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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王朝实录/纯祖实录/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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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 纯宗渊德显道景仁纯禧文安武靖宪敬成孝大王实录
(丙寅)六年清嘉庆十一年
七年

春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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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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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朔,诣孝安殿,行朔祭,仍行昼茶礼。

○下劝农纶音于八道四都。教曰:“予尝闻之,民者国之本,农者民之重也,故民以食为天。夫农者,非但民之所重,抑君之所资,祝愿年丰,何年不然?而矧今予小子,夙夜耿耿憧憧,亦愿丰年。丰年之为丰年,即惟曰劝农务农而已。服劳于钱镈,敦业于田畴,趋三时之务,忘四体之劳,民之勤也,即务农也。给粮其乏绝,警饬其懒惰,躬行阡陌之间,心力畎亩之事,吏之勤也,即观农也。咨!尔居留、守土之臣,体予此意,必勉劝课之政,冀获千箱之庆事。喉院以此意,撰出下谕于八道道臣、四都留守。”政院启言:“今下传教,臣等无容赞一辞,请以此传教,下谕。”允之。

○颁赐老人别岁馔,仍命存问,年例也。

○以郑观采为平安道节度使。

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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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以黄昇源为判义禁府事,尹光颜为庆尚道观察使。

○应资老人下批,百岁者四十五人。

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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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礼曹启言:“孝安殿练祭后,大、小祀享,行饮福礼当否,问议于时、原任大臣,则左议政韩用龟以为:‘饮福之节,系是莫重享礼。而戊寅年,则徽宁殿禫后,在于孝昭殿练后,庄献世子方在心制中,故虽有置之之下教,而今于孝安殿练祭后,则百官之服,既皆从吉,大、小之享,又为摄行,饮福之礼,恐无所拘。第伏今景慕宫则勿论亲祭与摄享,参以情礼,恐不当如例饮福’云,右议政金达淳以为:‘戊寅年徽宁殿禫后,饮福之礼,依例仰请于孝昭殿练后,则练后之行饮福,可知其国制然矣。其时下教,似是一时权停,则恐非今日援据之端’云,领议政徐万修、判府事金观柱、鳌恩君李敬一,病未献议矣。请上裁。”教以依左相议施行。

○命拿勘文禧庙典祀官朴思彦、中官朴敏瑞、申熙宅,以祀典不谨故也。仍饬庙殿、社宫、陵园墓官,俾警来后。

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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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命湖南赈资,以本道赈谷三万石划给,备局因道启请之也。

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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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备局,以临岁牛禁之不严,请推考秋曹、京兆堂上,特命罢职。

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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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次对。上曰:“右相初筵举条,领、左相,皆见之乎?”领议政徐万修曰:“臣果得见,而右相所奏,语皆切实,忠爱之悃,溢于辞表,嘉纳之圣意,臣固钦仰赞叹之不暇。而古人云:‘言之非艰,行之惟艰。’伏愿深加体察焉。”上曰:“右相举条中,李㙖、朴夏源等事,系是近来事也,固当商量处分。而至于朴致远、尹在谦事,事在久远,大关义理,不可不议审为之。故考见《政院日记》,则入于洗草中。使右相觅纳两书,而得见原本,则果是不忍见、不忍闻之事。以此看之,先朝所以仰请洗草,英庙所以特许洗草,盖出于不欲以此等不忍见、不忍提之事,留其文迹于世间也。两朝之圣意既如此,则在后嗣遵守之道,岂忍追提乎?予反追悔其原书之推见,而有若得罪于英庙、景慕宫、先朝矣。景慕宫容谏之圣德,予固钦仰,而祖、子、孙自是一体,先朝所不忍见、不忍道之事,予岂可褒赠于今日乎?卿等皆先朝旧臣也,须次第详陈可也。”迈修曰:“右相之初筵所奏,尽出于忧世道之讹谬,虑义理之晦塞矣。”上曰:“事系至重至大,故欲见两书之原本矣,及其得见之后,则毛骨俱竦,追悔莫及矣。今以先朝之心为心,则凡关系某年者,皆是不忍闻、不忍道者也。今此书本之推见,于予心若得罪者然矣。举条中有曰邪说流行,’邪说者,何谓也?”右议政金达淳曰:“臣伏聆缕缕下教,不胜惶悚之极。而盖先朝之阐扬先世子之德美也,必以容谏二字为第一义,盖至难从之言,有其嘉纳之圣德矣。”上曰:“右相举条仰奏时,不知此书之入于洗草中耶?”达淳曰:“《日记》洗草事,臣亦知之,至于此书之幷人洗草中,臣初果不知。而其时容谏之圣德,常于家庭间闻知矣。褒赠谏臣,实合阐扬之道,故所以初筵之仰奏矣。”上曰:“容谏之圣德,予亦钦仰。而凡于事关某年,则是先朝所不忍闻、不忍道者也。今此褒赠之请,万万不可矣。”达淳曰:“荐承圣教,臣何敢缕缕烦陈?而虽系不忍闻之事,若涉于阐扬德美之一事,则到今褒赠,亦岂非阐明之道乎?先朝壬子年,一种不逞之徒,传播四字之凶言,诳惑一世之人心,故先朝特以容谏二字为阐扬之道,亦出于忧世道迫不得已之圣意也。邪说尚未底定,褒赠一事,实为彰瘅之政,故所以仰请于初筵者也。”上曰:“卿之所奏,予意则不然矣。某年事之不忍提、不忍道,先朝圣心可知,而特许其洗草之仰请,则英庙圣意,亦可知矣。今亦与其时无异,而英庙先朝所不忍为者,若施褒赠于今日,则非但如有得罪,恐负两朝之圣意矣。”达淳曰:“小臣区区浅见之所以痛迫者,盖为先朝之以此受诬于凶徒故也。向来所以仰奏,寔出于恐堤防之或弛矣。”上曰:“邪说云者,何所指也。”达淳曰:“盖朴夏源辈,得罪于义理者,而一自蒙宥之后,一种怪鬼之徒,煽动邪说,欲为伤害义理,故举条中云云,正谓此等类矣。”迈修曰:“虽以李㙖言之,世岂有万人疏乎?可知其胁持诬逼之计,伏望亟降处分焉。”上曰:“李㙖、朴夏源事,到今犹属馀事。朴致远、尹在谦事,欲待大臣、三司之登筵,一番洞谕,故玆言之。而右相初筵所请,不得不赐批,从当有批答矣。”迈修曰:“李㙖、朴夏源辈,必欲角胜义理,至欲网打搢绅,此等之类,岂可不亟下处分乎?”左议政韩用龟曰:“右相所请,实出于严惩讨之意。领相亦有所奏,伏愿处分焉。”上曰:“李㙖、朴夏源,亦是馀事,而从当赐批矣。”迈修曰:“李㙖、朴夏源事,不必如是靳持矣。”上曰:“俄有赐批之教,姑俟举条批答可也。”副校理李尚愚曰:“李㙖、朴夏源事,大臣已缕缕陈达,而处分尚未下焉,此非上下相持之事也?如此则义理渐晦,堤防不严矣。”上曰:“大臣举条,当赐批矣。”司谏李寅采曰:“臣追后登筵,大僚所奏,上下酬酢,不能详聆,而李㙖等事,事系堤防,不可靳持者。亟降处分焉。”上曰:“台臣与玉堂有异,陈启后,当以所怀仰奏。而今此所奏,有违格例矣。”寅采曰:“臣前后屡叨言地,率多陈腐之言。而今此所奏,寔出于为国公共之愤。此等处若不赫然果断雷厉风飞,则或恐义理由是而渐晦,堤防由是而益坏矣。伏愿亟降处分焉。上曰:”李㙖事,先朝已有洞悉者。当于大臣举条之批谕之矣。“

○擢金羲淳、徐滢修、韩用铎、朴宗来正卿,赵得永、郑东观、尹致性、李相璜亚卿,从领相徐迈修之言也。迈修又以东莱府使郑晩锡政绩殊异,江华留守吴载绍,英庙朝承宣,幷请晋秩,从之。以金勉柱、金羲淳、朴宗来、金履度、徐美修,差备边司提调。

○右议政金达淳,初筵陈启未下,至是,批曰:“李㙖事,顾何足惜?而庚申前,勿论朴夏源事出时,亦不举论,今何无端追窜耶?朴夏源等,以今所奏观之,与李㙖无异云,而既经李㙖所不被之罪。复窜诚无义,而初筵所请故依施。至于朴、尹两人事,其不忍闻、不忍道,何异于先大王朝乎?先朝至精至微之义,予遵守勿失,则义理自明矣。两人事,予不敢可否也。”

○以朴宗庆为弘文馆副提学,金羲淳为刑曹判书,朴宗来为汉城府判尹,金箕象为吏曹参议,李光益为黄海道兵马节度使。

○备局启言:“即见东莱府使郑晩锡状启,则以为:‘通信使请来大差倭,才已出来。而倭所告以为:“辛亥议聘使见退之后,自贵国,更发易地省弊等说,信使则邀诸弊州,年限则定以己巳,文字昭昭”,又曰:“伪造等说,初非弊州所知。只凭贵国文字,已报江户,断断完定”云,故更以决不许接之意,严加责谕云矣。’今此差倭,与辛亥议聘,均是规外,则辛亥之所退却者,今何可许接乎?况今番四译用法之后,绸缪之奸情,必无不知之理。而妆撰为说,要以自掩者,尤极骇然。请分付该守臣,勿为许接,更加责谕,斯速入送。”允之。

○诣孝安殿,行夕上食。

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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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司谏李寅采疏,略以为:

右相筵奏批旨,朴夏源等事,虽命依施,而李㙖岛配之请,终靳允音,窃不胜惊惑。至于朴夏源等依施之批旨中:‘复窜诚无义,而初筵所请,故依施’云者,臣窃恐有欠于大哉之王言。亟允李㙖岛配之请,朴夏源等事批旨中‘复窜诚无义’一句,亦即还收。“

批曰:”李㙖事,予岂有私于渠?凡系属于某年义理者,只欲谨守先朝裁定之精义而已。而目下朝议,皆以为不须然,则予亦何爱乎一李㙖乎?依大臣所奏施行。‘诚无义’三字,尔之解释之意皆然矣。以诚有销刻之嫌,改书于原批。“

○以吴翰源为东莱府使。

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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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上谓承旨申绚曰:“以亲祭时祝文读御讳事,先朝屡发下教,而年前大臣亦有所奏。顾今春享在即,练事不远,此后则读祝之际,读奏御讳之意,承旨分付大祝。酌酒之际,郁鬯必为满盛,可也。”

○配李㙖于康津县古今岛,洪志燮于顺天府防踏镇。

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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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诣孝安殿,行春享。

○以赵万元为吏曹参议。

○教曰:“向来处分,为国体为究竟不得已也。予岂专忽九经之义而然?既经岁矣,又有日前大臣之言,孝安殿练期近临,不可使久居罪籍之中。前领议政李秉模叙用,载宁郡付处罪人金载瓒,罪名荡涤,一体叙用。”

○掌令李廷轮疏,略曰:

日前朴夏源等事举条批旨,若曰‘初筵所谓,故依施。“夫凶夏妖燮,至憯绝悖之罪,神人之共愤,厥惟久矣。今于处分之日,固当明示其罪状,使天下之人,咸知罪凶之举,磊落光明。而今此下教,有若黾勉从之者然,如是而何可使乱贼知惧也哉?伏愿别下丝纶,使今之处分,归于严明光大之域焉。向日洪命周之未谙典例,白地起闹者,已极痛恶,而至于一、二句语之敢逼莫重之地者,尤岂不万万惊心也哉?虽幸大僚筵奏得承允许,而臣意则律名犹轻。惟愿亟施边远移窜之典,以为折奸萌而振颓纲焉。

批曰:”朴夏源事,举条批答事,既允从矣。又还配,则岂必别烦丝纶?然犹以黾勉为嫌,则原批中‘大臣初筵’一句抹去。洪命周事,本是窜配也,又非近道也,既欲加律,则何不以岛配安置为请,以移窜请之乎?太近屑屑矣。“

○以金近淳为弘文馆副提学,金履度为成均馆大司成,曺允大为艺文馆提学,李秉模为领中枢府事,李时秀、金载瓒为判中枢府事。

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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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谕领府事李秉模、判府事金载瓒曰:“昨下传教言之矣。卿等今日之义,不择夷险,生死向前,以辅予一人,以答先朝万一之恩。而卿等乃反强引不当引之情曲,成不可成之义,果于自守,上下相持。于是乎,予不得不为国体,督迫于卿等。然卿等终不可舍予,予亦终不可忘卿等,则岂可使卿等,久处罪累之中乎?遂事勿论,卿等之栖屑,亦已久矣。予之欲见卿等之心,不以不在时任而或歇。望卿等安心,即日上来肃命,仍听予面谕事,遣史官传谕。”

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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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诣孝安殿,行朝上食昼茶礼。练主奉诣时,祗迎于弘化门内,仍行夕上食。

○召见领府事李秉模于斋室。上曰:“日昨敦谕,已悉予意,而向来处分,为国体不得已也,岂可以此,一向引义乎?今则为原任,更勿下乡,连留京第可也。”秉模曰:“臣之向来事,虽以情势之不得已,而负犯至重,罪戾深积。惶蹙之中,薄勘未久,恩叙遽降,臣闻命惶感。义重参班,遂即日登程,而中路且伏见近臣之临宣圣谕,尤不胜惶悚万万矣。今又圣教如此,在臣仰报万一之道,谨当姑留京第,调治贱疾。而此后则或住江郊,或下乡庐,随时为之矣。”上曰:“闻卿所奏,虽有慎节,大臣之无故在乡,国体也事面也,岂容若是?江郊则与在乡,一而二,二而一也。望卿连留京第,勿复寻乡也。”秉模曰:“臣屡承下教,不胜惶感之极。而第臣疗疾之道,江水为好。且臣以于京于乡,任便去就,曾有所仰承于先朝者。此后则谨当来往京乡,而江郊则实与在京无异矣。”

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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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诣孝安殿,行练祭。虞主奉诣太庙时,祗送于弘化门内。

○埋安虞主于太庙北阶。

○诣孝安殿,行昼茶礼。

○右议政金达淳疏,略曰:

臣忧世道之渐下,惧义理之或晦,初筵奏对,妄有陈请,及承圣批:‘遵守勿失,义理自明’之教。大哉!圣人之言,若是乎精切简当,诚不胜钦仰赞颂。臣于日昨筵席,伏承缕缕下教,继而有筵本颁示之命,惶蹙震懔,无地自容。惟我先大王,凡于至精至微之义,毫分缕析,权度不差于其阐明义理。宣昭德美之际,虽以不忍闻、不忍言之圣心,亦有不得不言之时,岂不以一时怵惕之圣心,比之于千万世阐扬之义,自有轻重之别而然欤?臣窃以为向来凶徒,以四字凶言,诬逼莫重之地,而讳谏一事,为其根柢。则发挥先世子虔受之圣德,绍述先大王扬徽之圣孝,恐莫如明示彰瘅之政,以壹民志,以诏来许。断断赤忱,只出于此,而臣既寡陋未及知谏书之同入洗草。及奉屡次俯索之命,始觉其为记注之所不存。虽因其子孙之私藏,竟至呈彻,而缘臣踈率,未能悉陈义理之源委,又未能开释导达,至有不敢承闻之教,臣虽万殒,何以自赎?伏愿亟降威罚,拟臣重律,以为为人臣妄言者之戒。

批曰:“凡系某年义理,先朝所秉执,至精至微,毋论阐扬与否,如是登诸文字,万万悚然。望卿勿复提说。筵本颁示,使人人皆欲知予谨遵之意,毫无干于卿。而卿之以此难安,诚意虑之外,万万过矣。勿辞,安心视事。”

○进贺兼谢恩正使徐龙辅等,以自燕离发,驰启。

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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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以闵耆显为弘文馆副提学。

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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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练主书写官金铣加嘉善。孝安殿享官守陵官以下,施赏有差。

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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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诣孝安殿,行望祭。

○刑曹参判赵得永疏,略曰:

臣伏见今月初六日筵本之颁示者,读之未半,心惊胆陨。呜呼!先王至精至微之义理,莫严莫重之秉执,炳如日星,坚如金石,建天地而不悖,俟百世而不惑。环东土含生之伦,苟有一毫少忽于遵守之道,则是怪鬼也,凶徒也。国有三尺,焉逭坏乱义理之罪?而至若关于某年者,毋论事实与文字,亦宜体先朝不忍言之至意,奉先朝不敢道之圣谕,无得发之于口,笔之于书者,即臣分也,人理也。又或忍其不忍,茶饭说去,敢所不敢,寻常誊传,则其罪与坏乱义理者,亦何异哉?凡今日北面我殿下之庭者,孰不知此个道理?而噫!彼大臣之初筵陈奏,忽以朴致远、尹在谦当时上书,仰请褒赠者,此何事也?两书之幷蒙嘉纳景慕宫包容之德,至于今人皆钦诵。而第其书之言言节节,即先朝之所不忍闻、不忍见,而入于洗草之中者也。呜呼!凡属某年事实之载于喉院日记者,为先王无穷之至恸。代理之初,疏请洗草,而英庙泣而许之。然则此等文字之不使留置,岂惟先王之心为然?实英庙之圣意也。自是以来,先王于筵席丝纶之间,每以事关某年,不忍复提,缕缕下教,不啻千百。至于癸丑秋筵教,若曰:‘大抵某年事变,以不忍提之故,不敢言,以不敢言之故,不忍提。虽系两朝德美之事,当以不忍提而不敢言,宁至于掩翳不章,于今几十年’,以此观之,今日之复提两人上书之事,至有筵奏之举可乎?不可乎?今其言曰:‘此书之幷入洗草,初果不知。’夫洗草者,盖为此等文字耳。苟使此两书,不入洗草,则乌在其先朝所以仰请,英庙所以特许之本意也哉?臣不敢知大臣果真知之耶。知之何故言之,果真不知耶,为大臣而不知,又孰有知之者?今其言又曰:‘绍述先志,阐发德美’,先大王志事,固宜绍述,而洗草文字,复事提说,然后方可谓绍述乎?景慕宫德美,固宜阐发,而两人上书,极力褒奖,然后方可谓阐发乎?大臣之忠爱痛迫,既如是恳摰,则大臣之事先王,亦尝有年,何不一陈于先王在宥之时,而乃反汲汲缕缕于殿下之前乎?无乃颙企拜相,始乃觉悟而然耶?为殿下臣子者,遵守先王之秉执,讲明先王之义理,昭卞洞揭,垂示后世,以仰赞我殿下继述之德,殿下亦以先王之秉执为秉执,先王之义理为义理,先王之严卞而固守者,亦严卞而固守,先王之不忍言、不忍闻者,亦不忍言、不忍闻。此乃撑天地亘宇宙,加一分不得,减一分不得,大伦大义之大关头也。彼大臣,以受恩先朝之人,忍为此不忍不敢之事,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虽谓之先朝之罪人,非过语也。伏乞严降处分,以明大义,以光圣孝焉。

批曰:“向筵剖示之意,一则阐明,二则遵守,而诚孝浅薄,不能见孚于廷臣,方深愧恧。卿乃奋不他顾,明卞痛言,予庸感叹,于心戚戚。然大臣既曰不知,则付之妄发,不害为忠厚之道也。”

○知事韩晩裕疏,略曰:

臣得见宾对筵说,因右相之请褒朴致远、尹在谦事,缕缕辞教,悉出于至诚恻怛之意,闻此而不感叹而流涕者,无人心者也。噫!彼朴、尹两人事,粤我先大王之在春邸也,以痛迫之至情,仰请洗草日记于大朝,而英庙之极加嘉奖,即为允兪者,可仰见两圣之心,吻然相符。逮夫先王御极之后,严设禁令,毋得以事关某年者,形诸文字。今日在廷诸臣,孰不知此?岂意抱弓之泪未干,而此等之请,乃发于殿下之庭哉?惟我圣上之践位行礼,虽在寻常施措之间,亦莫不以先王之心为心,则先朝之所不忍闻者,今何忍达于黈纩,昔时之所不敢道者,亦何敢奏于厦毡也?彼两人者,显请褒赠,则推此以往,鲁、禧辈之堤防,几何其不荡然?此又澟然而寒心者也。殿下之临筵开谕,若是其恳恻,而丁宁反复,寔在于追述先朝,则彼大臣之不为退而胥命,威颜咫尺,多费遁辞。厥后箚卞,益加前说,必欲胁持而角胜者,亦何心哉?

批曰:“宰臣疏批已言之,于卿亦复云尔。但大臣之心,岂或有他而然哉?”

○掌令李之珩疏,陈懋圣学、正朝廷、立纪纲、审用舍、惩贪污、广储蓄、饬边禁、警灾异、诘戎谟、镇嚣俗十条,尾附金达淳初筵请褒赠朴、尹两人事及洗草两书觅纳之罪。批曰:“所陈十条,俱切实,当体念。其中可以禀处者,令庙堂禀处。尾陈大臣筵奏事,尔以洗草之文字觅纳,为大臣之罪,而此有不然者。若以洗草中事,不可陈奏为说则固然,私藏,非大臣之事矣。至于觅纳,即予之所命,若以知其洗而觅纳为不可云尔,则予之使之觅纳,亦不可矣。尔言不知轻重矣。”

○以徐有榘为弘文馆副提学。

○京各司、各营,进乙丑会计簿。时在黄金二百二十七两,银子三十六万三千四十两零,钱八十三万五千四百八十两零,绵䌷一百一同三十疋,木五千九百八十一同零,苎布五十六同,布子七百六十同零,米三十五万三千四百五十石零,田米五千四百九十石,太三万八千八百九十石零,皮杂谷一万四千五百六十石零。

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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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右议政金达淳胥命。教曰:“卿不欲改卿之见,予亦不敢变予之守,而以至于此。以卿洪量,人言何足介怀?卿其安心,勿待命,即为还第。”

○右议政金达淳,迸出城外,教曰:“出城之举,尤过矣。安心即为还入。”

○副修撰李惟命疏,略曰:

先大王至精至微之大义理,一则曰:‘得为而为,不得为而不敢为也。’一则曰:‘不忍言不敢道也。’噫!彼相臣,亦尝北面于先大王之庭,岂忍‘以不忍言、不敢道’之事,肆然陈奏于殿下之前,使我殿下,悚然蹙然,如靡容措?噫嘻痛矣!忍以先王之所不忍闻者,谓殿下可以忍闻耶?呜呼!我殿下一念所继述者,先朝志事也;万世所遵守者,先朝义理也。凡为今日臣子者,但当信之如四时,奉之如珙璧,孰谓健陵之木未拱,此奏忍发于此相之口耶?倘于云乡陟降之际,俯监其忍言敢道之心,则含哀茹痛,当复如何也?一自筵说颁示之后,举国臣民,孰不饮泣,而宰臣首先陈章,忠愤激烈,真切痛快。从此民彝,赖以不泯于天下后世。而臣于圣批中:‘付之妄发,不害为忠厚’之教,不能无憾于天地之大也。妄发云者,无心而误发也,忠厚云者,略细过而掩微疪也。安有罪关莫重,而归之妄发,勉以忠厚之风哉?况此事之复提于今日,决非人理之所敢出,又何论洗草之知与不知哉?景慕宫河海之量,包容之度,先大王斋居纶音中揄扬阐明,至矣尽矣,何待彼相之奏,而有所轻重耶?纵令相臣自为之分疏,无以逭于先朝之罪人也。伏乞明降处分,上慰先大王在天之灵。

批曰:“予所遵守之义,本非难知,不料此言发于此大臣之口。然以常理推之,大臣岂有故发之理乎?故曰妄发也,勿烦。”

○玉堂副应教吕东植,校理金启溓、李基庆,副校理尹致鼎,修撰李基崇、金相休,副修撰金启温。联箚,讨金达淳之罪,请亟降处分,批曰:“俄于僚员之批,已谕予意矣。”

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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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大司谏申献朝,疏论金达淳之罪,请亟降威罚,批曰:“省疏具悉矣。”

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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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御春塘台,试人日制。

○正言任㸁疏,论金达淳之罪,请亟下处分,尾陈:

登筵台臣,不惟不肯直斥,其眼无君父之罪,乃反助其声势,亟请允从,继陈章奏,显示右袒,必欲角胜乃已。不意清朝耳目之臣,反为权相鹰犬之用。此等无耻无严背君死党之类,不可置而勿问。请伊日入侍台臣李寅采及李廷轮,亟施窜配之典。

批曰:“已悉于诸批。李寅采、李廷轮事,尔言诚是矣。依施。”

○副提学徐有榘疏,略曰:

臣之昨疏,以同堂之内,迭主两录,为难进之端,而批旨责之以强觅,谕之以已例。流来馆规,臣未能详记,而惟故重臣金锺正,以副提学,主圈于本馆。故相臣金致仁,以领揆主圈于都堂。故重臣之于故相,虽云同宗,乃是远族,取喩臣同堂至亲,迥然不侔。若以参照之例言之,先朝壬子,内阁之将行直阁会圈也,臣待罪阁职,而先臣浩修及臣再从叔父故判书鼎修,俱以原任,差下检校,则先臣以一门三人,同参圈坐之难安陈达,竟寝两检校差下之命。昔在英庙朝,臣曾祖文敏公宗玉之长东铨也,故判书李周镇除拜兵判,则臣曾祖,以娚妹之不可并主文、武两选,积费撕捱,至蒙谴削。臣虽不肖,何敢弁髦家训,乖伤朝体哉?伏乞亟许镌削。

批曰:“所陈既如此,特为许递。”

○以金履度为弘文馆副提学,尹致性为成均馆大司成。

○配李寅采于铁山府,李廷轮于北青府。

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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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以朴宗庆为吏曹参判。

○以郑东观为弘文馆副提学。

○大司谏申献朝、正言任㸁联箚,略曰:

今玆金达淳惩讨之论,即渠之所自犯也,国人之所共愤也。侧听屡日,尚无消息,此岂有臣分乎,有国纲乎?臣等来坐台厅,而以宪台之不备,不得发当发之启,又复挨过今日,此何道理?臣等未知宪府诸台实故之如何,而掌令尹济弘家,在宿舂之地,持平金处岩,亦在莾苍之间,掌令黄基天,方在实职,初无受由之事,忽托在外之名,此不严惩,则国是无以定矣,君纲无以振矣。臣等谓宪府诸台中,尹济弘、金处岩、黄基天,幷施窜配之典,以为为人臣顾瞻利害者之戒焉。

批曰:“宪府诸台事,依施。其中黄基天之以实职而无受由,称在外云者,尤极可骇。施以远窜之典。”

○领议政徐迈修、左议政韩用龟联箚自引,略曰:

臣等于向日宾筵,伏承缕缕圣教,遵先之志,严重恻怛,敷心之谕,反复丁宁。臣等俱以先朝旧物,奉聆此教,自不觉感涕之无从。臣等于伊日,以李㙖事,仰请处分者,寔出于阐义理严惩讨之意,而登筵台臣相继而陈之,虽有详略之不同,其为齐声致讨则一也。即见正言任㸁疏本:‘以台臣之不为请讨右相,而乃反助其声势,力请允从’,声罪至严,臣等满心惊懔,若无所措其躬也。其时台臣所请,只是李㙖等事。臣等此请,既先于台臣,今此人言之只论台臣,而不及臣等者,岂以臣等之职忝大官,姑且宽假,以待其自处耶?然而在臣等处义,何敢以姓名之偶不搀举,自甘其同罪幸逭乎?乞赐处分,以谢物议。

批曰:“卿等此举,果何意也?台臣疏之论李寅采等,不以讨李㙖为罪,以李寅采等以台臣伊日登筵,而不斥其眼无君父之罪,反助声势为罪者,言甚不非,故果许所请矣。卿等乃忽拈出李㙖事,又以声势二字,自为担着,诚寡昧之所不晓也。然卿等之言既如此,两台臣处分还收。卿等安心视事。”

○领议政徐迈修、左议政韩用龟以为:“臣等伏见批旨下者,臣等万殒难赎之罪,实无所逃矣。伊日登筵,伏承缕缕圣教,臣等虽甚愚迷,亦具秉彝,岂不欲严斥明卞,以效鹰鹯逐雀之义?而以其事关僚相,泯默而退,论其不斥之罪,则实有浮于台臣。且念今日联箚,辞未达意,只举李㙖事,为自引之端者,不可但以不审言。臣等之罪,𫓧鍼犹轻,走伏金吾,恭俟严命。”教曰:“俄者之批,即论李寅采辈事也,岂谓卿等乎?盖李寅采疏,出于朴夏源处分之后,李廷轮疏,出于李㙖处分之后,则与卿等筵中之请施,本自不同,况僚相相敬自别者乎?伊日卿等之所奏各异,予皆记之,岂不区别而混疑乎?胥命不当不当,过矣过矣。卿等安心,即为还第。”

○三司大司谏申献朝,掌令赵秀民、李敬参,校理李基庆,正言任㸁,副修撰金启温。合启:“噫嘻痛矣!金达淳之罪,可胜诛哉?本以阴谲之性,济以痴滥之习,过被不世之宠,滥叨匪据之职,有识之窃叹,厥惟久矣。方其拜相之初,圣上之倚毗何如,眷注何如?而罔念报答之方,反益骄肆之意,凭借义理,倡出无根之说,托名阐扬,妄作叵测之论。乃于初登筵席之日,忽以朴致远、尹在谦褒赠之事,肆然仰奏,而又敢以不忍见、不忍提之二书,至彻睿览,古今天下,宁有如许穷凶绝悖之事乎?呜呼!我先大王,以上圣之姿,处至艰之地,孝通乎神明,义阐乎精微,以‘不敢道、不忍言’六字,为达权合经之方,皎如日星,炳若丹青。为今日臣子者,苟或有忽于斯义,则是凶徒也,怪鬼也。且以洗草事言之,凡属某年事实之载于《喉院日记》者,为先王无穷之至恸,代理之初,直请洗草。噫!彼达淳,亦尝北面于先王之庭,而抑何心肠,乃敢誊传奏达,若是之无严也?我殿下至降不忍承闻之教,而了无怵惕震剥之色,显有胁持角胜之意。想其伊日光景,天理灭矣,纪纲坏矣。我殿下一念所继述者,即先朝志事也,所遵守者,先朝义理也,彼达淳,乃以先朝臣子,不有先朝典则,以先王所不忍见,而谓殿下可以忍见,以先王所不忍闻,而谓殿下可以忍闻,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论其罪犯,不但为殿下之罪人,实为先大王之罪人,不但为先大王之罪人,即英庙曁先世子之罪人。此而不明正典刑,则先王之义理,由是而渐晦,国家之纪纲,由是而益坏,将至于人不人,而国不国矣。请右议政金达淳,为先施以削夺官职,门外黜送。”批曰:“金达淳初筵所奏,虽干罔赦,此则犹可付之无心。至于末后疏辞,则在于承闻筵教之后,不惟不知惧悔,显示不满之意,而其中一、二句语,心寒骨惊,此则故犯也。到此不可一向曲恕,使义理不明,民志不壹。”依施。“

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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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三司合启,请削黜罪人金达淳,为先施以中途付处之典,依启。

○诣孝安殿,行昼茶礼。

○大司谏申献朝疏,略曰:

呜呼!先大王至精至微之训,惟在于不敢道、不忍言,而彼所谓谏书者,实是不敢道、不忍言之最者。彼达淳者,乃敢以褒赠等说,无难登奏者,已是背驰乎先王精微之义。而况此等事迹,已在于洗草中,则为今日臣子者,焉敢萌诸心发诸口,以至于笔之书,而登之殿下之前哉?此一款,可见其放恣无忌。而及至圣上,以不忍闻之教,丁宁剖示,恻怛开谕,有足以孚豚鱼而泣鬼神,彼独何心,终不知变,眼无君父,一辞胁持?臣分国纲,于是乎扫地蔑如。至于末后疏辞,但以筵本之颁示,为其引义之端,而全篇辞意,无非务胜之言,一、二句语,显有不满之意。臣等急于惩讨,未暇详审其情节,及承批旨中四字之教,相顾抑塞,心胆俱裂,直欲溘然而无知也。削黜薄勘,不足以泄国人之愤。伏愿俯循群情,亟施当施之律焉。

批曰:“卿于目下事,疏与箚凡三上,而一节深于一节,其言皆是矣。然此事一付之公议而已。情与病既如此,本职许递。”

○佥知李东馨疏,略曰:

噫嘻痛矣!鲁、禧辈,为凶逆窝窟,自戊辰、己巳,至于戊寅,己卯十年之间,盘据酝酿,凶谋谲计,无所不有。至于嗾出朴致远、尹在谦之徒,换而投书,苟有秉彝之心,则孰不欲食肉而寝皮也哉?直以先世子含垢藏薮之大德,特赠宽假。曁我先大王,亦粤先志克遵,置而不问,至精至微之义,自在里许,猗欤盛哉!惟其圣慕罔极,至痛在心,如穷人无所归。凡系某年事,不忍闻、不忍提也,故泣请洗草于英庙,而英庙亦垂涕而许之。为今日海东臣子者,更何敢开口提说于殿下之庭哉?噫!彼相臣,亦一海东臣子耳,抑独何心,敢发不忍闻、不忍提之事,至请两人之追赠爵谥,其直以两人为忠也耶?若以两人为忠也,则逆鲁逆禧,亦可谓之忠,而请赠爵谥否耶?虽以其箚辞观之,以为‘不忍闻、不忍言之圣心,亦有所不得不言之时’云云,何其阴惨不道之至于此极也?惟我先王,何尝言不忍言之事乎?殿下擢置鼎席,倚毗何如?而不思一半分报效之道,乃反初筵奏对,诬逼我先王,力抗我殿下,放恣无忌,至于此极也。幸有一、二臣之挺身抗论,而仄听多日,朝廷之上,尚未闻有沬血饮泣齐声致讨力请乃已者。无乃势焰所压,不敢出口气而然欤?此而置之,则窃恐汉、贼之不两立,且复见于今日矣。伏愿廓挥乾断,大明黜陟之典。彼相臣,本自蠢蠢无识,不省义理,为何许物事,而为徐滢修所怂恿,作此凶悖之举,此亦有由然耳。噫!彼滢修,自来父事能贼,无所不为,千妖万恶,并萃其身,固已为一世之唾骂。而盖其父命膺,曾与此两人,前茅后殿,迭呈凶书,故要为凭借掉脱之计,暗也指嗾,有此尝试之举。其所以请褒两人,即所以请褒乃父也。先出赵秀民之疏,要为德色之资,继劝两人之褒,欲掩世济之恶,其为身谋则工矣,独不畏神目如炬,十手所指乎?亦命有司,屏诸四裔,永不齿衣冠之列,使世道靖,而民志壹焉。“教曰:”予所惊痛于相臣筵奏者,岂有他哉?一则尊先王之精义也,二则遵先王之精义也,廷臣之以此声讨者,予固以为是矣。至于此人疏,则予又不觉瞠然。大抵鲁、禧之所以为鲁、禧,以有英庙下教,而先王所敬遵也。外此干系某年者之并付不敢言之中,亦英庙圣意,而先王所敬遵也。然而虽鲁、禧之事,先王不欲廷臣之茶饭为说者,以不忍闻之心为之先也,况鲁、禧以外之事乎?于是乎不敢道、不忍闻,为一副当精义,而可以建天地质鬼神,而为后人所当拳拳洞洞勿敢失也。先王之所不敢一毫有违于英庙诒燕之谟者,予小子岂敢一毫有违于先王秉执之义乎?窃以仰观于壬子李㙖疏之垂涕,而晓谕朴夏源疏之未彻,而严教及斋居纶音,则大圣人至公至严、至精至微之心法,千万世之下,虽三尺童子,皆可以仰认,则况名以搢绅,北面于先王,逮至予今日者,岂敢萌左右参差之心乎?不及于先王之所秉者,所谓杀无赦,过于先王之所秉者,亦所谓杀无赦,予岂敢以一毫私意,轻重低昻于此义乎?若以此疏之讨彼,贷其自干之罪,则其何以服反于此者之心乎?至于论畿伯事,亦所未晓畿伯之指嗾相臣,渠果目见而然乎。渠未目见,何敢以无迹之事,无难于告君?此又其挟杂之心。然比之上件,亦属馀事。当此谨遵守明好恶之日,此等之类,不可以衰耄而容贷。佥知李东馨,亟施窜配之典。“

○配尹济弘于昌原府,金处岩于顺天府,黄基天于龙川府。

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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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诣景慕宫,展拜。

○以金勉柱为司宪府大司宪,李贞运为司谏院大司谏,李直辅为成均馆祭酒。

○削黜罪人金达淳,洪州牧中道付处,佥知李东馨利原县窜配。

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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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昼讲。

○三司大司宪金勉柱,大司谏李贞运,执羲李德铉,司谏李元八,副应教吕东植。合启,请中途付处罪人金达淳,施以远窜之典,依启。

○持平金鲁应疏,略曰:

惟我先大王,以四海可准之孝,当千古所无之变,至痛在心,则千乘之隆养无乐,卓识冠古,则一副之秉执不挠,金秤不差于毫厘,瑶镜觑破其幽阴。于是乎,鲁、禧、师、翰,异条而同归,天理、人情,幷行而不悖,凡厥二纪之间。惟此洗草一事,即我东方四百年以来,莫严莫大之大义理也。无论先大王在宥之时、我殿下嗣服之后,苟系此等事,虽千百载以下,凡北面之类,固当守之如金石,信之若丹青,惟以‘不忍言、不敢道’六字,铭之于心,然后可免夷狄禽兽。惟彼身为大官,肆然以洗草中二疏,敢请褒赠于殿下之庭,噫嘻!此何言也?虽洗草以前,为人臣子之心,固不敢发之于口,何况洗草以后?不惟先大王罔极之痛,庶可少慰,猗欤!我英庙止慈之德,孰不感泣于百岁之后?而奈之何顽然若无知无闻者,汲汲挺身,公肆显诵,在渠藉弄之凶计,可谓得矣,独不念我英庙曁景慕宫、先大王在天之灵,陟降庭止,日监在玆乎?在先朝则不敢言而不忍言,在今日则敢言而忍言者,万古天下,宁有是理?斯不独三圣人之罪人也,即殿下之罪人也,天下万世之罪人也。及其宾对之日,哀痛之教,丁宁恻怛,其时登筵诸臣,莫不掩抑。惟彼躬亲承当,恬然不动,奏对之语,惟以角胜为主。逮夫筵退,初不胥命,扬扬赴斋,末乃晩呈一疏,益肆凶悖之气,一篇旨意,便是甘心乱逆之一断案也。最其讳谏为其根柢云者,究厥心肠,抑何其敢于不敢,忍于不忍之甚也?当初洗草之举,专出于两圣人止慈止孝之所作为,则其所谓讳之者谁也,根柢者何也?末又以未尽开释尊达云者,上或有未悟而宛转说去,感回天心之谓也。今殿下之教,辞旨恳恻,义理严正,明白痛快,靡有馀蕴,则臣未知此外又有何许馀意。而隐忍不发,追悔若是,即此一款,无将之诛、不敬之律,不施于此人而谁也?何幸宰臣一疏,能扶万世之纲常,有以激忠义之心,折乱贼之气,而终靳处分,臣窃以为圣朝失刑之大。伏乞亟下诛殛之典。

批曰:“已谕于诸批。”

○大护军蔡弘履,上疏乞休退,赐批许之。

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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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昼讲。讲《论语》《礼之用章》。上曰:“礼之用,和为贵,则是礼为体,而乐为用也,以和为贵,而又以礼节之,则还是乐为体,而礼为用也。礼主于敬,乐主于和,以心言之,礼常为体,乐当为用耶?”检讨官金相休曰:“礼、乐互可为体用矣。”

○金吾以金达淳吉州牧远窜启。

○三司合启:“请远窜罪人金达淳,施以极边远窜之典。”依启。

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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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昼讲。讲《论语》《志于学章》。上曰:“知先行后,学问之序也。《志于学》章,志则属知,立则属行,自不惑至耳顺,知之事也,从心所欲不逾矩,行之事也。然则立在惑前,又似行先于知何也。”检讨官金相休曰:“学之序则知先于行,而大抵知行并进矣。”

○礼曹启言:“孝安殿练祭后,景慕宫祭享用乐当否,问议大臣禀处事命下矣。问议于时、原任大臣,则领议政徐迈修以为:‘饮福之礼,犹不得如例行之,则用乐之难便,恐无异同’云,左议政韩用龟以为:‘今此用乐之难便,恐无异于饮福之节’云。”教曰:“依大臣议为之。

○以李义弼为司宪府大司宪,李始源为弘文馆副提学,韩用铎为工曹判书,朴宗来为刑曹判书。

○金吾,以金达淳庆兴府极边远窜启。

○三司合启,请极边远窜罪人金达淳,施以绝岛安置之典,依启。

○两司执义李德铉,司谏李元八,持平李潮、金鲁应。启曰:“噫嘻痛矣!李东馨之罪,可胜诛哉?莫重莫严者,某年之义理也,至精至微者,先朝之秉执也。是以过与不及,均之为杀无赦矣。彼金达淳之假托阐扬,敢提不敢提之事者,已是穷凶绝悖所未有之变怪。而东馨之夤缘事会,凭借声讨,又复忍提不忍提之言,显售坏乱挟杂之计者,其所以干犯大义,贻戚圣心,同归于乱逆之一辙。何其无严无忌,至此之极也?盖达淳之罪,在于干犯义理,东馨之罪,在于坏乱义理,干犯者,既为人臣之极罪,则坏乱者,亦岂非人臣之极罪乎?此而寻常处之,先大王二十五年至精至微之大义理,将不免为此辈之所坏了。思之及此,不觉发竖而胆掉。此固殿下之罪人,而亦是两朝之罪人也。方当明大义壹民志之日,此等怪鬼凶徒,若止于远窜薄勘,则王章无可伸之地,舆愤无可泄之时。请远窜罪人李东馨,施以绝岛安置之典。”不允。

