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王朝实录/睿宗实录/即位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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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序 睿宗襄悼大王实录
即位年
元年

九月[编辑]

9月7日[编辑]

○癸亥,彗见。

○世祖移御于寿康宫。疾大渐,召礼曹判书任元濬,传曰:“予欲传位世子,其办诸事。”元濬出以告河东君郑麟趾、高灵君申叔舟、上党君韩明浍、绫城君具致宽、左议政朴元亨、仁山君洪允成、山阳君康纯、昌宁君曹锡文、右议政金礩、左赞成金国光。麟趾等启曰:“上疾渐就平痊,奈何遽欲释位?臣等以为不可。”元濬以启;世祖怒曰:“运去英雄不自由,汝等违予志欲,是趣予死也。”令内侍取冕服,亲赐世子,世子固辞不获。元濬知上意不可回,出告诸宰,会百官备仪卫,日晡世子即位于寿康宫中门。百官称贺,赦境内。教曰:

予以凉德,夙忝储位,唯不克祇承是惧。乃于成化四年九月初七日,父王殿下命云:‘予罹疾疹,久不视事,载念万几之重,益疚于怀。付汝重器,居闲养疾。’予固辞再三,不获兪允,以是日勉登大位。尊父王曰太上王,母妃曰王太妃,惟是军国重事,承禀乃行。顾予微末,叨袭丕基,怵惕惟厉,尚赖群臣,同心夹辅,无负艰大之命。属玆初服,宜布宽仁,自今月初七日昧爽以前,除十恶及强盗外,咸宥除之。於戏!既嗣无疆之历,咸与有众惟新。

○初,以兵曹判书朴仲善为平安中道节度使,宜山君南怡兵曹判书。刑曹判书姜希孟尝语中枢府知事韩继禧曰:“怡之为人,不宜典兵。”至是,继禧白上,以仲善复为兵曹判书,怡宜山君兼司仆将,吴子庆平安中道节度使。

○咸吉北道节度使金峤,据会宁镇佥节制使呈启:“八月十六日,伐引住兀良哈大护军也邑时来言:‘兀良哈等,自以前者入寇稳城,不许上京,欲尽会诸姓兀狄哈。庆源则南讷、巨节、古也乙、也罗等四姓,稳城则具称、古也、者愁、豆巨等四姓,会宁则尼麻车、都罗、其屯、沙下罗等四姓,以八月分道入寇,议已定矣。’臣据此,移文诸镇诸堡,令谨慎堤备,臣亦巡边待变。”命右承旨鱼世谦与诸宰议之,回谕峤曰:“今见卿启,知声息甚紧。委遣助战节制使朴良臣、金用达、袁干、李长孙、郑有智、李仲孙、洪利老、洪任、李昭、赵悰等,各率军官十人,兼谕南道节度使李淑琦,量率下番军士往北道,并取卿节度。又送新制铳筒一千柄、箭一万筒,并药匠五人,卿其知悉。”又谕曰:“兀狄哈等,前此再来作耗败归,怀怨必深。然不可遽尔招抚以示弱,又不可遽绝,卿密审此意,有愿来朝者,待之如旧,若只送一二人,或有死者,则无所凭验,必生疑怨,卿其审察。且骨看兀狄哈、兀良哈、斡朵里、女真,以有功者,为先从约上送。”谕李淑琦曰:“兀狄哈声息甚紧,卿量率南道下番军士往北道,听金峤节度。”

○命都承旨权瑊,每日直宿。

○尊王太妃为慈圣王太妃。

○礼曹启:“即位称贺,外方随所闻先后进笺。”从之。

○传旨吏曹,给还及第柳毂、宦官姜生、僧省孚告身。

9月8日[编辑]

○甲子,彗见。

○宗亲宰枢,问安于太上殿。

○礼曹启:“太上王传旨,请称宣旨。”从之。

○上将于明日奉册上太上王王大妃尊号,以太上王疾大渐,乃止。

○太上王命以昭训韩氏为王妃。时,昭训有身弥月,出于父伯伦第,即遣卫士守其第。

○传于承政院曰:“凡御敌,不可轻举,亦不可乘锐穷追。予恐边将有如此失误,当谕之。”遂谕咸吉北道节度使金峤曰:“兵无常势,勇劫攻守,皆因敌变。今兀狄哈,再败而去,势必肃聚,以图报复。卿厉兵畜力,寇至当奋击,然不可不度众寡,轻敌而动,亦不可穷追,以致蹉跌。要在乘机制宜耳。兵法曰:‘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又曰:‘兵难遥度。’卿宜审彼我之势,临敌应变。”

○上率百官,谢恩于太上王。笺曰:

黄屋非心,诞就怡养;神器不易,遽及颛蒙。省循何堪?惊恐罔措。伏念臣性质既劣,学识亦疏。监国抚民,尚未副储贰之任;承祧主鬯,安敢弛夙夜之忧。岂意微痾之馀,遄降禅授之命?控牢辞而莫追,激愚衷之冞深。玆盖伏遇大度渊冲,至仁天覆,乃令孱质,获纉丕基。臣谨当惟怀永图,期莫忝于贻燕,克遵成宪,庶不替于绵鸿。

俄而,急召礼曹判书任元濬、户曹判书卢思慎、中枢府知事韩继禧及密城君琛入内,夜初鼓,太上王薨于寿康宫之正寝。琛与领议政浚议以为:“夜已深,若此时发丧,而百官来会,则必尔喧扰,宜于明日发丧。”元濬出语承旨等曰:“领议政等云,发丧当从明日。然如此大事,岂可无所受命,擅秘不发乎?况殡殿诸事,不可不与诸宰急议,宜莫如遍告诸大臣,来会南门外议事。若有支用之物,承政院招该司官吏,使各输供,则有何喧扰乎?”即往南门候之,蓬原君郑昌孙、绫城君具致宽、上党君韩明浍、左议政朴元亨、右议政金礩,已到门外。元濬具告,遂与诸宰议启,以思慎、元濬、汉城府左尹金吉通为殡殿都监提调,训炼院正任淑、副正尹孝孙、前监正李崇元、礼曹正郞赵岷、户曹正郞金仲衡、工曹佐郞庆俊为郞官。又以玉山君跻、右参赞尹弼商,拟守陵官,上以茂松君尹子云为之。元亨及都承旨权瑊启曰:“子云独子,母且老,大故未可知也。请改之。”乃以弼商为守陵官。

9月9日[编辑]

○乙丑,早朝,百官哭临,其仪曰:

典仪设宗亲及文武百官位于外庭,文东武西,俱每等异位,重行北向。宗亲每品班头,别设位,大君诸君,特设位于正一品之前。监察位二于文武班后北向,书吏各陪其后。典仪位于文官东北西向,引仪位在南差退。又引仪位于武官西北东向,俱北上。监察、典仪、引仪,先入就位。引仪分引宗亲及文武百官,以素服、乌纱帽、黑角带,入就位。引仪唱:“跪、俯伏、哭。”宗亲以下,跪俯伏尽哭哀。引仪唱:“哭止、兴、四拜、兴、平身。”宗亲以下,止哭兴四拜兴平身。引仪分引宗亲及文武百官,移班近东皆跪,班首进名奉慰讫,引仪分引以出。

○承政院启:“罢新殿之役,其役夫移赴殡殿。”从之。

○以高灵君申叔舟、上党君韩明浍、左议政朴元亨、茂松君尹子云、中枢府知事韩继禧、洪应、户曹判书卢思慎为国葬都监提调,成均馆司成闵贞、行司猛郑六孙、训炼院副正郑永通、议政府检详朴继姓、训炼院佥正李有仁、柳轾、吏曹正郞崔命孙、行司直高善庆、成均馆典籍成健、司宪府执义金碔、司谏院正言崔汉公为郞官,领议政浚、绫城君具致宽、右议政金礩、左赞成金国光、右赞成韩继义、中枢府知事金漑、尹士昕、汉城府尹徐居正、礼曹判书任元濬、吏曹判书成任为山陵都监提调,军资监正李嶷、行副司直梁顺石、前执义李寿生、都事申允甫、行护军尹龟山、广兴仓守卢由慎、行司猛崔承宗、前县监南倜、前郡事崔昕、行都事林重、行副护军金克炼、行司果洪贵达、前佐郞尹惠、判官金顺诚为郞官,以银川君穳为代奠官。

○谢恩使金良璥,回自大明。

○命放鹰鹘土豹,又命承政院驰书于咸吉南道观察使朴徐昌,放洪原县所获海青。

○传于兵曹曰:“今停采金,其勿送军人。”

○命停京畿军籍使。

○礼曹启:“今大行大王丧祭诸事,请依文宗大王时例施行。一,宗亲及文武百官,以素服、乌纱帽、黑角带,每朝晡哭临,至成殡而止。自初丧至卒哭,及卒哭后朔望、有名日、四时、腊、练祥、禫祭,并勿许服制式暇谢前杂故。一,诸道大小使臣及外官,皆于闻讣日,设香卓于正厅,以素服、乌纱帽、黑角带,入庭俯伏哭尽哀,行四拜,闻讣第六日成服,著斩衰,其服日限,与下京官同。诸道观察使、节度使,遣人进笺陈慰,若二品以上外官,虽非牧使亦进笺,沿边官不举哀。一,自初丧至卒哭,并停大、中、小祀,殡后惟祭社稷。一,禁用刑,徒、流以下罪,二十七日后处决,大辟之罪,三年后断决。一,停乐三年,惟大祀,卒哭后用乐。一,禁嫁娶屠杀,限卒哭前。一,巷市五日。一,主上斩衰三年,卒哭后,白衣、翼善冠、黑角带、白皮靴,凡干丧事,着衰服。一,太妃、王妃、嫔、贵人、昭仪、淑仪、昭容、淑容、昭训、内命妇、亲女公主,斩衰三年,卒哭后,白衣裳、黑盖头、黑带、白皮鞋。一,侍女以下,斩衰三年,布背子、盖头、布带、素鞋,卒哭后,白衣裳、黑盖头、黑带。一,宗亲及文武百官,斩衰三年,卒哭后,白衣、乌纱帽、黑角带,凡干丧事,着衰服。一,前衔堂上官,斩衰三年,卒哭后,白衣、乌纱帽、黑角带。一,守陵官、侍陵内侍,斩衰三年。陵参奉、魂殿参奉、内侍同。一,司钥、书房色、饭监等服,并同内侍。一,别监、小亲侍、各差备人,极麤生布直领衣,及头巾、麻带、白绳鞋,卒哭后,白衣、黑头巾、黑带,终三年。一,有职事前衔各品,及成众官、内禁卫、忠义卫、忠赞卫、别侍卫、族亲卫之类,白衣、白布帽、麻带、白靴,卒哭后,乌纱帽、黑角带,终三年。一,甲士、正兵之类,白衣、白笠、麻带、白靴,卒哭后,黑带笠,终三年。一,议政府、六曹各衙门录事,及诸司书吏,白衣、白平顶头巾、麻带、白靴,卒哭后,黑平顶头巾、黑带,终三年。一,中外前衔三品以下,及生员、进士、生徒,白衣、白笠、白带、白靴,生员、进士、生徒入学校,白头巾,卒哭后,白衣、白笠、黑带,终三年。一,一品以下命妇,白布大袖衣、盖头巾、带,卒哭后,黑盖头巾、黑带,终三年。一,庶人男女僧徒,白衣、白笠、白带,卒哭后除。一,皂隶、罗将,白衣、白带、白布头巾,卒哭后,黑头巾、黑带,终三年。一,社稷、宗庙、文昭殿、诸山陵、昭格署等官,除在官外,白衣、白布裹纱帽、麻带;牵马陪,白云鞋、行缠、生麻带日衣私备。下同。;盖陪,白云鞋、行缠、头巾;轿子陪,白布圆领、白云鞋、行缠、头巾、鹤氅;仗马陪、宝马陪、衣祷陪诸员,白衣、行缠、头巾、云鞋。上项牵马陪以下,卒哭后白衣,馀皆去白色。一,阳伞用白苎布,乌杖代以白漆杖,鞍辔轿子,皆裹白绵布。卒哭前,卫士所佩环刀,鞘用白皮,裹缨子垂儿,用白弓鞬,白皮裹矢,服从本色,妆用白,如头冕纱帽家之类,皆裹用白布。卒哭后,皆去白色,外袱用鹿皮,内袱用白绵䌷。”

9月10日[编辑]

○丙寅,慧见。

○以太上王讣,告宗庙、社稷。

○命王大妃传教,称内旨。

○夜二鼓,沐浴袭衣,凡九称。设袭奠仪。其仪曰:

攸司具礼馔,礼曹省视以进。后仿此。内侍传奉,入设于大行床东,设香炉香合并烛于前,虽非奠时,夜则终夜设烛。代奠官宗亲二品以上为之。盥手盥先设于中门外。后仿此。,升自东偏阶,诣香案前,北向跪三上香,奠酒连奠三盏。俯伏兴退。凡奉香奠炉酌酒,授盏奠盏,内侍为之。作供佛假屋于殡奠南。

○罢采金。

○传于承政院曰:“告讣、请谥及进香、陈慰使,不可不亟送,但各率护送军一千,则虑恐防戍疏虞,其与诸大臣议启。”都承旨权瑊议启:“告讣文书,则议政府禀旨所申,进香文书,则当称权署国事,文书塡日不同,故不得并行,若发日异,而同时渡江,则辽东以为畏声息而然也。且护送军,只遣五百人为便。”

○上曰:“咸吉道诸种野人,虽声言入寇稳城,虑或西击平安道,欲遣助战节制使何如?”诸大臣议启曰:“东、西、北界所居野人,种类不同,决无来犯之患。”命停平安道戒严,令节度使吴子庆速赴。

○命议政府,议可祛之弊以启。议政府启:“一,停京中及庆尚道诸邑仓谷改量。一,停诸道诸邑刍茭收刈。一,停大仓伐材。一,停庆尚道刊经都监贸铜,其已贸者,令本道观察使,照敬差官事目,纳所在邑录会计。”从之。

○承政院奉旨驰书于平安中道节度使吴子庆、东道节度使黄斯允、西道节度使金坚寿曰:“今奏闻、告讣、正朝等使,一时渡江,护送军勿论上下番,择甲士、正兵中壮勇者七百人,以守令、军官中可为将者二人,分领护送。”

○传于礼曹曰:“丧葬诸事,其与密城君琛、永顺君溥、曾经政丞以上,同议行之。”

○礼曹启:“宗庙、文昭殿荐新鱼肉,请依旧例,卒哭前勿进。”从之。

9月11日[编辑]

○丁卯,小敛,衣凡二十二称。设小敛奠,其仪曰:

内侍设馔讫,监察、典仪、引仪入就位。引仪分引宗亲及百官入就位,内侍扶引殿下就位跪俯伏。女官引王太妃、王妃、内命妇以下,就位坐。引仪唱:“跪。”宗亲及百官皆跪。代奠官盥手,升自东偏阶,诣香案前,北向跪,三上香,奠酒,连奠三盏。俯伏兴退。殿下哭尽哀,王太妃、王妃、内命妇以下,哭尽哀。引仪唱:“俯伏、哭。”宗亲及百官俯伏,哭尽哀,引仪唱:“哭止、兴、四拜、兴、平身。”宗亲及百官止哭,兴、四拜、兴、平身。引仪分引宗亲及百官出。侍临者代哭,不绝声。

○左议政朴元亨请移御昌德宫,上曰:“父王在此,予何忍移居?”

○承政院奉旨驰书于江原道观察使金瓘曰:“青瓦所需金城县铅铁,只进所得,勿令更采。”

○时将安欑宫于朝启厅,诸宗宰议向首之处。朴元亨曰:“吾闻殡而南首,不死其亲之意;葬而北首,永隔幽明之意,当南首。”诸宗宰,或云宜因天地之南北,或云宜因宫室之向背。礼曹判书任元濬以为:“当以室之向背。”议遂定。

○刊经都监提调韩继禧启:“都监不可停罢。”时议少之。

9月12日[编辑]

○戊辰,慧见。

○大敛,衣凡九十称。设大敛奠,其仪曰:

内侍设馔讫,内侍扶引殿下就位跪,俯伏哭尽哀。女官引王太妃、王妃、内命妇以下就位坐,哭尽哀。引仪唱:“跪、俯伏、哭。”宗亲及百官,跪、俯伏、哭尽哀。殿下止哭,王大妃、王妃、内命妇以下止哭。引仪唱:“哭止。”宗亲及百官止哭。代奠官盥手,升自东偏阶,诣香案前,北向跪,三上香,奠酒,连奠三盏。俯伏兴退。殿下哭尽哀,王大妃、王妃、内命妇以下哭尽哀。引仪唱:“哭。”宗亲及百官哭尽哀。引仪唱:“哭止、兴、四拜、兴、平身。”宗亲及百官止哭,兴、四拜、兴、平身。女官引王太妃、王妃、内命妇以下出帷外,内侍扶引殿下出帷外。引仪分引宗亲及百官权退。侍临者代哭,不绝声。

○日晡,密城君琛、永顺君溥、领议政浚、左议政朴元亨、中枢府知事韩继禧、都承旨权瑊、巴山君赵得琳、户曹判书卢思慎、礼曹判书任元濬、汉城府左尹金吉通等,作欑宫于殿内,安梓宫,至人定时成殡。设成殡奠,其仪曰:

内侍设馔讫,监察、典仪、引仪先入就位。引仪分引宗亲及百官入就位,内侍扶引殿下就位跪,俯伏哭尽哀。女官引王太妃、王妃、内命妇以下,入就位坐,哭尽哀。引仪唱:“跪、俯伏、哭。”宗亲及百官跪,俯伏、哭尽哀。殿下止哭,王太妃、王妃、内命妇以下止哭。引仪唱:“哭止。”宗亲及百官止哭。代奠官盥手,升自东偏阶,诣香案前,北向跪,三上香,奠酒,连奠三盏。俯伏兴退。殿下哭尽哀,王太妃、王妃、内命妇以下哭尽哀。引仪唱:“哭。”宗亲及百官哭尽哀。殿下止哭,王太妃、王妃、内命妇以下止哭。引仪唱:“哭止、兴、四拜、兴、平身。”宗亲及百官止哭,兴、四拜、兴、平身。内侍扶引殿下还庐次,女官引王太妃、王妃、内命妇以下还次。引仪分引宗亲及百官,移班近东皆跪,班首进名奉慰讫,引仪分引以出。止代哭。

○上以山陵都监事目,示承政院,问曰:“京畿役卒,以本月二十日征聚,则日期太迫,虑贫民艰于资粮。且其役卒,擅罚征赎,无乃不可乎?”都承旨权瑊启曰:“京畿役卒,二十日征聚,不为太迫,且役军卒,则有罪者不可无罚,避役者亦不可无赎。”

○礼曹启:“今照户曹受教,太行太王丧葬诸事,一依文宗大王时例,然考新定横看,则与文宗大王丧葬仪轨不同。请殡、葬诸事,一准轨,自馀诸事,参用横看。”从之。

9月13日[编辑]

○己巳,慧见。

○上居庐次。自此至赴山陵,常居庐次。

○河东君郑麟趾等,往英陵卜地,回启曰:“英陵旁近,无可用之地。”上曰:“卿等劳矣。然可更往审视,但不要高峻之处。”

○河东君郑麟趾及蓬原君郑昌孙、高灵君申叔舟、绫城君具致宽、中枢府领事沈浍、昌宁君曺锡文、仁山君洪允成、右议政金礩等启曰:“今次赴京,请承袭及告讣请谥等事,称使、副使,同时发遣何如?且今所奏请,皆重事,请优给盘缠。”传曰:“请承袭使,政府所遣;告讣请谥使,予之所遣,同时而遣,无乃不可乎?若盘缠事,于皇帝则当尽诚以事之,至于礼部,何必如是?若未准请,则再请可也。”致宽曰:“旧例请承袭等事,方物或有或无,今若不献,恐中国以为不可。”传曰:“方物有无,其考旧例以启。”都承旨权瑊启曰:“旧例无方物,唯太上受禅之时有之。然与今日之事不同,不可为例。”从之。麟趾等又启曰:“昔太宗薨于寿康宫,世宗庐于昌德宫,盖恐喧闹殡殿也。请移御昌德宫。”传曰:“太妃云:‘若赴山陵之后,则可移居。’予何敢移居?”

○设法席于殡殿,凡三日。命密城君琛、永顺君溥、中枢府知事韩继禧、户曹判书卢思慎、巴山君赵得琳、都承旨权瑊等入参。

9月14日[编辑]

○庚午,慧[彗]见。

○命永顺君溥、领议政浚,更日直宿禁中。

○上问高灵君申叔舟曰:“标旗所以令军,今虽无可用,然不可无也,白质用淡黄色,画龙何如?”叔舟对曰:“标旗驾前所建,万目所悬,诚不可无也。古有墨衰从戎者,此非他仪物之比,虽用黄色可也。今以白质白旒,画以黄龙,则易别而不乱。麾者,亦所以行师,尤不可紊也。纛非旗麾之比,虽白亦可。”从之。

9月15日[编辑]

○辛未,慧见。

○上诣殡殿上食,其仪曰:

每日未明,掖庭设殿下位于殡殿户外之东西向,成殡前,内侍设位于殿内。时至,日出朝奠,逮日夕奠。攸司进礼馔。内侍传捧,入设于灵座前,设香炉、香合并烛于其前,设尊于户外之左,置盏三于尊所。又内侍设盥栉之具于灵寝侧,捧魂帛函,出就灵座。殿下杖入就位,成殡前内侍扶引。跪俯伏哭,跪时内侍捧杖。后仿此。代奠官成服后守陵官盥手,升自东偏阶,诣香案前,北向跪,三上香,酌酒奠于灵座前,连奠三盏俯伏兴,降复位,四拜、兴、平身、跪、俯伏。侍陵内侍同。殿下哭尽哀,殿下还庐次。食时上食,馔品如平时,唯不用肉。司饔院供进。香酝烧酒,如平时例,随其节候,内医院供进。如朝奠仪,夕奠亦如朝奠。仪毕,内侍捧魂帛函,入就灵寝。殿下哭尽哀,殿下还庐次。哭无时。朝夕之间,哀至则哭于次。

○辰时,设望奠,其仪曰:

前一日,掖庭署设殿下位于殡殿户外之东西向。典仪设宗亲及文武百官、监察、典仪、引仪位于外庭,并如常。其日清晨,攸司进礼馔,馔品与成殡奠同。内侍传捧,入设于灵座前,设香炉、香合并烛于其前,设尊于户外之左,置盏三于尊所。前一刻,监察、典仪、引仪先入就位,引仪分引宗亲及百官入就位。内侍导殿下,杖入就位,跪俯伏。内侍设盥栉之具于灵寝侧,内侍捧魂帛函,出就灵座。殿下哭,典仪唱:“跪、俯伏、哭。”宗亲及百官跪、俯伏、哭。殿下止哭,典仪唱:“哭止、兴、四拜、兴、平身。”宗亲及百官,止哭、兴、四拜、兴、平身。典仪唱:“跪。”宗亲及百官跪。代奠官盥手,升自东偏阶,诣香案前,北向跪,三上香,酌酒奠于灵座前,连奠三盏。俯伏、兴,降复位,四拜、兴、平身、跪、俯伏。殿下哭尽哀,典仪唱:“俯伏、哭。”宗亲及百官俯伏、哭尽哀。殿下止哭,典仪唱:“哭止、兴、四拜、兴、平身。”宗亲及百官,止哭、兴、四拜、兴、平身。内侍导殿下还庐次,引仪引宗亲及文武百官,移班近东皆跪,班首进名奉慰讫。引仪分引以出。有名日别奠同。

○传于承政院曰:“今次奏闻文书,大行大王及太妃,何以称号?且大明若问王世子有无,何以答之?其令礼曹议启。”礼曹启曰:“大行大王,当称薨逝殿下,太妃称王妃,王子数,从实以对。”上然之。

○传于承政院曰:“宿卫军士甚少,而徼巡者太多,且未闻徼巡捕盗。其与院相,均分诸部军数,务多宿卫。”

○先是,助战节制使李昭等,欲带李锡哲及崔清江防戍,诸宰皆以为可,上问承政院曰:“李锡哲、崔清江曾犯何罪?”承政院启曰:“清江罪关不忠、不孝,锡哲通其妻弟发配,乃今放还。”上曰:“此辈皆以败常乱伦,获罪先朝,国岂无人,必欲用此辈乎?”

9月16日[编辑]

○壬申,彗见。

○上率百官诣殡殿,成服哭临,其仪曰:

礼曹判书诣庐次前跪,赞请成服,尚衣院进衰服。殿下服衰服,诸君服衰服,王大妃、王妃、内命妇以下服衰服,宗亲及文武百官皆服衰服。内侍设馔讫,监察、典仪、引仪,分引宗亲及百官入就位。左通礼引殿下出次,内侍扶引杖入就位,跪俯伏,哭尽哀。跪时内侍捧杖。后仿此。诸君去杖,从入就位,跪、俯伏、哭尽哀。女官引王太妃、王妃、内命妇以下就位坐,哭尽哀。引仪唱:“跪、俯伏、哭。”宗亲及百官,跪、俯伏、哭尽哀。殿下止哭,王太妃、王妃、内命妇以下止哭,诸君止哭。引仪唱:“哭止、兴、四拜、兴、平身。”宗亲及百官,止哭、兴、四拜、兴、平身。引仪唱:“跪。”宗亲及百官跪。代奠官盥手,升自东偏阶,诣香案前,北向跪,三上香,酌酒奠于灵座前,连奠三盏。俯伏兴退。殿下哭尽哀,诸君哭尽哀,王太妃、王妃、内命妇以下哭尽哀。引仪唱:“跪、俯伏、哭。”宗亲及百官,俯伏、哭尽哀。殿下止哭,诸君止哭,王大妃、王妃、内命妇以下止哭。引仪唱:“哭止、兴、四拜、兴、平身。”宗亲及百官,止哭、兴、四拜、兴、平身。左通礼导殿下,内侍扶引还庐次。诸君还次,王太妃、王妃、内命妇以下还次。引仪分引宗亲及百官,移班近东皆跪,班首进名奉慰讫。引仪分引以出。“

○高灵君申叔舟、宁城君崔恒、汉城府尹徐居正等,草大行大王行状以进。上览之曰:“御制陈法序,示之中国,无乃不可乎?”叔舟等对曰:“陈法出自中国,文宗因而制之,已载文宗行实。大行大王,又因文宗所制而序之,论河图之理甚明,欲使中国之人,共知文章之渊源,故并录焉。”

○遣中枢府知事李石亨、汉城府左尹李坡,奉表如大明,告讣请谥,又请承袭。百官以白衣、乌纱帽、黑带,拜表于昌德宫。其请谥表曰:

赐谥示终,惟帝王之令典;易名致孝,是人子之至情。敢摅微悰,庸渎聪听。伏念臣父先臣讳,叨守敝服,特荷眷怜。常竭忠诚,恪修侯度,遽婴疾疹,永辞圣朝。谨稽往规,宜请殊号,伏望谅显亲之危恳,垂恤孤之洪私,遂令贞魂,获纡宠命。臣谨当克勤无怠,益修继述之诚,永矢不谖,恒贡寿康之祝。

行状曰:

