,别遣朝臣,往审虏情后,处置可也。”成俊等启曰:“广兴仓守高荆山尝为其道都事,备知边事,宜可差遣。”传曰:“可。”

4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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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正言柳希辙启:“备戎司前代所无,今者别设一局,造作甲胄,虽于军民似便,在世宗征李满住,祖北征,成宗西北征,皆无设局造甲之事。如不得已,则可令兵曹总治,而军器寺加置官员监造,请亟罢之。”传曰:“备戎政府建白,故设之耳。”

○义禁府启:“银重罪当杖一百,流三千里。”从之。

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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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正言洪修启:“海浪岛若负固不服,当用兵以制之。招抚使李坫本非武士,物议皆以为不可,请速改正。备戎司其弊不赀,国家既设军器寺,何必别设一局耶?”传曰:“李坫今不可改。尔等如此强之何也?备戎司亦不可改。”更启,不从。

4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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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献纳洪润德启备戎司及李坫事,不从。

○右议政成俊与政府诸堂上启:“朴林宗有病子,不欲赴安东;李坫以水路危地,欲免招抚使,台谏等挟私启达,请罪之。”王大怒曰:“是与任士洪交结朋党,浊乱朝政无异。若幼弱之主,则亡国之渐也。”即命囚台谏于禁府。

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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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命召坡平府院君尹弼商、领中枢府事郑文炯、左议政韩致亨、右议政成俊,举堪为右议政者,弼商等以广原君李克墩、左赞成李克均、右赞成朴楗拟启,命以克均为右相。

○左议政韩致亨、右议政成俊等启:“军资监书吏崔陟、金文一等,与交河、龙仁贡吏等同谋,未纳田税四十硕,暗录于案,其四十硕之价,以绵布受之,崔陟则八十馀匹,文一则四十馀匹,各自私用。崔陟深恐事觉,欲免己罪,归罪文一,发状本监,监移报刑曹。刑谓崔陟自首,全释其罪,独以文一将置重典。大抵犯罪,该曹核报本府,本府详核后,该司启闻例事也。今观该司所报,文一及崔陟同谋之事,明白无疑,陟受刑讯四次然后承服。今观律文,陟之事,不合自首之律,臣等恐未可以全释也。请更考律文,详核定罪。”

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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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传曰:“台阁推鞫传旨:‘台谏之职,在于专执公论,整顿朝廷纪纲,纠察百官是非,而今者挟私启请,浊乱朝政。’以此辞缘,改书以下可也。”传曰:“大抵台谏虽微细之事,每于论启之时,必曰持公论而启之。政府于前日,谓予以必听台谏之言者,以其公论也。今者启请台谏之罪者,必有憾于台谏之挟私也。政府岂不熟计而言之?今此台谏之罪,不可虚弃,其必刑讯得情而后已,其先发言者谁耶?”即命承旨安润德往鞫之,先发言者,宪府则杨稀枝,谏院李世仁。

○以韩致亨为议政府领议政,成俊左议政,李克均右议政,朴楗左赞成,慎守勤右赞成,金应箕汉城府判尹,金谌工曹参判,洪兴汉城府右尹,尹俶掌隶院判决事,安瑚司谏院大司谏,金克恢司宪府执义,李孝笃司谏院司谏,李㙉、崔亨汉司宪府掌令,宋诚、金士元持平,权世衡司谏院献纳,姜浑弘文馆校理,沈顺门、李思恭司谏院正言。

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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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右议政李克均辞职,传曰:“知子知臣,莫如君父,舍卿其谁?勿辞。”再辞,不听。

○传曰:“胡椒一硕、丹木一百五十斤、木梳百介入内。”

○大司谏安瑚、司谏李孝笃,执义金克恢启:“今闻,台谏以言事囚鞫,不胜骇愕。台谏人主之耳目,有怀必达,其言虽或过中,人主当优容,何至于囚鞫乎?李坫本迂儒,其不合招抚使,国人皆知。朴林宗递外任未满一年,复除外任,故前台谏为此论启,而政府启请囚鞫,使言路闭塞,请问政府论启之情。”传曰:“此非救台谏之辞耶?在下之人,相救成风,其来久矣。宰相见台谏挟私之事而言之,有何不可?被囚台谏刑讯与否,命议于政丞。”韩致亨议:“先发言者,似有形迹,然至用刑杖,则恐至殒命,穷诘更推何如?浊乱朝政之罪,似乎过情。”成俊议:“台谏请改朴林宗、李坫等事,臣等非明知其有情而启之。曾闻,朴林宗以子病,欲免外任,其子兆年有名文臣,今请改朴林宗外任,疑其为兆年也。且海浪岛之行,人皆厌之。李坫递执义未久,而今请改之,疑其为李坫也。然此皆疑其形迹耳,非的知其情而启之也。台谏若实挟情而启之,是欺罔天聪,虽杖之可也,杀之可也,若出于无情,而用刑杖,则恐或陨命。”李克均议:“朴林宗请递之,故左议政先发此议,臣听其言,似有形迹,以此同辞启之。若林宗以子病欲避,而稀枝和意启之,是无状之人,虽杖杀何妨?但形迹相似,而稀枝以为未便而启之,则其罪犹或可恕。且李坫请改之事,观其供辞,兵曹单望失矣,台谏论启似当。”朴楗议:“台谏若实挟私而启请,则虽置之重典可也。但以疑似之事,遽加刑杖,似为暧昧。”洪贵达议:“台谏所启,似涉于疑,然承旨往复穷诘,其发明之辞,出于恳恻,恐无馀情。言端虽发于一人,具僚同然和之,议合而启,初若挟私,其终则众所共也,台谏之失,特失于错料耳。浊乱朝政,其罪非轻,若用刑杖,恐有非情,而服之者。”传曰:“承旨往鞫,姑勿刑讯,穷诘以启。”

○右赞成慎守勤辞职,不从。

○兵曹禀十六日习阵,传曰:“如此好节,岂不欲观兵乎?但予病不可身劳,其停之。但恐年少朝士,以予为托病也。”

○大司谏安瑚、司谏李孝笃、执义金克恢启:“前台谏所启朴林宗、李坫请改事无情,囚鞫未便。”不从。

○弘文馆正字李沆再上疏,讼其父世仁之冤,不听。

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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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平安道监司宋轶驰启云:“今四月初六日,广宁户部郞中王大人与汤站大人高起等,领军二百馀名,到鸭绿江边黔同岛,声言曰:‘为掷奸开元卫青州堡、坚昌堡、惑顺堡、叆阳堡、凤凰城等口子,出来尔。’仍言曰:‘自汤站堡至鸭绿江,道路里数尺量后,还归。且朝鲜赴京使臣入归时,不以本国军士护送,而各堡军士传递护送,今将奏闻施行。’”传曰:“其示诸政丞等。”领议政韩致亨启:“臣等意以为,自麟山抵鸭绿江筑长城,以为长久之计可也。然国家人力不裕,未可以遽筑,此臣等前日之所启。以西征劳费之功,移此长城之筑,则庶可无虞矣。”

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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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义禁府启:“杨稀枝、李世仁先发言,罪当杖一百,徒三年,其馀同议者递减一等。”传曰:“稀枝只付处,馀依所启。”

○大司谏安瑚、司谏李孝笃、执义金克恢启:“前台谏抵罪暧昧。政府论启,必有所闻,请问其由。”不听。初李坫为执义时,成俊奴犯牛肉禁。俊使群奴缚宪吏,夺其奴婢肉。台官金麟厚等以俊纵奴犯禁,而缚宪吏,启请推鞫,又于经筵相诘。俊衔之,阴自台谏过误,欲摅宿愤。至是坫同时台官,犹有存者,而林宗之递,其迹似挟私。俊欲因是并中伤之,将使后来台谏无敢抗者。及其鞫问,发林宗事者,乃其所厚杨稀枝也。及王收议,俊申救甚至,故狱事稍宽,其操弄阴险类是。

○以李懿孙为司宪府掌令,权弘弘文馆修撰,金世弼副修撰。

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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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大司谏安瑚、执义金克恢、司谏李孝笃论启前台谏抵罪不可事,不从。掌令李懿孙启:“臣于昨日受本职,即闻杨稀枝等受罪,不胜骇愕。今以疑似难明之事,以为有情而重论,则后必以言为戒,而言路塞矣,请须斟酌。”传曰:“此言决不可听。”

○义禁府启:“稀枝益山付处,世仁罗州青岩驿定役。”传曰:“可。”

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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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大司谏安瑚、执义金克恢等上疏,论前台谏抵罪未便,不省。

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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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传曰:“蕺菜戴土二十硕,来八九月间,令所在各道,掘取以进。”将欲种之后苑也。

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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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遣内官全献、检阅金克愊往刑曹,监杖儒生李悦等六人各一百。悦以首谋,加徒三年。悦曾取演窟寺佛像,掷地致毁。

○传曰:“奉先寺等十二寺,内佛堂、禅教宗等处,杂人出入作弊,令内需司依古例考察。”仍教曰:“世之治不治,岂在于佛之辟不辟耶?前日金驲孙供云:‘史官闻事必书,故书之。’今之史官遇事,或书或不书,随其意而书之,是岂爱君乎?如《春秋》直笔则已矣,其他史官则不当如是也。此予狂直之言也,政院其知此意,又谕后来承旨。”

○议政府启:“赴京使臣迎送时,或赍持禁物者,或冒名而往者,该曹当以杖一百,徒三年,臣等以为,此律甚轻,恐未惩艾。犯此罪者,良人则永属为奴;贱口则全家徙边。”从之。

○夜,传曰:“清酒二十甁及骑马二匹、载持马三匹,即时进来。”

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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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司谏院正言李思恭启:“昨日遣史官、内侍于刑曹,监杖儒生。臣意谓,虽重罪,付之有司而已,何必别遣内侍监杖?恐伤事体。”

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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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彗星见,长二三尺,尾指西南间。兵曹判书李季仝辞职,命递之。政丞启:“边鄙有事,不可递。”命勿递。

○观象监启星变,命召金应箕问之,应箕对曰:“是彗星也。”考《文献通考》论彗星微应处以启,传曰:“其分在何?”应箕启曰:“卫分也。”传曰:“此未可的知,然不可喧说。若漏言于台谏,则又必纷纷来说矣。”

○金应箕更考《天文图》以启曰:“彗星以光芒所指为重,今彗见营室,而日出于毕,则其光芒当指西南矣。以此计之,则其分吴、燕,同是我国之分也。”

○雨雹于黄海道兔山县。

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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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彗星见,长五六尺

○赐四季花一盆于承政院曰:“政院虽乐地,然逢佳节,未能游赏,故今赐一盆花,使尔等赏之。”仍赐御制诗一绝曰:“浥露娇红翠里浓,送香雕阁醉薰风。不为玩物银台赐,欲破寥时料化工。”都承旨李世英等谢恩,传曰:“其勿谢。”世英等即和进。

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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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彗星见。

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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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彗星见。

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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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彗星见。

○工曹启曰:“端午时,内用鞋子几至千部,而无工匠未造,请出内需司匠人役之。”不从。

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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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彗星见,尾长五六尺。

○传曰:“内官金若孙告身尽夺,残邑为奴。内官金季敦亦夺告身三等。”

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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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彗星见。

○大司宪曺淑沂启:“咸镜北道六镇,自丁巳年以来,饥馑荐至,民有流移南官者,加以近日有水灾。此道凶歉,北道尤甚,道路辽远,监司未得以时赈救,请遣谙练朝官,赈救何如?臣递节度使来时目睹,故敢启。”传曰:“收议。”

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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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彗星见。尹弼商、慎承善、郑文炯、韩致亨议:“今观曺淑沂之言,咸镜北道之事,至为可虑。令该曹择勤谨秩高人,兼带御史下送。其赈恤安业之策,与监司同议,多方措置。”成俊议:“饥馑之道,别遣朝官,似若骚扰,然本道监司、都事,不能以时巡审赈恤,不得不遣朝官。但御兼带,则各官守令闻风而畏,必徙饥民于深处,朝官虽欲赈救,不得矣。臣谓,择勤谨人员下送何如?”李克均议:“近年京外皆失农,而闻咸镜道尤甚。与监司本营隔远,不能时时巡审,若留北而赈恤,则南道又远,供顿之弊亦不赀。臣意,依曺淑沂所启,遣解事朝官,兼带御史,出入民间,开仓赈济则吏不烦,而民得苏息。”从成俊议。传曰:“予未视事今数月,外间秩卑儒臣等,必以为未便。予意亦以为,若极热则视事为难,其未极热则固当视事,而予病至此,何以处之?以此意,言于政丞等。”

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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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彗星见。

○内禁卫柳贤年启:“妹夫沙川守昨日适往杨州牧使权仁孙之第,闻其妻死,即驰归视之,则颔下有伤处,其色青。臣等继至,所见如此。且妹之乳母洗敛时视之,乳下两边亦有青色。其死时,但有一婢子在侧,而婢乃沙川守之妾也。”传曰:“沙川守及家内婢子等,其速下义禁府鞫之。”

○雨雹于黄海道海州、白川郡。

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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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彗星见。

○下内官尹继浩于当直厅,决杖七十。

○正言李思恭启曰:“上之制抑宦官者至矣。臣等闻,内官金若孙残邑为奴。若小小笞罪,当直厅决罪,犹可也,至于为奴,则重罪,当付攸司科罪。且近有星变,宜恐惧修省,益勤视事,接群臣、访民瘼可也。今金氏、柳氏之事,口不忍言,岂意都城中乃有如此事耶?且今西北有事,吾赤子之抢虏者百有馀人,而南方亦不可谓无虞。殿下亦当轸念,不可少弛。”传曰:“金氏、柳氏事,特一家之变耳。民瘼已谕访问,视事则予口疮未愈,故尚未果耳。若孙事干欺罔,罪之无怪。然尔等之启来者,其交结宦官,而欲救之也?不然则若孙之妻,必连族于台谏也,其问以启。”思恭启曰:“金氏、柳氏之狱,金氏,庆阳副守妻;柳氏,沙川守妻。虽一家之事,皆关系纲常。纲常维持国家者也,岂可谓一家之变,而忽之哉?若孙事,臣岂敢挟私而启之?残邑为奴,罪名至重,而下不得知,故启之。”

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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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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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甲寅,彗星见,食。

○江原道宁越郡雨雹。

5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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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彗星见。

○杖内官朴仁孙当直厅。

5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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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彗星见。不雨而雷,震人于敦化门外。

5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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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彗星见。

○传旨议政府曰:“盖闻:‘世治降祥,诸福毕至;政乱致异,众妖骈臻。’迩来,乾象不宁,星文示变。予方兢惧,未遑攸为,又于本月初三日,震人于阙门之外,天道孔昭,怒谴甚急。良由寡躬积过,朝政多失,迷不迪逸。获戾至此,坐朝野而震惕,冀左右之匡救。因念,诉讼倥偬,真伪相混;棰楚交加,暧昧难明。吏或失听而误狱,民多被枉而积冤,卿等体予恳恻,其令中外官吏,明慎疏决,以答天谴。”

○持平宋诫、正言李思恭启:“近有雨雹、彗星、震之变,宜当避殿,恐惧修省。其恐惧修省之实,不过接对群臣,讲论治道,使下情上达而已。”不听。

5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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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彗星见。

○右议政李克均条上平安道弊瘼,其一,江边军士立番甚苦,请限警边寝息,量减贡物,勿别定赴京迎送军,且移定祭脯于黄海道。其二,箭竹水运于安州、定州,令兵使均给军士。其三,鱼川折给马位田,各还本主收税,其站吏所耕,依马位减税。其四,各堡权管,二期相递,依万户例殿最。其五,南官军士并给官马。其六,军器寺及开城府分军器寺所藏掩心甲,分给江边及南官军士。其七,掩心甲所入休纸,以各司及忠清、全罗两道所储,载船输之。传曰:“其问政丞等。”京畿长湍、坡州、积城雨雹,大如弹丸。

○传于弘文馆曰:“今见上疏,言予久不御经筵、杖儒生、作诗等事。予患口疮,出血不止,未御经筵耳。禁儒生上寺,先王之法也,非予崇佛、毁儒也。日者台谏互相庇儒,甚非美风,而尔等又庇之何耶?凡人主过失,百岁后论之犹未可,况予方在上,而敢如此高论可乎?是使予无所措其手足也。且予非好唱和为诗,只以中间传命者,时时误传,故书予意以示之耳。”仍传于承政院曰:“承旨何令外人尽知院中事乎?”承旨等启:“臣等滥居近密,日加谨慎。凡事之闻于外者,不知出自谁口,弘文馆疏谓,臣等不能出纳惟允,中臣等之病,请避嫌。”传曰:“卿等之任,不择事之是非,惟出纳耳。若当纳而纳,当出而出,则是凡事之行不行,在下而不在上也。其渐至于专擅,卿等善人,固无是患。弘文馆虽能文之士,岂尽圣人乎?其勿避嫌。”甲子以后,王追罪言事之人,凡论谏国政、君上过失者,或杀或窜,犹谓有漏,考《时政记》,罪之殆尽。又虑过恶传后,命春秋馆,其有涉言己过,而书于《时政记》者,尽削焚之,犹追考不已,人危惧,因嘱史官,尽去之。故疏论言谏,多脱略不全。事虽失传,因此免者多,时以为天使之也。

5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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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彗星见。

5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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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彗星见。

○移配平安道分配人曺伟、金宏弼于顺天,李守恭于光阳,郑希良于金海,郑承祖于灵光,李鼋于罗州,朴汉柱于乐安,康伯琛于宝城,成仲淹于河东。李克均以本道饥荒,分配人等皆赖奉使及守令周恤。因此,道益疲弊启移。

○忠清道丹阳、延丰、忠州雨雹。

5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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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彗星见。江原铁原、旌善雨雹。

5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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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咸镜道饥,命遣军器寺正李自健赈恤。

○楸坡斩贼军功:一等超二资,阶穷者加一资;二等超一资,阶穷者代加;三等加一资,阶穷者代加。警边使李克均赐唐表里,从事官闵孝曾、柳顺汀,虞候曺汉孙加一资。从事官安润德赐乡表里。

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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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平安道节度使金允济驰启:“巡审鸭江之北,草木茂盛,故彼贼托称畋猎,长在江边,窥觇虚实,乘便作耗。或云:‘国家当举义兵,不可用诡谋。’臣意以为,此言似迂。臣久在两界,深知贼情。可以计制,不可以义服。臣意,因满浦出来野人,开谕三卫曰:‘汝等来觇江边三十里内者,我当击之。’云云然后,江边诸镇,择壮勇军五十馀人,分四队,乘夜渡江,击其来窥者,使贼不得恣行何如?”命议于政丞等。尹弼商、韩致亨议:“请令该曹议启。”慎承善议:“依节度使所启。”郑文炯议:“江边畋猎,自古而然。我当伺候彼人情态,勤慎防御,固守之耳。送兵越边,击其来窥者,前古所无,亦是危道。虽或有一时之利,与犬豕构衅,反复连兵可乎?臣意,依旧慎守我疆而已。”成俊议:“彼贼因畋猎,窥觇我虚实,若如节度使之策,击其来觇者,则彼必不得肆行矣。姑试此策似当,然以弱卒,好行此策,恐反有害。审量我军壮弱,地势便否,谨慎措置事,下谕何如?”李克均议:“允济所启似当。臣受命本道,每欲行之,但沿边各镇内,昌城、碧团、高山里、江界等军,可以率而行之,馀镇军士残弱不可用。然此事,可一而不可再也,若得其便行之无妨。”从弼商议。

○尹弼商、慎守勤、郑文炯、韩致亨议:“李克均条上之策,令各该司议启后,更议何如?”成俊议:“七条内,上六条皆当。但第一条贡物蠲减事,国用足不足,不可不计。令该司磨炼,施行为便。第二条箭竹输送事,果如所启。但世祖朝移栽江原道箭竹,种于咸镜道咸兴以南各官海岛,臣为监司,见其有茂盛之势,而为耕田者所侵,未至蕃茂。启定守竹人禁耕,想今已茂盛矣。平安道沿海各官,亦依右例,忠清、全罗道竹种,载船移栽,或至茂盛,则实为永世之利。其下第七条掩心甲事,臣意以为,皮甲尚不能防箭,况掩心乎?其军器寺及开城府所藏旧造掩心甲输送事,亦只许着于常时,岂可用之战乎?今若别送休纸新造,则愚民无远虑,皆以为便,恐后无造甲之人。”从俊议。

○以许琛为吏曹参判,郑眉寿户曹参判,李諿京畿观察使,李浤司宪府执义,李孝文司谏院献纳,李自华弘文馆博士,闵㥳著作,朴元宗兼副摠管。

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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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彗星见。

○司宪府上疏曰:

孟子曰:“天不言,以行与事示之而已。”董子曰:“天心仁爱人君,将有失道之败,则先出灾异,以谴告之。”然则天之降祥,犹父之爱子而教也;天之降灾,犹父之怒而教也。父母爱之,喜而益笃;父母怒之,惧而改过,人君之事天,当如是也。国家近年以来,水旱相仍,饥馑荐臻。逮于今年,星文示变,日月薄蚀,震人于阙门之外,雨雹于方农之月。灾异之变,间见层出,反复告晓,无异严父之教子也,宜殿下之惕然而警惧也。臣等伏睹,殿下以尧、舜之资,承列圣之基,宵旰孜孜,励精图治,第于隆学、勤政、纳谏三事,恐未厌天心也。昔汉武帝制曰:“朕欲闻大道之要。”董仲舒对曰:“勉强学问,则闻见博而智益明。”魏主问李先曰:“天下何物可以益人神智?”对曰:“莫如书籍。”盖虽生知之圣,其于义理之源,可不学而知也,至于修己治人之法,固未尝无待于学也。国家所以设经筵者,将欲讲究前代治乱之迹,以辅益圣德缉熙大化也。殿下近以违豫,罕御经筵,则臣等所知,岂敢有言?祗念,殿下正位宸极,七年于玆。或旬月不讲,或数日旋废。大臣阻奉天表,侍臣罕闻天语,九重深邃,所与亲者谁欤?臣等恐学问之日少,燕安之日多,而涵养熏陶,辅成圣德者,或未尽也。人君以一身临万民,以一心应万机。苟不兢兢业业,致勤于政,何以无误庶狱、庶慎,而成长治久安之道哉?殿下近年以来,或因违豫,久废视事,徒凭宦寺之传,裁决庶事之烦,岂可谓尽群下之情,而致庶绩之咸熙哉?臣恐殿下之立政、立事,或未尽也。台谏人主之耳目,朝廷之绳墨。人主过举,朝政得失,所当极论,岂可以犯雷霆、批龙鳞为患哉?是以,人臣竭诚,无所畏避而敢言;人主推心,亦无疑忌而虚受,故上下交孚,言无不尽。殿下即政之初,务开言路,犹恐台谏不言。近来寝不如初,台谏所论,例以为寻常,不究所论之是非,不察所言之当否,一切不纳。如或勉从,似有难色,言人得失,则反疑其心,虽懃恳论奏,罕有允可,其于帝王任人勿疑,虚怀纳谏之道,为如何哉?臣等恐人自畏怵,不敢尽言,而上无所闻也。噫,咎征之来,虽未可牵合为某事之应,然先儒论“人事感于下,则天变应于上。”臣等窃料,今日之变,未必不由三事之未尽也。若夫三事,古昔帝王固已行之矣。精一执中,尧、舜之心学也;惟几惟康,克勤克俭,舜、禹之勤政也;舍己从人,取人为善,尧、舜之纳谏也;终始典学,缉熙光明,高宗、成宗之隆学也;日中不遑,用咸和万民,文王之勤政也;从政弗咈,改过不吝,成汤之纳谏也。非惟唐、虞三代之君为然,虽汉、唐之主亦有之。汉之光武,数引公卿,讲论经理,夜分乃寐。唐之太宗,命学士更直入宿,咨访治道,日昃不怠。汉文躬行恭俭,安养天下,国家无事,家给人足。汉高用人如犹己,从谏如顺流,以成帝业。然则隆学也,勤政也,纳谏也,诚帝王正心之大本,为治之先务。伏愿殿下,御经筵则极其勤,治国政则极其懋,纳谏诤则极其诚,以此而正其心,以此而裁庶务,以此而补遗阙,则一政一事,罔有不臧,匹夫匹妇,各安其所,休征自应,而寒暑受职矣,何灾变之足弭哉?昔伊陟相大戊,因桑谷之异,勤修厥政,而为迪哲之君;祖己补高宗,因雊雉之变,格王正事,而成中兴之治。自古人君当治平无虞之时,虽进药石之言,犹或寻常而罔念也,至于遇灾惕惧之时,虽刍荛之言,必皆改容嘉纳,动心忍性,而增修其德。故非徒弭灾而已,反致泰和之治矣。臣等俱以庸劣,待罪言官。当殿下侧身之日,敢不以伊陟、祖己为心,而以转喉触讳为忌耶?