○特命平安监司李勉兢、兵使吴毅常,越俸三等,犯越罪人崔德来等,依乾隆七年例,分首从处断。

○大护军蔡弘履卒。教曰:“昨许致仕,今见逝单,甚惨然。奉朝贺三字,特书于原衔事,分付。”

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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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递副提学李始源,以郑东观代之。

○金吾以金达淳南海县绝岛安置启。

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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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昼讲,讲《论语》《先行其言章》。上曰:“孔子以先行其言而后从之,答子贡者,岂以子贡之所不足者,不在于言语,故以此勉之耶?且非特以子贡,论至于凡人,每每非言之为难,而行之为难矣,”讲官等曰:“圣教至当。”

○三司合启,请绝岛安置罪人金达淳,施以围篱安置之典,不允。

○宪府大司宪李义弼,执义李德铉,持平李潮。启言:“台启相避之规,同异姓限四寸,则至若踈族引避,虽出敦伦之厚谊,实无古例之可据。况今合启,前启请勘者,摠为四十三启,而一启之中,或有兼三、四人者。苟究其本,几皆阀阅世族台官之以施引避者,尽为递免,更于何处得来?数递之弊,姑无论,台官地望,其将不期轻而自轻,亦岂细故也哉?仍伏念如有大论,诸台齐进,而台臣私义,在于单司启辞,则避单司,而参合辞,在于两司合启,则避两司,而参三司合启者,近例即然耳。敦伦之义,已在其中,岂宜纷纭递易,以狭言路?近日大论以后,二、三台避宜退,辄捧上烦酬应,其在惟允之义,实涉不审。请当该捧纳承旨,从重推考。”批曰:“捧纳承旨事,所启诚是矣。然便成前例,前后以此避嫌者,皆许之。今若追提已往,则台谏与承旨,将不知为几人。日前台谏与捧纳承旨,何可独责乎?然而所请依启。自今为始,申饬政院两司,俾无如前之弊,可也。”

○领议政徐迈修、左议政韩用龟联疏自引,略曰:

臣等罪著缓讨,而曲荷开释之谕,迹涉方命,而幸官𫓧鍼之诛。及伏奉非常之教,冒入城𬮱,进伏金吾,恩批愈隆,谕之以安心还第。臣等更不敢以微末去就,仰烦酬应,退归私次,俯仰惭悚。呜呼!先大王乙未疏辞,丙申纶音,严重恻怛,正大光明,二十四年御世牖俗之大经大法,实本于此,折奸萌于潜滋,垂轨范于无穷。乃若壬子洞谕之教、甲寅斋居之纶,又如日星丽天,而万国咸睹,四时行令,而百世不忒。苟或背驰先王精微之义忍言其不忍言,敢提其不敢提,则此岂但为殿下之罪人?实是先朝之罪人也。噫!彼岛置罪人金达淳,即逮事先朝,而厚被恩造者也。初筵所奏,即是不忍言不敢提之事,而乃以已洗草之文字,肆然彻呈于殿下之前,以致圣心之哀痛怵惕,若无容措。登筵诸臣之承聆圣教者,孰不感泣?而惟彼达淳,迷不知悟,顽不知惧,反售角胜之计,至有末后投疏之举,而其中一、二句语,不敬极矣,宁不痛惋?人臣负此罪名,诛殛犹轻。臣等于伊日,联进前席,目见其胁持无严之状,不能严斥而洞辨,有臣如此,生亦何为?噫!臣等受殿下罔极之恩,忝在承佐之列,任他犯分之罪,未效逐雀之义,公议峻发,而恬不知愧,大防难越,而竟自破坏,则臣等固不足言,其奈清朝之四维何哉?伏乞亟命有司,削臣等匪据之职,议臣等当被之律,以为为人臣不忠者之戒。抑臣于李东馨处分,实不胜钦仰感叹之至。传教若曰:‘不及于先王所秉者,所谓杀无赦,过于先王所秉者,亦所谓杀无赦,’大哉言乎!有以仰我殿下执之固择之精,而可以永有辞于天下后世矣。今若论过不及之罪,则达淳、东馨是已。惟彼达淳之罪,固已罔赦,而一种奸壬之徒,若因此而敢萌参差之心,显售尝试之计,则窃恐怪鬼辈诬逼之说,乘时继起,岂不大可惧哉?伏愿公听而严卞之,毋使不逞之类,凭借荧惑于至精至微、莫重莫严之大义理。

批曰:“自闻卿等之还次,予心为安。际见来章,惩讨之义,陈勉之诚,缕缕眷眷,岂不念卿等之至意乎?向来事,予为卿等,深明其不必引,又何过引?自馀都在面剖,卿等勿辞,安心视事。”

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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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御春塘台,试春到记儒生,仍行三厅射艺,讲居首郑熙祚,制居首权丕应,射居首柳基恒,幷直赴文武殿试。

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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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大司宪李义弼疏,略曰:

金达淳之罪,胪列于日前合辞,则次第应施之律,亦何靳允也?以若负犯,犹靳此律,则此后当律,何望必施?凶如达淳,逆如达淳,而得免当律,则乱逆无所惩畏,伦纲将至斁绝。伏愿亟允三司之启。李东馨之敢以不忍闻之言,重戚我圣心者,论其罪犯,与达淳异情同行,诚如圣教,渠虽老物,罪犯罔赦,亦何所顾藉哉?亦即允从台请,以正其罪焉。夫鹰鹯逐雀之义,臣子之常分,狐死兔悲之心,小人之例习也。当日筵席,达淳之肆发凶言也,身为大臣,且据首席者,目见大不敬之状,耳闻大不道之言,曾无一言声讨,则是初无鹰鹯之公愤,犹知狐兔之私情也,此其罪一也。至于下询之时,乃敢挺身助势,极力周遮,至以两人之褒赠,二书之搜纳,谓之切实忠爱,而又曰忧世道之讹谬,虑义理之晦塞,岂非先倡后应,左拦右遮,簸弄胁持,少无顾忌者乎?此其罪二也。彼籍曰不闻而不知,缕缕下教,丁宁恻怛,则宜无全不闻知之理。而少无惊惶之色,徒怀愠憾之心,接武联袂,怏怏退出,偃卧其家,伺察动静。及夫宰臣讨其首恶,言官论其党与,见其头势,终必不免,始生掉脱之心。冒进一箚,外藉义理,内售阴护,以为尝试之计。及承批旨,始乃胥命,此其罪三也。而其所谓发明之言,不过曰拘于僚谊,未能声讨。设有人见僚宷为逆,而若不为君父惩讨,乃反为僚宷掩护,则将作何如人也?其所为言,尤见其无君之心。而忽以缓讨等语,强为自引之端,闪弄于附奏文字,出城未几,冒没还入。始乃投进短箚,提出一讨字,欲作进身之阶者,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此等无严不敬之罪,论以《春秋》之法,焉逭党与之诛也?臣与此大臣,果有纤芥而欲避少嫌,不念大义,伈伈越视,终不一言,则是负殿下也,忘祖先也,臣岂忍为此哉?今臣自首残年,万念俱灰,恩、仇两忘,岂有一毫凭公济私,欲执睚眦之意也?忠愤所激,窃附舆疾之义。伏乞亟赐处分,俾朝著肃清,世道宁靖。

批曰:“领相事,伊日筵奏,以有李㙖等事,故衰老之人,辞未分晓之致,卿何如是为说?况日前疏语,惩讨甚严者乎?若此则朝象无可靖之日。卿则罢职。”

○领议政徐迈修,以前大司宪疏中,声罪狼藉,迸出江外,教曰:“卿又何为此过举也?又何为此过举也?知卿莫如予,故俄于前都宪疏批,已谕伊日筵奏不能分晓之由。卿岂有顾护之心?亦岂是缓讨之人乎?急于挽卿,不暇长语,卿其即为还入。”

○以洪义谟为汉城府判尹,赵尚镇为判义禁府事,李翊模为司宪府大司宪。

○饬殿座时合启,姑停诸台。

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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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教曰:“玉堂事,岂不万万骇然乎?违牌既勿呼望,馆录使之当日完圈,则今至三日,尚无动静,抑何故也?设有参差之见,不过拘于故习也。若有一分严畏之心,则其敢以此而委命乎?非不知幷即严处,而如此则适中其愿,国纲则不立。副提学以下应参诸人,即为严饬入来。本馆录举行后,窜配传旨,一幷直为捧入。”

○谕左议政韩用龟,即为还入。

○特旨,以赵得永为吏曹参判。

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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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领议政徐迈修,转向广州。教曰:“台言自台言,情地自情地。到今一向强迫,亦非礼使之意。领议政徐迈修,今姑许副。”

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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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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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朔,诣孝安殿,行朔祭。

○大司谏李贞运疏,请金达淳、李东馨,亟允台启,继陈以为:“臣于前都宪谴罢之命,有不胜万万忧叹者。呜呼!伊日前席,名以首相者,目见无君之状,耳闻不道之语,不但无一辞之及于声讨,乃敢以切实忠爱等说,既言复言,显有助势和应之迹。及其筵退之后,恬然无所动心,忽于一台臣论斥入侍两司之后,始乃陈箚引咎,亦无震惕怵悔之意。谓有僚宷之私谊,不顾朝廷之大义者,又是骇惋之甚者,而出城未几,旋即晏然还入。草草短疏,始发一讨字,欲以掩其迹,而蔽其肝者,人虽可欺,天可欺乎?今番都宪之疏举,亶出于公愤所激,则是宜优容嘉纳,而邮罚旋加,不料圣明之世,有此过中之举也。惟愿亟收前大司宪李义弼罢职之命。且臣于金吾事,又有所慨惜者,全无严讨之意,反有曲护之迹。及其安置命下之后,必以南海善地,磨炼以入,有若寻常罪累之循例勘配者然。臣谓判义禁黄昇源施以谴削之典,宜矣。”批曰:“前都宪事,大臣设有语次间所失,岂可直断以护逆乎?敬大臣之道,不得不有警也。判金吾事,老耄所致,何必深咎?推考足矣。”

○持平洪时溥疏,论金达淳、李东馨之罪,请允台言。又以为:“噫!彼李翊模,人本阘茸,迹又阴秘,外似愚蠢,内实巧险。左右垄断,以藉卖为伎俩,昼宵蚓结,以势利为依归,达淳凶党中最称腹心者也。今者达淳之初筵所奏,无非此辈烂漫绸缪者。而彼张锡胤者,即裕贼之血党也,名出鲁贤之逆招,昭载丹书,一世同愤,铨家之枳塞,亦已多年。渠敢肆然直拟于三铨处置之望,其右袒凶丑,仇视大义之状,绽露无馀。臣谓大司宪李翊模,亟施远窜之典宜矣。至于黄昇源之阴护达淳,何其无严之至此也?达淳付处之洪州,即其旧乡也,远窜之吉州,即其门客之为地主也,所谓岛置,则毕竟属之于好水土之南海善地。以至于李廷轮之以北人,配北道,黄基天之龙川定配,即基天父递来未久之邑也,其爱护顾瞻之习,亦不可置而不问。宜施削黜。而达淳岛置,亦即移定他所,断不可已也。李义弼之疏论大臣,此亦国言之沸腾久矣。彼乃不顾小嫌,挺身极言,可谓不负言责。而不赐开纳,反加摧折。臣谓李义弼处分,特赐还寝,以励台风焉。”批曰:“都宪事,得罪义理之前,与之相亲,岂是异事?筵奏之烂漫绸缪,尔言无乃不审乎?张锡胤拟望事,其出于狱招,予亦未记,而虽出,若无躬犯,则岂不可检拟乎?判金吾事、前都宪事,已谕于谏长之批矣。移配事,何必然?但黄基天情状,则绝可痛,移送绝岛事分付。”移配黄基天于康津县古今岛。

○特旨以领府事李秉模,拜议政府领议政。

○教曰:“向来一疏,可谓大树立。当此阐明之日,岂可无特异之举?事曹参判赵得永,兵曹判书除授。”

○以李好敏为吏曹参议。

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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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谕领议政李秉模曰:“复拜之意,卿果知之乎?卿先王之所眷遇倚毗也,予小子册皿储而冠也,卿以首相为宾师,仍鹰奏请之命。赐诗宠行,申之以珍重遄返之恩言,而卿未回而奄遭崩坼之变。其后复拜也,卿又急遭诬蔑而去,卿遂至今龃龉,其时予虽幼冲,岂无所知乎?今玆之拜,即追先王眷毗之圣意也。卿虽久闲,必见之知之,今日国势安乎?朝象靖乎?生灵休乎?君纲振乎?人纪淑乎?皆否乎,以小子之寡昧,何以孤立独运于上乎?一则大臣之辅弼也,二则大臣之整顿也,今之匡弼整顿之责,舍卿而谁?又谁贤于卿?卿其感先王之殊遇,体小子之至恳,幡然而起,弘济国事。”

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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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领议政李秉模附奏以为:“中书特授之命,惶惑震越,不知为计。苟使臣有一分弘济之才,则情地不须论也,株守不必提也。第其试可蔑效之状,先朝之所照烛,圣明之所鉴临,当此忧虞溢目之时,奚取不近似之一僇人乎?况质言既在昨冬,而便膺今春,则前后矛盾,举措颠倒,惟愿亟寝成命云。”批曰:“昨罄心腹之谕,谓卿一见犁然,附奏之至乃以昨冬质言为辞,卿何恝然如是,卿何尝有质言者耶?予小子当言之矣。卿之向来遭罹,诚世道之大变怪,良由小子幼冲,太阿不能为太阿之故也。至今思之,惭愤交中,在卿何有?昨冬策免,欲为卿一伸情志,以尽予之敬礼者也,卿不能谅小子之心,而复提既往乎?呜呼!此诚何时也?嘉谟嘉猷不闻,国事日非,军国之务荒废,民生日穷,人心涣散,而朝象日坏,伦彝坠地,而君纲日卑,如是而其国安乎危乎?存乎亡乎?予小子孤立于上,虽欲为国,其谁倚而谁赖乎?其安得不望卿宿德之如饥如渴也?噫!小子,先王之子也,卿即先王三十年眷遇倚毗之臣也。虽小子不足有为,为卿之义,其不效追先报今,鞠躬尽瘁之义乎?卿身尚不可自有,况思洁之而闲处乎?言止于此,望卿悯小子之情,毋为强引之辞,备例之让,即日造朝,以弼予一人事。”遣承旨,传谕。

○领议政李秉模附奏以为:“前后拯济之恩,与天无极。而今玆森严之教,俯仰感泣,死无馀憾。惟是偾误之虑,自量甚熟,欲以文字陈暴,而素患诸症,因寒陡㞃。稍俟少间,仰控衷恳云矣。”

○敦勉左议政韩用龟,用龟附奏以为:“臣所自引者,奚但简书之是畏?抑亦大防之难越也。臣岂欲苟同于僚相之去就,而若言其情地,则勿论分数之如何,其为懔蹙一也。今于僚相递去之后,臣独晏然冒据,则是乃忘廉丧耻之人也。潭潭相府,焉用此一鄙夫哉?百尔思量,蠢动无路,伏乞亟降威罚,以励臣分云。”教曰:“卿之事,愈往非寡昧所能晓也。卿自谓与前领相同,而予当悉言之矣。卿伊日筵奏,大与前领相有异。至于褒赠事,初无一言可否。僚相之间,虽不得面斥其人,其立异之意,上下之人,孰不知之?则予已默记于心而钦叹。至于伊后箚疏等事,不过小曲折,而其难于独为崖异亦势也。前后昭晰无馀,而犹复深引者,卿岂有疑于予乎?若卿奏,与前领相一同无异,则又将为何等处义乎?一言而蔽之曰,万万不当,万万不当。予今悉言,而亦不敢强。去与就,惟在卿审图之矣。”

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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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命副提学郑东观、应教金启濂、副应教吕东植、修撰金相休、副修撰李勉求畿沿投畀。以馆录命下,会座多日,互相陈章,竟未完圈也。

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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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两司掌令安廷善,持平金镰,正言朴英载。合启:“噫嘻!李翊模本以奰慝之性,济以阴谲之行,昼宵营为,无非背公而循私,平生伎俩,尽是凶国而祸家。滥窃文艺之虚名,自许言论之主张。昨冬居铨,私意横恣,肆行凶臆,举世指目。而噫!彼裕贼之逆节凶谋,凡为今日臣子者,莫不欲食肉寝皮,苟其段落之涉于裕贼者,处地之近于裕贼者,虽在疑似之间,惟当严斥之不暇。而如李晦祥之叵测情节,断案已具,便一戴头之裕贼,则当渠行政之初,首先检拟其婿于寝郞之望,此已心迹之昭不可掩。而虽以张锡胤事言之,右袒逆裕,效力贼边之状,紧出于鲁贤之招,苟有一分公愤之心者,孰肯举似于久枳之馀?而渠敢肆然直拟于三铨置处之望,不顾堤防之严,敢为尝试之计,已为渠罔赦之罪。而及夫金达淳事出之后,无故托病,再疏引入,显有顾瞻之迹。而都宪除旨,乃在于入阙行政之除,则当此大论方张之辰,挺身致讨,宜倍他人。而誊传旧纸,草草塞责。其膝附于达淳,肠连于达淳,烂漫绸缪之状,绽露无馀。请大司宪李翊模,为先施以窜配之典。”不允。

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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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左议政韩用龟疏,略曰:

呜呼!惩讨,大义也。如臣不忠,耳闻不忍闻之凶言,目见不忍见之悖举,而袖手傍观,玩愒伈泄,此臣所以求死不得者也。噫!彼金达淳,即逮事先王,厚被恩造者也,先王丙申疏辞,英庙当日筵教,夫岂有不闻不知之理乎?疏辞中痛心泚颡之句,筵教后同藏史库之命,哀痛恻怛,炳若日星。则乃以先朝所不施之恩典,请之于前,又以先朝已洗草之文字,呈之于后,是可忍也,孰不可忍?而况其末后一疏,又出于角胜君父之意,此其罪尤岂不上通于天乎?惟愿亟允三司之请焉。今臣所值情地,决不可一日抗颜于见职。如未蒙体谅之恩,则终不敢偃处京辇之下矣。若臣向来联箚,祇缘私义之难安,冀幸谴罚之同被。臣心可质神明,而臣迹自归䵝昧,臣罪之至今幸逭,大关朝廷举措。而并与李寅采、李廷轮等已勘之律,由臣箚引,反归还寝之中,揆以事面,决不容仍置。伏乞削臣匪据之职,治臣不忠之罪,寅采等窜配之典,依前施行。李东馨之罪,前己声讨,而岛配之典,尚此靳持,怪鬼之徒,将有窥觊踵起之虑,臣窃惧焉。第其疏中徐滢修一款,其目见与否,有非他人之所知,则圣批中辞教,诚为允当。而若论近日坏乱世道之罪,则滢修乌得免也?兜揽清显,至矣尽矣,谿壑难充,手段渐滑,东西闪忽,左右迷藏,毕竟罪人之奏,太半为滢修所误了。此乃十目所视,十手所指,何待东馨之疏而知之耶?公愤溢世,莫之可遏,而特以馨疏之为凶疏,并与当讨之滢修,而不敢发,臣实痛之。亦愿亟下放流之命,以清朝廷焉。

批曰:“何必复可云云乎?万万过矣,万万过矣。金达淳、李东馨事,予亦非曰罚已当犯,而不得不郑重也。李寅采李廷轮事,卿言既如此,依施。徐滢修事,卿严讨李东馨,而其言如此,可知为一世之公议,依施。卿其勿辞,安心视事。”

○配徐滢修于兴阳县,李寅采于明川府,李廷轮于熙川郡。

○以金履度为京畿观察使,李身敬为庆尚右道兵马节度使。

○正言任㸁疏,略曰:

前都宪李义弼疏论前领相,声讨至严,罪案名著,白首不死,老欲愈肆。其自干罔赦者,即其侄有恂为作俑耳。噫!彼徐有恂,不学无耻,吓势卖权,其至丑至鄙之事,有不足污诸笔端。而渠有一罪诚不可容贷者,即筵说图改事也。噫!起居注所重何如?当日筵话,关系又何如?而密嗾翰林徐淇修,使之改擦句语,变幻事实,则淇修甘为厮役,百端诱胁,竟为注书之坚拒,未遂至憯之奸计,岂有如许变怪乎?此岂一有恂所可独办者哉?戾气所钟之徐滢修,又居中而指挥之矣。夫滢修自为此辈之谋主,小大事为,无不掀髯而指画,公私文字,率皆攘臂而代撰。达淳之为达淳,一则滢修,二则滢修也。达淳之出城也,邀致住接于畿营门前,躬谒握手,称之以事业,夜会杯盘,聚首而绸缪,作此阴计,勒令改本,有耳皆闻,有口皆传。此事忍为,何事不为?其设心造谋,吁!亦妖且凶矣。此若不严处,则国法世道,无复馀地。臣谓徐滢修、淇修、有恂等三人,投诸远岛,永清朝著。臣于李寅采、李廷轮事,有所嫌避,而此两人至今不配,刑政之倒置,莫此为甚。伏乞亟命还发配所。

批曰:“徐滢修事、李寅采等事,已于左相疏批处分。筵本图改云云,诚有是也,厥罪可谓罔赦。而宁有是也?尔亦是传闻之说,则不可以此,直勘重律。徐有恂、徐淇修,令该府拿问捧供。”

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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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召见回还三使臣。上曰:“彼中有何所闻。”正使徐龙辅曰:“以臣鲁莽,顾何觇国之可论,而略以所闻言之。教匪果已平定,彼中亦有邪狱,极为严治云矣。”上曰:“皇帝为人,何如云耶?”龙辅曰:“状貌则肉多骨少,而颇有和气。政令则凭之传说,虽未可详知,然大抵以勤俭见称。观于宫殿之多朴陋,可谓俭矣。纪律颇严,事务无滞,亦可谓勤矣。但责备则察察以为明,煦煦以为仁,或有苛细之病矣。臣于年前入去后,成班于午门外,则颇觉杂乱矣,今番则皇帝之从孙称以贝子者押班,而极为整齐,即此而亦可见束湿之严矣。”上曰:“然则束湿之严,胜于乾隆时耶?”龙辅曰:“乾隆初年,恐必不如晩年之太弛,而今皇则规模盖尚严矣。”上曰:“今虽忽遽,而事关义理,故不得不言之矣。金达淳事,卿必闻知,而世岂有如许变怪乎?”龙辅曰:“臣果得闻,而其为惊心痛惋,无以尽达矣。”上曰:“其筵奏排布,极其阴惨。谓予以不知故事,可以欺瞒,肆然干犯于莫重莫严之义理,谓予可欺,恣意干犯,此在渠犹属馀事。先朝之大恩大德,辜负如此,厥罪当如何?”龙辅曰:“臣当尽达矣。大抵无过不及,是之谓义理,不可一毫有过,亦不可一毫不及。先大王,卓越之圣,处至艰之地,至精至微之大义理,可以俟百世而不惑,为今日君臣上下,惟当一心遵守而已。不忍言不敢提之外,实有无容更言之义,则肆然以此提奏于殿下之庭者,岂非万万愤惋者乎?臣于路中,得见朝纸,则前后丝纶,恻怛而光明,光明而严正。其中不及于先王之所秉者,所谓杀无赦,过于先王之所秉者,所谓杀无赦之教,尤不胜万万钦仰。先朝每以差毫谬千为教,实仰前后一揆之圣矣。”上曰:“其举条之外,上疏全篇,无非阴惨,而其所谓讳谏者,究其指意,尤当归属于何地耶?”龙辅曰:“臣初接其筵奏,已极万万惊心,而继又得见其疏,则此等之说,发于今日朝廷者,世岂有如许变怪乎?”上曰:“使予若从其言,则以何颜拜真殿,亦何颜拜宗庙十五室?亦何颜拜景慕宫乎?”龙辅曰:“圣学高明,宁有听从之理?”上曰:“渠亦有父有祖者,则事关三朝之义理,渠何敢干犯若是耶?况其讳谏一语,尤当归属于何地耶?先自卿等阐明此义理,然后伦理可以正矣。”龙辅曰:“凡为今日廷臣者,孰不明目张胆,以思阐明之义也。”上曰:“今则卿之情地,与前大异,更勿寻乡,仍留京第,是所望也。”

○敦勉判府事徐迈修使之入城。迈修附奏以为:“臣罪积邱山,恩深河海。近臣远临,诞宣圣谕,臣擎读未半,不觉声泪之俱发。臣于伊时,才经大病,精神昏瞀,听莹尤甚。天语申申,而不能谛听,傍奏多端,而亦未领会,辄叩于入侍承宣,而略悉梗槪,圣鉴庶蒙俯烛矣。言者之言,或曰诩之以切实忠爱,或曰称之以忧世道之讹谬,虑义理之晦塞。举斯加彼,指东谓西,人之不谅,胡至斯极?臣之伊时仰奏中,左右相初筵所奏云云,左字之见漏,似是记注之错误。而设令只举右相所奏而言之,切实忠爱等语,即指初筵已承批者,故以嘉纳之圣意,臣固钦仰为奏。至若褒赠事,即是伊日未承批者,则有何嘉纳之可论欤?‘忧世道之讹谬,虑义理之晦塞’云者,即指李㙖之未勘罪,朴夏源之宥还之谓,而以冀处分之亟降也。一言半辞,初不及于褒赠二字,则既有颁下筵说,不待臣之自明,而人孰不见谅耶?今乃不问事实之如此如彼,不究语势之属前属后,而直驱之于护逆,则岂不冤哉?臣冒没入城,一疏惩讨,寔出于附奏未卒之忱,则顾何关于进身与否?而臣虽老悖无耻,中书宿趼之地,有何顾恋,为此媒进之计耶?还入京第之教,仰认愍老之圣念。而顾此罪大未勘,岂敢以一递见任,为究竟而冒入城𬮱哉云?”教曰:“史官之回,见卿附奏,缕缕以伊日事,逐段卞说,卿何屑屑如此?卿所云精神昏瞀,听莹尤甚者,正是着题语,予之为卿保之者此也。今以此奏中左右相之左字漏落云云言之,其时予之所询于卿,只举金达淳举条事,左字之漏落,若是记注之误,则亦可见卿所对之未分晓,此非昏瞀而何?听莹而何?蔽一言曰,老耄所致,此岂卿本心?予之知卿,谅卿如此,则卿但当信予而已,岂有他哉?岂有他哉?卿其即为还入。”

○书状官尹尚圭,进闻见别单。

一,近来汉人之稍有文学者,各立门户,有所谓考据之学,诋斥宋儒,专主注疏之说。礼部尚书纪均为首,而阁老刘权之等从之。有所谓尊朱学者,专主朱子之训。太学士彭元瑞为首,而阁老朱珪、尚书王懿修等从之。便成一种党论,乾隆季年,纪均、刘权之等,相继登庸,今皇帝御极之后,朱珪、王懿修等,一时进用云。

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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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以李始源为弘文馆副提学。

○两司掌令安廷善,持平洪时漙、金镰献纳李尚愚,正言朴英载。合启中:“李翊模事,尝试之计下。且于都政后辞疏中‘自臣之所甚惧’者以下二三句语,旨意凶慝,显有不满之意,莫掩角胜之迹,此已渠罔赦之罪。而及夫金达淳事出之后,忽又无故托病,再疏引入,非顾瞻而何?非爱护而何?噫!达淳之死友翊模也,达淳之血党,亦翊模也。公私文字,莫不相资,大小事为,莫不相议,则新登鼎席,初筵奏语,尤岂不狼藉和应,排布设施?而其凶肠逆肚之一串贯来者,十手难掩,万口喧传,如此犯义蔑分背国死党之类,不可一刻容贷。而王章不加,舆愤转激。请大司宪李翊模,为先施以绝岛安置之典。”改措语。又启言:“徐滢修之罪,可胜诛哉?本以枭獍之种,济以蛇虺之性,百恶并萃,万妖俱备。而父事能贼,至行见舅之礼,仇绝母家,全废谒庙之举。而及能贼伏法之后,天网太恢,王章不加,渠之尚今载头,假息于覆载之间者,已是天地好生之德。使渠苟有一分秉彝之性,则所当屏迹息影,改心革面之不暇,而乃反扬扬自处以无故之人,图占科第,翺翔名涂。自知滓秽之满身,不为清朝之所容,甘与乃祖而背驰,仇视其叔之树立,自许文艺,主张世道,清官美职,惟意兜揽。而戕人害物,凭公济私,必欲充渠谿壑,祸人家国,敢生叵测之心,益肆跳踉之习,缔结于达淳,符同于达淳。毕竟达淳之初筵所奏,都是滢修之所烂漫绸缪,则台疏所谓,达淳之为达淳,一则滢修,二则滢修云者,直实际语也。而及夫达淳迸出之辰,力致于畿营咫尺之地,躬谒于昏夜涔寂之时,促膝而坐,握手而语,称之以事业,许之以死生,杯盘殷勤,形迹狼藉,有耳皆闻,有口皆传。表里和应,首尾紏结,真所谓一而二,二而一。至于筵本图改之说出,而渠之断案真赃,益难一刻容置于天壤之间,伊日宾对之筵本,即我圣上阐明大义,遵守先志之一大关棙,则其为关系于莫重莫严,果何如也?而渠敢急于掉脱,暗地指使悖侄有恂,作俑于前,妖弟淇修,绍介于中,必欲改易其文字,变幻其事实者,古今天下,宁有如许至凶至憯至妖至奸者乎?谓人可诬,人不可诬,谓天可欺,天不可欺。窜配之典,虽己特施,其设计造谋,同逆共恶之穷凶情节,不可不盘核得情。请兴阳县窜配罪人徐滢修,设鞫严问,快正王法。”并不允。

○领议政李秉模,上疏辞职,赐批敦勉。

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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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行弘文录,副提学李始源,应教洪奭周,副校理尹尚圭、洪羲膺。三点,权烒、洪羲俊、任天常、金启河、申在明、韩兢履、赵良镇、李泰淳、朴宗臣、金镰、徐有望、洪冕燮、洪大浩、李愚在、宋翼渊、金鲁应、金教根、李鲁益、朴大圭。

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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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三司执义李东冕,掌令安廷善,持平洪时溥、金镰,献纳李尚愚,副校理尹尚圭、洪羲膺,正言任㸁、朴英载。新启:“噫嘻痛矣!徐迈修之罪,可胜诛哉?本以悖慝之性,济以麤鄙之行,外若愦劣,内实奰险。以其寒素之地,晩年发轫,钻刺势利,兜揽清要,不出十年,已跻崇显,一世嗤点,厥惟久矣。而少无畏慎之意,益肆老悖之气。虽以居铨时事论之,谿壑莫充,赂门大开,恶子助虐,悖侄卖势,丑声载路,万口喧传。而及夫秉轴之后,恣行威福,把弄权柄,少或违拂,则论罢相续,一有媚悦,则吹嘘惟意。不学无识,忘廉没耻,患得患失,贪权贪利。以栻巾待尽之年,有鸣钟不已之行,究厥前后,孰非罔赦?而特以渠专政擅势之故,道路以目,而莫敢发口者,己多年所。向来重臣之疏,即渠真赃,则苟有羞恶之心,惟当缩伏讼愆,以谢人言。而乃者重卜之后,又复扬扬得得,依旧垄断之习,益藉蚓结之势,至于月正宾筵之奏,而其右袒凶逆,极力爱护之罪,于是乎极矣。噫!彼金达淳之肆发凶言,请褒谦、远,敢所不敢忍所不忍者,自有君臣以来所未见、所未闻之极恶大憝也。为今日臣子者,孰不惊心痛骨,以效逐雀之义?而渠为首相,身登前席,敢于俯询之下,少无惊动之意,乃以语皆切实,忠爱之悃,溢于辞表,许奖之不已。从以‘言之非艰,行之惟艰,深加体察,’仰勉其允从。前唱后应,左拦右遮,和应之状,昭不可掩。而至于圣心惊痛,辞教恻怛,屡下臣子不忍闻不敢承之教,渠虽肠肚之相连,声势之相授,苟有一分人心,一分臣节,即当惶蹙震剥,求死不得。而乃反佯若不闻,恬若无怪,犹以忧世道之讹谬,虑义理之晦塞等说,挺身助势,恣意胁持,人理斁矣,臣分绝矣。沐浴请讨之义,虽难责之于如渠鄙夫,而其担当护逆,冒死周遮之状,律以《春秋》之义,焉逭党与之诛?而敢生掉脱之心,显售顾瞻之习,乃与无所犯之大臣,欲同去就,乍出旋入。营护之罪,终不首实,人不可欺,天其可欺乎?其凶肚逆肠之一串贯来,十手所指,十目所视。而观其日前附奏,则阴巧之计,转益痛惋。噫!伊日所奏,筵本昭在,上款下款,条件不同,前奏后奏,语脉分明,而乃敢以切实忠爱等说,属之于已承批之筵奏,忧世道虑义理等说,附之于李㙖等之处分,欲为囫囵汨董,漫漶分疏之计者,言言巧恶,节节凶谲。而其所谓记注错误云者,尤是无前之大变怪。盖伊时下询,只及于达淳事,天语丁宁,日星昭揭,而今于断案已具之后,忽拈一左字,指无谓有,变幻事实,归之于记注之见漏者,情节叵测,罪恶益著。人之无严不敬,胡至此极?且况有恂辈图改筵本之阴谋秘计,今既绽露无馀,则其所图生之计益彰,同恶之迹如此。背国死党,欺天诬人之类,不可置而不论。请判府事徐迈修,为先削夺官爵,门外黜送。”批曰:“徐迈修事,一则老病神思之不周也,二则老病神思之不周也,宁或有他也,宁或有他也?勿烦。”

○饬文、武科场乱杂之弊。

○以金勉柱为司宪府大司宪,尹序东为司谏院大司谏。

○副护军申绚疏,略曰:

臣伏见前领相徐迈修附奏,则忽举正月初六日筵本事,以为左字见漏,似是记注之错误。噫!此何说也。记注事体,至为谨严,当日筵话,尤系莫重,臣奉承圣教,申饬注书,使之详细载录,臣又屡加校检,与筵席所闻,无少差爽。故原本仍为捧入,而旋因特教,颁布朝纸矣。今此‘左字见漏’之云,不但千万不近理。其时下询,只举金达淳事,则仰答之际,何容着得左字?虽使听莹失对,筵本颁布,在于宾对之翌日,何无一言于二十馀日之久,而今始有此漫漶之语也?

批曰:“听莹则易为错对,神瞀则无怪未详。以此以彼,老人病馀精思未周之致,而尔以漫漶为说者,亦是情外之诮也。”

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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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政院,因下教,问启于下番翰林郑观绥处,则以为:“筵本颁下之翌日,徐淇修在艺文馆,以徐有恂之言,贻书于假注书郑元容曰:‘领相所奏中,以左右相初筵筵奏仰对,而今见筵本颁下者,则左字见漏,追为添书为好’云。故臣与元容同坐,见其书,不胜惊骇。而元容以不敢改之意,答书以送矣。俄而淇修亲自来坐于臣之直所,邀致元容,复申其说,要其必改。且云:‘吾草册中,亦以左、右相初筵筵奏书之,则此非疑难之事’云云。元容曰:‘非但吾草册中,元无左字,领相之只举右相初筵,筵奏仰奏者,丁宁在耳,则何可任自追改乎?’淇修曰:‘然则誊书日记册时,以左、右相书之为可’云云。元容一如前辞斥之。臣亦谓元容曰:‘伊日圣上,只以右相初筵筵奏,领、左相见之乎为教,则领相之并举左、右相仰对云云者,尤岂成说乎?今于已经睿览,又颁朝纸之后,何敢添删乎?至于日记册,则所重尤为自别,何敢恣意存拔乎?’淇修更无语而起去。其时事实,不过如斯”云。问假注书郑元容,则以为:“筵说颁布之后,上番翰林徐淇修,以徐有恂之书意,书及于臣曰:‘领相所奏中,左右相云云,而筵本之只书右相者,以是漏误,更为添书左字’云云。故臣不胜骇妄。以莫重筵本,虽一字半画,不敢加减之意,据理以答。淇修又为来见,而复提其说,臣言一如前答曰:‘左字之漏落,与添书云云,是何说也?筵中所聆,既是分明,草册所录,又是丁宁。且伊时圣上俯询,只举右相举条事,而继而有领、左相皆见之乎之教,领相仰奏以臣果得见,则夫‘得见’云者,只对右相事之下询也。非但语之脉如此,记注所录,毫无差误’云尔。则淇修曰:‘吾草册中,则有左字,日记修正时,添书似好’云。故臣曰:‘吾之所聆所录,则丁宁无左字,不必多言而添书云云,万万不可矣。其时下番翰林郑观绥,亦在傍参闻。’言其不可之状,淇修仍不提说而去。其时事实,不过如此云矣。”

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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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义禁府,以徐有恂、徐淇修,屡次盘诘,互相推诿,平问之下,难以取服,启。教曰:“观此供辞,两囚事,真所谓不足责。昨夜下番与注书问启,其时事状已著,则今无更问之端。并施窜配之典。”政院承旨金会渊、柳畊。启请寝之,批曰:“一言蔽之曰,没觉也,不足责也。窜配亦重典也,又与鞫囚大不同,则覆难亦过矣。即为颁布。”

○两司大司宪金勉柱,司谏李元八。合启以为:“噫嘻痛矣!乱臣贼子,从古何限?而岂有如徐有恂之无严无惮,至凶至憯者哉?本以痴滥之性,济以凶谲之习,平生伎俩,无非凶国而祸家,昼宵经营,尽是背公而循私,一世之所共愤者,厥惟久矣。至于今番筵本图改之事出,而其设计之穷凶,造谋之绝悖言之骨寒,闻之胆掉。噫!记注法意至严且重,一登史笔之后,虽以人主之尊,不得添删于其间。而况伊日筵说,即我圣上,遵先志阐大义之一大关棙,则尤何等至严至敬莫重莫大?而渠敢生心于改易句语,变幻事实,笔之书而无难往复者,实是穷天地亘古今所未有之大变怪也。至若徐淇修与有恂,异身而同肠,殊涂而共辙,阴谋则无不和应,秘计则无不贯通。或密嘱其改擦,或受嗾而诱胁,真所谓一而二,二而一者也。请徐有恂、徐淇修,并令王府,设鞫严问,盘核得情,以正典刑。”批曰:“徐有恂、徐淇修事,观于其供其人事,俱极愚骏,何足责也?亦无核问之端,窜配足矣。勿烦。”

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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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以韩用铎为刑曹判书,金羲淳为工曹判书。

○召见回榜老人马元麟、崔贤泽,命并除五卫将。其后又有回榜老人朴银哲,命依是例。

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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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次对。上谓领议政李秉模曰:“卿今造朝,为国事万幸矣。庚申祸变时,卿以首相出疆未还,卿若在焉,当为院相。且首相虽在外,左、右相无不可为院相之事,而卿终未免递去。及其更拜之后,又未多日,而金𨩿事出,此亦岂一金𨩿之所可独办者耶?此莫非予冲年寡昧,不能总揽,为渠辈所慢侮而然矣。以今番金达淳事言之,亦出于漫侮中也。予果年少寡昧,不能事事,今日北面于予者,轻蔑予至此乎?若此,则未久不知出何许变怪矣。设使渠言皆是,予既以得罪三朝为教,而少不惊动,佯若不闻不知,本罪姑舍,此一款,即渠罔赦之罪也。卿既出仕,则身佩安危,手扶伦纲,皆卿之任也。卿身非卿之有,须思古人鞫躬尽瘁之义也。”秉模曰:“臣以万万难强之情地,当万不堪承之任。前后恩谕,极其恻怛,臣于是,不知身之自有,不得不为冒昧膺命之计。而适又病添,未即趋造,尤切悚惶。拟于今筵,悉暴情实,冀蒙体谅矣,又承此缕缕下教。况当国事世道艰虞如此之时,如臣无似,尤何能承当耶?伏愿,亟赐斥退,改卜贤德。俾臣得以往来京乡,时承起居,则区区之幸也。”上曰:“卿之所奏,万万过矣。向于敦谕,亦已言之,而卿先朝之所眷遇也,予之所倚毗也。卿之一身,佩国家之安危,此岂卿辞巽之时乎?”秉模曰:“臣蒙殿下拯救拂拭之恩,岂敢备例饰让?而古人曰:‘安危,大臣在,’大臣未尝不身佩安危。然人非其人,而自处以身佩安危,则实有偾误国事之虑。此非臣自为臣身之地也。”仍奏曰:“惟我先大王至精至微之义理,至严至正之秉执,不藉游、夏一辞之赞,无容舜、禹三言之益,则北面于先大王之庭者,但当一念服膺,长时贴额,罔敢有越厥志矣。况今云乡虽邈,陟降于昭,尤宜默会其所以为精微、所以为严正之故,仰戴我殿下善继善述之教而已。苟有把作自己家计之心,则已非人臣之分。而惟彼金达淳,乃以凶国祸家之心,潜怀藉彼济此之计,先唱邪说,从以自和,自作忧叹之色,自发愤惋之论,以煽惑一世。然后敢以不忍言不敢道之事,肆然发口,始欲胁持于前席,终又陈疏而角胜。其中一、二句语,上逼莫重之地,直欲掩耳而不闻,拊心而若陨。世道几乎沦丧,人纪几乎灭绝,噫嘻痛矣!尚忍言哉?盖其未售于先朝之时,而闯呈于殿下之前者,在昔年则意必免不得鲸鲵之诛,在今日则不觉露出来鬼蜮之情,即此一节,尤是断案。倘殿下仰想先朝之处北也,为当如何,则可以知所处矣。三司疏启,实循舆愤,而移配围篱之请,尚未蒙允,物情安得不拂郁?人心亦岂无观望乎?惟愿以先朝之心为心,为先特降移配荐棘之命,以光圣孝,以示乾断焉。因是而又有献愚者。李东馨处分传教中:‘不及杀无赦、过亦杀无赦’之教,权衡不差于锱铢,魑魅莫遁其形迹,八方钦叹,万世永赖。亦愿益坚圣志,益严天讨,万一有继此跳踉之怪鬼辈,无论如此如彼,明正典刑,以告先大王之灵焉。臣于昔年,仰聆圣教,若曰:‘大臣,朝夕匡弼之任也。苟有所怀,不患无可奏之日。初筵强觅,应文备例,予所不取。’臣至今庄诵。且臣久处乡谷,未谙世事。姑不敢强所不知,仰烦聪听,而事关目下大义,不得不一言。并垂谅察区区之望。”上曰:“卿之所奏,明白严正,可使迷者觉悟,犯者知罪。依为之。”又曰:“今臣所奏,即国人公共之论也,圣断赫然,不胜钦仰。而苟究其罪,则岂止于此?然至于加于此之律,则传曰:‘国人皆曰可杀,然后察之,见可杀焉,然后杀之。’盖圣人审慎之意也。虽国人皆曰可杀,而惟其察而杀之,惟在于自上处断而已。臣不直请者,欲殿下之察之而降处分也。万一人心终不底定,讹误自如,则亦不得不用惩一励百之政。此则自下亦当仰请耳。”上曰:“徐有恂、徐淇修事,有一左字,何益于有恂之叔,而愚骏如此?台批亦以何足责为言矣。今则台启未停,无以发配,若向来在敏事貌样,何时出场乎?且台启,请以设鞫,设鞫其可容易为之之事乎?观于翰、注问启,则更无可问得情之端,置之不足责之科矣。”秉模曰:“渠辈虽是侍从中位卑者,究其所为,可谓大变怪。史记之藏之名山石室者,盖以贤邪忠逆,虽或不明白于当时,而难诬于万世故也。此辈虽不足责,宁不知史体之严重?假使不知,乃于已彻上听之后,敢欲白地欺暪,厥罪尤当如何?前领相则虽云老矣,有恂之待渠父兄如是,则何以知君上乎?如此之辈,刑推数次,绝岛远配,乌可已也?今以不足责为教,圣意所在,臣固钦仰,然此若不痛治,则将何以惩后乎?臣既名以大官,虽不得如台谏之得请乃已者。然此辈之晏处西间,可谓失之太轻。虽不设鞫,至于刑推,则断无不可矣。”上曰:“台启论列,何等审慎?而徐有恂等启辞中,乱臣贼子,凶谋逆节等语,万万不称停。此而谓乱臣贼子,凶谋逆节,则万一干犯加于此者,其启语何以加之乎?其语不审慎,不可无警矣。”秉模曰:“上教至当矣。”上曰:“凡于论断,惟恐或后,此习可骇矣。”秉模曰:“先朝亦尝欲痛革此弊矣。盖当声讨之时,如欲称停,则易被缓讨之名,故每于论列之际,下语之太不衬当者多矣。一、二人足矣,而章奏迭发,不胜纷纭,终归于公论不洽,诚意未孚,此风不祛,国不可为国矣。先朝以密旨,命出济州罪人,而时牧使不为举行,其流之习,至于如此。大抵君上处分,虽或有过当处,为下之道,力谏坚执,无所不可。而毕竟造化,则惟在于人主之权柄矣。不然,则清流布列之时,何不能救己卯诸贤之祸,小人当国,而先正臣宋时烈,何以生出于海岛耶?”