国王姓李氏,讳瑈,字粹之,庄宪王第二子。母妃沈氏,本国领议政府事温之女也。以永乐十五年丁酉九月丙子生,天资英明,好学不倦,德器日就,封首阳君。庄宪王晩年罹疾,王性至孝,晨夕侍侧,未尝少懈,比薨哀痛毁瘠,观者莫不感叹。景泰三年,恭顺王薨,帝遣尚膳监左监丞金宥、右监丞金兴,赐谥祭,又赐嗣王诰命冠服,嗣王选遣王,奉表赴京称谢。四年,奸臣皇甫仁、金宗瑞等,聚群不逞谋逆,祸机已迫,王告嗣王诛除。六年,嗣王弱龄且疾,国内多故,遣陪臣具由陈奏,请传付国事于王。七年二月,帝遣内官尹凤、金兴来锡诰命,仍赐王及王妃冕服、冠服、彩段。王遣陪臣,奉表陈谢,仍请立嫡子暲为世子。王既受封,夙夜惕厉,忧勤庶政,常以务农兴学,求贤养兵为先务。七月,下教曰:“监司受命分忧,抚育一道,黜陟臧否。比闻守令廉平爱民者寡,徒事厚敛,甚至营私伤民,若是而监司不能刺举,则责任之意安在?夫国之所以为国,军民而已,知军民之弊,而无所措置,则予牧民之意安在?监司责守令,予责监司,体统相维,纲举目张,此国之大政也。自今若有诚心抚字,务农桑勤种畜,养兵马无滞囚,薄自奉惠老疾,兴学校者,予必不次擢用,少有反是,必用重典。赏善罚恶,国之大柄。予敢有私,以累天心?”十月,敕封嫡子暲为世子,王奉表称谢,仍请遣世子朝见,帝谕曰:“国王要遣世子来朝,乃古者列国世子,受命于朝之意,亦人臣敬上之所当然,缘今天寒,跋涉艰难,世子已到关上,即便入朝,如未到关,不必来朝。”世子已登途,王闻命止之。天顺元年二月,王闻英宗皇帝复位,奉表称贺,帝遣翰林院修撰陈鉴、太常博士高闰,赍诏敕,赐王及王妃锦币、表里,王宥境内,奉表称谢。九月,世子暲病逝,王请立第二子晄为世子,敕曰:“朕惟享有国土,继体为重。今得王奏,以世子暲早逝,国人请立第二子晄,特允所请,以晄为朝鲜国王世子。王尚训以忠孝,俾敦德秉义,毋慢毋骄,庶副国人之望。”王奉表称谢。王令世子,谒先圣入学,行齿胄礼,博士执经授学。王每遇事,必援引古今,谆切论说,以训世子,又择儒士,授以经史。亲著训辞一篇,以恒德、敬神、纳谏、杜谗、用人、勿侈、使宦、慎刑、文武、善述十事为目,备述为国之要,常令世子诵之。天顺二年,王谕诸道守令曰:“汝等孰不知省刑罚、薄赋敛、修武备、劝农桑、遵奉宪章,致君无过为意也?尧、舜虽圣,致治必资股肱,汝等皆我股肱,分忧四方者也。盖天生烝民,立以司牧,天不自有所为,必借之君,君不能独亲庶政,必委之百官。然则人主与百官,均是代天理民,当日慎一日,常以不合天心为虑。君若荒纵,不恤民事,天降之殃,汝守令亦如是焉。若体予意,爱民如子,刑罚无滥,清白勤俭,则显有超赏,名垂后世;若贪刻苛暴,贻弊于民,则即受刑戮,身死家亡。夫十目所视,其能掩乎?”十二月,山东都司登州卫摠旗锁庆等四十五人,遭风漂流,到我国境,王亲见劳慰,厚资衣粮,解赴辽东,帝降敕褒奖。三年,王教曰:“养育人材,非一朝可成,又非人人皆用。虽有材而教不劝,则不成;虽有人而试不预,则难用。宜常诱掖劝励,数试之为登庸之备。”数引诸生,讲问经史。三月,王至成均馆,谒先圣,发策取士,自后频谒先圣。王常患学者师授不明,各执所见,议论纷纭,会诸儒论难四书五经同异,亲自临决,剖释肯綮,至当归一,群疑以定。《易学启蒙》,精密难晓,王亲著注解,以晓学者。王尝于后苑,酌旧臣酒,仍与射侯,王发必贯鹄,有进诗者。王手扎示之曰:“予少年气雄心壮,自在于游艺,以为平生之业,今则不然。若徒为冯妇,而不知所以节之,则非致治服戎之道也。”又见诸臣诗,皆有警戒之词,益感股肱之忠,和之诗曰:“欲少欲可满,事简功乃成。敬天天乃保,勤民民乃宁。小艺莫致虑,大政宜致精。”又曰:“忧患生安乐,畅达荄穷困。天命固靡常,惟善以为从。毋忘交修志,思与有始终。”四年,王以本国在海外,书籍鲜少,文学未精,请遣子弟入学,敕曰:“王国诗书礼义之教,传习有素,表、笺、章奏,与夫行移吏文,悉遵礼式,虽未能尽通汉音,而通事传译,未尝不谕,何必子弟来学?”初,毛怜卫兀良哈浪卜儿哈,世居我国会宁地面,与我国人民,世相婚嫁,无异编氓,其子亦升哥,来住王城,娶妻从仕。卜儿哈欲赴王城,边将例减傔从,卜儿哈发忿,至王城,与亦升哥同谋,还诱亲党,煽动诸落。亦升哥请治病吉州温泉,倍道驰驿,就父同叛,边将迹知其谋,拿致卜儿哈父子以启。王按核俱服,乃置于法,建州右卫都指挥佟火尔赤等,虚捏为辞,谋欲报复。帝遣礼科给事中张宁,来问根由,实得其情,卜儿哈之子阿比车逃窜,肃聚群党,侵扰边疆。九月沿江屯结,潜伺窃发,边将分道追击,杀获几尽,王即具由以闻。七年,王教曰:“为国莫大于用人,用人尤重于择将。将者,生民之司命,国家安危之主也。故云将者,国之辅。国之强弱,系辅之周隙,则任用之际,其可或轻乎?故人主常自择将,而下不得注拟者,岂非任之重,故不可假人以柄耶?虽然深居宫中,虽明四目,人之贤否,岂能尽知?故不得不畴咨博访,以咨佥举,既举之后,择而用之,则在乎上耳。昔汉高之兴也,萧、曹皆沛乡吏卒,岂以天下之无人?只以知之之难耳。予以寡昧,守玆艰大,恩无逮下,威不及远,常安不忘危,思得将才。凡大小臣僚,皆与我共治者,勿拘卑显,勿嫌亲姻,具录才行,实封以闻。称尔所举,赏当延及,举或不中,予不尔罪。”王以升平日久,则武备必弛,月再阅陈,春秋讲武,又自著说,训励诸将,略曰:“兵者,以智运用,以用应智。智者,本仁义,度我人,审地利也;用者,明形数,一节制,利器械也。本仁义,则如之何?明学校,严君臣,崇文武,守典章是也。度我人,则如何之?观天运,校将士,计曲直,参劳逸是也。审地利,则如之何?乘风水,达道里,因高下,据险易是也。明形数,则如之何?修军籍,预作队,定人心,一耳目是也。一节制,则如之何?勤教阅,恒赏罚,比临敌,无少贷是也。利器械,则如之何?人各造,禁常用,劝牧马,考黜陟是也。”又尝序恭顺王所著《陈法》,略曰:“自风后《握奇》以后,诸葛亮、李靖,得其遗法,虽因时宜,有八陈六花,而其理则至于今,未尝异。我殿下,以迨天未雨之志,修定陈法,兼蕃汉之势,尽奇正之变,法天地明人伦,集大成于先哲,立弘规于后叶。文约而意深,法简而用繁。其连陈之外陈者,六、七、八、九之数也;内阵者,五、十之数也;间陈者,一、二、三、四之数也,此法河图之文也。合陈之中,卫包内外者,五十之包内外也;四卫之离乎方者,一六、二七、三八、四九之各离乎其方也,此法洛书之变也。驻统方列,战统圆聚,方以守之,圆以行之,此法天地之体也。外陈方而内陈圆,义形于外,智藏于内,此法阴阳之用也。各保小将,父子之亲也;听于一将,君臣之义也;阵有牝牡,夫妇之别也;队伍相爱,兄弟之情也;法令不愆,朋友之信也,此法人伦之道也。是故教兵而民知礼义,国家恒安也。传曰:‘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孔圣曰:‘不教民战,是谓弃之。’教战者,国之大事。夫孰不爱七尺之躯,重百年之命?履尸涉血,争首赴敌者,谅由教之预而法先定,势先固而气力成也。管子曰:‘教士三万,横行天下,此无他,变刚柔而固其势耳。’小而一家,大而天下,无非势合而成也。始也乾坤之既判,善恶之必有对,治乱之必相因,愚迷之徒,有违命负力者,则王者当有以接之,故不得已制为干戈,以讨不服,此因乱势而制兵也。及乎尘清海晏,豺狼屏迹,放马投戈,制礼作乐,时叙九功,乃歌七德,此因治世而偃兵也。然则兵之出入,无非势也。”成化三年八月,皇帝敕曰:“建州三卫董山等,本以蕃臣,世受朝恩,近者阳为朝贡之名,阴行盗边之计,朕宥之而愈肆,不得已用兵致讨。惟尔朝鲜国王,世守礼义,忠于我国家,有加无替,朕甚嘉焉。若我兵加于彼逆虏,王宜闭绝关隘,使彼奔迸无所入,以就擒殄,若王能遣偏师,与我军遥相应,伺便而蹙之,则彼之授首尤易,而王之功愈茂,忠愈彰矣。朕岂无以报王哉?勉树勋名。时不可失。”王即遣陪臣康纯、鱼有沼、南怡,领一万馀兵,驰渡鸭绿江,分道直抵建州东北泼猪江兀弥府诸寨,𢭏其巢穴,擒斩贼酋李满住、古纳哈及其党类,焚荡屯落而还。王遣陪臣高台弼,献俘。四年四月,敕曰:“朕命将率师,致讨建州逆虏,俾王协助天兵,今得王奏,知遣陪臣中枢府官康纯等,统众万馀,渡鸭绿、泼猪二江,攻破兀弥府诸寨,杀逆虏李满住、古纳哈父子,斩获其部属,焚其庐舍积取,得其所掠我东宁卫人口,遣陪臣吏曹参判高台弼献俘。已将王所献贼属,依例处置,人口给亲完聚,牛畜给军屯种。良由王世笃忠贞,故朕以尺札命王,而王国之众,响应于海东朕之将士,雷厉风驱,内外合势,逆虏瓦解,王可谓毋负朕所命矣。朕与王,君臣同心,岂不美哉?今遣内官姜玉、金辅,至王国,赐王彩段、白金、纹锦、西洋布,其康纯、高台弼等,亦各有赐,以旌其劳,王其钦承之。”王奉表称谢。六月,登州卫总旗锁庆等四十三人漂流,到我国境,王厚资衣粮,解送辽东。上国之人,或自海上漂到,或自虏中逃还者,前后所解辽东,无虑数百人,悉皆厚慰资送。秋九月甲子,王以病薨于正寝,享年五十二,在位十四年。王英果勇智,恭俭宽简,天性笃学,手不释卷,经史诸书,一览不忘,淹贯古今,以至历算、音律、医、卜之理,靡不精硏,遇有施措,触处洞照。自幼一言一动,皆明白正大,无纤毫矫饰。事上以诚,接下以礼,正家法而尽其雍睦,厚人伦而极其恩爱,严妃妾之分,明嫡庶之等,享祀必躬。法令必信,临政锐精,唯以敬天勤民为心,日勤日慎,无少暇豫。甄升贤能,黜退邪侫,崇儒术而英材作兴,尚武事而士卒精炼,明赏慎罚,务农重蚕,轻徭役薄征敛,身先俭约,常服浣濯,王妃以下,皆斥华饰。放出宫人,只令才备洒扫,汰冗食,省浮费,以节财用,不数年间,储峙盈衍,民日殷阜。每申儆监司、守令,或遣使廉访,尽祛民瘼,赴外任拜辞者,亦必引见,曲谕分忧字民之意乃遣。由是泽下究情上达,鱞寡无盖。日引臣僚,咨询治道,虽处小事,亦自师虞,舍己无难,有匡救箴谏者,必虚怀听纳,以广言路。或值闲燕,招延儒雅,尚论历代治乱成败之迹,讲明圣贤道统,性理之奥,日昃夜分,亹亹不为疲。常训戒储贰,贻谋经远虑,祖先以来宪章虽具,科条滋多,有司或眩于遵守,且时异势殊,有不得不变而通之。于是参酌商榷,务从简切,定著一国大典,为后世持守之规。交邻以义,唯务辑睦,示以诚信,故虽岛倭、野人之顽犷,亦无不怛威赧德。自受命以来,竭诚述职,慎守藩翰,凡有帝命,恐不及祗若,天眷特加,荐蒙宠绥,东民欢悦,方愿永年,昊天不吊,遽罹于疾。及至垂绝,神思不少乱,虑劳民以襄后?樧遗命丧葬,悉从俭约,殁犹惠民,可胜痛哉?

○传于承政院曰:“狱囚若大辟,则三年后断之,虽干大罪,若或自明者,亦待三年,无乃不可乎?其速磨勘以启。”

○礼曹启:“旧例国丧三年内,如诞日、正至,百官以吉服行贺礼,且诸道进笺时,并用吉服,请依此例。”又启:“卒哭前馈倭、野人时,请依旧用素馔。”皆从之。

9月17日[编辑]

○癸酉,彗见。

○河东君郑麟趾、蓬原君郑昌孙、高灵君申叔舟、上党君韩明浍、绫城君具致宽、宁城君崔恒、左议政朴元亨、右议政金礩、南阳君洪达孙、山阳君康纯、昌宁君曺锡文及密城君琛、永顺君溥、领议政浚等,会议园陵可用之地,分道往审。

○初,太上王遗命曰:“死欲速朽,勿设石室石椁。”至是,上召六曹参判以上会议,申叔舟、具致宽等议启曰:“请用石室。”上曰:“若然则为之如何?”叔舟等更启曰:“内用石室,外则只设石栏干,而石羊、石马等仪物,皆依旧。”

○画工韩贵,图竹山、阳智两县主山形势以进曰:“若安陵寝于此地,则子孙世世享福矣。”传于承政院曰:“予观此图,山水分背,不宜安陵,贵来妄告,若此不惩,人争效之。其推劾以启。”

9月18日[编辑]

○甲戌,彗见。

○初,诸宗宰启广州李之直坟茔,宜于陵寝,上将亲幸观之。密城君琛、永顺君溥、领议政浚等,回自丰壤,启曰:“郑钦之坟茔,山形奇秀,甚合陵寝。”上命高灵君申叔舟等,率相地官,更审以启,仍停广州之行。

○礼曹启:“宗庙祭各室先王、先后祝文,第一室称;‘孝曾孙嗣王臣讳桓祖渊武圣桓大王、祖妣懿惠王后崔氏。’第二室称;‘孝曾孙嗣王臣讳皇高祖考太祖康献至仁启运圣文神武大王、皇高祖妣承仁顺圣神懿王后韩氏。’第三室称;‘嗣王臣讳恭靖温仁顺孝大王、定安王后金氏。’第四室称;‘孝曾孙嗣王臣讳皇曾祖考太宗恭定圣德神功文武光孝大王、皇曾祖妣彰德昭烈元敬王后闵氏。’第五室称:‘孝孙嗣王臣讳皇祖考世宗庄宪英文睿武仁圣明孝大王、皇祖妣宣仁齐圣昭宪王后沈氏。’第六室称:‘嗣王臣讳文宗恭顺钦明仁肃光文圣孝大王。’且文昭殿及各陵祝文,请并依此。”从之。

9月19日[编辑]

○乙亥,彗见。

○传旨礼曹曰:“陵寝皆用石室,而大行大王命不作石室,今宜遵奉遗命,以成美德。”

○以大明慈懿皇太后薨,遣行上护军卞袍,奉表陈慰,行大护军安克思进香。其表曰:

昊天降割,永閟慈仪,率土缠悲,悉均哀慕。伏惟俯就中制,少抑至情。

进香祭文曰:

于皇圣后,克配乾刚,密赞神猷,鸿图再昌,晩御长乐,慈仪益彰。庶几怡愉,永享寿康,天胡不吊,仙驭斯迫?六宫攀号,九有痛恻。念惟小邦,世荷卵育,闻讣以还,惊悼冞切。爰遣陪臣,恭荐菲薄,于昭在上,冀纡歆格。礼物,白细苎布一百匹、黑细麻布一百匹、人参一百五十觔。

○高灵君申叔舟等,回自丰壤,启曰:“相地官皆云:‘郑钦之坟茔甚好,愈于李之直坟茔。’但有一人,言右臂隘,主穴倾仄,为可少尔。”仍启曰:“京畿内,或有胜于此者,请分遣相地官,期以旬日来会,各启所见之地,然后更议。”从之。

○命吏曹判书成任、行上护军郑兰宗、行副军赵瑾、承文院判校赵安贞、别坐安惠、判官李叔生、承政院注书朴孝元、司正朴耕、僧文冏等,以金泥写经,盖为大行大王资福也。

9月20日[编辑]

○丙子,兼礼曹判书朴元亨启曰:“大行大王魂殿,请同议政府及缮工提调,就景福宫古景禧殿审定。”又启曰:“世宗、文宗陵号谥号,皆逾月而议,宜从旧例。且册封中宫,大事也,方在初丧,难举庆典,宜从古制,三年后封之。诞辰虽与正朝同日,请诸道所献方物,别封以进。”从之。

9月21日[编辑]

○丁丑,彗见。

○遣行大护军张进忠,奉表如大明贺正。

○命以高灵君申叔舟、上党君韩明浍、绫城君具致宽、左议政朴元亨、宁城君崔恒、仁山君洪允成、昌宁君曺锡文、右议政金礩、左赞成金国光等为院相,更日诣承政院,议决庶务。

○传于承政院曰:“今山陵、国葬都监,每事依文宗葬仪,若优于其制则可,不及则不可。丧葬诸事,务要如法而办。”承政院启曰:“本朝国恤仪制,至文宗大备,故今依其制,其或有未尽者,亦皆措办。”

○时,僧信眉、寿眉、学悦、学祖等,每罢殡殿法席,则退处于广延楼芙蓉阁,供给甚优,凡有佛事,承旨或往来问焉。中枢府知事韩继禧,亦以事往,因与谈论,学祖曰:“江原道有吾住居寺,其赐田甚薄无用,欲改受全罗道沃饶之田,何以上达?曩者学悦以造洛山寺,作启目以启,其时大臣皆非笑之。若启目则政府六曹之事,非吾敢为,幸为我导之。”继禧曰:“不如乘间用单子启达。”学祖从其言。继禧以文学大臣,而附缁徒,时论鄙之。

9月22日[编辑]

○戊寅,彗见。

○高灵君申叔舟、绫城君具致宽、上党君韩明浍、左议政朴元亨、右议政金礩等启曰:“先王皆用石室,而大行大王遗命勿用,是自抑损,以祛民弊也。虽然陵寝之固,无如右室。若非石室,明器、服玩等物,藏之亦难。今乃下旨,勿用石室,臣等不忍于怀敢启。”又启曰:“昔太宗殡于寿康宫,世宗庐于昌德宫,来往设奠。今殡殿、庐次,皆在此宫,臣等以为,此宫浅露,殿堂狭隘,百执事奔走者甚众,又宫内修缮处甚多,以世俗吉凶之说言之,岂无拘忌,而殿下与太妃,俱御此宫,窃为未安。”又启曰:“中朝自古称我国为礼义之邦,今当初丧,贸彩段等物,则彼以为何如?且前者明使之来,布子用之几尽,来春明使来,则用布必多,请停尚衣院贸易。”都承旨权瑊以启,上曰:“贸易则当从卿等所启,勿用石室,则大行大王遗命,当启太妃处之。”既而御札示叔舟等曰:

山陵诸事,虽不得优于前,不欲减于旧,吾之夙心。第念遗教重不能违,一切诸事,拘于此而拘于彼,未尽诚心者多矣。子而思孝,臣而思忠,弥天与地,何敢尽言?更思遗嘱,不胜陨涕。若遗嘱有不得尽称者,是则臣子负教也,非奉先之意也。然而向者敛袭之时,因其势不得已而施行。粹嫔等付嘱诸事,虽倾国财,何所不可?第念军国事重未副先王之意,安有费货而后安哉?惟其心而已。适今日卿等请用石室,是亦臣子忠恳出于至诚,予何非焉?然先王末命,恍然在耳,敢忘于怀?玆予茕茕在疚,叨袭灵图,奄临兆庶,不因公卿之辅,何敢当之?太妃天性慈仁,但欲勿违遗命,卿等所知,宜体此意,各陈所思。

叔舟等议启曰:“臣等伏睹御札,情义俱尽,不胜悲感。臣等窃谓,自古帝王,莫不用石室,先儒用灰隔曰:‘岁久成石。’是亦欲为石室,而力不及也。古之重石室也如是,大行大王不许石室,昭俭德而欲除民弊也。然为石室,力役不多,不足为弊,况不为石室,则明器、服玩等物,安之无所,或烧或埋,亦非古制。虽虑地气不得流行,既无底石,则亦足升降;虽虑水气停畜,室无底石,则亦足渗泄;虽虑掘伤地脉,梓宫四面,又设木板,则其伤地脉一也。古今石室之制,行之已久,岂不计利害哉?且大行大王,亲定懿敬、章顺两墓之制,皆用石室,只除外石,意亦可见。臣等岂不知大行大王昭俭除弊为美意、殿下遵奉遗教为大义?然不用石室,则木根之蔓,虫蚁之穴,防之实难,心所未安。今内设石室,外设栏干杂仪,而悉除台石博石,因山为陵,其于昭俭除弊,遵奉遗教,致诚用极之意,庶为并尽。然臣等非敢固执,出于迫切,伏惟上裁。”又以御札答之曰:

予观卿等所启,益感股肱之忠。然而大行大王尝教:“石室有名无实,不可施用。”此非慕虚名,除民弊,自损益之教也。今者大妃亦曰:“不可违教。”予惟臣子之情,岂用石室而后已哉?但以区区之情,不自已耳。卿等更熟思之。

○传于承政院曰:“大行王遗嘱,粹嫔等诸人欲加资级,其考丧中除授旧例,与夫日月久近以启。”承政院启:“古例除授,皆于丧一月之后。”遂命吏曹除授,吏曹启:“旧例二十七日后,始下除书,请今日只受落点口传,待二十七日后,乃下除书。”从之。遂下御书于吏曹曰:“粹嫔、尹昭训族亲,各代加二人资;淑仪朴氏,升贵人;领议政浚,代加二人资;密城君琛、永顺君溥、高灵君申叔舟、中枢府知事韩继禧、户曹判书卢思慎、礼曹判书任元濬、都承旨权瑊,各代加一人资;宦官申云、内医金尚珍、道流边肃观,各进阶,巴山君赵得琳进阶,又代加一人资;佥正权攅,超阶。以李铁坚为忠清道节度使,尹钦训炼院都正。”

○传于承政院曰:“今见兵曹所启省记,宿卫军数,才一千九百馀人。向者予虑宿卫疏虞,令政丞及政院等,分诸部军数,毋令多寡相悬。其时军额,每番皆三千,今乃寡少,据何法耶?日者政丞等,劝我移御昌德宫曰:‘此宫浅露,不宜居之。’至于宿卫疏虞,则略无言者,是岂助我者哉?予之初命均分军数,非欲变置军律,以如此时,军卒不可不整也。且启省记时,承旨等何不详察乎?其问诸兵曹。”承政院即招正郞洪偁问之,偁曰:“分军非我所管。”

○传旨户曹,给粹嫔粳米六十石,淑仪十石,昭训五十石,侍女鸳鸯五石。

○户曹启:“今考新定横看:‘四孟月颁禄,有故未受于科内者,许于科后百日追给。彭排、队卒,则月俸本无科日,须待番递,凭考役日乃给。’因此计限无定制,实为不可。请自番递,始计定限,令详定所并录横看。”从之。

○礼曹启:“同议政府及缮工监提调,奉审古景禧殿,宜为魂殿。请令缮工监修葺。”从之。

9月23日[编辑]

○己卯,彗见。

○上党君韩明浍及兼兵曹判书金国光、兵曹堂上等,以宿卫军士数少待罪。传曰:“是当该郞吏之过,卿等何与焉?其勿待罪。”即命囚佐郞崔八俊于义禁府鞫之。

○兵曹参知柳子光启曰:“臣承大行大王密旨,护送倭人古都老、而难洒毛于荠浦,因见倭船制度,并诸浦倭人来居者船制,我国人似难依样而造。但倭人来居者,数至万计,今若不为处置,则恐贻后患。”命礼曹,录诸浦来居倭人名数以启。

○时,军士之宿卫于景福宫、昌德宫、宁寿宫者,只八百九十二名,而兵曹省记,并录外所各处军士,号一千九百七十三名。承政院以为军士数少,本不可也,而省记虚张其数,尤不可,即取兵曹佐郞金利贞供辞以启。判书朴仲善启曰:“当日宿卫左部军士数少,故已移牒五卫,以他部军士充定,五卫不即抄定,将欲推勘,会日暮未及以启,请待罪。”御书传旨义禁府曰:“兵曹郞官虚张军数,甚不合臣子之义。其逐条推鞫以启。”传于仲善曰:“尔为判书,小事尚不能检举,今乃归罪下官乎?汝则非他人比,乃予族属,故予甚愧焉。”仲善启曰:“省记磨勘,正郞孙次绵所管,而次绵新除,未谙格例,故令正郞洪偁同议为之。金利贞当夕直宿,而已非所知也。”传曰:“偁虽同议为之,本非所管,可只囚次绵。若并囚与知者,则当并劾判书,何独偁也?”

○命高灵君申叔舟、绫城君具致宽、昌宁君曺锡文、上党君韩明浍、左赞成金国光、中枢府知事徐居正、礼曹判书任元濬等,率相地官,分往京畿相地。

○传于承政院曰:“今既不用石室,役夫无乃太多乎?其亟抄还。”承政院即招山陵都监郞官问之,对曰:“旧例用石室役夫六千,今令既不用,故只役三千。”

○造纸署提调启:“本署只有别坐八人,而无久任,官事多疏虞。请依掌菀、司圃等署,置禄官一员为行首,仕满三十朔,方许递差,汰去别提四员。”从之。

○宗亲永顺君溥等,将进香于殡殿,禀祭品隆杀。传于承政院曰:“进香隆杀,宜各以诚,而宗亲等禀旨,无乃有诚少而强为者乎?如有强为者,命勿进香何如?”都承旨权瑊对曰:“宗亲等禀旨,固失矣。然为大行王,孰无诚心?”上意乃解。自是凡进香祭品,务尽隆美,花烛等物,皆饰以金银,争极奢丽,无复限制。

9月24日[编辑]

○庚辰,彗见。

○传于院相宁城君崔恒及都承旨权瑊曰:“大行大王尊号,未及加上,遽尔宾天,追悼罔极,今欲速上谥号。古者逾月而定谥,此虽人子不死其亲之意,然既已敛殡,今复何言?速上尊谥,此太妃及予之至愿也。”恒对曰:“当考古制。”传曰:“其速召议政府堂上、曾经政丞、六曹参判以上,会议以启。”遂议启:“庙号曰神宗、睿宗、圣宗,谥号曰烈文英武神圣仁孝,魂殿曰永昌、长庆、昌庆,陵号曰景陵、昌陵、靖陵。”上览之,令瑊问曰:“承天体道四字,本尊号也,而谓予曰仍之,乃今除去,是诱我也。向予谓韩继禧曰:‘勿限字数。’今乃只限八字,以予为幼冲而若是耶?”左右皆索然,无以对。左议政朴元亨启曰:“承天体道四字,似为虚也,故臣实议除。”上曰:“大行大王再造功德,一国臣民,夫谁不知?庙号不得称为世祖乎?”河东君郑麟趾等曰:“八字则臣等非所敢限。我国祖宗谥号,率用四字、六字、八字而止,故仿此而议。世祖则我朝有世宗,故未敢拟议。”上曰:“汉时既有世祖,又有世宗,今称世祖何妨?”佥曰:“此则臣等未及思之。且继禧再谓臣等曰:‘何限八字?’然不以上教传之,故未会上意,请待罪。”继禧亦曰:“臣未明白宣传,臣亦待罪。”俄而命中官馈酒,令更议之改启。谥曰承天体道至德隆功烈文英武圣神明睿仁孝大王,庙号曰世祖。瑊以启,上曰:“仁孝上加懿肃,陵号曰泰陵,殿号曰永昌。”仍命勿待罪。

9月25日[编辑]

○辛巳,彗见。

○高灵君申叔舟,自广州来复命,启曰:“凡加君上谥,必与国人同议,未可以二三大臣之议定也。臣请更与二品以上同议。”命议政府、曾经政丞、六曹参判以上、春秋、艺文馆堂上,议定。因出御书示叔舟曰:“庙号曰世祖,谥号曰承天体道至德隆功烈文英武圣神明睿懿肃仁孝,陵号曰泰殿,魂殿曰永昌。”叔舟启曰:“御书谥号,无以尚之。但昔唐玄宗陵号曰泰陵,泰字虽好,然玄宗非令德之主,请改之。且承天体道烈文英武,大行王生时尊号,先称八字而后加谥。”传曰:“卿言甚是,然须与众议之。”叔舟出与诸宰佥议,陵曰光陵,谥曰承天体道烈文英武至德隆功圣神明睿懿肃仁孝。’传曰:“可。”

○承政院奉旨驰书于咸吉北道观察使李恕长、节度使金峤曰:“本道防御最紧,自后陪笺差使员,除守令,择道内品官之解事者以遣。”

9月26日[编辑]

○壬午,彗见。

○命诸宗宰,往审前所卜山陵之地。

○义禁府启:“曾命兵曹,卫士多数直宿,佐郞崔八俊擅减其数,按律制书有违杖九十。”命改律以启。又请囚佐郞金利贞及其日入直堂上,御书曰:“堂上则勿核。”

9月27日[编辑]

○癸未,彗星入于天市垣北东垣第一星,西南三尺,光芒可三十尺。都承旨权瑊启曰:“今彗星行度,在我国分野,请考道经祈禳。”传曰:“佛经无禳之之术乎?其问诸韩继禧。”瑊即与继禧议启曰:“请行醮礼于昭格殿,开道场于内佛堂禳祷。”从之。

○夜,大雷电雨雹。传于承政院曰:“今天变示戒,无乃有冤不伸者多乎?其虑囚以启。”都承旨权瑊,录义禁府囚孙次绵、金利贞及刑曹囚七人以启。

○义禁府启:“崔八俊罪,应比弃毁制书律。”命罢职。

9月28日[编辑]

○甲申,彗见。

命放孙次绵、金利贞、崔八俊,并复职,又放刑曹囚七人。

○命中枢府知事韩继禧,考朝夕奠有礼拜与否以启。继禧启曰:“《朱文公家礼》始有朝夕奠拜礼,然于仪注,不著拜礼者,以朝夕奠,象生时故也。”上欲行拜礼,议拜数于高灵君申叔舟,叔舟对曰:“拜则当行四拜。然世宗时,参酌古制,定仪注而不著者,必有以也。请令大司宪梁诚之,率艺文馆儒臣,更考古制。”从之。

○诸宗宰相衍禧宫后山来,启曰:“可用,但小利耳。”传曰:“可用诸山,议定于一。”相地官等,皆以骊兴权聪父母坟茔及胜山为上,而求诸近地,则莫如衍禧宫后山。徐居正等曰:“衍禧宫后山果善,然祖宗陵寝,皆不用小利,宜择郑钦之、朴訔坟茔用之。”密城君琛启曰:“钦之之坟,令伐木疏通,更相之。”传曰:“伐木后,政丞等,尽率相地人更相焉。”即遣安孝礼及京畿都事朴崇质刊木。

○户曹启:“曾降传旨,募人纳米十六万石于咸吉道,一万五十石于江原道,从愿受价米于内地,然应募者,皆抱布贸谷于道,致令民间骚弊,请停之。”从之。

9月29日[编辑]

○乙酉,彗见。

○上问申叔舟曰:“世祖谥号‘懿肃’二字,与河城尉公主爵号懿淑相似,改乎否?”叔舟对曰:“改之为便。”命承政院议改,政院以简、毅、钦三字启,命改懿字用钦字。

○礼曹启:“太妃殿进上方物,请依旧。”上问于院相上党君韩明浍,明浍启曰:“当与中宫同。”

○日本国对马州太守宗贞国及宗贞秀,各遣使来献土物。

9月30日[编辑]

○丙戌,彗见。

○命宗宰,往审郑钦之坟茔。河东君郑麟趾启曰:“钦之坟下,有兪坚坟,其穴甚好,以臣所见,无如此山。”命承政院驰书于高灵君申叔舟等,并相之。密城君琛、永顺君溥及叔舟等,回启曰:“臣等见兪坚之坟,不可用,钦之之坟,则甚合陵寝。但主穴不端为可嫌,然相地官等,皆以为补土可用,唯崔灏元、全赞,以为不可用。”传曰:“明当尽召二品以上宗宰,更议之。”

○议政府率百官,进香于殡殿,其仪曰:

前一日,典仪设文武百官及监察、典仪位于外庭,并如常。其日午时,攸司进礼馔,入设于灵座前,设香炉、香合并烛于其前,奠祭文于灵座之左。设尊于户外之左,置盏三于尊所。监察、典仪、引仪先入就位。引仪分引文武百官入就位,典仪唱:“跪、俯伏、哭。”百官跪、俯伏、哭。典仪唱:“哭止、兴、四拜、兴、平身。”百官止哭、兴、四拜、兴、平身。引仪引班首,诣盥洗位。大祝,执事,皆盥洗。引仪引班首,升自东偏阶,诣灵座前北向跪。典仪唱:“跪。”百官跪。执事者二人奉香合,一人奉香炉,跪进,班首三上香,执事者奠炉于案。执事者以盏酌酒授班首,班首献盏,授大祝,奠于灵座前。连奠三盏班首俯伏兴,小退,北向跪。大祝进灵座之左,西向跪,读祭文讫,班首俯伏、兴、平身。典仪唱:“俯伏、兴、平身。”百官俯伏、兴、平身。引仪引班首,还本位。典仪唱:“跪、俯伏、哭。”百官跪、俯伏、哭。典仪唱:“哭止、兴、四拜、兴、平身。”百官止哭、兴、四拜、兴、平身。引仪分引文武百官出。宗亲府以下诸道观察使,进香时行礼并同。

○命兵曹、都摠府,更严阙内徼巡及报更等事。

○咸吉北道节度使金峤驰启:“今九月十五日,训春住野人大护军多尚介来言:‘欲报复南讷兀狄哈,请兵于野人者邑同介家,闻深处鞑靼,与三卫鞑靼战,三卫鞑靼败北,移来火剌温地面,火剌温亦欲移朝鲜地面野人所居。’且建州卫充尚弟充也等二百馀人,朝见于大明,大明以前日作耗,并杀之,毛怜卫野人,亦欲朝大明,路闻充也等被杀乃还。多尚介之还,又见尼麻车兀狄哈六人,言:‘前者入寇稳城而不利,聚兵欲报,闻朝廷将领军躏杀,并挈家登山。’然待冰合,必欲作贼。”命示都摠府、兵曹。

○传于礼曹曰:“自今诸司应行诸事,须转报主掌官,毋得私相移文。”

○西所卫将金山正衍,点检所管,喧闹不肃,都承旨权瑊,启请推鞫。上不允,即命摘奸守门军士。

冬十月[编辑]

10月1日[编辑]

○丁亥朔,传于承政院曰:“太妃欲别进香,有古例否?我国王后皆先薨,予知无例。然从此行之如何?若行之,则祭品又何以为之?”承政院启曰:“王后进香,虽无旧例,然在情礼,须当行之。祭品则议政府进香极备,无以加之,若花烛及膳羞,加等备之。粹嫔以下进香,以此退期。”从之。俄而传曰:“其稽皇后进香古典以启。”

○召密城君琛、永顺君溥、河城君郑显祖、蛇山君灏、江阳君瀜、定阳君淳、八溪君瀞、河东君郑麟趾、高灵君申叔舟、蓬原君郑昌孙、上党君韩明浍、绫城君具致宽、左议政朴元亨、仁山君洪允成、宁城君崔恒、南阳君洪达孙、昌宁君曺锡文、山阳君康纯、右议政金礩、中枢府领事沈浍、左赞成金国光、左参赞柳洙、中枢府知事金漑、韩继禧、鱼孝瞻、尹士昕、洪应、丘从直、徐居正、工曹判书金礼蒙、礼曹判书任元濬、吏曹判书成任、大司宪梁诚之、参判郑自英、辅德崔士老、文学金季昌、司经成伣、说书崔淑精及承旨等入庐次。令都承旨权瑊,历呼相地官问曰:“汝等昨见郑钦之坟茔,其山势吉凶,尽陈无隐。”安孝礼、崔灏元对曰:“山势宜于陵寝,但主穴欹斜,须补土乃用。”独曺守宗曰:白虎内,小阜去之则尤善。“上问左右,皆曰:”可去之。“孝礼等启曰:”虽有无妨。“又问:”兪坚之坟如何?“皆曰:”不可用。“问居正、元濬曰:”相地所言,于卿等意何如?“皆对曰:”势甚奇正,合园陵。其局内小阜吉凶,请考诸书以启。“上曰:”然。“又谓宗宰曰:”今日引见卿等,欲使陈其素蕴,各悉言之。“孝瞻、礼蒙对曰:”臣等亦闻是山甚佳。安知不去小阜,乃反为善乎?“问麟趾曰:”卿言不善何也?“对曰:”广平、平原两大君及文宗卜地时,臣见此山,青龙之外,山水背走,主穴欹斜,又多石,故以为不可用。“上曰:”山陵予已定矣,可于二十七日后,亲往见之。“

○平安中道节度使吴子庆驰启:“冬月防戍甚紧,请令东道节度使黄斯允戍理山,西道节度使金坚寿戍义州,臣则戍朔州,东西相援。”命申叔舟等议便否,叔舟等启曰:“大行大王虑虚内而守边,设东、西、中三道,东、西二道则戍江边,中道则戍内地,又虑中道之兵,不赴江边,则沿江防戍虚弱,令赴防军士,悉依旧法,三道和会,或屯兵或散戍。又令中道节度使,在本道要害处待变,此先王立法本意也。”命承政院回答子庆曰:“所启朔州留防事,不可虚内而专事江边。东、西二道,既自守江边,宜率黄海军士于中道要害处,随宜留防待变。江边赴防军士,不计自他依旧施行。”

10月2日[编辑]

○戊子,上幸丰壤。百官皆以衰服、白笠,卫士以白衣、白笠扈从。至豊壤宫前,设行帐驻辇。密城琛、永顺君溥等启曰:“请乘小辇,由径路以观案山来脉。路隘请减驾前卫士。”从之。驾至郑钦之坟茔,召诸宗宰,论山势吉凶。宁城君崔恒曰:“山势甚好,但恨明堂欹仄。”辅德崔士老曰:“此山无明堂,且青龙背走,向水口而去,不合陵寝。”礼宾寺正崔灏元,与士老所言同,与前日所启异,上反复诘问,灏元强卞不已。上令士老及徐居正、任元濬等,更审吉凶。及作寺基址。俄而驾登主山,观山势来脉,由青龙山脊而下,还宫。遂下灏元于义禁府。

10月3日[编辑]

○己丑,传旨义禁府曰:“日者招聚相地官等,亲问郑钦之坟茔吉凶,崔灏元只言明堂欹仄,补土可用,昨亲幸更问,则符同崔士老,乃曰:‘明堂促侠,不可用。’强卞不已,必是听人所嘱。其推鞫以启。”