传曰:“疏中颇有过当之论,然其大义则是矣。”

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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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传旨户曹曰:“纻布十匹、黑麻布二十匹、上品柳青纻丝一匹入内。”

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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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传旨户曹曰:“正布五十匹入内。”

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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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太白昼见。大司宪曺淑沂曰:“咸镜道会宁、锺城诸邑人民寡少,类皆贫乏。彼人杂处其间,彼人强盛,而我民渐弱。臣意,节度使当以重臣遣之,务令苏复。”领事李克均曰:“富宁镇山川隔碍,地不沃饶,民不乐居。今之置镇处,不合官居,若移镇于政丞波吾达南边,则彼人虽梗化,可以无患矣。盖自富宁至此,仅六十里,自此抵虚水罗四十馀里。政丞波吾达有小山,其西有洪滨,水源自长白山出。贼人每由红滨入寇,此要路也。且其地沃饶,民亦愿居。臣意,移富宁府于红滨,移茂山堡于梁永万洞上,徙下三道军五百户,三百户置富宁,幷本府军为六百馀户,其二百户置茂山堡为便。”“正言李思恭曰:”近日上体未宁,久废经筵、视事,请自今勤御不辍。况天变屡见,固当躬行德政以弭之。“淑沂曰:”今年凶荒,非徒咸镜,八道皆然。以是,京中米价踊贵,饥馑莫甚,而灾变屡作,如求言、禁酒,特末事耳。如欲弭灾,必须应天以实,其实不过敬天恤民,迎访群臣,讲论治道而已。先儒曰:‘宽民一分,则民受一分之赐。’臣自咸镜道还时,闻有生海参采进之命,今又尚衣院请加定五味子等物,臣恐弊无可祛之时。“王曰:”苟言其弊,虽横看所载常贡,亦岂无弊?近者诸君、公、翁主吉礼连续,不得已加定耳。“

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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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御经筵。大司谏安瑚曰:“近者灾变叠现,固当修省,以答天谴。请勤御经筵,无少间断。且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杨稀枝、李世仁以疑似之事,受重罪远谪,臣恐因此,言路闭塞,非国家之福。愿宽以御下,使上下交孚。”掌令李懿孙曰:“稀枝、世仁之事,似无情也,而以疑似得罪,臣等痛惜。且向者遣史官、内侍,监杖儒生,六卿不足信欤?”瑚曰:“观察使专制一方。任之重矣,而例遣秩卑宰相未便,请择遣秩高重臣。”不答。

○礼曹启:“黄海道元定祭脯之数,过于平安道。今李克均请移定平安祭脯于黄海道。本道壤地褊少,人物凋残。今又加定,则其弊尤甚。”传曰:“其均定于各道。”

○杖内官徐寿真于当直厅。

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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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御经筵。讲《纲目》晋《成帝纪》,至赵冀州大蝗,司隶请坐守宰,赵王虎曰:“此朕失政所致,而司隶请坐守宰,岂罪己之意耶?”侍读官金勘曰:“虎夷狄之君,其暴虐甚矣,然此言则与帝王之言无异矣。人君遇灾,当恐惧修省,引咎责躬尔,不可委罪于在下之人也。”献纳李孝文曰:“咸镜道五镇,连岁凶歉,而稳城尤甚,百姓流移者多。后虽渐还,亦未苏复,而野人桀骜,为边患者甚众,边将不可不择。节度使远处主镇,而专防御之任者,边将耳。边将苟非其人,则必生衅矣。且近者殿下每以士习不美,陵上成风为教。人君圣学高明,立爱惟亲,立敬惟长,而公卿大夫亦皆躬行以率,则下自观感,士习正而无陵上之风,岂可罪一人,以正士习乎?且大臣人主之股肱,而台谏人主之耳目也。股肱、耳目相须以成,宰相之事,惟台谏得以言之,大臣亦以台谏之言为公论,而有所忌惮。若台谏之言,殿下皆谓之有情而罪之,则凡内心不刚者,必曲生疑意,上畏天威,下畏大臣之阴中,鲜不缩恧而缄默矣。台谏之言,虽或过情,请须优容,以广言路。”王曰:“尔言专为台谏被罪而发也。前日杨稀枝等事,右议政谓有情,岂偶然而言之?夫台谏人主之耳目也。耳目不正,何以为治?”

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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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彗星见。御经筵。正言沈顺门曰:“近日久废经筵,请勤御不辍。近年边患不绝,凶荒荐臻,天变屡见。殿下尤当勤政,恐惧修省也。顷者杨稀枝、李世仁以疑似被罪,臣恐有妨言路。”王曰:“尔言误矣。政府岂不商量议启乎?”

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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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彗星见。太白昼见。御经筵。执义李浤曰:“殿下方讲《纲目》,然经学亦不可不讲,请并讲经学。且昼、夕讲及夜对,亦不可不御也。”正言李思恭曰:“殿下近日始御经筵,请并受朝贺、朝参,以接群臣。且狱讼尤不可久滞,请视事。”领事李克均曰:“视事等事,台谏所启诚是也。中朝则皇帝日日受朝,若一日废朝则人皆惊怪。请勤视事,以接群臣。且史学所以鉴前代行事之迹,而损益其智虑也。世宗尝教云:‘予于词讼,或有难断处,自读《纲目》以后,豁然无碍矣。’因遍赐大臣《纲目》,皆令读之,其史学之有益于圣代也如此。但经学所以治心之本也。读经学,常加存养省察之功,则圣德日新矣。古人云:‘三日不学,则舌本强。’学问断不可废也。且世祖朝将帅颇多,今则将帅甚少。臣备位宰相,荐进人物,乃其任也。柳顺汀有智虑,且备谙边务,真可用之材,当速擢用。”

○黄海道海州、白川雨雹。

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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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太白昼见,彗星见。

○御经筵。读《纲目》晋《成帝纪》,至刘翔疾江南士大夫以骄奢、酣纵相尚,同知事洪贵达曰:“翔之言切中时病。晋朝士习,率以清虚相高,骄侈相尚,举世皆出名教之外,卒之海内板荡,黎民涂炭,而莫之救,可叹也。又古今天下国家,其治乱,实由于人心、风俗之奢俭。窃观今之俗习,亦以骄侈相夸,其居室务要宏丽,衣服极其华丽,饮食竞为豪侈,相率而归诸礼法之外,苟无以禁制之则几何不为晋室之流俗哉?此风其来也已久,积之厚者,毁之实难。风俗积弊,有非法司纠察之所能革也,必须为人上者,刻虑锐意,大振纪纲,严立禁防,断然行之,然后积弊可祛,而人心自然归正矣。”持平金士元曰:“经筵进讲之后,若不体念则无益,伏愿殿下,见古人嘉言、善行,则必须体念于心,法其可法,戒其可戒,一政一事,皆以古人为法,则其于裁决庶务,接待群臣,无一事不当。且台谏所启,虽似烦琐、支离,必审度终始,然后启之。近来殿下例皆不听,以疑似之事,谓之有情,如是则谁敢尽言乎?”

○传于洪贵达曰:“经筵时,卿所启风俗不美,悉书以启。”贵达书启:

当今奢侈之习,婚礼为甚。王子女吉礼时,装束之费,金银、珠玉、彩段、布帛之类,内出者不可胜数,故士大夫家应之者亦然。富者竭其财力,仅得取足,中下之家尽力规办,犹不足则称贷于富家,求请于亲朋,企而及之。故一家子女虽多,财产竭于一女子之婚,卒之贫窘,无以聊生矣。婚礼大侈,其弊至此,岂细故哉?请令详定内费与外应,皆得减损,使上无滥费,下无强办,公私两便,风俗归厚矣。

传曰:“卿之此言甚是,然予实无良,未得顿革也。”

○平安道节度使金允济驰启曰:“今月十三日夜,贼五十馀人,寇云头里堡,四面云集,叫呼乱射。军官李命孙、甲士文贵射却之。”

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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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彗星见紫微宫女史星上。王召判尹金应箕问之,对曰:“女史在紫微宫,而妖星犯之,为变大矣。请恐惧修省。”太白昼见。

○受朝参,御经筵。

○传曰:“明日观稼,当观鱼于济川亭,汉江南北大路及东西岐路,丘陵、峯峦,眼界相通处,渔夫外一禁杂人。且近处居人,并令搜出,如有一人隐匿者,则并罪该曹、色承旨。”

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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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彗星见。

○王观稼于东郊,驻驾济川亭观鱼。持平金士元、正言李思恭谏之,不听。传于政院曰:“捕鱼事,何漏于外耶?”

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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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彗星见。

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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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传旨户曹曰:“两大妃本宫,米各一百硕输送。”

○命入珊瑚树、珊瑚丛。尚衣院启:“院无所储。”传曰:“知道。”

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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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正言李思恭启:“近日崔亨汉、姜諿为掌令,皆病辞命递。若听其自便而递之,则其渐不少。亨汉、諿谋避言官,其情可罪,请并鞫之。且命进米一百硕于两大妃殿。近来连年凶荒,如此虚费未便。”传曰:“亨汉等若有病,何能堪任?且大妃殿虽进千万硕,尔何得言?此非台谏所当言,而政院亦不当启也。”思恭更启:“自台谏被罪之后,人皆自危,故亨汉托病以辞。”政院启:“台谏来启,故臣等不敢阻当。”传曰:“若尔则重台谏而轻君上也。”

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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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彗星见。

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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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传曰:“宦官娶朝士再从以上亲及私贱为妻妾者,已有禁令,司宪府申明举行。”王以所行多不道,恐外人知之。

○正言李思恭启:“崔亨汉、姜諿谋避本职,托病辞之,不可不鞫。”传曰:“予意,台谏清要之职,人皆荣之,今亨汉等谋免。凡避台谏者,以其君暗,而不听其言也。古者衰乱之世,贤者度不自保,至有仰药而自缢者,亦有指其君为鸢肩乌觜者,今亦如此否?”

○传旨户曹曰:“济用监水䌷三十匹、绵布一百匹、正布五十匹,尚衣院久陈鼎䌷五十匹,久陈白绵布三十匹、久陈白苎布三十匹、黑麻布四十匹入内。磊绿一百斗,朱土十五斗、丁粉四十斗、松烟五十斤、乡粉八斤、阿胶五十斤输送于内需司。”

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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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正言李思恭请鞫崔亨汉、姜諿,从之。

○传曰:“孝思庙得罪先王,断不与各殿比,而称王后也。今既建庙,只令内官守庙,心甚未安。大抵内官不解事体,使朝官有职者守之,则祭祀必尽诚敬,而内官等亦知严惮矣。”遂下御书于政院曰:

今既建庙,魂有所依。令该司,略备朝夕上食何如?其议诸大臣与礼曹。

○以洪兴为汉城府左尹,李仁亨右尹,韩斯文司宪府大司宪,申用漑掌令,金勘弘文馆应教,曺浩司宪府持平,南衮弘文馆校理,安处善正字,安琛庆尚右道兵马节度使。

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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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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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癸未,彗星见。

6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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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太白昼见。

○御经筵。掌令李懿孙、正言李思恭曰:“比年凶歉相仍,加以南北有事。国家欲西征,以军需不足而止。今别进两殿之米甚多,请节用。”领事郑文炯曰:“祖宗朝内用,必取诸内需司,而不用国谷。台谏之言是。”王曰:“成宗亦为上殿进上,岂是妄费?”思恭曰:“前此台谏、政曹相避之法,因吏曹之启而罢之。此法,祖宗所建,若法有不便,当广收众议,岂可以一二人之言,轻改旧典乎?韩斯文、李季仝皆一司之长,而勿令相避。若然则虽父子亦当同任台谏、政曹,而不得纠弹矣。”王曰:“当议于政丞等。”

○庆尚右道兵马节度使安琛上书辞职,命议于政丞等。

6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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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御经筵。掌令申用漑曰:“近来久不视事,狱久未决,请速视事。”正言沈顺门曰:“台谏、政曹相避之法,先王所行。如不论相避,则政曹用人得失,孰肯论执?”王曰:“已令议于大臣矣。”用漑曰:“南方倭寇窃发,变在不测。当择将帅以镇压之。且三浦倭种,生齿日繁,恣横无忌。安琛不知边事,不闲军旅,其不合主帅,安能制寇?琛自度不能胜任请免,当亟从之。”王不答。

○尹弼商议:“安琛其于折冲、御侮,虽少短,其才智、方略,足以抚卒而威敌。前日赵益贞亦为本道节度使,琛比之于益贞,其才十倍,不须用武人也。况成命已下,祖宗朝迭用儒将,亦有其例。”慎承善议:“安琛业儒,不闲弓马军旅之事,其不合为将,廷臣皆知。”郑文炯、韩致亨议:“琛之自料然矣,然边将文武交差,旧例也。且常时训兵、炼卒,琛可能也。”成俊议:“伏睹安琛请免之辞,至为详切,然臣意以为,将之轻重,不在躯干之壮弱,射御之能否,在御众得中,措置得宜耳。琛之御众措置,必优于武人。历观唐、宋之世,多用儒者为将,未闻以儒将败事者。”李克均议:“安琛有文名,不闲军旅,其辞职宜矣。然南方防御,虽曰重矣,如今朝廷有道,无他边衅。其小小寇窃,不足论也。姑试之,以观措置何如?”从克均议。

尹弼商、慎承善、郑文炯、李克均议:“台谏、政曹相避当矣,当从台谏之言。”韩致亨、成俊议:“台谏、政曹相避之法,不载《大典》,祖宗朝或递、或不递,此非久远常行之法。臣意,台谏、政曹勿避似可。”从致亨等议。

○正言李思恭启:“童清礼上言求职。议者云:‘可授卫将等职。’夫卫将之任,典禁兵,殿最僚属,其任重矣,不可授向化之人。且济用监佥正赵元卿无故降授。臣意以为,元卿不合于济用,则当移授于同品之官,不当无故降授也。”传曰:“清礼事,不允。元卿果有暧昧,其于元职相准处换差。”

6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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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正言李思恭启童清礼事及台谏、政曹勿相避事,不从。

○庆尚道观察使金寿童以病辞职,命遣医赐药。

6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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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御经筵。献纳李孝文论启童清礼事。持平金士元论启台谏、政曹勿相避事,不听。

○正言李思恭启:“赵元卿无故降授,请鞫吏曹。”不听。

6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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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彗星见。

○御经筵。司谏李孝笃论启童清礼事及台谏、政曹勿相避事。持平曺浩启:“童清礼以大臣之议,许叙卫将。若得叙卫将,则必授佥知中枢矣。如是则官爵僭,而朝廷卑矣。孝笃所启,当亟从之。且司仆寺马,分送各官,而如有故失,则守令勿拣赦前罢职。此法过重,愿殿下斟酌而处之。”

○正言沈顺门论启童清礼事及台谏、政曹勿相避事,不从。

6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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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传曰:“分养马致死各官守令,勿拣赦前罢黜之法,无乃过重乎?其问兵曹。”

○持平金士元论启童清礼事,不从。

6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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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传旨工曹曰:“羔皮五十张、马皮十张入内。”

○持平金士元论启童清礼事,不听。又启:“谏院以赵元卿降授,请鞫吏曹者,为吏曹操用人之权,擅自低昻人物,其弊不赀云耳,然元卿之不能治事,朝廷皆知之。尝为济用监佥正,亦不能堪任,今可复授治事之官乎?元卿降授,非吏曹之失,鞫之未便。”传曰:“吏曹勿鞫。”正言李思恭论启台谏、政曹相避事及童清礼事,不从。

6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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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传曰:“内官朴承恩近前含笑,杖百于当直厅。”正言李思恭启:“臣等非以赵元卿为可用而启之,元卿虽不合其职,自有其司提调捡举,而吏曹无故降职,其渐不可,故请鞫而殿下从之。为宪府者,宜毕鞫,取裁于殿下,乃请勿鞫,殊无台宪之风,请问其情。且台谏、政曹相避事及童清礼事,迨今不允。此事系关非轻,请更博议。”不听。

○掌令申用漑、李懿孙、持平金士元启:“吏曹以赵元卿不合治事,启请降授,臣等亦以为然。及今奉传旨鞫问,则所答亦如臣等之意。不可以谏院之启,卒然推鞫,故来启禀耳。”传曰:“谏院虑后渐,宪府据事体。天下无两是之事,而此则皆是也。”用漑等更启:“谏院既咎臣等,请避。”传曰:“勿避。”

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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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掌令申用漑、李懿孙、持平金士元请避,不从。

6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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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太白昼见。

○掌令申用漑等固请避,命递差。

○义禁府启:“庆阳副守妻玉今通奸李继昌,罪当杖九十,赎。”传曰:“其议于议政府、承政院。”

○正言李思恭论启童清礼及台谏、政曹勿相避事,不从。

○以朴元宗为汉城府右尹,李仁亨为司宪府大司宪。

○兵曹判书李季仝以病辞职,命给暇赐药。

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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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太白昼见。

○持平曺浩启:“今谏院、宪府所启,皆公论也,而其是非,殿下之所洞照也。然而司谏院谓:‘司宪府右吏曹。’是以无情,归于有情。申用漑等今不得暴白怀抱,则于朝廷公议何?若议诸大臣,则其是非可知也。”传令大臣议之尹弼商、郑文炯、韩致亨、成俊、李克均启:“司宪府虽不毕鞫吏曹,遽请勿鞫者,人之所见非一,吏曹此事,亦不非故尔。吏曹权衡人物之地,当随其人器而任之。自祖宗朝或降授、或无阙作散,叙之于后政例也。今元卿不合于济用监佥正,而校书馆校理则可合,故降授耳,有何失乎?宪府以此请勿鞫,而谏院以谓右吏曹而启,此无形之言也。况台谏相攻,则不得相容,不得不强避。宪府之事,非一身之失,使之还职无妨。”传曰:“果如卿等所启,然强请,故递之耳。”