○两司合启李东馨事,依启。

○教曰:“向来敦勉,为敬礼也。已有设言,岂可不一番体谅?此亦敬礼也。左议政韩用龟,今姑许副,以践前言。”

○以洪义谟为工曹判书,韩用龟为判中枢府事。

○金吾以金达淳康津县薪智岛移配荐棘启。

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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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以金思穆为吏曹判书。

○金吾,以李东馨珍岛郡金甲岛安置启。

○设别试文、武科初试。

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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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大司宪金勉柱疏,请金达淳亟施当律,仍言:“当日酬酢之际,名为僚相,反助其声势,无一个为殿下斥其凌逼侵犯之辱者,请降处分。”不允。

○三司合启:“请薪智岛荐棘罪人金达淳,施以加棘之典,”依启。

○两司合启,请金甲岛安置罪人李东馨,施以荐棘之典,不允。

○判府事韩用龟,以遭罹罔测,出城寻乡。教曰:“都宪疏语,虽极不审,既无专指卿身之语,而向来悉已昭晰,无复底蕴。今岂可从新处义,忽为此寻乡之举乎?万万过矣。急于挽行,不及他语。卿其即为随史官还入,听我面谕。”

○领议政李秉模箚,略曰:

即闻判府事韩用龟,因都宪疏,至有寻乡之举。取见其疏,则虽不指斥此相臣之名,指意混沦,辞语恍惚,无怪乎相臣之引以为义也。此相臣,以素操雅望,为世所推,朝家之礼遇,庙堂之倚重何如也?至若近日事,已蒙日月之俯烛,自有朝野之公议,有何毫分可疑于其间?而今玆宪疏之不辨东西,惟意漫漶,致使不安于朝,臣诚莫晓其意也。噫!人心陷溺,趋向靡定,朝象溃裂,止泊无所,此何等时?而无中生有,乃反推波而助澜,宁不大可寒心哉?伏愿大司宪金勉柱,施以刊削之典,亟挽相臣之行。

批曰:“卿言是矣。此人臣事,予已毕烛。都宪必是遣辞间不审。岂真的指此大臣也?然事端既定之后,复此寻事,万万骇然。所请依施。”

○诣孝安殿,行朝上食。

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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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幸华城,昼停于始兴行宫,夕次华城行宫。

○命水原府公货负逋人,并荡减,因留守赵镇宽请之也。

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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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诣健陵显隆园,殿谒亲祭。

○冬至正使李时秀等,以自燕离发,驰启。

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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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诣华宁殿,行酌献礼,陵园官及华宁殿守门将以下,施赏有差。

○召见领议政李秉模、判府事徐龙辅于壮南轩,龙辅与判府事金观柱,祗迎于路次,上驻马,命入侍,谕龙辅以随驾,及是,同命引见,上曰:“前都宪疏,极为乖当,韩判府事,以此为引,虽或无怪。然此大臣情地,前后无异,则向来既尽昭晰之后,更无处义之端,敦谕行当为之。而卿等亦须劝勉也。”仍教曰:“金达淳事,加棘之典,则已施矣。而今日予若将无入谒真殿之颜矣。其所谓邪说,果何所指而讳谏云者,是指予身而言乎?不然,则乃指斥昔年也?卿等皆先朝旧臣也,当有以仰认先朝之志事。先朝之阐扬景慕宫德美之圣意,是岂将有为而然耶?置先朝志事于疑似之地者,岂不万万凶悖之甚乎?卿等以为其罪可生乎否乎?”秉模曰:讳谏云者,似非指斥于上也。盖指凶徒而言也。凶徒常以诬逼为言,是所谓讳也。渠自以为堤防凶徒,而提起此事,此事何关于堤防凶徒乎?其邪说云者,极为凶悖。先大王秉执之严正,观于师、翰处分,孰不仰认?而虽于今日臣子,苟有为此说者,则何不直举其人,而请正典刑,乃为此闪忽之言耶?臣于向筵,亦有所仰奏,而传曰:‘国人皆曰可杀,然后察之,见可杀焉,然后杀之’,察之为言,终始难慎之意也。然若论其罪,则渠安得免乎?“上曰:”判府事所见,则如何耶?“龙辅曰:”臣于私次,与领相亦有所声讨之言,而其邪说二字,极为惊心。若果有其人,则何不以某为某说,直请明正典刑,而隐然若举此堤彼者然者,厥罪尤重。晩后疏语,罪上添罪。其邪说讳谏等说,虽使问之于渠,渠何敢自解于万戮惟轻之罪乎?“秉模曰:”判府事之见甚明矣。其举此堤彼之意,至凶且憯。讳谏云者,虽非出于指斥于上者,然其敢提此事,谓堤于彼者,此何意也?此言若发于先王之前,则渠必不免。而乃敢发之于今日者,厥罪尤大矣。“上曰:”判府事当为随驾耶?“龙辅曰:”臣非敢一毫假饰也。臣之病势,领相之所亲见也。而先垅之事方急,今当自此归去矣。“上曰:”慎节则虽在京第,亦可调治,且卿之情地,与甲子以前大异,至今一向为引,诚为不当。旧臣皆欲退去,国将无人矣。“龙辅曰:”向来昭晰之教,虽使臣自为之言,无以加此。臣所欲言而未敢言者,自上皆已言之。臣身非臣之有,然臣为子不肖,再辱既骨之亲,亦何敢自处以无故之人乎?“上曰:”近日变怪,出于大官,义理未明,民志未定,今卿之去就,实系于国事之休戚、人心之向背。且似卿去就,当知卿心之与予心同异,卿若不从予言,是卿心与予心异也。“龙辅曰:”臣之居乡,去京不远,凡国家之有事也,臣未尝不入来。虽以近日事言之,其所阐明之道,岂待乎无足备数之如臣者乎?“上曰:”予既以目下人心向背,在卿之去就为言。卿须勿更言也。“龙辅曰:”臣于向筵,以有事于父母坟山,不得不往之意仰奏。而间者病添,果不得进往。臣今下去完役后,病若得愈,则虽无殿下今日之教,臣何敢不上来耶?“上曰:”领相以为如何?“秉模曰:”判府事亲山之役,既非时日定期之事。虽以情势言之,先正臣宋时烈,当时所遭情势,可谓前古所无,而温阳行宫敦勉之日,不得不奉承随驾。大抵处义有轻重,今日判府事之义,当以叩谢为重矣。“上曰:”俄以系人心之向背,与予心而同异为言,而卿之强引,一向如此,则更何可望于卿耶?“秉模曰:”上教至此,判府事奉承宜矣。“龙辅曰:”领相犹未详知臣私情故也。“上曰:”向以寒食前下去为言,而何未及下去耶?“龙辅曰:”已有所经纪者,而间以病添,不得身往矣。“秉模曰:”既已经纪,则从后始役,何妨耶?“龙辅曰:”臣之情事,万万时急。昨年再昨年,皆欲为之,而公私有故,尚今未果,实无以复过今夏矣。“上曰:”其在先公后私之义,向言之未遂,今教之不从,其轻重何如也?且既有经纪者云,入京后,更为下去始役,亦何妨耶?“龙辅曰:”臣虽今日入京,明日下去,已与前言异矣。“上曰:”闻卿随驾然后,当还宫矣。“龙辅曰:”圣教及此,臣当退出胥命矣。“上曰:”华宁殿酌献礼,判府事当进参耶?“龙辅曰:”小臣既来此矣,区区下情,岂不愿参班?而病症不洁,故不敢为进参之计矣。“上曰:”既来此见予,不拜真殿,在卿道理,不知为得当矣。“龙辅曰:”臣非敢以病势之难强而已,症甚不洁,故不得进参矣。“上曰:”俄亦言之,而卿若不随驾,予亦难还宫矣。“龙辅曰:”屡承此非常之教,岭海𫓧銊之外,更无可仰达矣。“上曰:”卿恳既如此,则方今鼎席不备,当以卿拜相。卿其肃命后,惟意下去也。卿既不欲随驾,又若不出肃于拜相,则是卿心与予心异也。“龙辅曰:”臣情惶蹙,当退俟𫓧钺之诛矣。“

○教曰:“俄筵既以此大臣去就,欲卜今日国事为教。判中枢府事徐龙辅拜议政府左议政。”

○以李义弼为司宪府大司宪,金羲淳为汉城府判尹。

○教曰:“俄筵既设言矣。左相肃命,然后当还宫,该房知悉。”

○谕左议政徐龙辅,即为肃命,教曰:“卿之今日去就,国家之休戚、人心之向背系焉,俄已设言矣,卿今出膺,然后予当还宫。予岂以虚言,言于卿乎?日已向晩,百官三军,束装以待,故不暇长语。遣入侍承旨,槪传此语,今闻回奏之言,实非所望于卿。须看今日国势。是岂卿言私之时乎?又岂可以此相持,不即回銮,则于卿心安乎?卿其即为肃命事,更遣承旨,传谕于左议政,与之偕入。”承旨严耆书启:“左议政方胥命于府狱门外。”教曰:“他语姑置之。此何地也?咫尺真殿,卿何忍欲负,予何忍欲弃?予若一向相持,则予当躬驾迎之,卿其谅之。”龙辅遂出肃。

○驾将发,向始兴行宫,药房都提调徐龙辅进前,奏曰:“缘臣微末去就,仰烦酬应,致此日晩,臣固不胜惶悚。而此去始兴,程里颇远,计其入达,当致夜深。且沿路植炬,既命除之,则侵夜动驾,恐非得宜。俄于肃谢之后,欲以此意请对,而未及矣。”上曰:“百官三军,既已前进,日虽差晩,亦何妨耶?”龙辅曰:“臣于俄筵,既伏承肃命后下去之教矣。今臣既冒没出肃,当自此下去矣。”上曰:“此与筵席有异,卿勿多言也。”龙辅曰:“臣仰奉圣教,信如四时矣。”上曰:“其在载之后车之义,当与卿俱归,卿必随驾也。”

○夕次始兴行宫。

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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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还宫,历诣南关王庙行礼。

○三司大司谏尹序东,执义李东冕,掌令安廷善,持平金镰,献纳李尚愚,校理赵晋和,正言任㸁、朴英载,修撰李惟命。合启:“噫嘻痛矣!达淳之罪,可胜诛哉?本以阴谲之性,猾滥之习,巧于涉世,盗窃虚誉,工于谋身,兜揽名器,遍历华要,骤跻崇显,举世之指目,有识之唾骂,厥惟久矣。而方其拜相之初,眷注何如?倚毗何如?而罔念图报之义,敢怀叵测之心,初登前席,肆发凶言,大不道、大不敬之真赃绽露,逆节昭著,有不可历数而校举。伏惟我先大王二十五年固守之大义理大秉执,何等精微,何等严正?而渠乃包蓄祸心,把作奇货,以凶国祸家之心,济背公营私之习,自任一己之家计,用为凭借之欛柄,究其设心造意,已极至凶绝憯,此其死罪一也。渠所谓邪说,即所以自唱,做出谎怪之言,继以忧叹之色,暗中桏揶揄,白地煽惑,必欲矫诬一世,构陷朝绅,以为沽名卖权之计,此其死罪二也。及夫远、谦褒赠之说,忍能发口,直犯手势,谓君上可胁持,谓朝廷可箝制,干犯先王之大义理,坏乱先王之大秉执,先王之所不忍闻,而忍之于殿下之前,先王之所不敢道,而敢之于殿下之廷。此有君君臣臣以来,所未闻所未有之至凶憯大变怪,此其死罪三也。呜呼!喉院洗草之事,言犹在耳,语亦抆血,为今日臣子者,孰敢不铭在心肺,一念洞属?而今乃以已洗之书本,无难呈纳,又诿以此书之幷洗,初不闻知者,急于掉捻,谓天可欺。此其死罪四也。及夫圣心惊惕,玉音掩抑,咫尺前筵,屡降臣子不敢承闻之教,渠乃昻然相抗,小无畏缩之意,悍然不服,愈肆角胜之气。俯询丁宁,则引他说而漫漶,辞旨恻怛,则舍本事而凌踏,当日光景,可谓君纲沦灭,人彝斁绝,此其死罪五也。晩后一疏,去益凶憯,甘心诬逼,恣意背驰,满腹包藏,无非轻蔑之心,极口张皇,显售威胁之意。至敢以不得不言,讳谏根柢等语,笔之于书,肆然上逼于莫重莫严之地,此又人臣之极罪,千古之断案,此其死罪六也。为人臣者,有一于此,则在《春秋》必讨,在王法必诛,无所容于覆载之间。而今此六大罪案,咸萃一身,有万可诛,无一可贳。此不但为殿下之罪人,实为先大王之罪人,不但为先大王之罪人,即我英庙曁先世子之罪人也。以若前古所无之凶逆,有此举国同声之惩讨,此而不即明正典刑,则三朝之志事,由是而渐晦,万古之伦纲,由是而灭绝,乱臣贼子,无所惩畏,将至于人不人,国不国矣。诿以大官,节次加律,至今假贷,戴头偃息,实是失刑之大者。加棘之典,今既蒙允,当施之律,不容少缓。舆情愤郁,日甚一日,请薪智岛加棘罪人达淳,依律处断。”不允。

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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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诣孝安殿,行夕上食。

○设别试文科讲经。

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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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昼讲。

○命昼讲时诣台台臣,依古例同入。

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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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四学儒生李儒准等二百五人疏,论达淳、李东馨、徐滢修、李翊模、徐迈修、徐有恂、徐淇修等事。批曰:“达淳、东馨以下诸人,朝廷之声讨,即尔等之言,尔等退修学业。”

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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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以申献朝为司谏院大司谏。

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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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大司宪李义弼疏,略曰:

噫嘻!乱逆必有根窝,故其所锄治之道,譬如医者之治瘫疽,农夫之锄荆棘。苟或未拔其渟滀之毒,则终至于重脓,不去其盘结之根,则必致于滋蔓者,此乃必然之理也。今此达贼,虽是豺狼之性,枭獍之肠,其所包藏之心,竟至于逞凶而乃已者,固非一朝一夕之故,必有毒根凶窝而然也。年前裕贼之凶疏,必非渠所可独办,而其时秉轴之臣,顾乃褒之以老臣忠爱,只请问备薄罚者,此何故也?然则瘫疽之毒,已渟于是矣,荆棘之根,已盘于此矣,而未即锄治,驯致世变层生,至于生出一凶达而极矣。今也则瘫已脓矣,棘已蔓矣,可不痛哉,可不惧哉?伏乞亟允三司之请,以正达贼新所犯之极罪,仍破逆孽所由来之凶窝,以严君纲,以靖世道焉。

批曰:“此大臣其时事,毋论其如此如彼,既有院相之劳,又作古人,何必追提?”

○大司谏申献朝疏,论达淳事,仍言:

天下之恶一也,毕竟殊轨而同归。恶已极于达淳,而为其伥鬼者,徐滢修是已,罪已著于滢修,而为其窝主者,李鲁春是已。彼鲁春者,迹其平生出处,未免为前后两截。工于谋身,善为翻覆,特被先王朝湔涤之恩,弃其旧而许其新。位跻崇班,名齿士类,则荣已极矣,分已滥矣。而不思所以报效之道,乃反与千妖万恶之一滢修结为兄弟,打成一片,绸缪密勿,情迹诡秘。方其母丧,谊非亲戚,而滢修则持奠而哭之,鲁春则安意而受之,闻者齿酸,无不骇笑。及夫达淳之拜相也,此两人者,乘机而动,抵掌而喜,表里和应,倡出所谓褒赠之论,怂恿蚩蠢,无识之达淳,乃敢无难建白。凶焰所及,胁持君父者,苟究其根窝,则一则滢修,二则鲁春。盖其设心造谋,先此尝试,以及于乃祖乃父之计者,明若观火,十手所指,万口宣传。臣谓前判书李鲁春,为先施以极边远窜之典,断不可已也。

批曰:“达淳事,何须烦复?李鲁春事,官至正卿者,宁有此骇悖之事?真若是,则乌得无罪,而毋或传闻之爽实乎?”不允。

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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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召对。

○削注书徐淇修荐,从政院启也。

○两司掌令李海清、尹允东,持平洪时漙、闵致载,献纳李重莲,正言沈厚镇。联箚,略曰:

臣等伏见大司宪李义弼疏批下者,不胜抑塞之至。噫嘻痛矣!达淳之为达淳,非一朝一夕之故,而即沈焕之为之窝主耳。渠本赋性阴鸷,立心凶谲,撑肠拄腹,无非祸心,宵摩昼度,都是凶肚。呜呼痛矣!庚申之祸变,尚忍言哉?天地崩拆,神人号霣,而当是之时,国势之危,澟如一发。渠以白首老相,苟有一分秉彝之天,固当竭忠尽诚,以尽臣分。而乃反谓此时可乘,谓先王可诬,窃弄威柄,啸聚徒党,弁髦先王之义理,毁弃先王之典刑,千罪万恶,不可殚记。而至于沮戏大婚而极矣,苟非我慈圣殿下,不待建白,特降明命,以成三拣之礼,则国家之保有今日,实未可知也。噫嘻!裕贼之疏,是何等千古所无之凶疏也?见之者莫不眦裂,闻之者莫不胆掉,渠独何心,谓之以老臣,奖之以忠爱?渠之自作窝主,嗾出凶疏,即此一款,可谓断案。且况甲子之狱,渠之血党死友,皆入鞫庭,而渠之真赃尽露,诸招证援,昭在丹书俱载执其迹。而究其心,则裕与焕之,一而二,二而一也。凡我八域含生之伦,莫不腐心痛骨者,于今六年于玆矣,第其威势所压,气焰所熏,滔滔一世,风靡影从。达淳、迈修之徒,传法而护神,翊模、㶈修之辈,盘据而附翼之,故威胁箝制,莫敢谁何,天讨未行,鬼诛先加,臣民之愤郁,为如何哉?何幸都宪一疏,抗义奋忠,扜破窝窟,殿下宜即赐处分,以明大义,而今乃以院相之劳,付之勿问之科。不谓圣明之世,有此伈泄之举也。夫所谓院相云者,当国家哀遑之时,有扶颠持危之功,然后方可谓劳绩,如此穷凶绝悖之类,其可以名以院相,身已物故,不为明正典刑乎?伏愿亟降处分,俾乱本拔而世道靖焉。

批曰:“都宪疏批,岂无称量而然也?勿烦。”

○玉堂校理赵晋和,副校理李某广,修撰金启温、李惟命,副修撰徐能辅。联箚,略曰:

噫嘻!沈焕之之向来筵奏,举国之忠愤,久而愈激,而馀势所及,莫敢发口。今幸都宪之疏出,而舆情始可少泄矣。噫!凶如裕贼之疏,而诩之以老臣忠爱,勘之以问备薄罚,此何言也?此何故也?呜呼!当是时也,倘非我贞纯圣母,穆然远览,不眩不挠之圣德洪功,裕贼之计,孰复沮抑,而宗国之有今日,其可保乎?白首元辅,独秉匀轴,不思奸萌之逆折,乃反乱逆之阴护,今于正论既发之后,殿下虽欲以院相之劳,已故之人,曲费参恕,其如天下后世之议、一国公共之愤何哉?目今变怪层生,乱逆接踵者,苟究其根窝,则所由来者,非一朝一夕之故。此不打破,何以惩乱而惧贼?伏乞明降处分。

批曰:“已谕于两司箚批矣。”

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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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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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朔,诣孝安殿,行朔祭。

○召对。

○以李庚运为司谏院大司谏。

3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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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召对

○以李晩秀为吏曹判书,徐荣辅为司宪府大司宪。

3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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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先是,大司谏申献朝陈疏,略曰:

裕贼之疏,孰为倡之?孰为导之?其所谓,都人尹姞等句,肆然指斥,手脚呈露,至于曲堗徙薪,言之凶毒,胡至此极?况所谓辨之宜早,防于未然等语,皆所以证成此句,言之绝悖。而至于凶诗,甚于凶疏。呜呼!我先王,极选名门,亲定大婚,而独奈彼贼忍为此言,沮戏大礼之计者?宁有如许穷凶极恶之类乎?根窝未核,鬼诛先加,则诸子孥戮之典,尚靳允许。各人干连之属,久稽盘核,伏愿凡系裕贼事,亟允台请焉。故领相沈焕之,裕贼疏出之后,至以老臣忠爱,为国家深长虑等语,反为之爱惜顾护,周遮弥缝,毕竟论断,止于问备薄勘而止。噫!彼裕贼,是何等剧逆也?苟使故相,初无一毫关涉,则固当割臂断腕之不暇,而乃反显有右袒之意,则其绸缪和应之迹,不啻昭著难掩。伏愿殿下,亟允群请,俾得以拔其根,而破其窝焉。噫!甲子裕狱时,委官中一人,有与裕贼声气相近者,显有遮庶漫漶之意,狱情太踈,严核未究,名出狱招,而或而径先发配者,或有偃处城𬮱者,或有官爵自如者。伏愿亟命有司,更推其时狱案,可以严核者,更加盘核,次第锄冶,以重狱体焉。臣于日昨,以李鲁春事有所论列,及承批旨,以毋或爽实为教。臣于是,不觉瞿然失图。臣与鲁春,同朝同庚,非不亲熟。而达淳事出后,根因蹊径,明有指的,臣岂敢以爽误无实之言,登陈于君父之前乎?且鲁春之劝达淳之书曰:‘万代瞻仰,在此一书。’所谓一书,即渠所谓谏书也。传说狼藉,焉敢诬也。

批曰:“裕事,不允。故相事,已谕于诸批。甲子狱事,收杀年久之后,忽又追提者,万万不可,其可成说乎?至于委官中一人云云,又万万不近理。不可以言事置之,卿则施以不叙之典。”至是,两司联箚,请谏长疏中委官中一人,不露姓名者,明加钩核,命前大司谏申献朝问启。献朝以为:“其时委官中,右相金观柱为其指目中人,而未详其所闻之真的,果于疏中,不露姓名云。”教曰:“告君之辞,何等审慎,而况论人乎?又况大官乎?为指目云者,已涉荒唐,而又以为未详真的。所关何如,所论何人,而如此未详之说,岂可无难登诸章奏乎?台谏虽许风闻,此指小事也。此何等人鬼关头,而如是妄发乎?此风不去,世臣何以全保,世道何以宁靖乎?前大司谏申献朝,亟施削黜之典。”

○诣孝安殿,行昼茶礼。

○召对

○校理赵晋和疏,略曰:

达淳穷天极地之罪,苟究其源,即沈焕之之辛酉筵奏,为基前茅也,嚆矢也。其曰:‘群下之不敢轻论某年干犯之罪者,盖为我先大王不忍闻,而臣等不忍言也。降在殿下之庭,而以不忍闻于先大王者,不敢言于殿下,则窃恐义理湮晦’云云,古今天下,岂有如此穷凶绝悖之说乎?扫荡根窝,为今急务,伏愿深留圣意焉。至如徐格修赘权门,而甘作卵育,紾兄臂而图夺初仕,藉卖从兄之威福,戕人害物,无不参涉,至于履猷、东万之悖疏、悖通,烂漫绸缪,屡出逆招,亟施屏裔之典,断不可已也。

批曰:“故相事,果有是奏乎?然既故之人也,日前诸批,亦已言之。徐格修事,如渠微末没觉之类,何足烦玉署之论乎?”

○正言朴英载疏,略曰:

凶如达淳,逆如达淳,尚靳一兪,未正典刑,天下岂有是理?伏愿亟降处分。达淳之为达淳,其根柢窝窟,即沈焕之是已。庚申以前之耽权稔恶,姑置勿论,试以庚申以后言之。荐进逆鏔,其罪一也。传宝传教之不即颁布,其罪二也。登极陈贺,何等大礼?而不举山呼,其罪三也。壮勇营创设,出自先大王深远之圣筹,而敢以三年亦改之说,肆然陈达,指挥其血党,矫诬先王之遗旨者,其罪四也。垂帘仪注,殿下东向侍之说,何等变怪?而幸赖我大行大妃传教,竟至厘正,则其罪五也。至若裕贼之凶疏,即一天地间所无之变怪,而乃以老臣忠爱等说,筵奏于君父之前,其罪六也。撮其大者,已有此六罪,则尚未一番声讨,官爵自如者,实是王章之有乖,而舆情之久郁者也。即伏见都宪疏批下者,以院相之劳为教,以院相而有此罪者,即渠断案,尤不宜容贷。此不夬降处分,则种下之种,滋蔓难图,将不知几个达淳,又出于他日,岂非切齿痛心处乎?焕之之稔凶至此者,一则以郑日焕为谋主,二则以李书九为腹心,或播传三拣不为之说,或汲汲举拟于都宪之望,隐然以裕贼疏归之自中之树立,必欲背驰我先王,沮戏我大婚,究厥心肠,万剐犹轻。渠辈亦是先王之臣子,忍为此穷凶极恶之举也耶?鹰犬、爪牙,布列朝端,贤指气使,惟意所欲,而不幸有天生妖邪之金基叙者,出于其间。自在韦布,藉卖姻谊,凭恃权势,诪张言论,吮疽于焕之,耳目于焕之。焕则许以死友,书九则待以恩主,东西垄断,昼宵蚓结。绍介于裕贼之疏事,烂漫于裕贼之凶谋,毕竟夤缘怪鬼,盗窃幸科,乃其凶计未成。逆节难掩,则自生疑㤼,退处郊坰。昏夜出没,排布者何事,左右缔结,经营者何谋?公议所在,见枳堂后,如非渠之淫朋、丑类,则谁肯拟似于记注之望乎?臣谓副正字金基叙,亟施屏裔之典,断不可已也。

批曰:“达淳事,不允。故相事,其筵奏与罢营事,诚有之,其外事,皆不当。而至于传宝传教云云,尤不近理。告君论人,何等严慎,而不实无难如此乎?其馀诸人事,亦多欠商。出一裕贼,已是国家世道之大变怪,岂有人人皆为裕党之理乎?以此以彼,尔疏之轻率骇妄极矣尔则削职。”

○以李义弼为广州府留守。

3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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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召对。

○大司谏李庚运,疏陈惩讨,仍言:

李寅采之自来情迹,甘为凶党之鹰犬,当日筵席,力助巨魁之声势,究其罪犯,不可薄勘而止。张锡胤之右袒贼裕,年前一疏,即是裕疏之后殿。鞫囚诸招,姓名累出,其时狱案,昭在王府,尚今漏网,已是失刑之大者。请李寅采、张锡胤,亟施绝岛安置之典。

不允。

○以李肇源为司谏院大司谏。

○命济州牧漂到大国苏州人二十二名,从旱路护送。

3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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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诣孝安殿,行朝上食。

○召对。

○以金羲淳为礼曹判书,权常慎为成均馆大司成,林载洙为公忠道兵马节度使,李晦植为庆尚左道水军节度使。

○馆学儒生蔡弘臣等四百六十四人陈疏,请达淳亟允三司之请,仍请李东馨、徐迈修、李翊模、徐有恂、徐淇修、沈焕之、李书九夬施邦宪,不允。

3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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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召对。

○以尹序东为江华府留守。

○三司大司谏李肇源,司谏金孝真,献纳洪羲膺,正言洪时溥、闵致载,掌令朴孝成,李海清,持平沈厚镇、洪冕燮,副校理李基庆,修撰李惟命。合启:“噫嘻痛矣!沈焕之之罪,可胜诛哉?赋性本自奰慝,行事无非阴戾,发身戚畹之家,滥跻卿孤之列,以贪权乐势,把作家计,以戕人害物,视为能事。广张声势,恣行威福,庆刑判于喜怒,杀活变于吐吸,一世屏息,万人侧目。其有奴颜婢膝,胁肩谄媚,则悦其附己,而吹嘘奖擢,如恐不及,或能介然有守,稍欲自持,则恶其异己,而排摈挤陷,靡有馀力。于是乎举一国之嗜利昧义,忘廉没耻,闪倏如鬼蜮,鄙琐如驵侩之类,无不匍匐而归之,棼然珩芾之趋,菀为渊薮之萃。积威所压,有识箝口,公愤所在,志士扼腕,惴惴栗栗,莫敢谁何,相对挥手,戒以灭族者,盖亦积有年数矣。呜呼!庚申崩坼之变,此何等时也?渠以受恩罔极之人,身为院相,苟有一分人心,何忍逞其胸臆?而乃敢谓此时可乘,而凶肚愈肆,谓举世可胁,而猾手转熟,骤擢私党,列树爪牙之势,广引丑类,密布耳目之助,琐琐之娅,卖其凶焰,龊龊之徒,舐其残沥。朝政蛊坏,世道殽乱,骎骎至于莫可收拾之境。是皆昭布一时之瞻聆,修播万口之喧腾,虽至舆儓、下贱、灶婢、耘夫,举怀愤惋,戟手唾骂。凡此许多罪恶,已为渠罔赦之断案,而其穷凶绝悖之情节,已露于前后筵奏。其所谓‘降在殿下之廷,以不忍闻于先大王者,不敢言于殿下,则义理晦塞’云云,此何语也?殿下以先王之心为心,群下以事先王者事殿下,即天理臣分之所当然。若曰:‘先王之时,虽不忍言,而殿下之时,可以忍言’,则天下宁有如许臣节乎?护法传神,潜授其徒,前茅后殿,一串贯来。至于今番达贼之凶图,而旨意相符,脉络相通,无不根柢于焕之,本原于焕之。今者大论方张,声讨达贼无君之罪,而若不劈开源头,掀破窟穴,则将何以讫天讨,而服人心乎?至于裕贼一款,尤为渠真赃。夫裕贼之阴谋凶图,即焕之之异身同肠,其烂漫绸缪之状,已不可掩,更生漫漶之计,佯作论责之样,而乃反奖之以老臣忠爱,诩之以为国深虑,毕竟论勘,止于问备。当是时也,凡在横目之列者,孰不肉颤胆掉,思欲手磔口脔?而巷里私议,莫能昌言,屋下窃叹,不敢显论,其饕威虐势,吁亦可怖。而众正气死,一至于此,虽莾、卓、懿、温,何以加此?执迹而许其心,沿流而溯其源,则裕之所以为裕,达之所以为达,一是焕之之所倡。苟究其元恶大憝,则焕之是已。其馀变乱先王之成宪,辜负先王之恩眷,在渠犹属细故,即此两条之奏,焉逭三尺之律?不可以职是大官,身且已毙,置而不论。请故领议政沈焕之,为先施以追夺官爵之典。噫嘻痛矣!金观柱之罪,可胜诛哉?性既阘茸,识又蚩蠢,本不足备数于衿绅之列。而藉戚里之气焰,为权凶之推挽,数年之间,超至公孤,识者之寒心,厥惟久矣。及居相职,罔念图报之义,专事护党之习,许多罪恶,不可殚记,而以其最大者言之。迹其平生,即两焕圈套中物也。揆地出肃,为人所诱,而称日焕以死友,相府事业,惟事背公,而为焕之之护法。昼宵绸缪,不出戕人而害物,终始营为,都在植私而树党,尤可痛恶者。猗!我先大王,临御二纪,义理精微,治化郅隆,环东土数千里含生之伦,莫不钦仰圣德。而渠敢以数十年群凶浊乱之说,肆然仰奏于进讲之日,一笔句断,显有不满之意,人臣分义,乃如是耶?至若亲政之初,忽然请退,又何心肠?此已万万叵测。履猷悖通,排布何如?而阑漫和应,其迹难掩。海玉凶书,目击何时,而登筵奏达,反后道启。悖子被逮,真赃昭著,而幸逭王章,自同无故。有一于此,合置何辟?乃若裕贼,即亘万古所无之凶逆,而全袭焕之忠爱之馀论,委官中一人,周遮漫漶之说,出于其党之口,即此一款,为渠断案。以若负犯,尚今容贷,其可曰国有法乎?此不可以大臣之故,置而不论。请判府事金观柱,为先削夺官爵,门外黜送。”不允。

○两司合启:“郑日焕,性本狼愎,迹又诡秘,托身权凶之门,而肠肚相连,藉卖戚畹之势,而威福自恣。鄙悖如达、翊者,称以大老,谄谀若龟、献者,甘为门生,至如裕贼穷凶绝悖之疏,阴护显扶,倡出凶论,乃以三拣不为之说,传播疑惑,百计兴讹,必欲背驰先王,沮戏大婚,究厥心肠,已不胜神人之愤。而其后裕贼之窜在凤山也,谏长声讨之疏出,则汲汲传伻,巨细皆报,有口皆传,有耳皆闻。果然在民之招,至以其叔为证,即此一节,尤是断案。此不可以其人已毙,置而不论,请故参判郑日焕,为先施以追夺官职之典。李鲁春,本以倾邪之性,济以反复之行,千亿化身,恬不知愧,百计钻穴,惟势是趋。十年岭海,祸心不悛,一蹴卿月,伎俩渐滑,卵育于焕之,血党于日焕,为世指目,厥惟久矣。自近以来,忽又以达淳为依归,以滢修为腹心,甚至于结为兄弟,罔念非类之可耻,遂许死生之与同。重牢宴献寿之说,母丧时致奠之谤,一世喧传,唾骂四起。毕竟传袭于滢修,怂恿于达淳,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及夫奸状绽露,声讨方严,则叔侄相哄,互相推诿,传说狼藉,莫不掩口。虽以申献朝疏观之,既是渠之同庚死友,则渠之一言一动,无不参涉。而今其为说,节节有条理,凿凿有根据,此可谓渠之断案矣。凡今日北面于殿下之庭者,苟有一毫干涉于达淳初筵之奏,则固当明目张胆,沫血请讨,况此真赃巳露,证援昭在者乎?此而不严赐处分,乱逆无所知惧,世道无以底定。请前判书李鲁春,为先施以岛配之典。噫!彼张锡胤,本以宵小之类,济以憸邪之行,左右钻刺,惟利是趋,东西闪忽,惟势是附。士夫名检,固不足责之于渠辈,而右袒裕贼,即渠断案。故儒臣赵恒镇疏斥裕贼也,渠独何心,肆然以奸萌、贼胆等说,论斥言者?夫以斥裕之疏,谓之奸萠、贼胆,则渠之凶肚逆肠,昭不可掩。又况甲子之狱,渠之姓名,紧出于鲁贤之招,王府丹书,昭然具载,由前由后,苟论裕贼之血党,非锡胤而何?请前承旨张锡胤,为先施以绝岛安置之典。”并不允。

○宪府大司宪徐荣辅,掌令朴孝成、李海清,持平洪冕燮。前启李书九事中,与李敬臣对质等语,并抹去改措语,以:“书九庚申冬,辞户判之疏,其曰:‘斜封墨敕’一句,尤为叵测。渠岂不知斜封墨敕之出处?而乃敢引用于慈圣特除之下乎?其时慈教,严斥其妖邪,旌命其窜配,而终因权凶之筵奏,竟至还寝。以此观之,由前由后,吹嘘于凶党,绸缪于凶党,昭不可掩。请前监司李书九,亟令王府,严鞫得情,夬正典刑。”新启:“申献朝,本以戾气所钟,甘与凶徒为归,率其群从,并作鹰犬,莫非凶窝中卵育,故或有图停逆裕之启者,或有阴赞悖猷之谋者。至今幸逭,令人愤切。而渠亦以裕贼声气相近之人,出入于渠所谓一委官之门,为世之指目久矣。凡于委官所周遮漫漶之人,必有真的闻知者,而乃敢顾恋宿处,微提兴端,不露姓名,其心所在,路人所知。如此负犯至重之类,不可削黜薄勘而止。请削黜罪人申献朝,为先施以屏裔之典。”幷不允。

○府院前启李敬臣事,停启。

3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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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召对。讲《纲目》《宋纪》,至‘荧惑守南斗,移治东城以压之。’上曰:“荧惑守斗,不思修德弭灾之道,以治城厌之,此亦宋主之未善也。古语云:‘一念之善,景星卿云,一念之恶,疾风雷雨。’盖恐惧修省,为弭灾之要,但此心久,则易于怠忽矣。”

3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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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召对。

○以安策为司谏院大司谏,金思穆为汉城府判尹。

3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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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诣孝安殿,行昼茶礼。

○召对。

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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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御春塘台,行文臣重试及文、武科别试,文重试取具得鲁等三人,武重试取朴廷弼等七十三人,文别试取李沆等三人,武别试取金兴国等百五十二人。

○备局言:“信使请来人差倭有弊州议聘等说,方加责谕,而信使请来,自有名色,请许其接,而责其辞,以尽在我之道。”从之。

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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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昼讲。

○召见诣台台臣。两司合启李鲁春、张锡胤事,依启。

○以朴宗庆为吏曹参判,金箕象为为参议。

○通信使请来大差倭出来,以徐能辅差接慰官。

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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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召对。

○配李鲁春于巨济府,安置张锡胤于康津县古今岛。

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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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御春塘台,行瑞葱台试艺,仍行武艺厅春等射放。

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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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诣孝安殿,行望祭。

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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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以曺允大为司宪府大司宪,李肇源为吏曹参判,闵耆显为司谏院大司谏,韩晩裕为汉城府判尹。

○赠全州故参奉郑𫏶职,以壬辰倭变时倡义,为召募使李廷鸾从事有功。礼曹因儒生上言,回启也。

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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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御熙政堂,受文、武科重试及别试文、武科谢恩。

○两司合启李鲁春、张锡胤事,以设鞫得情,改措语。

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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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宪府大司宪曺允大,掌令李敬参、任㸁。新启:“前掌令赵秀民,本以憸邪之行,徒怀得失之念,謟阿滢修,奴颜而婢膝,媚事达淳,吮痈而舐痔。向来达淳逆节彰著之后,处分严正,次第施律,噫!彼秀民闯呈一疏,外托声讨东馨之名,内售阴护达淳之计,乃曰:‘自今伊始,凡系某年义理,毋论如此如彼,敢或提起而为说者,一切待以极律,’仍请申严禁令,奸情慝态,如见肺肝。所谓申禁之说,岂非为达淳地耶?如许奸细狡恶之类,决不可之簪绅之列。请为先施以远窜之典。”院启同发,批以依启。