○传于承政院曰:“崔灏元、安孝礼,先王尝赐恩怜,欲加职久矣。今予亲问山陵吉凶,灏元前后变辞,不以直启,故鞫之。”即命吏曹,升孝礼为堂上官。仍召孝礼,更问山陵形势,遂馈之。

10月4日[编辑]

○庚寅,传旨内需所,赐宦官田畇粳米三十石,金寿敬十石。

○传旨户曹曰:“蓬原君郑昌孙,迁祖父母、父母及同生坟;行护军柳均,迁父母、妻子坟。其赐昌孙棺椁各八、油芚八部、纸一百卷、米豆并一百石;均棺椁各六、油芚六部、米豆并四十石、纸五十卷。”又令承政院驰书于京畿观察使,抄给造墓军人,昌孙五十名,均三十名。

○永顺君溥、领议政浚、河城君郑显祖、绫城君具致宽、右议政金礩、礼曹判书任元濬等,议择下玄宫日以启曰:“明年二月内无吉日,但今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大吉。”礩曰:“古者天子七月而葬,同轨至;诸侯五月而葬,同盟至。今若用二十八日,虽乖五月而葬之制,然是日外无吉日。”上曰:“此外虽无吉日,抑无其次乎?”乃召河东君郑麟趾等议之。麟趾等议启:“景泰皇帝,五月而葬,天顺皇帝,三月而葬,亦用吉日也。今虽不合古制,然山运不合于明年,则日虽近,不可不用其吉。”遂以十一月二十八日为定。

○传旨承政院、吏、兵曹、司宪府曰:“政者,国之重柄,不可徇私废公。第念正始之初,或有因势得请,滥冒天禄。自今大司宪及执义以下一员,来参政厅,卫将率二部,禁诸纷乱。有擅出入者,虽宗宰功臣,即时锁项,随后启闻,如有隐讳,当族诛。”右议政金礩与领议政浚议启曰:“族诛之法太过。”命还收传旨,改置之极刑。

10月5日[编辑]

○辛卯,义禁府请拷讯崔灏元,上曰:“何必拷问然后直告哉?以此言,说与灏元,平问可也。”

○太妃进香于殡殿。其祭文曰:“配天其尊,父临一国;纳民休和,措世妥帖。夙忝坤位,仰承乾则。大期奄忽,仙游遽促。攀号莫及,哀痛何极?躬奠泂酌,尚纡歆格。”

○礼曹启:“大司宪及台长政厅坐次,大司宪则从坐目,执义以下则坐南行。”从之。

○吏曹启:“前此议政府舍人、检详、承政院注书及司宪府、司谏院,不置公座簿,只以日记计仕,阅实为难。请自今置公座簿,凭考计仕,永为恒式。”从之。

10月6日[编辑]

○壬辰,传旨户曹,还给敬慎翁主禄俸。初,其母淑善翁主讼敬慎不孝,收禄俸,至是给之。

○粹嫔进香于殡殿。

○传旨义禁府曰:“都摠府录事金锡老,于政厅奔走求官,其推鞫以启。”

○加月山君婷、者乙山君今上讳并显禄大夫,浚、朴元亨、金礩兼经筵领事,韩伯伦辅国崇禄大夫清川君,赵得琳资宪巴山君,卢思慎、任元濬、姜希孟兼经筵知事,洪应、郑自英兼经筵同知事,李石亨中枢府知事,尹钦行训炼院都正,金尚珍中枢府同知事,郑兰宗、李铁坚兼五卫将,李坡行护军,权瑊、李克增、鱼世谦、尹继谦、成允文、韩继纯兼经筵参赞官,崔士老成均馆大司成,成贵达忠清道兵马节度使。伯伦,王妃之父,以工曹正郞超迁。前此,吏曹请置经筵官,上曰:“大行大王遗教:‘儒生好高谈异论,群议时事,不可别设一官。’今宜皆以他司兼之,逐日进讲。”至是,堂上依旧额,郞官只置六员,皆称侍讲官。

10月8日[编辑]

○甲午,传于承政院曰:“丧服不可追制,今新除职者,以素衣就仕。但光陵参奉,不可以素服侍陵,其以著衰者差之。”

○命释崔灏元,仍教曰:“汝之所言,极为邪曲,当置极刑,然以先王遗教,置而勿论。汝其知之。”灏元业儒,而兼学杂技,每与安孝礼争能,至以辱言相加,自以为得计,士林鄙之。

○传旨户曹曰:“右议政金礩,改葬外祖及妻子,其赐米豆并四十石、棺椁各四、油芚四部、纸五十卷。”又令京畿观察使,抄给造墓军三十名。

○传旨义禁府、刑曹曰:“自今囚人,除盗贼及重罪外,勿著枷,只令锁项。”

○户曹启:“近来倭人来款者多,粮饷不敷,请东莱、蔚山、熊川田税,限三年收纳本邑,以调倭料。”从之。

10月9日[编辑]

○乙未,昭训尹氏,进香于殡殿。

○是日晓,殡侧法席,舍移分身,命与法席者同参。传旨刑曹曰:“今十月初九日,于殡殿法席,舍利分身二百七枚。自是日昧爽以前,但犯奸盗及关系纲常滥刑官吏外,流以下,已发觉未发觉,已结正未结正,并皆原免。”命印同参文赐之,同参者凡二百六十三人。

○辽东都司,解送义州被掳人刘得吉,命承政院驰书于平安道观察使李克培曰:“圣节使护送将李秉正带来被掳义州人刘得吉,驰驲以送。且凡唐人走回者,遣官取招,实为有弊。自今观察使亲问其人情愿身病有无、所居地方、父母族亲名字、被掳根因日时、依住野人姓名、地名、逃脱根因,及被掳时贼中凡所闻之事以闻。其中如有悉知贼势,可以访问者,启禀上送。”

10月10日[编辑]

○丙申,司宪府启:“议政府司录安琛,以正八品超拜监察;咸吉北道都事赵秀武,以从五品超拜春川府使。琛虽秩满当迁,以吏曹判书成任五寸侄,不可超授,秀武与任同里闬,无才德可称而滥授,皆为不可。请改正。”

10月11日[编辑]

○丁酉,雨。

○都摠府都事曺效彬启曰:“东所军士,冒雨宿卫,请移昌德宫。”上问曰:“汝谓谁?”对曰:“臣都摠府都事曺效彬。”上览省记,无效彬名,即命囚兵曹正郞许撰于义禁府,因问效彬,效彬初言军士无雨具,继言或有遮蔽者。又命召效彬,召参知柳子光,谓曰:“何不察省记乎?”子光对曰:“臣唯致察军数,至于都摠府都事,未及察焉。”传旨义禁府曰:“兵曹正郞许撰,曾以省记错误,累加推鞫,尚不致意。今于省记,不录都摠府都事曺效彬名,且东所宿卫军士冒雨,而不检察以闻,效彬初言:‘东所军士无雨具,请移屯昌德宫。’更问则以为间有草席自蔽者,其言屡变,其推鞫以启。”

○吏曹判书成任、参判徕、参议李永垠避嫌,仍启曰:“宪府以臣等超授人职,欲刻之。臣等以为去年李琼仝,自艺文待教,拜吏曹佐郞,朴良以待教,拜工曹佐郞,宪府初不敢言,而独于今日言之,似亦晩矣。”上问于承政院曰:“琼仝、良除职时,宪府纠劾否?”承政院启以不曾纠劾。御书示宪府曰:“卿等纠察之意甚嘉,然而或有时而察,或有时而不察,然则何以正朝廷乎?宪府其察焉。”命任等勿避嫌。

○夜,风雨甚急。上虑山陵役徒冻湿,送医药酒食,又令承政院,驰书于提调及监役官,曲加救护。

10月12日[编辑]

○戊戌,临瀛大君璆进香于殡殿,其花烛等物,极为华侈。

○御书下议政府曰:

兵卫不可不严,设卫部而领之;公器不可不正,设百司而治之,专以天位不可一日旷废故也。是以天生民而作之君,司牧兆庶,非恣欲自奉之意也。盖人君代天理物,若有一毫之私,安可以体天御器,施政斯民哉?予以寡昧,早袭灵图,明不能烛理,德不能绥民,欲资公卿之辅,永昌无疆之业。不意屑屑之徒,争荣华于朝夕,恐富贵之不我先,无高而不升,令色巧言,朋党于权门,轻主之幼弱,幸己之得显。罪之而莫惩,戒之而莫信,不以威克,何以济民?且念群臣虽有所陈,若曰:“此事非我所干。”含默不言,则玆所谓:“君门邈于万里者也。”予何由知?故曰:“朝有千臣,昭公去国而不悟;弓无九石,宁一终身而不知。”是何异哉?战战兢兢,恐惧益深。予惟政柄不可假人,赏罚非人臣所当自擅。欲惩一人,以戒后来,肆囚兵曹郞官等于义禁府,惟尔大小臣僚,咸体此意,各慎乃职,毋怠毋愆。

○司宪府持平崔敬止启曰:“安孝礼往年丁父丧,为讼奴婢,脱衰入阙门,坐不孝罪,而今拜堂上官,臣以为不可。且崔灏元,所言阿曲,殿下暂囚遽释,臣亦以为不可。”上曰:“孝礼虽受罪,已任用于先朝,予非为贤而除是职,重违先王之遗教耳。且灏元亦非为无罪而赦之,亦有先王遗教,不敢加罪也。当今可言之事,不有大于此者乎?大臣不法事,岂无可言者,汝置而不言,反以如此碎事来烦乎?予欲加罪,以言官姑置之。其速退。”

10月13日[编辑]

○己亥,上幸圆觉寺。

10月14日[编辑]

○庚子,河城君郑显祖进香于殡殿。

10月15日[编辑]

○辛丑,遣都承旨权瑊,赍宣酝,往慰山陵董役提调,并馈役夫。

○户曹启:“宗亲及东西班各品职田,以每年十月晦日为限,限前受职者,许令收租,虽限后在丧身死,依颁禄例收之。且新定《大典》,寺社田、赐田,每一结摘出十八负三束,以当国用税米之入,其摘出之田,属国用,凡收税并限翼年二月。”从之。

10月16日[编辑]

○壬寅,命收兵曹正郞许撰告身,曺效彬只令左迁。

○御书传旨承政院户曹曰:“代纳甚有害于民,自今代纳者,勿论功臣宗、宰,即置极刑,家产没官,虽因公犯法,亦当论罪。”都承旨权瑊启曰:“代纳之害于民,公私无异,请并禁公家代纳。”从之。命收传旨,削‘虽因公犯法亦当论罪’八字,改以‘公私皆禁’。

○礼曹据司译院牒呈启:“旧例讲隶训导二人,以文臣通晓汉语者差之,教训生徒。今新定《大典》,革训导,故生徒废业,实为不可,请仍旧。”从之。

○承政院奉旨驰书于咸吉北道节度使金峤曰:“今依卿所启,送赠给野人红绵布二百匹。卿其并取南道诸邑所在绵布二百匹,相杂赠给。”又驰书于咸吉南道观察使朴徐昌曰:“赠给野人绵布二百匹,输送北道。”

○传曰:“百姓咸仰于君者也,今大行大王赴山陵时,都中坊里人,可令侍卫。”

10月17日[编辑]

○癸卯,前此,尹昭训家前及赵淑宗家前,两警守,各送正兵五人守之。部将边石仑,误以甲士二十人,往守昭训家。昭训遣人诣阙曰:“多遣卫士令备贼,敢谢恩命。”宣传官往视之,果甲士二十人屯守。上怒命拿致石仑问之,石仑对曰:“臣代部将成继曾直宿,一依继曾分军文案遣之。”命都承旨权瑊、右承旨鱼世谦,杖讯石仑,石仑对如前,命囚阙内,令卫士守之。时,继曾领役山陵,命驰驿拿来。

10月18日[编辑]

○甲辰,贞显翁主进香于殡殿。

○命承政院,鞫问成继曾并书员吴以侠。权瑊、鱼世谦,杖以侠三十下,犹不输情。传曰:“杖三十犹不服,必有其情,当压膝。”瑊等又问以侠,以侠曰:“只错书正兵为甲士。”竟不服,传曰:“若不承服,则虽椎碎犹可,更杖讯之。”世谦又杖之,承传宦官安仲敬问曰:“汝则然矣,卫将、部将等,其无阿附者乎?”对曰:“未知也。”杖十五许而止。

○召兵曹判书朴仲善、参判慎承善、参议金孙、参知柳子光,传曰:“部将等分军多错,卿等何不致察?”仲善等免冠谢。召承旨及仲善等于内,上曰:“兵卫至重,军卒不可不多。若山陵、昌德宫、司饔院役夫,则不得已分之,今卿等不勉予之所勉,而勉所不勉何哉?且今适无事,而金国光兼判兵曹已久,予今递之,卿等知之。”

○传于承政院曰:“今夜杖边石仑于殡侧,予岂无悔?然军卫不可不严故耳,卿等知之。”

○日本国对马州太守宗贞国、石见州周布和兼,各遣使来献土物。

10月19日[编辑]

○乙巳,命召左赞成金国光,仍传于承政院曰:“今递金国光兼判兵曹,非为部将等分军之误,其以是语之。”上又引见台谏曰:“予递金国光兼判兵曹者,非不信大臣。盖政柄不可久持。久持则弊生,弊生则恩伤,人言足虑。户、礼虽有兼判书,非兵之比。予欲保全国光,故递之,非有他意也。”国光为人善揣时事,为上所信,久典兵柄,致玉帛无不如意,时有张榜于街,刺其贪者,上之是教,岂无所闻乎?

○都承旨权瑊、右承旨鱼世谦,拷讯吴以侠,不服。命压膝更问。以侠曰:“臣代正兵役,此则臣有罪。以甲士守警守实无情。”传曰:“事出成继曾,成继曾岂不知以侠代正兵役乎?其鞫以问。”即拷讯继曾,亦不输情。

○上分遣宣传官于宗宰家,摘发奔竞。遂擭咸吉道观察使朴徐昌所送人金美于高灵君申叔舟家,庆尚道观察使金谦光所率尚州京邸人周山于右议政金礩家,永柔官奴内隐达于龟城君浚家,良人金山于朴仲善家,女人小非于成任家以启。传曰:“不禁奔竞,责在宪府。”命囚司宪府持平崔敬止于义禁府。叔舟诣阙谢曰:“朴徐昌寄书问慰,并送豹皮一张,臣郤之,其人未及去而被执。”上谓叔舟曰:“卿何嫌乎?但徐昌之过也。”又谓台谏曰:“梓宫在殡,不可议时事,然兵戎国之大事,不可不严。近小大朝官,戒之莫信,罪之莫惩,予甚非之。台谏等以为无事而不言耶?若有可言,则毋或讳之。”

○御昌德宫便殿,承旨李克增、注书、史官等侍。上谓克增曰:“禁奔竞之法,卿亦知之乎?”对曰:“世祖尝重是法。”上曰:“予虑即位之初,奔竞权门者必多,欲遣人摘发者有日。”因历呼奔竞人就前,问金美曰:“汝因何事来京?赂权门几处?且其道人心何如?”美对曰:“臣赍进上物件到京,但寄监司书于申叔舟,无他赂处。本道人心,臣不知也。”上曰:“汝知人主一人,既以进上来矣,又将何物以事权门乎?往年,其道人声言申叔舟、韩明浍潜谋不轨,以惑众听,尽杀观察、节度使及守令。人心不靖,汝亦知之,今复如是,使之汹汹耶?”美失对。上谓克增曰:“朴徐昌备谙咸吉之事及朝廷本意者也,今不体国家之意,阿附权门,不可不追身推鞫。明日当召诸宰,佥举可代徐昌者以闻。”问内隐达曰:“汝以何事,来谒龟城君乎?”对颇不直,上怒。问周山曰:“汝何人而到金礩家乎?”对曰:“尚州京邸人也。”上曰:“汝是京邸人,何以从监司行也?”山曰:“监司例率其道诸邑京邸人,故臣从之。”上谓克增曰:“此何等法也?古有此例否?”对曰:“监司本无驱使,如肃拜及拜辞时,轮日率京邸人例也。”上曰:“权势之家,岂无所率者,而必京邸人乎?其令禁止。”问金山曰:“汝何人来谒朴仲善乎?”山曰:“臣漆工也。仲善之家,令臣改造破器,故往耳。”上曰:“此常事也,可放。”问小非曰:“汝谒成任,请何事耶?”对曰:“婢乃邻家寡妇婢也,以主之命,乞水陆斋所需菓实。”上:“汝见任,任何言乎?”小非曰:“到门见执,未及见任。”上曰:“此女其情可恕,宜速放之。”即命囚金美、内隐达、周山于义禁府。

10月20日[编辑]

○丙午,召高灵君申叔舟、上党君韩明浍、绫城君具致宽、左议政朴元亨、昌宁君曺锡文及承旨等入内。上曰:“咸吉南道观察使朴徐昌,贿赂权门,不可不问其情。谁可代其任者?其举所知者。”叔舟等退,举刑曹判书姜希孟、兵曹判书朴仲善、知事洪应、户曹参判韩致亨以启。上问四人谁可者,叔舟等对曰:“今咸吉南道稍无事,致亨严重,可镇一面。”上从之。

○命曺锡文及权瑊、鱼世谦等,鞫边石仑、成继曾、吴以侠等。命拿致尹昭训家奴勿金及甲士二十人。上御昌德宫便殿,亲问勿金曰:“汝何以甲士二十人,擅直汝家?”对曰:“初,甲士等来言:‘吾辈二十人,以助番来守昭训宅。’故臣与宦官宋重,共议分置。”召甲士等历问之,皆对曰:“部将令臣等十人,守昭训家前警守,十人守赵淑宗家前警守。臣等至昭训第,勿金曰:‘汝等皆为守我宫来。’遂与宦官议,令臣等二十人分守前后。”上召重问曰:“汝无予命,而区处警守军士何也?”对曰:“臣到昭训第后园,适见凿井之地而已。”不以实对,命下重、勿金于义禁府。

○传旨义禁府曰:“朴徐昌伴人金美,将豹皮赂遗申叔舟,阿附权势,亲问时不以实告;永柔官奴内隐达,谒领议政浚,问其情由,所对亦颇不直,其推鞫以启。”又传旨曰:“凡奔竞于宰相家者,宪府禁止,已有著令,今慢不检察,以致干谒成风,其鞫司宪府当该官吏以启。”

○以郑兰宗为户曹参判,成允文工曹参判,韩继纯右副承旨,郑孝常同副承旨,朴楗守全罗道观察使,韩致亨咸吉南道观察使。

10月21日[编辑]

○丁未,命勿推庆尚道观察使金谦光奔竞事。仍传旨司宪府曰:“自今诸道观察使、节度使、都事、评事,毋得带率京邸人。”

○特命加全罗道观察使朴楗,阶嘉善大夫。

○上御昌德宫崇文堂。昌宁君曺锡文启曰:“军务重事,部将擅自分军,甚不可。请自今令卫将分军。”上曰:“政丞之言然矣,予意以为呈单子于都摠府,都摠府启而后,分定为可。”锡文曰:“上教允当。臣恐烦上聪,敢以前言启之。”上曰:“予何烦乎?吴以侠等,其情不可不鞫,其与权瑊、鱼世谦往鞫之。”

○御札谕中外曰:

一,称念者虽重,随情论罪。一,今虽禁代纳,若守令因此收敛,则无异于前,是尤酷也,凌迟可也。一,守令、万户及观察使、节度使等,受命分忧,镇御封疆,若收敛于民,盛载上来,则是无异于盗,何以禁盗?如是则同罪。一,知而不告者,亦依律论断。

○户曹启:“旧法,贡物及田租未纳者,给解由时凭考。今京外官吏,虽有亏欠未收之物,亦给解由,请自今有如此者,虽经赦推劾罢黜,其亏欠物件分征。且诸司调度杂物,不即载重记,虚录会计者,亦于解由凭考。”从之。

10月22日[编辑]

○戊申,命都承旨权瑊、右承旨鱼世谦,就昌德宫,鞫部将边石仑、成继曾、书员吴以侠等,皆不输情。但继曾云:“以军士假称书员而役之者,非独臣也,他部皆然。今若问之,谁敢隐情?”命并劾继曾所告部将等。

○司宪府启:“吏曹判书成任同里人赵秀武、五寸侄安琛,皆越阶超迁。且别坐秩满淹滞者多,而里将申辅、申弼,皆无功劳,兄弟同日并除守令,固当论劾,然事已经赦,请改正。”上问权瑊及仁山君洪允成,皆对曰:“辅、弼兄弟,别无才干,同日拜守令,似不便,请依宪府所启。”从之。任及参判徕、参议李永垠请避嫌,传曰:“大臣所为细事,不可一一非之,其勿避嫌。”

○命加行中枢府佥知事金守温,阶辅国崇禄大夫。

○传旨兵曹曰:“阙门出入,本以人定罢漏为限。自今日,已昏天未明,则除行幸、朝参、祭祀、贺礼及边方声息紧关大事外,禁杂人出入。”

○日本国对马州倭护军皮古仇罗、井职家等,来献土物。

10月23日[编辑]

○己酉,时,咸吉道兵火之馀,官无委积,募民纳谷,以实边需,而豪势之家,竞输绵布,夤缘纳官,有纳栗之名,而无其实。且京中商贾,久留民间,横行无忌,民不堪苦。户曹请遣御史纠摘,命遣监察金承庆,赍事目而往。“一,端川以南诸邑,自募纳谷者,间有嘱托守令,纳以绵布,以军资羡馀旧谷充数。今改量照数,并别谷之新旧,如有伪者,鞫其邑守令。一,京中商贾,多率傔从,久留民间作弊者,一一囚鞫。一,吉州以北诸邑所在谷,曾下谕改量录会计,至今置而不问,并推核。”

○传于承政院曰:“今作佛事于殡侧,佛殿如来,现相于东北,予欲赦部将成继曾、边石仑、书员吴以侠,及军士犯杖罪以下者,何如?”承旨李克增、韩继纯等启曰:“前此舍利分身,又有日下五色云,今如来现相,祥瑞稠叠,宜大赦境内,与同休庆。然比来数赦,今又不可更宥,只赦继曾、石仑、以侠等及军士杖罪以下为当。请令百官进笺陈贺。”上曰:“丧中受贺何如?”继纯等强之然后,上许之。又传曰:“悉录告身见收者姓名以闻。”

○传旨户曹曰:“南积及张氏坟迁葬时,赐米豆并十石、棺椁、纸二十卷。平原大君夫人、永膺大君夫人,仍给大君科田。”

○司宪府启:“日者,臣等将司录安琛、都事赵秀武,并越等受职,敢渎天聪,御书曰:‘宪府纠察之意甚嘉,然或有时而察,或有时而不察,如是则何以正朝廷?宪府其察焉。’臣等以为,爵禄人主所以御下之柄,而酬酢一世者。必以德之大小、功之多少而爵禄之。若位不满德,禄不称功,人主当举而进之,未尝轻与,在人臣虽一资半级,不可低昻于其间。谨稽《元六典》:‘经明行修道德兼备可为师范者,识通时务才合经济可建事功者,习于文辞工于笔札可备文翰之任者,精于律算达于吏治可堪临民之职者,谋深《韬》、《略》勇冠三军可为将帅者,习于射驰工于捧石可任军务者,天文、地理、卜筮、医药或攻一艺者,诸道监司,详悉访问,以备擢用。’《续六典》:‘东、西班行,职未经实职者,与添设职无异,自今从曾经实职除授。’今观立法本意,以贤以功特旨擢用外,超授实职三等者,固无此例。唯李琼仝、朴良,以艺文待教,超授佐郞。臣等以为,二人登仕日久,且中重试,公议所属,故未敢论驳,固有罪矣。然此特一时所为,非有定制,而因以为例,遂为成法,甚不可也。况散官、影职,如垦田捕盗、堤堰田制里将、灭火军功,厥类甚多,又代受亲戚父兄馀资,无一日从事之勤,而在家增秩,以至大夫者颇多。今琛、秀武,无他功能,皆以执政大臣亲戚邻里之故,越次受职。若不改正,则正始之初,转废成法,虚增散官之辈,因缘权势,初得八品,次五品,次三品,姻娅亲旧,一朝置之通显不难也。请特收秀武等滥授实职,以杜侥幸冒滥之门。”御札曰:“不察大体而审小节,则不可也。且大臣,国家之干,求之斯劳,任之斯逸,不可怀疑。真有罪则罪之可也,务存大体,勿轻大臣。”

10月24日[编辑]

○庚戌,礼曹兼判书朴元亨启曰:“丧用吉服行贺礼,臣窃以为不可。请以衰服行之。且大妃殿贺礼,则古无其礼,行之亦难。”传曰:“丧中贺礼,予亦已知其非,然诸宰以为祥瑞宜贺,故许之。今可用衰服暂行。大妃殿则勿行为可。”俄命并停之。时,司宪府启:“凡贺礼,必有锺鼓之声、赞贺之辞,今方国恤,固不可以凶服贺,又不可释衰从吉,请停之。”承旨韩继纯将宪府之言,入与李克增等议之,乃悟其不可,留阻久,乃出语台官曰:“朴元亨已启停之,不必更启。”其近臣容悦类如此。

○司谏院启:“咸兴判官金孟节,曾为义盈库直长,坐赃不叙,蒙恩宥得通仕路。随品受职,已足矣,今超授五品,臣等窃谓不可。且日者宪府所启,安琛、赵秀武事,亦愿采纳。”上令院相议启,高灵君申叔舟曰:“台谏之言当矣。今之从仕者,类皆资级高而实职不逮,故当除授时,以人器相当,或超迁者有之,不可归罪铨曹。自今立一定之法,则铨曹用人易,而台谏亦无如是之言矣。”左赞成金国光曰:“凡条章,世祖皆已详定,凡注拟取人器相当,不拘班资崇卑,但不得越三阶除授,今不须立法。”御札曰:

立贤无方,任人斯逸,何可从谏官之言,而罪大臣?若有罪则,焉得循私?盖大臣之于国家,犹人之手足,如疑而任之,则谁有恃保?勿以邻里、族亲为言,但察专擅自高之意,明政体而存大体,则大臣不疑,而邦家益泰矣。

叔舟曰:“上教允当。事皆如此,有何难济?”又传曰:“凡用人,铨曹启而除授,何可纷更?除授之法,不必复立。”

○赐密城君琛、永顺君溥、领议政浚、河城君郑显祖、绫城君具致宽、行中枢府佥知事金守温、知事韩继禧、户曹判书卢思慎、礼曹判书任元濬、右参赞尹弼商、巴山君赵得琳、中枢府同知事金尚珍、都承旨权瑊、佥正权攒,内厩马各一匹,以每参佛事故也。

○昏,兵曹参知柳子光,诣承政院,告入直承旨李克增、韩继纯曰:“臣有急启事。”克增等与子光,进阁门外,令承传宦官安仲敬以启。上召见子光,子光启曰:“曩臣入直内兵曹,南怡亦以兼司仆将入直,怡乘昏来语臣曰:‘世祖待吾辈,无异于子,今国有大丧,人心危疑,恐奸臣作乱,则吾辈浪死。当与汝尽忠,以报世祖之恩。’臣答曰:‘有何奸人为乱?’怡曰:‘金国光专政贪婪,如此辈诛之可也。且卢思慎甚不肖者也,汝亦知之乎?’臣答曰:‘何为发此言?’今夕怡驰到臣家,言:‘慧星至今不灭,汝亦见之乎?’臣曰:‘不见。’怡曰:‘今在天河中,光芒俱白,不可易见。’臣取《纲目》,披示慧星见处,注曰:‘光芒白,将军逆,二岁兵大乱。’怡叹曰:‘此亦必有应矣。’良久,又曰:‘吾欲举事,今主上使宣传官,伺察宰相家奔竞者甚严,宰相必厌之矣。然于寿康宫则虚疏,不可举事,必景福宫然后可也。’臣曰:‘如此大事,吾辈何能独为?汝又与何人谋?且上必久御昌德宫。’怡曰:‘吾将使移景福宫。’臣曰:‘何以为之?’怡曰:‘此不难。’仍曰:‘此等语,吾独与汝言之,汝虽告,吾讳之,汝必死,吾虽告,汝讳之,吾必死。此等语,三人会则不可言也。且世祖尽刷民丁为兵,民怨至深,机不可失。吾豪杰之士也。’臣欲馈酒,辞以已醉,不飮而去。”上曰:“然则何以处之?”子光对曰:“乘夜往捕,恐或亡匿,待天明,令一人赍命牌召之,则可致矣。”上曰:“然。”寻命曰:“何必待明?”即命召克增、继纯,命继纯与入直司仆将居平君复,率军士往捕之,又命宦官申云偕往。仍召入直都摠管卢思慎、康衮、兵曹参判慎承善等入侍,命都摠府,令军士环甲守阙门,以宣传标信,授宣传官,令入直卫将,整戎器分守各所。又令兵曹分军士,守都城门及城上。命召密城君琛、河东君郑麟趾等诸宗宰,又令仲敬,召德源君曙、永顺君溥、右参赞尹弼商入侍。溥启曰:“退隔七八日间,南怡到臣入直处,问臣曰:‘宗亲入直,依旧例乎?’臣答曰:‘上命吾与龟城君、河城君,卒哭前更日直宿。’怡曰:‘昼则何如?’答曰:‘昼则常直,有故则出。’怡若有所言,嗫嚅而去。”上曰:“必觇候也。”继纯、复、云,率兼司仆朴之蕃、柳𥇓、曺汉臣及卫士百馀人,到怡家围之,使人持命牌,召之甚急。怡疑事觉,绐以不在,俄而怡佩剑执弓矢,逾墙而出。军士捽其发,怡将拔剑,军士共缚之,并执妾妓卓文儿以来。三更,上御寿康宫后苑别殿,召密城君琛、永顺君溥、领议政浚、河城君郑显祖、河东君郑麟趾、蓬原君郑昌孙、高灵君、申叔舟、上党君韩明浍、中枢府领事沈浍、左议政朴元亨、昌灵君曺锡文、左参赞金国光、兵曹判书朴仲善、右参赞尹弼商、巴山君赵得琳,及思慎、衮、承善、复,承旨、注书、兼司仆、宣传官等入侍。上问怡曰:“汝近日见何人,语何事乎?”怡对曰:“臣见辛井保,论北方之事,他无所言。”又问:“汝见文致彬几日乎?”对曰:“见致彬有日。臣欲陈时弊草疏,令致彬斤正而已,他无所言。”又问:“昨今日中,汝见何人乎?”怡若不记,茫然良久曰:“今日往李之桢家,相与围碁,因言:‘北方有事,则国家必以我为将,谁可任部将者?’之桢曰:‘闵叙、金坚寿、张孝孙,皆有兼人之勇,然孝孙在外,坚寿已显用,又在外,唯叙可也。’臣遂往叙家,相与言去年居山之战,又言北方声息,叙亦论防戍之要,因言星变事,臣答曰:‘星变如此,则人物流离,其无忧乎?’仍飮酒辞出。又往柳子光家论话,旁有书床,取《纲目》,览彗星见一节,他无所论。”命诸宰相鞫之,不输情。上命子光与怡面质,子光呼怡,具道怡所言。怡始知子光来启而惊,以头击地曰:“子光素不快于臣,故诬臣。臣忠义之士,平生以岳飞自许,安有是事?”叙适以巡将,承召而来,上问叙,对曰:“怡到臣家,语前年居山之战,又言北方声息,臣亦论北方长城之利曰:‘皇甫仁筑城当时,以为非,然至今赖之。古人有植楡柳于西山,以防胡者,今亦植楡柳于未筑城之处,以防野人之冲突可也。’怡亦陈其利害,因言:‘天变如此,奸臣必起,吾虑其必先受诛戮也。’臣闻之惊曰:‘奸臣谁欤?’怡曰:‘上党君韩明浍。’臣曰:‘何不早启?’怡曰:‘欲详闻所为而启。’因曰:‘此言若三人会则不可发也。’因飮酒醉去,臣欲即驰启,未得详闻,又以巡将行巡时迫,计之未熟,未及启。”下问怡,对曰:“臣果与叙言之。明浍尝到臣家,言立嫡之事,臣知其谋乱。”明浍避位启曰:“臣未尝往怡家与怡言,请对辨。”上曰:“此皆怡诈饰之言,不足辨也。卿其就坐。”问致彬,对曰:“向者怡以疏草,授臣令斤正,草今在臣家,他无所闻。”问之桢,之桢对不直,杖三十馀下,但云:“怡言:‘若伐兀良哈,而以我为将,则谁可任卫将者?’臣历言闵叙、张孝孙曰:‘叙乃可矣。’”问卓文儿,对曰:“怡言近有北方声息,令人修甲,又有朴自河、自田兄弟,来治弓矢,怡常犯夜出入,问之则叱而不言。尝有康政丞至家,怡于外厅,相对飮酒,又宣传官李继命,率校尉五六人,到家而去,怡告其母曰:‘郑佥知崇鲁,见继命惊惶走出。’”又问之桢:“汝自少交南怡,怡之所为,汝非不知。”对曰:“怡以兼司仆将入番,臣往见之,怡读《高丽史》,因语曰:‘我欲上疏,陈佛法兵卫等事。’闻此言而已。且怡尝学《兵要》于臣,怡之所谋,臣实不知。”又杖三十馀下不服,问怡孽叔南愈,对曰:“日者,臣往怡家,有金昌孙、李仲淳者先到,相与碁奕,射小的,馀无闻。”杖二十下不服。又问怡曰:“南愈言汝射的奕碁,汝何卒哭前射的奕碁乎?”对曰:“臣武人也,恐弓力将损,与金昌孙、朴自河、李仲淳辈共射,又与赵颖达、姜利敬射。”上曰:“世祖之灵,昭昭在殡殿,汝言之以实。”遂问移御景福宫等语何谓也。对曰:“小臣安能使主上,移御景福宫乎?”命杖之,犹不服。明浍启曰:“先鞫怡家奴仆,以问常时往来之人。”命即拿致奴婢五六名,一一问之,婢莫加对曰:“近日有称政丞者来。”明浍问曰:“今之政丞多矣,汝所见者谁耶?”莫加曰:“姓名则不知,面黑髯多之人也。”时,康纯在坐,避席曰:“臣欲买姜太监之家,历入怡家。”