○都承旨李世英、左承旨权柱、同副承旨安润德议:“用律不可低昻死刑,不可比拟。然玉今以士族之女、宗亲之妻,不有其夫,恣行淫秽,大累风教。此而不惩,节义坠地,无以防民,断不可以凡奸论也。泰江守之妻,曾以奸淫被戮,臣等以为,可依此例也。继昌交结宗亲,朝夕出入,杯酒同,窃奸其妻,昼夜宣淫,宜痛绳,以快众情。泰江守之妻丘麻行淫,有同娼妓,其时奸之者,或有不知为宗亲之妻,而皆极边为奴,则继昌之罪,庸可轻论乎?臣等以为,继昌亦当决杖,全家极边为奴。”右承旨崔汉源、左副承旨金崶、右副承旨李荪议:“玉今、继昌恣行淫秽,以累圣化,虽置极刑,犹有馀辜。然按律则非死罪,律不可任情低昻。论以适重,律外典刑,则恐开变律之端,有妨好生之仁,况死罪比律,古无其法。至用凡人和奸之律,则亦不合情法,俱杖一百,徙极边,永属为奴婢似可。”传曰:“汉源等议有曰:‘恐开变律之端,有妨好生之仁。’此非也。大抵虽未形之事,罪大则当置极刑况玉今淫秽之事,古岂有如此甚者乎?情迹现著,无有可疑。前者泰江守妻,亦以渥淫被诛,与此何异?且尔等虽以变律为言,然予则以为,因好生之心,而使应死者,置之生地,则是亦变律也。《诗》曰:‘所可道也,言之长也。’又曰:‘胡为乎株林?从夏南。’其嫉恶淫乱,古今无异,所当痛惩也。予更收政丞等议处之。”尹弼商、郑文炯、韩致亨、成俊、李克均、李克墩、慎守勤、金自贞议:“祖宗朝士族妇女失行者,其男女皆以律外断之,而或死或不死,盖因一时情犯轻重,而上下之也。律文内:‘奸罪不分贵贱,刁奸以下,不过杖一百。’我朝士族家门,世守礼义。今玉今以士族之女、宗亲之妻,黜夫于外,不供衣食,恣行淫欲,罪大恶极,无与为比。若只依律文而断之,无以戒励风俗,请依泰江守妻例,置之重典,其奸夫李继昌,亦依律决杖,平安道极残邑,全家永属为奴何如?”从弼商等议。传曰:“庆阳副守贵存家不齐之罪,何以处之?”弼商等启:“贵存为人,一块肉耳。玉今待之如奴隶,至加欧打。人或谓:‘汝妻淫恶如此,何不暴白乎?’答曰:”吾有三子息,若无此妻,而吾亦失禄,则吾无以自存。’臣等以为,此人不足加罪也。“传曰:”以为迷劣而不罪,则恐后人无所惩也。予意不如罪之。“

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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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太白昼见。

○汉城府判尹金应箕启:“臣闻,玉今以死罪论断。大抵死罪至重,律不应死,而用律外罪之,于事体未便。”不听。

○以朴说、郑麟仁为司宪府掌令,权钧为持平。

6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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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太白昼见。

○御经筵。正言李思恭论启童清礼及台谏、政曹勿相避事,王不答。

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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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太白昼见。

○御经筵。掌令朴说曰:“政曹、台谏勿令相避,甚为未便。如勿论相避,则政曹用人之非,得以弹之?臣历观前代之事,用事大臣,必先以腹心为台谏,使不敢非间政事之失,然后得行其术,决不可不论相避而混任也。宋神宗欲以韩维为御史中丞,而以维兄绛在政府而止;曾布为尚书仆射,布弟肇时为翰林学士,学士虽不如御史之任,而亦改之。且仁宗亦使宰相不得注拟台谏曰:‘若宰相得拟台谏,则宰相过失无人言之。’相避之法,其来尚矣,不可坏也。古云:‘治天下比如居室。’然坏则修之,非大坏,不更造也。此法自祖宗朝行之无弊,不可废也。”王曰:“已收议而为之。”说曰:“庆阳守妻玉今论律外,断以死罪,此似未便。先王朝妇女失行者,或以律外置刑。今玉今之罪,不至于死,则不可以先朝律外定罪为例也。虽其人无可矜,非死罪而断之以死,于殿下好生之德,亦恐有累。”王曰:“玉今非特奸淫,至黜其夫,罪不可贷。朝议已定,今不可改。”说曰:“山林遗逸之士,所当搜访也。大抵门阀子弟,则虽不由科目,而能自列于朝班。若远方寒士,则不由科目,无因得荐,虽有可用之才,何以展其所蕴乎?由科目而进者,未必皆贤才;不由科目者,亦未必皆弃才,令各道监司,搜访以启,从而录用,则其不与于搜访者,亦知自励,而勉于为善矣。”献纳李孝文曰:“台谏、政曹勿相避之法,本院累启,而未得蒙允,不胜缺望。”王不答。

○左议政成俊、义禁府堂上李克墩、慎守勤、金自贞启:“李德刑讯十次,而卒无异辞,恐或暧昧。今不加刑,而以是议罪何如?”传曰:“可。”俊等启:“律有妻妾失序之罪。柳氏至于自缢,岂无所以?沙川守昵爱李德,待柳氏暴戾,柳氏居常愤怨。意者,或以是而至于缢死也。是则家长之罪为大,若论以律文,妻妾失序之罪,则皆止杖罪,无惩戒之意。臣等以为,沙川守职牒收取,远方付处何如?且柳氏一族憎李德已甚,或决杖后,非道致害可虑。右婢没入于官,使不役于柳家何如?”传曰:“可。”又启:“今者玉今以律外,将致极刑,而台谏、大臣或有以为不可者。若拘于律,而不戮玉今,则风俗无由以正。大抵淫乱之事,必皆妇人先自发意,而男子和之。今后男女皆置死罪事,著为法令,晓谕中外。”传曰:“并依所启。”

○掌令郑麟仁启:“台谏相倾,甚非美风。近日本府之请勿鞫吏曹为是,而谏院谓,本府私政曹,此甚不可。且汉城府决讼之事,其任至重。今以朴元宗为右尹,亦未便,请改正。”传曰:“台谏相倾之风,弊莫甚焉,当议于政丞等。元宗事,不听。”

○杖内官金就仁于当直听。

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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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御经筵。掌令郑麟仁曰:“童清礼前者奸放出宫女,宪府请罪,殿下谓:”向化之人不足数也。’命勿论。今者又以上言,命叙卫将。卫将典禁兵,殿最僚属,不可使胡种,任是职也。且玉今以律外断罪,臣恐有害于好生之德也。“正言沈顺门论启台谏、政曹勿相避未便事,皆不从。判尹金应箕曰:”国家设备戎司,造铁甲,然铁与皮,皆出于民力,其弊不赀。虽限以十年造之,必不得使一国军卒尽被铁甲矣,请停罢。“不从。

○司谏李孝笃、献纳李孝文、正言沈顺门、李思恭以宪府驳之,请避,不从。

○持平曺浩论启朴元宗、童清礼及台谏、政曹勿相避事,不从。

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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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太白昼见。

○持平曺浩启朴元宗、童清礼事,台谏、政曹勿相避事,不从

○市人安仲男等,得白玉于豆毛浦以献,传曰:“此玉品好,其更采进。”

○传旨议政府曰:“节义天下之大防,大防一毁,不可复塞。我国尤重节义,然而蝃𬟽干化,或出于士族之门。祖宗朝皆以律外断之,或死或不死,法无定制,人或易犯。近者玉今以士族之女、宗室之妇,恣行淫欲,渎乱风教,曾谓礼义之邦,而有是哉?斯收群议,置之重典。今后限风俗归正,衣冠之女有如此污蔑纲常者,并奸夫,断以大辟,以励风化。”

○尹弼商、郑文炯议:“台谏所执各异,不可比而同之,固当平其心、讲其事,可否相济,务使国事不非。今则不然,台谏之间,所言不附己,辄生嫌贰,乃发情外之言,遂相攻击,此风不美,不可不袪。”慎承善议:“台谏职掌纠察,凡事之是非,言之得失,皆以论启,一于正而后已。若所言失当,则或左迁,以警失言之罪为便。”韩致亨议:“比来相倾之风颇多,然难以立法以防之。但临时相倾大甚者,斟酌治罪何如?”成俊议:“吏曹权衡人物之地。因人品高下,而陞降之,乃其任也。赵元卿不合济用监佥正,故启达降授,有何不可?宪府之请勿鞫当矣。谏院之驳吏曹,则亦各因所见,不可谓过也。今麟仁之论谏院,只辨是非而已。麟仁非一时台员,岂有相倾之理?”李克均议:“今麟仁之启,似是相倾。近来台谏有议不合于心,则必攻之。此之不禁,流弊不可胜言。今后台谏论议虽殊,各以其意启之,不可相攻。否则治罪事,下谕何如?”从克均议。

○先是,洪贵达通书杨州牧使权仁孙,请嘱妻弟金氏讼事。事露,刑曹鞫启。至是,命议于议政府。韩致亨、成俊、申浚议:“贵达通书杨州,罪律有正条,照得相当。然其书云:‘公当分拣。’则与曲法请嘱有间。”李克均、朴楗议:“贵达以大臣,通书杨州,似涉请嘱矣。然答缄有公当分拣之语,则与请嘱有间。”传曰:“因私通请,殊失大臣之体。其递经筵官,解见任别叙。”

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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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持平曺浩启朴元宗、童清礼事及台谏、政曹勿相避事,不听。

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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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持平曺浩启朴元宗、童清礼事及台谏、政曹勿相避事至再,不听。

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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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受朝参。

○庆阳副守贵存妻玉今三覆启,允之。

○持平曺浩启朴元宗、童清礼事及台谏、政曹勿相避事至再,不听。

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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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司谏李孝笃、献纳李孝文、正言沈顺门、李思恭启:“臣等前日为宪府所驳,故引嫌辞避。今闻收议,必有发落,请更辞。”不听。

○下烂开荷花三朵于政院,御制一绝曰:“寂寂银台昼漏迟,不堪薰暑坐眠时。池荷折赐殷勤赏,莫厌红醪满满卮。”命政院,其以此意,制律诗以进,赐紫烧酒、甛瓜等物。

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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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传曰:“白檀香二十斤入内。”

○正言沈顺门启童清礼事及台谏、政曹勿相避事,不听。弘文馆正字李沆上疏,讼父世仁之冤,请放还田里,不听。

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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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传曰:“白檀香一百斤入内。”

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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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持平曺浩启:“上箚已数日,请闻发落。且臣等闻,国家欲筑长城于平安道。此甚大役,不可轻举。在祖宗朝岂不深惟远谋,而迄今不筑乎?愿斟酌为之。且失行妇女,限风俗归正,置重典事,下传旨,臣意以为未便。大抵风俗未能卒变,若以风俗归正为限,则必有经常之法,况风俗不可以刑名、法律化也。律外用法尤未便。”传曰:“箚子当更览发落。筑城事,当问于筑城司。”失行妇女置重典事不从。“

○司谏院上箚曰:

臣等窃谓,台谏人主之耳目,公议之所在,凡政曹用人得失,人所不敢言者,辄得言之。其立相避之法,有深意焉。若此法一坏,必至于父兄为政曹,子弟为台谏矣。然则父兄之失,子弟其能弹之乎?况政曹操用人之柄,处权势之位,援引亲党,布列台谏,惟己之所欲为,而使莫敢言其是非,则废公循私,将无所不至,其渐不可长也。此成庙明烛末流之弊,而为立相避之法。此法之行,有益于国家,无损于大体,而殿下遽坏之,可为遵先王之法,而无过者乎?且清礼本以胡种,位至堂上,于分已逾。犹不自量,复有希望,殿下当裁抑贬损,不使骄纵,而反遂其欲可乎?况卫将之职,其任重,故必以文武缙绅之士授之,岂可以野人授此重任乎?非特颠倒于事体,待夷之道,亦恐未为得也。

不省。

○传曰:“栀子三十斗入内。”

6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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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领议政韩致亨等启:“臣等闻,台谏以筑城为未便。臣等亦知大役之不可轻举,势不得不尔。平安之民为贼所侵,不得宁居。其军额比于癸丑年,减一万馀。然尚赖癸丑年筑城之功,不至大耗。若不筑此城,则平安之民将无以自存。大抵成大事者,不计小害。今令五道,分地而受,非甚凶歉,则签军往筑,期以五六年,则一劳永安矣。前朝靖宗朝柳韶自仁山至铁岭筑长城,延袤万里,其功不细。今使弘文馆,进《柳韶传》赐览则可知。”传曰:“予亦知其如此。但以台谏所言,故问于卿等耳。”

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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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御制绝句云:“寥檐蒸郁汗翻浆,火日彤云昼漏长,赖有一杯香酒饮,却于炎处作清凉。”下政院,令次韵以进。

○传曰:“苏木一千斤急速入内。”

○传于司宪府、司谏院曰:“台谏人主之耳目,朝廷之绳墨,所任至重,当公其议,可否相济,务令事体得宜矣。近来台谏偏执己见,若不傅会,辄发情外之言,以相倾轧为高,此岂台谏之体乎?此风不革,流弊难救。今后如此相倾者,治罪不饶。”

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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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太白昼见。

○司谏院司谏李孝笃等启:“宪府乃以本院为倾轧,臣等固已痛愤。昨见传旨,不胜惶恐,在职为难,请辞。”传曰:“此相倾之风也,勿复烦启。”

○海浪岛招抚使田霖使从事官赵元纪驰启:“臣等至海浪岛,则居人尽移他处,只有家基十九而已,有耕牛三头放牧。且有人迹寻之,则有四人乘船泊于岛东二里许水牛岛,即围立捕之。讯其馀人去处,答云:‘移居于小长山岛,俺等为耕田,来此耳。’遂入长山岛,捕唐人七十八,我国人三十四而还,已到龙川。搜捕时唐人李敬射杀咸从甲士平自中”传曰:“今观书状,有唐人李敬为魁首,其人武勇耶?且小长山岛距海浪岛几里,其岛大小几许,形势及土地饶瘠何如,所产何物?”元纪启:“敬壮勇者也。长山岛在海浪岛西二日程,物产甚多。其地若作水田,则可至千馀结矣。”

○持平权均启:“近日下传旨,限风俗归正,士族妇女失行者,并奸夫置之死罪,然风俗不可以刑戮化也。律外用刑,至未便。”传曰:“已与大臣定议,非小臣所知。”

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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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太白昼见。

○正言沈顺门启筑长城未便事,不听。

○传曰:“精麻五十斤入内。”

○大司宪李仁亨等合司累启士族妇女失行,并奸夫置之重刑未便,不听。

○下问于政院曰:“洪贵达以通书之失,既递经筵官。大提学亦是师表之任,仍旧可乎?又令议于政丞。”承旨崔汉源等启:“能堪是任者固鲜矣,然大提学乃儒林宗匠。既递经筵官,则仍任似未稳。”传曰:“何必待政丞之议?其并递大提学。”贵达性宽厚,以文章为己任。入侍经筵,必反复援古讽今,王亦屡称善。为人虽愧于廉简,其气宇可尚。以微罪见罢,时论惜之。

6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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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太白昼见。

○正言李思恭启筑城未便事,不听。

秋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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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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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癸丑,太白昼见。

○下司宪府箚子曰:“反复思之,不可从也。”

7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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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正言沈顺门论启筑城不可,不听。

○掌令郑麟仁论启朴元宗、童清礼及筑城不可,不听。

7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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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太白昼见。

○以柳洵为议政府左参赞,金应箕刑曹判书,成伣工曹判书兼弘文馆大提学,朴安性汉城府判尹,权健兵曹参判兼同知经筵事,权瑸司谏院司谏,高荆山司宪府掌令。

○掌令郑麟仁、正言沈顺门论启筑长城不可事及童清礼卫将不合事,台谏、政曹勿相避不可事,不听。麟仁又启朴元宗事,不听。

7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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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太白昼见。

○传旨户曹曰:“尚衣院水䌷十四匹,济用监水䌷五十匹入内。”

○传曰:“胡椒二石入内。”

○掌令郑麟仁、正言沈顺门论启筑长城不可事,不听。麟仁又启童清礼及台谏、政曹勿相避不可事,不听。

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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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太白昼见。

○正言沈顺门论启筑长城不可事,不听。

○领中枢府事郑文炯病,王命赐医药,又使其子全罗监司郑叔墀来视病。史臣曰:文炯猥琐轻躁,无宰相气局,物论轻之。曾为议政,被台驳免。叔墀性躁妄刻薄,善事人。至是文炯病,王特授嘉善,以慰其心。“

7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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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太白昼见。

○掌令高荆山、正言沈顺门论启筑长城不可事,不听。荆山又启童清礼卫将不可事及台谏、政曹勿相避不可事,传曰:“筑城事当收议。”

7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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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太白昼见。

○典翰韩亨允还自平壤来复命。传曰:“亨允不即复命,其鞫之。”史臣曰:“亨允左议政成俊外孙也。登第未十年,骤陞三品。倚外家权势,奴视百执事,缙绅士大夫咸难其为人,不阿附苟容,则畏避其威,虽寻常谈论间,常谨与相对。亨允虽累中科第,自知文行短浅,不副物望,有名文士必忌克,常欲中伤。台谏杨稀枝、李世仁之得罪,虽出于俊,其谋实由于亨允。彼谓:‘朴林宗之得不赴安东,必出于台谏。’与其子兆年相厚者尝议于弘文馆,欲启达,因是一倾士林,同僚不应,即阴激俊,竟构成狱事,自是士林益惮之。时文士金勿有气节好议论,为之语曰:‘国家待斯人,当如养虎,常饱其腹而不饥,饥则食人。’谓其为宰相,则其欲盈,冀其少忌也。王眷顾方隆,凡有使命,必用亨允,亨允亦以丝纶之职,朝夕可致,翘首而待。”

○命召尹弼商、韩致亨、成俊、李克均、李克墩、金自贞、蔡寿议海浪岛逃居我国人娶汉女所产,从父从母等事。弼商等议:“我国人仇自毛知、金于讷只、崔守山等俱娶汉女,多产男女,而五岁以下者四人。凡人所生,义当从父,但此人等妻,皆上国之人,且有乳儿,似难离母。今若据议,其所生等并令从父,则上国必有所诘,且无前例。请并从母解送,俱录右意于奏本,以试朝廷处置。”从之。尹弼商议:“平安一道,境连上国,而上国连设营镇于东八站之地,必有我民潜从之弊,筑城之役,早晩必举。但八结出一夫,虽《大典》之法令,宽之加给结数,则民力舒矣。”成俊议:“臣等岂不知民弊如台谏之所启乎?台谏不知此道之事,故云尔。平安之民,冬夏则急于赴防,无力农之暇。若筑长城,此患可舒。至如潜从之弊,则辽土之人言语、衣服,与我国人无异,安知非我国潜从之人乎?问其所役,则曰:‘我土虽一家三十人居之,一夫受役,而馀无所事。’我人之趋向,无足怪也。若筑长城,以为关防,则贼无侵掠之患。民无迁徙之虑,兵无防戍、废农之患矣。今台谏之意必谓,一年并役五道之民为有弊,而不知今年役一道之民,明年役一道之民,以次渐筑,故云尔。但平安道失农,则不可举也。”李克均议:“大抵成大事者,不计小害。今若计其小弊,则大事不成。”传曰:“依所启。”

7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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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太白昼见。

○掌令高荆山、正言沈顺门论启筑长城不可,且宋汝谐曾以成宗升遐日婚娶坐罪,今不可叙用。荆山又启安晋生罢软,而除平海郡守,蔡叔渚无来历、不谙练,而除金化县监,李钧副正除授未几而陞叙济用正不可事与政曹、台谏勿避不可事,传曰:“宋汝谐、安晋生、蔡叔渚、李钧等事,其议于政丞,馀不听。”

7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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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太白昼见。

○海浪岛招抚使田霖、副使李坫复命启曰:“臣等初发龙川少为浦,是日泊薪岛留一日。翌日到鹿岛留三日,翌日到黑豆串,翌日到往界岛。翌日使从事官金世钧、李宗仁、队将张贵仁等十人,分乘鲍作船十四艘,往泊仇乙鹘伊岛,仍令先发船,乘夜抵海浪岛。世钧等于翌日朝,至海浪岛,人家则已撤,只有牛三头放牧于田,且有人迹。世钧等报状,臣等见报,直抵海浪岛,世钧等迎谓曰:‘所率队将环岛搜捕之际,于古岛东面水牛岛见小船二艘来泊,队将金益光等挟击之,彼人等张弓发矢拒捕。益光发射放炮,捕获仇自毛知等四名。’仍问其本岛人物去处,答曰:‘移居于岛西二日程小长山岛。’即令从事官成顺仝、郑克仁、李宗仁、金世钧,卫将许瑊、柳湄及队将等,分乘鲍作船二十七艘,由鹿岛乘夜而往,平明至小长山岛,捕获男女七十口,又搜岩穴,擒三十一口。”

○下杏子于承政院曰:“杏子今尚在树,无乃怪异耶?尔等多知古事,其考灾祥以启。且以此为题,各制律诗。”承旨等启:“此何怪之有?臣等意以为美事也。偶然晩实耐久,即九月梨花之比。”又赐李季仝曰:“卿知古事,无乃此为灾异耶?”季仝启:“历代之事,今虽未考,臣之愚意,此为美事,非异也。”

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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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传曰:“庆阳副守贵存不能齐家,其罢黜。”

○刷还海浪岛逃居人功,加田霖一资,并赐鞍马;加李坫三资,赐熟马一匹;加成顺仝、郑克仁、金世钧、赵元纪、郭宗番三资,各赐儿马一匹。军功一等加三资,资穷准职者,叙东班准职,资穷未准职者,升二级。二等加二资,资穷者陞一级。乡吏己身免役,补充队去官,蒿工、格军赏布各十匹。三等加一资,资穷者代加。乡吏限三年免役,蒿工、格军赏布各七匹,公私贱赏布各五匹。

○闵怀曾妻任氏与再从娚金文孙相奸。事发,命政丞等议罪,决杖一百,永属平安道极边官奴婢。

○尹弼商议:“童清礼之事,果如宪府所启。安晋生文科出身,年且不老。其于骨鲠之风虽少,守令之职,何不堪之有?叔渚之为人,臣则不知。”慎承善议:“童清礼虽是胡人,向化有年,与我国人物何异?但摠领禁兵不可。宋汝谐罪犯匪轻,不可显叙。安晋生果罢软,蔡叔渚亦无来历,恐未堪任。李钧曾宰水原,吏民爱慕。今授济用正,有何不可?”郑文炯议:“清礼异类,台谏所启果是。宋汝谐曾经献纳,偶尔犯罪,今为都事,恐非滥授也。安晋生虽残弱,出身文科,平海僻邑,可堪其任。蔡叔渚无来历,贤否臣未知之,未敢臆议。李钧水原府使六年,颇有治效。今授济用正,臣以为晩也。”韩致亨、成俊、李克均议:“童清礼先王朝中武科初、重试,且其外祖宗姓人也。故臣等于前日,以可授卫将等职议启。宋汝谐事,非身犯之罪,且经六年,累蒙赦宥,枢府都事,亦非显职。李钧以副正陞正例也。且安晋生臣未详其为人。蔡叔渚来历果浅,台谏所启似当。”从俊等议。“