○配赵秀民于稳城府。

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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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礼曹因京外覆查启言:“京居故通德郞洪会源及其妻宋氏,西原赠参判洪锡武孝行,南原壬辰殉义人崔云及其从弟汝谨忠节,广州故学生任耉妻李氏,泰仁学生朴泰运妻许氏烈行,请并旌闾。全州故士人李师祖,金堤故学生罗综,万顷故士人崔柱极、柱恒兄弟,扶安故进士蔡达周孝行,请并赠职。”从之。

3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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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以金在昌为成均馆大司成。

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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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放投畀罪人郑东观等五儒臣。

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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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东莱府使吴翰源以书契誊本,启:

日本国对马州太守拾遗平义功奉书朝鲜国礼曹参判大人阁下。三秋向秒,伏惟贵国穆靖?本邦安宁。玆因我大君殿下袭立,遵例信使超溟,须在己巳之春间。自后邀诸弊州,克襄礼事,若向所告。仍差正官平功载、都船主滕格,专报知焉。聊具𬨎仪,用致鄙衷。更祈顺序珍啬。肃此不备。文化二年乙丑九月日。

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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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次对。大司宪曺允大等陈所怀,请达淳、焕之、观柱、滢修等及诸启中胪列者,亟赐允从,裕狱干犯诸贼,亦为严鞫,批曰:“罪关三朝,岂容一日假贷?靳允于台请者,亦岂无商量而然?上之所以郑重,下之所以严讨,可见举措之得宜。然后使国体尊而刑政当。不允。”上问于大臣,左议政徐龙辅曰:“达淳罪恶,至重且大,处分尚靳,此岂成说乎?达淳之为达淳,盖非一朝一夕之故。沈焕之、金观柱之为窝窟,今既毕露,三尺之律,不施于此,而施于何处耶?”领议政李秉模曰:“臣于便殿之奏、行宫之对,已有仰请其审慎之道,而臣等思量其心迹与罪状之或可傅生者,终莫能得其说矣。至若裕疏凶憯,可谓不忍闻不忍见,而沈焕之至以为老臣,忠爱,臣等已于其时,责其乖当矣。舆愤积菀,大论始发,虽使焕之自为之说,但当自服而已。”龙辅曰:“焕之四字凶言,臣亦尝面责,则焕之亦为自服,至言更奏,而终不为之矣。自其口发,自其手书,有何宽假之道耶?”上曰:“以朴英载疏言之,诸条所论沈焕之事,多有可骇处。其中数条,尤不成说,削职犹轻。加律何如?”秉模曰:“焕之既有四字凶言,则诸条所论,岂足道哉?英载若更加严处,则恐合举措之得宜。”龙辅曰:“论人之际,易致过情。而此疏不可但以过情论。若如是淆乱说去,则安在沐浴之义乎?”上曰:“金基叙,谁也?”秉模曰:“故参判光默子也。”上问其平日行已,秉模曰:“盖闻其言行,未免诮谤,而朝廷议论,亦或参涉云,固难谓谨饬之士。至于裕疏干涉云云,若非素所浸染者,岂有是理?而今以裕疏绍介之目加之者,似是情外矣。”上曰:“沈焕之事:‘降在殿下之庭’云者,何意也?”秉模曰:“其筵奏之意,以为‘在先朝,则不敢道不忍提,降在殿下之庭,一向不忍言不敢道,则义理渐晦’云,此岂非凶言乎?在殿下道理,惟当以先朝之事,是遵是守,先朝之心,是继是述而已。”上曰:“今番事出后,诸人之同归一套,何欤?”秉模曰:“好忠而恶逆,人情所然,而惟其偏私所蔽,自不知忠逆之分。沈焕之所犯,亦自偏私中出来,若其附己,则徒知爱,而不知其恶。至于裕疏,惟其拘于偏私,故至有老臣忠爱之说。又以降在殿下之说,致有达淳之和应,前后一套,烂漫同归。天地之义理自在,渠辈安敢作为私计乎?此其受病之源也。”上曰:“金观柱,安得毕竟无事?而甲子年辞职疏句语甚怪矣。”秉模曰:“其疏语中:‘垂帘时则可以为相,而撤帘时则退去’云云,实难晓矣。盖未知干涉于裕狱,而海玉一事,为其断案,与之相亲,无或怪也。及其事发之后,固当即告,而末后所奏,反后道启,其为自作之罪,无异焕之忠爱之说矣。”上曰:“郑日焕,为人何如?”秉模曰:“郑日焕,但以死生祸福之不挠为自中,所谓难人。惟其不学无识,都是死党之心。而长老既零,隐然自处以世道主人,如渠辈安得为士流乎?昔在先朝,虽诩其可镇浇俗,而以其横议,每欲其下乡矣。疏启所论,或不无过语,而处分断可为之矣。”龙辅曰:“日焕即一常调荫吏,而当朝廷有事,必昻然上来,主张言议,盗取宰列,已极过分。公议齐发,不可无处分矣。”上曰:“予在昔年,亦尝承闻闷然之下教矣。”上曰:“李鲁春致奠献寿,甚为羞耻,决难仍置矣。”又问李书九‘斜封墨敕’事,秉模曰:“渠若有意而书,则即地磔脔,何足惜乎?但文字引用,多有断章取义处。如自靖之说,其出处,即微子之用于纣者也。此等处,何必深看乎?”龙辅曰:“抉摘文字,非圣世美事矣。”上曰:“前领相事,非谓无所失,而听莹老昏云云,似是真情也。”秉模曰:“乌得无罪?而听莹老昏,乌得不然?臣等昔在先朝,数聆精微之义,而犹或有不明之时。况迈修初未尝闻此个精义乎?初无主见,只为人所左右之,莫非不知之致。”龙辅曰:“其为人,全无商量矣。”秉模仍请洪命周疏放,上嘉纳焉。

○命沈阳使赉来皇帝笔‘礼教绥藩’四字,造出悬板,藏置承文院。

○右尹崔献重陈疏,伸救李㙖以为:“莫重莫严,不忍不敢,乃吾先大王至精至微之大义理也。窃恐两朝慈孝之圣德至善,掩翳而莫征,所以壬子岭疏之一番叫阍,以明此义也。先朝召㙖于筵前,命㙖读疏,玉音鸣咽,温谕谆复。批旨若曰:‘万馀章甫之论,即国人之公论也。’仍命官其人,宠其归,书下筵本一通,使㙖赉往岭外,藏于校宫。今于云乡已邈之后,彼达淳者,乃敢追提往事,构虚于本疏之外,自作悖说,曰凶曰逆。试看㙖疏,何尝有纤芥疑似于渠疏所抑勒之意思也?惟彼全岭之幷归凶党,固不足恤,此岂先王之臣所可忍所可敢者乎?”云。上以此疏辞,下询于领议政李秉模、左议政徐龙辅。秉模、龙辅皆以为:“先大王本意,盖欲丁宁剖示,使岭人,洞然知至精至微莫严莫重底道理。今忽举论,至于窜逐,恐不合于不忍提之道矣。”仍赐批曰:“李㙖罪名,特命分拣,此岂私㙖而然?只欲遵昔日所以处㙖之圣意而已矣。”

○正言李游夏陈疏,以为:

申献朝疏中,所称一委官之所漫漶,而官职自如者,即李选、金履秀是已。名出鞫招,国人皆知,宜并施屏裔之典。

上询于大臣,赐批依施。

○命放窜配罪人洪命周。

○教曰:“无论谁人,必以其人之事,论其人,然后见之者知之,当之者亦自知。而向来朴英载疏中,故相罪案一事,两番筵奏外诸条,非强觅则爽实,此果严讨乎?戏剧乎?马字一点之误,犹称死罪,况告君论人之文字乎?其外论人,惟以列名为事,多不称当,此习若不严惩,何以保世臣而靖朝象乎?俄筵已谕予意。削职罪人朴英载,加施窜配之典。”

夏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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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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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朔,召见领府事李时秀于诚正阁。上曰:“其间世变沧桑,想已闻知,而卿之所见如何?”时秀曰:“乱逆从古何限?而如彼达淳者,曾所未闻。中路得见朝纸所出,万万惊愤。及见处分,则阐扬先朝之义理,继述先朝之志事,昭揭日星,臣不胜钦颂万万。而三司按法之请,尚此靳允,此不在多言。伏闻昨日筵中,至有罪关三朝之教,为三朝之罪人,而宁有免刑法之理乎?古圣王用法之际,所以郑重难慎者,必有一半分可疑之端而然也。至于达淳,罪犯至重,情迹毕露,更无郑重难慎底意。其馀诸贼,不必一一尽达。而至若沈焕之为达淳之根柢,为裕贼之窝窟,廓挥乾断,亟从三司之请,是臣区区之望矣。”上曰:“至于达淳事,实不可一日假贷者,而三司之请,尚此不允者,岂无商量而然耶?”时秀曰:“当此严讨之时,三朔相持,难慎已久。今则惟愿亟从焉。”

○轮对。

○以金思穆为判义禁府事,李溏为三道统制使。

○故判府事沈颐之、故府使吴在文,复官爵。

○三司大司宪曺允大,大司谏闵耆显,执义李基庆,掌令李敬参、任㸁,献纳尹致鼎,校理尹鲁东、赵晋和,正言朴宗臣,修撰李惟命,副修撰安廷善。合辞:“噫嘻痛矣!达淳之罪,可胜诛哉?恭惟我先大王姿挺上圣,孝通神明,其于二十五年秉执之义理,极严正而尽精微。凡系某年文字,仰请于英庙,一幷洗草,不留间世以为达权合经之道。而乃以不忍提不敢道,为蔽一言之大旨,昭揭一世,垂示来许。惟彼达淳敢以两人褒赠事,肆然仰请于前席,末乃假托阐扬,惟意凌逼。呜呼!不忍于先王之前,而忍于殿下,谓宸聪可以欺蔽,谓一世可以箝制。已洗草本,何处觅来,而肆然投进?及夫圣情震惕,玉音凄咽,屡降臣子不敢承闻之谕,而益肆凶悍,必欲角胜,君纲臣分,到此灭绝矣。敢又闯呈凶疏,至以不得不言讳谏根柢等语,肆意泚笔,欲售抑勒之计,甘作诬逼之图,此又前所未闻之大不道、大变怪。非但殿下之逆臣,即先朝之逆臣,非但先朝之逆臣,即我英庙曁先世子之逆臣也。此而不即明正典刑,则三纲沦,而九法斁,人何以为人,国何以为国?夫达淳之所以为达淳,亦非一朝一夕之故,其窝窟根柢,盖亦有本。噫!彼沈焕之赋性奰慝,行事阴戾,凭借戚畹之声势,恣行威福,假托莫重之义理,把作家计。渠以先朝受恩罔极之人,忍于仙乡寖邈之日,辜负我先王,背驰我先王,罔念国势之缀旒,惟怀己私之阴济。至若裕贼凶疏,实是天地间无前之变,而乃反以老臣忠爱,为国深虑等语,挺身仰奏,极口称诩。所谓请勘,止于问备,遂使剧贼增气,凶徒肆口,一句阴惨之诗,三拣不为之说,茶饭唱和,略无顾忌。至于‘降在以下’无严罔测之奏,是何等凶说也?不敢不忍于先王之时,而乃以为忍敢于殿下之前者,天下宁有是耶?达淳今日之奏,即焕之之后殿也,焕之前日之说,即达淳之前芧也。达淳所被之律,不施于焕之,而将焉施之哉?至于金观柱,阘茸痴蠢,不足齿诸人类,而藉卖戚里之气焰,自作丑类之渊薮。凶谋悖计,无不参涉,奸肚逆肠,互相和应,甚至讲筵所奏,而渠之逆节,彰露无馀矣。呜呼!我先大王盛德至化,如天覆焘,环东土含生之伦,莫不咸囿于会极之化,偕底于平荡之域。而渠敢以数十年群凶浊乱之说,恣意发口,诬我先朝清明之治,即此一款,万戮犹轻。至今假息,已是失刑。至于履猷悖通之主张,在渠犹属薄物细故,而我圣上亲政之初,忽地请退,抑何意也?海玉凶书,则绸缪之真赃莫掩,裕贼狱情,则漫漶之明证具在,负此罪犯,焉逭三尺之律乎?至若徐滢修、李鲁春,即是达淳之伥鬼也。论其负犯,不下于达淳,两观之诛,宁容少缓?而特以窝窟之在于三凶,故先讨三凶之罪,仰冀一兪之音,伏愿亟降明命。薪智岛加棘罪人达淳,依律处断,故领议政沈焕之,追夺官爵,判府事金观柱,削夺官爵,门外黜送。”批曰:“三人事,自有前启,欲允从,则何烦此举乎?亟止此举,以前启为之,则当有商量矣。”

○义禁府,以削职罪人朴英载北青府窜配,别检李选三水府,副正字金履秀渭原郡屏裔,古今岛岛配罪人李㙖放送启。

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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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三司合辞再次,不允。

○以吴载绍为刑曹判书。

○因湖南道臣帅臣,以三月十六日,防踏镇船被烧时,军民绕渰死者四十一名启,命别加恤典,设祭于海上。

4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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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三司合辞三次。批曰:“达淳事,不允。沈焕之、金观柱事,依启。”

4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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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三司合辞四次:“请薪智岛加棘罪人达淳,依律处断,削黜罪人金观柱,为先施以极边远窜之典。”不允。

○配别军职申纮、李孝承、郑学畊等,以番次之互相推诿也。

4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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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次对。召见领府事李时秀。领议政李秉模曰:“臣等伏见日昨三司合辞批旨,两罪人处分,则王法可以少伸,舆愤可以少泄。而至于达淳,则又复靳允。大体郑重二字,自有当行处。至于此贼,则岂有更加审慎之端乎?既已罪关三朝,则自上亦不得过加郑重,而其间三司之启,尚未允从,臣等自有次第当行之举。今若蒙允,则不必为宾启举措,惟愿亟赐兪音焉。”时秀曰:“今则非但三司之请,举国莫不同声。又非但在廷之臣,下贱亦皆知愤,更无疑于‘可杀’二字。而今已许久相持,一向靳允,王法无所施,民志靡所定。今则不可不以宾启仰请,而自上允从之道,亦岂待宾启乎?”左议政徐龙辅曰:“向筵有下之严讨,上之郑重之教,郑重二字,非不好矣。而此则与他寻常罪犯有异,不可更事郑重。且今已四朔靳许,则郑重之道,亦可谓至矣。臣等若诚意浅薄,不得请于前席,则势将退而宾启,而处分之道,固无待乎宾启。三司合辞,今既多日,亟赐允兪,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罪莫大于置辟。虽微末庶官,犹且十分审慎,然后可以置辟,况大官乎?又况加棘已是极律者乎?达淳之罪关三朝,固无更疑。而以两人请褒一事,置之大辟,终不无商量。宋朝宽仁,不戮大臣,我朝亦不以罪关义理,尽置大辟。予之此言,非谓不欲杀,亦非谓罪不至死。特以十分郑重,欲使后日,勿谓朝廷有轻杀大臣之举而已。大臣诸臣,各陈所见可也。”秉模曰:“今此下教,臣亦仰认圣意。而渠既以此事,为抑邪说之方,若有邪说,而严为堤防,岂不为好?而谓以如此然后,邪说可抑者,究说不得。且渠所谓邪说,亦不知何说。若有起处,则何不明言直斥,而乃反疑乱仰奏,欲以为此抑彼云者,此岂非凶言乎?三司合辞,已至屡日,朝廷举措,亦多伤损,小臣更无可陈之辞矣。”时秀曰:“自上虽以大官,异于卑微为教,而大官之犯此罪,其为痛恶,尤甚于微官。此而不施常刑,则何处可施乎?”龙辅曰:“俄者下教,实是钦恤之钦恤,哀敬之哀敬,臣等诚不胜钦仰。而向者渠之所奏,已难容贷,及夫承闻筵教之后,恬不知感激惶惧,又复疏陈,益肆悖慢。此实怙终,怙终,圣人之所不赦,而怙者再犯之谓也。况此而三犯者乎?只以官是大官,罪是大辟之故,朝廷仰体钦恤之圣意,而有此循序之请。今则公议更无可采,罪案益无可疑,群情转激,国体益伤,更何容商量乎?”上曰:“诸宰各陈所见可也。”吏曹判书李晩秀,大护军徐荣辅,兵曹判书赵得永,行护军李得济,行护军李仁秀,行护军朴宗庆,皆以亟允台请仰奏。上曰:“承旨亦奏之。”承旨柳畊曰:“达淳之罪,亘万古所无者,至今假贷,尚复郑重。下情不胜抑郁,而犹以郑重下询,既无一毫可疑,而更何容郑重乎?此如不赐处分,将至于无君纲无臣分之境矣。伏愿亟允焉。”上命三司进前,教曰:“既入侍,以前启为之,可也。”大司宪曺允大,大司谏闵耆显,执义郑鲁荣、李基庆,掌令任㸁,献纳尹致鼎,校理尹鲁东、赵晋和,副校理李敬参,正言李游夏、朴宗臣,修撰金启温、李惟命,副修撰安廷善、徐能辅等曰:“既始合辞,则前启例不得为之矣。”仍奏合辞,请亟降兪音。上曰:“三司就座。”允大等曰:“臣等合辞之请,今至几日,尚未蒙许。今幸登筵面陈,庶几可以感回天心,快泄舆愤。及承批旨,又下不允之教。今日大臣诸臣之奏,犹且靳允,则更待何时乎?宾启、庭请,姑未为之,殿下或以为大同之论,犹有未尽而然欤?此则有不然者。国人皆曰可杀,固无待乎宾启、庭请。臣等岂可以一毫可疑之事,欺罔于咫尺天威之下,而强请允许乎?臣等不得请,则不敢出阁矣。”上曰:“有商量者,俄批已言之,卿等就座。”耆显曰:“臣等前后之合辞,大臣、诸臣今日之齐吁,可见举国公共之论,更有何商量之端乎?”上曰:“俄已言之,就座可也。”允大曰:“虽微末之不足责者,有此罪恶,犹难曲恕,况渠以大官,知而故犯乎?虽肆诸市朝,更无可惜,而至今以商量为教者,尤不胜抑郁矣。”上曰:“非不知其如此,而有商量者,就座可也。”耆显曰:“大公至正之道,惟在于不当杀者不杀,当杀者杀之而已。渠既自干天诛,国人皆曰可杀,则岂非当杀者乎?若以大官之故,过加难慎,不为置法,则以一大官之故,将至于国不得为国,人不得为人乎?金观柱之所犯,罔非极罪,则剧逆之直请重律,尚有古例。而今此所请边窜之律,犹是略存次第,而此亦靳允,岂不抑郁之甚乎?”上曰:“俄已言之矣。”允大曰:“今日又复伈泄而退,则更待何时乎?若快赐允许,则当即退矣。”上命领府事进前,教曰:“今日使卿入来,予实有意。再昨年处分,不得不然,其间使之退休,亦有意焉。领、左相,既皆复入中书,则卿何可独为闲处乎?卿意何如?”时秀曰:“臣之前后受国厚恩,与天无极,顶踵毛发,莫非洪造,臣之才识智谋所及,则非但燥湿,虽生死,犹当向前不辞。今承下教,更何烦达?而臣之向来事,到今追惟,亦觉悚懔。其时辞教之严重何如?而臣之终始力抗,至受罪戾,到今若复出脚,则其与向来力抗被罪之意,何如哉?且臣既自量,初无一半分报效之望,只是偾误国事而已。况臣贱疾已成膏肓。十馀年前,待罪度支之时,至蒙带职许暇之恩,而犹未得差,竟蒙体谅。到今痰厥之症,有时昏瞀,眼视亦不分明,少触风寒,顽痰用事,莫可蠢动。惟望俯赐矜谅。而向既蒙从便往来之教,数十里之地,与在京无异,朝家有事,亦当进参。得饮江水,庶可疗病,岂不为生成之泽乎?”上曰:“到今非追提之事。卿言皆过矣。领相之意,何如?”秉模曰:“领府事所奏,诚过矣,与臣之情地大异。以臣情地,犹且冒膺,领府事向来事,惶恐而已,有何情地之可言乎?”时秀曰:“非但情地之难强,臣之才智,有何一分补效之道乎?惟当于大小公事,竭蹶奉承,何间于时任与否乎?”

○命李书九、李翊模备堂减下。大臣以名在台启言之也。

○三司联启,不允。

○宾厅启辞以为:“噫!《春秋》无将、汉法不敬,或以心而诛之,或以迹而殛之,迹虽罔赦,心或可原者有之,心虽难贳,迹或可疑者有之。苟其心与迹,俱干天讨,则虽以天地好生之德,亦奈之何哉?惟彼达淳,以言乎迹,则以不忍不敢之说,犯至精至微之义,以言乎心,则以无形无影之事,逞如鬼如蜮之情,及夫情状莫掩,手脚尽露,敢生胁持上下之计,闯呈周遮前后之疏。自以为人莫竀测其用意,而却不知凶言悖书之隐然上逼于莫重之地,甘作三朝之罪人,角胜一世之公议。若止为殿下之罪人,则殿下尚或可以再、三郑重,而罪关三朝,殿下安得以郑重而已乎?伏乞亟从三司之请,以副八域之望。”批曰:“朝筵详谕予意,卿等此举,诚遽然矣。不允。”

○三司合辞再启。政院承旨严耆、权常慎、朴宗正、柳畊、韩兴裕。议启,并不允。

○命领府事李时秀复拜相职。时秀为左议政,徐龙辅为右议政,判府事金载瓒陞付领中枢府事。

4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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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宾厅启辞,批曰:“昨筵岂不言乎?罪之置辟,虽卑微之人,所当十分审慎,不可轻杀,况大官乎?达淳之罪,非不知关系三朝。以其事泛言之,则一筵奏之故也。此予所以思之又思不得不难慎者也。且我朝大官之干犯至重者,未必皆死。大官加棘,无异他人极律,则似不至失刑。卿等亟止此举。”

○再启,批曰:“予亦非不知其罪不轻。大官置辟,亦国之大事,予又少阅历而不能不持疑也。岂谓卿等备例此举也?予若有差失,则卿等当匡救,卿等或有差失,则予将谁赖乎?卿等言如此,予当更思之,卿等亦复深思之。”

○三司合辞再启,院议启,并不允。

4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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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谕左议政李时秀曰:“重卜之举,卿则知以重卜,而予则不以重卜视之。卿之近来闲居之非予本意,日昨筵中已谕,卿庶几谅之。卿先王之所简畀眷遇之大臣也,卿之耿直忠爱之心,予之所知也。卿虽退去,予心则不忘卿,不舍卿。重拜之在今日,亦云迟矣。顾予小子,不明于德,国事日非,世变层生,予无以独运于上,则惟数三承弼之旧臣,是倚是赖。故首辅、端揆,次第致之,而屈指待卿之反命,乃有是命。卿虽欲复为江湖之乐,予其肯许乎?玆遣史官,布此心曲,望卿即日幡然,辅予不逮,以尽弘济之策。”

○宾厅启辞,批曰:“更容徐思,卿等退去。”

○三司合辞,批曰:“达淳事,已谕于宾启之批。金观柱事,依启。”

○宾厅再启,请达淳事亟赐允兪,批曰:“卿等之请,愈往愈切,予不信卿等,而谁信乎?依启。”

○金吾,以削黜罪人金观柱庆兴府远窜,加棘罪人达淳赐死启。

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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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左议政李时秀疏,略曰:

臣自承宠命,今已四日,裁量乎恩义之间,斟酌乎去就之际,积费思虑者,诚恐为负心负国之人耳。当进而不进,是为负国,不当进而进,是为负心。然负心者,亦未有不负国之理,臣之不当进,不惟臣自知,夫人而知之。则以我圣上日月之明,岂不有以照烛之乎?臣于年前,罔念恩谕之谆谨,不顾义理之隳坏,一直慢命,被谴乃已,臣将何颜,复冒于槐棘之班?至于近日台言中按狱一事,前疏略已自引,虽伏承不干之恩批,而臣心恧蹙,终不敢自安。此又臣不可冒进之一端也。臣之数十年贞疾,祟在风痰,一倍添剧,充位伴食,亦无其望,尚何暇论于承佐末议,对扬休命哉?乞赐鞶带之职,以安贱分。“

批曰:”日前筵教,昨者别谕,岂不悉言予意乎?年前事,非惟予不当提,卿亦不可以是为引。卿有何负心负国,而如是为言,万万过矣,万万过矣。卿虽急于辞巽,不当为此言也。至于下款,虽在遭言之当者,予尚未之深信,况万万不干于卿者哉?设使两事,真为卿可引之端,卿见昨谕而不思变动,可乎否乎?予不多诰,卿须体小子深切之恳,勿复多辞,即起膺命。“

○三司合启,请远窜罪人金观柱施以绝岛围篱安置之典,两司合启,请追夺罪人焕之诸子散配、赐死罪人达淳诸子远配,不允。

○两司合启,请徐有恂、徐淇修设鞫得情、郑日焕追夺官爵,依启。

4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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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以金文淳为判义禁府事。

○英陵、宁陵补士毕役。堂上骊州牧使金孝建加资,兼监役以下施赏。

○两司合启,请追夺罪人日焕诸子散配,不允。

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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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因徐有恂等设鞫传旨,教曰:“徐有恂辈事,更思之,则不须问,亦不足问。问者,欲核其情也,有恂之情,有何隐晦,必待问而知之乎?其情不过认以添一左字,则有益于乃叔也。一左字有无,何关于乃叔乎?不过迷劣所致而已。徐淇修,则本事之如何无论,其供辞,使人大惭,有关风化,虽谓之浮于有恂可也。今虽鞫问,有何加于此之可知者乎?然则此举徒致骚扰,而无益于究竟,徐有恂三水府,徐淇修甲山府远窜,勿拣赦前,以惩来后记注之臣。”

○院议启辞以为:“臣等即伏见传教下者,有徐有恂、徐淇修两罪人远窜之命。噫!两罪人所犯,有关记注,诚一变怪,设鞫之请,寔出公议。莫严者史草也,莫重者鞫体也。岂可才下兪音,旋又酌处,不惜刑政颠倒之失欤?伏愿特收两罪人窜配之音,仍降设鞫之音。”批曰:“岂无裁量?勿敢烦聒,即为颁布。”

○玉堂联箚、两司联箚,请寝徐有恂、徐淇修边窜之命,不允。

○金吾联疏,批曰:“有司之臣,不过奉行命令而已。况王府之严急而已乎?争与不争、谏与不谏,在言责者之如何。卿等但可奉行而已。无多言,即刻举行,无干违令之罪。”

○教曰:“目下事,无论自向年之李锡夏、朴齐家、洪在敏事时,每欲言之,而未果矣。王府非谏诤之职,非启沃之职,不过一掌狱之官,奉行命令而已,岂有他哉?若如近年所为,其心不欲,而遂不奉行,则非旦命令有壅阏之叹,末流之弊,将不可胜言。自古虽贤人直臣之被罪置辟者,未闻有自王府不为举行者。非不知其冤愍也,君命不敢弃也。苟如近日之所为,意所欲者行之,不欲者不举行,则是生杀之柄,在于上而不在于其君。设有巨慝大奸之当罪者,挟一狱官,则足可以顽拒君命,而恣其无严之心。如是则国其为国乎?念之及此,宁不澟然?近日之为金吾官者,亦岂不知此理?特畏其举行之后,或有人言耳。惟此之畏,不畏国法,其果分义乎?侵斥者,顾不识大体耳。先自目下事矫其弊然后,君纲可振,严饬金吾,使之当刻内举行。如是洞谕之后,若复持疑,则是顽拒也,断当先为临门之举,以惩慢命之习。政院知悉,将此传教,揭付院壁及政府、金吾、台厅,以为常目之地,俾知有司之奉行,与言责,各异其职。”

○金吾,以罪人徐有恂,徐淇修发配启。

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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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左议政李时秀,再疏辞职,赐批敦勉,仍遣承宣偕入。

○应教洪奭周疏,略曰:

臣伏见传教下者,有徐有恂、徐淇修边窜之命。堂箚、院启,后先迭陈,而不赐开纳,显示𫍙𫍙,至于院壁命揭之教,辞旨截严,有非人臣所敢承闻者,臣绕壁窃叹,寸衷益激。噫!彼淇、恂之图改筵本,已属无前之变怪,欺诬天听,尤是罔赦之断案。况其绸缪阴秘之谋,指嗾教唆之根,尚有不可不盘核者,则王府讯问,乌可少缓?而边窜薄勘,又岂足以蔽其罪乎?至若金吾执艺之章,亶出公愤之所激,乃殿下亟加摧抑,疑之以畏有人言,束之以慢命顽拒。以至乎先为临门之教,尤有乖于古圣王以礼使臣之道。臣未敢知殿下何为而有此万万过中之教也。臣闻明主之心,惟恐言路之不广,忠臣之心,惟恐君上之有过,故大猷郅隆之时,盖有草茅微贱,而犯颜于黈纩之下者也。况百官庶僚,各有分职,职之所在,皆得以言。鼎俎失礼,膳夫得以进规,锺律乖制,伶官得以献箴。故《书》曰:‘工执艺事以谏’,《传》曰:‘商旅议于市。’曾谓王府执法之臣,而不得与于工商执艺之贱乎,’伏睹圣教,又以命令之壅遏,生杀之下移为忧,臣愚死罪,又窃以为不然也。人臣之争执于君命者,苟有所争之当也,则折槛、断鞅、牵裾、焚诏,其为壅遏也大矣,其为下移也甚矣。而前史美之,后世称之,曾不闻有以顽拒为罪者何哉?今乃预县象魏之明禁,临以雷霆之严威,幷与一句覆难之语,而俾无敢开口容喙,则是直一奉行文书之厮役耳。又安用选置崇秩之臣,畀以奏当之权为也?臣窃恐职此不已,乾刚日亢,士气日沮,礼使之地,举入于摧折箝勒之中,承佐之任,徒归于趋走唯诺之恭,而末流无穷之隐忧,不止于刑政之失当而已。伏乞先从喉院、三司之请,仍命还收揭壁之传教。

批曰:“徐有恂辈处分,岂无裁量而然也?昨日传教事,尔言亦甚好。然此岂予欲强塞来谏之路也?近来金吾事之乖当,尔独不见不知乎?欲救其弊,则不得不然也。”

○三司合启,请远窜罪人徐有恂、徐淇修设鞫得情,不允。

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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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召对。

○吏曹判书李晩秀疏,略曰

迺者臣兄重拜台司,亦既膺命。夫国之重任,莫如政府、政曹,兄弟二人,一时幷据,不惟私门满盈之惧,名器之屑越,公格之防碍。决不容一日冒居也明矣。臣于年前,暂膺西铨,亦以臣兄之时在揆地,猥暴情恳,即蒙恩解。今臣所叨,尤非西铨之比,则臣之职名,自在应递。伏乞亟递臣铨任。

批曰:“虽非公格,宜有体谅,本职许递。”

○执义李基庆疏,请以讨逆事告庙。批曰:“名在大官之列者,干犯义理,由予否德,不幸之云,何庆之有?所请错矣。”

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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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以朴宗来为吏曹判书,赵德润为公忠道观察使。

○以赵得永差备边司提调。

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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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召对。讲《纲目》《宋纪》,至‘宋主使昆仑奴,杖击群臣’,上曰:“传曰:‘君视臣如草芥,则臣视君如仇雠。’宋世祖之性,多猜忌,使大臣屏息,甚至有杖击群臣之举,不啻若汉明帝之撞药崧。此时诸臣,无一人谏止。蔡兴宗,独以方严见惮,而亦无显谏之言何也?如宋主者,此政草芥视臣者,而殊非君使臣以礼之道矣。君臣之间,不独以严敬为礼,和乐亦为礼。大抵一于敬,则情志不通,一于和,则或近于宋主之侵媟群下,严敬、和乐,两行而不悖,然后方可以为礼矣。”阁臣洪奭周曰:“诚如圣教矣。”

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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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召对。

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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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召见左议政李时秀。

○御春塘台,行内禁卫西北别付料试射及武艺厅夏等射放。

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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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以金羲淳为司宪府大司宪,李文会为司谏院大司谏,韩晩裕为判义禁府事。

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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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以李晩秀为礼曹判书。

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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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次对。领议政李秉模曰:“见岭伯状启,则有被雹灾之邑矣。近来朝廷,不幸有事,不得念及于民事,今则事既底定,此后则专意于民国之事,为第一急务。而至于军、还、田三政之弊,人人皆能言之,而若其救弊之方,则不过曰节财用、崇俭等陈腐之谈而已,庙堂申饬,亦不过一张空文而已。如欲救弊,则量度其为不为,然后必以切实可行之事,举而措之,正合矫救之策矣。”上曰:“向来徐有恂、徐淇修处分,卿等之见,何如也?”秉模曰:“两囚处分后,儒臣疏诚有意见。而群情虽甚抑郁,处分实出于造化,臣何敢容喙于其间?而臣则仰认以权合经矣。”左议政李时秀曰:“首相所奏甚好。而此则上天之造化也。儒臣疏中:‘有司之职,固异言责,或有不敢争执而奉行者,或有先争执而后奉行者,执艺之论,不可设禁摧折’云者,其言诚是矣。”右议政徐龙辅曰:“儒臣疏语诚好,而近来有司之臣,命令奉行之际,诚有过当处。故先朝时,欲矫此弊,屡下饬教矣。盖出纳惟允,自是承宣之责,命令之过中者,承宣之一、二次覆逆,不是异事。而至于有司之臣,尤异于承宣,而命令之下,必欲争执者,盖出于顾瞻之意,而恐有目下之人言也。此莫非朝廷之上,无公议之致,而似严于守法,其实不严矣。今番两囚,既不可瘐死狱中,则一时行权,虽出于不得已而然,而凡事盖莫如守经矣。”上曰:“两人罪,不足深责。如是处分,予则以为得当矣。”秉模曰:“有司既非言责之职,则命令之格而不行,亦岂成说乎?先朝时,以密旨,命出耽罗罪人宇镇,而该牧使李运彬,不为奉行,其时欲置之极律,而参酌边窜,终身见枳。此等之弊,不可不救,而盖处分,初无过不及,则亦岂有如此之事乎?必若宋太祖所言:‘自不为非,人无得而谏之为愈’则为好矣。”大司谏李文会陈院启,上曰:“徐迈修,老昏之故,未免听莹,岂有异意而然耶?八十老人,既已劝出,而终不得保全,则是岂成说乎?然而公议不可不伸,故方欲处分。今此处分之后,台言又不止息,则此非对扬之道。大臣与台臣,须悉此意也。至于李翊模,则政注间事,人所共见,而代述文字,既无明证,则事涉䵝昧。以此为罪,岂其可乎?大臣所见,何如,领相亦勿以一家为嫌而陈之。”文会曰:“翊模为焕、达腹心,举世所共知,虽舆儓、下贱,无不共愤矣。”上曰:“左相所见,何如?”时秀曰:“公议如此,不可不处分矣。”上曰:“徐滢修事,台启论列,有浮于李鲁春,而鲁春则岛配,滢修则窜配,可谓刑政之乖当矣。且台启,则直请设鞫,设鞫何可容易为之?虽欲从后设鞫,今先安置,自其所拿来,亦何所不可乎?该府亦必无不为举行之理矣。”秉模曰:“圣教至当矣。罪其罪之时,得其情节,则自轻至重,亦何所不可乎?”秉模又启言:“臣于向来台启中,加棘一事,窃有所怀,敢此仰陈。伊日台臣,乃于荐棘依启之后,忽发加棘之启,自上俯询有例无例,则台臣对以有例,故臣不胜讶惑。退考金吾誊录,则元无加棘之法。惟有中间一、二台启,以防守踈忽,请其加棘,此乃无于法之法也,何可错认妄对于咫尺俯询之下乎?其在杜后弊之道,不可无责,当该发论台臣,施以罢职之典。虽以地方官言之,按律之前,只当体朝家钦恤之德,姑且处之以生道而已。第以传闻言之,则多有骇异之举,揆以法意,难免重勘。而风传亦难尽信,令道臣详查虚实,论列驰启。直如传闻,则该地方官,请令该府,拿问严处。”从之。时秀曰:“荐棘之法,固是次于极律,而朝家法意,则围以丛棘,贷其一缕也。古例就其岛置保授之家,围棘于四面,有若藩篱样,保授主人,亦许出入矣。近闻,棘围限以罪人所坐之屋檐,至于不见天日云,然则置法之前,必致径毙。安在乎贷其一缕之意乎?此后一依古法举行事,请分付金吾。因此又有愚见。我朝专以士大夫立国,虽罪犯恶逆者,至于支属、妇女之无身犯者,如法连坐而已,未尝僇辱,盖出于励风教尚宽大之意也。挽近以来,逆家连坐妇女,发配前,拘囚于该部,或捕厅,此既法典所无,妇女决无逃躱之虑,则不必先为拘囚。圣朝岂有凶逆复出之理?而此后,则妇女应坐者,姑令保授于其家,仍自其家发配,勿复用该部、该厅拘囚之谬例,永以为式似好,故敢此仰达矣。”从之。

○擢都承旨李始源正卿,吏曹参议金箕象、前监司朴仑寿、前承旨权常慎、副护军洪义臣、韩致应亚卿,从领议政李秉模言也。

○大司谏李文会所怀:“噫嘻!今番台启中诸贼,无非护法于焕逆,同恶于达贼。其徒寔繁,有难枚奏,而其中金观柱、李鲁春、徐莹修之许多逆节,证案俱著。五条负犯,浮于焕贼,同心谋计,酿出逆达,直与焕、达两贼,一而二,二而一者也。两贼既被极律,则岂可使之独逭于王章?而至若徐迈修之右袒逆魁,李书九、李翊模之或头䐉于裕狱,或伥鬼于达贼,而亦皆偃处其家,故纸徒传。幷与本兼职任而仍带如故,古今天下,宁有如许国体乎?外此徐有恂、徐淇修之图改筵本,而轻先酌处,有司执艺,而亦设禁令,刑政失当,后弊无穷。若复一味玩愒,不思所以除恶务本之道,则彼凶丑辈求生之计、滋蔓之图,将无所不用其极,而又不知何样祸机伏在冥冥。今因宪台之不备,未能合启之仰陈,既借方寸,猥暴愚悃,伏愿亟降明命,一倂依台启施行,以严天讨,以遏乱略焉。”批曰:“徐迈修事依启。李翊模施以窜配之典,徐滢修施以绝岛安置之典。”配李翊模于光阳县,安置徐滢修于灵岩郡楸子岛。

○以黄昇源为弘文馆提学。

○禁府都事康达秀,以薪智岛加棘罪人达淳,今月十三日赐死启。

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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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诣孝安殿,行昼茶礼。

○以吴载绍为司宪府大司宪。

○义陵石物修改。本道监司闵台爀加崇政,其下施赏有差。

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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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召对。

○三司合启:“请削黜罪人徐迈修,施以中道付处之典,”不允。

○两司合启,请窜配罪人李翊模,施以绝岛安置之典,安置罪人徐滢修,设鞫严问:“不允。

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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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召对。

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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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召对。

○以李始源为刑曹判书,徐荣辅为弘文馆提学,吴渊常为吏曹参议。

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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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召对。

○持平李南圭疏,略曰:

向来玄重祚、郑彦仁,为裕贼停启,右袒立帜,甘心护逆。而薄窜未几,混被旷荡之典,往古来今,宁有是也?彼重祚、彦仁,不过乡曲卑微之类,以何气力,敢为此事乎?其所以主张指挥者,申龟朝、李基庆是已。噫!彼两人,左右钻刺,东西出没,焕之、观柱事如父师,履猷、晦祥,结为兄弟,悖疏悖通,无不造成,凶言凶谋,互相诪张。重祚,则龟朝之妻娚也。彦仁,则基庆之死党也,玄、郑两人,不过申、李之假面而已。其启虽停于玄、郑之手,而其本则申、李也。向来声罪,只及于贱微没觉之玄、郑,而不问主张指挥之申、李,则朝家刑政,可谓倒置矣。臣谓玄重祚、郑彦仁,设鞫严问,期于得情,打其窝窟,申龟朝、李基庆,亟施屏裔之典宜矣。

批曰:“玄、郑、申、李四人事,无论本事之如何,非大关系者,则皆欲包容,俾见革旧维新之效,幷不允。”

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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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召对。

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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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次对。上谓大司宪吴载绍等曰:“徐迈修事,向来洞谕,不啻丁宁,而终不停启,此非但命令之不通,实是台臣之欺君。今日之启,予当依启,而此后若又如前发启,则台谏乌可免岭海之典?”大司谏李文会曰:“臣等伏承缕缕下教,而此是公议所在,决非一、二臣等所可奉承者。姑待备员后,惟当从公议矣。”秉模曰:“台启停、连,自有公议,而自上下教,或有不可奉承者,亦有可以奉承者。不可奉承者,虽岭海𫓧钺,固有所不避,而可以奉承者,虽即地奉承,亦无不可。第以臣之所经历者言之。先朝初年,臣待罪玉署时,以麟汉孥籍停启事,有所下教于臣,故臣奉承圣教,出谕于台臣,而台议不一,至有罢职之举。大抵随罪大小,置法轻重,乃所谓天下之平也。若或台启一发,有连无停,辄加一层,则非但事甚不诚,大有违于平允审克之义矣。”右议政徐龙辅曰:“臣则与此罪人为近族,有不敢容议于其间,而法者,贵在平允,故皋陶曰:‘可杀,’帝曰:‘不可杀。’虽在圣世,上下所执,亦未必尽同矣。”上曰:“卿等须以此意,出谕于诸台可也。”秉模曰:“臣等当出谕,而诸议之归一,姑未敢质言也。”上曰:“如是下教之后,若不停启,则当有处分,台谏知悉可也。”又教曰:“近来启辞太多,卿等亦以此意言之,可停者停之可也。”