10月25日[编辑]

○辛亥,雾。

○上御便殿,问赵颖达,对曰:“臣与怡同里闬,日与游戏而已,未闻谋逆之语。”问自河,对曰:“臣到怡家,怡令人修甲,戒臣云:‘今在国丧,无故修甲,人闻之则必以为异,汝勿泄也。’未闻谋逆之语。”问张戒之,对曰:“怡尝问云:‘谁为勇力者?’臣答以不知,怡又云:‘今有星变,野人必起,吾当击平之。’唯此言耳。”问姜利敬,对曰:“臣与怡作契而已。”上曰:“汝与怡相见几日?”对曰:“今才五六日。”问何言,对曰:“怡言:‘汝往任所何日?’臣答以从近,怡云:‘惜其时时不相见也。’”时,利敬拜军威县监未赴。问卞永寿,对曰:“臣以医术见怡耳。”幷其子自义杖之,不服。问仲淳,对曰:“怡云:‘吾拜兵曹判书,金国光、卢思慎、韩继禧,白上迁之。彼人等贪婪,素不与我同好者也。’臣但闻此言。”又问致彬,对曰:“臣以兼司仆入番,怡亦以司仆将入直,臣就怡直所,怡方与李之桢围碁。怡以疏草,请臣斤正,其文有云:‘正兵悉赴造寺之役,兵卫亏疏。’且云:‘释氏之事,未知其灵。’语多不恭,臣以为不可,将欲修改,未及就耳。”问崇鲁,对曰:“南怡尝求造弓之筋,臣持至怡家,会宣传官李继命,持标信而至曰:‘吾承禁奔竞之命而来。’臣遂与辞别。”时,继命入侍,即命锁项。继命之往怡家也,怡曰:“汝今承传而来,吾若击碎汝头,则上谓我何如?”继命闻之,犹不惮。又问卓文儿,悉言怡国丧成服前食肉之事。怡初被执时,牛肉数十斤在厨,问怡曰:“汝始食肉何日?”对曰:“臣有疾,国丧七日后,以母命食之。”命琛、溥、叔舟、明浍、锡文、元亨、克增及刑曹判书姜希孟,同义禁府、台谏杂治之,怡等犹不承服。兼司仆向化童清周启曰:“辛井保往洪原串,怡语之云:‘赴山陵时,可及还乎?’井保答云:‘可及。’怡云:‘速来。’”向化李巨乙加介又启曰:“金继宗往洪州,怡云:‘赴山陵时,可及还乎?’继宗云:‘可及。’怡云:‘速来。’”即命义禁府,拿致井保、继宗。

○命阙门皆考标信出入,卫卒令司饔院馈饭。

10月26日[编辑]

○壬子,前判官李寿朋启曰:“臣尝在外,兼司仆文孝良,以臣守家婢德只为妾,寓居臣家。前此十馀日间入来,欲以胡桃赠申叔舟,使孝良书片简,孝良执笔良久曰:‘近国家有事,姑徐之。’臣问何事,答曰:‘南怡云:“星变方见,必有奸臣谋乱者。”我问奸臣为谁,怡云:“韩明浍。然未知其详,故未敢启。汝亦勿喧,徐观其势。”’翌日暮,孝良自外醉来,就寝未与语。诘朝臣问:‘汝昨飮何处而醉?且详闻前日所言之事乎?此大事当速启达,不可迟留。’孝良曰:‘南判书因田畇以启,上曰:“勿泄。予当无迹图之,使之保全近日。”上遂申严兵卫之法。’乃以传写传旨示臣,有兵卫不可不严,屑屑之徒,争荣华于朝夕,朋党于权门,轻主之幼弱,幸己之得显等语。臣以为果上已知之矣,今闻有变敢启。”命馈寿朋酒食。先是,以孝良往来怡家,拿致之,及寿朋来启,上问孝良曰:“汝与怡何谋?”对曰:“臣于十月初七日,以兼司仆入番,怡亦以司仆将入直,方夜臣就怡寝处,怡读《高丽史》,至辛旽、辛禑事,嗟悼不已。仍谓臣曰:‘彗星今犹在乎?’臣答曰:‘犹在。’怡云:‘天变不虚,何以久不灭乎?’时,云水君孝诚,以五卫将入直,与怡隔壁,怡恐及听,再三呼之不应。怡知其熟睡,谓臣曰:‘今天变如此,必有奸臣谋乱者。’臣问奸臣为谁,怡不答,臣强问之,怡云:‘韩明浍欲挟幼主专权也。’因叹息曰:‘吾厚蒙国恩,汝亦以海外人至兼司仆,其无图报国恩之心乎?’臣答曰:‘我本无功,得兼司仆,图报之心,岂偶然乎?’仍问曰:‘此非小事,谁与为之?’怡答云:‘康纯曰:“吾辈受国厚恩,然吾老矣。子方强壮,靖难之事,子当任之。”’臣心以为纯必与知。初十日,臣出番,与兼司仆辛良,往怡家相见将还,怡留臣曰:‘与汝有议事。’因曰:‘虽正人,失势则见害;虽邪人,得势则鸱张。若此事不密则必败,虽妻子慎勿与言。’臣问曰:‘彼人等何时举事?’怡云:‘欲于赴山陵之日举事。’臣曰:‘今不预启,临时仓卒,何以应变?’怡云:‘临时先除头头人等,然后启之。’臣曰:‘何故不即启?’怡云:‘形迹未显,何据而启?’臣曰:‘然则何不先语田畇云:“闻有如此事,但形迹未显,故未即启之。”使畇亦知之乎?且举事日期,子亦知之,何谓形迹未显?’怡云:‘日期虽定,彼若讳之,我以一身无证可明。’十九日臣出番时,往司仆将厅,文原君柳泗、新宗君孝伯及郑崇鲁等在坐,怡闻金国光罢兼兵曹,喜曰:‘主上圣明,千载一遇。何以能知其所为而改之?’泗曰:‘同盟之事,何言之若是?’怡云:‘为国耳。君上与同盟,何可同也?’其日臣往怡家,柳继良先往在门,与怡相见,继良先出,臣仍留语怡云:‘今见传旨,不意屑屑之徒,争荣华于朝夕,上必已知之。若令公不启而事露,则发明难矣,须速先启。’怡云:‘近日军务诸事,上严加戒饬,料彼群凶渐自消除。今此传旨,必上欲保全之也,若彼凶谋自消,何必好事而启?慎勿泄。’臣谓上已知,不烦臣等之告也”孝良犹欲右怡,言多不直,乃杖五十下,乃曰:“怡云:‘欲于赴山陵时,中路先除头头将相若韩明浍等,次及永顺君、龟城君,次及乘舆而自立。”问宰相中与谋者谁,对曰:“康纯。”上即命锁纯问之,纯泣对曰:“臣初以甲士,滥蒙圣恩,位至极品,且为功臣,有何不足而反耶?”命解锁复坐,仍赐酒曰:“予岂疑卿?卿勿惧也。”问李继命曰:“汝何承传伺察奔竞,而私谒于怡?”对曰:“臣适过其家,欲飮水而入。”领议政浚曰:“继命讳碎头之言,其情甚诈。”更问之,乃言其实。上曰:“大行王尝言,继命不宜近侍,今果然矣。”命下逆党于义禁府狱,令侍卫宗宰,皆宿禁中。又辞连人朴茂、金连根、文孝元、崔淡,皆在外,命义禁府拿来。义禁府鞫卓文儿,云:“怡自今月二十日后,连二日持刺出去,或日没或夜深乃还。今月十九日出番以后,环刀弓箭,必置枕边,又前此十馀日夜,怡语我云:‘汝何蔑视我?我使汝为良,则不如是矣。’我答云:‘御前呈才人,何以为良?’怡云:‘非唯汝身,至于汝父,我当擅便矣。’我曰:‘汝何得擅便?’怡叱之。又五六日,我与婢莫德,如厕谓曰:‘近日汝主行止异常。’莫德云:‘国丧时岂是作妾事,无乃谋乱乎?’我曰:‘此语但我与汝言,勿说诸仆。’二十四日夜,奴他乃急告命牌来,怡惊起震栗,即执剑出户,俄又还入,著笠而走云:‘以我不在讳之。’语我觅弓箭给奴石乙山,仍戒勿喧,急著马鞍牵来,东山即出去。我奔告怡母云:‘判书执剑持弓矢出走。’母曰:‘此子自幼不离弓剑。’”

10月27日[编辑]

○癸丑,雾。

○上御昌德宫崇文堂。密城君琛、永顺君溥、领议政浚、河城君郑显祖、高灵君申叔舟、上党君韩明浍、中枢府领事沈浍、左议政朴元亨、昌宁君曺锡文等,及都摠管、承旨、台谏、史官等入侍。令校尉,拿致南怡于庭,命都摠管洪应、都承旨权瑊问之。怡对曰:“臣自少业弓马,傥边境有事,则先自建功,以辅国家,臣之志也。臣本忠义之士。”上曰:“汝称忠义之士,何成服前食肉乎?”对曰:“得病故食之。”上令问反逆之由,怡对不以实,乃杖之,怡大言曰:“愿姑徐徐。臣所谋之事,言之则长。愿赐一杯酒,且缓系索,一一陈之。”命赐酒缓索,怡曰:“臣果欲谋反。与柳子光相语之言皆是。顾康纯曰:”彼乃臣之党也。去九月,世祖升遐之后,适有星变,纯与密城君入直都摠府,臣往见之,俄而密城君入内,纯执臣手语之曰:‘方今幼主嗣位,星变如是,奸臣必乘时作乱。若然则吾等受世祖之恩,以将军为名,必先受祸,将若之何?’臣应之曰:‘弱者先手可乎?’纯然之。他日与纯,同日入直,纯到臣直所,相与阅《高丽史》,因论:‘康肇弑其君诵立询,其时非之,后世以为善。以今观之,势异事同。’臣曰:‘计今已定矣。将君我者谁也?’仍举永顺君,纯云:‘永顺、龟城,则一身而已,其嗣微少。吾尝与宝城君,语国家之事,宝城莫不叹息,其子春阳君,三到吾家而去,此亦不无心者也。吾等之计,莫如此也。其后吾辈功成退休,则人谁曰不可?’他日纯更语云:‘上尝引见诸宰相,问山陵吉凶,吾闻天语丁宁,真明哲之主也。有何奸臣,孽牙其间?吾辈当勿贰心,勉辅而已。’又前日上幸丰壤,相山陵基地,与宗宰论吉凶时,纯目臣曰:‘我曾不言乎?汝亦闻天语乎?’“若将又言者,见柳子光在后,竟不复言。问纯,纯讳之,杖之,纯曰:”臣自幼不受杖,岂可忍焉?当如怡言。“命取招,纯援笔不即著名,顾骂怡曰:”吾岂与汝谋哉?“怡曰:”令公以为不言乎?与我同死可也。且令公既为政丞,年又老矣,死亦无悔;如我则年才二十六,诚可惜也。“叹曰:”英雄之才,用之不善。“纯即服招,又问党与,纯曰:”无。“命杖讯之,纯曰:”臣安能忍杖?若尽举左右之臣,以为吾党,亦以为信乎?“问怡以纯党与,对曰:”臣亦不知也。但纯尝曰:‘洪允成气阔,可与议事者。’欲言之而不言。纯又言:‘本乡保宁军士,当番在京者百馀人,若临时语之,则必从矣。’“又问怡作乱施为,对曰:”昌德、寿康两宫浅露,举事时,外人易知,赴山陵时,令人火两宫,待上还御景福宫,十二月间,臣与纯约一时入直,臣率入直兼司仆,纯率入直军士举事。“又问党与,怡历举闵叙、卞永寿、卞自义、文孝良、高福老、吴致权、朴自河、曺敬治等数之,欲与谋而未及说者二十人。命拿敬治,拷讯三十馀下,不服。更问怡,怡曰:”臣若言之,而敬治但曰:‘彼言是。’则似未可信,敬治自言,而与臣同,然后可信矣。“更杖敬治,其所言果与怡言同。怡曰:”主上圣明,臣寡福至此。且臣与康纯,皆一等功臣也,愿流远方,不尔则赐死。“上曰:”汝不知如是而谋反耶?“即命会百官,轘纯、怡、敬治、永寿、自义、孝良、福老、致权、自河于市,枭首七日。是日,拿宝城君㝓及子春阳君徕以来。上问㝓、徕,㝓对曰:”顷者,康纯以奴婢文书事,到臣家,臣馈酒,纯袖所飮自磁杯而去,臣意其爱酒器,又送白磁大锺于其家,而无所谋议。臣则未尝往其家。“徕曰:”臣于上王升遐前,一度往访而已。“命馈酒放之。下教曰:

予以凉德,遭家不造,茕茕在疚,惟不克负荷是惧。不意奸臣,乘我初服,遽稔凶谋,阴聚群不逞之徒,图危社稷。祸机垂发,尚赖天地祖宗阴祐,逆谋自败,悉伏天诛。属玆戡乱之始,当霈肆眚之仁。自今月二十七日昧爽以前,除谋叛、大逆、谋叛、子孙驱骂祖父母父母、妻妾谋杀夫、奴婢谋杀主、蛊毒魇魅、谋故杀人、但犯强窃盗及关系纲常事外,已发觉未发觉,已决正未决正,咸宥除之。於戏!靖祸乱而固宗祊,既有非常之庆,布宽典而涤瑕垢,宜推莫大之恩。

○入侍宗宰,请治㝓、徕之罪,命只收告身。

○传于承政院曰:“入侍宗宰有故者外,皆宿禁内。”命义禁府,拿逆党辞连人庆由恭、尹末孙以来。

○传旨吏、兵曹曰:“兵曹参知柳子光,可追录敌忾功臣二等。”

10月28日[编辑]

○甲寅,雨,雷电以风。

○上问承政院及申叔舟、韩明浍、朴元亨曰:“赵颖达、李之桢者,南怡腹心也。怡虽不言,欲临时语之,是亦党也。处斩何如?凡事干人罪状,分其轻重以启。”叔舟等分拣启之,下旨于义禁府曰:“朴自田、金昌孙、卢敬孙、崔浣、李之桢、南愈、曺允信、文致彬、张戒之、金实、张益之、张顺之、赵顺宗、赵颖达、姜利敬、李夏、李铁柱、洪亨生、柳继良、李仲淳、蒋西、辛井保、卢守同、金元贤并处斩,籍没家产;金继宗、尹末孙、庆由恭、金孝祖、郑崇鲁并为奴,籍没家产;金连根为奴,李继命收告身,本乡充军,末孙、崇鲁并收功臣录券。凌迟者缘坐,并依律文,女婿安置;处斩者父子、妻妾、孙、兄弟、叔侄等,并皆安置。”

○传曰:“予欲策勋,其议功臣号,分三等以启。”申叔舟等议启:“一等曰输忠保社炳几定难翊戴,二等曰输忠保社定难翊戴,三等曰推忠定难翊戴。”传旨吏曹,以参知柳子光、高灵君申叔舟、上党君韩明浍、宦官申云、右副承旨韩继纯为一等,密城君琛、德源君曙、永顺君溥、龟城君浚、领事沈浍、右议政朴元亨、河城君郑显祖、居平君复、左承旨李克增、兼司仆朴之蕃为二等,河东君郑麟趾、蓬原君郑昌孙、昌宁君曺锡文、清川君韩伯伦、户曹判书卢思慎、兵曹判书朴仲善、同知事洪应、信川君康衮、巴山君赵得琳、兵曹参判慎承善、都承旨权瑊、右承旨鱼世谦、右副承旨尹继谦、同副承旨郑孝常、佥正权攅、注书赵益贞、宦官安仲敬、徐敬生、金孝江、李存命、柳汉为三等。其褒赏诸事,一依佐翼功臣例。知事韩继禧家在城外,因门闭不得入,是日来谒,上召见,命录三等功臣。攅以医术,知遇世祖,恩眷异常,上即位,宠待益隆。功臣等启曰:“臣等别无功劳,而滥蒙恩眷,心实未安。”仍启曰:“南怡等,以宝城君父子,借口谋逆,请加罪㝓、徕,以安人心。”上不允。又启曰:“金漑,乱臣曺敬治妻父也。其婿被诛,漑不宜在职。”命收告身。又启曰:“南怡之母,国丧成服前食肉,其子犯大逆,且有天地间不容之罪,请置极刑。”命轘于市,枭首三日,以怡蒸之也。

○传旨义禁府,削闵发功臣籍,配远方。

○传旨义禁府曰:“南怡辞连崔演元等,推鞫以启。”

10月29日[编辑]

○乙卯,忠勋府进香于殡殿。

河东君郑麟趾、蓬原君郑昌孙、高灵君申叔舟、左议政朴元亨、昌宁君曺锡文、宁城君崔恒、上党君韩明浍、大司宪梁诚之等,请㝓、徕罪。台谏又上疏曰:

臣等将㝓父子置之于法事,再渎天聪,乃降御札曰:“近日之事,皆奸臣所为,非宝城等所与。”臣等反复思之,人臣义无私交,私则必诛,㝓与纯同为摠管,如有公言,当于公厅共之,不必私家相往。而㝓则宗室至亲,纯则典兵大将,私与往复,此已可诛矣。况纯于私话先发不轨之言,以试㝓意,㝓亦闻言心喩,寻遣其子徕,往来纯家,其交通之迹,纯不能讳,㝓父子亦不得揜。而贼纯挟㝓扇乱之情,南怡明言之,其㝓之与谋,章章明甚,义当置之大法,以快臣民之愤。殿下只虑宗宰,怀畏疑之心,不思宗社万世之计,乃以乱贼之首,置之天诛之外,非但臣等痛愤,大小臣民,罔不缺望。稽之于古,大义所关,人主不得而私焉。愿殿下断以大义,据法定罪,宗社幸甚,万世幸甚。

上不从。更请之,上曰:“已赦而复加罪,则何以为信?其勿更言。”

○刑曹判书姜希孟上书曰:

臣当殿下闻变搜贼之初,臣家在城外,城门固闭,未能赴急,臣与韩继禧,绕门踧踖。月二十六日命召,臣就义禁府,与诸大臣参鞫逆党,臣之忠奋讯鞫之情,何异于他?二十七日朝,同诸鞫狱大臣诣阙,参推逆贼,贼既吐实,命臣与卢思慎,同撰诛贼教书。臣又承命,缚致罪人于法场,臣虽不在初日捍卫之列,若其与闻终始,参决大狱,则与有微劳。臣爵位已极,更何所望?非敢自伐希恩。臣以戚里大臣,书筵旧属,当殿下神武讨贼之时,未与论勋之列,不胜区区陨越之至。

上令示院相,仍传曰:“人皆如此,则无乃不可乎?”院相具致宽亦启不可,不允。

○命收南怡弓箭、大刀、甲于军器寺。

○命遣义禁府经历许峻,拿江原道观察使金瓘以来。

10月30日[编辑]

○丙辰,月山君婷、者乙山君今上讳进香于殡殿。

○台谏上疏曰:

臣等将㝓父子事,或疏或言,累渎天聪,未蒙允可,退而思之,事孰有大于此者乎?臣等敢将无已之恳,期于得请,伏惟垂览。臣等窃惟,成王、周公,古之圣贤也。管、蔡于成王则叔父,周公则兄弟,亲爱之情,宜无不至。然而管、蔡,一为流言,动摇王室,成王、周公,不得私焉。此无他,大义灭亲,为宗社万世计,不得不尔也。今㝓父子以宗戚,乃与典兵之将,私相往复,以此按律,罪已当诛,所当置法者一也。贼臣南怡,乃陈康纯之言曰:“㝓之父子,闻我之言,来往吾家,似有其心,况又多子,挟以为首可矣。”是则其与谋明甚,所当置法者一也。既为逆党所推,收其告身,罪名已成,终不可舍,所当置法者一也。大抵除恶,必务其本,今党援伏辜,而祸首犹在,使道路目之曰:“彼某乃贼某之首也云尔。”则岂臣民所与共戴一天者乎?所当置法者一也。古人曰:“稽谋自天。”又曰:“谋从众则合天心。”今一国臣民,皆曰:“当诛。”天意可知。臣等所以累渎不已者,质诸圣人而不惑,以俟百世而无疑,殿下何不断以大义,以正王法乎?臣等未知,殿下以为宗戚,而不忍断之邪?自古谋乱者,不必疏远之人为然,多出于贵近宗戚之间,岂可以私恩,而废大义乎?伏望殿下,仰思成王、周公之事,俯徇臣民痛愤之情,断之以义,置之于法,宗社幸甚,万世幸甚。

疏入,命召台谏馈之,上曰:“可置远方,不可加罪。予已赦之,今若加罪,是失信也。”大司宪梁诚之等更启曰:“㝓虽不知,固亦有罪,况与交通乎?”上曰:“前日何不严奔竞之禁,使相交通乎?”诚之对曰:“世祖尝教曰:‘奔竞之禁,勿为固执。’且本府胥徒不多,未能遍禁。”上谓都承旨权瑊曰:“令详定所,加给胥徒。”又谓诚之等曰:“其退思焉。”

○起复前工曹判书鱼有沼,为蘂城君。

○吏曹启:“请逆党为奴充军者之兄弟、叔侄、婚姻,并褫职。”从之。

○赵淑素与南怡善,怡攻建州,荐为从事官。淑自是常往来怡家,命拿致问之,淑不服。上御便殿,密城君琛、永顺君溥、龟城君浚、仁山君洪允成、清川君韩伯伦、西原君韩继美,及承旨、宣传官、兼司仆等入侍。上问淑党怡之状,淑不服,乃加刑,淑但号曰:“一忠臣死矣。”上谓允成曰:“怡之党,不可遗类。”允成对曰:“淑儒而善射者,怡作乱,则此辈必为之助,断不可遗。”上曰:“怡之反也,辞连死者众,予甚不忍。”允成对曰:“宗社大计,不得不尔。”乃命下淑于义禁府处斩。上又曰:“刑人可恤,然为宗社计,不可不严,其斩刑人父子皆坐死。”

○壮勇队吾麻守,告同队人陈小斤知、孟佛生、李山等,与南怡为党通谋,即令拿问佛生,辞颇不直,加刑乃服,命处斩。又问小斤知,辞连者数十人,命皆拿来。日暮,移御寿康宫后菀便殿,命召申叔舟、韩明浍、具致宽入侍,鞫小斤知、李山等,皆服。上曰:“予今在衰绖之中,非喜刑人也,以社稷计,不可不严治逆党。须穷问置刑,杀以止杀可也。”小斤知等,尽援同队人几至百馀,乃云:“臣与李山、卜中,听南怡言,悉聚壮勇队之有武才者,于本年九月二十九日,分三运往怡家,怡馈之酒曰:‘行当往戍咸吉道矣。’”夜已三鼓,命尽捕辞连人,囚于宣政门外庭,令都摠管尹士昕、都承旨权瑊,率卫士守之。

○传旨吏、兵曹、掌隶院曰:“捕南怡有功文处敬、金镇超阶,曺汉臣、柳𥇓、卢效慎加阶,破敌卫石子义超二阶准职,别监郑礼除职,承政院书吏田眉寿,去官超二阶准职,别监崔渚,免贱为良。兼司仆郑惟序、内禁卫洪汝揖等十三人、破敌卫四十九人、壮勇队二十人、别监七人,给仕五十。”

○以琛为输忠保社定难翊戴功臣密城君,曙输忠保社定难翊戴功臣德源君,溥精忠敌忾保社翊戴功臣显禄大夫永顺君,浚精忠出气布义敌忾保社定难翊戴功臣显禄大夫议政府领议政龟城君,朴元亨输忠佐翼保社定难翊戴功臣大匡辅国崇禄大夫议政府左议政延城君,郑麟趾输忠靖难同德佐翼定难翊戴功臣河东君,郑昌孙输忠劲节佐翼定难翊戴功臣蓬原君,申叔舟推忠协策靖难同德佐翼保社炳几定难翊戴功臣高灵君,韩明浍输忠卫社协策靖难同德佐翼保社炳几定难翊戴功臣上党君,沈浍输忠保社定难翊戴功臣青松君,曺锡文推忠佐翼出气布义敌忾定难翊戴功臣昌宁君,郑显祖输忠保社定难翊戴功臣绥禄大夫仪宾府仪宾河城君,韩伯伦推忠定难翊戴功臣辅国崇禄大夫清川君,鱼孝瞻中枢府同知事,诫承宪大夫云山君,韩继禧推忠定难翊戴功臣崇政大夫行中枢府知事西平君,康衮推忠靖难定难翊戴功臣资宪大夫信川君,赵得琳推忠佐翼定难翊戴功臣资宪大夫巴山君,柳子光输忠保社炳几定难翊戴功臣资宪大夫武灵君,申云输忠保社炳几定难翊戴功臣资宪大夫兴阳君,卢思慎推忠定难翊戴功臣崇政大夫户曹判书宣城君,朴仲善精忠出气布义敌忾定难翊戴功臣正宪大夫兵曹判书平阳君,尹钦五卫都摠府都摠管,复输忠保社定难翊戴功臣中义大夫居平君,洪应推忠定难翊戴功臣资宪大夫中枢府知事益城君,朴之蕃输忠保社定难翊戴功臣嘉善大夫竹城君,安仲敬推忠定难翊戴功臣嘉善大夫咸安君,李季专吏曹参判,慎承善推忠定难翊戴功臣嘉善大夫兵曹参判居昌君,韩嶬兵曹参知,权瑊推忠定难翊戴功臣嘉善大夫行承政院都承旨花川君,李克增输忠保社定难翊戴功臣嘉善大夫行承政院左承旨广川君,鱼世谦推忠定难翊戴功臣嘉善大夫行承政院右承旨咸从君,尹继谦推忠定难翊戴功臣嘉善大夫行承政院左副承旨铃平君,韩继纯输忠保社炳几定难戴功臣嘉靖大夫行承政院右副承旨清平君,郑孝常推忠定难翊戴功臣嘉善大夫行承政院同副承旨鸡林君,权攅推忠定难翊戴功臣通训大夫行司赡寺佥正,赵益贞推忠定难翊戴功臣奉直郞行承政院注书,赵瑾江原道观察使。上谓承旨等曰:“以卿等有翊戴之功,并陞二品,勿怀迁转,各谨乃职。”二品承旨,自此始。

○传旨义禁府,康纯子孔伊妻,勿缘坐,以大妃亲属也。

○传于义禁府曰:“乱臣凌迟处斩人缘坐内男丁,属珍岛、南海、济州。”

睿宗襄悼大王实录卷第一

十一月[编辑]

11月1日[编辑]

○丁巳朔,御札,数壮勇队党南怡之罪,示宗宰曰:“阿附权臣,自作威福,一也;欲显己功,深怀反复,二也;知而不言,三也;奖诱人心,陷其术中,四也;信听贼臣之言,谋危社稷,五也;诳惑人心,以威胁敕,六也;犯法乱常,使民心不自安,七也;自恃力强,轻蔑主上,八也;为臣不忠,九也;乱法聚党,布虐于民,十也。”

○御昌德宫崇文堂,宗宰及承旨等入侍。上问南怡馀党壮勇队小斤知等二十馀人,唯甫里、韩卜仲服招。李和尚言:“臣自九月初,役于国葬都监,昼夜不得休息,何暇见怡乎?”金长守言:“小斤知不知臣家在何处,何能请臣而见怡乎?”问小斤知,以长守家门户向背,皆误言之,上知其诬,即命放和尚、长守。

○先是,水原人崔敬之杀其叔母,久系狱,欲要功免罪,诬告闵发与洪元老,在狱中私语,似与南怡参谋者。命置发于庭,问之发,对曰:“敬之与臣有旧怨,且臣与兄叙,不睦已久,断无共谋之理。”命只锁项,勿下狱,仍教曰:“大行大王谓汝愚直,夷险一节。予知汝不与谋。然所以囚之者,汝兄缘坐耳。今欲放遣,第以事重不果。”发痛哭拜谢而出。又问元老推鞫,未竟日暮,命皆囚仁政殿外庭。

○台谏请㝓、徕之罪,不允。

11月2日[编辑]

○戊午,御崇文堂,召密城君琛、永顺君溥、河城君郑显祖、高灵君申叔舟、上党君韩明浍、绫城君具致宽、青松君沈浍、左议政朴元亨、昌宁君曺锡文、仁山君洪允成、清川君韩伯伦、阳川君许琮、蘂城君鱼有沼、兵曹判书朴仲善、东原君咸禹治、知事洪应、参判慎承善、巴山君赵得琳、开城府尹郑文炯、同知事高台弼、承旨等,令叔舟,按问壮勇队等八十馀人,只诛小斤知,李山充、甫里极边官奴,馀皆放之。问闵发、洪元老,发以同囚人边宽为证。即问宽,对曰:“臣今日诣阙时,有一押囚军士,语臣曰:‘敬之云:“发及元老相语事,宽若与我言同则可,否则必得重罪。’”上问发等所密言者何事,对曰:“臣实不知。但前二日,敬之遽呼臣曰:‘发及元老有密语,汝亦闻之。他日有问,勿以不知为辞。今日所云意在此耳。’”自馀所对与发同。上知其诬,谓发曰:“予欲复尔职,法当缘坐,但令配外,汝往待命。”发扣头谢感泣。命收发告身,流于忠州。谓元老曰:“汝弟之故系狱,待汝弟来鞫问,然后处之。”宽儒生,年十五初执刃,与其友元利贞戏,利贞误触刃死。宽以此被囚至是,为发证辨之甚详,上怜之,且已会赦乃免。

○南暿,怡之亲属,与怡结契相善。暿时丁父忧,居杨州。命拿致问之,暿对曰:“臣往年丁父忧,又遭妻母丧,何暇从怡谋乎?且怡闺门有丑声,臣与之绝久矣。”上曰:“所谓丑声何事?”对曰:“怡之妻父谓臣曰:‘怡何等人也,为人所不为,与禽兽何异?’臣问其事,曰:‘怡蒸于其母。丑声腾播,人孰不知?’臣闻之,不复往见。”上命放之。

○台谏上疏曰:

臣等请除祸首,屡渎天聪,未蒙兪允。臣等反复思之,开辟以来,岂有反逆之首,偸生人世者乎?日者之事,所不忍言。主上殿下,承天地祖宗默佑之力,炳几剿定,奸党伏辜,诚宗社臣民无彊庆福也。而彼㝓父子,以贼之首,独漏天讨,殿下纵欲全恩,其于天地祖宗默佑之意何如?夫乱臣贼子,凶谋秘踪,知之甚难,去之则易,殿下既知其难,何不行其所易者乎?譬之扑火防川,焰焰必去,虑其燎原;涓涓必塞,虑其滔天。况此㝓辈,贼党所援,光焰盛而源流长者乎?诗曰:“肇允彼桃虫,拼飞维鸟。”《书》曰:“我曷敢不终朕亩?”殿下嗣大历服,无彊惟休,亦无彊惟恤,当思天地默佑之心,祖宗付托之重,除恶务本,置之于法,以快臣民之愤,以固千万世无彊之业,宗社幸甚,臣民幸甚。臣等屡奉圣教,谓为不可,然而累渎不已者,不忍见乱贼之首,犹在辇毂之下,区区之心,誓不欲共在天地之间尔。

○承政院奉旨驰书于襄阳府使黄允元曰:“前者谕尔以听僧学悦言发马,自今勿复尔也。”

○传旨义禁府曰:“乱臣南怡、康纯及其党,皆已伏诛。今有馀党赵叔,及壮勇队孟佛生、陈小斤知、李山等漏网,不即天诛,赖天地祖宗之佑,今悉捕诛。其馀胁从,并皆不治,第念臣民未知其由,或不安靖,惟义禁府,晓谕中外。”

○命放逆党辞连人辛良、尹举莘、洪孝孙、辛秀武、朴葳、朴茂、崔得孙、洪亨老、良衣金。

11月3日[编辑]

○己未,上进香于殡殿。

○河东君郑麟趾、蓬原君郑昌孙、高灵君申叔舟、上党君韩明浍、绫城君具致宽、宁城君崔恒、仁山君洪允成、南阳君洪达孙、左议政朴元亨、昌宁君曺锡文等启曰:“臣等与议政府六曹堂上共议:‘古无皇后会葬之礼。今太妃随梓宫往山陵,时方天寒,扈从之士,触冒风雪,况今逆贼甫平,人心未靖,太妃不可往。’愿殿下道达太妃。”上白太妃,太妃曰:“其日往山陵,翌日乃还,计已定矣。”上传诸宰相曰:“太妃志已定,难以言语争。卿等当以谏疏来。”

○都承旨权瑊启曰:“即位之初,赐百官爵,例也。今又定难,请加百官阶。且下求言教。”上然之,即传旨吏、兵曹曰:“既登宝位,又剪逆党,宜布庆典。其赐凡在官者,爵一阶,阶穷者代授。”

○传于户曹曰:“景福宫后苑及膺坊所畜猪,并授该司养之。”

○户曹启:“诸司官吏递迁后所掌之物,新官不汲汲照数传授,以致踈虞。请自今须待授受已毕,方许给禄。如军资监、豊储、广兴仓诸司,只照数开闭,支用库交割。”从之。

11月4日[编辑]