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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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太白昼见。

○台谏合司上箚曰:

顷缘西方不静,大臣献议,发五道之丁,以筑长城。其议曰:“成大事者,不计小弊。”臣等以谓,筑长城,诚国家大事。然邦本之摇,亦岂小弊哉?窃料,长城之筑,自楸坡距麟山,其间役丁,计不下二十馀万,虽定五道之民,必不得充其额。臣等恐事钜力微,有蚤虱负山之忧也。况玆东南一隅至西北鄙,道路辽夐。若视岁凶歉,得新谷为粮,九月登途,必经宿四五十日,然后仅达役所,则雨雪已载道矣,其何以役民哉?若于九十月之间董役,则调发丁口,必在七八月之间。然则非徒岁之凶歉未可必也,旧谷既没,新谷未登,其于赢粮,不亦难哉?且出于田赋之军,皆雇工、私隶之徒,寄食于人,无所系累。一被家长小谴,犹为逃避之计,其肯冒霜雪、忍饥寒,远赴重役乎?想必未至半途,逃逝太半,营筑之苦,饥困之极,亦随以死亡。臣等恐贼变未至,民力先残;筑城未讫,人和已失。纵有金城汤池,谁与守哉?议者曰:“今年役一道,明年役一道,渐次而筑。”臣等以为,五道之中,调赋之伙,莫如全罗一道。其田结三十六万,例以八结出一丁,则其出军四万。然八结为丁,在本道犹不堪其役,况远赴绝域,其駄载担负之劳,岂单丁所能堪哉?不得已又加八结,则其额又减一半,至于二万。巨道尚尔,况小道乎?虽更发迭作,劳役数十年,民有骚动之弊,城无毕筑之期,殿下其忍为此事耶?祖宗以来,列圣相承,岂不知一举永安之为益哉?然且不为者,势有所不可也。此,殿下所当寻绎,而体念者也。宋汝谐罪关纲常,以其陈诉,特叙军职,上恩已重。未几又授中枢府都事,都事乃西班显职,非身犯重罪者所冒处。况同时被罪者,今皆废锢,他日若援汝谐为例,陈诉者纷起,则殿下将何以处之?此等人得罪于先王,尤非殿下所得容恕也。

仍启:“童清礼不可授卫将。台谏、政曹相避之法,亦不可毁也。李钧为济用正,议者皆以清白为言,然钧为水原府使,多收绵布于民间。监司闻而鞫之,宪府又发行台鞫诘,又以行台未能得实,遣敬差官推鞫未毕,会赦而免。以是观之,钧不可谓清白。”不听。

○传曰:“良人梁水同虽不取才,其差内需司书题。”

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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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台谏合司论启筑长城及宋汝谐事,不听。

7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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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台谏合司论启筑长城及宋汝谐事,命议于议政府、六曹、汉城府堂上。

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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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韩致亨、成俊、李克均、李季仝、权健、柳滨、李均议:“我国西北鄙以鸭绿江为天,当江水方涨,虽农民布野,虏骑不敢窥觎。近年以来,野人或驾小船,或涉浅滩,寇钞者数矣,堤备之苦,倍蓰于前,使吾民不得宁,每贻朝廷西顾之忧,若据险设关,其守似易。在世宗朝沿江筑城,未就而止,岁月已久,圮毁殆尽。今因遗址增修,事功亦半。本道及咸镜道沿边防戍之地,京畿徭役倍重。除三道外,各道随其丰歉,轮次抄军,以供其役似便。臣等岂不知发远道之民,以兴大役,为有弊哉?然连年遣将防戍,犹不免剽窃之患,吾民之息肩无日。若筑长城,万世永赖,则其利害为如何?况中朝于东八站一路,新筑城堡,至于婆娑堡,在义州相望之地。吾民之潜投于彼者,何以禁之?此尤可虑。世宗当开创未久,国家多事,辟五镇,徙南民,又筑长城,运军粮,一时并举,在廷皆以为非,而睿智独断,至今赖以为利。今升平日久,生齿亦繁,更欲何待而不为耶?卒遇风尘,羽檄交驰,虽欲图之,其可及乎?若其抄军调役之际,使民间不至骚扰,民力不至损伤,在管事之臣,临时审机,处之得宜尔。”李克墩、慎守勤、朴安性、朴楗、成伣、申浚、姜龟孙、朴崇质、尹孝孙、金应箕、许琛议:“长城在所当筑,不可缓也。然下三道征军,大有弊。远道之民不能赍粮,皆持布货,贸谷而食。平安道民少地薄,私储素乏,而愚民不计远虑,乐于贸布,则主客俱困,若遇水旱,平安之民生理无由。且祖宗朝不曾发远道民筑城者,岂不以此哉?臣等意,姑发本道步兵及当领船军,黄海道当领船军,先其要害,渐次而筑为便。若遇诸道农事皆丰,可议大举,今则下三道及本道,连年失农,民力似困。”李世佐、蔡寿议:“今平安道筑城,不宜调发南民,诸议已尽,不容更赘。但边鄙之忧,四肢之疥癣;民心之摇,心腹之膏肓。圣上临御未久,岂可先为祖宗所不为,摇动人心,为筑怨之事乎?臣等自闻此议,寝食未安。以本道及黄海步兵船军,视岁丰凶,连年渐筑,以数十年之久,为万世无穷之利,有何不可,而必急急速成乎?”尹侃、李复善、闵师骞、慎承福议:“筑城防胡,当今急务,不可少弛。在祖宗朝,亦留意于斯,审基拾石久矣。第因忸于升平,民不知兵,因仍至此。近年以来,鼠窃之患,无月无之,以贻圣上西顾之忧,今此之举,不得不尔。况成大事者,不计少弊,岂可以一时苟安之计,终弃万世无穷之利乎?若只役土民,恐未成功,不获已役用他道民力,但宽其期限,视其丰歉,今年役一道,明年亦复如是,渐次筑之,使毕其功为便。”从致亨等议。韩致亨、成俊、李克均议:“宋汝谐事,臣等前议已尽。”李克墩、李世佐、蔡寿、许琛议:“宋汝谐事,若论情理,在所当赦。当国恤之初,亲自婚嫁者,其罪固不可赦。其父母、祖父母,不得已而犯之,罪固有之矣。槪论以忘哀不忠,似乎过情。汝谐前者既以不知许叙,则得除都事,有何不可?”朴安性、朴楗、成伣、申浚、尹孝孙、朴崇质、金应箕议:“宋汝谐其日知而故犯其罪与身自婚嫁者,固有轻重,今既以不知许叙,则其拜都事无妨。”尹侃、李复善、慎承福议:“大抵有故犯之罪,有可矜之事。今汝谐所犯,知而不禁,则其罪固不可赦。若诣阙不知,则情涉暧昧。”从之。

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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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台谏合司论启筑城及宋谐事,传曰:“已再议之。”不听。

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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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台谏合司论启筑长城及宋汝谐事,又启:“李宗灏、申末平、洪杰、闵景翼亦于成宗升遐日婚嫁,其罪与汝谐同,不可许叙。”不听。台谏又论启筑长城及宋汝谐、李宗灏、申末平、洪杰、闵景翼、金永铢事,不听。

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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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传曰:“权景祐贤而可用,不可终弃。还给职牒,叙用何如?其召政丞议启。”

○传曰:“大小人员肃拜时,例以麤薄纸书启,殊无敬上之意。今后用色洁厚纸。”

○台谏合司论启筑长城及宋汝谐事,不听。

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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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致亨、成俊启:“景祐之弟景𥙿虽非身犯大逆,论以大逆,则景祐缘坐未久,而即叙用未便。”史臣曰:“韩致亨等以勋旧大臣,不能引君当道,而滥用淫刑,启其杀戮之心。厥后缙绅之士,延颈就戮,致亨祸及枯骸,俊亦灭门,其反中也惨矣。”

○传曰:“长城之役,死亡必多。台谏极言其弊,其更议以启。”领中枢郑文炯启:“世宗朝皇甫仁为两界体察使,以本道民,今年城某郡,明年城某县,渐次而筑,未闻发远道之民,以骚扰民心也。殿下凡所施为,取法世宗,斯可矣。况边鄙筑城,本为民被虏也,而今筑城之役,死亡者百倍于数十年被虏之数,何不计之甚耶?”坡平府院君尹弼商启:“今秋调军往役,似乎刻迫。十月往役,则十一月还家,路中冻死者必有之。况奏闻使赴京,则虑有天使出来。如是则平安、黄海两道尤为骚然。臣意谓,来春二月二十日后赴役,则三月二十日前回程,可及农时矣。”领议政韩致亨启:“国家长城之筑,事不得已。成宗朝臣为兵曹判书,承命往审义州之地。自义州抵麟山,尤不可不筑也。”左议政成俊、右议政李克均启:“长城之利,前议已尽,不必更赘。成大事则不计小弊,不听众谋可也。”传曰:“领中枢之言何如?”弼商更启:“今秋始役,似乎大迫。无乃慢令而致期欤?请广收众议。”致亨、俊、克均又启:“文炯之言,专为民弊;臣等所言,为国家后世大计。西鄙虚踈,虽不筑城,不可不徙民以实之也。”群议不同,互相排难,有不平之色。传曰:“如坡平所言,广收众议,则当从台谏之言,而知不欲为此举也。入居之怨,筑城之弊,民怨同则吾欲自执筑城,以试民心何如?”致亨、俊、克均更启:“西鄙防御虚踈,不筑城则当徙民实边。入居之怨,甚于筑城之弊。”传曰:“今秋赴役太迫,待春和始役。”

○掌令郑麟仁、正言郑仁谦启:“金郊道察访李德根可堪其任,而特命递之,臣等未知何由也。”传曰:“此一时特恩。尔等有时以特恩事来言,甚不可。”又启宋汝谐等事,不听。

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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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太白昼见。

○掌令崔亨汉、正言郑仁谦论启宋汝谐等事及李德根察访命递不可事,不报。

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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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掌令崔亨汉、正言郑仁谦论启宋汝谐等事,不听。

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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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太白昼见。

○传曰:“内需司瘦弱马三匹、老马一匹,以司仆寺壮实马换给。

○掌令崔亨汉、正言郑仁谦论启宋汝谐、李宗灏等事,不听。

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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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太白昼见。

○掌令崔亨汉、正言郑仁谦论启宋汝谐、李宗灏等事,且启:“长城事,未知发落。成顺仝今以军功,骤陞内赡正,亦不可。”传曰:“宋汝谐等事,不听。长城事,昼思夜度,终不得不为之事。成顺仝其移叙西班。”

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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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太白昼见。

○议政府启:“成顺仝累历东西班,且经大护军。以从事官,参军功一等,故今除内赡正,可以堪任,今命改差,似未稳。”传曰:“勿递。”

○台谏合司论启长城事及李德根、成顺仝事,不听。

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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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太白昼见。

○台谏合司论启长城事及李德根、成顺仝等事,又启:以内需司羸弱马,换司仆寺壮实马。国厩之马有限,若此不已,遂成例事,则其弊不赀。“传曰:”长城事不听。顺仝事,当听政府之言,不可听尔等之言。内需司马事,非尔等所知。李德根非予戚里,且无因缘。但以谓出入均劳,故命递耳。“更启,不听。

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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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太白昼见。

7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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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台谏合司论启长城事,仍上疏极论其弊,传曰:“疏意甚详密。然已与大臣议定,不可更改。当以此疏,示大臣。”

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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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太白昼见。

○传旨户曹曰:“济用监绵布五十匹入内。”

○昨日台谏上疏,命召曾经政丞、议政府、兵曹堂上议之。成俊、李克均、李季仝、权健议:“谁不知不筑长城,则可无民怨也?然此筑城,非以残民,所以保民也。若不筑城,则是弃平安一道。下三道生齿,视古繁盛,而平安道渐减者,专由为贼所虏掠,而又潜投上国故也。且疏内有群盗啸聚之语,则大不然。国家列圣相承,仁泽洽于民心,岂有群盗起,而为国家害哉?又守在四夷之论,甚迂阔。若问其策,则彼必无辞。且世宗未就而止者,非重民力,幸未就而止耳。且世宗朝虽曰:‘用本道之人而筑之。’其时人民富盛,又无徭役。今时则人民渐减,一年赴京使臣凡三行,往还骑駄,又有赴防、助防,徭役繁重。若用本道之民而筑之,则必不能支。臣等意谓,理山、碧潼等处防御最紧,今年姑以黄海、江原之军筑之,而义州、方山等地,非单军可筑,故发远道之民筑之为便。”致亨议:“义州与婆娑堡境土相连,无有区别。成宗朝命洪应、许琮等往审之,立木堠以别其界限。又命李铁坚审度其地,朝议以为审之不精,又遣臣往审。其城与上国之地相近,土地沃饶,民无徭役,可以生生,吾民之困顿者,宁不乐归其所哉?今若筑城以防之,则其单独之人已矣,具家产有妻子之人,其能负抱駄载,越城而逃去乎?”弼商议:“今观台谏疏辞甚详密,而皆至当之论也。”朴楗、申浚议:“观此疏甚详密。大抵以本道、黄海之人而筑之,似可也。调发远道之民而筑之,必待年年丰稔,然后可也,今时则不可。”传曰:“知道。”

○平安道平壤、三和、龙冈、咸从、顺安、江东地震。

○工曹判书成伣、知中枢府事洪贵达、兵曹参判权健撰进《历代明鉴》。

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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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太白昼见。

○传曰:“仪宾府经历慎守英赐中米二十硕。”

○掌令崔亨汉、正言孙世雍启:“臣等前日上疏,未知发落。”传曰:“其示昨日大臣之议。”

7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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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传曰:“镰三百把造入。”

○济州人民上言:“牧使闵晖尽心抚恤,期满当迁,请仍任。”命议于政丞。尹弼商、郑文炯、韩致亨、成俊、李克均议:“晖虽有政绩,后日或有不如晖者,嘱诸品官,效此请留,则不可尽信其言,请勿仍任。”从之。史臣曰:“晖天性拙直,莅事勤谨。然无通敏谙达之材”台谏合司论启筑城事及帝王诗文撰集不可事,不听。

○命议金𫍯童罪。尹弼商、韩致亨、成俊、李克均、朴楗、李世佐、申浚、李季仝、尹孝孙、朴崇质、蔡寿、权健、许琛、尹侃、李昌臣、慎承福、柳滨、闵师骞议:“𫍯童之罪,国有常典,依启本施行。”郑文炯、柳洵议:“依启本施行为便。但功臣宥及后世,𫍯童金士衡玄孙,金礩之子,上裁何如?”李克墩、慎守勤议:“金𫍯童等罪,皆当于律。但议功之恩,裁自圣断。”传曰:“前例有功臣子孙犯罪,而减死者考启。”克均启:“成宗朝有一人犯杀人罪应死,乃许稠之孙也。臣启曰:‘许稠世宗朝贤宰相也。’成宗以其贤者之后,特减死。此外未能记忆。”传曰:“知道。”

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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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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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癸未,太白昼见。

○御制诗一绝,下承政院曰:“雨散云收夜气清,月明纶阁梦难成。年年未得佳时赏,不似渔翁过一生。”仍赐酒殽曰:“以此赏风月,一破寥情。用此韵和进。”

○大司谏李礼坚、执义李浤等合司上疏,传曰:“徐当发落。”

8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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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太白昼见。

○弘文馆副提学洪诇等启:“帝王诗文杂著,命撰集以进。帝王文章,无益于治道,真西山《大学衍义》极言之。近于经筵亦已进讲矣,请停撰集。”传曰:“词章之不可尚,果如所言。然予非欲留意也,撰集何害?”

8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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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传旨户曹曰:“落庭米三百硕,输送于内需司。”

○传曰:“金𫍯童罪在不赦,然功臣金礩之子。罪非关系宗社,而依律断之,颇失宥及永世之教。特减死,杖一百,全家徙边,残邑为奴。”韩致亨、成俊、李克均、李世佐、李季仝、申浚、权健、许琛、柳滨、李昌臣、慎承福、闵师骞启:“𫍯童之事,上教果当。然祖宗朝以金银非我国之产,请于朝廷,仅得免贡。以是金银用中国之罪,以死论定,然犹中国往来之人潜持金银,转相贩卖者固多。如此之事,摘发不易,𫍯童之罪固当依律。且亡吾赤之罪,则既断以死,不可罪同,而罚异也。若论功臣、议亲而不之罪,则后人无所惩戒矣。”李克墩、柳洵、洪贵达启:“大抵功臣宥及后世,以功臣之后,而赦之无妨。”传曰:“𫍯童之罪依律断之。”

○传曰:“成均馆西后苑墙底及金虎门墙底与景福宫城底,毋得造家。”

8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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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下台谏等谏筑城疏,御书其尾曰:

议固事重,虽百上疏,不可回意。

○传曰:“内官虽微贱,亦近侍之人,不可以朝士家婢为妻。且或出入朝士家,漏泄宫禁之事,此甚不可。有以私婢为妻者,残邑为奴,虽会赦并离异。”

8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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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台谏合司论启筑城事,不从。

8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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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传于户曹曰:“雪绵子五十斤、绵花九百斤入内。”

8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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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太白昼见。

○杖内官崔沉、金敬良于当直厅。

○传于户曹曰:“济用监绵布正布各五十匹入内。”

8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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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传于户曹曰:“中米一百硕、田米五十硕、黄豆二百硕、白细绵布五十匹、中绵子一百斤、鼎䌷二百匹、水䌷五十匹、常绵布一千匹、稻一千硕、真油五硕输送于内需司,细绵布十五匹入内。”

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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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太白昼见。

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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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以崔应贤为司宪府大司宪,李宗灏兼同知成均馆事,柳轩司宪府执义,金萱庆尚道水军节度使。

○赐月山大君夫人朴氏米五十硕、黄豆三十硕、绵布正布各一百五十匹、胡椒一硕。

○掌令崔亨汉启:“成均馆首善之地,而李宗灏身犯纲常之罪,今为同知事,有妨大体,请改正。内需司长利布谷,令所在官守令,同委差敛散,录于解由。此乃殿下之私帑,而使守令主之,于义何如?”不从。

○御书下艺文馆曰:

深病民有饥色,痛恨凌上风俗。时思欲见其实忠,日念使杜其诈诚。翰林等其以此,制七言排律,又以《渔阳犯顺君知否》为题,制七言律诗以进。

8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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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太白昼见。

○筑城司堂上成俊、李克均启:“比年以来,西北有事,故其防戍之备,国家亦留意措置,而南方则升平日久,民不见兵,脱有寇变,人皆畏避,无有守御之所,城堡之筑,不可缓也。朝廷建议于庆尚左右道沿海等处,遣从事官往筑之,然臣等以谓,其防御要冲可城之处,从事不能审度而处之,当遣知边事宰相,如李季仝辈往审,度其缓急,审其要害,一一回启后,定其基址,筑之为便。”传曰:“所启甚当,幷审军器可也。”克均又启:“臣闻,对马岛主特送倭人持铜铁十馀万斤,欲公贸。但朝廷既立公贸之禁,故彼人皆不得遂愿,怀愤必多,无所不言。若移怒于沿海之民,则患将钜矣。减二分特许贸易何如?”传曰:“其问礼曹。”

○传曰:“平安、咸镜两道下去内需司书题,其给马。”

○大司宪崔应贤以老病辞,命递之。

○掌令郑麟仁、正言郑仁谦论启李宗灏事及内需司长利事,传曰:“宗灏递之。”

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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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受常参,御经筵。大司谏李礼坚曰:“筑城之弊,上已洞知。臣等以言、以箚,启之者非一,竟未蒙允。臣等反复思之,今若调发人丁,以筑长城,则事未告讫,而百姓先扰,以至于流离失所者多矣。况平安道人物稀罕,李克均备尝知之,今若下问则可知矣。”王不答。

○命入番经筵官以桃、李、杏、菊、牡丹、丹枫、松、竹为题,各制七言律诗以进。

○议政府启:“今以洪任为仁川府使。任前为安东府使,专不用心,民不得蒙惠,今又年老,尤不可治民。宁边判官前此皆武臣差之。今韩俶非武臣,请递之。光阳县监金光厚亦非武臣,不合沿边,请换差玉果县监。不然则光厚已居二中,无禄官除授何如?顺天府使孙蕃亦非武臣,换为大丘府使,然相去隔远,衙属往来,不无其弊,请换其道。”传曰:“可。”

○礼曹启:“倭铜铁公贸易,不可许,请别赐绵布,以慰其望。”命议之。尹弼商、韩致亨、李克墩、李世佐、朴楗、慎守勤、朴安性、柳洵、成伣、洪贵达、姜龟孙、李季仝、朴崇质、蔡寿、李昌臣议:“倭奴之求于我无穷,故国家虑其将来,不得已立私贸易之法,知会于彼,彼乃偃蹇,求我如旧,言又不逊,其无礼莫甚。固当据法拒之,然自古待夷,不可一循礼法,或有因时权宜处之者。对马岛自先王朝,服事无二,故待之有加。今若全数不许,则彼之憾恨必深,臣等意谓,元数十一万内,三分之一许公贸易,令礼曹语之曰:‘本曹具岛主愿意转启殿下,教曰:“国家以国用有馀,民间铜铁不足,故许令私贸易,今不可更改。岛主自乃祖父,世修诚款,为国藩篱,予待之特厚,不可视同诸酋,其特许三分之一公贸,以示殊过之意,其馀依法私贸易。”’云则彼必不至失望,如是而又请之则断不可听。其礼曹所启,恐为成例。”从之。

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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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御经筵。执义柳轩、献纳李孝文论启筑长城及内需司长利委差给马不可,不听。