○以申耆、金履永,差备边司提调。

○上谓承旨金履永曰:“何为下乡乎?”履永曰:“臣母年今八十五矣,臣又独子无兄弟。且臣于先朝,曾奉下教,曰:‘中世士大夫,多在乡从宦,今无一人,’屡下慨叹之教矣。”上曰:“今又差下备堂,与前尤异。岂可在乡?将母上来可也。”

○三司合启徐迈修事,依启。

○召对。

纯宗渊德显道景仁纯禧文安武靖宪敬成孝大王实录卷之八

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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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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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朔,特除李鲁益为弘文馆副校理。

5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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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召对。讲《国朝宝鉴》第三卷。玉堂李鲁益以刑狱之当恤,陈文义。上曰:“刑狱得情难,而失中易。大抵刑狱之官,拘于文法,虽知其冤,而不敢为屈法,原恕之论,何以则于文案之中,能察其冤状耶?古语有曰:‘皋陶曰:“可杀”,而帝曰:“不可杀”,盖谓其以皋陶之贤,为有司则主于曰杀。而如张释之之为廷尉,乃欲宽恕于惊跸盗器之罪。皋陶贤臣也,《书》所云:‘罪疑惟轻’,即皋陶赞舜之言,则皋陶亦未尝不依于宽厚矣。以今观之,执法之官,拘于文法,每称铁案,只请更加严刑,所谓铁案,果指何等狱情耶?”阁臣洪奭周曰:“狱案既成,一登录启,则辄谓之铁案,而移动不得矣。臣尝睹先朝,每于暑节,必行审理,岁以为课,取京外文案,反复详究,竟日达夜,玉色无倦,虽已承款已结案,不容移易之案,无不求疑于无疑,求生于必死,一经御览,幽冤毕伸,实与天地,同其大矣。”上曰:“不但杀狱久囚而已,或有不关于纲常,不犯于杀狱,而必有因听断不明而滞囚之类。外道外邑,必多是弊,则安得不召伤和气乎?”奭周曰:“古例冬月必行覆启,而三覆之后,可原者决放。今启覆之不行,殆三十年矣。”上曰:“惟我世宗朝圣德治功,可谓三代以后初有,而犹以果断事机,不及古人为教,此固圣心之谦抑,而后辟之果断,必多不及于古人,则尤岂不惕然加警乎?当于其不及处,勉勉加功,以求企及于古人。若以不及古人,为当然底事,而不复加勉,则岂所谓:‘舜何人乎?予何人?之意哉?欲其果断而及于古人,则当用何功乎?”奭周曰:“预加穷格之工,可以临事能断矣。”上曰:“穷理格物,斯学之大矣。当用何工?”奭周曰:“工夫莫如读书。”上曰:“古语云:‘人君千年而遇一相,人臣千年而遇一君。’君、臣不遇之难,自古如此,如汉光武之于邓禹,亦不多见矣。有臣而无君者,固多有之,而世或称:‘有君无臣’,此言何如?”奭周曰:“十室必有忠信,惟患好之不笃耳。”上曰:“世宗朝,甘露降,白鹤见,而圣祖谦挹不受。夫或有灾化为祥,亦有祥反为灾,朝著清平,百姓安谧,是谓上瑞矣。大舜之世,有景星、卿云之瑞,而百工相和而歌,舜亦受之,以为瑞乎?”奭周曰:“只言相和,而未闻进贺矣。”上曰:“此章以征敛无艺,用度无节为戒。大抵用度之节,最为不易,加敛预征之弊,从古犹如此,况今日乎?何以则无滥用之弊?非但奢侈为然,凡系不急之费,无用之作,初非必有意于奢侈,而自归于用度之无节者亦多矣。古语曰:‘宫中好高䯻,四方高一尺,宫中好长袖,四方全匹帛。’又云:‘上有好之者,下必有甚焉者。’奢侈之风,专由于自上导率之如何矣?用度无节之弊,固不敢曰无之,而反求诸己,未尝不以侈靡为戒。然侈风之日滋如此,抑或不知之中,反有甚者乎?”奭周曰:“臣等仰睹圣德,不为不久,而未尝见有一事之或近于侈靡者。然在殿下自勉之道,益勉其所未至,臣等之望也。”

5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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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召对。讲《国朝宝鉴》第三卷。侍读官赵晋和,以开言路,陈文义。上曰:“上泽下流,下情上达,此所谓:‘天地交泰之时’也。然自古以来,泰之时常少,而否之时常多,人君孰不知虚受嘉纳之为美,而历数方册,虽中主以上,鲜有不以为难者。何以则能克尽虚受嘉纳之道耶?堂下远于千里,君门远于万里,何以则可免此弊?历代人主,莫不欲治安,而不能使言路得通,或知言路之当通,而不能使臣下敢言,皆可一一指言之欤?”阁臣洪奭周曰:“圣教及此,今日社稷生灵之福也。虚受嘉纳,不但施于忠言谠论而已,虽狂率愚妄不中理者,无不曲恕并容,然后始可谓能尽虚受之道矣。”上曰:“爵位,国家之公器,而以历代人主观之,公天下之好恶,与天下共之,公一国之好恶,与一国共之者常少,此其故何也?”晋和曰:“人君多有以私掩公,故不得一出于正矣。”

○设三日制于泮宫。

5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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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召对。讲《国朝宝鉴》第三卷。上曰:“古人云:‘劳于求贤,逸于任人’,此言诚是矣。然世降俗末,既不能勤于求贤,而设或有贤者,亦不免于𫍙𫍙之色,拒人于千里之外,任人之时,则反不胜其劳,何以则真能逸于任人乎?祖宗朝求贤之诚,如彼其笃,故人材众多。此文亦有曰:‘求而用之,盖多其人。’以今见之,则固不敢望祖宗盛际,而亦似不及于汉、唐中主之世矣。且抄选之中,亦有二、三儒贤,而诚意未至,不能招致,如道荐守令荐之类,今亦有之,而未见其收用之实矣。何以则可使人材汇征,而得免于有名无实之叹乎?既有举主,则不可不立赏罚之法乎?”阁臣洪奭周曰:“虽有不胜任者,举主与铨官,并置不问,则何以禁其循私乎?”上曰:“得贤材而用之,虽高枕无为可也。虽得贤材,亦须听用其言,措诸事为,而必以天下之耳目为聪明,谋从众而自合天心,然后可以为治。若但高枕无为而已,则贤者虽布列朝廷,亦何以收其功乎?”

○配金吾囚李基庆于云山郡,重推禁堂,以基庆供辞本罪外,搀及台疏所论,张皇辨明,而禁堂捧入也。

5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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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诣孝安殿,行昼茶礼。

5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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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召对。讲《国朝宝鉴》第四卷。上曰:“为国之大政,生民之疾苦,专在于繇役赋税,故轻繇薄赋,为爱民之要,而以今言之,不但不能轻繇薄赋,反不能无重役厚敛之弊,何以则可无此弊乎?”阁臣朴宗薰曰:“救弊之方,惟在节用而已。”

○禁府都事权遂,以远窜罪人金观柱,到利原县,因病物故启。

○两司联疏,请下徐迈修付处传旨、金观柱诸子散配,不允。

5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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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召对。讲《国朝宝鉴》第四卷。上曰:“有贤材广求而尽用,近则渐不如故古,清华之职,尽归于阀阅世族,而至于踈远之人,则得列于微官末职者亦无几,何以则踈远遗逸,皆得进用耶?”阁臣朴宗薰曰:“不限以远近,惟问其材器,则自有汇征之美矣。”

○内阁会圈,检校提学金祖淳、李晩秀,检校直提学徐荣辅、朴宗庆,检校直阁洪奭周,检校待教朴宗薰。直阁六点,李鲁益、洪羲俊,五点,李永老、金鲁敬、朴大圭,待教六点,朴绮寿、金学淳,五点,赵钟永、李容愚、申在植。以李鲁益为直阁,朴绮寿为待教。

5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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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执义赵台荣疏,请达贼应行之律,仍论前持平金镰曰:

渠以日焕之姻娅,滢修之卵育,阴图秘计,无不参涉。达贼悖奏,先知其事,外若严讨焕之,内实阴附达贼,请施屏裔之典。

批曰:“金镰事,果如尔言,则罪之固可也,近来此等之说,岂可尽信?不允。”

○持平金鲁敬疏,略曰:

三司合启中,罪人金观柱、府启中罪人金元喜,皆臣袒免之亲也。当此大论方张之时,不得随众联参,伏乞亟命镌改。呜呼!庚申崩坼之变,尚忍言哉?殿下以眇然幼冲之年,承遗大投艰之业,万机之众,实不可以躬亲,则必藉于阿衡之任者。而彼焕之者,特一凶悖之夫耳,虽居恒无事之时,足可以凶国祸家,则况此谓,时可秉,大逞凶图,撑肠拄腹,只个死党二字,而遂不知民忧国计之为何样物事,狺狺耽耽,惟己事是济。于是乎贼裕之疏出于前,逆达之奏发于今,若论庚申以后所成就者,则只是许多逆变之乱伦悖常而已,无复有治法政谟之有足听闻者,播之百姓之口,传之千古之史,其将曰今时何如也?今也上天告警,而不讲消弭之策,民生日瘁,而不闻怀保之方,茫然若不相关涉,而但见干犯义理之辈,种下生种,营护阴丑之徒,诛不胜诛,众情骇叹,国事日非,此其故何也?昔晋悼,偏霸之中主也,自幼冲之时,犹能驾御群臣,光复文、襄之绩,则今日之所仰望于殿下者,岂在于霸主之下哉?反有邈乎难及之叹,臣不胜太息而流涕也。今殿下临御以来,未见有狗马声色、货利技巧之可以贻累于圣德者,而国势之澟缀,无一可恃,苟究其本,则殿下之心,实未尝奋励有为故也。虽未明而求衣,日昃而不遑食,以天下为一身精神,犹惧不克徯志,况泄泄沓沓,不思所以振发之道乎?臣窃覵,召对无阙,而不闻有启沃之效,日次来会,而未闻有勤孜之实,草草收杀,应文备例而已,何尝有一事之奋发诚意,上答天心,下悦民志乎?目今左右承弼之臣,虽人人如伊、傅、周、召,尚不胜丛脞之虑。况人材眇然,万万不及前人,而殿下则穆然高拱,无所留心,欲使大、小臣工,各惕其职者,不几近于‘适越而北辕’乎?八域臣民,莫不拭目愿睹,一初新之化,凡几年所,非但寥寥无闻,实有日就落下之叹,犹复雍容暇豫,恬然若无事。大臣,殿下之股肱也,三司,殿下之耳目也,未尝有一番痛陈,仰格天心,期有挽回之效,而都是怀禄保位,一味偸安,臣窃痛之。伏愿继自今,毋耽宴逸,克恢远图,深勉强之道,大建祈永之本。召接臣邻之际,至诚求助,则正士必将自至,法讲讨论之时,留心虚受,则死法变为活法,一念孜孜,罔或间断,将见圣学日造于光明,嘉谟日进于厦毡。如是而治化犹邈,则臣请先伏妄言之诛。

批曰:“尔以新进之臣,有此切实之言,予庸嘉乃。尔当自勉。所辞依施。”

○教曰:“俄于批答,已示嘉尚。此等之人,宜置启沃之职,在外玉堂许递其代前持平金鲁敬除授,牌招入直。”

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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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诣孝安殿,行朝上食。

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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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次对。上命承旨洪奭周,读奏都承旨金履永疏讫。上曰:“疏中所谓金汉禄,是金观柱之父乎?”领议政李秉模曰:“然矣。”上曰:“其所谓唐、中宗时事及朱子答张敬夫书,即何意也?关系至重,欲询问卿等而处之,故姑未赐批,而先示卿等,详陈可也。”秉模曰:“臣等见此疏语,心惊骨冷,不知所达矣。先朝初年相吉逆狱时,先朝亲问曰:‘如此则向后事,将何以为之乎?’相吉曰:‘推戴则以禶为之矣。’先朝震怒,推御案,教曰:‘此皆八字凶言中出来’,仍即起入小次。臣于其时,仰听圣教,始知有八字凶言,而犹未知其言根出处矣。其后追闻,其言根出于汉禄,盖汉禄在湖中,发此凶言,故参判金履成之父毅行,今重臣金羲淳之祖教行,严辞峻斥。湖中,本是士夫乡也。如此凶论既出之后,流播一世,而自下无以诘问,只切愤惋矣。故参判臣金履成,于戊申、己酉年间,以此事奏达于筵中,而先朝含忍不发,竟无处分,故臣亦未闻其所奏之如何矣。追闻故相臣尹蓍东言,而始得知之矣,盖先朝时,以金观柱疏通事,下教于故相臣,则故相臣对以:‘臣闻,金履成,以金汉禄八字凶言,仰陈其家庭所闻于筵中。’其八之凶言如此,则疏通之命,岂敢奉承乎?故相臣,以此备言于臣,故臣得知其凶言之有亲闻者,而犹未闻本家人之言矣。今见此疏,都承旨以其家之人,岂有爽实之言?而备堂金羲淳,方为入来,此其家中所闻,尤当详悉矣,其至憯至悖之凶言,实非臣子所忍形言者矣。如此振古所无之逆,岂可暂屈王法?而事系至重至大,臣等虽齐声请罪,其在重事体之道,宜待大同之论。伏愿亟备三司,快施极律焉。”左议政李时秀曰:“此说传言已久,而犹未得十分详知矣,今有分明闻知之人,则更何可疑?而自上虽下询其凶言,而此非臣子所忍形言者矣。如此凶逆,未施王章,鬼诛先加,已极万万痛惋。而臣等曾未知,与凶孽逆徒,并武朝端,到今惭愤,如不欲生矣。臣等自外得闻疏中所论,与僚相相议,即当直请处分,而关系至重,不可无举国同声之讨。伏望亟备三司,以伸刑章焉。”右议政徐龙辅曰:“臣年纪未多,久远之事,虽未详知,而立朝以后事,则几皆记得,汉禄凶言,臣亦闻之已久,心常切惋。非但臣也,在廷臣亦多得闻,而特以关系重大,不敢形说,根因微晦,无所证左,莫可究诘矣。今其发言之处,有此劈破洞陈之言,若是其真的无疑,此实载籍以来,所未有之至凶极逆。以臣等惊痛之心,事当直请律,冀即蒙允,而关系至严,事体甚重,必待举国众共之论,始为恰当。惟愿亟备三司,快施极律焉。”秉模曰:“俄者下询,臣不忍形言仰奏,而盖所谓‘八字凶言,’则即举唐中宗时事,比拟于今,而朱子答张敬夫书,则即严斥其论之不可矣。八字凶言,曾承先朝下教,玉音尚在于耳,而此是臣子不敢提说、不忍形言之故,亦不得请核言根,而伊时记注之臣,想必不敢载录矣。”上曰:“重臣必得详知。而今闻大臣所奏,万万惊悚矣。此事何为而到今始发耶?”秉模曰:“其时先朝时下教,廷臣未得详会,金履成所奏得闻者甚少,故迄未有声讨者矣。”上曰:“先朝时,虽含容不罪,而今于既发之后,岂可忍而置之乎?”龙辅曰:“虽在先朝时,若明白绽露,则亦岂容一向掩覆?况今事体尤自别,既发之后,岂可暂贷乎?”上曰:“重臣以家间所闻,详奏也。”行大护军金羲淳曰:“臣于其时,年在幼少,未能详知,而追闻家间所言,则汉禄以唐中宗时事,来问于臣之祖父,则臣之祖父,以朱子答张敬夫书示之,严辞而斥之矣。”上曰:“此外亦有所闻者乎?”羲淳曰:“此外则未得闻之矣。”秉模曰:“此事别无更详之端,当施之律,岂可晷刻暂缓乎?”时秀曰:“天下乱逆,何限?而岂有如许凶逆乎?”秉模曰:“先大王,以河海之量,掩而不核,而殿下既览此疏,则天讨之行,岂逾一刻乎?”上曰:“诸备堂,亦皆听悉乎?”礼曹判书李晩秀、户曹判书金文淳、上护军金思穆、知中枢府事徐荣辅、吏曹判书朴宗来、行大护军金羲淳、兵曹判书赵得永、刑曹判书李始源、行护军李得济、礼曹参判朴宗庆等,俱以为:“亟降处分,以快舆愤焉。”秉模曰:“启能、相吉凶言,即太甲桐宫之说,而汉禄之凶言,则有浮于此,即最初凶言之根柢也。此岂萌心发口者?而渠辈发不道之言,将欲何为也?”上曰:“今日非为次对也。欲询问此事,使之来会,闻此所奏,万万惊悚。岂有为次对之心乎?他事勿奏,可也。”秉模曰:“圣教切当矣。天讨未行之前,岂可暇及于他事乎?”

○都承旨金履永疏,略曰:

臣窃观近日台阁声讨之严,可谓‘罄无馀蕴,根窝悉彰。’而天下之事,莫不有本有源,乱臣贼子,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渐矣。若于其所由来处,不能明辨而劈破焉,则义理犹夫不明也。呜呼!臣岂忍言之,殿下亦岂忍听之?然臣若以不忍言,遂不言,则义理终无可明之日,此臣所以不得已而言者也。昔英庙辛巳以后,即天地翻覆之会,臣民震荡之日也。三宗托付,四海讴歌,惟我先大王一人而已。当是时也,有所谓金汉禄者,援引唐中宗时事,问难于一、二知旧之间,而卒为朱子答张敬夫正论所沮格。既又名位已定,国本永巩,则渠不敢复售前言,而有识者固已诛其心而心绝之矣。惟其语不显于文字,迹未著于事为,搏之而无形,执之而无痕,若可以掩十手之所指,眩一生之真伪,而奈其言既发而莫扪,理无幽而不彰,浸渍布播,至及于莫掩之地?及其同声唱喁之洪量海,株连贼薮,先伏其辜,则渠之幸逭独全,莫非我先大王山薮之恢也,全保之泽也。然知其事者之蓄愤抱惋,厥有年所,而间亦有一、二臣仰奏于昔年者矣。盖其一心之蔽,一言之凶,其端虽微,其流甚漫,随处逢源,触类反本,至于贼裕之变出,而观柱之罪著,则是父是子,一法相传,前身后身,一串贯来,炎炎涓涓者,几乎燎原而滔天。然则今日惩讨之论,亦可谓涉其流而昧其源,治其末而遗其本矣。此臣所以不得已而言者也,亦非臣所得以私者,盖亦举国公共之论,而特自臣而发之耳。伏愿将臣此疏,出示廷臣,臣言若诬,当伏其罪,如其不然,亟行天讨。

批曰:“所陈金汉禄事,因卿疏。俄筵闻重臣金羲淳之所奏,有万万惊悚痛惋矣。”

○领议政李秉模、左议政李时秀、右议政徐龙辅联箚,略曰:

噫嘻!前于汉禄而岂有汉禄,后于汉禄而亦岂有汉禄?穷天地至凶绝悖罔测不道之说,传者传之,而莫知其起处,知者知之,而又不知其根因,茹痛赍愤,凡几年所?而今幸乾道孔昭,天理难诬,知申之疏出,而真赃毕露,继而有重臣之奏,而家庭之闻,不爽毫发,思之骨颤,听之胆掉。以若凶逆,不就显戮,先及鬼诛者,抑又何理也?于是乎,量海、启能,殊涂而共辙,逆焕、贼裕护法而传神,使我四百年宗社,几至沦丧,噫嘻痛矣!尚忍言哉?盖其仇视国家之凶肚逆肠,袭自汉禄,枝上生枝,叶上生叶,忍怼我圣子神孙,骎骎然四十年间,千变百怪,换头迭面,殆乎士师不胜其诛。而究其源,则汉禄之凶言是也。极律之不容晷刻迟淹,俄已仰陈,而特以严重国体,大、小齐讨之议,亟请三司之备位。三司之臣,固当沫血齐声,而臣等退自前席,弸中之悲愤,按抑不得,玆敢联陈,伏乞不逾时日,大行天讨,俾民彝不至永坠,王法得以少伸焉。

批曰:“汉禄穷凶绝悖之凶言,虽在史册之上见之,犹当发竖,况今日予与卿等之心乎?瞻望梧云,心焉陨痛而已。屡十年湮晦之大义,始发于今日,可验天道之孔昭、陟降之有临也。论其罪犯,何律可靳,事系重大,未敢造次处分矣。”

○礼曹判书李晩秀等联疏,校理尹鲁东等联箚,皆请汉禄亟施追夺孥戮之典,并赐批曰:“已谕于相箚之批矣。”

○以李集斗为司宪府大司宪,宋翼孝为司谏院大司谏。

○两司大司宪李集斗,大司谏宋翼孝,执义郑鲁荣,司谏李重莲,掌令权汉纬,持平沈厚镇,正言权丕应。合启言:“噫嘻痛矣!乱臣贼子,何代无之,而岂有如汉禄之穷天地亘古今至凶至悖罔测不道之贼耶?八字凶言,一世传播,听之骨颤,思之发竖,而特以证据无人,根因莫知,声讨之举,至今未行,遂使剧贼卧毙,舆愤莫泄,古今天下,宁有是耶?何幸乾道孔昭,元恶斯得,知申之疏,打破其真赃,重臣之奏,继而为明证。呜呼!尚忍言哉?一种不逞之徒,乃敢仇视我君父,必欲谋危我宗国,枭音獍舌,脉络相通,蛇紏蚓结,肠肚互连,量、能之殊涂共辙,无不干犯于莫重莫大,焕、裕之护法传神,莫非诬逼于不忍不敢。国势日就岌嶫,伦彝几至斁丧,千怪百变,层生叠出,以至于达贼不道之奏,如贯一串。苟究其本,则莫不源委于汉禄,根柢于汉禄,求之往牒,未有如此贼之穷凶绝悖者也。请逆贼汉禄,为先追夺官爵,仍施孥戮之典。”又启言:“观柱事,中为渠断案,下以且况其父汉禄事出。而其世济恶逆,家传凶图,尤为彰著无馀,不可以其身之已毙少缓,次第应行之律。请物故罪人观柱诸子,亟施散配之典,改措语。”批曰:“不允。汉禄追夺事,依启。孥戮事,自有受教,不允。”

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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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两司新启:“噫嘻痛矣!汉禄之子日柱,尚今假息于覆载之间,环东土含生之伦,忍与此贼,共戴一天,而恬然若不知臣死之义者,凡几年所?彼日柱,本以戾气所钟,虺毒其性,凶谲奰慝,为汉禄之是父是子,绸缪阴秘,与观柱而难兄难弟。以其父罪恶贯盈,虑他必致彰露,夙霄经营,罔非仇国家而危宗社,年来机关,尽是结淫朋明而戕善类,气焰所使,无事不为。甚至于假托儒名,图占抄选,而迹其平生,则举世不识其何样,乡里未见其饬躬。乃者焕贼闯国家之不幸,谓此时之可乘,窃弄威福,济私树党,首先商量,要酬戚里之旧恩,不顾物情之惊骇,肆然举之于招徕之列,识者之愤惋,厥惟久矣。彼焕贼之挺身抬举,日柱之夤缘图荐,盖欲藉重儒名,虚张声势,威胁异己,莫敢谁何,使一世之人,不得追提汉禄之凶言故也,其为计也,巧且憯矣。今幸乾道孔昭,罪人斯得,而天讨未行,凶身先毙,惟有世济之恶子,千罪万恶,实自其父凶言中流出来,则渠子一身,即是诸贼之窝窟,群凶之根柢,不可以方请收司之律,而不核其情节。请汉禄子日柱,为先削去遗逸之名,亟令王府,设鞫得情,快正典刑。”批曰:“不允。汉禄事,所请在昔尚鲁之逆,而既施旋寝,九宗之逆,而初不为之,其在今日,亦当仰遵,不允。日柱削逸事,依启。设鞫之请,不允。”

○三司合启朴宗岳、金憙事,两司合启徐有防事,府启沈鲁崇、李命植事,院启沈基泰、沈达汉、郑昌顺、柳协基事,并停。

○鳌恩君李敬一,箚请亟施汉禄孥戮之典,批曰:“汉禄事,惊悚痛惋,尚何言哉?处分之止于追夺,非曰足勘穷凶之罪,两朝诒谟,继述在焉。今日亦不敢不遵,卿其谅之。”

○湖南毕赈灵光等二十七邑镇十巡,饥民四十三万八千五十五口分赈各谷,为二万四千二百三十石零,砺山等十三邑镇饥民一万八千一百八十六口,救急各谷,一千二十石零。

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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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昼讲。

○三司合辞以为:“臣等以逆禄孥戮之典、日柱设鞫之请,一、再论启,未蒙允兪,诚不胜抑塞痛惋,继之以不能无憾于天地之大也。噫!终古乱逆,何限?而至于此贼凶言之至憯绝悖、罔测不道,求之往牒,无可与比拟者,泚笔胪列,实所不敢,而心寒骨颤,犹属歇后,殿下必不以臣等所请之律,不合于此贼所犯之凶,而难慎郑重之至于再、三也。特以先朝受教,著为法式,有难一朝变改而然也,此则有万万不然者。大圣人惟恤克慎之德,盖虑刑辟之重,或失平允之义,有此受教诒谟之盛而已,岂以为一有此教之后,虽有振古所无之剧逆大憝,后之人不得以低昻阔狭也哉?可以遵守处,固可以恪谨遵守也,不得已权变处,亦可以不得已权变也。此所谓圣人达权之孝也。然则臣等之仰请,殿下之夬允,乌可已乎?至于日柱,则逆禄之子,贼观之弟,天生戾气,家传逆种,仇视君父,谋危宗国,假托遗逸之名,遥执朝廷之权,两焕、裕、玉,皆仰其口吻,达、滢、鲁、翊,共连其肠肚。凡所以乱朝政而乖世道者,莫非此贼之所作俑指使。则不待收司之律,而在渠贯盈之恶,千剐万戮,犹不足以赎其罪也,盘核情节,明正典刑,有不容晷刻少缓。噫!禄既卧毙,观又鬼诛,而又使此贼,至今戴头,君国之仇,无日可雪,臣民之愤,无地可泄,思之及此,诚欲溘然而无知。伏乞并赐快允,使天讨行,而国法正焉。”

○命沈达汉窜配传旨爻周。禁府启言:“癸亥春,因申龟朝上疏,沈达汉窜配启下,而以台启方张,不得举行,今台启虽停,既有传旨,何以为之?”遂有是命。

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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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昼讲,召见三司诸臣。同知事金羲淳曰:“臣于日前登筵,以汉禄事仰奏,而只举其问答之梗槪,以明其为逆之本然,此因唐中宗时事,问难文义,而隐映说去之中,包得至凶至憯之说,故臣于敷陈之际,有不敢详达。而此是臣家四十年赍愤含痛,如不欲生者也。家庭相传之语,欲一披露于天日之下,以明忠逆之源委根柢而未能矣。”上曰:“卿祖之名,为何?”羲淳曰:“臣祖名,教行矣。”上曰:“毅行,则与卿为族亲耶?”羲淳曰:“臣之族祖,而即故参判臣金履成之父矣。臣今幸得方寸之地,敢此详陈焉,彼汉禄,只知有党私,不知有国家,内而潜托戚联之私迳,外而欲藉士林之公议,将以煽动湖中,同入一套。其时臣之祖父,居在林下而读书,故汉禄以谓,于此而得行其议,则馀皆靡然,遂以是说售于问答之中,以观其俯仰,则臣祖严辞而痛斥之,渠遂语塞,不敢肆其言,而又以此言,试于臣之族祖毅行,而亦见斥。其后渠亦自知见摈,移去东峡,臣之祖父,旋即下世,臣之家,抱此愤痛,而未得可达之阶者,亦有由焉。臣之族叔履成,曾以此事,仰陈于先朝,而先王掩覆而不欲发之。”上曰:“其仰陈之时,在于何年耶?”羲淳曰:“事在己酉年间矣。”因奏曰:“其后又有臣族叔金履乔,亦以其家先故,知其事者,言未及脱口,而危祸己随之,几陷罔测之科,从此凶逆无可发之阶,而诚恐一言之发,未及终其言明其义,而义理先有澌毁之忧。何幸天道孔昭,臣家积抱未泄之愤,得以著见于世,披沥于君前,义理从此庶伸,而可见有罪者,不可幸免之理矣。三司所请之律,虽以先朝受教而靳允,法有经、权,权而得正,是谓之经。况此凶逆,可谓穷天地、亘万古所无,其所用法,不可以格外而难慎。伏愿亟允台请,以伸天讨焉。”上曰:“顷于次对时,已尽洞悉,处分则当于合辞之批,谕之矣。”王堂尹鲁东曰:“两司既已登筵,臣等有仰陈之言矣。”上曰:“如有可奏者,则两司进前可也。”大司宪李集斗、大司谏宋翼孝、司谏李重莲、持平沈厚镇、掌令权汉纬、正言权丕应、校理尹鲁东、修撰安廷善等奏曰:“合辞尚未承批,而臣等既借方寸之地,敢不毕陈乎?禄贼之罪逆,往古来今,更无与比。先朝几十年含忍之事,今始发出,可见天理之孔昭,而其在主辱臣死之义,弸塞之情,岂有极哉?追削虽已施行,而孥戮之请,以先朝受教,靳于遽听,臣等岂不知圣意之攸在?而此逆异于他逆,不可拘此。盖遵守受教,固是圣孝,而权而合经,以正国贼之罪者,亦是达孝之大端矣。古人有牵裾折槛者,臣等不敢拟比于古之遗直,而未得其请之前,不敢离方寸之地矣。且臣等仰请,若或有失于遵守之道,平允之意,则何敢如是力请,而此贼之罪,一国臣民,恨不得食其肉而寝其皮,论厥凶逆,孥戮犹轻,追夺何足谓施律乎?臣虽碎首天陛,不得蒙允,则不敢退伏。愿更留三思,以为权而得中之道焉。”上曰:“已悉于合辞之中,当商量处分,而未承批之前,如是迭请,有违台体。当赐批于合辞之启,退俟于台厅可也。”仍赐合辞批曰:“汉禄事,不允。日柱事,无论身犯与连坐,勘律则一也。为先施以绝岛安置之典,安置日柱于罗州牧黑山岛。”

○四学儒生赵学周等三百四人、馆学儒生洪秉鼎等五百五人,迭疏请汉禄跪斩、日柱鞫问,不允。

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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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领议政李秉模、左议政李时秀、右议政徐龙辅、鳌恩君李敬一联箚,略曰:

臣等于日柱请鞫之尚未蒙允,窃有惑焉。台启所请,只为其汉禄之子,而核其情节也,则以子证父,法所不许,殿下之靳之宜矣,为其应坐而请鞫也,则在法无征,殿下之靳之,亦宜也。今玆之请,即以其凶图逆节,传袭乃父,妆出贼裕之疏,以实乃父之凶论,忠爱之奏,尝试于其初,绸缪之谋,烂漫于其后,一转而为海玉之妖言,再转而为无根之邪说。而要其归,则日柱与日焕,一而二,二而一,而莫不源委于汉禄也。宰臣疏所谓‘有本有未’者,岂非的确之论欤?尚未有处分下者,臣等转益抑郁。伏乞诞降明旨,以答如沸之群情焉。

批曰:“日柱请鞫事,以予痛惋惊愤之心,岂靳一问贼禄之子,而欲以本事问之,则卿等亦曰不可以子证父,以裕贼事问之,则此狱收杀已久,何可复以此为问乎?当引见卿等与三司,而申谕予意,卿等其俟之。”

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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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昼讲。

○召见时、原任大臣、三司诸臣。上曰:“今日之召见卿等,非他事也。自见前知申疏后,予惊愤痛惋之心,已无可言,而禄贼,即予不共戴之仇也。禄贼若生存,则虽灭族可也,而追施孥戮,既有两朝受教,予不敢违越矣。禄贼之子,岂可生置于世间?而亦难遽议,欲详问于卿等,故特为召见,须次第详陈可也。”领议政李秉模曰:“凶逆之出,每称何代无之,而禄贼穷天极地之罪,真所谓自有天地以来,所未有之极恶大憝也。若使凶逆之种,留置于世间,则其可谓有国法乎?有王纲乎?即地孥戮之愿,举国同情,舆愤如沸,而每承下教,谕之以惊惋痛愤,何律可靳?’申之以‘两朝受教,已成关和,’兪音终靳,天讨未行,台臣之争执,果得其宜,而庙堂之体,少有间于台阁矣。昔在先朝时,麟汉有谋危宗社之罪,而先朝以英庙朝受教,不施孥籍之典。若禄逆之凶,则不施孥籍,舆愤不足以少泄,而斩持之圣教,非出于过失者。故臣等亦不能争难。然在群下愤郁之情,岂不力请允从乎?昨日臣等联箚,已有所达,而至于日柱,则既不施孥籍之典,又不从设鞫之请,则将以何辞而诛之乎?今若以诸子应坐事设鞫,则果不成鞫体。夫鞫体至重且严,故虽常汉之类,或言语与文字间,有现捉者,然后始可以发捕逮讯,此贼虽无此等事,而臣等则谓有浮于此矣。大抵此贼之凶图逆节,脉络贯通,形迹狼藉,已不可脱出,而求其所以然,则禄贼凶言,为其根柢,脉络归趣,昭不可掩,而以海玉事一事观之,非兄则如此,而弟不如此也。当门外之待命也,时有抄选之名,而终始和应,弟兄无异,烂漫绸缪,一脉贯通,此而不得打破情节,则其在国体,岂可成说乎?盖今玆之请,非欲核渠父之事也,非欲讯渠兄之事也。但渠之身犯,与日焕辈,如泥中之斗兽,宿食同处,情节狼藉,则岂可不究核得情乎?此臣等所以陈箚而仰请者矣。”上曰:“谓日柱干连于何事,而欲其核问耶?”秉模曰:“以禄贼凶言见之,大抵辛巳以后,凶逆之徒,有仇视国家之心,故裕贼凶疏,观其命意,一串贯来矣。”左议政李时秀曰:“此辈凶逆,常怀无国乃快之心,故一种传神而护法者,转相传袭,近日事无不根抵于此,万古天下,宁有为其国臣子,而常怀仇国无君之心乎?此诚载籍所无之剧逆也。此贼支属晏若无事,薄窜海岛,则岂非失刑之大乎?日柱非但逆禄之子也,渠身罪犯,首相俄已筵奏,而万口相传,十手共指,凶图逆节,昭不可掩,设鞫正刑之请,出于一国之公愤,则殿下何可靳持乎?三司诸臣,齐声力请,而此非三司之言,即一国臣民之言矣。”右议政徐龙辅曰:“禄贼之至凶绝悖,环东土君臣上下,不可与一日共戴,而论厥罪恶,合被何律?无律则已,如有律,则无论重律,恐无不可当之律,而连承下教,每引两朝之受教,臣等不敢复言。而日柱,则虽非逆禄之子,渠所身犯,十手所指,则不可无故自在,况又禄贼之子乎?此贼罪著之后,八域臣民,愤不欲生,以渠之子,岂可海岛薄窜而止乎?伏愿亟允设鞫之请焉。”鳌恩君李敬一曰:“禄贼追律事,虽有两朝之受教,而有此无于古之剧逆、则岂可无权经之道乎?至于日柱事,三大臣请鞫之奏,甚得当矣。”大司宪李集斗等曰:“再昨筵中,伏承明降处分之教,故臣等终日颙望,竟靳兪音,今日则大臣、三司,相率登对,而此贼罪恶,不必更烦,惟伏望亟下处分焉。”上曰:“大臣、台臣,各有所奏,而孥戮之典,本有其法。然英庙朝,有勿用之教,而先朝遵守圣教,如尚鲁之凶逆,而不用此律,今则便成我国所无之法矣。以予否德,何敢企望于两朝之圣德?而一事半事,不能克追先烈,独于此事,岂可低昻阔狭,不遵两朝之受教乎?此事决不可轻议。日柱设鞫事,亦岂可遽然议到乎?欲以本事问之,则不可以子证父,果如卿等箚语,欲以裕狱干连事问之,则此狱收杀,已经屡年。而禄贼凶言,段落各异,虽以其时招辞观之,若无十分明的之端緖,而遽以此事问之,则反有不得于彼而求诸此之嫌。禄贼之子,岂如是苟且用法乎?予在昔年,略有承聆者矣。若谓之以禄贼凶言之馀波,种下生种,生出裕狱则可也,若以裕狱事,直谓之一串于禄贼,则未知可也。先朝二十馀年之间,欺罔胁持之说,寔繁其徒,而皆在于裕狱之前,则亦岂必尽与裕狱一串贯来乎?先朝以千古所无之情事,处尚鲁极恶之罪,而不得不抑情守宪,不加追施之律,则斯岂非今日之所可遵守乎?今若以尚鲁事前例处分,窃自比于先朝当日之圣意,则千载之下,亦可以谅予心,而不之非矣。予虽诚孝浅薄,为先朝愤痛抑郁之情,岂后于卿等而然也。今玆明谕于大臣、诸臣,各为知悉,更勿争执可也。”大臣及登筵诸臣,相继迭奏,上曰:“俄者已悉予意矣。痛惋之情,岂后于卿等而然?大臣岂不知予意乎?”集斗等曰:“日前已蒙赐允之教,今日虽被金木之诛,不得请则不敢止矣。”上曰:“大臣俄者详聆下教,卿等之意,果何如?”时秀曰:“禄贼之罪,律无当其罪之律,而此则虽以受教郑重,日柱事,则何可靳持乎?”上曰:“日柱事,屡已下教矣。”时秀曰:“舆愤转激,岂可已乎?”龙辅曰:“台谏所请,非但禄贼之事也,何不亟允乎?此非台谏之言也,即举国之所同也。”秉模曰:“裕之凶疏,若渠一人主张,则经岁经年之后,岂可以此设鞫乎?果如圣教中所谕,而此狱之根窝,实在于此,十手所指,一世相传,此非欲假禄子于裕狱而诛之也。”上曰:“日柱今若设鞫,则若有连坐逮讯之嫌矣。当用尚鲁前例,三司更勿争执可也。从当商量下教矣。”

○三司合所怀,请贼禄孥戮、日柱设鞫,教曰:“汉禄事之不可加于尚鲁,已言之矣。依尚鲁例举行。日柱事,卿等之争执如此,当允从矣。”

○判府事洪檍等、吏曹参议吴渊常等,疏请禄贼及日柱事,亟允大臣三司之请,批曰:“已谕于卿宰之批矣。”

○因黑山岛安置罪人日柱设鞫传旨,批以依启。仍教曰:“虽出于一伸大臣、三司之公议,而设鞫事体,至为严重。日柱固可诛,无十分明的之端緖,而遽然设鞫,古未有之,此路一开,后弊难言。失刑于一日柱,可也,以日柱之故,启日后无穷之弊,决不可。此传旨爻周。”政院议启、玉堂联箚,请寝爻周之命,不从。

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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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诸玉堂,以日柱设鞫传旨爻周事,未蒙还寝,十一次请对,并教以退去。

○领议政李秉模、左议政李时秀、右议政徐龙辅、鳌恩君李敬一联箚,请寝日柱设鞫传旨爻周之命,批曰:“传旨爻周事,观于爻周时传教,予意可以知之。鞫事之不可不审,后弊之不可不念。卿等亦曰,深远严正,则可知不以予为非,而又此联箚何耶?如三司之宁激无渝者争之,容或无怪,卿等皆老成体国之人也。予有不逮之事,则匡救之,不违于义,则乐成之,而岂可反效三司风生之论?窃为卿等惜之。所请不允,卿等其谅之。”

○大司宪李集斗等,联箚自引,批曰:“既洞谕矣,既坚定矣,何为一样烦聒乎?并递差。”

○金吾启言:“汉禄缘坐罪人庶子弼柱济州牧旌义县,寅柱灵岩郡揪子岛,侄华柱兴阳县钵浦,侄勉柱巨济府助罗浦安置。”

○东莱府使吴翰源、接慰官徐能辅状启以为:

通信使请来差倭平功,下船所呈书契二度、别幅二度,东莱、釜山书契一度、别幅二度,上送于礼曹。差倭通言曰‘书契中有己巳年信行之语,善为转达’云,故臣等答以:“己巳云云,初非我国讲定之事。第当恭俟朝廷处分而已。’追呈讲定译官等手本内,差倭所率都船主倭藤格,见小的而言曰:‘己巳信行之事,俄呈书契,而前此已有讲定之说,何以为之耶?’云云,故小的等答以为:‘前此讲定云云,即凶译辈事,而既皆伏法,今非可论信行之己巳入送,又非当初约条,则书契启闻后,只待朝廷处分之意’,严辞拒绝。旧馆守倭源畅明,亦请讲定官出示讲定节目二张,乃是年前凶译辈伪造者,初不取见,据理责谕,则源畅明以为:‘如此,则马岛将灭亡而后已’,勃然变色,仍为闭户,故小的亦为奋起,仍还任所云。彼倭等情状万万狡恶,故大差倭及旧馆守倭等处,更勿烦聒之意,令任译辈,严加责谕。

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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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判义禁韩晩裕等疏,略曰:

汉禄之剧逆大憝,《书》所云:‘劓殄灭之,无遗育’者,而窃怪夫孙之为亲,岂下于侄?而因尚鲁之律不及孙,遂使鲁亨辈,反若无故之人。取考配案,则丁酉春,因玉堂朴天衡之疏,尚鲁之孙锺烈,施以泗川窜配之典,而圣批若曰:‘尚贼,即予之仇。其孙虽免应坐,焉可使之出没于京辇?依施。’然则锺烈虽无身犯,终亦坐而远配,矧彼鲁亨绸缪海玉之状,尽发于鞫庭,当伏显戮,而特以大官之子,曲被涵贷,国人之愤,至今未已。而鲁鼎亦与白徒有异,则今当讨禄贼之时,犹使鲁亨辈,晏然在家,天下宁有是理?而况锺烈事,明有可据之例。伏乞亟命汉禄诸孙,并施锺烈例施行。“

批曰:”禄贼既以尚鲁例施行,而先朝又有锺烈处分,则今于鲁亨等,予岂可靳持?所请依施。“

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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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以金羲淳为司宪府大司宪,金铣为司谏院大司谏。

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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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次对。领议政李秉模曰:“向以日贼设鞫传旨爻周事,臣等陈箚联吁矣。伏承上教:‘深念后弊,’诲谕谆谆,大圣人至正至当之德意。臣等固不胜钦仰万万。而第臣等之所以仰请者,非欲无端设鞫也。盖此贼之情节,与向来诸贼,根株互连,脉络相通,苟究其端緖肯綮,则自然有归属处,故此臣等所以向日之登筵力请也,其后之陈箚申吁者也。只缘臣等忱诚浅薄,不能仰格天听,至承意外之下教,果不得更事烦聒,臣等之悲愤悚郁,已无可言,而虽在群下之情,亦岂不抑塞乎?至若禄贼处分,虽依尚鲁已例,未足少泄神人之愤,鲁亨之处分,亦未可谓快泄舆愤矣。”上曰:“伊日之所以依启者,盖为允从三司之公议也,其后之处分,则寔出于通变之意也。先从后收,予则有商量者存,而三司疏章,尚此纷纭,还为可闷矣。”秉模曰:“臣等虽甚愚迷,岂不仰认圣意之攸在?而大抵此贼之凶逆,实是穷天亘地之元恶大憝也,以群下沫饮之忱,顾安得不然乎?圣心之所裁量者,臣亦非不钦仰,而犹以王法之终不快施,尚此缕缕者,无他,盖以其逆节,则前古所无,而今日所用之法,在此贼,便是下下之律,故不得不屡次烦达矣。”左议政李时秀曰:“臣于向筵,亦有所奏矣。凡罪与律相当,然后方可谓之平允,而今此禄贼之罪,虽谓之,无律可当,可也。既是无律可当,则虽用极律,犹不足以当其罪,而尚此靳持,舆情之愤郁、三司之争执,安得不然乎?”上曰:“予亦不以三司之言为非也。缕缕下教之后,犹复纷纭,极为闷然矣。”

○大司宪金羲淳疏,略曰:

臣之向来登筵也,述家庭之緖闻、明逆臣之源委,而言有所未罄,痛有所深切,辄复沫钦而洞陈之。噫!彼汉禄之所以为凶言也,臣家而闻之,臣家而发之,则臣家之赍愤含痛,百倍乎馀人。而虽有知者知而闻者闻,犹未敢明暴而正其罪,以至于积有年所,则臣家积菀之恸,可谓愈久而愈深矣。今乃因从叔之疏,而臣又卞明之,幸而有天讨张而王法伸,若其贼禄之为凶为逆,有源有本者,尚有所未尽发露,未尽打破者。彼贼禄者,其初则亦人耳,惟其一念之蔽,比淫朋而忘君父,始兆于党同伐异之习,终售其凶国祸家之心,骎骎然以不忍道不敢说之凶言,冲口而发,迹其凶心之所在,则盖欲以此而鼓煽士林之间,沦堕圈套之中,以逞其胸臆。顾其计,可谓至凶绝憯,而臣祖之辞辟而心诛之者,犹在其初,未见其终焉。此臣所以尤切痛恨者,而亦有臣祖之族弟与知友,尝斥其言而痛之者,则其迹之不可掩如是矣。其后族叔故参判臣金履成筵奏,而刑章犹未举。前校理臣金履乔,知其事,而几陷于危祸,此千古人臣之所共腐心痛骨者,而臣祖之志,无可白之日矣。何幸理无有不著,法无有不行,乃今而后,义理可明,王章可伸,而死牖之鬼,幸逭于当律,追孥之典,又拘于常格,毕竟勘断,只仿尚鲁之已例,此群下所以悲愤抑塞,直欲无生者也。至若观柱、日柱,家袭祸心,株连凶贼,而或毙于中路,常宪不加,或失于盘核,鞫启旋寝,酝酿之端緖未显,紏结之根薮莫破。若是而已,则臣恐逆肠无可发之日,乱本无可锄之机,国家忧虞,终亦何时而可艾乎?伏愿更令王府,拿致日柱,设鞫严问,明正典刑焉。

批曰:“卿既再陈于前,又此疏讨,卿于此事,安得不严?而予之所以处之,亦有所裁量矣。”

○正言赵镇顺疏,略曰:

“惟我先大王,以尽伦之孝,秉至精之义,代理之后,疏请洗草,则天地感而鬼神泣。御极之初,诛讨师、翰,则日月扬而霜雪肃,惟其不忍提而不敢提,不得为而不敢为,二十五年之间,仁至义尽,俟百世而不惑者,皆权舆于疏请洗草,诛讨师、翰之日,惟玆义理,即我先王之义理,而一国臣民之所共由也。苟有秉彝之天者,孰敢不奉若金石,信如四时?而假使有不逞之徒,复踵师、翰之凶图,大明中天,魑魅莫逃,则夫岂有一毫疑乱之虑哉?夫何一种怪鬼之辈,贪天为功,把作家计,自以为渠辈义理,潝潝訾訾,靡然相和,有若师、翰凶图,朝夕可售,而非渠辈,则此个义理,若将湮晦者然,噫!渠辈独不见请洗草之睿疏,诛师、翰之圣教乎?渠辈亦人耳,何其敢疑于不敢疑之地也?于敌以下,不当疑而疑之,是谓之诬。敢疑于不敢疑之地,岂非上诬君父乎?况窃取君父之义理,反诬君父者,天下宁有是耶?噫!其亦乱逆也已。然此岂一朝一夕之故哉?四十年前,此辈之所诪张而唱和者,即汉禄之凶言也。噫!彼禄贼辈,包藏不轨,谋危宗社,及夫名位已定,凶计莫售,自知无幸于先王之世,则以死中求生之计,忽然说出义理二字,入而胁持君父,出而钳制一世。于是乎蚩蠢无识,阘茸嗜利者,争先趋附,势成威立,莫敢谁何,以至于达淳之奏出,而世变无所不有,其所谓邪说,即向日凶徒之疑先王,而诬先王者也。今以疑先王者,又疑我殿下,诬先王者,又诬我殿下,此其罪万戮而有馀矣。渠辈亦岂不知不当疑不敢诬,而忍而为此者,诚以不如是,则渠辈之所自谓义理者,终归于没欛柄,而无以逞其胸臆故耳。甚至请褒两书,罪关三朝,国家何负于渠,而祸心逆节,一至于此哉?然达淳所奏,实与凶裕之疏,相为表里,则达淳之出,盖亦由于裕狱之草草究竟也。臣请沫血而陈之。呜呼!庚申崩坼之变,尚忍言哉?宗国之危,澟如一发,而噫!彼群凶,独何心肠,乃反谓此时可乘,大婚可沮,妆出一疏,显售阴图?若论其设心造谋之至凶极憯,虽谓之浮于己巳之逆徒可也。裕疏则曰:‘卞几察影,防于未然’,焕奏则曰:‘老臣忠悃,为国深虑’,达淳结之曰,”邪说流行:“其身虽殊,而头面互换,其说各异,而脉终相贯,真所谓一而二,二而一者也。始既图移储位,中焉诬逼先王,末乃沮戏大婚,是无君臣也。以先王所不忍,谓殿下可忍,以不敢于先王者,谓敢于殿下,是无父子也。毕竟此辈所谓义理者,蔑君臣父子之伦而后可也。几使四百年礼义之邦,骎骎入于夷狄禽兽之域,吁亦痛矣!向于裕狱,惟其卒卒了当,未有以阐明义理,惩畏民志,故驯致达奏后殿于裕疏,而首相营救之言,如印一板,此臣所谓达淳之出,由于裕狱之不严也。今达淳伏法,而滢修假息,乱贼何所知惧哉?臣窃恐若此不已,则又不知几个裕、达接踵而起,凶逆之变,无时可已,而人将尽刘矣。噫!贼禄之逆节,现发于今日,而此辈之自来真赃,毕露无馀,凡其传袭凶论,种下生种者,自在殄灭无遗之科,殿下于此尚复顾惜而靳持也耶?日柱设鞫之请,殿下既允于大臣、三司,而传旨之爻周,近于销印,其有伤于国家大体,顾何如也?虽以徐迈修付处言之,殿下以传旨之不下,为苟然出场之道,此路一开,今已再误,后弊岂胜言哉?伏愿使罪恶已著者,无致邦宪之久逭,未著者,得以革心而自新。然后上告先王之灵,以慰陟降,仍降哀痛之教,以明夫先王义理,本自极光明尽精微,而数十年来,汉禄馀党,把弄此义理,反诬先王之状,洞谕中外,昭垂来后,实系讨君仇卞先诬之急先务也。

批曰:”所陈义理,源委脉络,皎如指掌,此辈之凶情慝状,一一劈破,明白痛快。然予之前后所以宁缓而无严者,盖亦追继我先王必欲怀保世臣苦心盛德也。“

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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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诣孝安殿,行朝上食。

○都堂领议政李秉模,左议政李时秀,右议政徐龙辅,右参赞赵尚镇,弘文提学徐荣辅,吏曹判书朴宗来,参判李肇源,参议吴渊常。会圈。六点,洪时漙、洪仪泳、朴孝成、权烒、韩耆裕、李允谦、洪羲俊、尹致永、金启河、李锡祜、任俊常、任天常、申在明、赵民和、韩兢履、赵良镇、朴宗琦、李泰淳、朴宗臣、徐有望、洪冕燮、金愚淳、洪大浩、李愚在、宋翼渊、徐鼎辅、金鲁应、赵镇顺、李志渊、金教根、朴大圭、权丕应。

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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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召对,讲《国朝宝鉴》第四卷。侍读官朴宗臣,因文义,奏曰:“苟能勤于求贤,则真知其贤,而能任人以职矣。”上曰:“用人之道,各当其能焉。或有善于辅治之人,或有谙于武备之人,或有明于钱谷之人,任用之道,贵在于各得其职。若其可将而相之,可相而将之,则其所用之人,皆将不得其人,而庶事丛脞矣。此所以虽劳于求贤,而不能逸于任人者也。”宗臣曰:“圣教诚然。”

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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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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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朔,两司及玉堂,并联疏请禄贼孥戮,日柱设鞫,不从。

6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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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点下吏、兵批岁抄,命故判书李在学、故判书李祖源、前参判金履翼、前修撰金履载,并给牒,前参判李冕膺荡涤。

6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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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次对。领议政李秉模启言:“惩贪之典,有国先务,虽以先朝近事言之,宰臣吴大益,以许乡受赂,严加刑讯,废锢终身矣。今以关西两守令查启观之,则博川前郡守白东修、江西前县令金基彦,皆犯赃律。而东修则论以不枉法赃,罪止流千,仍以亲年许赎,基彦,则论以最轻之坐赃,罪止徒一年,又以功议减配矣。该道切痼之弊,即卖乡与民库,而罪犯如彼,便同白放,从此关西之墨倅,势将视作应例不复顾惮,初不如首启不发之为愈也。俱犯一律之赃,免死幸矣。且民库之原库与私库,其为民生膏血一也,此而任置,法无可施,当该金吾堂上,从重推考,白东修、金基彦,并远地定配,仍施禁锢之典。”上曰:“该府既见道启,知其罪状,如是拟律,何也?”从之。

6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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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以李用逵为庆尚左道水军节度使。

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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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备局启言:“南部幼学李厚渊上言,以其曾祖廷说冤死未暴,故传来文迹与故重臣诗句,纳于备局,俾蒙昭雪云矣。盖其曾祖李廷说,为清安县监时,猝当戊申之乱,以印符见夺之罪,至于伏法,载在《勘乱录》。而李厚渊己未上言覆启批旨若曰:‘村间隐身,力不敌也,印符见夺,渠不知也。毕竟复本县,诛贼倅之状,果如所诉,则其所呼冤,亦或为说。卿等取考前辈议语、诗句,论理草记。’臣于其时,屡奉筵教,圣心为之恻然,必欲伸雪,而前辈议语、诗句,终不得觅见,关系既重,未及回启矣。今以故重臣权𥛚数句诗现纳。其诗曰:‘去年月之五,天祸我舅氏。孤衷照日月,幽冤极天地。哀哀不瞑魂,掩泣泉台邃。’重臣立朝自有本末,苟非幽郁之至冤,恐不以舅甥之谊,忘其灭亲之义,陷于护逆之科。不敢知先朝圣聪之所记,有或是此等诗句乎,至于其时本道文迹,则廷说之冤,悉如所诉,参互情法,特许伸白,不害为导和之一端。”从之。

6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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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召见都承旨申耆,教曰:“都承旨几年而今始见之乎?不甚衰老。前此入侍,在于何年耶?”耆曰:“先朝己未年登筵矣。”教曰:“近来政院事,多有不成说,而都承旨,一院之长也。卿初拜都承旨,须另加厘整。”

6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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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修撰金履乔疏,略曰:

臣伏见族侄大司宪金羲淳疏本,则其声讨禄贼也,援引臣事与再从兄故参判金履成筵对而为言矣。此事之关系,何如?则虽微宪疏之起端,臣固当言之。臣期期知此贼不可缓,殿下何至今靳允于三司之请也?此贼以千万古所无之逆,凶图莫售于当日,传法寔繁于其徒,绸缪酝酿,滋蔓难图,于今四十馀年之久。而乾道不诬,一朝黜伏,则不留晷刻劓殄无遗,即一国之言也。而殿下独难之,臣窃惑焉。呜呼!先朝时事,臣亦闻之,请抆血而陈之。再从兄之筵对也,圣教若曰:‘此事予亦知之,但此罪难以名言,且同恶之贼,由他事而自抵诛殛者已数人。今于既故之物,不欲更起事端,自有深意,姑且忍之。’然则先朝既已昭其奸矣,刑章之姑屈,特未之举耳。噫!此贼之始倡凶言也,大言不讳,煽动人心,及其败露,而不容于乡里,则知其事者,岂独臣一人?而偏受毒锋,几陷危祸者,特以臣祖父副学时粲,辨之早而斥之严,言重当时尤所忌惮,而教戒子、侄,世守其论,故其积怨馀怒,丛萃于后承,必欲湛灭而后已也。臣自儿少时,习闻家内父兄,语及汉禄,未尝连姓呼之,已知汉禄之为凶逆,而及夫稍长,益详其事。盖亲闻凶言而斥之者,族叔金教行、从叔金毅行是也,皆臣祖之堂内子、侄,而毅行是犹子也。以其言,奔告于臣祖,则臣祖性严辞峻,以为:‘此由于倾轧之渐,患失虑后,至及于不敢言之地,即此萌心而发口。’已是凶逆,顾何有于援古而证今?及至甲申以后,臣祖解谪家居,则当其时凶言未熄,馀忧犹深,臣祖每愤惋忧虑,顾语子、侄曰:‘吾今罪累且死,若辈识之。苟有立朝者,不可忘也。’明言显斥,及闻于渠辈,则渠虽敢怒不敢言。而盗憎主人,理所必至,反生掩覆之计,与其党,并力挤之,使臣祖子侄,不得一日立于朝。臣之从叔故承旨金悌行,再被流窜,不得一登君门而死,臣父为凶党蜚语所中,至入鞫狱,再从兄履成,释褐十年不调。惟我先大王圣明,无不照烛,察其本实,明其被挤,故臣父之蒙放于戊戌狱也,圣教若曰:‘此家素所与彼辈不同论,予所稔知。’又下判付曰:‘再被缧系,俱得白脱,可谓不辱乃父。’自是以后拂拭,臣父与再从兄,次第收用,而再从兄先被宠引,得寓沐浴之义,筵席之奏,非止一、再。虽其时有利诎,言不获施,至今为忠臣、义士之所腐心,然一脉正论,不遂绝于天壤之间者,实赖于此。而矧又当时圣教,昭如日星,森于𫓧钺,则此贼之为凶窝乱本,妇、孺、耘、牧,皆可晓然知之。而独奈世道既坏,人心愈诐,𫘤蚩者迷不知反,桀黠者暋不畏诛,紏结诪张,愈往愈甚,及至再从兄既没之后,则凶党颛事,气熖方炽,巨慝窃相权而为薮,妖荫干朝议而鼓簧。䝱持之计,首及臣身,必欲取必于言语之间,泯灭其已往之迹,恐吓以生死之柄,啖说以荣利之资,浚踏𩖗𬹼,无所不至,臣以孑然弱植,固知必不免矣。而先臣之若心血诚,不敢自臣而湮没,义理之撑天亘地,不敢自臣而磨灭,矢心坚守,以死为期,往复辨斥,俱有证据。渠辈之百般诱胁,无奈臣何,而甘心臣家之计,于是乎益急,此宪疏所谓:‘知其事而几陷危祸’之颠末也。噫嘻!此贼未讨于当日,故凶党之掩护迷藏,至于此极,今若既发之后,不能拔本塞源,复使𭘋萌而流伏,则昔日之愤,犹可泄于今日,未成之忧,将有甚于已然。伏愿亟从台阁设鞫之请,使天讨大行,上以雪君亲之仇,下以壹臣民之志,以巩我四百年艰大之基。

批曰:“见尔疏,明白痛快,益知其所不知。贼禄辈之凶悖、阴谲,尤万万愤惋,然至于孥籍、设鞫二事,予之靳许之本意,已悉于前后诸批,尔见之,亦可谅之。凶计之可畏如彼,而大义不泯,专赖尔家诸人,予甚感叹。”

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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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判义禁韩晩裕疏。略曰:

日前时囚赵文彦口招判付,有除刑推从重议处之命,而有不敢循例举行者。今此文彦之贪饕不法,而济之以虐,道启论列。莫非为国敛怨,在法罔赦,口招事体,与寻常囚供自别,而文彦于饷谷一款,只以袭谬自服,其他许多所犯,则全事漫漶,殆若无罪者然。如文彦之剥民肥己,凭公逞私者,亦以袭谬,得蒙例勘,则世之贪官污吏,皆得鼓掌而起,恣其手段,哀彼残民之被其害者,庸有极哉?昔我英庙朝,治平山府使安相五之赃罪也,引肃庙下教曰:‘烹阿之鼎,独设于齐,而不设于我国乎?’其处相五节次,始囚南间,中加刑讯,终至临门结案,而伊后三覆时,特贷本律,大静县减死定配,终身禁锢,其载于王府文案者,可按睹也。文彦赃污,其视相五之罪,不啻倍蓰,纵不施以齐威之烹鼎,何可不以英庙之所已施于相五者,施之于文彦乎?伏乞亟命移囚南间,刑讯取服,以其罪罪之焉。

批曰:“省疏具悉矣。”仍教曰:“判义禁疏意,予有未详处。且予亦见《大典》,赃有死罪之赃,亦有不死罪之赃,赵文彦之当用一律与否,询于大臣以启。”

○副修撰李愚在疏。略曰:

呜呼!汉禄凶言,即千古所无之变也。惟其气焰所加,莫敢指的,末乃自归绽露,若不跽斩之潴破之,则非臣死之义也。然此贼逆节,非一朝一夕之故,苟求其根柢,则龟柱是己。始缘蛮触之相争,终为莾、冀之包藏,必欲丧我宗国,动摇我邦本。于是汉禄者出,而传授凶说,诪张阴谋,十数年来,凶徒之酝酿祸机,诖误人心,莫不传法于龟柱,护神于龟柱,两焕之稔恶,孰使之然,裕贼之逞凶,孰主张是?然则龟柱、汉禄,即所谓一而二,二而一者也。何幸凶窝贼薮,次第劈破,而逆种之日柱盘核尚迟,戎首之龟柱爵秩自如,王章久屈,舆情益激。伏愿龟、日两贼,并施当施之律,以绝乱本,以杜祸源焉。

仍陈振纪纲、美风俗、搜人才、勉圣学诸条。批曰:“金龟柱事,予亦岂不知之?朝筵有上下酬酢,尔必闻之。当熟量处之。所陈诸条,皆切实,当留意。”

○次对。上曰:“旱干太甚,民事可悯。诸道农形,果何如?祈雨祭,何时可设行乎?”领议政李秉模曰:“天道玄远,必前期虔祷而后,孚应之来,可以及时。而昔在先朝,每以事系郑重,待其不得已然后行之。若或一向不雨,则祈雨祭,恐不可已矣。”上曰:“判金吾疏,甚骇然。赵文彦事,何若是请罪也?日前时囚之因日热,特命保放也,文彦则独不举行,此非囚南间,则谓之以一律罪人,者,已是碍眼,今于议处之前,如是张皇,诚怪矣。”秉模曰:“文彦罪犯,赃律则有司之臣,固当依律举行,而既有从重议处之命,则无论一律与次律,安知自上处分之如何,而遽然疏陈乎?”左议政李时秀、右议政徐龙辅奏略同。上曰:“金吾事,诚莫晓其意也。”仍下副修撰李愚在疏曰:“卿等,皆见先朝初年之事,其时事实,必当详知。各陈所见可也。”秉模曰:“龟柱处分之时,先朝下教,臣亦承聆,穷凶悖节,至于八字凶言而极矣。其后如郑履焕,即世所称龟柱之血党、死友,而帐殿处分之后,至使家僮,直呈声讨立章,则其为罪关凶逆,推此可知矣。第其平日伐异之论,多为清议所与如。故相臣兪彦镐,本以清论自持,非有声气于龟柱,而其所以伐异之论,自有不期同而同者。及夫龟柱处分之后,举朝皆讨龟柱矣,其后星霜屡移,听闻多端,或曰:‘八字凶言,非龟柱也,即汉禄,’而向者宰臣金履永,重臣金羲淳之疏出,而汉禄之凶情逆节,始毕露无馀,继见金履乔之疏,尤得其详。金教行、金毅行之始焉痛绝,故副学金时粲终焉,遗戒于家间,其悲愤之心,溢于履乔疏辞之表,汉禄与龟柱连肠共肚之状,尤彰明较著。至于故大司成金方行,以乃父之子,地望自别,当其新录,故相臣兪彦镐为吏议,臣为铨郞,录后初政,拟方行于副修撰,世所称极选也。时国荣在政院,招故相及臣,传下教曰:‘日前以金方行之收尸,相简有奏于筵中者,兪彦镐、李秉模,何为汲汲检拟于清望乎?’臣等对以:‘全然不知,惶恐死罪。’故重臣郑一祥,适在言地,既闻臣等之事,而乃有疏论,此即方行被陷于蜚语之来历颠末也。盖其造出蜚语,至达天听者,即构杀方行,以灭其口之计。而圣鉴孔昭,自归脱空,一边之必欲甘心于此家,愈往愈甚,愈久愈紧,或丐去其真赃而不得,则威胁之,威胁之不足,则摈斥之,流离困殢,无所不至。观于丐去其真赃,可知其真有执赃,而惟知死党欲胁以威者,其心所在,昭不可掩矣。岂非汉禄、龟柱之互相表里,一而二,二而一者乎?若不亟降处分于龟柱,则实有大可忧者。凶党之论,所由来者久矣。四十馀年之间,鼓煽讹惑,无所不至,而莫不以龟柱作为根源,不破根源,而欲治枝流,岂有廓清收拾之望乎?臣之年前请赠,不胜惊悚。圣聪想或记有,而今则逆节明白,凶论毕露,龟柱、汉禄,二体同肠,更无持疑之端,亟降明命焉。”时秀曰:“禄贼凶言,实载籍所未有者,国人之隐痛已久,不但在廷之臣,虽疏远之人,亦莫不闻之,况其党与乎?近来凶徒之于禄贼二子,互相缔结,极意推诩者,无他焉,以其凶言,不但出于禄贼,其本则在于龟柱故也。其在明大义、壹民志之道,处分不可迟延矣。”龙辅曰:“龟柱之于汉禄,即所谓异身而同肠。汉禄非龟柱,无以逞其凶,龟柱非汉禄,无以肆其气,龟柱之心,即汉禄之心,汉禄之言,即龟柱之言。夫岂有汉禄言之,而龟柱不与者也?”上曰:“以予之所仰睹承聆于昔日者言之。庚申春间,慈殿屡有往复也,遣中官致祭,题柱则如例为之之意,下教于其家,不以出之于朝廷命令之间。先朝至孝,卓越千古,凡所以奉承顺志之道,靡不用极。而至于此事,终始坚定,则圣意所在,亦可以仰认矣。且于燕闲间酬酢,亦有可以仰认者,有可恕之端,则以先朝盛德至孝,终不曲承慈意耶?庚申以后,则朝廷谓其无罪,与庚申以前所承闻者,大有异焉。此予所尝疑讶者也。”秉模曰:“伏承圣教,先王秉执之严,可以仰想矣。我先王孝思,高出百王,苟可以一分容贷于龟柱者,则慈圣之意,既若是恳恻,而岂有不为奉承之理乎?以此见之,龟柱之罪,不可容贷也决矣,今日亟赐处分,不过遵先王之志事也。先朝于麟汉处分也,下教若曰:‘以此事,仰禀于慈宫,则慈宫教以大义所在,予何可与焉?’处地如彼,而乾断如此,岂非殿下所可法者乎?”时秀曰:“今承下教,殿下于先朝,有所受焉。今日臣等之仰请者,即是明先王之大义也,更何持疑乎?”龙辅曰:“龟柱处分,在于丙申九月传教中,胪列龟柱之罪者,凡为四案,而赵峸事外三案,宫省事秘,外廷之臣,漠然不知,及奉传教,始乃声讨。而自丁巳、戊午之间,外间或以龟柱四案之渐至昭脱为言,故闻甚瞠然。及至庚申之春,至有诵传致祭祭文之句者,有非等闲浮言之比。而庚申秋、冬以来,右龟柱者尤多,则顾其事势,实无可以质其未昭脱之道,而心内之惑,则果滋甚矣,今伏承下教,始乃恍然。渠既有此大案,而况于汉禄逆节彰露,公议齐发之后,虽在先朝之时,必不得一向靳持矣。”教曰:“四大罪,外廷若不知,则何为发启,何又有右相先卿之疏乎?右相,则以此疏之故,辛酉之间,几至不测之祸矣。”龙辅曰:“台阁之启,先臣之疏,皆以处分时传教及筵教中所出诸条声讨,而凡此四案,莫非极罪,则自丙申、丁酉以来,为台阁者,孰不严辞致讨?而先臣之疏,以有量、翼事之众所不言而独言之,故渠辈之次骨,为尤甚矣。”上曰:“禄贼凶言,先朝亦洞烛而不欲发之,圣意有在。金龟柱之罪状,予亦曾有所闻,而其处地比之禄贼有异,故先朝所以处之者如彼,予亦不可遽然处之者,此故也。”秉模曰:“禄贼事,彰著之后,虽在先朝,恐不得不处分龟柱矣。先朝圣意,有待于殿下今日也,此是付殿下以明大义之责也。”礼曹判书李晩秀、知事徐荣辅、兵曹判书赵得永、行护军李得济、李仁秀、礼曹参判朴宗庆、江华留守尹序东、副校理任俊常,迭请处分,不从。秉模启言:“故副提学金时粲,以英庙朝名臣,蔚然为搢绅士林之望,而当汉禄诪张凶言也,抗义逆折,凶党为之丧气,是岂但一时卫社之功哉?昔在先朝,以故大司谏李存中一疏抗直,特赠正卿,况此故副学严辞正气,澟然辟廓者哉?臣谓故副提学金时粲,特赠吏曹判书,仍施节惠之典,恐不可已。修撰金履乔,以乃祖之孙,积被摈斥,流离困殢,今始还朝,在圣朝振拔淹滞,扶树义理之政,特命加资,不为无补于世道矣。”从之。

○以李得济为右捕盗大将。

○玉堂校理徐鼎辅,副校理任俊常、权丕应,修撰尹鼎烈。联箚,讨龟柱,请降处分,批曰:“金龟柱之为群凶之本,予岂不知?然亦不无商量,商量之后,当有处分矣。”

○两司大司宪金羲淳,大司谏金铣,执义金孝真,司谏尹久东,持平权𪜴,正言金益铉、李镇嵩。合辞:

噫嘻痛矣!从古乱逆何限,而岂有如龟柱之至凶极憯者哉?包藏凶肚,必欲谋危于宗社,酝酿祸胎,肆行诬逼于储贰,廼至有八字之凶言,闯出于逆禄之真赃。而逆禄非渠之自办也,一室之内,一心所同,唱之者龟也,和之者禄也。仇视国家者,渠之计也,图移邦本者,渠之心也,人志之煽惑,非渠而谁也,祸本之诪张,非渠而谁也?思之骨颤,言立胆掉。国家之得有今日者,亦云幸矣。而特以我先大王山薮之德,过加涵贷,既岛而陆,当律未施,此为群下崩心痛骨之恨,而时则禄贼之凶言,犹未声讨,故龟贼之罪案,从而掩蔽,而今既事端毕露,则渠安得免当施之律乎?即此凶心之所在而观之,则从前许多罪案中,辛卯之扈卫事也、壬辰之陈疏事也、丁酉之逆案也、戊戌之鞫庭也,而几累圣德者罪也,宣播内言者罪也,力抗储君者罪也,语犯莫重者罪也,缔结凶逆者亦罪也。而其根柢脉络,莫不贯通于八字之凶言,禄之所为,渠所主张,不啻肺肝之如见。呜呼!凶如此贼,逆如此贼,而天讨之未行,几年于斯,则神人之愤菀,容有极哉?伏闻今日宾筵,殿下以渠之处地,有商量之教,而从古似此处地,而不饶于公法者,汉之薄昭,是已先大王所尝提教于筵中者,则不可以戚联而有所容贷也决矣。况今逆节,比之当日,不啻昭著,则夬施典刑,有不容晷刻少缓。伏乞穆然深思,亟挥乾断,赠判书龟柱,为先施以追夺官爵之典,以严天讨,以正国法焉。

不从。

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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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三司合辞,请龟柱事,亟允所请之律,批曰:“已谕于昨批矣。”

○领议政李秉模、左议政李时秀、右议政徐龙辅联箚,请龟柱事,亟允台请,略曰:

噫嘻!龟柱四条大案,固已昭布于前,近日群凶,无不根柢于是。其罔测不道之罪,岛棘处分之时,惟我先大王,赫然而临之,森然而诏之。第天地之运用,莫寻其声臭,雨雪之造化,有时而舒惨,间经沧桑,遂成灰劫,而一线未泯之阳气,重回于大明中天之下,汉禄之真赃出,而龟柱之为根为窝,昭不可掩矣。呜呼!先王之隐而不发,若有所待者,岂非殿下今日之责乎?惟我贞纯圣母,德侔任、姒,功迈宣仁,欲报之恩,昊天靡极。苟使龟柱之罪,一分可贷,则臣等岂不追念昔日仰赞德意?而其凶其逆,如鬼如蜮,虽以圣母无幽不烛之明,顾何以毕照于思虑所不到之凶言逆计也哉?倘陟降,愀然降监于近日之事,则其所以诛之殛之,必倍于支流馀裔之诸贼,而不终日也决矣。

批曰:“昨筵下教及诸批,予岂得已哉?不如是,则非所以明先朝达孝盛德也,所商量者,又岂不在于其间乎?今读卿箚,至颂孝安殿功德之句,尤不觉呜咽呑声,五内摧陨。卿等其勿亟容。予徐思熟量,不但卿等,并与三司之臣。卿其晓予此意,毋徒烦亟,予所望也。”

○义禁府启言:“大臣之议,俱以为:‘今以赵文彦查案,参互该堂回启。’及上疏:‘该堂虽以一律论断,臣等之意,则罪当止于流三千里,盖其所犯,坐在那移,而律文中“那移出纳者,准监守自盗律”,论称准者,但准其罪,不得加至于死,故京外用律,皆用此,文彦之罪,政合此律,至若军饷作钱外诸条,无论渠之服与不服,都无关于一律之赃云矣。请上裁。”教曰:“赵文彦议律,依此施行。以其家之人,不善居官,至于此极,为无状。又限十年禁锢,以示比他人加倍之意。又因大臣筵奏,以文彦罪案,本不关于一律,而判义禁韩晩裕之上疏请刑,有关国体,罢之。”

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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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命祈雨祭,不卜日设行,从礼曹启也。

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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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三司合辞,批曰:“前既处分于汉禄,何难允从于此启,而但其处地比之汉禄,又自不同,而慈恩慈功欲报无阶,则以予今日罔极靡逮之情,诚莫适于情法之间矣。”

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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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行初次祈雨祭于三角山、木觅山、汉江。

○三司合辞,批曰:“故勿烦。”

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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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行都政。吏曹判书朴宗来,参判李肇源,参议吴渊常,兵曹判书赵得永。以吴载绍为汉城府判尹,赵尚镇为判义禁府事。

○持平尹亨烈疏,略曰:

禄贼之传法,至于裕贼凶疏,而其计尤憯。干犯如贼裕,诟诬如逆玉,而竟归漫漶者,自有治狱以来,未之有也。裕疏未出之前,如李象谦者,与金龙柱、徐格修辈,烂漫绸缪,图出凶疏,将欲朝暮网打,祸机甚急,幸赖一儒臣之炳几折奸,其计自沮。又有晦祥、安默辈,必欲售计,万口喧腾,则龙柱、象谦辈,可谓裕贼之前身,而息偃自在,不损一发,天下宁有是耶?裕狱草草句当,又为继出者,海玉之凶言也。盖其接置者有所,参见者有人,玉贼自是观柱之腹心,狱情烂漫,形迹彰露,特以戚联,置之勿问,同恶共济之鲁亨,既如彼格外宽纵,同声相应之在敏,又为之违众酌配,自经两狱,乱贼益无知惧,如达贼辈,种下生种,固是必至之势也。今欲打破头䐉,莫如先鞫象谦、龙柱、晦祥、格修辈,以问裕狱之所由起,又拿鲁享、在敏辈,以核海玉之凶窝,而如日柱之主张凶谋者,亦岂可以一刻容贷也?臣谓此诸贼,并严鞫得情,断不可已也。裕贼凶疏中,许多凶计,终未得一半钩得,而又有传神幻影一个裕贼,即书九庚申之疏耳。其疏有曰:‘探赜深源,定天下立至精’,又曰:‘邪说未息,忧有存云’者,已为达贼之前茅也。惟我先大王至精至微之旨、莫严莫重之义,为东土臣子者,但当仰之若日、月,信之若四时,其不忍不敢之义,妇孺皆知,则有何难知之事,而必为用力于探赜也?其曰邪说者,孰为而孰传之,看作隐忧,若是疑乱也?果然达贼之悖奏,吻然若出于一人之手,而尤其中四条问答:‘设为彼固曰’云云,何其巧憯如是也?所谓‘彼’者,指的于何人,归宿于何处,而自作问答,隐然若真个有人。但此辞说者,一何似裕疏中一重议论?‘世族巨阀’之句:‘都人尹姞’之喩,及‘几个好家数顾荣、贺循’等云云,如贯一串,似印一板。其曰:‘不入于此,则入于彼’,夫所谓‘彼此’云者,可知其明有指的。而其视田、窦之争,不啻若浼,秉执至正之大义,超然独立于昏翳之中,一切严斥,无所偏倚之论,归之于非类之所乐闻而阴护者,吁亦狡黠。所谓‘非类’,即指济恭辈也,济恭之胁持君父,爱护邪逆,非但断案之已成,尤其暗通声气,难忘宿处,已为一队士类所唾鄙,而严讨之不暇,则乃于白白空处之地,创为设言,将欲混驱国边,一网打尽之计,专出于为禄贼掩护胁制之意也。台启设鞫之请,非不严正,而但其拟律之无渐,以致靳允之至今,臣谓书九为先施以绝岛安置之典,仍又次第允许于台启宜矣。惟彼达贼之悖奏,即十数年坏乱世道,眩惑义理之一、二凶魁所不敢所不忍为者也。其日登筵者,苟有一分忠愤,则宜有段笏之手击,而同时僚相,岂有初不与闻之理耶?近日形迹渐露,书札劝成之说,颇传人口,物议沸腾,其同登筵席,无一言致讨,伈默而退者,伊日之领左揆,宜无异同。况其联箚,草草提举,专事掩覆,而其曰:‘毫厘之差,千里之谬’等句语,又何妄发也?以殿下磊落光明处分,谓近差谬,是岂臣分之所敢道乎?亦不宜全然归罪于同席,而独自幸免也。伊时圣教,出于全保之意,而亦不可以终始庇覆也明矣。亦愿亟赐处分,以谢公议宜矣。呜呼!凡在言责之任者,宜其务积诚意,以讨君仇三字,贴在额头上,犹恐其不济,而曾日月之几何?漫然若相忘,合辞全阙,台厅长锁,并与故纸誊传,若是抛置。臣谓禄贼事出后,循例违牌之诸台,并施谴罢之典宜也。臣治疏将上之际,伏见两司合辞,则龟柱之凶逆,于是乎彰著无馀。昼霄设施,罔非剥丧我国脉,密勿经营,都是摇撼乎储位。八条躬犯,断案已具。诸般凶图,一门相济,贼禄父子,传袭其馀论,裕、玉、焕、达,护法于祸心,此乃诸贼之窝窟,群凶之根柢。凶身已朽,跽斩未施,小大愤郁,惟日冞激。伏望剧贼龟柱,为先依贼禄例施行。“

批曰:”所陈并不允。至于韩判府事,昭晰日久之外,书劝云云,岂有是理?尔果有目见者乎?目见则大臣诚难免罪,若不然,则小官尚不可,况诬大臣乎?待大臣之道,即当究问,而重台阁之义,姑为参恕。尔则为先施以窜配之典。窜肃川府。“

○判府事洪檍等、吏曹参议吴渊常等联疏,请龟柱事,特从三司之请,并不从。

○三司合辞,批曰:“勿烦。”

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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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罢咸镜监司闵台爀职。以火灾后公银查报之稽滞,备局论启也。

○三司合辞,批曰:“勿烦。”

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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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再次祈雨于龙山江楮子岛。

○以李晩秀为咸镜道观察使。

○三司合辞,批曰:“勿烦。”

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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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次对。领议政李秉模等,迭陈龟柱事,上曰:“龟柱事,予谓卿等庶或知予之意矣,尚不知耶?其罪则虽在罔赦,先朝时,亦己洞正其罪,而犹不置辟,则可以仰认慰慈心之圣孝也。况在予身,则孝安殿慈恩、慈德,欲报罔极,哀号靡逮之恸,去益弥切。而龟柱,即孝安殿同气也,故予心所以趑趄郑重,至今日而不能决者也。”秉模曰:“臣等亦岂不仰认此事之郑重,即是圣孝中所出来,而臣则曰‘用法,乃所以报慈德也。’慈圣一念,只在宗国,在先朝时,惟知先朝,在当宁时,惟知当宁,一念憧憧,惟知所重之在于宗国,则虽同气,岂有一分顾惜哉?此则臣等之所钦仰颂叹,於乎不忘者也。特其不伏常典于昔日者,匪有他也。虽以慈圣之至严至明,处在深宫之中,或未能尽察其逆图而然也。若有尽察,岂不用法?以此推之,则不惟仰体先朝之志事而已,即我慈德之仰述,亶在于此矣。”左议政李时秀、右议政徐龙辅所奏略同,上曰:“卿等之言既如此,予当允从,而予又有一说焉。予于今日当允从,而朝臣有勋劳,则十世宥之者,亦有之矣。慈殿本第之有此事,万万不幸,今于允从后,至于孥戮之启,则能欲不发乎?台谏虽发启,予必不允,与其发启而不得蒙允,曷若不发启者乎?且况不如是,则无以慰慈殿在天之灵者乎?自大臣以下,亦当乐闻于予言。而大臣若听从予言,则虽即今,予当允从矣。”秉模曰:“今日之一辞一教,皆是诚意以谕之者也。臣等虽不学无识,岂不仰体圣意之万一?而臣等职居辅相,与三司有异,非如台阁之一切守经之论而已。殿下此教,臣意则以将顺谓之宜矣。”左、右相所奏亦同,大司宪金羲淳曰:“圣意恻怛,虽于严法之中,亦有此教,臣等岂不仰体万一?而若以守经之论言之,则龟贼所犯之穷凶极恶,不足以薄施追律,谓当其罪,而遂不发启,则臣等所守者经道也,岂其可乎?”秉模曰:“执法之官,则宜有此言矣。台臣等亦非不知圣德之所在,而关石和匀,国之所重,故不可擅改而然也。”上曰:“卿等之言如此,台谏之言亦如此,传启可也。”又曰:“不幸莫大矣。瞻望孝安殿,益倍摧咽矣。”仍命告由于孝安殿。