○庚申,江原道观察使赵瑾,进香于殡殿。

○河东君郑麟趾、蓬原君郑昌孙、高灵君申叔舟、上党君韩明浍、左议政朴元亨、仁山君洪允成、昌宁君曺锡文、礼曹判书任元濬等上书曰:

伏闻,大行大王赴山陵之日,太妃殿下将欲陪诣山陵,此实出于悲痛罔极之至情。然臣等谨按历代后妃,未有亲随灵轜,至于山陵,我朝亦无是事。古今痛切之怀,亦岂偶尔?以其妇无外事,礼不逾阈,抑情止礼而然也。伏望主上殿下,据礼道达,俯修舆情。

疏入,传曰:“予将疏意,道达太妃。”太妃教曰:“若是,我当不往。”太妃令宦官申云传曰:“我初不知古礼,欲侍梓宫而往,卿等之言如是,我不往矣。”

○台谏上疏曰:

臣等近以罪人置法事,累渎天聪,至于四五,竟未蒙允,不胜缺望。臣等窃惟,事有轻重,义有大小。小而轻者,人臣不敢忤旨以极谏;重且大者,人主不得屈法而伸恩。今㝓父子,反逆之首,祖宗所必诛,万姓所共憝,非但臣等强聒不已,政府大臣合辞以请,所谓国人皆曰可杀者也。而殿下欲全私恩,只收职牒,非惟不足以惩,适以增其怏怏疑惧之心,患将难测。远则成王诛管、蔡,近则世祖处瑢、瑜,诚为宗社大计,不得不尔。殿下何不以此而三思?且《春秋》之法,诛讨乱贼,必严治其党与,欲使为恶者孤也,况其称为首者哉?殿下既不置之典刑,又不迸诸四域,使首恶安处辇下,岂一国臣民所忍见闻?伏望殿下,以义断恩,明致其罪,上以慰祖宗默佑之心,下以快臣民愤郁之情,宗社幸甚,万世幸甚。

传曰:“㝓暂无所疑,然涉乱贼之言,卿等亦屡请不已,令出居于外。”已而,传旨义禁府,配㝓、徕于杨根。

○命部将,赍酒一百盆、酱十石,馈山陵军人,又遣宣传官,赍宣酝,往慰董役提调。

○吏曹启:“翊戴功臣阶穷者,许令父子、兄弟、叔侄、婿、孙中代授,宗亲则外亲、妻亲、妹夫、外孙中,限四寸代授。”从之。

11月5日[编辑]

○辛酉,忠清道观察使安哲孙,进香于殡殿。卒平原大君琳夫人洪氏,又进香。上欲论赏佛事执事之人,令承政院议启。都承旨权瑊启曰:“服劳奔走,臣子分内事也,若必论功,当以资级。然今有百官进阶之命,不可叠授。请停之。”上问诸院相。崔恒对曰:“瑊之言甚当。”从之。

○命内需司,赐宦官金洁粳米七石、黄豆三石。

○传旨兵曹曰:“西所卫将具谦、东所卫将宋文琳,本月初四日,不呈宿卫军士省记,推鞫以启。”

○庆源府使金沔父死,命承政院驰书,令乘驿以来。仍谕咸吉道观察使李恕长、节度使金峤曰:“庆源府使金沔,今遭父丧,以助战节制使李长孙代之,卿等知悉。”

11月6日[编辑]

○壬戌,上率百官,以讨平逆党,告殡殿,遣官告宗庙、社稷。

○仪宾府进香于殡殿。

○台谏启曰:“㝓、徕等,只配杨根,杨根密近京城,请移置远地。且㝓之子非一,其父得罪流外,而其子䩄然在职,列于朝行,甚不可。请并流于外,且凌迟人族亲,皆依律缘坐,而独闵发发配,臣等亦谓不可。”上曰:“吾计之已熟,勿复言。”

○上闻僧徒减价买牛,来卖京中,宰杀取利,且于渔场渔舶,主张专利,遂与高灵君申叔舟、都承旨权瑊,议禁制条令。传旨于礼曹,幷谕诸道观察使曰:“近来无赖僧徒,减价买牛于两界及江原、黄海等道,增价卖诸京市,转相屠杀,使农者乏牛;渔场渔舶,僧实主张,侵渔谋利。非徒贻弊于民,大乖本戒。自今所在诸邑,及所经站驿民吏,能捕告者,即以所得牛只渔利给之,僧徒依律论罪还俗,当差幷罪。本邑官吏正长,及牛主同利之人,如有告不以实者,以其罪罪之。又有凭此,侵虐僧人者,亦抵罪。”

○命以南怡家赐柳子光。

11月7日[编辑]

○癸亥,被掳逃来义州人刘得吉来,命承政院,问其往来本末。得吉条对曰:“一,臣居义州,去辛巳年被建州卫野人李古赤等八十馀兵抢去,十日方到愁愁厚住佟答马赤家为奴。本年七月十八日,入山采人参,因而逃往辽东。一,答马赤酋长充尚,今年率麾下五百二十人,入朝大明,尽杀之,存者才五十馀人。一,去年大明兵,与我军夹攻后,野人等恐我军再至,皆登山不得安业,因此贫劣,无报复之志。一,充尚弟充也,代为酋长。一,野人以唐牛角,或以本土牛角自造弓,但其体,视我国弓差大。弦用皮,箭镞贸大明铁自造,其制与我国西甫子箭同。一,去年我国军,攻杀李满住父子,举部惊骇。一,每作贼时,与火剌温兀狄哈甫乙可土、甫乙可大,及建州卫罗夏、李古赤等连兵。一,他麻赤家,东距李满住部落三日程,北距火剌温兀狄哈地面五日程,南距义州十日程,西南距辽东六日程。”

○以韩继禧为西平君,任元濬兼义禁府判事,柳子光武灵君,洪应兼经筵知事春秋馆同知事,洪常唐阳君,安仲敬原城君,衍金山君,末生桃平君,倩川邑君,善生茂林君,昌寿城君。

○命收宦官李得守告身。

○义禁府启:“今奉传旨,鞫崔演元,演元供云:‘南怡问星变,臣答曰:“彗星入圆局内,于我国无害。”怡曰:“彗若见,兵事必起。”唯此问答而已。’演元私与乱臣推论天变,必有其情。请杖讯。”从之。

○有僧因大妃殿,请爵族人于上,传于吏曹曰:“洛山寺,先王称为予创构,若其为先王之事,则虽有弊,犹或可为。如洛山寺则为予创之,而今闻百姓受苦,予敢忍焉?已令拿致其道监司,今在阙僧人,意不自安,或有告归者。此僧族人,可于东班叙用。无阙则叙于西班。”

11月8日[编辑]

○甲子,新画佛帧成,设点眼法筵于殡殿,布施僧徒有差。

○全罗道观察使朴楗,进香于殡殿。“

○日本国对马州守护代官平朝臣宗助六盛俊,遣使来献土物。

○承政院奉旨驰书于忠清、全罗、庆尚道观察使、济州节制使等曰:“乱臣缘坐人及财产,卿等与敬差官,曲加点检,勿使脱漏。如有杖讯事,商度施行。”

11月9日[编辑]

○乙丑,召都承旨权瑊曰:“谓凡人近之则虽踈必亲,远之则虽亲必踈,信任宦者之非,予岂不知?第以亲近任事,不可事事而罪之。故如有小过,或容而不治,或治而赦之。卿体予意,宦官如有陵轹朝臣,肆行不法者,具罪以启。”

○义禁府经历许峻,执江原道观察使金瓘以来,令承政院问曰:“洛山寺造成之费,何滥收民间乎?”瓘对曰:“曾降谕书:‘洛山寺诸事,卿宜体予,视力尽心,虽一匏一索,勿烦民间。’其后僧学悦见臣,亲受事目曰:‘事目付物,须一一备给。’故其中易办之物,令诸邑随宜备给,难办之物,据谕书勿烦之语对之。学悦曰:‘永顺君承传言,役民至重,非监司所颛,故谕以勿烦民,自馀诸事,监司可以措置。’且曰:‘监司功臣,非他宰相比,愿勿阻当。’臣不得已移文诸邑,然不检守令,至于扰民,臣实有罪。”即命解锁,置之阙内。

○传旨吏、兵曹,还给宋继殷、李硕童、张孝生、尹得仁、李仲敬、任世奉、朴亨知、金继童、卞居仁、赵继男、许讃、金尚珍等告身。

○传旨掌隶院曰:“乱臣南怡祖母贞善公主奴婢,还属内需司。”

○传旨户曹,赐乱臣南愈家于奉保夫人金氏,赵淑家于尚宫洪氏,金孝祖家于宦官申云,赵颖达家于曺疹,崔湲家于安仲敬,曺敬治家于居平君复,金元贤家于承旨韩继纯,朴自河家于竹城君朴之蕃,洪亨生家于宦官柳汉,柳季良家于金洁,姜利敬家于判官韩懽。

11月10日[编辑]

○丙寅,上令宦官申云,教金瓘曰:“卿观察一方,从僧学悦言,行谕旨外事,当严治其罪以示民,第以先王时事,特赦之。且将叙用,其知之。”史臣曰:“学悦承世祖密旨,为主上改创洛山寺,观察使金瓘,从学悦言,滥收民间,至于匙箸,无所不取,民不堪苦,多与怨讟。瓘任分忧之责,当以救民为急,乃不能随事陈弊,务除民瘼。以为吾宁得罪于民,毋得罪于悦,凡悦所求,虽无上旨,亦皆委曲成就之。后果以悦得至二品,鄙夫!”

○赐武灵君柳子光貂裘一领。

○谕咸去北道节度使金峤曰:“卿所启野人,依前谕书有功者,约其傔从,先上送。”

○命吏曹叙用金瓘。

11月11日[编辑]

○丁卯,全罗道观察使朴楗辞,上曰:“予初即位,且有奸臣之变,人心不靖,择卿以送,卿宜镇定,勿令烦扰。如有冤抑者,毋徇常法,且辨且闻。予闻僧徒扰民,故近日下谕诸道。僧人如有犯法者,卿宜痛治,无度牒者,悉令还俗充军。但三宝不可扰。且虽一家之内,奴婢资产之数,当尚知之,况国之军簿,不可不明。卿其勉之。”

○永顺君溥,进香于殡殿。

○谕平安道观察使曰:“被掳逃来义州人刘得吉,今还本家,曲加抚恤。”

11月12日[编辑]

○戊辰,中宫进香于殡殿,领议政浚又进香。

○传于承政院曰:“今功臣教书,密城君琛称叔,德源君曙称卿,宦官称尔。”

11月13日[编辑]

○己巳,乌山君澍等进香于殡殿。

○训炼院副正尹孝孙上书曰:

臣伏睹圣旨:“群臣虽有所陈,若曰:‘此事非我所干。’含默不言,则玆所谓:‘君门远于千里者也。’予何由知。故曰:‘朝有千臣,昭公去国而不悟;弓无九石,宁一终身而不知。’是何异哉?”战战兢兢,恐惧益深,大哉王言!一哉王心!开言路访时政,求臻至治之意至矣。夫士生斯世,读圣贤书,孰不欲谈当世事,结明主知?然大庭之策,江都之命下矣;佛骨之表,潮阳之谴随之。遂使谠论不闻,谀言日进,甚非国家福也。今圣谕如是,臣敢以出位为嫌,终默不言乎?言虽不中,庶赐优容,以广敷奏。臣谨按《礼记》曰:“士腧月而葬,是月也卒哭;大夫三月而葬,五月而卒哭;诸侯五月而葬,七月而卒哭。士三虞,大夫五,诸侯七。”又曰:“君既卒哭,而服王事。”又曰:“卒哭成事。”是日也以吉祭易丧祭,故此祭渐用吉礼也。国朝禁嫁娶禁屠杀,在卒哭之前,而大祀用乐,在卒哭之后。至于宗亲百官,卒哭后除丧服,三品以下妻及庶人,卒哭后并吉服。我世宗大王尝有教曰:“参古例,酌人情,定为权制。王世子以下,三日内小食粥,三日后食食,逾月少飮酒,卒哭后食肉。”然则卒哭者,易凶从吉之大节也,重且严矣。今光陵葬期,但以拘忌,择用三月,是诚出于不得已,卒哭之期,又从而逼焉,臣恐未安。伏愿依《礼记》中月之制,及先王已行之期,待五月卒哭何如?学校,风化之源,自古帝王莫不重焉。人生八岁入小学,十五入大学,此二帝三王所以治隆于上,俗美于下者,以教民有其具也。汉武帝立大学,生徒动至数万,郡学悉皆充满。唐太宗大召名儒,增广生员,踵堂者八千馀人。三代以下,于斯为盛。我朝崇儒重道,右文兴化,留意于学校,可谓至矣。然州府郡县,生徒有定额,而欲学者,病于编军,成均四学额数有未满,而干禄者,亦不肯就学。由是学校不广,人材罕出,其于圣上兴学作成之意何如?夫子曰:“学而优则仕。”又曰:“三年学,不志于谷,吾未之见也。”今则荫袭之徒,才免襁褓,已有干禄之心,奚待乎三年之学?足不履于学舍,名已登于仕版,唯知荣华之可慕,岂达君臣之大义?夫穷经将以致用,行道必欲济世,幼而不学,则将焉用之?伏愿增广额数,慎择师长,久于其任,以专教养,有志愿学之徒,悉取而教之,贤者则储养以待用,愚者则放还以备兵。荫袭之人,并令就学,待通《小学》、《四书》一经而后,许令筮仕,则学校大兴,人材辈出矣。《诗》曰:“济济多士,文王以宁。”又曰:“周王寿考,何不作人?”然则作成之道,又在殿下,缉熙圣学,躬行以率之耳。伏惟留意焉。臣谨按《禹贡》,惟金三品,不独产于梁州,荆州亦贡焉。峄阳孤桐,泗滨浮磬,九州之中,徐州独贡,以非他州所产也。圣人任土作贡之意至矣。夫地有所产,则不可不贡,贡非土产,则民受其害。今贡案亦圣人作贡之美,意而贡金有说焉。以臣所居全罗一道言之,镇安、任实、淳昌、玉果、谷城、顺天、光阳、求礼八邑,沿于产金大川,随其残盛,昔皆有贡,行之无弊,甚良法也。曾以敬差官一时臆见,专减七邑之金,独于求礼一小县加定,至于四两之多,臣窃惑焉。产金之水,八邑皆有焉,八邑之中,求礼最残,民户仅百有三十馀矣。昔日三钱之金,尚未能支,况四两之多乎?虽使七八岁采之,恐未充一岁之贡。民之愁叹困苦,不可胜言。臣请仍旧分定所产诸邑,以便民生,以尽地利。臣且以所闻庆尚之事言之。昔晋州其利干柿,安东其利柏子。今也干柿之贡,分于尚州,而尚州买于晋州;柏子之贡,分于他邑,而他邑买于安东,往复之间,其弊不赀。此特就甚者言之耳。臣请分遣朝官,同其道观察使,举一道贡案之数,各以地之所产,斟酌分定,则庶乎其不差矣。且闻请免金银,屡陈于策者,以非土产也。今也诸道黄金之贡,载之贡案,昭示八方,于义何如?请于中外该官,别录藏之何如?社仓之设,本欲救民,而似与民争利,恐未尽善也。社长得人,则敛散均平,民之利也,能取息十二,国之利也。不得其人,则敛散不均,聚怨于民,一不利也;散在民间,曰力不能收敛,年年如是,二不利也:视为己有,任意费用,量斗之时,称贷充数,名存实无,三不利也;甚者置酒招朋,日以为事,逋欠太半,责将归我,则焉知或托以火贼,又从而逃散乎?四不利也。散积远村,脱有不虞之变,谁能守之?是将以救民,而终以资敌也。虽有智者,焉能善其后?臣未知其可也。请于诸邑,复置义仓,务广蓄积,赈贫民以备水旱何如?诸道置巨镇留正兵,以备不虞,其虑深矣。然留防之卒,率多居其镇,或居傍近诸邑,以为朝夕之虑,无有持久之计。怠惰之兵,莫此为甚,纵有缓急,将焉用之?臣请以远镇,相换留防,使知勤劳,则缓急皆可用也。谕将篇云:“人赍粮蓑,习饥饱也;涉江拥山,历险易也。”此国家之修劳也。宋朝以南道军,戍于北边,使知劳苦,亦其意也。臣闻留防之徒,或以请托,或以贿赂,留防番上之时,踈数有不同不均之叹兴焉。臣请各以旅次,轮番留防,以均劳逸何如?昔召公戒成王初政曰:“若生子,罔不在厥初生。自贻哲命,今天其命哲命吉凶命历年,知今我初服。”甚言初政,不可不敬德也。初服而敬,则自贻哲命吉与历年矣。殿下春秋鼎盛,初临九五,万姓延颈,想望大平。实天命人心,去就离合之机,君子小人,进退消长之时,可不敬欤?方今宅忧亮阴,哀毁逾礼,奉先思孝,一遵遗孝,思祖宗创业之不易,念今日守成之艰难,欲资匡救之德,永昌无彊之业。宪府参政,而铨选严矣;代纳一禁,而民害除矣。谆谆乎代天理物之训,反复乎徇私废公之戒!贿赂公行,则奔竞之禁,不可不严矣;贪墨恣行,则惩恶之法,不可不重也。兢兢业业,屡降纶音,慎乃初服之意,至矣尽矣。不意凶徒,潜图不轨,则炳几剪除,曾不崇朝,岂非圣上忧勤敬德之至,默通于天,而祖宗之垂佑乎?实亿万世无彊之福也。臣闻至诚无息,帝王之道。然人主一身,攻之者众,爱恶私则憸壬入,好欲众则孝敬衰,乐便嬖则壮心沮,无敬畏则戒心忘,踈贤土则正论拂,喜任好则举措偏。此正心术之大累,而不克终之所由渐也。昔汉武帝建元之初,表章六经,罢黜百家,勤则勤矣。然一事征伐,则此心已肆于穷黩矣;一兴土木,则此心已纵于奢侈矣。唐玄宗开元之初,讨论经籍,访问名儒,义则美矣。然浮屠之立,则此心不能不惑于异端矣;射猎之好,则此心不能不荒于游畋矣。人心操舍之无常,可不惧哉?伏愿殿下,日慎一日,慎终如始。方在亮阴未葬之前读丧礼,既葬读祭礼,一如朱文公之仪。卒哭后,日御经筵,讲论经籍,䌷绎古今,制治于未乱,保邦于未危。日与宏臣硕辅,讲求治安之道,正心术敦实行,进君子退小人。深谋远虑,以保安宗社;宽恩沛泽,以子惠困穷。听忠言纳直谏,杜侥伟塞谗说。欲民之安业也,则省刑薄敛,而不夺其时;欲边境之无虞也,则择将炼士而诘尔戎兵,以建不拔之基,则臣之愿也。臣闻敬者,一身之主宰,而万事之根本,圣学之所以成始而成终者也。伏愿殿下,守而勿失,以锡我朝鲜万世之福也。臣谨以管见,昧死以闻。

上览之,传于承政院曰:“求言所以欲闻予过失也,孝孙书,非先正之法,拿来鞫问。”召都承旨权瑊,令逐条问曰:“汝之上言,善则善矣,然以予之事为非则可也,何以非先王之法乎?”孝孙对曰:“佛骨之表,非国家福也等语,则古人有因谏见斥者,故臣今欲献言,而希望圣慈耳。谠论谀言等语,则泛论人主恶闻直言之祸,非指当今而言。但愿即政之初,广开言路耳。言虽不中,庶赐优容等语,则小臣之言,虽或有失,冀免于罪,又欲圣上,广开言路也。王世子以下卒哭等语,则以世宗遗教,行之有旧例,今适近卒哭,故臣妄陈焉。圣人任土作贡等语,则全罗道淳昌等八邑,产金同而求礼独贡,故及之。求礼最残不可胜言等语,则臣尝守坟求礼近地,细闻此事,民甚苦之,故陈焉。诸道贡金别录藏之等语,则若领行广布,恐传闻上国,臣愿只于京中所纳诸司,外方所产诸邑,别录以藏。社仓之设等语,则民间私债,取息什伍,社仓则取息什二,若奉行未尽善,则其弊或与私债取息同,故陈之。臣未知其可也等语,则只愿革社仓而已。复置义仓,务广蓄积等语,则今别仓虽与义仓同,别仓谷数有限,不与义仓同,故愿复置义仓,广蓄积赈贫民,备水旱耳。轮番留防,以均劳逸等语,则假如全州镇,以本州正兵,傍近诸邑兵留防,则每朝暮往来其家,军装马匹,亦或踈虞,无有持久之计,故欲换镇赴防,以习勤劳。且臣因省母,往全罗道途中,遇逢番上正兵,其人云:‘留防番上,贿赂公行,劳逸不均。’故臣陈之。宅忧亮阴守城艰难等语,则臣以殡殿郞厅,朝夕闻大内哭泣哀痛之声,且屡降传旨,每感圣上忧勤惕厉之意,故臣敢陈之。贿赂公行等语,则指言初政严奔竞之法,重贪墨之罪耳。一事征伐,荒于游畋等语,则汉武帝、唐玄宗,皆能善始,不能善终,愿圣上鉴此,慎终如始耳。世祖时政幷启之意,则臣于世祖求言之时,将上项贡金、社仓、正兵、留防等事,上书陈弊,御书下详定所,事未施行,故臣未忘于怀,今适有求言之教,臣敢陈之。”瑊以启,命囚阙内。

○平安道观察使李克培奉书于承政院以启曰:“道内守令,有武才者,令防戍江边,且差赴明使臣往来护送将,因此公务,多有淹滞。请自今护送将,以三道虞候军官中择遣,勿令守令防戍护送。”从之。

○临瀛大君璆有疾,命司赡佥正权攅,赍药往医之。

11月14日[编辑]

○庚午,承宾洪常进香于殡殿。

11月15日[编辑]

○辛未,咸吉南道观察使朴徐昌进香于殡殿。

○命放尹孝孙,传曰:“汝诽谤先正,死有馀辜。然予既求言,而复加之罪不可,故特赦之,勿复如是。”

○上虑狱囚寒冻者,命宣传官尹磷、注书赵益贞,往义禁府、典狱署视之。

○命户曹,月给粳米七石于净业院。

○义禁府启:“崔演元与乱臣南怡,非唯论星变,乃课怡命云:‘汝命不善终。且今慧星尤可虑也。’其情固在,而忍杖不服,请更拷讯。”命收告身,充边远军。

○日本国对马州宗四郞职家、宗大膳助茂友、宗茂世、马助家次等,各遣使来献土物。

11月16日[编辑]

○壬申,昭宪王后族亲沈氏等,进香于殡殿。

○命放还㝓、徕。御札曰:

帝王之为国,必先亲而后踈,不亲其亲,谁与为亲?近者逆贼肆情,祸迫宗社,指永顺君溥、者乙山君、今上讳㝓、徕为辞。若以㝓、徕为罪人,则溥等亦不可优焉。第以㝓、徕,有相会贿赂之故,不得已流于外,以定人心而已。予何有疑而罪之耶?且孝宁,太宗之爱子,世祖之所敬,予承祖考之烈,犬马犹不可不重,况祖宗之所爱敬者乎?玆命还㝓、徕于京都,以安其业,惟尔百僚,咸体此意。

○义禁府启:“逆党孟佛生父文吉、金元贤父李行、李山父者斤吾未、小斤知父观音老、崔瑗父由汀、柳季良父贻、赵顺宗父添寿、卢敬孙子都致、闵叙子吾麻知、曺敬治子长孙,幷律应处绞。”传曰:“除陵迟处死人父子及佛生、小斤知、李山父子外,幷勿处绞,永属极边官奴。”

11月17日[编辑]

○癸酉,太妃族亲尹氏等,进香于殡殿。

○司谏院大司谏芮承锡、司宪府执义金碔等启曰:“㝓、徕才到配所,遽命赦还,臣等以为不可。”传曰:“汝等所言良是。然彼辈亦以永顺君溥等为辞,何止罪㝓?其视昨日所下御札。”承锡等更启:“㝓、徕之罪甚大,非溥等之比。尝往来交亲,其迹跪秘,不宜遽释。”传曰:“去年贼臣李施爱,以申叔舟、韩明浍借口,而世祖不以为疑。㝓有子甚多,今信疑似而轻易罪之可乎?其勿复言。”

11月18日[编辑]

○甲戌,异姓有服亲等,进香于殡殿。

○上虑山陵之役,滥用民力,遣宦官往视之。太妃大殿所次草家各三间,皆作温堗,又构行廊五间。命拿督役郞厅林重以来,令承政院鞫之。重对曰:“堗二间,其作在传教前,其馀四间及行廊五间,则闻嫔、贵人、昭训、侍女侍卫,且材木已具,故都提调、提调,同议营造。”承政院以启。传曰:“如此严寒,役冻馁之民,非予本心。然山陵之役,不得已耳,汝等何不体予之意,轻用民力乎?此外私用民力处有几?”重对曰:“提调入接处,但结幕而已。”会,提调密城君琛、绫城君具致宽诣阙,具以启,命释重。

11月19日[编辑]

○乙亥,忠翊府进香于殡殿。

○行上护军李尹仁启曰:“珍岛郡定属人朴增,臣同贯族人。臣以其道观察使,巡到海南县,增请见,臣许之。今闻有人诉臣,臣不自安,请待罪。”传曰:“予何疑乎?卿勿尔也。”先是,海南县人金有知,与李尹仁有宿怨,来告承政院曰:“李尹仁与节度使金致元、长兴府使金舜臣、珍岛流人朴增,会于本县群飮,其情可疑。请问之。”命囚有智,拿致海南悬监成重性及增,按问之。

○传旨礼曹曰:“昔夏禹之元年,县锺、鼓、磬、铎、鼗,以待四方之士曰:‘教寡人以道者,谕以义者,告以事者,语以忧者,有狱讼者,或击振摇之。’禹以大圣,初即位,犹且求言,如是之广且切,况其下者乎?予以否德,遭家不造,受皇考末命,叨袭灵图,仰惟付畀之重,惟不克负荷是惧。间有逆臣孽芽,赖天地祖宗之灵,旋就诛夷。顾当在疚,不堪多难,未知获戾于上下,怵惕危惧,罔知攸济。念惟学问未讲,道义多阙。丧制岂尽合古,政事岂尽合公,贤俊岂尽登庸,憸邪岂尽黜退,奔竞岂尽禁止,贿赂岂尽不行,刑狱岂尽无滥,民瘼岂尽医治?文风何以振,武备何以修,吏贪污何以廉,俗薄恶何以淳,盗贼何以弭,边警何以备欤?玆数者,非予之明所能料理而修举也。中外大小臣僚,其实封予之不逮,弊之可救者以闻,以副予临政愿治之意。”

○传旨刑曹、司宪府曰:“如违避官司催督差发公事者,汉城府、承政院、台谏、掌隶院、宗簿寺,直囚家僮于典狱署,自馀诸衙门,具由移文刑曹,议轻重囚之,幷毋过三人。过三日即放,勿役使勿征价。违者纠察。”

11月20日[编辑]

○丙子,命领议政浚,奉世祖谥册宝,告宗庙。其仪曰:

前请谥三日,领议政以下行事执事官,散斋二日,宿于正寝,致斋一日,宿于本司。宗亲及文武百官,前一日斋宿本司。前二日,工曹判书,以册宝各安于彩轝。册宝皆有案。诣阙,承旨传奉以入。前一日,典设司设权置册宝幄于庐次门外南向,设案典仪设领议政位于幄南道东北向,读册官、读宝官、奉册官、奉宝官、举册案者、举宝案者位于领议政之后近南,异位重行,北向东上。设典仪位于领议政东北西向,典仪、引仪在南差退。又典仪、引仪位于领议政西北东向,俱北上。典仪设领议政以下门外位于中门外道东,异位重行,西向北上。执礼设权置册宝案于宗庙西阶下东向,设领议政位于阼阶东南西向,读册官、读宝官、奉册官、奉宝官、举册案者、举宝案者位于领议政之后近南,异位重行,西向北上。设执礼、谒者、赞者、赞引及监察、典祀官、大祝、祝史、斋郞、宗庙令、宫闱令位,设宗亲及文武百官位,开瘗坎,设望瘗位,并如常。忠义卫以常服,捧香祝,亲押先诣宗庙。其日宗亲及文武百官,径诣宗庙变服,常服黑角带。领议政及读册官、读宝官、奉册官、奉宝官、举案者,以常服黑角带,俱集朝堂。礼曹正郞,陈彩轝二于中门外,兵曹正郞,设细仗于彩轝之南。引仪引领议政以下皆就门外位。典仪率引仪,先入就位,近侍及忠赞卫,诣阁外以俟。引仪引领议政以下入就位。内侍奉谥册宝出阁,跪授近侍,近侍进跪受。忠赞卫举每案二人对举进近侍前跪,近侍以册宝,各置于案,兴诣幄,忠赞卫各举案从之。近侍权置册宝于案,退立于东南西向。忠赞卫立于近侍之后典仪唱:“鞠躬、四拜、兴、平身。”领议政以下,鞠躬、四拜、兴、平身。引仪引领议政,诣幄前。近侍取谥册函,南向跪授领议政,领议政进跪受。举册案者二人,对举案,进领议政之左跪。领议政置谥册函于案,举案者对举退,稍南东向立。近侍取谥宝盝,授领议政,如上仪。讫领议政俯伏兴平身。引仪引领议政,由中道出,举册宝案者,前行出中门。领议政以册宝,各置彩轝,细仗前导如常,诣宗庙。奉册官奉谥册函,奉宝官奉谥宝盝,举册宝案者,各举案入,安于权置案,册在北,宝在南权退,宫闱令帅其属,开室整拂神幄,铺筵设几,如常仪。宗庙令、典祀官,各帅其属,实馔具。馔品如朔望祭,唯无牲有币为异。设香炉香合,奠祝版,设尊设洗,并如常。

前二刻,执礼帅谒者、赞者、赞引,入自东门,先就阶间拜位,北向四拜,讫就位。引仪分引宗亲及百官,入就位,谒者引领议政以下,俱就东门外位。前一刻,赞引引监察、典祀官、大祝、祝史、斋郞、宗庙令、宫闱令,入就阶间拜位,重行北向西上。执礼曰:“四拜。”赞者传唱,凡执礼有辞,赞者皆传唱监察以下,皆四拜讫。赞引引监察就位,引诸执事诣盥洗位,盥洗讫,各就位。赞引引宗庙令、大祝、宫闱令,升自阼阶,诣各室,捧出神主,设于左如常,降复位。斋郞诣爵洗位,洗爵拭爵,置于篚,奉诣泰阶。祝史迎取于阶上,置于尊所坫上。谒者引领议政,赞引引读册官、读宝官、奉册官、奉宝官、举册案者、举宝案者,入就位。执礼曰:“四拜。”赞者传唱,领议政以下在位者四拜。先拜者不拜谒者进领议政之左,白有司谨具请行事。执礼曰:“行奠币礼。”谒者引领议政,诣盥洗位,盥洗讫。升自阼阶,诣第一室神位前北向立,赞跪。执事者一人,奉香合,一人奉香炉,谒者赞三上香,执事者奠炉于案。大祝以币篚授领议政,领议政执币献币,以币授大祝,奠于案。凡奉香授币,皆在东西向,奠炉奠币,皆在西东向。授爵奠爵,准此。谒者赞俯伏兴平身,引领议政出户,次诣各室上香,奠币并如上仪讫。谒者引领议政出户,降复位。执礼曰:“行爵献礼。”谒者引领议政,升诣第一室尊所,西向立。执尊者举幂酌酒,执事者二人以爵受酒。谒者引领议政,诣神位前北向立,赞跪。执事者以爵授领议政,领议政执爵献爵,以爵授执事者,奠于神位前。执事者以副爵授领议政,领议政执爵献爵,以爵授执事者,奠于王后神位前。谒者赞俯伏兴小退,北向跪。大祝进神位之右,东向跪,读祝文讫。谒者赞俯伏兴平身,引领议政出户,次诣各室酌献,并如上仪讫。谒者引领议政出户,降复位。谒者引领议政,诣权置册宝案南,北向立。赞引引奉册官、奉宝官,俱诣册宝案前,西向跪,奉册宝兴,由阼阶,升诣殿上当中褥位,临时设褥席前楹间北向。跪置。册在西,宝在东。讫少退,北向立。谒者引领议政,升诣褥位前,北向跪,读册官、读宝官随之。奉册官进跪,开函展册,读册官进北向跪读册讫。俯伏兴降复位。奉册官以册还置于函,兴少退,东向立。奉宝官进跪,开盝举宝,读宝官进,北向跪读宝讫。俯伏兴降复位。奉宝官以宝还置于盝,奉盝兴,俱降置于权置案。谒者赞俯伏兴平身,引领议政降复位。大祝入撤笾豆如式。执礼曰:“四拜。”赞者传唱,领议政以下在位者四拜讫。谒者引领议政,诣望瘗位。大祝取黍稷饭祝币,降自西阶,置于坎。执礼曰:‘可瘗。’置土半坎。谒者进领议政之左,白礼毕,遂引领议政将出。奉册官奉册函,奉宝官奉宝盝,举册宝案者,各举案,以次前行出东门,安于彩而行,领议政以下随之。引仪分引宗亲及文武百官,以次出。赞引引监察及诸执事,就阶间拜位。执礼曰:“四拜。”赞者传唱,监察及典祀官以下,皆四拜讫。赞引以次引出。宗庙令、大祝、宫闱令,纳神主如常仪。执礼率谒者、赞者、赞引,就阶间拜位,四拜以出。宗庙令、典祀官,各帅其属,撤馔阖户乃退。领议政以下,诣殡殿,领议政奉册宝,安于权置幄,前一日,典设司设幄次殡殿中门外之东西向。留礼曹正郞守之。领议政以下,退归本司斋宿。“