○掌令郑麟仁、正言郑仁谦启:“定平府使崔进江、坡州牧使金元信皆年老,不合守令,请递。”从之。又启内需司长利及委差给马事,不听。

○议政府启:“一月之内,内需司输送之物甚多,殊无节用之意。虽奉两殿,亦当裁损不急。且稻一千硕,输送于内需司,京仓本无稻。若不得已,则必以东西籍田所储转之。籍田专为祀事,今若横用,则大体不可。”传曰:“诸翁主吉礼时,内需司所储已尽故耳。其更以此意,问于政丞等。”

8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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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太白昼见。

○掌令崔亨汉、正言郑仁谦启内需司长利及委差给马不可事,不听。

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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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太白昼见。

○台谏启内需司长利及委差给马不可事,不听。

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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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太白昼见。

○王观稼于东郊。

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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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杖配内官朴仁瑞于外。

○台谏,论启内需司长利、委差给马事,不听。又启:“诸处赐与之物太多,请节用。”不听。

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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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司仆寺提调启:“御乘马常立内厩,臣等躬监调习为难,请出外司,常时调习。”传曰:“依旧调习。且御乘马不必体大,虽小,驯良则可御矣。比之于人,宰相虽体长形好,其心不善则何用?虽体小,其心善则可用也。”

○台谏论启内需司长利、委差给马,东西籍田租输送内需司事,不听。

○丰原尉任崇载曾上疏,讼父士洪事,命收议于大臣。议入,至是乃下传曰:“留政院。”其疏曰:

臣父士洪,岁在戊戌以都承旨,待罪政院时,台谏请下禁酒之令。臣父与诸僚议启曰:“今国家无显灾,时无旱征,端午节近,进宴三殿后,禁酒便。”及入经筵,又陈台谏之言曰:“彼以雨土为异,又以长通坊失火为灾,然土雨非甚灾,长通坊之火,屋比连烧,势所必至。近日观射进宴,须用酒则如何?且台谏所言,岂为尽善?如其未善,何可尽从;其言若非,亦可时加微谴。”其所言,止是。未数日,弘文馆疏论臣父,极为诋毁。是由臣父年少官高,处近密之地,忌之者深欲摈斥,傅会其言,至曰:“此言,类王安石‘天变不足惧,人言不足恤。’之说。”遂指为小人,成庙赫怒,尽罢弘文馆职事。翌早,臣母兄之子朱溪副正深源诣阙,欲启大事面对,上问:“关社稷事乎?”深源曰:“社稷事也。”既赐见,深源见进曰:“君子、小人用舍颠倒,亦可谓关社稷事也。”上教:“尔为是来耶?尔何以知士洪为小人耶?”深源曰:“言玄硕圭之过于台谏,是小人也。”上问:“尔何以知其然耶?”深源曰:“闻诸表沿沫。”上命鞫于禁府,以韩明浍为委官。先是,柳子光疏论明浍,比之梁冀、霍光,亦疏硕圭之失,明浍上疏辨白有“我与子光同死一剑之时。”时议:“明浍必欲中伤子光。”至是,请并鞫子光,罗织其罪,皆律以奸党,置之极刑,诸议者皆曰:“当矣。”独刑曹判书尹继谦、参判李克均等议:“奸党律有三,奸邪进谗言,左使杀人者斩,其一也;若犯罪,律该处死,其大臣、小官巧言谏免,暗邀人心者,亦斩,其二也;若在朝官员,交结朋党,紊乱朝政者皆斩,妻子为奴,财产入官,其三也,则律之轻重自辨。今士洪只以玄硕圭为小人,而无进言、杀硕圭之事。虽论以左使,罪不至是,上教、刑曹议是矣。由是,只流于远方。其时台谏请之曰:”此辈不杀,复立朝,亦有此事。“上教曰:”谁使任事?“此实救一时请杀之语而已。后臣父授职,举不任使之教以请,成庙曰:”我无是语。虽言,特一时言耳。“臣意,臣父柳子光同罪也,其所不任之言,非独于臣父,而子光之为封君、为枢府、为摠管、为提调,则论者不曾及焉,独臣父授一命,台谏论执,犹恐或后,无他,以其时议律,以紊乱朝政,而小人之名,播腾于人口,故新进后生,有不知臣父之面,又不曾与臣父接语,而徒闻臣父之名者,不究端倪,以讹传讹,备诸恶名,以烦圣听,圣听虽不惑,群议尚纷纭。今以敦宁府都正,亦不当除,驳之不置。敦宁府国家待王亲,外戚之不治事者地,而犹驳之,是亦无他,其意以小人目臣父,而虑后日进用之计。臣闻天道十年而变,为恶者十年必返。以臣父之事言之,臣父受罪,今二十二年之久。臣父一时所言虽小人之言,所行虽小人之行,而积有岁月,经天道再变之时,则臣父虽有过,独不变者乎?赦者,洗涤瑕垢,咸与惟新之谓也。一国臣民之犯罪者,尽被圣恩,懽忻鼓舞。皆自迁善,则臣父经几大赦,独不蒙圣恩,而终未能迁善乎?臣不知臣父之所乱政者何事,纵使言硕圭所为于交亲者,是岂曰乱政乎?乃何以一言之失,为终身之累乎?乱臣贼子及赃污官吏禁锢之法,载在国典,而圣恩宽贷,许齿朝列者有之,况臣父之罪乎?伏望将臣父罪状,问诸卿相洞论,果真小人而终不可改,则虽放之田野而不录,何恨?如其不尔,则生逢圣明,抱屈终身,不能效圣治涓埃之补,亦士之不幸也。臣父性本愚戆,谬蒙先王知遇,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以做今日之错,死亦甘分。但今年过五旬,气力衰微,事君之日无多,则臣之抱痛,曷以言既?臣以肺腑之属,常侍辇毂之下,日承恩眷,不伸父冤,何以为子?伏惟圣慈,垂仁采纳。

尹弼商议:”今观崇载上言之辞,为父诉冤,情甚切至。然其时指为小人,事在先王朝,今难追辨。但敦宁府为议亲而设,勿论贤否,但使食禄而已。士洪之除是职,有何妨焉?倘曰士洪诚小人,慎勿用于他职尔。“鱼世谦议:”士洪之事,已经年纪。且敦宁府,待亲戚不任事之地。士洪既为嘉善,何独不宜于都正乎?其子陈诉,诚合人情。“郑文炯议:”敦宁府本是王亲、外戚之府,无问贤否,但以寸数详定,除授受禄而已,无异乎西班。然台谏公论所在,今其论驳,必有其议。士洪推案,令台谏更考施行。“韩致亨议:”敦宁府专为族亲设,士洪以上护军,授都正,同为品之职,固无等别,且无事权。臣意似无害大体,然改差事,成命已下,不可纷更。“成俊议:”士洪罪状,臣于其时在丧,未详其实。今观崇载之疏,亦未免为小人之名。然敦宁府专为族亲而设,且无事权,与西班无异。若士洪不得齿于士类则已,如不可弃,敦宁都正,有何妨焉?但慎勿用于他职而已。“

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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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太白昼见。

○庆阳副守妻玉今处绞。

○下木通实于承政院曰:“承旨等共尝之。以此制戏诗以进。”

○台谏论启内需司长利、委差给马事及东西籍田租输送内需司事,不听。

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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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太白昼见。

○以金谌为户曹参判,郑光世刑曹参判,李季男工曹参判,韩斯文司宪府大司宪,郑眉寿咸镜道观察使,申用漑弘文馆直提学,李懿孙司谏院司谏,成世纯典翰,金勘应教,李云秬、许祯司宪府持平,宋钦司谏院献纳,权钧弘文馆校理,郑鹏修撰。

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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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太白昼见。

○尹弼商议:“倭铜铁十一万斤全数贸易,则国储不足,难以办给。虽生衅可虑,断以大义,据法开说,且勿言三分贸易事何如?”慎承善议:“铜铁从请全数贸易,则国用不足,难以继之,不从则亦必愤怨。若畏其发怒,而加贸则恐亏损国威,宜据法开说曰:‘国家业已立法,不宜贸易。但待岛主厚,故减数许贸。”成俊议:“倭人之欲无穷,今虽尽从其请,彼必以为例事,不以为喜。后若请之,则终不能尽从,宜答之曰:‘国家立法,不可轻改。贸易则未可许也。’布物若干数,岛主处别送何如?”李克均议:“成种受岛主之命而来,其意必遂所欲而归。然国家立法,特许三分之一,上恩至重,彼岂尽知朝廷之议?令礼曹招谕,彼若不肯,更议何如?”议入,传曰:“岛主世输诚款,许贸三分之一。”

○掌令崔亨汉、正言郑仁谦论启内需司长利及委差给马事,不听。

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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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太白昼见。

○掌令崔亨汉、正言郑仁谦论启内需司长利及委差给马事,不听。

8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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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传曰:“白丝一斤其入内。”

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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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黄海道遂安郡地震。

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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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王亲祭于文昭殿、延恩殿,又诣永昭殿行祭。

○掌令崔亨汉、正言孙世雍论启内需司长利及委差给马事,不听。亨汉又启:“金公著以赃吏之子,投属医司。虽术法精明,当于其司陞降除授,不可论以士类,授东班显职。文有彬递县监,为引仪未久,升授军资判官。慎守谦以内资佥正,升授广兴仓守,请幷改正。”不听。

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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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太白昼见。

○持平李云秬、正言孙世雍论启内需司长利及委差给马事及金公著、文有彬、慎守谦事,不听。

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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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传曰:“济用监绵布三百匹、司赡寺绵布八十匹入内。”

○进宴于两大妃殿。

○掌令崔亨汉、正言郑仁谦论启内需司长利、委差给马事及文有彬、金公著等事,不听。

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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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掌令崔亨汉、正言孙世雍论启内需司长利、委差给马事及文有彬等事,不听。

○传曰:“军人六百,明日待开门,诣永康门,负莎土以纳。”

○下书于京畿观察使曰:

药用陆螺四十,连续封进。

○议政府条陈时弊曰:“世道之污隆,实由于风化之厚薄,人心之邪正,而转移之机,只教化耳。近来风俗淆薄,闾巷之间,或父子相夷,兄弟相犹,夫妻反目,败伦伤化者有之,法司未之举,守令不之问,监司莫之闻,恶何由惩,善何由劝?京师首善之地,四方之所取则,而今朝廷之上,百司之间,凌慢之风成,恭逊之德丧,下官不有上官,后进蔑视先进,傲物矜己,甚弊风也。古者耕者让畔,行者让路,士让为大夫,大夫让为卿,人人有士君子之行。何者,教化行而人心正。古昔帝王,莫不以明教化、正人心为先务。我祖宗列圣相承,其为治亦不外此,或传旨该曹,或下谕监司,申明劝戒,史不绝书。自四学儒生与外方乡校诸生,皆令读《小学》,至于村巷妇女,亦学《三纲行实》。其遣监司、守令,必临轩面谕,化民成俗之道,当时急务之意如此,愿殿下留意焉。一,赏罚人主之大柄。古之明王,爱一嚬一笑。韩昭侯战国之中主,犹能藏一敝袴,以待有功。窃观,近来赐与稍烦。王女、元子避寓月山大君夫人之第,大君暂遘疾病,旋即平愈。夫人与太医、宦侍,有何功劳,而金、银、米、布,滥赐无节乎?近年靡费太甚。阙内所馈贱人之数,自今年正月以后,多至二万二千馀。内需司米谷输送之教频数,而近日尤甚,未知所做何事,而用度之烦至此?仓廪之储,神运鬼输,皆出于民,无益之费,不可不省。一,婚礼人伦之本,而子孙万世之始也。圣人制其礼、谨其始,所以正其本、善其终。《记》曰:‘婚礼不贺。’又责娶妇之家,三日不举乐。夫婚礼吉事也,可以贺、可以娱,而如彼,其不事纷华可知。古人有责其当婚而论财者,其不以装束之美,赠与之多为贵可知。今者王子女之下嫁也,内帑之费甚。夫以金枝玉叶之繁,而内帑亦不得不穷,况士大夫之当其礼乎?富者犹可,中产以下,财不及于人,礼不减于他,百般规办,不能充其费。虽有他子女满前,不暇为异日之计。并与土田、臧获,尽费于一礼之成,他日同产子女,一富一贫、肥瘠迥殊,是岂父母之心?且王子女婚嫁,初许定婚,即有私献之礼,亦何据乎?下之享上固也,然无名之进,岂义也哉?其不可一也。婚礼品制,载在国典。然势家、大族财有馀,法有限,不得逞其意,则先于婚家,潜行转输,以多为贵,一番之费,计中人十家之产。士族之贫无资者,亦视以为的,必待资装之具,乃肯婚嫁,遂有愆期之叹。不幸未室家而孤,伶俜无依,失身亏节,污染风化,其不可者二也。成婚之夕,两家各办酒馔,备极华丽,招邀宾客,以为荣耀。此亦前昔所无,其不可者三也。至于寻常宴会,馔品竞务珍异,既已举案,别设行果,一味之进,辄并数味,罗列满前,狼藉弃掷,然后始满其意。其与亲朋相接,无歌舞、管弦则不与之酌。一日之间,设酌之家不知其几,而娼妓、女医无处不到。由是,医不暇读书,妓不暇习乐。一,畿县进上物膳,官不能办,分定民户,皆备价贸易而进,贫者至卖田宅以供之,苟逭罪责。如是而民不流亡者乎?下之奉上礼也,然使民至于此极,岂圣上爱民之仁乎?前此累渎此弊,虽蒙允许,竟未施行,弊复如前。一,送往迎来,此亲旧间厚风。其来已久,然此特闲人之事耳。今之各司,凡遇使命之行,必设供帐于郊,阖司出饯,官府一空。主粟决事之官,顷刻且不可离其所,况全日空其司乎?且其酒馔之备,仆隶应办之费,亦岂少哉?且官府用酒之弊,近来尤甚,依中朝例,一禁为便。一,新属人侵虐之禁,载在国典,法非不严。内禁卫宿卫王宫,其选最重。然贫家之子,虽有卓异之才,终不得入属,无他,新来行礼之难当也。成众官皆然,才为新官,足未及门,先取酒肴于其家,多至十馀度,名曰征求。又逼令直宿,或连旬月,名为初度,新官之苦,有不足论。其省记,上前所启,而每以一员之名书启,无礼孰甚?又迫之行礼,使大办酒馔,谓之免新。有不如意,则斥而外之,不得参于席末,故宁亡己之财,而务要丰厚,素穷乏者,见之而心醉,望绝投属,终于无用之地,此何等风?其原盖自六曹郞官,四馆为之首。六曹之中,吏、兵曹为最;四馆之中,艺文馆尤甚。监察亦非常员,而不顾法令,侵虐新属,近来尤甚,不欲除拜者有之。盖前朝衰季之风,流入于本朝,遂为弊风。苟非在上之人锐意刻虑,大振纲纪,则不能去也。一,都城民户,隶于五部。国家凡有所事,必令五部,五部令各坊管领。部之所令,而民或少缓,则囚家僮,又鞭笞管领。管领因肆其毒,侵渔百端,或称招群,或称神祀,设酒食于门外,管内人户,持赠布物,以为面皮。不然则必有后日之报,虽贫乏者,不敢后于人,穷民益穷,职此之由,禁乱各衙门吏胥皆然。司宪府用事之吏,其权倍重于他,城中富居人,皆其契友。休戚、庆吊,靡不相关,赍酒馔、布物者,络绎于其门,禁乱之不得公正可知,朝纲何由而振乎?一,守令、察访、万户新除授者,各曹、各司或称堂参,或称问安,例征布物。其自外而至者,则又称问安,要其物货,以为燕饮之需。新除者责办于京邸吏,贷出月利,以塞其责。毕竟,所偿之物,皆民之膏血,其为弊可胜言哉?一,临民之官,莫近守令。守令之仁不仁、廉不廉,而一邑之休戚、聚散判焉。不仁者严其刑罚,以立威重,其赎以困民。不廉者因公厚敛,瘠民以肥己。如此而曰:‘郞官上应列宿,出宰百里,与我共理。’不亦舛乎?似闻今之各官民户,逃避赋役,流离他境者相望。请令各道观察使,按其故籍,招其现在者,以告其流散之户,录启其数。大抵天下之事,不患不知其弊,而患其知而不能救;不患其法之不立,而患其立而不能行焉。昔傅说戒高宗曰:‘非知之难,行之惟艰。’今臣等所列九条内,如婚礼、迎饯、新属人侵虐、各司吏胥汎滥等事,前此已立法,而有司莫之举,馀五条亦皆当今巨弊也。”传曰:“卿等论大体则是,而间有未当处。如医女、娼妓、馔物、奢侈等事,在下之事,予何由知之?下之人所当检举也。表正影直之事,虽尧、舜之君生于今时,必不能也。大君非暂遘疾,乃至死域。父子之间,情甚切至,赐与不可谓多也。古人云:‘言之易,行之难。’大抵徒言而不行,则言之无益。其有法禁者申明之,未有法禁者新立科条,在卿等能事也。”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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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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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义禁府启:“李茁夺人定婚之女为妾,罪当决杖一百,徒三年,尽夺告身,离异。”从之。

○掌令崔亨汉、正言孙世雍启内需司长利及委差给马,文有彬陞职事,命议有彬事于大臣,馀不听。尹弼商议:“果如台谏所言,越叙未便。”慎承善、韩致亨、成俊、李克均议:“文有彬曾中生员,初授义禁府都事,历任参职,已十馀年。以结城县监,十考十上,递为引仪,兼汉城府参军。今陞五品,不为滥授。”从承善等议。

9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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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太白昼见。

○传曰:“部将率军士四百名,各司官员各率匠人,待命于淡烟门外。”

○掌令崔亨汉、正言孙世雍论启内需司长利及委差给马事,不听。

9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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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太白昼见。

○杖内官邢仲子于当直厅八十。

○传曰:“予念边将久在塞上,远离妻子,递迁未几,旋复出外,其靡室之苦,诚可怜闷。今后还京未久者,毋除外任。”

9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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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王御仁政殿,受议政府、忠勋府进宴。

9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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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传旨议政府曰:“朝廷之上,礼莫大焉;君臣之间,敬莫重焉。予观本月初五日政府、忠勋府、六曹进宴时,参宴宗、宰,或有饮赐酒,不还坐而出者,或有一出而不复就坐者。比至宴罢,固当以次而出,或有争先走出,紊乱失序者。咫尺之地,礼不宜如是,况君臣庆会之宴,一岁之内行之有数,而托故不参者,亦多有之,其于礼敬何?卿等申谕予怀,各敬尔仪,式礼莫愆。”

9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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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太白昼见。

9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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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持平李云秬、正言郑仁谦论启内需司长利事,不听。

○正言孙世雍启:“承政院在咫尺之地,各道所进红蓝画量纳后,馀数不下尚衣院,是欺君也。”命义禁府鞫承旨于宾听。承旨金崶以尚衣院副提调,不启馀数罢;李荪以工房,不能检举递。世雍与柳子光妾连族,常出入其家。子光与政院有宿憾,及闻是事,嗾世雍发之。

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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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持平许祯启:“坡平府院君尹弼商与凤安君㦀,赐宴,则托故不参,而往饯广州牧使李钧于郊外,甚不可,请鞫之。”从之。

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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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慈顺王大妃幸领敦宁府事尹壕第,以壕妻有疾也。

○以李荪为全罗道观察使,安润德承政院左副承旨,洪泂右副承旨,慎守英同副承旨,金勿、申叔根司宪府掌令,尹孝孙都摠府都摠管,李宗灏、金谌副摠

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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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太白昼见。

○持平许祯、正言孙世雍启:“当成宗升遐之日,深山穷谷之人,莫不悲痛,如丧考妣。尹汤老以椒房切亲,尤当号慕擗踊之不暇,而卒哭内,出入娼家,忘哀乱伦,不忠莫大。业已定罪,所当终身不叙,命叙西班,请速改正。慎守英年少,且为五品之职未几,遽授喉舌之任。自古外戚,多以卒贵骄纵,请历叙谙练,然后任之。”祯又启:“李宗灏曾以不忠坐罪,今不宜授副摠管。”不听。

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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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太白昼见。

○王御仁政殿,行养老宴。

○持平许祯、正言孙世雍论启尹汤老、慎守英、李宗灏事,不听。

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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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问尹汤老叙用、慎守英承旨当否于尹弼商、韩致亨、成俊、李克均,弼商等启:“汤老大妃之弟,欲慰悦母后,当如是矣。汤老之罪虽曰:‘当国恤之中,潜宿娼妓。’然汤老家畜已久,其罪有间。非徒军职,虽叙于敦宁府亦可。守英详明谨慎,可用之才。台谏虽曰年少,而已逾三十。世祖朝年未三十,而为承旨者或有之。”传曰:“知道。”

○持平许祯、正言孙世雍论启尹汤老、李宗灏、慎守英事,不听。

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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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王妃御宣政殿,行养老宴。

○传曰:“奉先寺、内佛堂、圆觉寺所供之物,曾因年险蠲减,今可依旧给之。”

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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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太白昼见。

○王打围于箭串。

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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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义禁府启:“金𫍯童潜卖金银于中朝,罪律当绞。”从之。

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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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台谏合司论启尹汤老、李宗灏及筑城事,仍上箚曰:

臣等闻,人臣之罪,莫大于不忠。汤老当成庙宾天,忘哀纵欲,持服宿娼,不忠孰甚焉?当此时,虽深山穷谷之中,至愚无知之民,莫不悲号,如丧考妣。况汤老以椒房至亲,受成庙卵育之恩,如天罔极,忍为此事,宜窜逐遐裔。迁谪未几,旋蒙放还,寻受职牒,今又见叙,得齿朝列,臣等闻之,不胜惊愕。古者爵人于朝,与众共之,故明王爵罔及恶德,惟其贤。彼汤老之恶德,举朝莫不切齿唾骂,羞与为伍,而殿下遽加恩命,为恶者何所惩乎?若殿下欲慰母后之心,而有是命,则尤不可。夫法者,天下之公也;恩者,一人之私也。安可以一人之私,废天下之公乎?虽天子之父杀人,不可屈法而伸恩?况如汤老之不忠者乎?其不可挠法而复叙决矣。宗灏罪涉败常,使典禁兵。夫禁兵之任,必宿德重望者方可。宗灏之处心行事,如是则决不可授此重任,以玷朝著。且筑城之举,又有不可者焉。臣等闻:“民惟邦本,食乃民”邦本一摇,则虽金城万里何保;民天不裕,则救死不赡,何以守国?况我国壤地褊小,三面受敌,尤不可卒兴大役,劳民、伤财也。臣等闻,筑城必用三十万众乃可筑,而计今所抄五道之民,约十馀万耳。若期于毕筑,则循环再三,迄十二年而后可也。若是则行者之生还者几何,居者之力业者几何?求以固一方之藩篱,而适以致四方之虚耗,城未讫而邦本已索然矣,殿下谁与守之哉?又有大不可者焉,彼平安内地之谷,不过二十九万馀斛。若计其三十万众一月之食,则亦不下十二万斛,其所馀几何?倘或加之以师旅,则平安一道之事,可为于邑。殿下教之曰:“朝议已定,不可改也。成大事者,不顾小弊。”臣等谓,顷者收议之时,尹弼商等皆以为不可,则大臣之议可知;台谏皆以为不可,则公论可知;众人皆曰不可,则国论可知,殿下岂可以一二大臣之议,废一国之公议乎?且弊之大者,莫甚于劳民、伤财,殿下曾以此为少弊耶?