○依三司合辞,龟柱施以追夺之典。自英宗晩年,有戚里南、北之称。南则金龟柱居泥岘,北则洪凤汉居安国洞。而凤汉先已贵显,位上相,秉国政十馀年,权重势盛,多不厌人心,清论之士,皆斥之。龟柱以晩进,思与之角,广交寒畯,曲收虚誉,与金锺秀、郑履焕、沈焕之等,结为死党,以倾洪氏。又因壬午五月后,忌正庙当储副,阴为动摇计。而龟柱之从叔汉禄者,本受业于故掌令韩元震之门,故湖中士,多相与者,乃托讲论,引宋儒胡氏唐中宗说,倡八字凶言,转相煽惑。时故副学金时粲,雅有重名,闻此说,据朱子答张敬夫书,严斥之,其计遂沮,正庙亦烛其状。然以其为贞纯大妃至亲,隐其事。及丙申,凤汉之弟麟汉,因沮戏代理,以逆论死,洪氏尽废。未几,龟柱亦以壬辰攻凤汉疏,敢道自内酬酢,以储君为证,而言自犯不道,与辛卯宫城扈卫时,与其叔汉耆、贼臣郑厚谦,绸缪排布,眩惑天听。其秋,又以某年罔极不忍闻之说,恐动内外等四大罪案,窜海岛。而锺秀方挟贼臣洪国荣柄用,以攻洪氏为义理,故龟柱虽败,其党犹盛,乙卯局势一变,焕之当国。盖数十年来,追南者谓之‘僻’,近北者谓之‘时’,论议分裂,倾轧不已。庚申垂帘,因大臣请复龟柱官,其弟龙柱、子鲁忠、汉禄之子观柱、日柱等,复起用事,与焕之协谋,构杀凤汉之子乐任。凡不附己者,并以背驰义理,主张追崇,声其罪,窜逐废黜,朝著为空,又以汉耆遗疏上丝发之怨,皆用逆律。先是正庙庚申,定王世子大婚于金祖淳女,已行再拣,正庙礼陟,贞纯大妃念祖淳当为肺腑之亲,擢授戎垣。于是龙柱辈,以祖淳非其党,恐大礼之后,终为己患,遂嗾大司宪权裕,妆出辛酉凶疏,以‘都人尹、姞,曲堗徙薪’等语,为荧惑尝试之渐,又发‘三拣不为’、‘月无吉’之说,诱胁一世,焕之以首相,奖裕以老臣忠悃,机甚危迫,赖贞纯大妃,确然不动,未敢售。至甲子夏,因台臣言,鞫裕径毙,施大逆律,诛其于犯者。乙丑冬,右相金达淳,初筵请景慕宫代理时上书人朴致远、尹在谦褒典,仍进洗草书本,以干犯某年,背驰先王,赐死。凡其党与,尽行窜黜,追削焕之官,及金履永疏发,汉禄凶言,举国讨之,追施大逆律,应坐者配之,复削龟柱官,又追削钟秀官。盖龟、禄稔凶首尾五十载,至是罪人斯得,天讨始大行焉。

○以李始源为礼曹判书,徐荣辅为刑曹判书。

○广州留守李义弼,以判府事韩用龟,遭罹罔极,府狱待命驰启,教曰:“日者台言,骇妄极矣。书札异于言语之无迹,卿若有是,则向来岂无此等说之发于何人乎?推此则可知言者之妄。予既知其妄处分,在卿何有?”仍遣史官传谕。

6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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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雨。

○前正言元有朋疏,略曰:

噫!彼龟柱,凭借戚畹,假托士类,其始不过计较利害之私,而其终必至酿成危乱之祸,是岂一朝一夕之故哉?昔在辛巳,臣祖故判书臣景淳,出按湖南节,其翌年,即日月震荡之会也。癸未夏递归,龟柱以舅甥义来见,臣祖引入内室,语及国事,责以休戚之义,则龟柱哂曰:‘昨年之事,谁敢触犯?且吾家处地,异于馀人,犹恐他日祸将不测。’臣祖曰:‘国戚处地,诚如尔言。汝翁既不能以义处死,汝又以祸福为说耶?’龟柱勃然曰:‘事境已过,无可复言。’仍语逼嫔宫,肆发己巳之馀论,语未及究,臣祖蹶然而起,直抟其面,仍逐去之,终身不见,此乃臣幼时目击者也。其事颠末,虽不能详记,伊时光景,犹可以想像。噫!时已久远,事无证左,固不敢为殿下道也,亦不忍为殿下言也。然今者逆节毕露,诛讨尚稽,若以不忍不敢,看作一副当精义,不一陈于殿下之庭,则是义理无时而可明,情态无迹而可寻。呜呼!岂不痛哉?天道孔昭,凶谋未遂,曁乎储位已定,邦基永巩,乃反凭借戚畹,广树党与,假托士类,深自遮饰,常储银货五千两,随用随补,藉为香饵,收得死鱼,于是其徒寔繁,其党愈炽,掩匿至谲,庇护至巧,此诚同朝之所指目,举世之所喧传者也。噫!逆图之胚胎久矣,及乎汉禄之凶言出,而可见其根株相连,脉络相通,互唱其凶悖之说,敢售其庇护之计。龟柱之凶肚,妆出汉禄之凶言,汉禄之凶言,助成龟柱之逆节,是叔是侄,一法传授,一串贯来,若乃两焕、贼裕,莫非龟、禄之馀孽。噫!龟柱之罪,可胜诛哉?大僚之箚,台臣之启,已悉其凶肚逆节,而至如愚臣所陈,实是目见而耳染,非如风传而涂说,此不但为殿下之罪人,抑亦先王之逆臣也,不但先王之逆臣,实为宗社之乱贼也。我殿下,有何更商于情、法之间,而尚靳处分哉?臣与龟贼为近戚,而窃有感于诛心之法,愿自附于灭亲之义,玆敢不避出位之嫌,略陈酿祸之源。伏乞快施当律,以阐大义,以救乱本。

批曰:“已处分矣。”

○教曰:“此疏忠愤乎?惩讨乎?灭亲之义乎?所论姑无论,其所谓肆发下五字云云,是岂可轻易登于奏御文字者乎?观于近日廷臣之声讨龟、禄辈罪案,不敢直说,宛转说去,则可知其不忍显言也。似此人事上事不知,而何能知讨逆乎?然不足责也。前正言元有朋,施以放逐乡里之典。”

○左通礼徐有沂疏,略曰:

英庙朝辛巳以后,天地翻覆之会也。八域讴歌,三宗托付,惟我先大王一人而已。苟非怀莾、操、懿、卓之凶图者,则孰敢不归之如‘夏启吾君之子?’而夫何量、翼之阴附戚畹,而龟、禄之自成窝主,八字凶言,肆然和应于国势岌嶫之日。当是时也,其朝野之汹汹,人心之危疑,思之不觉懔然自粟矣。满廷臣僚,岂尽无为我储君愿死于国者?而终无一人之直陈抗疏,以为永固国本,明其大义之计者,职由于凶焰所驱,莫敢谁何。至于庚寅八、九年间,凶说未熄,将不知祸机之至于何境,则独有崔益男一疏出焉,请我世孙省谒墓祠之举。其意专在于一次省谒之后,可使愚夫愚妇,皆知其国本之固,而仍阐义理,则向日之危疑,汹汹之人心自定矣,人心自定,则又可使贼气消沮,凶徒解散矣。且以疏中辞意观之,节节可褒,字字可涕,如或有一半分臣事之义者,其孰不感动于心?而其时首相,则悍然冥然,身被重劾,不念自处,乃敢请讨,至使益男入侍之命既下而还收,仍成狱事,其祸之惨,延及士类,至今忠志之士,闻而悲之。毕竟沮其省谒之盛礼,则可知其为龟、禄之血党。而及行世孙省谒之礼以后,其罪尤大矣。近来三司声讨之章:‘无不以党援于龟、禄,根柢于焕、达者’为言。而或称以:‘敢疑于不敢疑之地,诬逼君上,入则胁持君父,出则箝制一世’云,或称以:‘四十年来,其徒寔繁,至使故参判臣金履成一门诸人,不安于朝,而欲灭其口者有之’云,或称以:‘数十年间一、二权凶之坏乱世道,眩惑人心’云云,此岂非传叔传侄,擅弄相权,继作凶徒之窝窟者耶?噫嘻痛矣!金汉耆、郑履焕之罪,可胜诛哉?汉耆,则以龟逆之叔,禄贼之徒,其凶言之烂漫绸缪,如掌观纹。至若辛卯之扈卫、壬辰之呈疏,虽是其侄之极罪,而其实则汉耆为之作俑于扈卫,几累圣德,为之作证于壬疏,敢抗吾君者也。丙申初,先大王之处分龟贼也,若曰:‘辛卯春动驾诣旧邸之夜,金汉耆与厚谦,瞰予不随驾之时,乘间私觌,眩惑天听,无所不至。乃有宫城扈卫之举为教,而壬疏之作证,’则乃郑履焕疏出之后,敢又投疏,欲掩其侄之罪,此为渠之断案也。庚申初,其子龙柱谓:‘有其父之遗疏’,音嗾凶逆之安默,疏请进览。而其疏语之假托忧世之言,闪忽阴憯,旨意命脉,都在于护龟贼,而网打义理边计也。其曰:‘三度陈疏之每被或扯或火’云,则其为凶言悖说,昭不可掩,而何乃子呈父疏,以为追后疑之甚也?龙柱之妆出裕贼之疏,亦自其父诸般凶谋中流来,则日前殿下之靳允于前持平尹亨烈之疏,臣亦不无憾于天地之大也。履焕,则本以龟贼之私人,百事千事,无不干涉,末乃以龟贼壬辰疏,谓渠辈凶肚之可售,而当丙申罔极之初,忙投一疏,右袒龟贼,则备忘记中:‘一则龟柱,二则龟柱’之圣教,实为明正履焕之大案矣。况又后翼之凶疏,至以龟、焕两贼,比同于沈、闵诸贤戚,则后翼乃是凶言中贼也。如是乎挺身扶护,则履焕之必为禄、龟、量、翼之同情,人孰不知?到今事发之后,履焕之罪,决不可置之,而所谓妖荫之日焕,亦岂非履焕之所传授耶?噫嘻痛矣!达逆之为达逆,其所由来者渐矣。始焉禄、龟辈为之倡,中焉一、二相臣之屡窃国柄,广树徒党,传其衣钵,终焉焕之裕贼,为之护法,以至于达逆之悖奏。悖奏之出,亦由于壬子星汉之不施其律故也。星汉之凶疏,基之于凶言中所从来,而其罪状,则悉陈于诸相臣及搢绅疏中,而诸疏批旨,亦已尽烛其奸阴之状矣。今不敢更为泚笔,而以我先大王盛德至仁,终虽涵贷其性命,及今变乱层生之后,一有诬逼于先朝者,则在殿下克展圣孝之日,何待群下之请,而施其典法乎?向于星汉之罪,夬正典刑,则达逆之奏,何自而复出乎?《春秋》之法,先治其党与,而诛死者于前,所以惧生者后也。履焕之于禄、龟为党与,则并与星汉,而安能免死者之诛乎?汉耆,以其凶逆一家之人,且有手犯之罪案,如彼其彰著,则必当与禄、龟,同施其律矣。今乃阅月亢旱,上天垂警。臣谓龟、禄两贼,孥戮潴破之,可以天雨之也。“

○教曰:“昨今此疏,反复看之,果何意乎?崔益男事,予未之及见,故虽未详知,然英庙朝处分之圣意,或有可以仰认者。况益男疏语,则虽其然,若是有可褒而无可罪者,先朝岂不洞烛乎?然则先朝圣意,亦可以仰认。渠以幺麿遐外之人,焉敢出位挺身,遽然议到于此乎?若非挟杂,必是尝试,名曰‘明卞义理’,其实坏乱也。此不可寻常处之,通礼徐有沂,为先发遣都事,具格严囚南间。”

○教曰:“尹亨烈处分,宜问而不及为矣。真有书札之劝成,虽大臣,岂可幸免?若无是,则诬人恶逆,自有其律,况大臣乎?窜配罪人尹亨烈,倍道拿来严问。”

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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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三次祈雨于南坛、雩祀坛。

○都承旨李冕膺疏言:

臣之私服守庐,未满一期,遽承严命,苍黄去国,穷徼千里,奄终三霜。又缘臣涉世昧方,积忤于人,罔极之诬,迤及泉壤,此固臣不孝之罪也。因辞本职。

批曰:“向时情事,尚何言哉?然此岂卿之罪乎?即为肃命。”

○命徐有沂捧供,以拿鞫为之。

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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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判府事韩用龟附奏以为:“臣与达贼,虽寻常酬酢之间,未尝或及于褒諌一事,则今其言曰:‘书札劝成’之说,播传人口,果是孰闻孰传,而又何不明白说去,打彼真赃,有此暗中摸索之说也?又有一言可破者。拜相既在同时,出仕又先后数日,若以此事,看作义理,欲为初筵之奏,则何不自为,而乃反劝之僚相乎?急于构陷,以无形影没把捉之事,勒加于人,而质言于君父之前,是诚何心?若夫联箚中‘差毫谬千’之一句语,又何为若是抉摘也?盖其原箚,首陈达贼穷凶情节,末言李东馨处分严正,而或恐奸壬之徒,因此纷然继起,敢萌尝试之计,故有曰:‘天下之义理,差毫则谬千。’盖窃自附于先事之戒,毋使不逞之类,凭借荧惑于莫严莫重之大义而已。圣明在上,臣何敢费辞张皇乎?惟是劝成二字,人鬼、忠逆之一大关棙,则惟彼台臣,虽无仇怨于臣,而一笔句断,直驱之于凶逆之科,昧昧以思,莫晓其故。今此剖析之圣教,昭如日星,臣岂有馀恨?而第念朝体不敢与台臣请质,则本事虚实,犹在䵝昧之中。惟愿下臣司败,到底核出,虽只字半句,真有所往复者,则臣当先伏欺心瞒上之罪云。”

○命祈雨祭姑停,以再昨有雨也。

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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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雨。

○义禁府启言:“罪人徐有沂口招以为,疏中所论崔益男事,汉禄八字凶言出后,益男乃有疏举,盖请其省谒墓所也。英庙即命益男入侍,而首相金致仁,以其疏语之侵斥其身,自下阻搪,终至于杖毙。今汉禄逆节绽露之后,益男疏论,益知其是,故果为陈疏’云。”教曰:“渠以岭外之人,何以详知许多里面乎?必有指使之人,且疏中所谓:‘延及士流’,为谁乎?施威严问,期于得情。”

秋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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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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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朔,诣孝安殿,行朔祭,兼告由祭。祭文曰:

恭惟太母,德符任、姜,协赞元陵,翊护宁王。小子嗣服,帘帷靓穆,奠我宗祊,譬彼磐石。呜呼!不禄遭家多艰,茕茕含恤,翟仪莫攀。不幸龟贼,近出凤、冀,粤昔煽凶,䗖𬟽蜮魅。暗地密封,半夜环卫,欲眩圣聪,敢售憯计,悖疏投匦,诬逼储贰,丁、戊鞫庭,丹书具在。衅始倾夺,怨滋邦国,诸条大案,十行炳若。禹鼎昭奸,天讨亟行,岛陆之典,雨露雪霜。斧锧虽徐,篱棘犹严。慈鉴高揭,非不照临,藏形幻迹,莫可究诘。嘻彼凶党,前后紏结,贼裕妖玉、焕、达、观、日,乘机跳踉,脉贯彻。彼酝酿者,孰主张是?伏戎于莽,垂四十禩,禄贼才发,龟恶益彰。八字凶言,异身同肠,为根为窝,一转再转。乾道孔昭,无幽不显,明律一事,是可忍也。仇视君父,有浮云、夏,祸源斯在,群逆之本。万变层生,咸凑凶圈。情节毕露,罪薄穹苍,愤切神人。国有刑章,廊庙台阁,大夫曁士,沫血叫阍,扼腕欲死,情法之门,阅旬三思,以义裁恩,慈德无私,云乡降监,宁容假贷?断以天宪,寔体懿旨,追施三尺,若承提耳。大义始昭,徽猷深光,保佑家邦,陟降洋洋。月朔躬裸,哀慕弥长。礼兼虔告,祗荐馨香。艺文提学曺允大制。

○以曺允大为司宪府大司宪,韩用铎为刑曹判书。

7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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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诣孝安殿,行秋享。

7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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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以柳文植为咸镜北道节度使。

○刑曹因禁府罪人徐有沂供引李完峻,启言:“完峻原情以为:‘居广州,而徐有沂为族姑母夫故相亲。庚寅冬崔益男狱,其祖成普,与益男不过场屋间相交,而至殒桁杨。同祸之南玉、郑晳吾,并蒙昭雪,其祖则尚今罪名未伸,常怀痛陨之心,去月适入京,往见徐有沂,则以为:“将欲讨逆”,故仍为劝成,至于崔益男疏事,其时首相金致仁,敢沮当行之礼,可以并及,而制写疏本,以给士流云者,以为祖之心,称以士流云。’”教曰:“渠祖与崔益男,不过场屋相亲而罹其祸,为其孙者,不以此鸣冤,而嗾人讼益男,终不衬当。”仍命严刑更问后,教曰:“为祖讼冤之心,无怪其然,而乃反嗾人陈疏,自归尝试之科。况益男尚在罪籍,尤何敢生心于褒美乎?制疏写疏,已为自服,更为严刑远配。徐有沂,则听人指嗾,东西莫分,认作真个义理,出位陈疏,合置重律,而遐外没觉之人,不足深诛。永刊台望,放逐乡里。”

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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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义禁府,以罪人尹亨烈供引前正郞尹致永启:“命拿问之致永供,引刑曹参议李羽晋,令政院问启以为:‘臣与尹致永,本不相亲,中间阻隔,不相接面八年于玆矣。去月十七日,逢着于前参判申耆家,叙阻漫语之外,无一言搀及于他事,且伊日,即尹亨烈疏彻之后也云。”义禁府启言:“尹致永供以为:‘尹亨烈台职以后,来言目下讨逆,故答曰:“然”,又曰:“韩用龟幸逭之事,身为台官,岂不一言严讨乎?”云,故惩讨义重,不得挽止,其后构成一通送示,故略干点窜以送。至于书劝之说,渠去月旬前,逢着刑曹参议李羽晋等闲酬酢,谓:“有书劝之说狼藉”云云。故既闻此语,信其有据,初不言某之姓名,果传所闻之由。岂敢以道听涂说言之,自归于诬罔之科乎?’云。”教曰:“劝成之说,渠虽以闻于李羽晋,而传于尹亨烈为辞,今见李羽晋问启,事实之相反如许。亨烈之疏,即渠所指使,而制给者,则非亨烈诬大臣也,即渠之自倡诬大臣之说也。诬人恶逆,自有其律,更为严问。”

7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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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同义禁申耆疏言:

李羽晋来过之时,尹致永适至。致永,即尹亨烈近族也,亨烈疏举,宜若问及于致永。而臣方自喉院公退,台疏入彻,已见一通,此等之言,非所可论。然致永、羽晋相逢,既在臣家,臣何敢参坐究诘乎?

批曰:“勿辞。”

○义禁府启言:“罪人尹致永更招,以为:‘渠前月初七日,与李羽晋相逢,而李羽晋曰十七日至请面质云。”教曰:“李羽晋,亦为拿处对质。”

7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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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诣孝安殿,行昼茶礼。

7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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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义禁府启言:“尹致永、李羽晋使之对质,互为卞争,终不自服。尹亨烈供招,以为:‘初、再供时,精神昏瞀,语多违错’云,而与尹致永对质,欲为漫漶,徒事发明。”教曰:“此囚以初、再两供,归之迷乱,其果成说乎?此非鞫狱也,非加刑也,非施威也,平问之下,何故精神迷乱,至于节节错对乎?无严无状,反甚于受人指嗾。而忽地变招,必有奸情,变招一款,为先严刑究核,渠疏一通,加刑前使渠读之,逐事逐段,文议与事情,使之一一解释,同为捧供。”尹亨烈刑一次,更招以为:“六月初九日,除拜台职,十五日上来,历见尹致永,则致永制疏出给,故一依其本而写呈,书劝之说及制疏指使,都是尹致永主张。疏彻之后,即为发配,故疏本初未一通详见,虽欲往复觅见,而制疏之尹致永,适差享官,故未及推见原草,本疏中所论列,未知某事某事。而尹致永以一家之谊恳托,故拘于颜私,不得已变招矣。”疏辞使之读之,往往不成口读,而逐条问其文义与事情,则或徒仅对,或曰全昧云。教曰:“尹致永跳踉之状、欺罔之罪,今已毕露,加刑严问。”

○以柳相亮为全罗左道水军节度使。

7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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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义禁府启言:“罪人尹致永刑一次更招,以制疏推于亨烈之兄,而又言,”尹亨烈,顾其职则台阁,其言则惩讨,而以此受刑。究其本,则专由于渠,死罪一也,四百年台阁,许以风闻,而从今以后,言路恐塞,亦由于渠,死罪二也,此疏专出于惩讨,故渠亦忠激,不能挽止,以至此境,不忠不孝,死罪三也。若以此罪之,则固所甘心’云。“教曰:”尹亨烈,则以为:‘原疏,尹致永已制置’,而致永则今反诿之于亨烈之兄,至于自称三罪,尤可见勃慢狠毒之状。此若寻常看过,则何以使奸细之徒,知所惩畏乎?制给一款,更为严问。尹亨烈兄之制疏之说,既发于致永之口,令刑曹,捉来严问。“致永更招以为:”亨烈之兄,果以讨逆诸条录来,故令执笔,而一通口呼,便是制疏。“教曰:”今既自服,岂必更问?至于书劝一事,渠以为:‘国言’,则李羽晋一人之言,岂得为‘国言’乎?设如渠言,羽晋真有其言,既非向渠之言,渠又不得羽晋之实情,则又岂足为论罪大臣之实证乎?更为严问。“刑曹启言:”罪人尹宪烈供辞以为:‘渠弟之疏,致永果为制给’云。“教曰:”此人逮问,欲知其虚实而已,设使制给,兄弟间事,不足为怪。况既首实,不必更问,姑为保放,以待致永出场,放送。“

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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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持平权𪜴疏,请日柱设鞫,仍论洪羲运、李基庆曰:

噫!彼羲运狐媚之态,著于面目,狠毒之性,根于天赋。家道乱常,老父甚至各爨,民謟腾嘲。板舆指为敛赙,最是謟附权凶,作为家计。以异趣之李箕采为妻娚,而箕采即达淳之师长,焕之之血党也。夤缘纳款,多年卵育,依归为宗主,服事如奴隶,世称相门宠子,则与安默而齐名。自许幕府谋士,则共裕贼而连肠,比闬之李翊模,日夜相守,托以死生。又从而投入于观柱、鲁忠之门,弊尽一席,深入左腹,惟此一羲运,足以凶于国祸于家,而况以凶险阴谲之李基庆,结成徒党,疏荐奖诩,同恶相济,缔结诸凶,藉卖威势,诱胁侪流。动称清洞之意如此,泥岘之言如此,授受章奏,无不怂恿,酝酿机关,互相和应。于是嗾停讨裕之启,书沮斥焕之疏者,虽是基庆之所为,而实出羲运之指挥也。渠辈所以凭借跳踉者,即以斥邪一事,而邪徒之外孙,家累钜万,则纳甥馆,而唆其赀产,广、杨之富民,构邪嗾狱,则充谿壑,而贻书还放,真个斥邪者,固如是耶?焕贼既毙之后,又顾而之于达淳,倾身而事之,又与滢修,别有南邮时邻好,因此托身,遨游两间,靡日不然,所营者甚事?所议者何语?噫!达贼之排布阴谋,专在于唱和邪说一事。盖于昨冬,万人岭疏之说,起于忽地,无人不传,问诸岭人,则初无是论。而其所为说,曰:‘羲运密受达、滢辈方略,流播峤南,劝之以急图万疏,诱之以吾有所受,一边诳惑于岭外,一边蜚语于都下’,而达淳筵奏,如期而出。观其语意,有若骇机之迫在朝夕,以之胁持君父,恐动朝廷。究厥设计,将以网打国边,屠戮岭南,其机吁亦憯矣。此非一人之传说,而上自朝廷,下至闾巷,内而京洛,外而岭湖,脍炙一世,渠虽喙长三尺,更有何辞乎?虽以基庆向来疏言之,达贼虽曰伏法,惩讨尚在方张,而急急治疏,遽请布告,有若收杀者然。究厥心肠,外若严讨,实则漫漶,此何异于玄重祚急请收杀赵秀民设禁之请乎?以此以彼,不可薄窜而止。臣谓洪羲运、李基庆,幷施岛配之典。

批曰:“洪羲运事,果如尔言,则罪固罔赦,而但邪说一款,其为邪说,尔果有耳闻目击乎?若无真赃,则䵝昧也。尔言岂非挟杂乎?”不允。

7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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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御春塘台,行内禁卫、三厅试射。

○停诸道秋操,以大比相值也。

○礼曹因各道儒生上言,行查后,启:“全州士人李福和,兴阳士人禹命中、命一兄弟,潭阳士人南斗烨等孝行,幷请褒赠,西原故判官赵重泰孝行,顺天故义士朴成茂忠节,林川故士人赵相臣妻南氏烈行,同福故同知金龙彦孝行,请给复。”从之。又启言:“坡州故郡守李梦台,请配表节祠。以壬辰之乱,梦台以安城郡守,与监司沈岱,战死于朔宁地故也。明川故花山君千万里后孙,金化潘腾云后孙,请依康、胡、楚诸姓例,入参于皇坛望拜之列。以万里、腾云,皆以皇朝人东来云故也。”幷从之。

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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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义禁府启言:“罪人尹致永,加刑更招,以为:‘问于李羽晋,则曰:“吾闻于金履翼矣,更欲详探,十六日见金履翼曰:“方为尹亨烈制讨逆疏,而韩用龟书劝之说,亦入其中矣。”履翼曰:“此说从何闻之?”渠曰,”闻于圣翼令矣,圣翼,即羽晋字也。”履翼曰:“吾亦闻风传,而此等事,岂可泛听而陈疏乎?”渠曰:“圣翼令以为:‘书劝之意,似与李鲁春万代瞻仰之说,一般云尔’,则此言岂不信然乎?”履翼曰:“圣翼之言如是,虽无虑,然李愚在与达贼,为四寸亲,书札虚实,何不详探?”渠曰:“既闻翼令之丁宁为说,何必更探于他人乎?”遂还来制疏矣。李愚在来访渠四寸致鼎,故至鼎语次间,问曰:“书劝之说,近来喧腾,君亦闻之否?”愚在曰:“吾亦闻之”云矣。亨烈疏彻后,闻徐有憬向人言,曰:“韩用龟,则以书札劝成,而尚今无事,吾父则衰耄不省事,而反遭人言,岂不至冤乎?”有憬,迈修之子也。五寸叔相烈有所闻,而来言于渠,此亦非明证乎?’“教曰:”此囚供辞,愈往而愈见其变诈虚谎。其许多破绽处及一供中自相矛盾处,幷姑勿论,渠之把持李羽晋,自初至今,三变其说,最初则若羽晋之对渠酬酢,中间则忽变为主客之酬酢,而今则又忽为与渠酬酢,而其说烂漫如此,如此则何不于面质时,与屡次纳供时,一不槪及乎?其妆撰之欲巧,反拙可知。至于李羽晋,则虽以渠把持之言观之,即不过传道风传,本无足为罪,则揆以常情,岂有一向牢讳之理?况同义禁之疏与启,俱曰:‘无是说。以不干之事,有此质言,必无是理。’且况以今招中,渠之五寸叔处所闻一款言之,骤看虽系疏后,细究语脉,则又欲以言根出处,无痕归之于徐有憬者然。然则书劝一款,即渠自唱,非有别般可核之人。今若随其所供,复问尹相烈辈,则徒使疑乱滋长,而奸细窃笑。罪人尹致永,姑从末勘,绝岛定配,配熊川县加德镇尹亨烈,还配肃川府,李羽晋施放送。“

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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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诣孝安殿,行望祭。

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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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鳌恩君李敬一,疏请致仕,优批不许。

○行护军金履翼、刑曹参议李羽晋,皆以尹致永事,自引请罪,并不许。

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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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御仁政殿,试秋到记儒生。讲居首金锡洪,制居首金鼎元,并直赴殿试。

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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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谕判府事韩用龟曰:“逮问言者,卒皆无验,可知其虚妄。安心,即还京第。”

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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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昼讲。

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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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昼讲。

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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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昼讲。

○以金履永为吏曹参判。

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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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昼讲。

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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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昼讲。

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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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昼讲。

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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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昼讲。

7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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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昼讲。

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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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昼讲。

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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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以金文淳为吏曹判书,尹致性为成均馆大司成,擢朴宗辅为户曹判书。

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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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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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以李东善为全罗道兵马节度使。

8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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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诣孝安殿,行朝上食。

8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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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昼讲。

8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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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朝、昼、夕三讲。

○宪府大司宪曺允大启曰:“从古乱逆何限,而岂有如龟柱之穷凶绝慝者哉?渠之地处何如,而罔念报效之道,徒怀滥谲之心,包藏凶图,必欲谋危于宗社,酝酿祸胎,肆行诬逼于储贰,为渊薮于群凶,而暗逞私憾,作根窝于诸贼,而主张悖论,诸条断案,叛形已具。春秋无将之诛、汉朝不敬之律,无足拟议于此贼,而得保首领,遂致卧毙,环东土含生之伦,孰不腐心痛骨,直欲无生哉?乾道孔昭,无幽不显,凶禄之真赃才绽,贼龟之逆节益彰。八字凶言,一串贯来,同室之内,肠肚相连,而若其根柢则龟贼也,源委则龟贼也,祸本之诪张,非渠而谁?人心之煽惑,非渠而谁?思之及此,骨颤胆掉,而至若明律一事,即是亘万古所无之凶言逆肠。究其心,而论其迹,则莾、冀、懿、操之所未敢为,肆掉凶舌,无难凌逼,渠之许多罪恶,罔非贯盈,而此尤覆载所不容之极逆大憝也。裕、玉之凶言,而护法于此贼,焕、达之悖说,而传神于此贼,以至层生乱逆,俱是此贼之支流馀裔,则虽用肆市之典、潴泽之律,何以泄神人之愤哉?向来处分,纵幸三尺之追施,而苟究绝悖之罪,犹不足为当律。况其枭獍之种,尚此滋蔓,祸机潜藏,隐忧未艾。请追夺罪人龟柱支属应坐之类,一依尚鲁例,亟施散配之典。”不允。

○献纳李之珩疏,略曰:

沿海边镇,踈虞太甚,至有忽地倭船漂入乔桐之事。且如安兴等镇,最为海路咽喉之地,若不戛过此镇,则更无迤泊乔、沁之路,而今此倭船冲过之时,所谓镇将,蒙不搜报,请并查出严处。

仍陈科场之弊,批曰:“沿海诸镇事,令庙堂商度草记,科场随从之弊,日前庙草记,已允从。而又当别遣摘奸,犯者虽卿相家子弟,当幷其家长重绳,令成均馆,预先知委。早呈之弊,尔言是矣,临时亦当申饬于试官。”

8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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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昼讲。

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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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以朴宗来为工曹判书,金思穆为判义禁府事。

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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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以李集斗为司宪府大司宪,尹羽烈为司谏院大司谏,李仁秀为左捕盗大将。

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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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诣元陵山陵,展谒亲祭,守陵官以下施赏。

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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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诣孝安殿,行朝上食。

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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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教曰:“年来以科弊事,多有饬教,日前见庙堂草记一、二台章,则许多奸弊尚如前,可胜寒心乎?大抵无论大、小科,赴举者皆土子,而莫非公、卿、大夫家子弟,则又莫非故家世族之类也。其人又莫非他日为公为卿之人,则自其为士之时,宜各慎身知法,以为四方之矜式。而今皆不然,使科场纷竞,杂遝之弊,日闻于朝廷者,岂非士子之大羞耻乎?昔在先朝初年,申严科规,飭令一下,士风丕变,随从阑入无论,赴场之士,各挈试具,端步无哗,无文笔者,不敢生呈券之心,为试官者,不敢萌关节之意,予自幼少时,常常承闻,顾予否德,虽不能为君师之责,一念继述之诚,岂或有间?况士子,即先朝之所作成者也,岂谓予万万不及于先朝圣德,自堕其行检,以负我列圣培养之恩,以贻予羞乎?若不一变士习姑舍,其可曰国有纪纲乎?今番监试不远,方分遣宣传官,与备郞,许多科弊,别加摘奸于场内外,若有犯者,幷家长当重绳,为试官者,如或不谨,则亦当严勘,而又以申令之意,有此布谕,自公、卿、大夫,各自戒饬其家人,俾无冒禁干纪之弊。”

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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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召见一、二所监试初试试官洪奭周、申绚等于诚正阁。上曰:“昨日传教,诸试官皆见之乎?近来科场之弊,诚甚可闷。呼呈非不美矣,此亦有弊,不必呼呈。无论早晩,随其作轴,亦勿以早取为主可也。须以此意,悬题前晓谕,悬题后申饬,使各明知下教之如是。且场中乱杂之弊,不可专责于士子,亦在于试官,今此下教之后,若有一毫犯科者,则当断不饶贷。以此知悉。”

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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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昼讲。

○设式年监试初试。

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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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刑曹启言:“振威童蒙金维岳上言原情,以为:‘渠父鑢、渠叔䥧,辛酉春被逮鞫狱,屡被刑讯,渠父定配镇海县,渠叔定配楚山府。而渠父罪案,即抵渠叔书中推诩彛天事也,渠叔罪案,即彛天家一夜会话事也。彛天尝自谓:“遵师先正臣李珥,又工于三礼之书,善于功令之文矣。”渠父实不知彛天千妖万恶之状,只信其平日假饰,果有推诩之言,而亦不过道其平生尊仰栗谷,笃信三礼而已。若果真个干涉而同情者,则其书中何无一语及于彼谪之本事乎?及当鞫庭,与彼对质,卒无一毫同情之证验,渠叔夜话事,昏醉不省,不闻渠辈酬酢之状。彝建招辞中,亦皆吐实,渠叔则件件脱空,狱事究竟之后,公议亦多称冤’云。竹山幼学金鑏上言原情以为:‘辛酉春大司谏兪岳柱,投进一疏,构陷渠父载翼,以至甲山府窜配之境,庚、辛之构诬,圣鉴已烛,横罹诸臣,咸蒙再造之恩,疏荡无馀,则渠父罪名,当在疏释之中’云。”命幷议大臣。大臣皆以为:“金鑢兄弟,无一所犯,无一可疑,到今疏放为宜。”金载翼事,则领议政李秉模,病未献议。左议政李时秀、右议政徐龙辅以为:“本事虚实,俱未详知”云,教曰:“金鑢、金䥧,幷放送。金载翼事,左、右相皆曰:‘未知虚实’,当初此人被罪时,左、右相即今左、右相也。然则其时不知虚实者,罪之乎?其时事,予则诚不知,而左、右相,若复不知,予亦何以裁处乎?更为指一收议。”时秀、龙辅,联箚引咎,仍言:

载翼罪名虽重,今无核实之道,年逾七十,流配已久,其子之号冤无怪云。

命放之。

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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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昼讲。

8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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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御春塘台,行七夕制及内禁卫试射。

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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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以李好敏为黄海道观察使。

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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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诣景慕宫,展拜。

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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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昼讲。讲《论语》《恭慎勇直章》。上曰:“以此章劳、葸、乱、绞之戒观之,君子不可以不先礼,而前此《八佾篇》,则子曰:‘绘事后素’,又以礼为后何也?岂前章之训,则以当时风俗,或有过尚礼节之弊,故以后素之说矫之,而及至后来,又或有俗不尚礼者,故以劳、葸、乱、绞之病戒之耶?夫子又曰:‘礼,与其奢也,宁俭’,乃是抑文贵质之意,则亦与此章,以礼文为重之意,不同矣。”知事赵得永曰:“圣人之言,各有所当,不可泥看矣。”

8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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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以黄昇源为判义禁府事。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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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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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朔,诣孝安殿,行朔祭。

○以金羲淳为刑曹判书。

9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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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昼讲。

○以徐荣辅为户曹判书,洪义谟为开城府留守。

9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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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昼讲。

○以朴宗辅差备边司提调。

9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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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召对。

○以赵尚镇为判义禁府事。

○掌令金相休,疏陈亲君子、远小人之要,仍及制财用、厚风俗、严堂陛、砺名节、察功罪、辨义利、明圣学、正君心诸条。批曰:“所陈,无非予责,子曷敢暇而逸哉?当体念。”

○宪府掌令李渭达新启曰:“噫!彼金龙柱之罪,可胜诛哉?本以阴谲之性,济其奰慝之行,凭借戚畹,主张世道,传袭禄、龟之馀论,酝酿观、日之凶图,绸缪设施,称为一门之谋主,卖弄权势,仍作诸贼之窝窟。两焕、裕、玉之元恶大憝,皆其腹心,达、翊、鲁、滢之阴谋秘计,无不指使,戕害异己,缔结匪类,夙霄揣摩,罔非祸人家国之谋。年前履猷、东万辈,网打朝绅之计,是亦此贼之阴嗾,十手所指,万口喧传。而伊时只治党与,不讨罪魁,已是失刑之大者。当此乱逆锄治之日,有贼如此,若不严讨,则凶徒之滋蔓,将有难图之虑,朝象之溃裂,亦无底定之望。请前承旨金龙柱为先施以绝岛安置之典。”从之,配于珍岛郡金甲岛。

○设式年文、武科初试。

9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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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召对。

9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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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召对。

○夜有雷。

○谏院正言李镇嵩新启曰:“噫嘻痛矣!乱臣贼子,从古何限,而岂有如龟柱之穷凶绝慝也哉?以渠地处,不念报效之道,徒怀凶谲之肠,始因倾轧之习,而潜蓄祸心,长其觊觎之计,而遂怀凶图,必欲倾覆我宗社,动摇我国本,群聚凶徒,自作窝主,酝酿既久,排布愈密,八字凶言,一串贯来,同室之内,肠肚相连,若其根柢也、源委也,莫非此贼。而最其大明律一事,即有天地、君臣以来,所未有之极逆大憝也。且况诪张紏结,种下生种,裕、玉、焕、达之凶谋秘计,莫不传神于此贼,护法于此贼,而跽斩之律,尚未夬施,神人之愤,容有极哉?向来追夺之举,不足为此贼之当律。况其枭獍之凶种尚遗,国家之隐忧无穷,请追夺罪人龟柱支属应坐之类,一依尚鲁之例,施以散配之典。”又启:“请金甲岛安置罪人龙柱,亟令王府,设鞫得情,夬正典刑。”不允。

9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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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召对。

○教曰:“昨夜轰烨之声光,何其异也?不令不宁,警告非常,岂无所以而灾异如此乎?俄者召对,承旨、阁臣、玉堂之陈是矣。自今减膳三日,以示贬躬之意。咨!我中外臣庶,无谓予否德,上自衮阙,以及时政,悉言无讳。”

9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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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召对。

○右议政徐龙辅上箚陈戒,仍引咎乞免,优批不许。

9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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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诣孝安殿,行朝上食。

○召对。

○左议政李时秀上箚陈戒曰:

临筵每多渊默,处事常主宽容,仁爱过而或近于姑息,勇断少而或欠于英武,政令注措之间,未有以大警动大畏服于众心云。

仍引咎乞免,优批不许。

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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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召见左议政李时秀、右议政徐龙辅于诚正阁。时秀曰:“遇灾策免,非但故事为然。如臣者蹲冒不去,则其何以靖世道而弭天灾乎?”上曰:“伊日雷异,实非寻常,不胜警惕于中。际见卿等箚子,陈勉之言甚好,当服膺体念,而至于辞免,则万万过矣。批旨已悉言之,而此时君臣、上下,交相警惕,以为应天以实之道宜矣。此后则勿复辞逊,协心共济,以尽答天谴之道。是所望于卿等也。”龙辅继乞斥退,上曰:“答天讉之道,当懋其实。非闭藏之月,则应文之具,果欠于诚实底道,故在下者,不为如例陈箚。而虽一阴一晹之失序,犹当恐惧修省。不敢以九月、十月有间,故有所求言下教,非但弭灾之道,目下国事,亦莫如懋实之政矣。”时秀曰:“诚如圣教,仁天警告,岂有时朔之分乎?虽在十月,或不为灾,虽盛夏之节,乖常则便为灾也。伏惟殿下,临御宝位,今几年矣。春秋鼎盛,日三讲筵,圣贤徽言,历代善政,皆为鉴法,至若政令施措之间,端拱含默,实无衮阙之可以指陈者,而臣则窃以为可闷。凡事为振作之时,聪明奋发,虽或有过中之举,非尧、舜不能无过,臣下亦当匡求阙失。而至于政令处分之时,所贵雷厉风飞,四方振动,虽以近来科弊论之,皆言其难于变通,而今番饬教之后,显有实效,此可见风行草偃之化,殿下一号令之间,一世趋向,可以定矣。”龙辅曰:“伏闻,今日召对,进讲《国朝宝鉴》,祖宗嘉言、善政,布在方册,欲法尧、舜,当法祖宗,正谓是也。法讲,则《论语》为书,尤无一字、一句之泛然,莫非圣心所体行处也。苟于本原之地,是书了然,则至于事为之间,自然如恶恶臭,如好好色,虽不欲奋发,而亦不可得矣。”上嘉纳之。

○正言李镇嵩上疏陈戒,仍言:

向来一台臣之疏,其曰:‘窝窟之上,又有窝窟,根柢之中,更有根抵’云者,真的确之论也。观柱之根柢已露,焕之之窝窟自在,而无一人明张致讨者,贼势以之渐炽,国是无时可定,将不知何样祸机,伏在冥冥之中。伏愿,一变前规,汛扫弊习。向者故副学臣金时粲,以树立之卓然,大僚筵奏,得蒙赠谥之典,凡在瞻聆,孰不耸劝?而故重臣徐有宁之昔年一疏,尚今人击节嗟赏。方其凶党布列,气焰耽耽之时,挺身叫阍,言人之所不言,使龟贼之穷凶情节,得以晓然于一世,虽谓之炳几折萠,未必为过。如此之人,宜有褒奖之举,以为激劝之方,则其在扶植风声,阐明义理之道,未必不为一助,而亦可使庸鄙之辈,知所羞愧矣。