○命以乱臣南怡京居奴婢二十一口、广州田,赐忠勋府。

11月21日[编辑]

○丁丑,领议政浚率百官,上谥册宝于殡殿。其仪曰:

前一日,典设司设领议政次于册宝幄之南,近东西向。其日,典仪设权置册宝褥位于殡殿西阶下东向,设领议政位于东阶下近南西向,读册官、读宝官、奉册官、奉宝官、举册宝案者位于领议政之后近南,异位重行,西向北上。设典仪、代致词官、引仪位于东阶下,设宗亲及百官监察位于外庭,并如常仪。领议政以下,常服黑角带,诣殡殿门外,领议政入次,宗亲及文武百官以衰服,俱集殡殿门外。前二刻,攸司进礼馔,馔品与朔望祭奠同。内侍传奉入,设于灵座前,设香炉、香合幷烛于其前,设尊于门外之左,置盏三于尊所。前一刻,监察、典仪、引仪先入就位。引仪分引宗亲及百官,入就位。引仪引奉册官、奉宝官、举册宝案者各举案,由正门入。领议政以下随之,至权置褥位前,举案者各以案,置于褥位,奉册官、奉宝官,以册宝各置于案。册在北,宝在南。领议政以下就位,典仪唱:“鞠躬、四拜、兴、平身。”领议政以下及宗亲百官,鞠躬四拜兴平身。引仪引领议政,由东阶升,诣香案前,北向跪,三上香,酌酒奠于灵座前,进奠三盏。赞俯伏兴平身。引仪引领议政,降诣庭中北向立,代致词官升自东偏陛,诣灵座前,北向跪。典仪唱:“跪。”领议政以下及宗亲百官跪。代致词官致词云:“领议政臣某等,奉教谨上谥册谥宝。”启讫,俯伏兴降复位。典仪唱:“俯伏、兴、平身。”领议政以下宗亲百官,俯伏兴平身。引仪引奉册官、奉宝官引仪止于门外。后仿此。俱诣册宝案西向跪,奉册宝兴,由中阶升,奉册宝案者从之。引仪引领议政,由东阶升,读册官、读宝官,由东偏阶升。领议政诣灵座前北向立,赞跪。举案者跪,先置案于香案前。册案在西,宝案在东。奉册官以册函跪授领议政,领议政受册函,置于案。次奉宝官以宝盝跪授领议政,领议政受宝盝,置于案,赞俯伏兴少退,北向跪。奉册官进跪,开函展册,读册官进北向跪读册讫,俯伏兴。奉册官以册还置于函,奉函兴,举册案者置案于灵座前,稍东俯伏兴。奉册官跪置册函于案,俯伏兴,俱降复位。次奉宝官进跪,开盝举宝,读宝官进北向跪读宝讫,俯伏兴。奉宝官以宝还置于盝,奉盝兴,举宝案者置案于册案之南,俯伏兴。奉宝官跪,置盝于案,俯伏兴,俱降复位。引仪赞俯伏兴平身。引领议政降复位。典仪唱:“鞠躬、四拜、兴、平身。”领议政以下宗亲及百官,鞠躬四拜兴平身。引仪引领议政以下出。又引仪分引宗亲及百官出。行事执事官,领议政、读册官、读宝官各一、文臣三品奉册官、奉宝官各一、五品举册案者、举宝案者各二、参外典仪、引仪、礼曹、兵曹、正郞近侍、承旨忠赞卫四、典祀官、奉常寺正执礼、文臣四品宗庙令、宫闱令二、大祝二、文臣参外祝史、斋郞各二、参外谒者、引仪赞者二、典仪赞引一、参外执尊者二、参外监察一、代致词官、奉礼执事官六。参外

其册文曰:

有德得其位,诞膺丕基。节惠易其名,祗荐徽号。聊申哀慕,敢拟形容?恭惟皇考大王,睿断雷驰,神谋天授,炳几仗义,式遏群凶。顺天应人,奄临一国。方值亨屯之始,克恢为政之规。劭农明刑,砺兵训卒。吐哺纳群策,运制权纲;前席引诸儒,色笑教诲。交邻有道,事大以诚。叙九族以仁恩,宾四门以礼让。天地经纬大造,同阖辟之机;日月光华美化,焕文明之盛。惟一纪大平之治,谅千载难遭之休。倦玆勤劳,授以艰大,爱日之诚何及?终天之痛遽深。玆竭纯诚,载扬景铄,谨奉玉册。上尊谥曰:‘承天体道烈文英武至德隆功圣神明睿钦肃仁孝大王。’庙号曰:‘世祖。’仰惟冲鉴,俯垂明歆。月恒日升,膺鸿名于不朽;天长地久,锡景福于无穷。

○贞懿公主进香于殡殿。平安道观察使李克培进香。

○义禁府经历李抡,拿咸吉道观察使朴徐昌以来。命承政院问之,对曰:“臣与申叔舟,同里闬素相善,故以陷阱所捕豹皮一张,付进上陪来者遗之,臣实有罪。”传曰:“贿赂大臣,罪固大矣。然汝以实对,特原之。”

○户曹启:“曾降传旨,翊戴功臣褒赏诸事,依佐翼功臣例施行。佐翼功臣赐田,则每一结,摘十八负二束之税,以为国用田。今翊戴功臣赐田,请据此行之。”上令大臣议之。高灵君申叔舟、仁山君洪允成以为:“《大典》已颁,赐田不可计减。”上党君韩明浍、绫城君具致宽、宁城君崔恒、昌宁君曺锡文以为:“依户曹所启。”左议政朴元亨以为:“赐牌之数,与实给数不同,名实各异。请从实数改给。”传曰:“新旧功臣田,勿摘出国用,以赐牌数,专给其税。”

11月22日[编辑]

○戊寅,卒永膺大君琰夫人宋氏,进香于殡殿。

11月23日[编辑]

○己卯,设启殡奠如仪。其仪曰:

前三日,告宗庙,如常告仪,无奠。其日,掖庭署设殿下位于殡殿户外之东西向,典仪设内诸君位于东阶下近东西向南上,设宗亲及文武百官、监察、典仪、引仪位于外庭,并如常。前二刻,攸司进礼馔,馔品与上谥宝册奠同。内侍传奉,入设于灵座前,设香炉、香合幷烛于其前。奠祝文于灵座之左,设尊于户外之左,置盏三于尊所。前一刻,监察、典仪、引仪先入就位,引仪分引宗亲及百官入就位,次引内诸君,去杖入就位。左通礼导殿下杖入就位,左通礼跪俯伏,后仿此。启请俯伏哭,殿下跪俯伏哭。跪时内侍奉杖。后仿此。内诸君跪俯伏哭。典仪唱:“俯伏、跪、哭。”宗亲及百官,跪俯伏哭。左通礼启请哭止,殿下止哭,内诸君止哭。典仪唱:“哭止、兴、四拜、兴、平身。”宗亲及百官,止哭兴四拜兴平身。典仪唱:“跪。”宗亲及百官跪。代奠官盥手,盥洗设于中门外。升自东偏阶,诣香案前北向跪,三上香,酌酒奠于灵座前,连奠三盏。俯伏兴退。大祝进灵座之左,西向跪读祝文讫,俯伏兴退。左通礼启请哭,殿下哭尽哀,诸君哭尽哀。典仪唱:“俯伏、哭。”宗亲及百官,俯伏哭尽哀。左通礼启请哭止,殿下止哭,内诸君止哭。典仪唱:“哭止、兴、四拜、兴、平身。”宗亲及百官,止哭兴四拜兴平身。左通礼导殿下就庐次,引仪引诸君还次,又引仪分引宗亲及文武百官,以次出。内侍捧祝文,焚于炉。置铜𬬻于露台之西。迁灵座及奠于殿内西南,引仪引右议政,入自东偏门,升东偏阶。执事者一人,捧拂梓宫之巾有函。从升。右议政诣攅宫南北向,俯伏跪启曰:“右议政臣某,谨以吉辰启攅涂。”启讫,俯伏兴。缮工监官,帅其属升,撤攅涂毕。右议政以巾拂拭梓宫,覆以棺衣降出。内侍撤馔设幄及灵座、灵寝,并如初。攸司进礼馔,内侍传捧,入设于灵座前,如上仪。监察及典仪、引仪,先入就位,引仪分引宗亲及文武百官入就位,次引内诸君,去杖入就位。左通礼导殿下杖入就位。左通礼启请跪俯伏哭,殿下跪俯伏哭,内诸君俯伏哭。典仪唱:“跪、俯伏、哭。”宗亲及百官,跪俯伏哭。左通礼启请哭止,殿下止哭,内诸君止哭。典仪唱:“器止。”宗亲及百官止哭。代奠官诣香案前跪,三上香,奠酒如上仪讫,俯伏兴退。左通礼启请哭,殿下哭尽哀,内诸君哭尽哀。典仪唱:“哭。”宗亲及百官哭尽哀。左通礼启请哭止,殿下止哭,内诸君止哭。典仪唱:“哭止、兴、四拜、兴、平身。”宗亲及百官,止哭兴四拜兴平身。左通礼导殿下还庐次,引仪引内诸君还次。引仪引宗亲及百官,移班近东跪,班首进名奉慰讫,引仪以次引出。

○咸吉北道观察使李恕长,进香于殡殿。

○日晡,设祖奠。其仪曰:

其日,掖庭署设殿下位于殡殿户外之东西向。典仪设内诸君位于东阶下近东西向南上。设宗亲及文武百官、监察、典仪、引仪位于外庭,并如常。前二刻,攸司进礼馔,馔品与启殡奠同。内侍传捧,入设于灵座前,设香炉、香合幷烛于其前,奠祝文于灵座之左,设尊于户外之左,置盏三于尊所。前一刻,监察及典仪、引仪先入就位,引仪分引宗亲及百官入就位,次引内诸君去杖入就位。左通礼导殿下杖入就位。左通礼跪俯伏,启请跪俯伏哭,殿下跪俯伏哭,内诸君跪俯伏哭。左通礼启请哭止,殿下止哭,内诸君止哭。典仪唱:“哭止、兴、四拜、兴、平身。”宗亲及百官,止哭兴四拜兴平身。典仪唱:“跪。”宗亲及百官跪。代奠官盥手,升自东偏阶,诣香案前北向跪,三上香,酌酒奠灵座前。连奠三盏。俯伏兴退。大祝进灵座之左西向跪,读祝文讫,俯伏兴退。左通礼启请哭,殿下哭尽哀,内诸君哭尽哀。典仪唱:“俯伏、哭。”宗亲及百官,俯伏哭尽哀。左通礼启请哭止,殿下止哭,内诸君止哭。典仪唱:“哭止、兴、四拜、兴、平身。”宗亲及百官,止哭兴四拜兴平身。左通礼导殿下还庐次,引仪引内诸君还次。内侍捧祝文焚于炉,引仪分引宗亲及文武百官,移班近东跪,班首进名奉慰讫。引仪以次引出。

○传旨户曹曰:“楡岾寺分田江原道一百八十结内,九十结还属国用,忠清、庆尚、全罗道田充给。”

○日本国对马州太守宗贞国,遣使来献土物。

11月24日[编辑]

○庚辰,设遣奠,丑时发引。其遣奠仪曰:

前一日,国葬都监进輴及魂帛腰轝、册宝腰轝、香亭等于中门外当中南向。輴在北轝举在南。进魂帛辇及大轝于外门外当中南向,轝在北辇在南。阵吉仗于魂帛辇前,凶仗及明器于大轝前。其日,掖庭署设殿下位于殡殿之东西向,典仪设内诸君位于东阶下近东西向南上,设宗亲及百官、监察、诸道观察使或首领官从本品之末。读哀册官、奉哀册官、举案者、典仪、引仪位于外庭,并如常。礼曹正郞权置哀册于西阶下北向。设席有案。发引前五刻,攸司进礼馔讫,馔品与祖奠同。内侍传捧,入设于灵座前,设香炉、香合幷烛于其前,奠祝文于灵座之左,设尊于户外之左,置盏三于尊所。前四刻,监察、典仪、引仪先入就位,引仪分引宗亲及文武百官入就位,次引内诸君去杖入就位。左通礼导殿下杖入就位。左通礼俯伏启请跪俯伏哭,殿下跪俯伏哭,跪时内侍捧杖。内诸君跪俯伏哭。典仪唱:“跪、俯伏、哭。”宗亲及百官,跪俯伏哭。左通礼启请哭止,殿下止哭,内诸君止哭。典仪唱:“哭止、兴、四拜、兴、平身。”宗亲及百官,止哭兴四拜兴平身。典仪唱:“跪。”宗亲及百官跪。代奠官盥手,升自东偏阶,诣香案前北向跪,三上香,酌酒奠于灵座前,连奠三盏。俯伏兴退。大祝进灵座之左西向跪,读祝文讫,俯伏兴退。引仪引奉册官,引仪止于门外。后仿此诣哀册案前,西向跪,奉册函兴,由中阶升,举案者从之。诣香案前跪,先置案,次置册函,俯伏兴少退,北向跪。引仪引读册官,由东偏阶升,诣册案前,北向跪,奉册官进跪,开函展册,读册官读册讫,俯伏兴。奉册官以册还置于函,奉函兴。举案者置案于灵座前稍东,俯伏兴。奉册官跪置册函于案,俯伏兴,俱降复位。左通礼启请哭,殿下哭尽哀,内诸君哭尽哀。典仪唱:“俯伏、哭。”宗亲及百官,俯伏哭尽哀。左通礼启请哭止,殿下止哭,内诸君止哭。典仪唱:“哭止、兴、四拜、兴、平身。”宗亲及百官,止哭兴四拜兴平身。左通礼导殿下权就庐次,引仪引内诸君还次。内侍彻馔,捧祝文焚于炉。引仪分引宗亲及文武百官,以次出于门外,分东西序立。左通礼导殿下出就门外幄次,魂帛辇及大轝将发,典仪唱:“俯伏。”宗亲及百官俯伏,大轝过,典仪唱:“兴、平身。”宗亲及百官兴平身。

其发引仪曰:

前期祈晴于社稷。其日,于宫门及城门,祭五十神位,又祭所过桥梁、名山、大川。俟遣奠毕,舁梓宫官,进輴于殡殿阶下南面,魂帛轝陈于輴南。摄左通礼进当灵座前,北向俯伏跪,启请降座升轝,俯伏兴。内侍以诰命、谥册、谥宝、哀册授执事者,各置于腰轝。其案授捧担人。忠赞卫捧香炉、香合,置于香亭,挟侍。其案授捧担人。大祝捧魂帛函,安于腰轝,虞主匮置其后。后仿此。校倚内侍捧出门外,授捧担人。内侍捧腰轝,由中门出。摄左通礼进当梓宫前,北向俯伏跪请升輴,俯伏兴。内侍捧铭旌降阶。左议政帅舁梓宫官及内侍捧梓宫降阶升輴,覆以素锦褚,内外皆哭。摄左通礼前导,忠义卫以翣障梓宫。轝士捧輴铭旌先行。出门授忠义卫,趺授捧持人。至门外,摄左通礼进当魂帛轝前,俯伏跪启请降轝升辇,大祝捧魂帛函,安于辇。摄左通礼进当輴前,俯伏跪启请降輴升大轝,俯伏兴。左议政帅舁梓宫官等,捧梓宫升大轝,南首。降輴升大轝时,用轮轝,凡升降同。魂帛轝、诰命、谥册、宝轝、哀册轝、羽葆、铭旌及翣,以次陈列。摄左通礼进当魂帛辇前,俯伏跪启请辇驾进发,俯伏兴退。又摄左通礼进当大轝前,俯伏跪启请灵驾进发,俯伏兴退。仪卫导从如式。吉凶仪仗,具载班次。执铎者振铎,灵驾进止,护军振铎。灵驾动,宫人乘马哭从,不绝声,障以行帷。内侍哭步从,出兴仁门,皆权辍哭。次内诸君次宗亲、百官,诸道观察使或首领官从本品之末。以次步从。留都群官,径至兴仁门外,灵驾出兴仁门外,至路祭所,灵驾小驻,留都群官,进香奉辞,如别仪。灵驾进发,前衔宰枢、耆老、生徒、僧徒,序立道傍,大轝将至,皆俯伏哭四拜奉辞。内诸君及宗亲、百官,皆乘马侍从如初。魂帛辇至昼停所帷门外,摄左通礼进当辇前,俯伏跪启请降辇乘轝,俯伏兴退。内侍以腰轝,进魂帛辇前,大祝奉魂帛函,安于腰轝,至帷门内。摄左通礼俯伏跪启请降轝乘座,俯伏兴。大祝奉魂帛函入,安于帐殿中灵座,前一日,典设司设帐殿南向。仪仗列于帷门外左右。大辇至,摄左通礼进当大辇前,俯伏跪启请灵驾小驻,俯伏兴退。宫人下马入次,设次于帐殿东南西向。内诸君下马入次,设次于帐次东南北向。宗亲及百官下马各就次。攸司进馔行礼,并如朝夕奠。毕,摄左通礼进当灵座前,俯伏跪启请降座升轝,俯伏兴。内侍以腰轝进帷门内,大祝捧魂帛函,安于腰轝,内侍奉腰轝进辇前。摄左通礼俯伏跪启请降轝升辇,俯伏兴。大祝奉魂帛函,安于辇,摄左通礼俯伏跪启请辇驾进发,又摄左通礼进当大轝前,俯伏跪启请灵驾进发,俯伏兴退。灵驾动,仪卫导从如初。宫人乘马以从,内诸君及宗亲、百官,侍从如初。魂帛辇、大轝,至灵帐殿帷门外,前一日,典设司设灵帐殿于玄宫之南南向,施屏帐,南置帷门,设幄于帐殿中近北南向,设宫人次于帐殿西南东向。摄左通礼进当大轝前,俯伏跪启请降轝升輴,俯伏兴。左议政帅舁梓宫官等,捧梓宫,降辇乘輴。摄左通礼前导,忠义卫以翣障梓宫。轝士奉輴至帷门内,摄左通礼俯伏跪启请降輴,俯伏兴。左议政帅舁梓宫官等,奉梓宫,安于榻上南首。内侍设灵座于梓宫之南南向。设帷如初。摄左通礼进当魂帛辇前,俯伏跪启请降辇升轝,俯伏兴。大祝奉魂帛函,安于腰轝。内侍奉腰轝,至帷门内。摄左通礼俯伏跪启请降轝升座,俯伏兴。大祝奉魂帛函,安于灵座,虞主匮置其后。内侍设香案于其前,设铭旌于灵座之右,又设诰命、谥册宝、哀册于灵座之左近南,又设灵寝于梓宫之东如初。车轝、仪仗、明器,分列于帐殿帷门外左右。若经宿,则车轝等物,至夜乃退,即玄宫时还陈。宫人入次哭如初,内诸君就次。设次于帷次东南西向。宗亲百官权退次。典仪设内诸君位于帷门内之东近南,西向北上,异位重行。宗亲、百官位于帷门外近南,文东武西,俱每等异位重行,北向相对为首。宗亲每品,班头别设位监察位二于文武班后北向,典仪、引仪位于文官之北西向,又典仪、引仪位于武官之北东向,俱北上。攸司设礼馔如常。监察、典仪、引仪先入就位,引仪分引宗亲及百官入就位,次引内诸君去杖入就位。典仪唱:“跪、俯伏、哭。”内诸君及宗亲、百官,跪俯伏哭。典仪唱:“哭止。”内诸君及宗亲、百官止哭。代奠官盥手,盥洗设于帷门外。入诣香案前,北向跪,三上香,酌酒奠于灵座前,连奠三盏。俯伏兴退。典仪唱:“哭。”内诸君及宗亲、百官,哭尽哀。典仪唱:“哭止、兴、四拜、兴、平身。”内诸君及宗亲百官,止哭兴四拜兴平身。引仪引内诸君出就次,又引仪分引宗亲及百官出。内侍侍卫帐殿,设朝夕奠及上食,哭并如初。行事执事官,左议政、舁梓宫官、武官四品。摄左通礼二、捧诰命、谥册、谥宝、哀册执事各二、文臣参外捧香炉、香合忠赞卫二、大祝二、内外制执铎者十六、护军代奠官、宗亲二品以上。左通礼、典仪、引仪。

其班次仪曰:

轝前侍卫军士,兵曹陈列如旧仪。轝后仿此次红门大旗二,分左右,凡大旗一人执二人引二人夹,中旗一人执二人引,小旗一人执二人引,皆著青衣皮帽子。红盖二,居中分左右,各一人执,著青衣紫巾。凡执伞盖青扇人同。次朱雀、青龙旗各一在左,白虎、玄武旗各一在右,黄龙旗居中,金鼓居中。鼓左二人执,金右一人执,皆著青衣皮帽子。后同。次六丁旗分左右,朱雀旗居中,次白泽旗二,分左右,次三角、角端、龙马旗各二,分左右,天下大平旗居中,次玄鹤旗一在左,白鹤旗一在右。次吹角六人居中,分左右,二人执大角先行,次中角二人,次小角二人。后仿此。御马一匹具鞍妆,居中分左右,各二人牵,著青衣粽色笠云鞋。后同。次豹骨朵子六,分左右,各一人执,著青衣皮帽子。凡执瓜斧、罼罕、镫刀、旌节、幢捧、斫子、龙凤雀扇人同。金鼓居中,御马二匹,次熊骨朵子六,分左右,次令字旗二,分左右,执人著红衣皮帽子,执金鼓字旗人同。驾龟仙人旗二居中,分左右,次鼓字旗一在左,金字旗一在右,御马二匹。次哥舒棒十,分左右,碧凤旗二居中,分左右,御马二匹。次金镫十,分左右,君王千岁旗居中,御马二匹。次银妆刀二,分左右,银交倚居中,脚蹯随之。一人捧交倚,一人执脚蹯,著青衣紫巾,执盂罐人同。次金妆刀二,分左右,次朱雀、青龙旗各一在左,白虎、玄武幢各一在右,银罐子、银盂各二居中,御马二匹。次银立瓜四,金立瓜二,相间分左右,金鼓居中,御马二匹。次银斫子、金斫子各四,相间分左右,朱漆交倚居中,脚蹯随之。青阳伞二居中,分左右,小轝居中。轝士三十,著紫衣黑巾。罕一在左,罼一在右。次旄节四,分左右,次旌四分左右,小轝居中。轝士四十,著紫衣黑巾。次银钺斧、金钺斧各四,相间分左右,金鼓居中,御马二匹。次凤扇八,分左右,青盖二居中,分左右,次雀扇十,分左右,红盖二居中,分左右,次龙扇二,分左右。前部鼓吹。陈而不作。诰命腰轝居中,尚瑞官随之。谥册宝腰轝居中,以次而行。每一腰轝轝士,幷补数十五,皆著紫衣、黑巾、鹤氅、红带、青行縢、云鞋。国葬都监官二人随之。著常服黑角带。水精杖、金钺斧各一,居中分左右,杖左斧右,各一人执,著青衣紫巾。红烛笼二,居中分左右,忠赞卫捧持,著常衣黑角带。后仿此。魂帛腰轝居中。轝士幷补数三十,著紫衣黑巾。青烛笼二,居中分左右,红阳伞居中。忠义卫擎执,常服黑角带。白烛笼二,居中分左右,香亭居中。捧担人幷补数十五,著黑衣黑巾。马机一居中,一人执,著青衣黑笠。魂帛辇,挽士幷补数一百二十,著青衣黑巾。内侍随之。青扇二,居中分左右,玄武旗居中。后部鼓吹。次后殿大旗二,分左右,次火铁笼四十,分左右,次方相氏车四,分左右,牵曳人,每车幷补数十五,著白衣、白巾。次挽词四十八,分左右,次竹散马二,分左右,牵曳人,每马五,著白衣白巾。后同。次竹鞍马十,分左右,次青绣鞍马十在左,紫绣鞍马十在右,次明器腰轝五居中,轝士每轝幷补数十五,著白衣白巾。服玩腰轝居中,轝士幷补数二十,著白衣白巾。哀册腰轝居中,捧担人幷补数三十,著白衣白巾。国葬都监官随之。服衰服。肩轝即輴居中,轝士幷补数一百四十,著白衣、白巾、白鹤氅。炬五百,分左右,列于仪仗之外,次望烛五百,分左右,列于仪仗之内。四百八十,忠赞卫执之在先,二十内侍执之在后。凡烛炬,皆天明而止,侍卫如初。羽葆居中,缮工监官擎执。香亭居中,捧担人幷补数十五,著白衣白巾。铭旌居中。忠义卫擎执。执铎司马十六人,分左右,列于执翣人外。以护军差。大轝。轝士八百,著白衣、白巾、白鹤氅白袜、绳鞋,分为四番。凡车轝、义仗、炬火捧持者,皆衔枚。画翣、黻翣、黼翣各二,分立于大轝左右,忠义卫擎执。宫人二十,障以行帷。次内侍,次挽词四十八,分左右,次侍陵内侍,次守陵官,次司禁五人,五员充差。具器服,执朱杖,分左右。次国葬、殡殿都监官员,各差备别监随行,次内诸君,次都摠管卫将,皆具器服居中。次承旨、注书,次兵曹堂上,礼曹、兵曹郞官各一人随之。次宗亲及文武百官,次监察二人,分左右,次义禁府郞官二人,分左右。

○百官设路祭于东大门外,其仪曰:

前一日,典设司设灵帐殿于城门外南向,施屏帐,南置帷门,设灵座于帐殿正中,如常。其日,攸司设礼馔油密果十四器、实果六器,凡四行,花草面饼汤十二味。于灵座前,设香炉、香合幷烛于其前,奠祭文于灵座之左,设尊于灵座东南北向,置盏三于尊所。引仪设留都文武群官位于帐殿帷门外东西北向,设典仪、引仪位如常。魂帛辇将至,典仪、引仪先入就位,引仪分引群官入就位。班首及执事者皆诣盥洗魂帛辇至帷门外,摄左通礼进当辇前,俯伏跪启请降辇升轝,俯伏兴退。内侍以腰轝进魂帛辇前,大祝捧魂帛函,安于腰轝,至帷门内,摄左通礼俯伏跪启请降轝升座,俯伏兴。大祝捧魂帛函入,安于帐殿灵座,仪仗列于帷门外左右。大轝至,摄左通礼进当大轝前,俯伏跪启请灵驾小驻,俯伏兴退。典仪唱:“跪、俯伏、哭。”群官跪伏俯哭。典仪唱:“哭止、兴、四拜、兴、平身。”群官止哭兴四拜兴平身。引仪引班首,诣灵座前北向立,赞跪。典仪唱:“跪。”群官皆跪。引仪赞三上香,执事者以盏酌酒授班首,班首执盏献盏,以盏授执事者,奠于灵座前。连奠三盏。引仪赞俯伏兴小退北向跪。大祝进灵座之左,西向跪,读祝文讫,引仪赞俯伏兴平身。班首俯伏兴平身,典仪唱:“俯伏、兴、平身。”群官俯伏兴平身。引仪引班首退复位。典仪唱:“跪、俯伏、哭。”群官跪俯伏哭。典仪唱:“哭止、兴、四拜、兴、平身。”群官止哭兴四拜兴平身。典仪唱:“跪、俯伏、哭。”群官跪俯伏哭哀。典仪唱:“哭止、兴、四拜、兴、平身。”群官止哭兴四拜兴平身,奉辞讫。摄左通礼进当灵座前,俯伏跪启请降座升轝,俯伏兴。内侍以腰轝进帷门内,大祝捧魂帛函,安于腰轝。内侍捧腰轝进辇前,摄左通礼俯伏跪启请降轝升辇,俯伏兴。大祝捧魂帛函,安于辇。摄左通礼俯伏跪,启请辇驾进发,又摄左通礼进当大轝前,俯伏跪,启请灵驾进发,俯伏兴退。灵驾动,群官退。执事者撤馔,大祝捧祭文焚于炉,仪卫导从如初。宫人乘马以从,内诸君、宗亲、百官,侍从如初。

忠勋府又设路祭,如上仪。

○咸吉南道节度使李淑琦驰启:“东良北住兀狄哈来告:‘伐引、阿赤郞贵、尚家下等处住野人六百馀兵,谋与兀狄哈报复,屯聚时建等处。’闻臣领兵而往,即罢归。臣详检天地面,距吉州西北口子二日程,距端川吾乙足、双清口子三四日程。若乘虚入寇,则二口子兵少无援,此实可虑。请别遣将帅,或令曾戍五镇京军官一人备御。”上令大臣共议之。河东君郑麟趾以为:“淑琦及助战节制使等,已令往听金峤节度,可令峤量南北防戍形势紧缓,遣将分戍。”从之。

○乱臣柳季良叔父瞻,全身不遂,其子上言请免缘坐。上问申叔舟,叔舟对曰:“全身不遂,甚于废疾、笃疾,可放免。”从之。

11月25日[编辑]

○辛巳,义禁府拿洪利老、李仲孙以来,命承政院,问利老曰:“汝尝在兼司仆厅,言南怡事,其毋隐。”利老曰:“臣兄纯老,与南暿同里闬,臣访兄不遇,历入暿家,怡自外至,妓卓文儿者随之。怡请暿置酒,暿丧家无酒,怡即送人于其家,索酒三壶来。其人久而不返,日已昏黑,有一妇乘轿而来,乃怡母也。臣惊惶走出,据垣觇之,其母责怡曰:‘汝欲飮友,当于汝家,乃何在此索酒乎?汝虽位高,尽是上德,汝何有才德,放纵乃尔?倾尽三壶,则必至夜分,人不谓汝夜飮乎?’叱之甚峻,声伞于外。暿请怡母入室,不听,幷责暿,率怡而去。”又问曰:“汝何以发此言?”乃曰:“童清周言其母性恶,吾曰:‘不独尔母。南怡位至判书,亦不能制母。’遂具言此事,时李仲孙亦在坐,闻而叹之。”政院更不问仲孙以启,上即命解枷锁,传曰:“予初知汝二人无罪,然辞连乱贼,不得不问。今汝言皆直,与告者所陈合,故放之,汝等毋或惊虑。”

○谕咸吉北道节度使金峤曰:“南道节度使李淑琦驰启:‘南道诸口子兵少,又无统领之人,故虑或彼贼乘虚入寇。’卿与叔琦共议,审度北道形势施行。”又回喩叔琦曰:“卿所启防戍事,即谕北道节度使金峤,卿宜听节度。”

11月26日[编辑]

○壬午,武灵君柳子光启:“龙山住车夫等,本月二十四日薄暮,自城中还家,到青坡,有一车夫唱歌。忽有一人,自上林苑中来,与唱歌人相语良久,还入苑中。俄有贼六七人,自苑中出,刺行路一人胁即死,射一人背。”命兼司仆孙季良、部将曺敬诚,各率兵一百往捕之,得踪迹诡秘者五人以来,命囚义禁府。

11月27日[编辑]

○癸未,承政院启曰:“时当风寒,七虞祭不可皆亲行,请初虞、七虞外,可代行。”传曰:“予当每祭亲行。”

11月28日[编辑]

○甲申,设迁奠,丑时下玄宫,设立主奠,设虞祭于永昌殿。其迁奠仪曰:

前一日,典设司设吉帷宫于灵帐殿之西南向,施屏帐,南置帷门。其日,典仪设内诸君位于灵幄殿帐门内之东近南,西向北上。宗亲及文武百官位于帷门外近南,文东武西,俱每等异位重行,北向相对为首。宗亲每品班头别设位。监察位二于文武班后北向,设典仪、引仪位于百官之北西向,又典仪、引仪位于武班之北东向,俱北上。典仪又设内诸君奉辞位于羡道东近南北上。宗亲及文武百官位于其南,文班在北,武班在南,俱每等异位重行,西向北上。宗亲别设位如上。监察位二于文武班后西向,设典仪、引仪位于百官之西近南,北向东上。典设司设安梓宫幄于玄宫门外南向,攸司设褥位于幄内,周回设帷。典仪设领议政进玉帛位于幄东,近北西向,捧哀册及玉帛官位于其南差退,西向北上。又于灵帐殿帷门外,陈吉凶车轝及仪仗、明器,如发引仪。攸司进礼馔,馔品与遣奠同。内侍传捧,入设于灵座前,设香炉、香合幷烛于其前,奠祝文于灵座之左,设尊于灵帐殿东南北向,置盏三于尊所。方相氏先至入玄宫,以戈击四隅,明器陈于玄宫外旁侧。监察、典仪、引仪先入就位,引仪分引宗亲及文武百官入就位,次引内诸君去杖入就位。典仪唱:“跪、俯伏、哭。”内诸君及宗亲百官,跪俯伏哭。典仪唱:“哭止、兴、四拜、兴、平身。”典仪唱:“跪。”内诸君及宗亲百官跪。代奠官盥手,盥洗设于帷门外。诣香案前跪,三上香,酌酒奠于灵座前,连奠三盏。俯伏兴退。大祝进灵座之左,西向跪,读祝文讫。典仪唱:“俯伏、哭。”内诸君及宗亲百官,俯伏哭尽哀。典仪唱:“哭止、兴、四拜、兴、平身。”宗亲百官,止哭兴四拜兴平身。引仪引内诸君出就次,又引仪分引宗亲百官出。攸司撤馔,祝文瘗于坎。丁字阁北瘗坎摄左通礼进当灵座前,俯伏跪启请升轝,俯伏兴退。内侍捧诰命、平时宝册及谥册、谥宝,授执事者,各安于腰轝,奉香炉、香合授忠赞卫,置于香亭。大祝奉魂帛函,安于轝,虞主匮置其后,捧诣吉帷宫,安于灵座,虞主匮置其后,诰命、平时册宝及谥册、谥宝、香炉、香合,置于灵座前如仪。吉仗陈于吉帷宫门外左右。摄左通礼进当梓宫前,俯伏跪启请升輴即玄宫,俯伏兴。内侍捧哀册函,授执事者,安于腰轝,立于輴前。至羡道南,奉哀册官专捧。执巾者以巾进,右议政奉巾,进拭梓宫,幷拂棺衣。忠义卫捧铭旌导前,左议政率舁梓宫官等,捧梓宫升輴。摄左通礼导梓宫,忠义卫以翣障梓宫,轝士奉輴,左回北首。将即玄宫,宫人皆哭。梓宫至羡道,宫人先还。典仪唱:“哭。”从内诸君及宗亲、百官皆哭从,至奉辞位。輴至玄宫门外幄次,左议政察其梓宫上下。覆以棺衣,取铭旌去杠,置于其上。引仪引领议政,就进玉帛位,奉哀册、奉玉帛官随之。左议政帅舁梓宫官等,以轮轝捧梓宫,入自羡道,安于玄宫内北首。右议政再整棺衣铭旌,令平正。领议政以哀册入,跪奠于梓宫之西,次以赠玉及赠帛函,跪奠于哀册之南。国葬都监提调帅其属,捧明器、服玩、柜子及黼翣、画翣等,各以次埋于栏干内左右及前面。初梓宫入玄宫,典仪唱:“跪、俯伏、哭。”内诸君及宗亲、百官,跪俯伏哭。典仪唱:“哭止、兴、四拜、兴、平身。”内诸君及宗亲、百官,止哭兴四拜兴平身。典仪唱:“跪、俯伏、哭。”诸君及宗亲、百官,跪俯伏哭。典仪唱:“哭止、兴、四拜、兴、平身。”内诸君及宗亲、百官,止哭兴四拜兴平身。奉辞讫,引仪引内诸君还次,又引仪分引宗亲及文武百官出。山陵都监提调帅其属,闭隧门如仪。领议政监之,右议政覆土九锸。山陵都监提调帅工匠,续以终事,下志石。埋于陵南近地,即石床之北。除地于玄宫之左,观象监祀后土如初。大轝及輴之属,于柏城内庚地焚之,其通人臣用者则不焚。