不听。

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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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台谏合司论启尹汤老、李宗灏、筑长城事,又启:“云剑差备处近密之地,非他侍臣之例。任士洪心术不正,不可近也。兵曹非不知不可而拟差,请鞫之。”不听。仍上箚曰:

伏以纲常所以扶世教,奠安生民者也,国而无此则夷狄,人而无此则禽兽。汤老冒衰奸妓,斁三纲、犯十恶,与禽兽奚择?夫法之不行,自贵近始。若罪在贵近则贷之,罪在庶民则罪之,法一而用二,何以禁民?宗灏罪涉败常,而殿下特许录用,旋授摠管。夫摠管职典禁兵,昵侍殿陛,当择授正人,岂败常者所宜居耶?臣等反复思之,汤老之不忠,决不可复叙;宗灏之败常,决不可授此重任。且筑城之举,弊非一端,而举其大者言之,五道人丁仅出十万,平安内地之谷,未满三十万硕。以十万之众,使赴于三十万众之役,则民力困而功未就;以三十万硕之谷,饷十万之众,其费过半,则军需耗而民天竭。功未就而军需耗,何益于国家;民天竭而民力困,何利于生民?无利于国,而有害于民,殿下何敢举此役乎?伏愿,审其利害,亟收成命。

不省。

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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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御经筵。司谏李懿孙启尹汤老、李宗灏事,不听。

○台谏合司上箚,论尹汤老、李宗灏、任士洪及筑城事,不听。

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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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御经筵。掌令申叔根、献纳宋钦论启尹汤老、李宗灏、任士洪及筑城事,不听。

○台谏合司论启尹汤老、李宗灏、筑长城事,不听。先是,李懿孙、李云秬于经筵,论筑城不便,李克均曰:“成大事者,不计小弊。”退语懿孙等曰:“上前争是非,有都兪、吁咈之风,太平气象。筑城虽吾所建议,朝廷皆以为不可,余亦不安于心。”懿孙等启:“筑城克均亦知其不便,请须停之。”命召克均及同侍经筵宰相金应箕、许琛质之,克均启:“在宾厅与台谏言,但云:‘上前争是非,有虞朝都兪、吁咈之风,此甚可嘉。筑城事,朝廷皆以为不可,若得停之好矣。’而已,其未安于心、太平气象等语,臣未尝出诸口。”应箕、琛启:“克均之言,与臣等所闻同。”传曰:“囚台谏非美事,然懿孙等以大臣不言之事,启于君前,甚不可。其囚鞫之。”

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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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先是,宪府驳吏曹用年老人差守令,吏曹判书姜龟孙启:“年老者京官亦多有之。”命抄年满七十人员以启。至是,司宪府启:“行大护军李仁文、行副护军金铁刚、护军郑兰孙、司果黄事长、副司勇梁灌、司直崔进江、司直崔灏元、副护军金友臣、署令尹宗孙、奉礼崔渍、判官文有彬、县令禹坚、教授宋守殷、署令高台辅、参校崔麟正、朴继金、佥正徐赶、县监郑元老、教授沈家甫皆年满七十。”传曰:“其依《大典》施行。”

9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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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谕各道观察使曰:“人言进上物,多取于各官,用封馀为赠遗之资,弊及于民,甚不可。后勿如是。”

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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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王如景福宫,受宗亲、仪宾宴于庆会楼下。

○议政府启:“年七十朝官并令罢职。宰相则有年满七十,而致仕者,堂下官则祖宗朝亦多有冒年从仕者。当使该曹,视其人堪任与否,或叙或罢,不必以年满七十,一切罢职。”传曰:“其勿罢。”

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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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传曰:“江华府使韩伟仁寿王大妃之侄,特加资,授京职。如有言者,是诚不通也。”

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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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领议政韩致亨、左议政成俊、右议政李克均、大提学成伣同议弘文馆员劝奖节目以启曰:“谨按,汉武帝选士,待诏金马门;宣帝、章帝又聚儒于石渠阁、白虎观,讲五经同异。唐之弘文馆,宋之迩英阁皆在宫阃近密之地,以之侍经筵、备顾问、制诏诰,或得参与朝政,其任重矣。我世宗仿故事,设集贤殿,所用皆一时妙选,优待之礼极至。故人皆勉励,思尽其礼。由是,贤材之出,夐古无比。世祖虽革集贤殿,更设兼艺文馆,每令入侍,讲论经史,名一艺者无不庸。成宗设弘文馆,一日之内,三御经筵。又有夜对,相与切磋学问,咨访治道。大抵今之有名文士,皆当时教养成就之所致也。殿下自即位以来,尤重此职,或不次擢用,或超迁资级,或频赐酒馔,或令试艺于殿庭,或令参预朝政,其宸眷隆矣,而曾无体上之意,不力学、不劝仕,懒慢之心渐至成习,虽有志士,和光同尘,旅进旅退,苟延岁月,銮坡贵署,反不如微小各司,斯文之弊,孰大于是?夫成均馆、四学儒生,尚且务令培养,以收后效,况选入文苑者,其可任其所为,而不知检乎?臣窃痛心,谨陈其弊于后。一,世宗重集贤殿,惟于台谏、承旨及特旨外,不得他叙。故人皆视其司如己家,不敢有摇动之心。今则不然,高官承恩而易迁,卑官恶其清冷,谋迁他职,相继为六曹郞官。铨曹不深思之,视为例事,而铨注之,馆员多缺,而不能补,抑不知何故。请依世宗朝例,自今以后,弘文馆员不许轻迁。一,世宗令集贤殿员,早仕晩罢,日官奏时,然后许出。有时遣内竖,察其有无,承政院每日书名以启,请依此例施行。一,月课之法,载在《大典》,其来已久。世宗、世祖、成宗皆留意于斯,未尝少弛,至今不废,甚盛典也。近来士皆怠忽,专不留意,作者少,而不作者过半。纵有作者,或借述于人,苟充其数,鄙俚无用,有同儿戏。且外官有文名者,并使制之,已有著令,然递职之际,多所遗漏,不在作者之列,以文学为筌蹄,不之省,请令制述人员,更加精择,依立春、端午帖子时例,每月三聚阙内,令弘文馆、艺文馆堂上,专掌科次,其入格、不入格及不作者,无遗书启。一,典籍之有关于国家大矣哉。汉高祖收秦籍,以定天下。武帝建藏书之阁,置书写之官。成帝遣谒者陈农,求遗书于天下,诏刘向校诸经传,皆藏于秘府。光武广聚儒书,兰台、石室多积盈溢。隋文帝时,牛弘请分遣使,搜得异书,每书一卷,赏绢一匹。唐太宗时,魏徵、虞世南、颜师古等请购天下书,选五品以上子孙工书者缮写,藏于内库、秘书省。玄宗命马怀素为修图书使,东西都皆置集贤院,聚书四部,以甲、乙、丙、丁为号。宋太宗、仁宗诏中外士庶,幷许上馆阁所无之本,或给布或加官。历代所以咸重书籍者,国家规模、制度、笙镛、治道,非书无所资也。世宗尤重书籍,或购或印,藏于集贤殿,东方书籍,未有盛于此时。今则书在弘文馆,然岁月已久,搬移搜阅之际,恐有打破散逸,不如昔时之完。请命大臣更加考阅,依历代故事,亡者购之,缺者补之,严谨典守,以全一代之。一,世宗命择年少有名儒臣,赐暇读书于山房。成宗朝设读书堂于江上,使之分番读书,其储养之方至矣。近因年险,废而不举,实为明时之欠典,请更加精选,勤勤诲业,疾病大故外,不许称故。”从之。

○传于吏曹曰:“司仆寺佥正尹遘加二资,司赡寺主簿尹遇、礼宾寺直长尹逅各加一资。”皆废妃兄弟也。

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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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受常参,御经筵。持平许祯、正言孙世雍论启尹汤老、李宗灏事。世雍又曰:“僧徒之无益于国,尚矣。以天堂、地狱之说,诳诱愚民,争祝发逃山,民丁日少,军额日减,宜加痛禁。忌晨斋时,僧徒以先王神主沐浴于外,然后入自夹门,使神主起伏于庭,若拜佛之状,安有圣明之时,有如此事乎?请幷停之。”不听。

○知中枢府事洪贵达、兵曹参判权健等撰《续国朝宝鉴》以进。

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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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受常参,御经筵。掌令申叔根曰:“各官设留乡所,京中设京在所,以正风俗。今各官吏到京,则多办食物,馈京在所人员,少不如意,辄加侵虐。且正朝日首吏之肃拜也,备食油蜜果。如此弊风,皆可革。”王曰:“其议于政丞。”

○同知中枢府事李承健递咸镜道监司,来献胡马一匹曰:“臣买于北道,性颇驯良,可御乘。”命下内司仆寺。承健性便侫,摘告李宗准驿馆壁书,希旨固宠,侥幸恩赏,其人可知。

○以朴安性为工曹判书,金自贞汉城府判尹,成伣司宪府大司宪,闵师骞忠清道观察使,张顺孙弘文馆副提学,崔汉侯司谏院司谏,李孝文弘文馆副应教,成仲温司宪府持平,金秀文司谏院献纳,李荇弘文馆修撰,尹末孙忠清道水军节度使。

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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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御经筵。讲《纲目》《秦纪》,至燕遣郝晷、梁琛如秦,王曰:“晷知燕将亡,阴欲自托,颇泄其实,此与琛孰贤?”侍讲官成世纯曰:“观琛不言国之美恶,则琛贤于晷远矣。”检讨官朴訚曰:“后有论晷胜于琛,人曰:‘如此则君必用丁公,而斩季布。’其人无以应。”知事李世佐曰:“人臣平居无事,无异寻常,及其临事,其节可见。”王曰:“今人亦当以此为鉴耳。”讲讫,执义柳轩曰:“自古误国者,或小人用事、宦寺擅权、外戚得志,在人主防微杜渐而已。殿下近者待外戚过厚,请裁抑之,不使至于骄纵,而败也。”正言孙世雍曰:“轩之言是矣。”王曰:“慎守英为承旨,尹遘加资,必谓是矣。虽外戚,贤则岂可不用耶?”世雍曰:“后从谏则圣。殿下近日不从谏言,不胜缺望。前启内需司长利事,命议大臣,其后未知发落。”王曰:“台谏言是也。然内需司长利,独非国物耶?内需司官吏,类皆庸流,虚张其数。故不得已使守令掌之。”

○掌令申叔根论启内需司长利事,又启:“申从洽前为富平府使,犯赃被劾,会赦获免,而为司仆寺副正,今又升授内赡寺正。一司之长,事无不摠,岂宜授此人?请改正。”不听。

9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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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台谏论启申从洽事,不听。

冬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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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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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壬午,御经筵。持平许祯论内需司长利及申从洽内赡寺正不合事,不答。

○领议政韩致亨启:“青溪山打围时,其处禾稼多未收获,恐人马踏损。”传曰:“春蒐、夏苗、秋狝、冬狩则十月乃畋猎之时。民田不收,乃民之过,不可以是,废其畋猎也。”

10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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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王阅武于七德亭。

10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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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夜,大风雨,雷电。

○传于承政院曰:“今于十月有雷声。无乃以打围,聚会军人而然欤?”承旨权柱等启:“天道玄远,固未易测。但八月则雷始收声。《诗》之:‘十月之交,烨烨震电,不令不宁。’今此雷声,果非平常,然不可谓某咎征应,则今亦不可指为聚会军士所致。自古人主,如遇灾变,必恐惧修省以弭灾。”传曰:“知道。”承旨安润德、洪泂启:“先王朝有冬雷,则必下教求言,召集大臣,咨访阙失。明日召大臣,询问阙政,下传旨,令各实封。且命停青溪山打围,以示修省之意何如?”传曰:“其停打围,下求言传旨于政府。”

10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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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召领议政韩致亨、左议政成俊、右议政李克均、礼曹判书李世佐、左赞成朴楗、右赞成慎守勤、工曹判书朴安性、右参赞申浚、吏曹判书姜龟孙、兵曹判书李季仝、知中枢府事吕自新、户曹判书朴崇质、刑曹判书金应箕、吏曹参判许琛、兵曹参判权健、刑曹参判郑光世、同知中枢府事李承健、吏曹参议李复善、刑曹参议郑叔墀、兵曹参议柳滨、参知李均,传曰:“每当求言之时,虽有言之者,朝廷以为:‘此祖宗之法,而不可改也。’遂不用其言,求言之意安在?刑狱之间,官吏挟私用刑,以致殒命者,亦必有之。岂无冤抑,而致此灾变乎?”弼商等启:“八月雷始收声,今此雷变,非时令也。可谓灾异,当恐惧修省,求言、慎刑。”传曰:“上下皆当以诚实修省,如成汤之桑林六责可也。人事失于下,则天变应于上。今之雷变,岂无所召?且《诗》之:‘十月之交,烨烨震电。’注云:‘嬖妾蛊惑王心于内,小人用事于外。’无乃今亦有小人在位而然耶?”弼商等启:“如遇灾变,人主当恐惧修省,以答天谴耳。今庶官、百司,岂不恪谨其职乎?然古云:‘应天以实,不以文。’愿殿下益加兢惕,君臣上下,毋事虚文,务尽诚实而已。且文王不遑暇食,用咸和万民。臣等请勤御经筵、常参、朝启等事。且治世虽有小人,无所用其奸术,故知之为难。昔虞世基侫于隋,而忠于唐。一世基而于隋则侫,于唐则忠,在人主驾驭之如何耳。”

○大司宪成伣、大司谏李礼坚等合司论启内需司长利事及申从洽事,又启:“韩伟以守令,径递陞堂上,至拜参议未便,请改正。”不听。

○传旨于议政府曰:“予以凉德,叨居臣民之上,夙夜兢惕,七年于玆,而获戾于天,灾变屡作。乃于本月初三日之昏,大风雨雷电,夜四鼓而止。雷作收声之后,电烨十月之交。念此阴沴之异,岂无致召之由?必是寡躬有愆、朝政多阙,贤愚颠倒于进退,曲直失误于裁决。天道不僭,动威以谴,永言忧惧,冀赖交修。毋事虚文,务尽诚实,其并谕中外臣民,实封以闻。”

10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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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御经筵。大司宪成伣、大司谏李礼坚曰:“内需司长利,非国家经费之物,而使守令主之,则非徒有弊,亦于事体未便。韩伟事,上教云为大妃也,臣等谓,伟以守令,径递陞堂上,亦已足矣,至授六曹堂上,滥莫甚焉,请收成命。”持平成仲温曰:“成宗朝李有仁为利川府使,治效最著,成宗褒奖擢用,犹不过为司仆正而已。上教虽云为大妃,岂可以朝廷之公器,为慰悦母后之资耶?”伣曰:“申从洽事涉贪污,不可使为一司之长。且六曹公事,虽有堂上,而郞官专主之,以三十朔为限者,欲其久于其任。今者或未十朔,或二十朔而迁叙,其久任个满之法安在?非徒六曹,各司皆有久任之法,请依《大典》。”仲温曰:“古戚里之人,不次擢用,以长骄心,至于败者多矣。使之骄纵不自保,亦岂其身之福哉?”伣曰:“近来年少文学之士,才入弘文馆,不一月而复出为六曹郞官,无储养意。六曹虽重,岂重于经筵官乎?况我国交邻、事大,华国之才不可不预养。今善于诗文者,洪贵达已老,曺伟得罪,权健有病。臣以不才,滥居文翰之任,岂惬物望乎?今年少文士无几,又不致意于学文,请更加精选,以专其业。臣前日所启劝奖节目,宜速举行。”同知事李承健曰:“臣在咸镜道三年,南北防戍之弊,备尝知之。去年新置鱼面堡,自三水郡开通新路于堡。其间逾五大岭,高峻险阻,难可蹑足,军士骑駄生还者盖寡。且鱼面堡无耕食之地,而居民顿无生理,三水人民等,愿于古厚州移堡。臣与高荆山欲审其地,而以无朝廷之命,故未果。依三水人等状,更审便否,移堡何如?且镜城、富宁、明川等处,去年大歉,尽散国谷于民,又移南道之谷以赈之,赖以得生。富宁则今年亦歉,民食顿绝。若征其宿债,则必至流离转死。”领事成俊曰:“富宁野人常所出来之地,而五镇之中最孤单。连年失农,则其贫残之民,守令递任交代之际,必加疲弊,困不能支矣。前府使杨润源使之仍任何如?”承健曰:“润源尽心救荒,臣所目睹。如此守令,不易得也。其救荒节目,至为曲尽。若仍任此人,则富宁之民,得以苏复矣。”仲温曰:“昨以天变,下传旨求言,停打围,臣民喜悦。但韩伟与内需司长利事,至今留难,非所以谨天戒也。谨天戒之道,不过曰勤御经筵、从谏、爱民而已。”王曰:“岂可以一韩伟与内需司之故,有天变也?”仲温曰:“天变非谓二事之应,若谨天戒,则二事当先祛之也。”侍讲官权钧曰:“古云:‘应天以实,不以文。’如求言、停打围不足以应之。但愿殿下一心诚敬,终始无倦。”典经安处善曰:“所谓经筵,非徒讲读而已,从容讲论,和颜温言,古今治乱得失,反复问难。不然则雷霆之下,孰敢尽言哉?臣近者屡侍经筵,进讲者虽有所启,例皆不答,亦不问,有乖论难之义。且春秋讲武古也,而打围则本不关于治道。今有天变,此亦天心仁爱殿下,而先谴告之也。”王曰:“所言则当矣。然天变岂可以打围,而致之哉?”特进官朴安性曰:“内需司之谷,名之曰长利,则不可使朝官掌之。成宗革之,属于各官,顷又复设。然守令解由凭考事,决不可为也。”仲温曰:“人主相可否者大臣,而内需司之事,大臣皆曰不可,则何必强为乎?”不答。

○台谏论启申从洽、韩伟事,不听,仍上疏曰:

臣等近将内需司长利事,俯伏殿庭,仰陈其弊,至今未蒙允兪之音。是臣等诚恳未至,而殿下亦未知其弊之至于此极也。圣意必曰:“义仓敛散公谷也,内需司敛散亦公谷也。同一公谷,而付之守令,何害于义?”臣等以谓,其势不同,而害逾甚也。义仓从本数而粜之,从本数而籴之,不增其息,不取其利,民之种子、口食,皆仰于此。贫民受之虽易,而纳之甚艰,未能毕偿,守令以散在民间者,凭考解由。内需司则不然,增息而取利。借如当春散一百硕,则至秋收一百五十硕。守令上畏谴责,下艰解由,而思免厥愆。本宫奴隶及别差之人,抚腹高卧,而反检守令之能否,虽升斗毫忽之微,皆尽征之。其人不能偿,则征于一族;一族不能当,则延及于邻里,鞭笞敲扑,日丛于闾里,而桁杨桎梏,系累其民人,虽鸡犬不得宁矣。一有水旱,则国家蠲逋负、减田租,其所以虑民之生至矣。夫田租皆出于民力,减一分则民受一分之赐;增一分则民受一分之害,故古之圣王,宁不足于经费,而不忍民产之不足。其民之逋负,受官家之谷,而不能纳,其情似傲,然犹蠲之者,恐民之离散,而不安厥家也。孟献子曰:“畜马乘,不察于鸡豚;伐冰之家,不畜牛羊;百乘之家,不畜聚敛之臣。”若行此法,则国家与民争利,而守令皆为聚敛之臣,其势不得不尔。夫民者,君之赤子也。子有疾病呻痛,为父母者,其可视而不救欤?殿下曾以此事,议于大臣,则已知事之是非。若以此事,问于侍从之臣、缙绅之士,而下及乎国人,则众心之公可知矣。臣等果以烦黩天聪,诚知罪之深重,然臣等固执之意,妄谓此事非徒有累于大德,而实系国家之安危也。

留中不下。

10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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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掌令申叔根、正言郑仁谦论启韩伟、申从洽事,不听。

○传曰:“今后六曹郞官仕未满,勿递。弘文馆员,台谏外勿拟他职,以专其业。其拟台谏时,勿用新进者,须除炼熟事体者。”

10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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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受常参,御经筵。持平许祯、正言郑仁谦论启申从洽、韩伟等事,不听。祯曰:“近以雷变,下传旨求言,此甚美事。然人主一身万化之源,经筵出治之本,请勤御经筵,与大臣讲论治道,缉熙圣学,纳谏诤、尽诚实,此谨天戒之实也。臣等以言官,朝政阙失,当无所不言,殿下亦不可不听纳。”知事朴楗曰:“轮对之法,自祖宗朝有之,下情得以毕达,甚为美事。近来久废不行,请复举行。”