其哀册文曰:

维成化四年岁次戊子九月丁巳朔初八日甲子,世祖承天体道烈文英武至德隆功圣神明睿钦肃仁孝大王,薨于正寝。是年冬十一月二十八日甲申,迁座于光陵,礼也。龙輴警引,蜃辂启辙。陈象设于园寝,俨虚卫兮池綍。兆庶雨泣于街郊,万灵风号于寥廓。孝子嗣王擗地无容,终天何极?悼鸡寝之永违,攀凤驭兮莫及。降纶音于鸾殿,撰徽猷于玉牒。其辞曰:“仙李盘根,传祚奕业,圣继神承,重熙累洽。泰道中微,屯运适值,孽牙其间,睥睨神器。世祖在邸,宗社是卫,至明炳几,大勇电掣。天步复安,历数攸系,牢让不获,大统入继。驾驭群雄,鼓舞一世,鼎新庶政,革古积弊。圣学高明,道妙默契,继往心传,定《易》口诀。招延宿儒,讲论前席,时著训辞,日就储德。祭天南郊,策士大学。昭俭浣衣,务斥华饰,椒壸仪整,棣萼恩广。五刑惟恤,一笞戒枉。冤民无盖,老者善养。大事在戎,注意阅武,命卫部将,置摠管府。宣传设官,兵将著说,丁括号牌,额增军籍。东狩南巡,民安物阜。政先农蚕,富积仓庾。参酌条科,勒成典章,馀事真教,虔礼道场。天花昼雨,甘露宵瀼。协气旁腾,祯符屡彰。白鹿来驯,青鹤飞翔。威风震北,朔庭遂空,神化渐东,航海来同,陇禽入贡,水兕纳锡。至治之象,惟德繄物。盗据公险,弄兵潢池,敢肆虔刘,自拥旌麾。命将搴旗,拉朽建瓴。胡虏犯边,天子征兵。万军齐向,群丑此屈,穴𢭏三卫,俘献九阙。帝嘉丕绩,睿眷弥渥。盛德神功,光前绝后。祝亿载寿,为万民父,胡冯相之?祲告忽宫。车兮晏出,呜呼哀哉!圣本生知,艺又多材。前代博观,大度益恢,廓清区宇,再扫妖曀。勋忠硕辅,如带如砺。励精乙夜,贻谋燕翼。图臻大平,三五媲隆。克艰厥位,十四年中。节宣有乖,忧劳积久,未至大渐,遂释重负。冀居闲以怡养,庶永享于庆祚。嗟!金方良药之不效,奈玉几末命之乍道?呜呼哀哉!日遽沦兮,挥戈莫驻,天之崩兮,炼石谁补?鼎湖兮弃弓,桥山兮留舃。哀丧考兮攀号,痛孺哭兮呜咽。呜呼哀哉!乘白云兮帝乡,卜青鸟兮寿原,宵奠兮琼斝,晓发兮金根。列绮城之哀仗,引滋槁之度幰。风凄楚兮飏酸旐,月惨淡兮喝苦挽。抑仙游兮缥缈,扃夜台兮閴寂。呜呼哀哉!大德之未必寿兮,巧历之莫能测。诿窅冥之理数兮,揭巍荡之功烈。后玄壤以长存,冠苍穹而罔极。呜呼哀哉。”

其志文曰:

洪惟我世祖大王盛德大业,巍荡赫濯,莫罄名言,今略叙梗槪,用识于玄宫。谨按大王,世宗第二子,昭宪王后沈氏,以永乐十五年丁酉九月丙子诞王。王少英睿,好学不倦,为两宫奇爱。封晋阳大君,后改首阳。正统十一年丙寅,昭宪王后薨,景泰元年庚午,世宗薨,王哀毁尽礼,观者罔不悲感。壬申文宗薨,帝遣使赐谥祭,又锡嗣王诰命,嗣王遣王奉表如京师陈谢。癸酉奸臣颛政,聚群不逞谋变,王告嗣王诛之。以勋封奋忠仗义匡国补祚定策靖难功臣,摠百官辅政,都统中外兵马诸军。乙亥后六月,嗣王以幼冲且疾,禅位于王。王既莅祚,蚤夜忧勤,常以劭农、兴学、求贤、养病为先务,下教敦劝长民者。七月立嫡子暲为世子。丙子王念捍卫之劳,教封佐翼功臣四十三人。天顺元年丁丑,群臣上尊号曰:‘承天体道烈文英武’秋九月世子暲病卒,赐谥懿敬,立今上为世子。谒先圣行齿胄礼。王每遇事,必援引譬喩,以诲世子。又亲著训辞一篇,以恒德、敬神、纳谏、杜谗、用人、勿侈、使宦、慎刑、文武、善述十事为目,常令诵之。命文臣纂先朝嘉谋善政,名曰《国朝宝鉴》,又撰《东国通鉴》,皆禀睿断。戊寅立号牌之法,己卯幸国学谒圣策士。王患学者师授不明,人各有见,会诸儒,论难《五经》同异,亲自决定,群疑冰释。又著《易学启蒙要解》,以牖学者。庚辰王曰:“汉光武以天下之大,尚减损吏职,十置其一,国小官多,食浮于事,岂重天禄之意也?”遂汰冗官一百员。秋,东女真浪卜儿哈谋乱伏诛,其子阿比车啸聚党类,侵扰边圉,王发兵讨平之。冬,王西巡至平壤,策士、宴耆艾于庭,减所过田租。辛巳命修诸道军籍,平安、黄海二道,民居稀阔,募民徙之,给复十年。癸未下教求将,令不拘卑显亲姻,录才行以闻。王锐意戎事,月再阅阵,春秋讲武,自制兵将等说,训励诸将。每语将士曰:‘武而不文,非将也。’遂加敦劝,凡在行间,莫不读书。成化元年乙酉秋,南巡至温阳,策士、养老如西礼。丙戌王以累朝立法条科寔繁,商榷损益,定为《经国大典》,又以经费无据,贡赋不均,详定规式,于是吏易奉行,民弊悉祛。东巡至江陵,策士,蠲逋欠,减田祖。丁亥咸吉道之人李施爱,矫杀节度使等,诱民以反,命将讨之。师还班赏将士有差,封敌忾功臣四十五人。秋八月,帝遣使请兵,助攻建州三卫诸虏,王命将领兵一万,击破婆潴江兀弥府诸塞,遣使献俘。帝遣中使褒奖,赏赉优厚,诸将亦各有赐。戊子秋九月甲子,王以病薨于寿康宫之正寝,享年五十有二,在位十有四年。王睿智英毅,宽简仁俭,勇力盖世,学问融贯,内典百家,亦莫不穷硏,处事正大,一言一动,无间然者。敬事诸父,友爱诸弟,皆尽懽心。闺闱雍睦,名分整肃,敦朴先民,身衣浣濯,宫人只备洒扫,馀悉放出。日引大臣,咨访治道,间延儒雅,尚论历代冶乱之迹,讲明道学之奥,娓娓忘疲,或至夜分乃罢。临政励精,日慎一日,崇功赏贤,黜邪远侫,信赏明罚,劝民积畜,轻徭薄敛,汰去浮费,以节财用。不数年间,府库充物,民物阜殷。每申儆监司守令,或遣使廉问,朝臣外补者,皆许陛辞,面谕分忧之意,责以成效。治有异等者,增秩优褒,或有渔夺滥刑者,虽细不贷。搜罗隽异,士有小善一艺,率皆甄录,往往擢以不次。遇士一见颜色,洞照肺腑,后言臧否,无一不中。惠鲜鳏寡,广询博访,务求民隐,田里无衔冤者。十四年间,敬天勤民,一出至诚,事大交邻,皆尽其道。岛夷山戎,奉珍纳款,无远不至,东方之治,于斯为盛。民罔不小大,颙望永享,不吊昊天,八音遽遏,可胜恸哉!凭几前二日,王以玺传于今上殿下,遗命后事,悉从俭约。今上亮暗尽礼,率群臣上谥曰:‘承天体道烈文英武至德隆功圣神明睿钦肃仁孝’,庙号世祖。十一月甲申,葬于杨州治东丰壤县直洞之原,号曰光陵。噫!《书》之圣神文武,《易》之刚健粹精,《诗》之明类长君,我世祖大王实兼之矣。太妃尹氏,坡平世家,赠左议政璠之女也。配圣毓德,诞二男一女,长则懿敬世子,次我殿下,女懿淑公主。世祖初为殿下,娶上党君韩明浍之女为嫔,生一男。嫔与男皆先亡。又娶清川君韩伯伦之女,生二男二女皆幼,一男先亡。世祖既传位于殿下,命封为妃。懿敬世子,初封挑源君,娶右议政韩确之女,生二男。长曰婷,封月山君,娶兵曹判书朴仲善之女;次曰今上讳,封者乙山君,娶韩明浍之次女。女适承宾洪常。懿淑下嫁河城君郑显祖。贵人朴氏生二男,长曰曙,封德源君,次曰晟,封昌原君。德源娶司直金从直之女,生二男一女皆幼。

立主奠仪曰:

俟闭玄宫将毕,典仪设内诸君位于吉帷宫门内东近南,西向北上;设宗亲及文武百官位于吉帷宫门外近南,文东武西;俱每等异位重行,北向相对为首。宗亲别设位如常。监察位二于文武班后北向,典仪、题主官、引仪位于文官之北西向,又典仪、引仪位于武官之北东向,俱北上。奉常寺官设卓三于灵座东南西向,题主卓在北,次笔砚卓,次槃匜卓。俱笔、砚、墨、槃、匜具香汤巾。用细苎布监察、典仪、题主官、典仪、引仪先入就位。引仪分引宗亲及百官入就位,次引内诸君去杖入就位。大祝盥手,盥洗设于帷门外。升诣灵座前跪,捧虞主匮,置于卓,开匮捧出桑主,以香汤浴主,拭以巾,卧置于卓。引仪引内诸君,升诣卓前北向立,设席题主官盥手,幷诣卓前西向立。题前面云:‘某号大王。’墨书讫,俯伏兴退。大祝捧虞主,纳于匮加盖,安于灵座,魂帛函置其后。引仪引内诸君出就次。攸司设礼馔于灵座前,馔品与迁奠同设香炉、香合幷烛于其前。奠祝文于灵座之前,设尊于座,覆以白苎巾,设几于后。引仪引内诸君及宗亲百官入就位。典仪唱:“跪。”内诸君及宗亲百官跪。代奠官盥手,诣香案前跪,三上香,酌酒奠于灵座前,连奠三盏。俯伏兴退。大祝进灵座之左西向跪,读祝文讫。典仪唱:“俯伏、哭。”内诸君及宗亲百官,俯伏哭尽哀。典仪唱:“哭止、兴、四拜、兴、平身。”内诸君及宗亲百官,止哭兴四拜兴平身。大祝捧虞主,纳于匮。引仪引内诸君出就次,引宗亲及文武百官出。攸司彻礼馔,捧祝文瘗于坎。丁字阁北瘗坎执事官题主官、文臣三品。代奠官、宗亲二品以上。大祝、内、外制。捧香奠酒执事者六、参外。左通礼、典仪、引仪。

返虞仪曰:

攸司陈吉仗于帷门外左右,摄司仆正进返虞辇于门外南向,又进腰轝及香亭于吉帷宫前如仪。俟立主奠毕,摄左通礼进当吉帷宫前,俯伏跪启请降座升轝,俯伏兴。执事者捧诰命、平时册宝及谥册宝,各置于腰轝。忠赞卫捧香炉、香合,置于香亭,大祝捧虞主匮,安于轝,魂帛函置其后。内侍捧轝,摄左通礼前导,至帷门外。摄左通礼进当轝前,俯伏跪启请降轝升辇,俯伏兴。大祝捧虞主匮,安于辇,魂帛函置其后。摄左通礼进当辇前,俯伏跪启请辇驾进发,俯伏兴退。虞主辇动,仪仗以次前引,内诸君及宗亲百官以次侍从如初。虞主辇止昼停所帷门外,摄左通礼进当辇前,俯伏跪启请降辇升轝,俯伏兴。大祝捧虞主匮,安于轝,内侍捧轝,摄左通礼前导。至帐殿前,俯伏跪启请降轝升座,俯伏兴退。大祝捧虞主匮,安于灵座,仪仗列于帷门外左右。内诸君下马入次,宗亲及文武百官下马各就次。攸司进礼馔行礼,并如朝夕奠毕。摄左通礼,启请辇轝升降进发及导从,皆如初。先是,攸司设灵座于永昌殿北壁南面。留都文武群臣,出城门外,以俟虞主辇将至,分立道旁。虞主辇至,典仪唱:“鞠躬、四拜、兴、平身。”群官鞠躬四拜兴平身讫,俱乘马。文左武右前导,至宗庙前路下马。过则还上马。虞主辇至宗庙前路,摄左通礼进当辇前,俯伏跪启请辇小驻。轝士回辇北向,停于褥席南。攸司先设褥席北向。少顷,摄左通礼俯伏跪启请辇驾进发,俯伏兴退。轝士回辇西向进发。内诸君及宗亲百官下马,过行俱上马。虞主辇将至光化门外,前导群官下马序立。虞主辇至鞠躬,过则平身。虞主辇至殿门外,摄左通礼进当辇前,俯伏跪启请降辇升轝,俯伏兴。大祝捧虞主匮,安于轝,内侍捧轝,摄左通礼前导。至殿阶上,摄左通礼俯伏跪启请降轝升座,俯伏兴退。大祝捧虞主匮,安于灵座,魂帛函置其后。执事者捧诰命、平时册宝及谥册、谥宝,置于灵座前稍东,诰命案在北,谥册宝案次之。殿司设凤扇、雀扇各一,青、红盖各一于左右有趺。扇在北,盖次之。内诸君就斋室,宗亲及百官各之次。

其班次仪曰:

辇前侍卫军士,兵曹陈列如旧仪。辇后仿此。红门大旗二,分左右,凡大旗一人执,二人引,二人夹;中旗一人执,二人引;小旗一人执,一人引,皆著青衣皮帽子。红盖二,居中分左右,各一人执,著青衣紫巾。凡执伞盖青扇人同。次朱雀、青龙旗各一在左,白虎、玄武旗各一在右,黄龙旗居中,金鼓居中。鼓左二人执,金右一人执,皆著红衣皮帽子。后同。次六丁旗分左右,朱雀旗居中,次白泽旗二分左右,次三角、角端、龙马旗各二,分左右,天下太平旗居中,次玄鹤旗一在左,白鹤旗一在右。次吹角六人,居中分左右,二人执大角先行,次中角二人,次小角二人。后仿此。御马二匹具鞍妆,居中分左右,各二人牵,著青衣棕色笠、云鞋。后仿此。次豹骨朵子六,分左右,各一人执,著红衣皮帽子。凡执瓜斧、罼罕、登刀、旌节、幢捧、斫子、龙凤雀扇人同。金鼓居中,御马二匹。次熊骨朵子六,分左右,次令字旗二,分左右,执人著红衣皮帽子,执金鼓字旗人同。驾龟仙人旗二,居中分左右,次鼓字旗一在右,金字旗一在左,御马二匹。次哥舒捧十,分左右,碧凤旗二,居中分左右,御马二匹。次金镫十,分左右,君王千岁旗居中,御马二匹。银妆刀二,分左右,银交倚居中,脚踏随之。一人捧交倚,一人执脚踏,著紫衣紫巾。执盂罐人同。次金妆刀二,分左右,次朱雀、青龙幢各一在左,白虎、玄武幢各一在右,银罐子、银盂各一居中,御马二匹。次银立瓜四,金立瓜二,相间分左右,金鼓居中,御马二匹。次银横瓜四,金横瓜二,相间分左右,银交倚居中,脚踏随之,御马二匹。次银斫子、金斫子各四,相间分左右,朱漆交倚居中,脚踏随之。青阳伞二,居中分左右,小轝居中。轝士三十,著紫衣黑巾。罕一在左,罼一在右,次旄节四,分左右,次旌四分左右,小轝居中。轝士四十,著紫衣紫巾。银钺斧、金钺斧各四,相间分左右,金鼓居中,御马二匹。次凤扇八,分左右,青盖二,居中分左右,次雀扇十,分左右,红盖二,居中分左右,次龙扇二,分左右,前部鼓吹。陈而不作。诰命、平时册宝腰轝居中,尚瑞官一人随之,谥册宝腰轝居中,以次而行,每一腰轝,轝士幷补数十五,皆著紫衣、黑巾、鹤氅、红带、青行縢、云鞋。国葬都监官员二人随之。著常服黑角带水精杖、金钺斧各一,居中分左右。杖左斧右,各一人执,著青衣紫巾。红烛笼二,居中分左右,忠赞卫捧持,著常服、黑角带。后仿此。返虞腰轝居中。轝士幷补数三十,著紫衣、黑巾。青烛笼二,居中分左右,红阳伞居中。忠义卫擎执,著常服黑角带。白烛笼二,居中分左右,香亭居中。捧担人幷补数十五,紫衣黑巾。马机一居中,一人执,著青衣黑笠。返虞辇,挽土幷补数二百二十,著紫衣黑巾。内侍随之。青扇二,居中分左右,玄武旗居中。后部鼓吹。次后殿大旗二,分左右,次司禁五员差充。四人,具器服执朱杖,分左右,次国葬、殡殿都监官员,差备别监随行。次内诸君,次都摠管、卫将,皆具器服居中,次兵曹堂上,次承旨、注书,次礼曹、兵曹郞官各一人随之,次宗亲及文武百官,次监察二人,分左右,次义禁府郞官二人,分左右。

○上率百官,诣永昌殿,行初虞祭。其仪曰:

“初虞葬之日行,自第二虞,至第六虞用柔日,第七虞用刚日。殿下沐浴,行事执事官及宗亲百官皆沐浴,若初虞日或已晩,不暇沐浴,即略自澡洁。前一日,殿司率其属,扫除殿之内外,执礼设殿下褥位于东阶东南西向。设献官、终献官位于褥位之后近南,西向北上。执事者位于中门内之西,北向东上。设执礼位于东阶下近西西向,谒者、赞者、赞引在南差退,北上。设宗亲及文武百官位于外庭,文东武西,俱每等异位重行,北向相对为首。宗亲每品班头别设位。监察位二于文武班后北向,设门外位,献官诸执事于中门外道东,重行北向西上。开瘗坎于殿之北壬地,方深取足容物。其日前五刻,初虞临时,再虞至七虞行事,用质明。内侍整拂灵幄,典祀官、殿司率其属,入奠祝版于灵座之左,有坫。陈币篚一于尊前,设香炉、香合幷烛于灵座前,次设礼馔,馔品与启殡尊同。设尊彝于户外之左。斝彝一,实明水黄彝一,实郁鬯著尊二,一实明水,一实醴齐。壶尊二,一实明水,一实盎齐。山罍二,一实玄酒,一实清酒。为四行,第二行斝彝、黄彝,第二行著尊,第三行壶尊,第四行山罍。皆加勺羃,北向西上。凡尊、罍,实明水、玄酒为上。设馔槃一于尊所,设洗于东阶东南北向。盥洗在东,爵洗在西,有槃匜。罍在洗东加勺,篚在洗西南肆,实以巾。若爵洗之篚,则又实以瓒一爵一。各有坫。亚献终献洗又于东南。盥洗在东,爵洗在西。罍在洗东加勺,篚在西南肆,实以巾。若爵洗之篚,则又实以爵二。各有坫。设诸执事盥洗于亚献、终献洗东南北向,执尊、罍、篚、羃者位于尊罍篚羃之后。前三刻,宗亲及文武百官皆就外门外,献官诸执事就门外位。前一刻,执礼率谒者、赞者、赞引,先入殿庭,重行北向西上,四拜讫就位。赞引引典祀官、大祝、祝史、斋郞,入就殿庭,重行北向西上。执礼曰:”四拜。“赞者唱:”鞠躬、四拜、兴、平身。“凡执礼有辞,赞者皆传唱。后同。典祀官以下,鞠躬四拜兴平身。赞引引典祀官就位,引诸执事诣盥洗位,盥洗讫,各就位。

引仪分引宗亲及百官入就位。谒者引亚献官、终献官入就位。大祝升自东阶,诣灵座前,开匮捧出虞主,设于座,覆以白苎布,设几于右。执事诣爵洗位,洗瓒拭瓒,洗爵拭爵,置于篚,捧诣尊前,置于坫上。左通礼进当斋殿前,俯伏跪启请行第一虞祭。馀虞同。殿下杖出,赞礼导殿下,杖入就位。近侍从入,伞扇扈卫官停于门。执礼曰:”跪、俯伏、哭。“赞礼俯伏跪启请跪俯伏哭,殿下跪俯伏哭,跪拜时,内侍捧杖。后仿此。亚献官以下在位者同。赞者亦唱。执礼曰:”哭止、四拜。“赞礼启请哭止兴四拜兴平身,殿下止哭兴四拜兴平身。亚献官以下在位者同。赞者亦唱。先拜者不拜。执礼曰:”行尊币礼。“赞礼导殿下,诣盥洗位,北向立,近侍承旨一人跪取匜兴,沃水,一人跪取槃承水。殿下盥手,近侍跪取巾于篚以进。殿下帨手讫,近侍受巾奠于篚。赞礼导殿下,升自东阶,近侍从升。诣尊所西向立,执事者举羃,近侍一人酌郁鬯,一人以瓒受郁鬯。赞礼导殿下,入诣灵座前北向立。赞礼俯伏跪启请跪,殿下跪,亚献官以下在位者同。赞者亦唱。近侍一人奉香炉跪进,赞礼启请三上香。近侍奠炉于案,近侍以瓒跪进。赞礼启请执瓒灌地讫,以瓒授近侍,近侍受以授大祝,置于尊所。近侍以币篚跪进,赞礼启请执币献币以币授近侍,奠于灵座前。凡进香、进瓒、进币皆在东西向,奠炉、受瓒、奠币皆在西东向。进爵奠爵准此。赞礼启请俯伏兴平身,殿下俯伏兴平身。亚献官以下在位者同。赞者亦唱。赞礼导殿下,出户降复位。执礼曰:”行初献礼。“赞礼导殿下,升自东阶,诣尊所西向立。执事者举近侍一人酌醴齐,一人以爵受酒。赞礼导殿下,入诣灵座前北向立。赞礼俯伏跪启请跪,殿下跪,亚献官以下在位者同。赞者亦唱。近侍以爵跪进,赞礼启请执爵献爵以爵授近侍,奠于灵座前。赞礼启请俯伏兴少退北向跪,大祝进灵座之左,西向跪读祝文讫。赞礼启请俯伏兴平身,殿下俯伏兴平身,亚献官以下在位者同。赞者亦唱。赞礼导殿下,出户降复位。执礼曰:”行亚献礼。“谒者引亚献官,诣盥洗位北向立,盥手帨手讫,谒者引亚献官,升自东阶,诣尊所西向立。执尊者举羃酌盎齐,执事者一人以爵受酒。谒者引亚献官,入诣灵座前北向立,谒者赞跪。执事者以爵授亚献官,亚献官执爵献爵以爵授执事者,奠于灵座前。谒者赞俯伏兴平身,谒者引亚献官,出户降复位。执礼曰:”行终献礼。“谒者引终献官,行礼如亚献仪讫,引降复位。执礼曰:”跪、俯伏、哭。“赞礼俯伏跪启请跪俯伏哭,殿下跪俯伏哭尽哀。亚献官以下在位者同。赞者亦唱。执礼曰:”哭止、四拜。“赞礼启请止哭四拜兴平身,殿下止哭兴四拜兴平身。亚献官以下在位者同。赞者亦唱。赞礼启礼毕,俯伏兴,导殿下还齐殿。谒者引亚献官、终献官出,引仪引宗亲及百官出,赞者引典祀官以下,俱复拜位。执礼曰:”四拜。“赞者唱:”鞠躬、四拜、兴、平身。“典祀官以下,鞠躬四拜兴平身。赞引以此引出,大祝纳虞主如仪。执礼帅谒者、赞者、赞引就拜位,四拜而出。典祀官殿司各帅其属,撤礼馔,大祝捧魂帛,盛于土藤箱,裹以红绡袱,埋于屏处洁地,又以祝币瘗于坎。宗亲及百官诣斋殿前,序立跪,班首进名奉慰。行事执事官,亚献官、终献官、正一品赞礼一、礼曹判书,有故则参判。近侍、承旨典祀奉常寺正执礼一、文臣正三品大祝一、内侍一、谒者一引仪赞者二、参外祝史一、四品斋郞一、五品执尊者一、六品爵洗一、六品盥洗二、六品亚、终献盥洗一、参外左通礼。通礼院

○上曰:“月山、者乙山,世祖所钟爱,予若不恤,其谁怜之?且予同生,只德源、昌源君而已,计活清贫,予实恻然。”遂传旨户曹曰:“月山君婷、者乙山君今上讳、承宾洪常,各于本职田加给一倍;德源君曙、昌源君晟,加给五十结,每春秋别赐米各二十石。”

○赐宦官徐敬生,内厩马一匹。

○全罗道淳昌正兵金善、吴子淡等,突入后苑,命承政院拿问之,对曰:“本道节度使许亨孙,十月十八日,声言捕虎,征聚九州兵于淳昌,又聚于光州,二十五日间罢兵。意必与康纯、南怡通谋聚兵,闻纯、怡伏诛而罢。”命囚善、子淡于义禁府,将鞠亨孙。以兵政有每年二月十月,诸道节度使聚道内军士,或赍十日粮,或赍二十日粮,左右道相换习阵之语,遂寝不问。

11月29日[编辑]

○乙酉,上诣永昌殿,行二虞祭。

○以冬至,议政府、六曹进表里鞍马,诸道亦进方物,命以所进马一匹,赐宦官申云。

○命都承旨权瑊,赍宣酝往山陵,以慰董役提调领议政浚、玉山君跻、绫城君具致宽、上洛君金礩、左赞成金国光、知事尹士昕、府尹徐居正、商山君黄孝源、行护军吴凝等,并赐内厩马各一匹。

○有裵硕亨、柳贵生者,因林芸以启曰:“臣有启事,请辟左右。”命承政院问之。硕亨对曰:“前稳城府使金沔尝赠康纯女奴,今臣又至沔家,则女奴已还。是以来告。”贵生曰:“康纯妻族李仁寿者,与其妻尝出入纯家,本月二十六日,臣妻至仁寿家,其家以尝出入纯家,恐事觉为忧。臣与仁寿为友婿,故闻之来告。”即命拿致沔、仁寿妻子,承政院问之。沔对曰:“硕亨者,臣四寸妹夫也。尝夺臣奴婢,潜役于其家,去春,臣争之,遂成衅隙,是以含怨诬告。赠纯女奴事,则臣尝戍北方,纯赠臣以马,每云,汝可以女奴偿吾马,臣犹不从。后纯将醮其子,乞女奴于臣,臣不得已许之。纯留而不还。”问仁寿妻,对曰:“妾幸以姻戚之故,出入其家,及纯被诛,其妻以衣笼寄妾,妾夫出外,妾受而岁之。”院相洪允成启曰:“沔虽言,以女奴换马,然其情宜栲讯,且硕亨去年陈言,请以闵丛为吏兵曹判书。臣尝承命鞫之,今又于奴婢相争之嫌,起此讼。贵生去岁以伪造印信,受罪。今又谋毁亲戚,可并推鞫。”传曰:“告者与被告者,皆下义禁府。”

○礼曹启:“光陵路远,请献官、监察、执事,各给驿骑。”从之。

○上令高灵君申叔舟、上党君明浍、宁城君崔恒、昌宁君曺锡文、左议政朴元亨、都承肯权瑊等,议英陵迁葬便否。叔舟曰:“初卜地英陵,人多议之。其文具在,取此观之,可易断矣。”皆曰然。

十二月[编辑]

12月1日[编辑]

○丁亥朔,上诣永昌殿,行三虞祭

○召上党君韩明浍、礼曹判书任元濬、汉城府尹徐居正、考地理书,议英陵山势吉凶。明浍启曰:“臣之别墅,古临江县基,可为陵寝之地,请迁居民,长养草木。”上令承政院,问便否于院相。

○赐翊戴功臣柳子光等,内厩马各一匹,幷表里、白金。子光等谢恩,命馈酒。

12月2日[编辑]

○戊子,羲禁府启:“金沔、李仁寿等,交结乱臣,辞连逆谋,请与委官及承旨,三省参鞫。”从之。

12月3日[编辑]

○己丑,上诣永昌殿,行四虞祭。

○礼曹启:“卒哭祭后,御翼善冠、白袍、黑角带、白皮靴,百官以白衣、乌帽、角带,军士亦变服侍卫。”从之。

12月4日[编辑]

○庚寅,移御昌德宫。高灵君申叔舟、绫城君具致宽、上党君韩明浍,问安。

○日本国冷泉津倭护军道安,来献土物。

○黄海道观察使金永濡驰启:“今岁凶歉,斋郞、乐生、乡校译学生徒,请放学。”从之。

12月5日[编辑]

○辛卯,上诣永昌殿,行五虞祭。

○蘂城君鱼有沼上言曰:

臣父久罹疾病,臣以独子,长在北边,未得侍药。身殁之后,欲守丧三年,少酬罔极之恩。日者,曲承睿恩,起复除职。臣闻命惊惶,然今祥期将至,请守坟终制。

上不允。命承政院,驰书于京畿观察使曰:

道内杨州居蘂城君鱼有沼父小祥奠物,精洁备给。

○武灵君柳子光来启曰:“旧例义禁府罗将,不得出入阙门,今者直入卫将所,拿书吏而去,臣请避嫌。”命宣传官,拿致义禁府镇抚李抡,传曰:“罗将不得入禁门,今擅执阙内书吏,予欲置大罪,姑赦之,勿复尔也。”

○赐宦官申云粳米、黄豆各二石。

12月6日[编辑]

○壬辰,都承旨权瑊,请点检禁内卫士军器,上曰:“予以卿为儒者真武也,其阅焉。”

○义禁府经历李仁畦上书曰:

臣窃念愿治之君不世出,愿治之臣亦不世出。臣以不才,不敢自为愿治之臣,然思效一得之愚,为日久矣。幸逢殿下求言之日,敢不罄竭心肝,仰塞睿问之万一?谨条列如左,伏望裁择。其一曰:“正心修身。”夫人主一身万化之源,心既正则天下之事,可从而正矣。正心之要,惟在于学,乞于万几之暇,勉临经筵,讲明圣贤之学,于帝王为治之本、正心修身之要,更加圣虑,兢兢业业,上以敬畏乎天,下以敬畏乎民,凡所施为务出于正,以成治平之效。其二曰:“朝会听政。”成汤昧爽丕显,坐而待朝;文王自朝至于日中昃,不遑暇食,用咸和万民。伏愿殿下,于一月六日朝会,引见臣庶及群臣之言事者,咨诹善道,察纳忠言,务尽群下之情,以隆至治。其三曰:“容受直言。”禹闻善言则拜,汤改过不吝,唐太宗从谏如流,有直言者辄以金帛赏之,此万世人主之所当鉴也。伏愿殿下,令群臣皆得尽言,有献言者,一皆优容,善则行之,虽不中亦不加罪,以广言路。其四曰:“令台谏入政厅。”今我圣上,令台谏入政厅而禁其冒滥,此诚前古所无之盛事也。然台谏坐于一隅,而固不知执政之用人,公耶否耶,其罢人当耶否耶,又安知容其私滥其政也?臣愿令台谏,参与政事,其执政用人罢人,必与同议其可否,则庶得铨注公而贪污自廉矣。其五曰:“亲近贤臣。”诸葛亮言于蜀主曰:“亲贤臣远小人,前汉所以兴隆;亲小人远贤臣,后汉所以倾颓。”贤者忠厚正直,言必称仁义,耻其君不为尧、舜,无一毫谄谀之色;小人便捷侫幸,承颜顺色,妒贤疾能,好为谗言,无一毫忠直之心。二者进退之间,治乱兴亡之所由分也。以殿下之明睿,辨之无难,乞加圣察。其六曰:“禁奔竞。”历代皆禁奔竞。今我圣上,尚廉耻重节义,二品以上,皆禁奔竞之人,可谓至矣。然屑屑之徒,奴颜婢膝于权势之门者,间或有之,而臣未见以奔竞而得罪者,岂非宪府慢不致察而不之禁也?乞令宪司,坚禁奔竞,而如有废阁不行,则严加罢黜。又得奔竞之人,痛绳以法,而终身不叙,则奔竞之风,庶乎息矣。其七曰:“任守令。”汉明帝尝曰:“郞官上应列宿,出宰百里,苟非其人,民受其殃。”古之帝王,莫不以守令为重。今之守令,不学年少之辈,因缘附势,贪污之徒,不识民事之艰难,治体之缓急。民之憔悴,事之违误,在于此;贿赂之行,刑狱之滥,由于斯。臣谓铨曹,任守令之际,与政府大臣,论其可否,而择谙炼故事之人,以任守令之责,又当拜辞之日,亲问方略,知其能否而任之,则贿赂不行,刑狱不滥矣。伏惟殿下,留神焉。其八曰:“赐独对。”臣窃谓群臣言者,非从容,难以尽言,非独对,难以触讳。乞依唐、宋故事,引见大小臣寮,识达治体秉心忠直者一人,从容顾问,则下情得达,无壅塞之患,民瘼自然医治矣。其九曰:“爱民生。”《书》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宁。”古之帝王,莫不以爱民为先,今我圣上,蠲减往年义仓所贷,其爱民之仁至渥也。然多受所贷者,土豪品官与乡吏也。为守令者,蠲减之事,委之于吏,故品官乡吏所贷则蠲减,百姓所贷则尽征,其爱民之仁,独未行于穷民也。臣愿遣刚明忠直之臣于诸道,或考文书,或问其民,如有追征蠲减者,则严加废阁之罪,医治民瘼。其十曰:“崇文武。”历代皆以文武为重,夫文武所以治内外,不可偏废也。臣愿殿下,时进文士,横经问难,或试著述;亦令武士,讨论兵法,勤习射御,拔其能者,不拘阶级而用之,则文教以振,武备亦修矣。其十一曰:“禁部民告诉。”大抵刚明守令,能制乡吏,则为乡吏者,吹毛觅疵,造饰虚事,阴嘱其腹心之人,以为告诉。如有贪婪守令,与乡吏同心入己,则乡吏之徒,利于恣欲,守令虽有谬误之事,曲防巧掩,使无败露。然则其部民告诉,皆乡吏之所为也。由是陵上之风日起,而风俗薄矣。臣谓革部民告诉之法,而择任守令,则民安物阜,风淳俗美矣。其十二曰:“弭盗贼。”历代皆有弭盗之方,今我国家,三犯窃盗,皆置大辟,其弭盗之方至矣。然自滥刑之法立,虽事状明白,而忍杖不服,则不输情而得脱者,比比有之。由是盗贼兴行,至于城底初昏,杀人夺财,此渐不可长也。臣谓赃物未现,情可暧昧,则虽有得脱犹可也。如有赃物已著,盗贼明白,则除滥刑之律,以限输情而鞫问,则盗贼庶几弭矣。其十三曰:“备边警。”夫船军者,分戍海滨,以备边警者也。然船军,山郡之民居多,其人狃于耕田,而不习舟楫,虽有船军之名,无船军之实也。臣闻山海区别,长技不同,秦之锐士,吴之水军是也。夫水国之人,视惊浪如平地者,性固然也。然则以水边居人,而定船军可也。臣窃谓择刚明不畏强御之人,分遣诸道,诸邑书员、日守,京官皂隶诸员,与夫各品伴人中,择居水边船上惯熟之人,而定船军,以山郡居民,换定杂差,则边警庶可备矣。其十四曰:“外方设医院。”远方诸邑,地在遐陬,京师遥隔,疾病者不得医药,而可生之人,或至于死亡,是诚可怜也。臣谓每一道,设医院三所,择退居医员,及艰于留京下乡医生中精术者,定为医官,以进上封馀药材,剂药救人,则庶无夭扎之人矣。其十五曰:“赈济饥民。”今年早旱晩水,诸道几至失农,救荒之政,不可缓也。虽有赈穷赒乏,著在令甲,然守令当百姓嗷嗷待哺之日,徒为文具,而莫之顾恤者,间或有之。臣愿分遣朝臣于诸道,巡行赈贷,使彼万姓得免饥馑之忧。

疏入,上览之曰:“予观仁畦上书,然则然矣,其间亦多有不可得言之事。予既求言,不宜加罪。更思之,仁畦本筮仕于先朝,而其时不言,今乃非毁之,予不堪忍闻。今欲鞫问仁畦,虽不远流,当加重罪。”遂传旨义禁府曰:“予新即位,欲闻时政民弊,为是求言。今仁畦辄以妄见,非毁先王,情实薄恶。予不得赦,宜鞫轻上之心,以定耳目。”

○赐月山君婷、者乙山君今上讳内厩马各一匹。

○户曹启:“曾降传旨,奉保夫人禄俸、衣缠、宣饭,令本曹拟议施行。臣等窃照旧例,岁赐米豆幷六十石,请依此例。其衣缠、宣饭,依嫔、贵人例。”从之。

○传旨礼曹曰:“小孙,今以元子称号。”

12月7日[编辑]

○癸巳,上诣永昌殿,行六虞祭。还宫时,幸河阴君田畇家,见元子,赐粳米、黄豆各五十石。

○传旨户曹,特赐宦官金洁、曺彦,田各二十结。

○命兵曹,宿卫军士给复一年。

○上令文士,撰《世纪大全》,颁赐诸臣。

12月8日[编辑]

○甲午,上诣永昌殿,行七虞祭。

○积城县正兵元淳,射虎以进,命馈酒,赐襦衣一领。

12月9日[编辑]

○乙未,时既禁代纳,犹有冒法者。上闻而恶之,令张榜通衢广示。其文曰:

成化四年十二月初九日,都承旨臣权瑊,敬奉传旨,代纳有害于民,故曾下旨:“自今代纳者,即置极刑,以安民生。”然侥幸冒利之徒,不审立法本意,尚有因仍取利,以至陈启者。今后有如此者,当处斩。

初禁代纳也,其已代纳而未毕收价者多患之,户曹因私请启曰:“已代纳而未毕收价者,请令毕收。”上之是教,得非为此乎?代纳换米,皆巨室所为,不能顿革。上即位之初,首除之,善政孰大于是!

○命释李仁畦,仍教曰:“予何待汝言,然后可以有为乎?然欲上下相资,乃下求言之教。凡人臣,力诋人君过失而暴扬之,实是偸薄之风。然直言予过则犹可也,若非毁先王,则嗣王当何如为心也?然既求其言,又从而罪之,恐可言而不言,故特原之,尔其知之。”

○兵曹启:“今阅军士等马,非徒羸瘦,擅还家者过半,因此扈卫虚踈。请自今别侍卫、甲士、忠赞卫、亲军卫,阙骑载马者,杖九十降一阶,尽削前任;阙载马杖九十者,尽削前仕;骑正兵阙骑载马者,杖九十退立四朔;阙载马者,杖九十退立二朔。”从之。

○遣通事司译院正石蟾,管押被虏逃来高哥、光头等男妇四名口,解赴辽东。

12月10日[编辑]

○丙申,上诣永昌殿,行卒哭祭。其仪曰七虞后遇刚日而行。殿下沐浴,行事执事官及宗亲百官皆沐浴:

前一日,殿司帅其属,扫除殿之内外,执礼设殿下褥位于东阶东南西向。设亚献官、终献官位于褥位之后近南,西向北上。执事者位于中门内之西北向,设执礼位于东阶下近西西向,谒者、赞者、赞引在南差退北上。设宗亲及文武百官位于外庭,文东武西,俱每等异位,重行北向,相对为首。宗亲每品班头别设位。监察位于文武班后北向,设门外位。献官诸执事位于中门外道东,重行北向西上。开瘗坎殿于北壬地,方深取足容物。其日前五刻,行事用质明。内侍整拂灵幄,典祀官殿司帅其属,入奠祝版于灵座之右。有坫陈币篚一于尊所,设香炉、香合幷烛于灵座前。次设礼馔,馔品与虞祭同。设尊彝于户外之左。斝彝一,实明水黄彝一,实郁鬯著尊二,一实明水,一实醴齐。山罍二,一实玄酒,一实清酒为四行,第一行斝彝、黄彝,第二行著尊,第三行壶尊,第四行山罍。皆加勺羃北向西上。凡尊、罍实明水、玄酒为上。设瓒槃一于尊所,设洗于东阶东南北向。盥洗在东,爵洗在西。罍在洗东加勺,篚在洗西南肆,实以巾。若爵洗之篚,则又实以瓒一爵二,各有坫。设诸执事盥洗位于亚、终献洗东南北向。执尊、罍、篚、羃者位于尊、罍、篚、羃之后。前三刻,宗亲及文武百官皆就外门外,献官诸执事皆就门外位。前一刻,执礼帅谒者、赞者、赞引先入殿庭,重行北向西上,四拜讫就位。赞引引典祀官、大祝、祝史、斋郞,入就殿庭,重行北向西上。执礼曰:“四拜。”赞者唱:“鞠躬、四拜、兴、平身。”凡执礼有辞,赞者皆传唱。后仿此。典祀官以下,鞠躬四拜兴平身。赞引引典祀官就位,引诸执事诣盥洗位,盥帨讫各就位。引仪分引宗亲及百官入就位,谒者引亚献官、终献官入就位。大祝升自东阶,诣灵座前,开匮捧出虞主,设于座,覆以白苎巾,设几于右。执事者诣盥洗位,洗瓒拭瓒,洗爵拭爵,置于篚,捧诣尊所,置于坫上。左通礼进当斋殿前,俯伏跪启请行礼,殿下杖出。赞礼导殿下入就位,近侍从入,伞扇及护卫官,停于门外。执礼曰:“哭。”赞礼俯伏跪启请跪俯伏哭,殿下跪俯伏哭。跪拜时,内侍捧杖。后仿此。亚献官以下在位者同。赞者亦唱执礼曰:“哭止、四拜。”赞礼启请止哭兴四拜兴平身,殿下止哭兴四拜兴平身。亚献官以下在位者同。赞者亦唱。先拜者不拜。执礼曰:“行奠币礼。”赞礼导殿下诣盥洗位,北向立,近侍承旨一人跪取匜兴沃水,一人跪取槃承水。殿下盥手,近侍跪取巾于篚以进,殿下帨手讫,近侍受巾,奠于篚。赞礼导殿下,升自东阶,近侍从升。诣尊所西向立。执礼者举羃,近侍一人酌郁鬯,一人以瓒受郁鬯。赞礼导殿下,入诣灵座前北向立,赞礼俯伏跪启请跪,殿下跪,亚献官以下在位者同。赞者亦唱。近侍一人捧香合跪进,一人捧香炉跪进,赞礼启请三上香,近侍奠炉于案。近侍以瓒跪进,赞礼启请执瓒灌地讫,以瓒授近侍,近侍以授大祝,置于尊所。近侍以币篚跪进,赞礼启请执币献币以币授近侍,奠于灵座前。凡进香进瓒进币,皆在东西向。奠炉受瓒奠币,皆在东西向。进爵奠爵准此。赞礼启请俯伏兴平身,殿下俯伏兴平身,亚献官以下在位者同。赞者亦唱。赞礼导殿下出户降复位。执礼曰:“行初献礼。”赞礼导殿下,升自东阶,诣尊所西向立。执尊者举羃,近侍一人酌醴齐,一人以爵受酒。赞礼导殿下,入诣灵座前北向立,赞礼俯伏跪启请跪,殿下跪,亚献官以下在位者同。赞者亦唱。近侍以爵跪进,赞礼启请执爵献爵以爵授近侍,奠于灵座前。赞礼启请俯伏兴少退跪,大祝进灵座之右,东向跪读祝文讫。赞礼启请俯伏兴平身,殿下俯伏兴平身,亚献官以下在位者同。赞者亦唱。赞礼导殿下出户降复位。执礼曰:“行亚献礼。”谒者引亚献官,诣盥洗位北向立,盥手帨手讫,谒者引亚献官,升自东阶,诣尊所西向立。执尊者举羃酌盎齐,执事一人以爵受酒。谒者引亚献官,入诣灵座前北向立赞跪。执事者以爵授亚献官,亚献官执爵献爵以爵授执事者,奠于灵座前。谒者赞俯伏兴平身,引亚献官出户降复位。执礼曰:‘行终献礼。’谒者引终献官,行礼如亚献仪讫。引降复位。执礼曰:“哭。”赞礼俯伏跪启请跪俯伏哭,殿下跪俯伏哭尽哀,亚献官以下在位者同。赞者亦唱。执礼曰:“哭止、四拜。”赞礼启请止哭四拜兴平身,殿下止哭四拜兴平身。亚献官以下在位者同。赞者亦唱。赞礼启礼毕,俯伏兴,导殿下还斋殿。谒者引亚献官、终献官出,引仪引内诸君出,次引宗亲及文武百官出,赞引引监察及典祀官以下,俱伏拜位。执礼曰:“四拜。”赞者唱:“鞠躬、四拜、兴、平身。”监察及典祀官以下,鞠躬四拜兴平身。赞引以次引出,大祝纳虞主如仪。执礼率谒者、赞者、赞引,就拜位四拜而出。典祀官殿司各帅其属,彻礼馔,大祝捧祝币,瘗于坎。宗亲及百官诣斋殿前,序立跪,班首进名奉慰。自是朝夕之间,哀至不哭。

○领议政浚、右议政金礩及六曹参判以上诣阙,请进肉膳,上曰:“予今年少气强,不可从请。”浚等更启曰:“上体虽康强,先王遗教,不可违也。”传曰:“予固难从。但请于太妃。太妃若许之,则予亦从之矣。”浚等请于太妃,太妃教曰:“不可。”浚等再请曰:“卒哭后进肉膳,古例也。今再请于殿下,未蒙兪允,且传曰:‘若得请于大妃,则予亦许焉。’是诚大事,不可不从。”大妃犹固执不允。俄而河东君郑麟趾、蓬原君郑昌孙、孝宁大君、密城君琛、永顺君溥及诸宗亲、宰枢等启:“卒哭后进肉膳,世宗、世祖皆有遗教。今殿下以康强为辞,然调护圣躬,不可不预。”上召麟趾等于宝庆堂,设酌谓曰:“今见卿等,欲闻嘉训,其各悉陈。”麟趾、昌孙及申叔舟等启曰:“世祖虑官吏滥刑无辜受害,特加滥刑之禁,恩至重矣。然为贼者,并皆无赖之徒,善耐杖意谓:‘宁受杖,不可输情。’官吏亦畏法,不得穷鞫,盗贼日滋,职此之由。请弛滥刑之禁。”沈浍曰:“诸司吏胥,勤苦奔走,只为除驿丞也,近者革驿丞置察访,别无利益。请自今复置驿丞,以吏胥去官者充差。”洪允成曰:“诸道既置节度使,何必复有副节度使?多率军官,糜费莫甚,请革之。”崔恒、曺锡文曰:“部民告诉,甚乖大义,请革之。且守令迁转,复用六期,民无迎送之弊,吏有经久之计。”韩明浍、具致宽曰:“平安一道,不必置三节度使,咸吉一路,不必置两监司,请减其数。”金礩曰:“本朝立号牌法,为得良民也。然自立号牌以后,良民日减,而新得奴婢者颇多,请别立一司刷之。”明浍复启曰:“正兵不分贵贱,虽曾经台谏者,并皆充籍,唯不籍者宰相耳。请有职人员,别立一卫属之。”传曰:“若有事则谁不为兵?卿言甚当,命如所启。自馀卿等所陈,当更议施行。”即令都承旨权瑊,悉书之。自立官吏滥刑之法,盗贼虽赃物现著者,犹不输情,官吏亦惮法禁,淹延岁月,以待赦宥而放之。或有强夺人物,罪在当死,终不下一杖而见放者多矣。不特盗贼,凡民之强恶者,稍不悦于守令者,必攘臂慢骂,无所忌惮,若下一杖,则必称滥刑,终坐重罪。自立许部民告诉之法,小民小不如意,便生怨心,阴嘱无赖之徒,诉官吏不法,虽日用常行之事,亦皆条列书示邑人曰:“予将诣京师讼之。”邑人恐污乡风,厚遗止之,及既尽用,又复如是,邑人又多赠之,如是者岁至再三。为守令者,亦多畏缩,阳若不知,甚者望见告诉之人,则必招而飮食之,凡所求请,一从无违。其强以制之,不啖之以利,则终被告诉,罪在不测。由是威令不行,为恶者独享其利,良民坐受其弊。自立号牌之法,良民则必考良籍,贱人则必考贱籍,然后方许出给。而其程督大剧,迫于星火,故良民之无籍者,贱人之在逃者,无所于归,一趋势家为奴婢者,何可胜数?故时人为之语曰:“为势家驱奴婢者,号牌之法也。”自立正兵之法,时行朝士及堂上官外,勿论尊卑,悉属正兵。由是曾经清要带大夫,而见困于军门胥徒之手,士林痛之。至是上初即位求言,故诸宰悉陈之。赐、麟趾、昌孙等,阿多介各一坐。宗宰皆出,传曰:“予既进肉膳于太妃,太妃亦令予解素。卿等其亦解素。”仍命于仁政殿月台馈之。

○卒佥知事赵武英,合执父母获,不与同产均分,相讼不决者有年。是日,令诸宰议之。高灵君申叔舟等议曰:“武英所得遍重,除公主别给奴婢,及出居时称给奴婢外,均分同产。”上可其议。

○武灵君柳子光上书曰:

恭惟主上殿下,新登宝位,锐意图治,辄下求言之教,甚盛意也。然臣尝读前史,大抵求言非难,听言为难;听言非难,行言为难。殿下方揽庶政,延访群臣,国家隆替,社稷安危,生民休戚之端,君子、小人进退消长,天命、人心去就离合之机,正在今日,可不畏哉?臣闻向者训炼院正尹孝孙上书,而殿下命系颈乃赦;近者又有李仁畦上书,见囚狱中。臣窃谓此辈,不过碌碌之书生,必以妄见,语及世祖时事,以忤殿下耳。然其心则未必不为殿下忠也。臣恐外间未知殿下之意者,必相谓曰:“今我上既求言,而言之者又从而囚系之。”转相远闻,人怀疑惧,虽欲有言,辄延颈趑趄,未之果也。仁畦之言,虽或狂僭,干涉不敬,宜特命赦,以慰欲言者。臣又以一二事,为殿下言之。臣伏见今之士夫,廉耻道丧,贿赂公行,以牛马、金帛、田民相赠遗,而乃曰:“暮夜无知之者。”此所谓谿壑其欲者也,所谓不夺不厌者也。臣愚以为,近年以来,乱臣贼臣之接踵继起者,未必非此风所使也。臣伏见,今殿最之法,有今日见黜,而明日复得美官者。是故士夫,不以罢职为嫌,甚者有今日自求为殿,而明日得清要大官,又甚者故辞其职,待其美官而受之。此于侥幸自为之计,则得矣,其国家为政铨选之道安在?大是不可也。臣伏愿,自今内而百官,外而守令、万户,有见罢者,或无故辞职者,限年不叙,以重殿最之法,以杜侥幸之门。臣又闻盗贼之盛,未有如今日之甚也。近日有盗杀人于都门外,况穷村遐陬之间乎?失今不治,臣恐大盗相起于邦域之中,而莫之禁也。臣伏愿分遣诸道,勿论强窃掩捕,其三四为群标掠人家,虽不盗人财物,亦以强盗论杀之可也,虽非强盗,有一贯赃物显白者,亦杀之可也。若治盗之刑不严,则良民之受害,不可胜言。臣职非谏官,辄以管见,仰渎天听,不胜战越之至。

12月11日[编辑]

○丁酉,命复立探筹法,令卫士陈言。

○左议政朴元亨寝疾甚剧,命遣医赐药。

○复置翊卫司。

○蘂城君鱼有沼,以卫将入直,馔具不洁,拿致膳夫善生,使人拳欧两鬓,善生几十日而死。司饔提调密城君琛、同知事李皎然等以启,有沼亦谢罪,命勿待罪。令承政院,勘问辞连人以启,本院即招善生妻及证人,供招以闻,命皆勿论。

12月12日[编辑]

○戊戌,传旨礼曹曰:“三年内视事经筵,依世宗朝故事。”

○命奉保夫人洪氏族,限三寸永许为良。

○义禁府具按问金有智、朴增等狱辞以启,且请问李尹仁、金致元、金舜臣、珍岛郡事李元老。上曰:“事已曾赦,且无实,皆勿问。元老其治内流人越境出入而不禁,可罢职。”

○先是,义禁府镇抚金效孟上书,诉定难时有功未蒙录用。传于承政院曰:“予欲论效孟功,无乃又有如此者乎?”政院举五六人以对。传曰:“后日更启。”至是,兼宣传官佥知事郑崇祖、明川都正长孙、毛阳都正稙、富城守[福城守]颖、富润副守孝叔、行护军申瀞、经历权佖等,亦上言自陈有功。政院启曰:“上书论功,殊无士风,请皆不许。”从之。史臣曰:“彼长孙、稙、颖、孝叔,不学无知,上书自陈,固也。若崇祖、瀞、佖辈,粗有学术,尚自论其功,至渎天聪如此,鄙哉!”

12月13日[编辑]

○己亥,命殡殿、国葬、山陵都监及长生殿郞官、供办诸司官员、赴山陵时差使员、上谥告宗庙执事、礼曹郞官、台谏,并进一阶,资穷准职者,授堂上官,未准职者陞职。又命加判书成任、参判郑兰宗、成允文、监察朴孝元、司勇朴耕各一阶,判校赵安贞、判官李叔生、别坐安惠、佥正赵祉、文修德,并授堂上官,以与写成佛经也。

○上谓都承旨权瑊曰:“世祖以卿为都承旨,宠待甚隆,及予即位,卿又劳庶务,且累往山陵,点检诸事,特加一阶。”同副承旨郑孝常,亦进一阶。武灵君柳子光、居平君复、巴山君赵得琳等,请各以功臣应受阶,代授其父,从之。

12月14日[编辑]

○庚子,上令勿赍标信,而召诸将于差备门内馈酒。部将梁瓒以无标信非宣召,独不赴,上嘉之,特赐弓一张、鞍具马一匹,超授堂上官。御札传旨于都摠府曰:“凡宿卫将卒,不可离所。自今若诸所将卒,因私事往来他所者,士卒则处斩,将则凌迟处死,士卒横行,而将不能禁者,罢黜永不叙,告而实者擢用,诬告者反坐。”

12月15日[编辑]

○辛丑,上曰:“予闻民间作乐淫祀,今当国恤,作乐可乎?”承政院对曰:“不可”上曰:“立法欲其行也,立法而不行,反见讥于小民。今既禁用乐,昨有不启于予,行淫祀于本宫者,问之则曰:‘保母所为也。’外间谓予为不知耶?推鞫以闻。”

12月16日[编辑]

○壬寅,设大行大王百斋于圆觉寺。上诣永昌殿上食,还至寺烧香。太妃与中宫、粹嫔及尹昭训,亦诣寺观佛事。命赐寺僧米五十石,赦强、窃盗外流以下罪,给卫士别仕三。

○命宣传官金士恭,点检卫士所持槌,或有以大刀代槌者。命囚军器寺判官韩斯文、别提金舜辅于义禁府。

○承政院启:“大光明殿地衣陋破,请鞫当该官吏。”命囚长兴库直长李益寿于义禁府,寻赦之。

○赐懿淑公主米五十石。

12月17日[编辑]

○癸卯,命释韩斯文、金舜辅,幷召提调,令承政传教曰:“军器重物,不可藏诸闾阎,汝等久散不收,罪当置法。然姑赦之,后勿如是。”

○司宪府启:“世祖大王上谥告宗庙时,吏曹郞官希望加资,皆自占执事,固为不可。及加资陞职,三都监郞官勤劳奔走者,尚未陞职,金益龄以文选司正郞,超迁执义,亦甚不可,请改正。”不允。

○传旨义禁府,永属李获于下三道极边官奴。获,乱臣李穰弟,康纯妻父也。曾以穰缘坐配远道,纯启请放还。及纯之被罪也,获多潜移纯财产,故有是命。后,永属南海县奴。

12月18日[编辑]

○甲辰,御宝庆堂,召经筵知事姜希孟、同知事洪应、郑自英及侍讲官、承旨、史官等曰:“予欲御经筵有日,第以足疾未御。其除会讲,只堂上承旨、台谏、史官各一人,侍讲官二人,轮番进讲。”仍命馈酒。移御阅武亭,召新宗君孝伯、堤川君蒕及兼司仆、宣传官等,侍射蹲甲,独孝伯穿累札,命承政院加阶。

12月19日[编辑]

○乙巳,朝,上诣永昌殿上食,还宫。命罢阵,卫将柳子光、提川君蒕、金山君衍,及李铁坚、韩致礼等启曰:“无标信破阵,臣等以为不可。”上嘉之,各赐角弓、鹿皮。

○赐乱臣卞永寿家于崔昭训,吴致权家于卢熙叔,高福老家于平原大君保母,闵叙家于权昭训,赵顺宗家于慎昭训,李铁柱家于柳更生妻,李仲淳家于李喜妻,卢守同家于严敬之,郑崇鲁家于毛氏母,陈小斤知家于内隐伊。

○命送襦衣四十领、袷衣十八领、襦袄子二十领、袷袄子三领于山陵都监,分赐石工等。

12月20日[编辑]

○丙午,传于礼曹曰:“拟于明春取士,其预办诸事。”

○以朴元亨为领议政,金礩左议政,尹士昐右议政,韩懽司仆寺判官。士昐、懽皆外亲,士昐非文武才,懽年少又无才行。

12月21日[编辑]

○丁未,日微晕。

○初,内赡寺佥正张末孙、判官安讷、李世佐、直长姜子正、奉事李埴上言:“国葬时监造杂物官吏,并蒙论赏,独臣等不与。”下其书于吏曹。吏曹启:“勤劳王事,臣子职分,今末孙等,自论其功,廉耻道丧。请令推核。”从之。

12月22日[编辑]

○戊申,上幸圆觉寺烧香,赐寺僧米五十石,赦强、窃盗外流以下罪,给卫士别仕三。又于寺外,饭僧一千。还宫,御宝敬堂,召昌宁君曺锡文及都摠管、卫将、部将、兵曹堂上、郞厅、承旨、宣传官等,馈酒。

○赐月山君婷,内厩马一匹。

12月23日[编辑]

○己酉,上党君韩明浍启曰:“前此李施爱、南怡之议乱也,皆以臣借口,若非世祖之明断、殿下之包容,不亲临问,则臣安敢得保馀龄,乃至今日耶?臣厚蒙上恩,尚存喘息,措身无地,请乞骸归老。”不允。

○赐国葬都监提调申叔舟、韩明浍、朴元亨、尹子云、韩继禧、卢思慎、洪应、殡殿都监提调金吉通、长生殿提调金礼蒙、吴伯昌,儿马各一匹。

○赐僧心明,粳米五石。

12月24日[编辑]

○庚戌,密城君琛、永顺君溥、龟城君浚、河东君郑麟趾、高灵君申叔舟、绫城君具致宽、青松君沈浍等,往审英陵迁葬地复命,御宝敬堂,召见设酌。

○刑曹判书姜希孟,亲禀上旨,进治盗事目:

一,盗贼率皆顽暴无耻,凶辩有馀,故虽赃证已著,若所犯匪轻,则宁死不服,侥幸脱免。自今众所共知犷悍大贼,虽不自服,据证定罪。一,盗贼虽被执到官,若官吏或因启请,或因受决,稍有稽缓,则潜通党与,鍜炼其辞,后虽拷讯,得情为难。自今凡干盗贼赃,虽未现情迹明白者,随即直行拷讯得情,京中则次数启达,外方则报观察使。一,窃盗刺字之法,本为区别凶类,使无所容,而今䏝上刺字者,藏在衣内,隈隐不现,混处平民,䩄然无愧,人不易别。自今窃盗藏五贯以上,勿问首从,悉皆黥面。一,强、窃盗,本非异类,相聚共谋,或强或窃,乘时便否为之。自今刺字者及有名大贼三人以上聚会者,论以窃盗,不得财徙极边。五人以上成群作贼者,为首处绞,为从减一等,其中拒捕者皆绞,持弓矢、金刃者皆斩。一,盗贼寄赃,须依人家,故京中幽僻士大夫空家,外方巨家农庄及市井奸滑之徒,容接群盗,甘心寄赃,符同贩卖,其保伍里正,疑畏报复,不发摘现告。因此贼徒,安心盘据,恣行无忌。自今强盗知情窝主,依造意者例,初犯处斩,窃盗窝主初犯,刺窃窝二字,再犯处绞。若里内贼徒,累月完聚行盗,而保伍里正不告者,论以知情不首律。一,京外虽有被贼者,其保伍里正,惮于往来推问,和诱物主,一切庇讳,不即告官搜捕,因此群盗屯聚,乘时窃发。自今被贼者,即与里内色掌,告所在邑司,小则差人搜捕,大则转启发军捕之。若被贼人奔告,而里正不即申报官不搜捕者,随其轻重科罪。一,盗贼夺人财物,得利百陪,然后败露,今窃盗科罪时,只从一家财物科断,不可。自今窃盗一时俱现之赃,幷计。一,贼党在逃者,即同狱成,自今收赎。一,今用讯杖,体制轻小,故贼人容易敢忍,略不输情。自今贼人讯杖,大头径七分,小头径五分,并用营造尺,除杨柳樗木,只用水精木造作。京外官吏滥用他犯者,论以滥刑。

12月25日[编辑]

○辛亥,义禁府上金沔、裵硕亨等狱辞,命赦之。

12月26日[编辑]

○壬子,户曹判书卢思慎、礼曹判书任元濬、汉城府尹徐居正等,往卜英陵迁葬地于骊兴复命,御宝敬堂,召见设酌。

12月27日[编辑]

○癸丑,朝,上诣永昌殿上食。

○御宣政殿,召见河东君郑麟趾、蓬原君郑昌孙、高灵君申叔舟、上党君韩明浍、仁山君洪允成、左议政金礩、六曹参判以上及承旨等,议定迁陵之地。又召相地官安孝礼等,各陈骊兴城山李季甸坟,及刚金山、龙仁金岭山之吉凶,以季甸坟茔为定。仍设酌,麟趾等启曰:“刚金山权聪父母坟,实非长生水破,而安孝礼与臣等,共卜此山,不言其凶,及在龙仁途中,乃言长生水破,不可用也。臣等即欲往见,因驿路雕弊,故令礼曹判书任元濬等,率相地官更审,暂无疑于长生水破。以此而观,孝礼此言,情涉绸缪,请下攸司推鞫。”传曰:“诸宰之言然矣。然今若罪孝礼,则后日相地者畏惧,必不明言其非,不可加罪。”

○传旨兵曹曰:“六十除军者、侍丁除军者,并皆闲游,无补于国。万有不虞,不可不使,宜别设两卫,老除者称老壮卫,侍丁者称忠孝卫,常时不与军役,唯岁一点考。”

12月28日[编辑]

○甲寅,召河东君郑麟趾、绫城君具致宽、宁城君崔恒、青松君沈浍、昌宁君曺锡文、左议政金礩、左赞成金国光、茂松君尹子云、户曹判书卢思慎、礼曹判书任元濬、刑曹判书姜希孟、中枢府知事鱼孝瞻、工曹判书金礼蒙、吏曹判书成任、汉城府尹徐居正为迁陵都监提调,分掌诸事。以元濬、希孟、礼蒙、任掌灵幄;恒、锡文、子云、孝瞻掌仪仗服玩;麟趾、致宽、浍、礩、国光、思慎、居正掌山陵。麟趾等制事目以启:“一,李季甸坟,须即开发,审水气有无。一,石室及杂象用旧。一,灵幄厅用丁字阁。”从之。李仁孙坟在季甸坟傍,当迁。上令承政院,驰书召其子平安道观察使李克培,以行护军宋文琳代之。

12月29日[编辑]

○乙卯,告讣请谥使通事黄中、金继朴等回自大明,因启曰:“明使太监崔安、郑通、沈浍,于本月初九日起程,计正月当到京。”命召河东君郑麟趾、蓬原君郑昌孙、高灵君申叔舟、上党君韩明浍、绫城君具致宽、南阳君洪达孙、宁城君崔恒、仁山君洪允成等,示黄中赍来事目。世祖谥曰惠庄。’上问曰:“此谥何如?”叔舟等启曰:“善政及民曰惠;睿通克复曰庄。此谥甚善。”又启曰:“黄中等行到辽东,闻有征兵合攻建州卫之事,请勿递平安道观察使。”从之。

○命承政院,驰书于京畿、黄海、平安道观察使曰:“今明使三人,各率头目二十馀人,本月初九日间发北京。其馆待诸事,照旧例,曲加措置。”

睿宗襄悼大王实录卷第二

注释[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