○传曰:“鸭头绿纻丝二匹、蓝色纻丝四匹、茶褐纻丝二匹,织造入内。”

○掌令申叔根、正言郑仁谦论启韩伟、申从洽及内需司长利等事,不听。

10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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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受常参,御经筵。持平成仲温论启内需司长利事,王曰:“疏云:‘上下交征利,而国危矣。’是固不然。内需司长利,在成庙朝废之而复立,以其不可无也。若不使守令检举,则典守者虚张其数,不以实矣。”又论启申从洽、韩伟等事,不听。正言孙世雍论启韩伟及内需司长利事,仍启:古云:‘一女之怨,六月飞霜。’凡丧夫妇女,有子息及年老者则已矣,年未二十而寡居者,深可怜悯。律文既无改嫁之禁,则许令改嫁,使无怨女可也。且年七十致仕之法,大体未便。凡人虽年过七十而不为耄荒者,或六十而已为耄荒者有之。其未耄荒者,亦可收用,而如有退老之人,则授检职何如?“王顾问左右,领事成俊曰:”检职之法无妨。“知事李世佐曰:”检职自祖宗朝有之,台谏所启是矣。久侍于朝,而年老退归,则授检职,使终老于乡村可也。改嫁女事,正言之言是矣。但成宗欲正风俗,故为立此法。若年少妇女,苟不能自守,终失其节,则求以正风俗,而反以毁之也。“成俊曰:”世宗朝有同母异父,而从仕者多。成宗欲正其风,别立此法耳。“不答。

○司宪府上疏,传曰:“皆平日常言之事也。”

10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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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受常参,御经筵。大司谏李礼坚论内需司长利事。领事李克均曰:“台谏论启此事久矣。内需司长利,自祖宗朝有之。今两殿之俸及王子、诸君吉礼,多有用处。臣等亦知殿下非以货殖,出于不得已也。但台谏所启之意,则使守令敛散,祖宗朝所无之事,而其法于《续录》尽之矣。”执义柳轩曰:“使委差监收,犹有夺掠之弊。若令守令监之,则惧其凭考解由,依私债督征,则民受其病,非细故也。”侍讲官申用漑曰:“内需司长利,本不合于义。今虽不可遽革,若使守令监之,则多有民弊,请听台谏之言。”王曰:“虽民弊如此,乃为上殿耳。”用漑曰:“委差承传甚未便,请收成命。”礼坚曰:“甘露寺奴婢皆属内需司,内需司奴婢,本不多也。今士族之家奴婢称为甘露寺奴婢,而皆投属于内需司,其弊不赀。”不答。

○台谏合司论启内需司长利事,不听。

○议政府启内需司长利事,不听。

○议政府启:“内需司长利事,前日收议之时,臣等已陈其不可,而台谏亦累日论启,未得蒙允。伏阁累日,积滞庶事,弊亦不赀,请收成命。”传曰:“公债、长利收纳格例,已令书启矣。”

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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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受常参,御经筵。掌令申叔根曰:“殿下深居九重,凡在下之弊,何由知之?今司饔院凡各道物膳监纳之时,不择美恶,专以贿赂进退之。以故,都会官例收绵布于各官,称人情之物而赂之,否则物膳虽新鲜退之。且进上稀贵之物,求之不得,则或转买于京中饭监、各色掌家纳之。此乃偸取御厨之物,宦官用事之故也。请令司饔院提调,分番入直检察。”王曰:“固当禁之。但提调日日来见,亦有弊也。”

○户曹启公债及内需司长利格例。

○命议富宁府使杨润源仍任当否。尹弼商、慎承善、郑文炯议:“李承健必详知润源尽心赈恤,俾民苏复,故启之。宜加褒赏,使激砺其心,且劝后人。”韩致亨、李克均议:“今闻李承健所启,杨润源于救荒,实有成绩。在祖宗朝有能救荒者,或赏职,伏惟上裁。”成俊议:“富宁失农,润孙尽心救荒,虽赏职、赏物可也。”传曰:“依所启,特加资。”仍下书于咸镜道观察使曰:

道内富宁年年失农,而今年尤甚。闻府使杨润源尽心救荒,民得少苏,特加一资,以仍其任。卿亦曲尽措置,俾民得免流离之叹。咸镜地面,亦遭凶荒,幷加赈救。“

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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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受常参、朝启,御经筵。

○传于经筵入侍宰相成俊、朴楗、崔应贤、许琛曰:“打围虽因雷电之变而停之,然不可因是而永废也。或一日往还,或因日暮,一日经宿,则亦有不可者乎?”俊等启:“打围不可废也。若欲谨天戒,则其他政事间当谨之事固多矣。打围一二度,不可不为也。”

○弘文馆上疏,留中不下,传曰:“此皆常言之事也。”

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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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御经筵。

○掌令申叔根、正言郑仁谦论启内需司长利事,不听。

10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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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受常参、朝启,御经筵。大司谏李礼坚、掌令申叔根论内需司长利事及京案付各司奴婢移属内需司不可等事。朴安性曰:“以长利为名,甚不美。凡有天下国家者,利之一字,在所当去也。唐德宗置琼林、大盈库,其时陆贽等疏奏请罢,而奸臣卢杞沮之,及播迁之时,悔不用贽言。梁惠王初见孟子问:‘何以利吾国?’孟子对曰:‘王何必曰利?王曰:“何以利吾国?”大夫曰:“何以利吾家?”终至于不夺不餍。’利之为害,至于此极。若使守令监莅长利,则视义仓国谷为馀事。台谏所言,宜可听也。”知事朴楗曰:“先王朝所不为之事,今不可新立法程。”不听。台谏合司论启内需司长利、各司奴婢移属不可事及有天变打围不可等事,又上疏极论,传曰:“内需司长利,政丞亦言之,故特从之。奴婢事,不听。打围亦是为民,岂以此有天变?”

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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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受常参,御经筵。大司宪成伣曰:“今者各司案付奴婢,移属内需司。各司残弊莫甚,奴婢又从而移属,则其残弊尤甚。”王曰:“大司宪之言果是矣。然先王朝亦为之,岂以数人移属之故,而遽至残弊也?”执义柳轩曰:“此虽先王朝事,移属内需甚不可。”侍读官权钧、说经闵㥳曰:“殿下近因灾变,已停打围,而今欲更举,非应天以实之诚。”王曰:“非敢忽天戒,此举亦为民,岂可以是为不谨天戒?”

○下马乳葡萄一枝于政院曰:“尔等尝味,各制诗以进。”承旨等谢恩曰:“臣等前此所未得尝。山林虽或有之,霜雪中其味,岂得类此乎?

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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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王打围于大慈山,夜深还宫。

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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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掌令申叔根论启正案付奴婢移属内需司不可事,不听。

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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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受常参,御经筵。持平许祯、正言郑仁谦论各司奴婢移属内需司不可事,不答。

○正言孙世雍因求言上疏,传曰:“览后发落。”

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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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掌令申叔根论启各司奴婢移属内需司不可事,又启:“近将再举打围,恐人以殿下为好田。”传曰:“何为发此龃龉之言乎?古有十六日讲武之例。一年之内,二三度打围,何不可之有?后勿出此言。”

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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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掌令申叔根论启各司奴婢移属内需司及打围不可事,不听。

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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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户曹判书朴崇质、参议尹侃启:“伏闻苏木入内之教。然国储已尽,故去正月已令本道输送三千斤,九月又令输送二千斤,迄今不至。计苏木百斤当载一駄,合五千斤为五十駄。虑必转输之难,而于中道驿路连留,请令沿路各官,刷马输之,到忠州船输。”传曰:“依所启。但户曹世俗所谓家母,何不知苏木之用尽,而至此虚竭乎?”

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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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幸景福宫,御庆会楼下,观武臣射。还宫时,历入月山大君家,赐绵布、正布各二百五十匹,鼎䌷五十匹,水䌷三十匹,米一百硕,真油三硕,清蜜二硕,胡椒一硕。

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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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王打围于杨州泉岾,夜深还宫。

○领议政韩致亨、左议政成俊、右议政李克均启:“闻,捕得强盗洪吉同,不胜欣抃。为民除害,莫大于此。请于此时穷捕其党。”从之。

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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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太白昼见。

○郑诚谨启:“臣以齐陵献官,到开城府,则书吏典祀,检律读祝,甚未便,故令参奉刘瑾读祝行祭。其于国家重祀事之意何?臣请问其如此之由,使后勿如是。”传曰:“礼曹考启。”

○掌令申叔根启各司奴婢移属内需司不可事,又启:“月山大君家赐物,皆出乎民力。不可如是滥,宜节用。”不听。

○以金自贞为汉城府判尹,慎守英承政院右副承旨,李自健同副承旨,金勘弘文馆应教,郑涣司谏院献纳。

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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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受常参,御经筵。掌令申叔根论启各司奴婢移属内需司不可事及月山大君家赐与过多事,不听。

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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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太白昼见。受常参,御经筵。大司谏李礼坚、掌令金勿论启各司奴婢移属内需司不可事,不答。

○御书:风清东海青烟晩,雨暗西山白日沈之句以下曰:“承旨、史官等以此意,制诗以进。”

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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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掌令申叔根论启各司奴婢移属内需司不可事曰:“臣等昨日上箚论之其弊端,天鉴所洞照,而迨未蒙允,不胜缺望。”不听。

○议政府启各司奴婢移属内需司不可事,不听。

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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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杖内官黄鼹孙于当直厅。

○右副承旨慎守英启:“弘文馆疏以臣为不学墙面,少不更事,此果公论,请辞。”传曰:“虽有学术,而反不如墙面者多矣,其勿辞。”

○司宪府、弘文馆因雷变求言上疏。司宪府疏曰:

殿下今遇雷变,引咎责躬,求言于下,其恐惧修省之意,溢于言表。夫灾变之作,非虚应也。人事失于下,则天变动于上,此天之所以仁爱人君,而欲止其乱也。今国家升平已久,上下无虞,治有嘉靖之效,而未免有疠之愆,是皆辅臣交修不逮之意,或有所亏。臣等妄谓,殿下求治如之心,亦有所不至也。臣闻,傅说戒高宗曰:“学于古训,乃有获。”又曰:“事不师古,乃克永世,匪说攸闻。”夫人君之道,莫大于学。勉强学问,则闻见博而智益明;勉强行道,则德日彰而大有功。是以,古先哲王,终始典学,无少间断。广厦细毡,皆修身之地;左图右籍,皆养性之具;朝咨夕问,皆治心之要。如虞舜兢兢业业,大禹寸阴是惜,成汤有日新之功,文王有缉熙之学,此皆上圣之资,而后世无及者也。汉之光武、唐之太宗皆起自干戈,宜若不力于学也,一则数引公卿,讲论治道,夜分乃寐;一则招致学士,讨论经籍,番直更休,此皆大有为之君,而垂美于史册者也。至于我朝,世宗大王笃志于学,日夜忘倦,当时侍讲经帷者,无有解衣而寝息。世祖大王每朔引见宰相曁艺文之士,讨论经史,夜以继日。成宗大王尤重于学,一日之内,三御经筵,又有夜对,此皆东方之圣主,而固当为师范者也。殿下曩在东宫,日御书筵,未尝少废,三经四书皆已讲究。自即位以来,御经筵之日无几,六年之间,一部《纲目》尚未毕进。是殿下亲宦官、宫妾之日常多,而接贤士、大夫之日常少;安般乐怠忽之时常多,而闻谠言正道之日常少,虽有志于学,而攻之者甚众,一曝未几,而十寒易至;鸿鹄遽移,而心志不固。此臣等所虑也。伏愿殿下,勤御经筵,慎终如始,讲论古今,切劘治道。臣闻,《书》云:“从谏弗咈。”又云:“惟木从绳则正,后从谏则圣。”孔子曰:“天子有诤臣七人,虽无道,不失天下;诸侯有诤臣五人,虽无道,不失其国。”大哉言乎!夫牵裾折槛,人臣之甚无礼也。然究其所以,则皆为国计,不为身。逊顺容悦,惟其言莫予违,若可喜也,而皆为自全之地。君门邈乎九重,堂下远于千里,多方万姓之苦,何由得达?犹幸人君虚怀听纳,容受直言,然后臣下得尽其言。若有一言逆于心,则加雷霆之怒,而谴责随之,孰肯批龙鳞,而触忌讳哉?是故,兴王赏谏臣而昌,逸王伐之而亡。尧有进善之旌,舜有诽谤之木,禹有敢谏之鼓,成汤有浴盘之铭,武王有《丹书》之戒,犹虑其未至也,听政之暇,士献诗、史献书,师箴、蒙诵,工执艺事以谏,忠言嘉谋日闻于上,而天下之情,无远不通,所为无不成,所举无不当矣。唐太宗三日不闻谠言,必责辅臣,故贞观之治,几致刑措;德宗专恶谏诤之言,归罪于卖直取名,故唐业终以不振,此已然之明鉴也。我成宗大王每临群臣,假借辞色,温谕敦劝,故臣下惓惓尽忠,其言虽或狂悖,皆容受之,至今称成宗之德者,万口如一。殿下继登大宝,动遵成宪,犹舜之承尧,称重华也,而近日以来,台谏之言屡未蒙允,以微罪相继罢职。臣等妄谓,殿下从谏之心,渐不如初也。伏愿殿下,稽往圣之道,体成宗之心,贵谔谔之士,去诺诺之人。臣闻,《易》曰:“履霜坚冰至。”言驯致其道,至严凝也。为国者当体此道,防其微而杜其渐,则祸患消于未萌,而邦国永孚于休。大抵国之敝,由官邪也,官邪,宠赂章也。宠赂之章,莫甚于外戚之家,盖其因缘肺腑,凭据城社,富贵之极,奢僭自生。如秦之穰侯,汉之产、禄,始不能抑,而卒贻祸患。窦长君、少君者,太后之弟,景帝为择贤师傅辅之,竟为君子之人。此惩魏、吕之祸,而为之预防也。其后王氏专权,而董贤又承其隙,斲丧汉室,戚之盛,未有甚于此时也。东汉惩于热羹,樊、阴二氏皆中兴外戚,而使之裁制,终以忠谨自持若遵此法,而世世能守,则岂有窦宪、梁冀之跋扈者乎?此前代可鉴之迹,而殿下所明知也。方今化理清明,政教休美,朝廷无大过举,戚畹不至于骄汰。然臣等所以援引古事,反复仰陈者,惟愿殿下深思后弊,稍戢权势,彻彼桑土,绸缪牖户,为阴雨之戒也。臣闻,《易》曰:“节以制度,不伤财、不害民。”孔子曰:“节用以爱人,使民以时。”《周礼》:“以九式,均节财用。”夫九式之财,皆切于用,邦国之所不可废,犹撙节,不至于费,况外此而无与于经费者,其可滥乎?夫天之生物,只有此数,不在官则在民。节用所以爱民,滥用所以害民。先王知其然,故宁菲吾食,而不忍耗民之谷;宁恶吾衣,而不忍伤民之财;宁卑宫室,而不忍劳民之力。无功而食禄者去之,无事而费财者止之。韩昭侯列国之君也,不弃敝袴而藏之,当时称美。汉之文、景清净为治,崇俭节用,至于惜百金之费,而不筑露台,大仓之粟红腐而不可食,内府之钱贯朽而不可校。及至武帝,穷兵黩武,费财侈用,遂致帑藏罄竭,而海内虚耗,虽悔于轮对,已无及矣。唐贞观、开元之治,民物富庶,天下无事,而明皇穷奢极欲,赏赐无节,而卒启藩镇之祸,唐业几绝而复续,此已然之明鉴也。我世祖大王躬行节俭,横看式例之外,不曾有一毫之费。由是财谷有裕,仓廪皆满。加以成宗休养生,而邦本巩固,至于今日,用之不窘者,皆两圣俭德之所致也。然今之巨弊,有可言者,倭船粮料,多耗南道之谷;倭人之贸,虚费司赡之布,而又启野人赏功之端。以有限之资,供无穷之欲,将何以支?又闻,近日屡以公廪财谷,移纳本宫,其数甚夥,未审用于何地。义盈库胡椒,济用监苏木,累代充积,不可胜用,今则荡尽无馀。臣等窃谓,耗于宫中赐与,未审赐与者何人?司饔院贱人供馈之数猥多,一日所费,几至数百。未审供馈者何人,所为者何事?诚非小弊,臣等窃有惑焉。伏愿殿下,躬自刻励,以遵恭俭,颁衣裳而惟谨于在笥,爱嚬笑而必待乎有功,停不急之务,省无用之费。臣闻,成汤不殖货利,盘庚不肩好货。盖食者民之所资,宜散之于民,而不可聚之于己。汉灵帝设宫市,与民交易。又取邦国贡献,多蓄私藏。宦者吕强极谏其非,卒以谏死,而帝不悟。德宗承大乱之后,欲敷国用,务殖货利,藏于私库,当时贪饕之臣,赞成其计,而流祸于民甚矣。今内需司,是何等官也?非成周内库、外库之制,即琼林、大盈之遗意也。夫以税外羡馀之物,进奉私帑,君子犹且非之,况倍息增敛,而取利无穷乎?况委诸守令,专掌出纳乎?是昔之内需,虽或无弊,而今之内需,其弊不赀,此当改辙,而不可缓也。商贾之人不力田务农,专以阜通货财为业,登垄断而罔市利,故人皆贱之。汉高祖令贾人得不衣丝、升车,重租税以困辱之,不与士人齿也。今富商、大贾居国中者,其类寔繁,皆乘时射利,蓄财帛无算,所居栋宇,连衢匝巷,块视王侯之尊,声势𬊤爀,所欲无不遂。近将家室过制之事而论启之,累未蒙许,皆令勿撤,其敦本抑末之意安在?臣等非谓,富商之抑不抑,家舍之撤不撤,有关于灾变,将必奸轨不胜,而蠹政、害民之端,从此起矣。凡此数事,皆今日之所虑者也。大抵人君应天以实,不以文。古之遇灾者,或祈禳之,或大赦放囚,或策免三公,此虚文也;如成汤之罪己,高宗之正德,周宣之侧身、修行,保我黎民,使之不失其所,此实惠也。如曰:“某事失则有某应,某德缺则有某灾。”是未免牵于灾异,而胶固不通之论也。不过事之有害者改之,弊之可祛者祛之,则灾沴化为丰穰,咎征变为休征,自然上下孚而邦国安矣。

弘文馆疏,后被削去。

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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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领议政韩致亨、左议政成俊、右议政李克均与礼曹堂上,议慈顺王大妃服延安夫人丧仪以启:“一,大妃谒上殿时,权着玉色服,依礼文十三月而除。一,谒上殿时,侍卫侍女等,皆权着吉服。一,薛里、那衍、酒房、饭监等成服后,昌庆宫内及阙外,亦皆权着乌纱帽、黑角带、浅淡服。一,别监则昌庆宫内白衣、白巾。侍女以下,至卒哭而除。一,《五礼仪》王妃为父母服注:‘十三月而除。’其禀旨行公除之礼,则十三日而除。一,公除者,即汉文帝二十七日释服之遗制也。曰公除者,以天下为公,外虽除服而临政,以亲亲之恩结于内,犹终三年之慕,公则除服,私则未之除也。”命依所启。

○义禁府启:“严贵孙罪当决杖一百,流三千里,告身尽行追夺。”命议于政丞等。尹弼商议:“犷悍成党,为民巨害,如此之贼,人所共愤也。若得闻之,则理宜告捕,贵孙知吉同行止荒唐而不告,又从而营图产业,法当痛治,罪与律合。”鱼世谦议:“贵孙虽受吉同食物,此人情常事,不足深罪。然当鞫不承,而遽以律文‘知情藏匿罪人条’当之,恐未安。”韩致亨议:“贵孙本贪婪人。在先王朝,捕盗将李阳生往贵孙洪川本家,搜得荒唐物色,其时仅免。今又受吉同食物,又尝指挥买给家舍,吉同所犯,岂不知之?加刑得情定罪何如?”成俊议:“贵孙罪律相当。”李克均议:“贵孙但知吉同行止荒唐,而指挥藏匿,则照律甚当。若吉同若有寄赃云,则不可以此律照之。待吉同毕招,定罪何如?”从致亨议。

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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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太白昼见。传曰:“昨启公除之礼,予意以谓未便。慈顺王大妃之丧,乃重服也,而其可以上殿之下旨,轻为公除乎?前者尹壕之卒,慈顺王大妃除服之例考启。”承旨崔汉源启:“尹壕之卒,慈顺王大妃亦十三月而除。且于成宗之丧,他殿皆着玉色,而慈顺王大妃以父丧未阕,皆用白,其不公除明矣。且安顺王后服私丧,亦十三月而除,上教允当。”

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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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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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辛亥,御经筵。同知事成伣曰:“国家公选,惟科举一事。今场举子之数,馆试则百七十馀人,汉城试则两所各五百馀人。十月初二日终场,而初五日出榜,则二日之间,岂能一一科次乎?昔宋朝锁院,几至五十日而出榜。厥后虽有非议之者,不犹逾于速试,而失才者乎?今不可追论试取之失也,请后勿如是。”领事成俊曰:“试官苦留场屋,一日之内至考对策者百馀道,故其择之也不精。请今后令试官,日短则以对策三十道,日长则五十道为程式,考试何如?”王曰:“依所启。”

○弘文馆直提学申用漑等启:“勿许再嫁,此成宗朝良法。孙世雍以言官,不能崇重节义,反上疏欲毁之,甚不可。”传曰:“世雍前于经筵直启之时,成俊亦以此言之。当观众议而处之。”

1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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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御经筵。

○杖内官邢仲子于当直厅。

1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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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太白昼见。

○受常参、朝启。承旨安润德启:“囚安质己斗杀甲士金富业,江华囚郑末同徙民亡逃罪,斩待时,初覆。”王曰:“依律。”

○御经筵,受轮对。奉常寺正金瑄曰:“无度牒僧人还俗充军之法,载在《大典》。然而谋避身役,违法削发闲游者盖多。劝农、里正或畏仇怨,或牵人情,知而不告,推刷之法,渐至陵夷,长发还俗者,什无一二,军额不敷,职此之由。臣意以为,劝农、里正知而不告者,严治其罪,又依公贱漏落陈告给赏之例,许人陈告何如?全罗、庆尚道,水军则各浦,陆军则各镇留防,以备不虞,暂无疏漏。然倭贼固非成军,一二船只,乘虚窃发,各浦相距,或一息、或二息,一处潜窃,未及相闻,何以救援?臣妄意,分遣大臣两浦之间,审其要害,或五六里,或七八里许,角声相闻处,设防御护所,各浦、各镇之兵,量多少分置,将帅居中措置,倭贼来犯,令邻浦闻角声相救何如?”引仪崔允溥曰:“咸镜道素不兴学,儒风不振者,专以书册稀罕,得之无由耳。请多印四书、五经以送,俾闾巷童蒙,咸得其书,使知尊君、亲上之意。且军士设立之意,专以卫王室、备外患,而今者内佛堂寺刹,令军士守直,恐乖立法本意。”

○下书于咸镜道敬差官高荆山、南道节度使权仲恺曰:

顷于三水地面,设鱼面、神方仇非两堡,以便御贼也。今闻,两堡经由之路极高险,南官军卒困于往来,弊甚不赀。或者以谓:“若于古厚州设堡,则足以控扼贼路,而鱼面、神方仇非可无也。”尔等同甲山府使全五伦,急赴厚州,审其形势利害,详其贼路多少,其防御便益,倍于鱼面、神方仇非,必须置镇于此,而去彼两堡,则量其土地广狭、田可作几顷、人可居几户、土兵当入几人、戍卒当置几许,而三水之人亦有愿徙居之者乎?若果置镇,则鱼面、神方仇非可无,而独此一镇,坐扼要害,控制贼虏乎?曲尽审度,开录驰启。

1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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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受常参、朝启。

○御经筵。

○先是,因雷变求言,正言孙世雍上疏,条陈六事。其一,丧夫妇女许再嫁。其二,年老致仕人授检职。其三,各官学徒劝奖。其四,兵、水使衙前,令监司差定。其五,兵务精,不务多。其六,开言路、虚心听纳。至是下其疏,命收议于大臣。尹弼商议:“今观世雍上疏,第一条,在祖宗朝与大臣商确定法,今不可更改。第二条,《大典》亦已详定,今难追改。第三条,果如上疏之言,理宜举行。第四条,其弊诚如上疏,令该曹磨炼禁断。第五条,《大典》已定,今不可纷更。第六条从谏之言,允合大体。”慎承善议:“第六条从谏事,更望留意。其馀五条,令该曹磨炼以启。”鱼世谦议:“寡妇再嫁事,前朝及本国通行无禁,至成宗朝始立法禁。其时亦有论启者,成宗不听,此专为风教虑也,今改之不可。年满七十致仕之法,果如所启。检职之法,先王朝亦尝行之,其后废而不用。必有朝廷公论,不敢妄议。国家兴学之方,莫不详究而行之。此在守令、监司之能否,不必更立科条。兵、水使衙前,固有定数,当军籍时,兵曹必考前案,如有滥授者,衙前则入居,守令则罢黜,此在兵曹考察之详明耳。兵贵精不务多,人所共知。然国家兵额可考而知其数,不可谓之多也。世祖朝始立给保之法,欲以富实然后,可使之习战阵,卫王室、镇边陲。其后人丁不足,不得已各减其保。今欲减省,恐非国家本意。人君之德,莫大于从谏,今疏中所论,实臣子之忠言,而圣上之所当留意也。”郑文炯议:“再嫁事,前日求言,多条陈此事者,收议于大臣,皆云:‘依律文,《元》、《续大典》施行。’从前议何如?检职事,依古制施行。兴学事、兵、水使衙前事、汰冗兵事,令该司磨炼施行。从谏事,留心听纳幸甚。”韩致亨、成俊、李克均议:“孙世雍上疏减军事,其言似是,然祖宗讲究,行之已久,今不可轻改。再嫁女事、检职事、学校事、兵、水使衙前事,令该司磨炼后,更议何如?进戒事,愿留心焉。”传曰:“予之命收议,只以再嫁女事耳,政丞等通议六条误矣。且祖宗朝已定之法,岂一人之疏,轻改乎?其勿取之。”

1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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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受朝参,御经筵。特进官尹孝孙曰:“顷日打围,或至二三更而还。夫马之性,劳惫则不无颠覆之患。远路往还,岂不有劳于圣体哉?峨嵯山等处,则犹可一日往还,如泉岾等处路远,不可以一日往还也。今后远路则经宿还宫何如?”王曰:“犯夜往还之弊,果如卿所言。然不可经宿于郊外。”侍读官姜澂曰:“《大学衍义》乃圣经根本,如《史记》则皆枝叶,而近不御昼、夕讲,未便。”不答。

○御书云:

予见犬雏,救咬母咬之犬,妄为然耶?有情然耶?今时议事者,不此物之意若何?令承政院、弘文馆用是意,制论以进。

1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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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御经筵。

○正言孙世雍以弘文馆驳己,辞职,命递之。

○领议政韩致亨、左议政成俊、右议政李克均启:“严贵孙本贪婪。曾为东莱县令,坐盗官物罢。又为平安道虞候,亦以滥窃公物被黜,其贪浊鄙陋,人人所共知。又尝娶良女,美则为妾,不美则为奴妻,以此押良为贱亦多。且素无臧获、资产,而今则置京外家,有谷至三四千硕。致此饶富,至为荒唐,请穷鞫与强盗交通之罪。”从之。

1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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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太白昼见。

○同知成均馆事崔应贤因雷变求言,上疏条陈四事。其一,勤御经筵;其二,勉断狱讼;其三,罢旅外正兵;其四,勿筑长城,传曰:“不可用也。”

○琉球国王遣臣梁广、梁椿来聘。

○琉球国使臣宣慰使成希颜来复命,传曰:“凡事悉启。”希颜启:“臣到浦之日,馈宣酝。其为人也,间用汉语,冠纱帽、带金带,如我国仪章。上官人性轻浮,副官人性深沈。一日上官人执臣之手,以其手指书殿下之讳。臣答曰:‘我以臣子,不敢斥言君讳。’上官人闻,即谢罪曰:‘吾之问失矣。’到金海府,设宴用乐,上官人观其琴瑟叹曰:‘妻子好合,如鼓瑟琴,我等离家,已逾期年,不无思家之念。’乃相顾大噱。到密阳府,宴享后夜深,上官人语臣曰:‘共君一夜话,犹胜十年书,此之谓也。’又到忠州设酌时,用生姜,副使云:‘不辍姜食。’上使解之曰:‘此《论语》乡党之辞也。’其人之解文可知。”传曰:“知道。”

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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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太白昼见。

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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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太白昼见。

○永膺大君夫人宋氏献杨州石岛桑田七结,命赐米八十硕。

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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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礼曹启:“琉球国使臣所寓处,极高豁寒冷,请加给褥席。且上官人云:‘我入南京国子学,留七年。同时侪辈或登科第,为宰相者亦多矣。’指所服云纹段子团领,乃曰:‘凡衣服,男用云纹,女用花纹。中朝人云:“朝鲜人以花纹为男服。”是男女无别也。’又云:‘昔我国人来此后四十年,我亦来此耳。’考《誊录》则彼国使臣之来,在辛巳年。”

○以成世纯为弘文馆典翰,权钧副应教,郑洵司宪府持平,河继曾、李铁均司谏院正言,李自华弘文馆修撰,闵㥳著作,李思钧正字。

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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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太白昼见。

○受常参,御经筵。

1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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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太白昼见。

○受常参,御经筵。

○议政府启:“内鹰坊之作,非今日急务,而如此隆冬营造,不便,请罢之。”命姑停之。

○受轮对。司䆃寺主簿李继义曰:“全罗道各浦,自峻山至南桃十一浦,最贼路要害之地,而其守御之卒,皆水军也。大抵水军类皆钝弱,操弓者十未能一二,少遇贼变,束手逃窜,况望其御敌乎?若沃沟、扶安、茂长三镇,名虽为镇,皆不急之地,其军则皆取才有勇之士。以有勇之士守不急之地,以无勇之卒守要害之地,非策之善也。臣意,移三镇有勇之士,分守各浦要害之地,则其于防御,庶几有益也。沃沟、扶安、茂长三镇,则上道之兵可以推移分守矣。”

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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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受朝贺,御经筵。掌令金勿曰:“昨日以边修为内禁卫将,沈义孙为兼司仆。此二人方被劾于本府,不当除职,请改正。”不听。

○备戎司提调韩致亨、李季仝将新造甲胄启:“此当许民贸易,而今所造甚坚好。军器寺藏甲胄,未满千数,请以此充之。且甲则绵布十三匹,胄则二匹,以此折价许贸何如?”传曰:“依所启。”

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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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王幸慕华馆,观文武臣射。

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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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太白昼见。

○琉球国使臣肃拜。其国王书云:

琉球国中山王尚真谨启朝鲜国王殿下。伏以,推诚结信,天理之共由;歃血要盟,人心之独得。第见贵国仁恩广被,德化弥弘。是以,自先祖因建天禅寺,谓无经传,特差正使普须古、副使蔡璟等,赍捧咨文、礼物,诣前求请大藏尊经全部,到国外。每欲遣使,梯山航海前来,乃不谙水路阻隔,鳞鸿久旷,莫能诣前。近来鼎建兴国禅寺,思无经典,想怀之闲,有日本客商船一只到国,仍特遣正使梁广、副使梁椿等,谨赍咨文幷礼物,顺搭前捧献,求请大藏尊经全部,万望贤王,启山海之量,纳涓杓之诚,乞赐到国开讽,永镇国家,无任瞻仰之至。弘治十二年七月十七日。

礼物,柳青龟胜团花锦一段、大红遍地金段二匹、金黄牧丹花段一匹、天笁上等五彩手巾一条、四番上号异样手巾一条、象牙二条、犀角六个、牛角四个、锡二千觔、苏木一千觔、胡椒一千觔、木香二佰觔、檀香二佰觔、丁香二佰觔、金结束腰刀二把、天竺白花酒一埕埕其盛酒器也。王即下一壶于政院曰:“其尝之。”味极香烈温醇。

○掌令李孝文论启边修,沈义孙事,不听。

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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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太白昼见。

○传曰:“凡囚家僮及阙内人犯罪赎物,并令送鹰坊,以供鹰食。”承政院启:“犯罪人赎物,送鹰,犹之可也,囚家僮则征价,乃该司之弊,非立法本意也。臣等恐政府、台谏闻之,即来争之矣。”传曰:“只送赎物可也。”掌令李孝文启:“赎物送鹰,以供鹰食,此非祖宗朝古事,请罢之。”传曰:“阙内有罪者征赎,以供鹰食,何与于外事哉?其勿言之。”

○下严贵孙照律曰:“须于两界流配可也。”尹弼商、韩致亨、成俊、李克均启:“贵孙无知有力者也。若于边方流配,则与敌人相通,犷悍成党,用不测之术矣。如南海之地,则无以逞其暴矣。”传曰:“依所启。”

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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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太白昼见。

○掌令金勿论启阙内犯罪人赎物送鹰不可,传曰:“非尔所知也。在下之人,何以指教君上乎?”

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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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受常参,御经筵。

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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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受朝参。

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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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冬至。王行望阙礼,以仍贺两大妃殿,御仁政殿,受百官贺。

○议政府启:“昌城府使张珽以义仓失火罢职。仓库失火,则罢职,乃一时受教,非《大典》法也。珽武才卓越,未可终弃,请免其罪。自今以后,仓库失火,则守令勿罢职,其库子重论何如?”传曰:“依所启。”

○西河君任元濬卒。字子深,丰川人。年十岁,能缀文,时号神童。正统乙丑,世宗移御孝宁大君别墅,特召赐见曰:“古人有七步诗成,有击钵成诗,汝能及古人乎?”命世子出题曰:“春云。”仍呼韵,即书曰:“骀荡三春候,悠扬万里云。凌风千丈直,暎日五花文。祥光凝玉殿,瑞气拥金门。待得从龙日,为霖佐圣君。”上称赏久之。未几,命除东班职,魁景泰丙子科,拜集贤殿副校理。丁丑中重试,转直艺文馆,历司宪府掌令,世子弼善、辅德、判奉常寺事,升吏曹参议,转户、礼、兵、刑四曹参判。丙戌中拔英、登俊两试,俄陞崇政礼曹判书,议政府左、右参赞。辛卯策勋佐理,封西河君。卒年七十八,谥胡文公,弥年寿考胡,勤学好问文。博通群书,以文章名世。兼贯风水、医卜之术。然性阴狡贪邪,其子士洪、孙崇载世济其奸,卒至误国,时称大任、小任。

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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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分遣弘文馆典翰成世纯、应教金勘、权钧,摘奸仁川、江华、灵光牧场。

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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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太白昼见。

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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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太白昼见。

○王幸景福宫,御勤政殿,接见琉球国使臣,赐物有差。

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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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太白昼见。

○传旨户曹曰:“黄蜡二百斤入内。”

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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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传曰:“观洪吉同招辞,严贵孙非徒吉同窝主,乃是同党。有如是之行,何以位至堂上乎?其召政丞等示之。”领议政韩致亨、左议政成俊、右议政李克均启:“严贵孙为堂上者,缘有军功,非以操行也。然以朝官,其行如是,臣等不胜惭赧。”

○咸从府院君鱼世谦卒。字子益,咸从人,判中枢府事孝瞻之子。中景泰丙子科,选补承文院正字,累历至艺文馆直提学。成化丁亥,拜承政院右副承旨。戊子,南怡谋不轨诛,策勋推忠定难翊戴功臣。转平安道观察使,吏、礼曹参判,司宪府大司宪,工、户、刑、兵四曹判书,弘文馆大提学,典文衡,转议政府左右赞成。甲寅陞右议政,寻转左议政。戊午以史事免,后封咸从府院君,领经筵事。至是卒,年七十一。谥文贞,博闻多见文,清白守节贞。天资确实,气量宏阔。不畜姬妾,不修容饰。不事干谒,不行小惠。性又清俭,所居室累土为阶,壁圬而已,不加丹垩。耽经史,喜饮酒,客至辄留饮竟日。为文章,务辞达,不事鍜炼,自成一家。平生不惑邪诞,如阴阳、风水之说,确然不以动其心。自少恬于进取,口不出侥幸利禄之言。虽有射御之才,未尝自衒,未尝作一书,为子弟求恩泽。既卒,家无馀粟,物论推重,称为宰相之器,然于公务,不勤临莅,尝判京兆,日晏而仕,有午鼓堂上之讥。

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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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御经筵。掌令金勿曰:“《庸》、《学》乃性理之书,实正心、修身之本,请于昼、夕进讲。”领事李克均曰:“勿所启,正是格言。修、齐、治、平之道,于二书具矣,愿留心焉。”

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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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太白昼见。

○御经筵。献纳郑涣曰:“今之儒者,作赋则设客辞,作论则亦为不经之议。昔晋时,辞尚清虚,遂成放荡。隋文帝时,文体轻薄,李谔上疏请革之。唐太宗时,张昌龄、王公瑾词华第一,王师旦知贡举,以文体轻薄黜之。宋朝儒士,效西崐体,文词险僻,欧阳修知贡举,极力排之,宋朝文章典实。今之文体,亦尚浮华,不可不变易也。”领事成俊曰:“文体浮虚,果如台谏所言。杂文体则臣未见也,赋体则设问答客辞以制之,而无有典实。成均馆员类皆能于经学,而评品制述者少,恐变易文体之难也。”侍讲官金勘曰:“今之文体果浮华,能文者铺张客辞,以取优等;不能文者亦设虚辞效嚬,而荒芜拙作,渐成浮华,变易之机,在典文衡者之责耳。”执义柳轩曰:“成均馆员不可偏授经学之士,以文词制述者,交差可也。”同知事成伣曰:“今之文臣亦不致于文,其制月课亦不用心,此甚不可。”王曰:“在检举如何耳。”

○传曰:“去十六日亲阅时,武臣等骑射、骑枪马,以其马主姓名悬栍,入于内司仆。”

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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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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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辛巳,受朝贺。

1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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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太白昼见。

○受常参,御经筵。掌令李孝文曰:“李哗尝杀其婢被罪,又争妓,欧打朝官,行甚恶,今授宣传官。宣传官近侍之任,不可授非其人,请改差。”从之。

○受轮对。

1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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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太白昼见。

○受常参,御经筵。

1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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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王御景福宫序贤亭,观武臣射。

1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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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太白昼见。

1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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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传曰:“齐安大君欲私祭于新昌陵,其问礼官。”礼曹启:“臣子不可以戚君,大君私祭非礼。若三年之后,朔望差献官往祭则可也。”

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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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下书于洪州牧使安尧卿曰:尔奴冶匠刘文,不分昼夜上送。“

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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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受朝参,御经筵。持平许祯、正言河继曾曰:“监司专一道方面之寄,其任至重。当以位高望重者除之,今授以通政未便。且经史俱不可废,而经书为重,请朝讲经书,昼讲史学。”继曾曰:“行幸时,每由书云观前小,狭隘回曲,非大驾之所由行也。请今后必由大路。”王曰:“自祖宗朝已然。”

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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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受常参,御经筵。特进官尹孝孙曰:“去丁丑年,臣为礼曹正郞。当时,正至及朔望朝贺,王世子具七章冕服,文武百官着朝服。”判书李承孙启:“百官朔望常着朝服,则必至陋破。以此接待中朝使臣,朝彩埋没,请依中朝制,朔望百官着公服,王世子亦依文宗世子之例具公服,以为定式。臣于世祖朝启:‘王世子令具公服,与百官公服,名制无等。且按《文献通考》,唐制,皇太子元日及冬至、朔望入朝,着三梁远游冠。乞依此制,朔望朝贺,殿下具九梁远游冠,王世子具七梁远游冠为便。’世祖曰:‘善。’成宗朝臣更启之,命礼官详议。判书申叔舟广考古制,请于朔望朝贺,殿下具九梁远游冠,王世子具七梁远游冠为便。请更问中朝王世子朔望冠服而定之。’其后闻,中朝王世子,大朝贺具冕服,朔望具皮弁服,常时冠翼善冠,而王世子朔望朝贺,犹具公服,与百官无等,亦无古制,乞依叔舟所启,殿下具九梁远游冠,王世子具七梁远游冠。”王曰:“参酌古制行之。”

○持平郑洵启:“内鹰坊内官持马三十六匹,调鹰于畿县,各官备给草料。畿县素称雕残,其弊不赀,请收成命。”不听。

○受轮对。佥正郑潭曰:“各司贡物,国用不足,则必加定外方,各官不能卒办,分定民间,民之受弊不赀。令该曹磨炼,贡案添录。”引仪李岩霖曰:“释教无父无君,而无益于国家,请罢选试。”

○以卢公弼为知义禁府事,尹孝孙刑曹判书,金应箕庆尚道观察使,洪硕辅黄海道观察使,李自坚司谏院司谏,成允祖正言。

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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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千秋使曺淑沂还自京师启:“进方物时,礼部郞中南镗等,见笺筒精饰,且见笺文以雪绵重袭,称叹良久曰:‘海外之国,事大之诚,天下无有如朝鲜者。”

○义禁府启:“佥知郑锡礼许接贼党郑孙,罪当杖一百,流三千里。”从之。

○传曰:“其捉生狸以进。”

○刑曹判书尹孝孙以病辞,不听。孝孙有孝行,居官勤谨,然大君尝寓其家,馆待甚厚,至以绫段彩帛,赠遗阿保内使,倾心内谒,骤陞崇政,识者始鄙其为人。

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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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受朝贺。掌令李孝文启:“中和残弊之郡,今以黄浩为郡守。浩残劣人,何能苏复?且洪义孙狂妄人,尝欲防闲妓妾,有残酷事。今为部将,请并改正。”传曰:“浩其递之,义孙事,问于政丞。”

○命议㺚子声息通报辽东当否。尹弼商、慎承善、郑文炯、韩致亨、成俊、李克均议:“前此,叆阳堡所通声息,皆的实。是中原待本国无间也,我安得不以实报之?凡有声息,随所闻通报甚当。”从之。

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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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尹弼商议:“义孙残酷之事,臣未及知,请考推案分拣。”郑文炯议:“部将虽微官,义孙所行如孝文所启,则从之何如?”慎承善、韩致亨、成俊议:“义孙所犯,人所难为之事,恐非的实。借使实有之,必是少时所为,今若改行易虑,则安可以此终弃?”李克均议:“见其人,不为狂悖,且有文笔。妓妾之事,未知何时所为,曾闻,宪府不得现推,今不可以实论。借使少时有此事,岂可终身为咎?”传曰:“其勿改差。”

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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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太白昼见。

○严贵孙死于狱中。

○传旨议政府曰:“配匹之际,人伦之始,所系至重,而近来残忍薄行之徒,昵爱贱妾,正妻虽无应出之事,而不胜私欲,敢为疏弃,有关风教。其晓谕中外,务去浇薄之风。”

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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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日晕有两珥。

○传曰:“新昌陵守陵官、侍陵官各加一资,参奉及差备内官,永昭殿参奉等各加一资,资穷者代加。”

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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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传于承政院曰:“以莫忧世事兼身事,须着人间比梦间之意,制律诗以进。”

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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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王观傩于仁阳殿,命妓、工、徘优呈戏万般,耽玩终日。

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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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义禁府委官韩致亨启:“强盗洪吉同顶玉带红,称佥知,白昼成群,载持甲兵,出入官府,恣行无忌。其劝农、里正,留乡所品官,岂不知之?然不捕告,不可不惩,并徙边何如?”传曰:“知道。”

○大提学成伣撰进《历代帝王诗文杂著》,命印之。

燕山君日记卷第三十九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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