批曰:“所陈当留念。故重臣事,尔言似然,而亦未必然。金时粲,则在罪累之中,一言逆折其萌也。故重臣疏,在于先朝嗣服后,龟柱罪案方露之时,重臣疏非不难且是矣,时与迹自有不同。况故重臣,则以右相之追荣,赠至上相本秩,亦自当谥,今虽欲褒之,自无可施矣。”

○领议政李秉模卒。秉模,德水人,故名臣植后也。沈密有干局,文章华赡,才谞周通。历试外内,屡入中书,咸以炼称。但阅历多,老于世,故善因时弥纶,不务立议,以露圭棱,识者颇讥之。

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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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教曰:“虽闻其弥留,尚冀其差复,今见逝单之报,不胜惊衋之至。此大臣受知先朝,始终眷注无替,而予在春邸,为师为宾。及至今日,倚毗益隆,忧爱之诚,弥纶之功,常所感叹,今遽长逝,言念国事,益觉伤惜。卒领相隐卒诸典,如例举行,禄俸限三年输送,成服日,遣承旨致祭,令弘文馆,不待谥状议谥。”

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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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诣孝安殿,行望祭。

○昼讲。

○御春塘台,行内试射。

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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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校书判校柳桢,疏陈西北两道还弊、军弊、恤狱、戢盗、僧徒广占、幼学冒称之弊,仍言:

北乃圣祖龙兴之地,西乃箕圣遗化之乡,则有何地贱,而见枳于文之槐院、武之宣荐乎?既塞两路,则混世之人,待之以卑微,视之以贱薄,语其人品、才谞,不下于六道,而有此见枳,此实积世之抱菀也。伏乞西北两道文、武中地阀显著者,简而别之,槐院、宣荐,依三南例许通,以遂立贤无方之地焉。

批曰:“尔以遐土之人,有此敷陈,深庸嘉乃。所陈诸条,可釐者釐之,可改者改之事,令庙堂,从长禀处。槐、宣两荐事,令承文院、兵曹,草记禀处后,因该院该曹草记,命西、北人有地阀者,许槐院、宣荐。”

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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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召对。

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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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召对。

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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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次对。上曰:“领相事,嗟伤之心,当如何哉?先朝之眷遇何如,此时之倚毗何如?犹不知病势之弥笃,遣医看病,尚未及焉,遽至于斯,尤不觉恻然。”左议政李时秀曰:“此大臣服劳忧勤,虽在病笃之中,未尝不惓惓于国事,今遽到此,实国家之不幸也。”上命下郑性愚、申在善上言两度,仍教曰:“郑民始事,烛其冤状,固已久矣。昔尝承聆于孝安殿,教以伊时为从群下之力请,每欲更下处分,而旋因撤帘而未果矣,及今上言之后,慈殿亦有斯人暧昧之教。申光绥事,因其子上言,慈宫又教以为:‘苟有酌量之道’,此亦导和之一端。盖民始事在当今,光绥事在先朝。予有所商量,而思闻大臣言处之矣。大臣之意,何如?”时秀曰:“民始自来物论,或有称屈。盖其本事,谓关慈圣,而今当下询之日,伏闻暧昧之慈教,推此以言,昭晰似宜矣。至于光绥,臣于是时,未登朝路,虽不能昭详颠末,但其名在《明义录》中,且以李普温等诸人疏观之,亦以为关系甚重。先朝二纪,迄未有昭晰之举,到今拟议,臣实不敢矣。”

○召对。讲《贞观政要》。上曰:“魏徵之疏谏廷争,是非直切,可谓尽事君之道,而太宗虚襟之量,亦可见矣。其疏中:‘人君当神器之重,居域中之大,将崇极天之峻,永保无疆之休,不念居安思危,戒奢以俭,德不处其厚,情不胜其欲,斯亦伐根而求木茂,塞源而欲流长也,’如欲居安思危,戒奢以俭,则其道何由?”侍读官赵民和曰:“在于慎始敬终矣。”上曰:‘未有上好仁而下不好义,’孟子之言也。上行下效,其应犹影响,其速若风草。有太宗之好谏,故魏徵得以尽言不讳,如欲来谏,则其道何在?盖告君进谏,臣下之责也,任贤纳谏,君上之道也。若言其难易,则君道为难乎?臣责为难乎?“承旨李文会曰:”君、臣两难矣。“上曰:”太宗在唐,为一代英明之君,济世安民之烈,不在于汉文下,而但其无工于学问,从事于气质。顾其治有愧于皇王,而止为唐家,是可惜也。“文会曰:”既无学问,但用杂霸,实非可法之君矣。“上曰:”尚论古人,亦宜舍短而取长。本源虽似有欠,治政如是可鉴,何必谓之不可法也?然尧何人舜何人?孟子之言也,宋神宗尝云:‘何敢当尧、舜?’而程子愀然,盖人君做治,当以尧、舜自期矣。学问之工,由浅而入深,由近而至远,其在下学上达之义,不躐等而进,则必立志何如可及于尧、舜乎?“文会曰:”生知之圣,不待勉强,而若以进修之工言之,则源泉不息,可以盈科矣。“

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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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召对。

○礼曹因儒生上言,请杨州士人姜橃、梠、檖三兄弟孝行橃、檖赠职,梠复户,依先朝判下施行,孝子阳智士人金伟赠职,林川士人赵明奎旌闾,平山士人李廷华复户,廷华妻尹氏烈行旌闾,并从之。

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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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诣璿源殿,行茶礼。

○召见左议政李时秀、鳌恩君李敬一于诚正阁。上曰:“李镇嵩、李渭达二疏并何如?”时秀曰:“李镇嵩之疏,虽曰请褒,而其意似若不在于请褒。至于李渭达之疏,则虽未及见之,似闻大段侵逼于大臣云,到今年久之后,追论故事,岂非欲使大臣,不安于朝而然耶?目今人心,可谓忧闷之甚矣。”上曰:“李渭达疏中,以大臣辛酉疏,有所为说,而大抵大臣之其时上疏,即亦万不得已者也。善为之,亦是右相之事,不善为之,亦是右相之事,若以此直论右相则可也,而以右相之疏,追论故重臣,岂其可乎?右相若以辛酉疏,自以为善,则今日之斥宜矣,而右相心内,既无自称为善之理,则以此斥之,尤岂可乎?”时秀曰:‘辛酉疏,万不得已,不宜论之’教,诚甚至当。右相若闻此,则必当感泣而不知死所矣。“上曰:”人心之危险如此,则朝象无宁靖之日。此不可不严处,卿等之意,何如?“时秀、敬一等曰:”圣教诚至当矣。“

○召对。

○掌令李渭达疏。略曰:

臣于日前,见正言李镇嵩之疏,窃不胜讶惑之至。故重臣徐有宁之昔年一疏,以外面著迹言之,则声讨龟柱,断以凶逆,其沫饮明张之义,真个出于断断衷赤,则到今褒嘉,何所不可,而此有所不然者。右议政徐龙辅,以重臣之子,辛酉春陈疏,盛言龟柱之平生本末曰:‘宰臣卫国之忠,既无损于十年抱郁之馀。’又曰:‘使臣父在者,其所以幸贤戚之昭雪,欣国是之大定。’又曰:‘臣之向筵之奏,以臣父之心为心。今臣父墓木已拱,不得与睹。’又曰:‘臣父之志,可暴于来后。’句句节节,证明乃父本心,与严讨龟柱者,大相反焉。今若以重臣之疏,为出于忠愤云,则大臣之疏,何如是丁宁质言?又若以大臣之疏,明有所证据云,则重臣之疏,可知其口抑心扶。且夫大臣,朝廷之所敬礼者也。寻常言辞,固所深信,况以暴先志明父心,立证于章奏之间,则揆以天理人事,岂不归重于大臣之言乎?然则故重臣之无足褒嘉,不问可知矣。惟彼台臣所奏,诚有不审之失,此不可置而不论。臣谓正言李镇嵩,施以谴罢之典宜矣。“

教曰:”俄筵言于大臣,庶几朝廷皆知之矣。今日朝象人心,何至如此乎?李渭达疏,何其不忍之甚也?故重臣何干而如是侵蔑乎?若右相不满其心,则显言之尚可成说,公然凌借故重臣,以及右相,而挤之罔测之地,此岂可忍为之事乎?古今似无如此乖常不祥之事,此果出于扶植义理之心乎?出于直截敢言之心乎?一见再见,愈觉怪骇叵测。此若以台臣与言事,一毫容贷,则朝象之不靖,犹属馀事,四百年忠厚立国之规模,将无馀地。掌令李渭达,施以岛配之典。其疏与此相反,虽为李渭达之所论斥,究其不诚之罪,敲撼之计,则宜无异同,事端又自渠始,乌得独逭乎?正言李镇嵩,亦施边远窜配之典。“配李渭达于南海县,李镇嵩于朔州府。

○右议政徐龙辅,以衷情崩迫,迸出都门,仍纳命召,遣史官,别谕敦召。

9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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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以朴宗来为司宪府大司宪,李冕膺为吏曹参判。

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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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以朴宗辅为工曹判书,朴宗薰为议政府舍人。

○谥望下批,领议政李秉模文翼,赠吏判金时粲忠正,赠领议政洪靌景宪,赠吏判徐有臣文贞,判府事洪良浩文献,吏曹判书闵锺显文穆。

○温陵令牟达兼疏。略曰:

陵寝竖碑,自是国朝常典,而至于本陵,独无碑阁,故先大王朝显隆园迁园时,以特教移运碑阁材木,其时该曹,以待明春举行之意筵奏,而尚此迁就,伏愿亟令有司之臣,竖碑于本陵焉。粤在丙寅九月,恭惟我端敬王后有出宫之变,即朴元宗等三凶之罪也。徽号既复之后,犹使元恶大憝,官职自如,配食晏然,伏愿圣明,廓挥乾断,彼朴元宗、柳顺汀、成希颜三凶臣,撤配出享焉。“

批曰:”竖碑事,令礼曹问议大臣,禀处。三勋事,已有先朝圣教,尔或不知乎?“大臣议待明春竖碑,从之。

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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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召对。

○以李始源为司宪府大司宪,尹东晩为司谏院大司谏,寻以朴宗正代之,曺允大为礼曹判书。

○命玉堂,持《贞观政要》,入侍。

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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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召对,讲《夙兴夜寐箴》。上曰:“第一章曰:‘鸡鸣而起,思虑渐驰,盍于其间,澹以整之?’英庙御制序中,引孟子之言:‘鸡鸣而起,孶孶为善者,舜之徒也,鸡鸣而起,孶孶为利者,跖之徒也’之教,亦此意也。大抵舜、跖之分,判于一念操舍之间,何以则可得澹以整之也?此有曰:‘乃启方册,对越圣贤。’《书传》篇题曰:‘册在丌上,尊阁之也。’其所以尊之之道,必当如对越圣贤也。大抵对越圣贤之道,专在于敬字工夫,而后学读书,每患不能如此,何以则克尽对越之工耶?此言:‘日暮人倦,昏气易乘,斋庄整齐,振发精神。’日暮之后,人不能不倦,人倦则昏气之乘,必然之势也。何以则克下斋庄振发之工,与鸡鸣而寤,澹以整之时如一耶?”侍读官李志渊曰:“敬是常惺惺法’云者,深得此章之义也。”上曰:“此言:‘夜久斯寝,齐手敛足。’盖寝寐之时,人之所不知不觉,而必曰‘齐手敛足’者,何也?注亦云:‘心神安定,则梦寐亦不至颠倒’,操存之工,果能至于如是耶?”志渊曰:“其敬谨之诚,无时不然之谓也。”

○命玉堂,持《夙兴夜寐箴》,入侍。

○命追夺罪人郑民始,复其爵谥,因其子性愚上言陈暴。教曰:“当初追夺时,承闻于慈教,而知其冤枉矣。向筵询于大臣,则大臣亦以为:‘此是干系慈殿之罪人,而慈殿下教如此,当仰信而已’者,政合予意,特许伸雪。”

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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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召对,讲陆宣公奏议。上曰:“陆贽奏议之言果好,无非切至之论。而此有‘每自奋励,思酬奖遇’之语,何以则使臣下有此奋励思酬之心耶?以唐之李𪟝事观之,太宗以𪟝,比之萧何、霍光,其宠遇,可谓特异,则李𪟝之奋励思酬,固当不后于人,太宗之于李𪟝,亦可谓尽其使之奋励思酬之道。而毕竟李𪟝所为之事,不可以尽节言,是果何故欤?𪟝之为人,不及于李靖,而其见遇于太宗,则无异矣。人材各有所当,李𪟝为将帅则有馀,而非可恃于辅翼之责者矣。太宗亦不能知而用之耶?知人则哲,惟帝其难之。”侍读官李志渊曰:“诚如圣教矣。太宗用人之道,亦多不出于诚信矣。”

○命玉堂,持陆宣公奏议入侍,又命持《圣学辑要》入侍。

○以金蓍根为吏曹参议,赵弘镇为义州府尹。

○内阁进御制缮写本诗文,杂著合二卷,待教朴宗薰,承命编次者也。校正阁臣以下施赏。

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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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召对。

○命玉堂,持《朱子封事》,入侍。

冬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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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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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朔,诣孝安殿,行朔祭。

○召对。

10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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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诣孝安殿,行冬享。

○夜对。

10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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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府启中民始诸子事停启。

10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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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次对。

○召对

○夕讲

10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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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昼讲。

10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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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昼讲。

○夕讲。

10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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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御春塘台,行瑞葱台试射。

10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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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御熙政堂,行文臣制述及汉学文臣、专经文、武臣讲。

○大司宪李始源,疏陈时弊,仍附以惩讨之义。批曰:“所陈无非切实之言,可不体念而服膺?惩讨事,不允。”

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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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御春塘台,行九日制及西北别付料、三厅试射。

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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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昼讲。

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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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御熙政堂,行日次儒生讲。

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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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命施豊川府人物渰死三十二名别恤典。

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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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以朴宗来为汉城府判尹,闵台爀为判义禁府事。

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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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昼讲。

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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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配吏曹参判李冕膺于全州府,以屡引私义,力辞不出故也。

○以吴载绍为司宪府大司宪,李羽晋为司谏院大司谏,闵台爀为议政府右参赞。

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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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报恩县当宁胎室加封之役告讫,监董以下施赏有差,县陞为郡。

○奉常副奉事李鼎镒,疏陈褒孝、正名、乡荐、军器、纳布、给灾、粜籴、洑堰、纳赂、戢盗十条之弊,批曰:“尔以踈逖之人,有此敷奏之言,深庸嘉尚。所陈诸条,可以禀处者,今庙堂禀处。”

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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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以韩晩裕为义禁府事。

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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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大司谏李羽晋疏。略曰:

噫嘻痛矣!龟、禄、焕、达之罪,通天地所未有,亘古今所罕伦,奸萌祸孽,传法传神。诛讨虽已略行,诖误之人心,犹未痛革,污染之党习,终不快涤。心,口互异,人、鬼未判者,非必人人甘为护逆,面面皆怀乐祸而然也。盖自龟贼,倡为义理之说,外若对扬,内实背驰,敢藉义理之名,阴售凌犯之计。此龟贼之所以为龟贼,而民志之靡定,淫朋之未破,职由于此也。至于乙未凶言,尤为渠大不敬、大不道之一断案,三司之箚启,已为迭陈,而犹属不敢道之故,尚有未尽言之叹,何以使后生来裔,晓然知这个情节乎?臣于伊时,备闻颠末于宫官矣,到今追思,心骨犹寒。而臣方年迫日索,若又趑趄泯默,则谁为道其详乎?昔在乙未冬睿疏将上之际,先遣宫官,下询于龟贼,则龟贼拈出《续典》中一条,继以至憯绝悖之说,上犯不敢言之地,及宫官之还奏也,先大王临筵抑塞,玉涕汍澜,入侍臣僚,无不愤泣欲死。至丙午龟贼毙,特命爻周于徒流案,筵臣交口力争,臣亦以三司入侍,而昔之宫僚之为阁臣者,有以‘殿下独不念临筵痛哭’为言。其事之昭不可掩如此,此非渠一朝一夕之故。撑肠拄腹,阴蓄觊觎之凶谋,冲口摇舌,肆发凌逼之悖说,前日之八字云云,后来之邪说云云,莫不张本于此言,根窝于此贼,吁亦凶且憯矣。呜呼!我先大王,以出天之孝,致敬尽诚于宫园,凡仪文礼节,视太庙差间一等,而至于典礼一事,断以不二本之义,圣教炳如日星,圣意坚如金石。是为至精至微之义理,可以建天地而不悖,俟百世而不惑也。惟彼一种凶徒,乘机酿祸,闪弄为言曰:‘上意实欲行典礼,而一边之人,曲为迎合,必将奉行。’噫嘻!为人臣子,敢为此矫诬上天之说,是可忍耶?粤自丙申春处分以后,环东土含生之伦,孰不仰大圣人所作为,出寻常万万,惟思对扬之不暇?夷考一边人二纪间章奏言议,初何尝依俙仿佛于渠辈所云云乎?苟有匪类之干犯,则沫血声讨,如不欲生,有以逆折奸萌,而乃反助彼之声势,必欲角胜于公议,甘立标榜者,果谁之为戎首为厉阶乎?若值有事于宫园,则殚竭诚力,靡不用极,仰以阐扬圣孝,此固臣分所当然,彝性所同得,而谓之迎合者,其可曰有臣分,有彝性乎?设或圣意真如渠辈之云云,则将顺奉承,惟恐或后于人,断可知矣。盖其入则面谩,退必后言,即渠辈自来家计,以臣耳目所睹记言之。故相臣金锺秀,向在壬子筵教之后,或作跋文,或倡躛言,抑扬捭阖,极意疑眩,及其事发,自生惧怯,乃于甲寅春求对登筵,口称死罪,仍言:‘恍然大觉,始知为逆’云。上教若曰:‘卿一人不足惜,而卿之徒许多人,将不免剧逆之科,卿今大觉,则活众人幸矣,卿何不作文,备叙大觉之由,以为巾笥之藏乎?’锺秀曰:‘臣以作文之故,几陷大戮,更何敢作文’云,此臣之待罪承宣,亲见于前席者也。至如焕之线索相连,传袭有自,平日之攘臂大言者,辄曰:‘一边之人,啸聚徒党,煽动邪说,必欲行典礼’云。渠则自任以义理主人,苟如其言,宜若峻严于此个义理,而内实为希觊之计。顷年迎春阁入侍也,敢言典礼之说,藉藉于外间,圣意苟欲如此,则臣等‘即可奉行,何必借他人之手?’云,是时玉色甚庄,天语不闻,焕乃恇怯而退,反为扬言曰:‘一边之人,倡为上意如此之说。’所谓‘如此’云云,即渠自倡自播,而肆然入奏,一以尝试之,一以胁持之,摠以为网打一边之地,而日月下烛,魑魅莫逃,终不得售其谋,此亦臣亲听于伊日入侍承宣者也。自是厥后,书九始以‘邪说不息’之说,登诸章奏,便作渠党之茶饭,构成一边之大案,辛酉以来,排摈戕害,恣意所欲,犹以为不足,嗾成贼裕之疏,而安、晦绸缪,酿出逆玉之诗,而观、焕唱喁,以至达贼初筵之奏,手脚毕露,头䐉自现。所谓‘邪说’,唱之者有人,诱之者有人,而滢、春盘结于造谋,迈、翊跳踉于护法,原其本,则焕之尝试之奏,书之妖黠之疏,达之所云‘褒赠也,邪说也,靡不根窝于龟贼之乙未凶言’,千变万化,如印一板,前茅后殿,如贯一串,以面以背之悬殊,阴弄欺天之手段,自唱自告之相袭,遂成陷人之伎俩,敢以先王之义理,反诬先王,且以一边之秉执,反陷一边,古今天下,宁有是耶?然则龟、禄、焕、达,即凶窝乱本之巨魁,宗社、先王之罪人,非殿下所得而私也。伏愿廓然奋发,三司疏启之请,亟赐兪音,四贼之罪,上告九庙,下布八方。

批曰:“近日之言此大义理者,日日有之,尔言最为严正洞快,上可以阐扬先大王精义,下可以辨破群凶胁持假托之情状,予庸嘉乃。予于此惩讨岂或忽,而自初不欲穷治者,即亦仰述我先大王必欲全保世臣之盛德圣意也。此辈事,先大王亦岂不洞烛而包容之也?北面于今日者,革其旧觉其非,精白寅协,一心王室,则乃所以为追先报今也,予以是切望于群下者也。诛讨,犹第二件事也。”

○副修撰金履载,上疏陈情辞职,批曰:“尔事虽非尔言,予岂不知之?昔年处分,即是罪尔知尔之圣意也,若无崩坼之变,尔岂有中问所遭乎?五晦筵教,至今奉览,未尝有断尔为逆之圣教,只是明谕进退、用舍之断自渊衷而已,则庚申以后一种议论之以此筵教,驱尔于罔测之科,并及他人,欲为网打之计者,予实痛之。予每欲以此事,一番洞谕,而未及为之,今览尔章,始言之矣。承宣书札云云,自其时已归言诬,孰不知之乎?然往事到今,上下何必更提乎?”

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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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御熙政堂,行文臣制述及专经文、武臣讲。

○召见冬至正使沈能建、副使吴泰贤、书状官李永老,辞陛也。

○以金履乔为江原道观察使。

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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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以赵得永为吏曹判书,韩晩裕为兵曹判书。

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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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两司大司谏李羽晋,持平任俊常。合启:“李书九薄有才艺,工于反复,迹其平生,可谓千亿化身,而此于渠犹属馀事。其庚申一疏,设为问答,极其妖谲,头䐉于裕疏,张本于达奏,为剧逆巨魁之前茅嚆矢者,一则书九,二则书九。且其辞疏中‘斜封墨敕’之说,尤非当世之所敢引用。究其指意,万万叵测,伊时慈教,深斥妖邪,特命窜逐,终因焕贼之力救,致有反汗之举,其为焕之异身同肠,已不可掩。而况李敬臣疏出后,渠敢以忠荩元老,盛推焕之,訾毁贤相,痛斥敬臣:‘其力护凶魁,箝制人口’,渠己自供。今当三贼逆节彰露,声讨方张之时,根窝之如书九,血党之如书九者,偃息在家,官爵自如,乱臣贼子,将何以知惧乎?请前监司李书九,设鞫得情,夬正典刑。”不允。

○两司合启中徐有邻诸子事,停启。

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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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诣孝安殿,行朝上食。

○以李肇源为吏曹参判。

10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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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给诸道诸都当年灾三万八百八十六结。

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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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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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朔,诣孝安殿,行朔祭。

1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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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以金思穆为判义禁府事。

1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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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教曰:“同时荐棘之人,今皆疏释无碍,此人则以身故之故,至今未及举论,揆以刑政,亦甚不可。物故罪人徐有邻罪名,爻周徒流案。”

1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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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别讲,讲《圣学辑要》。上曰:“仁者见之,谓之仁,智者见之,谓之知,人之禀受,均得仁、义、礼、智、信五性,而特物欲交蔽,则不能保其本然之全体焉耳。岂于禀受之初,有禀仁禀知之殊耶?”侍读官权烒曰:“随其人之禀受,仁边胜,则见而谓之仁,智边胜,则见而谓之知矣。”阁臣朴宗薰曰:“圣教至当。玉堂似未谛悉矣。天之禀赋,五性具焉,不能无私欲之累、气质之偏,故各从清、浊、厚、薄之殊,工夫浅、深之分,或有仁边多者,或有知边胜者矣。”上曰:“此仁、知如《论语》所称:‘仁者、知者’耶?”宗薰曰:“然矣。”上曰:“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阳变阴合,而生水、火、木、金、土,与《书经》所云:‘水、火、金、木、土、谷惟修’之义,同乎否乎?”烒曰:“此言五行,语其生之序也,《书》之六府,语其所以为用也。”上曰:“以天言之则谓之‘命’,以人言之则谓之‘性’,何以在天谓‘命’,在人谓‘性’耶?”检讨官金启河曰:“自其天之赋与而言,则若命令焉故曰‘命’也,自其初之禀受以生者而言则曰‘性’也。”

1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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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别讲。

1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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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别讲。

1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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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别讲。

1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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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别讲。

○放全州府定配罪人李冕膺。

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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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诣孝安殿,行朝上食酌献礼夕上食。

○承旨沈奎鲁疏。略曰:

即者同知尹弼秉等联疏到院,而臣适忝近密,虽未敢同参于列名,亦既与闻于疏议,则此与联疏之人,义无异同。今因僚议之不一,终至退却,则身为该房,便是臣却臣疏。在臣私义,无面可显,伏乞亟递臣职。

○承旨李肇源、闵耆显、李文会、柳畊等联疏,略曰:

即见承旨沈奎鲁疏,则以行护军尹弼秉联疏,不为捧入,至有自引之举,臣等窃不胜讶惑。盖其联疏,即为追夺罪人济恭讼冤事也。夫数三宰臣之以军衔联名,为罪人请伸者,实是前所未有之事,故臣等果据理退却矣,今玆僚员之疏,至有难安之语,则在臣等自处之义,顾安得晏然而已乎?伏乞亟递臣等之职。“

○教曰:“朝廷大事,堤防也,公议也,此两疏,可谓堤防乎可谓公议乎?皆不免有窥觇之意,陈疏承旨,一幷施以罢职不叙之典。”

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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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以赵尚镇为判义禁府事。

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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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诣孝安殿,行冬至祭及昼茶礼。

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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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诣孝安殿,行望祭及昼茶礼。

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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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掌令任㸁,疏论关西绣衣洪秉喆、李元八纳赂辱命之罪,兼陈前承旨沈奎鲁营护觊觎之习,批曰:“关西绣衣事,诚如尔言,不可但以辱君命言。然风传有难尽信,令该府拿问捧供。沈奎鲁事,所谓联疏,虽未彻,伊日陈疏,极劻勷,特付不足责之科,略施薄警,尔言如此,加施削黜之典。”

○义禁府启言:“关西暗行御史李元八原情,请道查。”命该台臣,问启。

○大司谏李羽晋,疏请沈奎鲁窜配,联疏人削黜,批曰:“沈奎鲁事,已处分。联疏诸人事,依施。”削黜现告尹弼秉、崔献重、韩致应。 ○以申绚为成均馆大司成。

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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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设柑制于泮宫,居首李光文,直赴殿试。

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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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命玉堂,持《圣学辑要》,入侍。

○召对。

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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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次对。

○别讲,讲《圣学辑要》。上曰:“殷高宗命傅说曰:‘启乃心沃朕心。’启乃心者,开其心而无隐也,沃朕心者,漑我心而厌饫也,乃心,即傅说之自开其心;而朕心者,望傅说之漑高宗之心者也。今日玉堂,有启沃之责,君德成就之,自所当勉处,则不必专责于臣僚,而若其在下者自励之道,则须于启沃二字,亦不宜泛看矣。”玉堂阁臣等齐奏曰:“承此圣教,求助之诚、责勉之意,蔼然郑重,诚钦仰万万矣。”上曰:“启乃沃朕之乃字与朕字,即指君臣上下而言者也。上下交孚,则情志流通,而为泰之象,情志阻,则上下不孚,而为否之象,治乱安危之机,皆决于此矣。”阁臣朴宗薰曰:“为泰为否,果不外于心字上矣。臣下则输心必陈,君上则开怀听纳,则未必人人傅说而后,始可启沃,人人愿忠,各效其知,则自底于雍和之域矣。”

○召对。

○以李冕膺为吏曹参判,李肇源为全罗道观察使。

○义禁府,以罪人李元八供辞自辨启,命问于掌令任㸁。问启言:“湾州富商放释,宣川倅白泓镇毛物赠给,熙川倅五百金赆行,而一行四十馀人贻弊等事。”教曰:“台臣所对,皆有实据,则不可专属风传。以此问启,逐条严问。”

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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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别讲。

○夜对。

○义禁府启言:“罪人洪秉喆原情以为:‘台疏中托病留连,担舁前导事,则渠受命登途,忽得奇疾,不得已留治,已以实状备陈于书启中。墨倅薄窜者,未敢知的指谁某,因书启罪止薄窜者,即祥原郡守李熙章、宁远郡守李应会、价川郡守田德显,则书启中许多条陈,必欲重勘,可以推知。墨倅之行赂于何处,冀免于何人,此非渠之所敢知也’云。”教曰:“病卧,实状也,非故犯也,且其时论勘诸倅,则果极严峻,此则无更问之端。即为白放。”又以罪人李元八更招启。教曰:“渠虽抵赖,无甚分明,台臣所闻,如彼丁宁,所犯设或不至此极,其辱命贻羞可知,而议处亦似遽然,令道臣查闻。”

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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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诣孝安殿,行夕上食。

○召对。

○夜对。

○掌令任㸁避嫌曰:“洪秉喆病,非故犯,诚如圣教,而墨倅行赂,渠必无不知之理。虚张诸倅之论罪,以为妆撰之计者,尤岂不万万寒心乎?江西前县令金基彦,本以鄙悖,济以贪虍,恃其侄螟托之势,自诩以安默之荐主,左右相门,图占腴邑,专事浚膏,一邑民情,急若倒悬,则绣衣行过,断当即地封库,以谢一邑之民情,而不此之为,略论于书启者,有何顾藉而然耶?此臣所谓冀免烹阿,终使薄窜而止者也。囚供反詈,臣身之困䐉,固无足惜,而其奈坏台体辱朝廷何哉?批曰:”勿辞,亦勿退待。“

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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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召对。

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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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召对。

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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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召对。

○赉咨官李时升,以彼中闻见,报备局言:“盛京将军,开陈六条:‘一,例载朝鲜贡使入边之时,止由凤凰城,城守尉点放入关,沿途拨派,官兵护送,并无到中江卡伦官处报明之语,今该城守尉,以“过江,非朝鲜地面,移令嗣后,凡朝鲜过江进边员役,俱先到中江卡伦官处,报明注册,始准到边门,放入回日,仍在卡伦官处销册”等语。该义州府尹呈覆,以“非例载,恐致迟悮,仰请依旧施行。”一,例载使臣等随带货物,一抵凤凰城,即责令城守尉,查明各数注载册档满查,并未议及于过江前,先具印文印册呈报,今城守尉移令:“将员役、从人、马匹及货包各数目,于未过江前四、五日,用印文预报,以便转造,请册毋得于临进边门时,始具白纸报单,以致点放,不及阻止”等语,该义州府尹呈覆,以“货物,非一处所产,络续过江,到边门外,始可查得实数,必要预报,未免臆料,反致混淆,不如依前到边外呈报,务归详明。至报单实数,渡江后始为查实,故报单原系大通官修呈,大通官并无印章,所以只凭图书,图书与印章无甚异同,仰请依旧施行。”一,例载朝鲜进贡官包,现有馆舍缷宿外,其随带货物等项,令凤凰城城守尉于进边时,逐件查明,仍请朝鲜素日信识商人照常,代为雇车载运,仍取两造交领,呈状备查,今该城守尉移令:“连贡包,一倂令其觅商代雇”等语,该义州府尹呈覆,以“贡包自边至盛京之车脚,系我国交给,而拨泒车辆,向自城守尉处照管,今若与货包,一并私雇,非但事体反轻,必致迟延,进京误期,仰请依旧施行。”一,例载贡使进京沿途地方官,计其人马数目,预备店舍,如遇驲站,店舍稀少,不敷栖宿,势必跴觅民房散住,则原定护送官一员,兵二十名,不能防范,议于所至州、县内,酌泒妥役二三十名,帮同兵丁,看门巡更,并责成城守尉,协令州、县等官,留心照料,其于何日可至,何处并令各该驲丞,预为探知,旗民地方官,核计日期,接致撘界处所,更递护送。今该城守尉移令:“嗣后按起员役,从人多寡,共宿房若干间于边门,同赴共宿若干站,可进山海关,将宿站处所地名,须预知会,而印文声明,以便饬各界官,预备不得,仍前随意过站行走,故违行程”等语,该义州府尹呈覆,以“行住之何日何处,不难预报,但雨雪阻滞,与因病落后,天时人事之出于不得已者,此非故违行程,至于宿站,皆是人烟稍密之处,而赁住房屋,并有相熟之所,虽不烦界官预备,不至住宿不敷之虑,仰请依旧施行。”一,例载贡使自京回国,并派章京一员、晓骑校一员、兵二十名,递行护送,今该城守尉,以“贡使回国,自京由兵部起票,差遣员役数名,先行出边报信,并不走驲路,率由坌道,猝至边门,亦无官兵护送,移令务由有驲,大路行走,以便沿途,差泒官兵”等语,该义州府尹呈覆:“谨当遵照,严加申饬,毋或违越。”一,例载贡使进边按站,俱支给廪粮,肉烛、烧柴等物,并无义州府处,差人进边迎接之条,今该城守尉移令:“仅准过江,至边门外迎接,毋得仍前入边,至通远堡、连山关等处,如违断不点放进边”等语,该义州府尹呈覆,以“差人进边接济一款,不是公务,有难烦请,但出壃隔年,国家之声息未闻,回程日久,粮馔之支用易匮,屈指待信,自是人情之所不免,许越数站,亦是情面间事,既成前例,行之已久,惟望参恕事情,便宜施行。’”礼部谨奏:‘为遵旨、议奏事,臣等谨查,朝鲜国,素著恭顺,屡荷圣朝,叠沛恩施,其入贡回国,各事宜节经。乾隆十四年四十二年,臣部会同吏兵二部,详细议奏,令沿途旗民各地方官兵役人等,加意护送防范,历年遵守在案。今据盛京将军等奏称,朝鲜贡使回国,有先遣员役,出边报信,不由驲路行走之事,自系地方官,不寔力奉行,以至视为具文,自应请旨饬各该管衙门,转饬该地方官,恪遵成例,妥为照料,自能相安于无事,原无庸多立章程,致玆纷扰。今该城守尉,私出己见于成例之外,臆拟六条内:“惟该国差遣员役数名,先行出边,不由驲路,率行坌道”一条,又“朝鲜遣人接济,不准入边,经行数站”一条,此二条现据该将军等奏请申禁,系为驲站边界起身,自属可行。至另拟“进贡员役,先到中江卡伦官处,报明注册,并于货物未过江之前,先具印文,呈报城守尉,其进贡官包,令该国自行觅商,代雇车辆,又沿途住宿若干站、需房若干间,预行知会。”四条俱属例外。添设徒滋边界纷扰,有紊旧章,无庸置议。现据盛京将军臣富俊、礼部侍郞臣成格参奏,以该员凭臆而行,并未呈明商酌,即移文义州府尹,请将凤凰城城守尉宁珠那,交部严加议处,以示惩儆,应听兵部严议。外至该将军等奏称:“贡包到省,由盛京礼部,验明过秤,官给车辆运京,其自边门,至有数站,向系该国自行觅商代雇,后因车价渐增,遂由凤凰城城守尉,代为雇觅车辆,该国仍每包给价银二两二钱五分。今奏请可不于贡包抵边后,令城守尉,觅雇车辆,报部支销,无庸受价,以示礼恤,抑或仍令该国,自行觅雇之处,伏候训示遵行”等语。臣等查贡包自边门,至省数站,据该将军奏称,向系凤凰城城守尉,代为雇觅车辆,自是体恤远人之意计。该国贡物,此有定额,所需车辆,亦属无多可否,如该将军等所奏,令凤凰城城守尉,代为雇觅所用车价,按次报部支销,无庸该国自给之处,出自皇上格外天恩,如蒙兪允。臣部行知盛京将军户、礼、兵等部,遵照办理,但须飭令该城守尉,于朝鲜贡包到时,详细查明,寔系贡包,方准支销官价,如系朝鲜自带贸易货物,仍照前令,其自行雇觅车辆,毋得搀混冒销。又该将军等奏称:“朝鲜贡使进边往返,住宿廪给,俱系官为预备,今该义州府尹,以回国之人,出壃隔年,诚恐粮馔易匮,许越数站,进边接济,事属违例奏明,申禁以重边务”等语。臣等查,该国员役回国,自出边门后,例无廪给,或有粮糗不足,该国遣人接济,尚属情理所有,但摠须住止边门,不得越凤凰城经行数站,轻入内地,以重边界,以昭国体,’仍请都交盛京将军、礼部、奉天府尹,嗣后务须查照成例,飭令该城守尉及沿途旗民、各地方官,加意稽查,并责成迎送通官随同。照料十一月初六日奉旨:‘嗣后朝鲜国贡包到时,著该将军等,飭令凤凰城城守尉,详细查明,如寔系贡包,准令城守尉,代为雇觅车辆,所用车价,报部支销,无庸该国给价,其自带贸易货物,仍令该贡使,自雇车辆,勿得搀混冒销,馀依议。”钦此。

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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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召对。

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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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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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朔,岁抄前鞫厅罪人赵元喆、前留守徐有邻职牒还给,前判书李益运、前承旨郑尚愚叙用。有邻,故名臣渻后也,与其弟有防,幷被正庙殊遇,而有邻聪明有才谞,当国柄用,殆二十年,不离于权要之任。剖决如流,酬接无滞,虽舆儓之贱,莫不得其欢心。屡典财赋,贡市颂之,皆以为通炼宰相,然只是流俗科臼中,善于承奉者耳,有识之论,不韪之,而久处势利,积受一边人所仇嫉,必欲致之死。自乙卯以后,频遭弹劾,至庚申初,局势大变,窜北塞以殁。及是,命其官。

○议政府右参赞闵台爀卒。

1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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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以金文淳为议政府右参赞。

1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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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庆尚监司尹光颜,以今月初三日营舍被烧一百八十四间启。

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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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次对。上曰:“东莱事,久未闻。差倭一向相持,不受答书契以去云耶?”左议政李时秀曰:“自外与诸宰,亦有所言,而此实不可许之事。我既不许,则虽好言诱之,彼必不回听矣。”上曰:“今之事势,与差倭出来之前有异。渠之所为,虽甚痛恶,亦不可生梗。卿既与诸宰有言,则果有讲究者耶?”时秀曰:“臣思虑昏错,不知何以则为好,而大抵凡事,略知本事根因,然后始可有料量。而江户、马岛两间之事,邈然难闻,且前差倭,以小事相持,尚或五、六、七、八年留住,今则哀乞与恐吓,将不知毕竟如何。而且狡黠有非常情,实闷然矣。昨年事以后,两南愚氓,以讹传讹,怕怯骚动,至于京中亦然,今年湖南尤甚云。若以古人之道言之:‘我辞既直,彼情难测,’惟当修城池,缮戎器,以尽固圉之策,而如此则民情必更骚动。其次则臣若见两铨以‘两南守令、边阃,不待朝家,勿拘常格择差’之教,惟视其人缓急,可仗者差之之意,将欲言及,如此,则其所不虞之备,不期修缮,而自当有修缮之效,此亦若出举条申饬,则恐致骚动,惟其悉心拟差之如何,亦惟在于铨曹矣。”上曰:“不虞之备,在于择人而任之,所奏好矣。而差倭事,徒任于任译辈,极可闷然,须思讲究之方也。”时秀又言:“故相臣李在协卒逝后,先朝隐卒之教,有吊祭、致赙依例为之之命,而该曹尚不举行。请依先朝下教,致祭举行。”上曰:“该曹何不举行?”时秀曰:“其时故相,有人言故也”,许之。

○户曹判书徐荣辅启言:“畿湖、两西、东北等六道,金脉渐盛,潜采之类,殆乎无处无之,守令虽严加惩禁,而乍散旋聚,莫之可遏云。今若严禁而永杜,则固为大善,明知其必不能禁,则不如自官句检,俾有统纪之为善。诸道产金处,许其设店,自度支,依银店例,句管收税,而先从其丰盛,而传闻狼藉处施行,恐合便宜。”上询大臣后,可之。

○礼曹判书曺允大启言:“袝庙之礼,谨稽《五礼仪》及《丧礼补编》,皆以‘禫后遇时享而行’载录。而英庙朝丁丑受教:‘禫月若值四孟朔及腊月,则兼行五享,若值仲冬,则兼行腊享,春、夏、秋三季朔,逾月则一也,亦依仲冬例,待大享兼行,若春、夏、秋仲朔,则将逾两月,难以徒守礼文,一遵近规事’载于《补编》’为教。更考臣曹誊录,则英庙朝己卯仁元王后祔庙时下教若曰:‘成庙朝贞熹王后,五月祔庙时,初则命以孟秋享月举行,更考古礼,命行于禫月。既有古礼,与今相符,其令择吉’为教。其后戊戌、壬戌,皆遵用此礼矣,盖祔庙之行于时享,即礼文所载。而若禫在仲朔,则与孟朔之月有异,将逾两朔而祔,故前后受教,以此难慎,终以行于禫月定式,而至于季朔之禫,则待时享行祔之礼,丁丑下教自如矣。孝安殿禫祭,在于明年季春,一遵礼文及受教,待四月夏享,兼行袝礼,恐无其疑,而莫重祭礼,不敢遽然磨炼。请下询大臣处之。”上询大臣后,从之。

○礼曹因儒生上言,请赠持平郑泽雷妻郑氏烈行、子童蒙千世孝行、利原故同知崔振暹孝行、其女出身尹圣殷妻烈行、加平士人柳宰汉妻许氏、扶安士人郑忠良妻金氏烈行,并施旌褒,从之。

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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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命吏曹参判李冕膺特补白翎佥使,以屡下饬教,终不出膺也。

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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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诣孝安殿,行望祭。

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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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放轻囚。

○以沈象奎为吏曹参判,李直辅为司宪府大司宪,吴鼎源为司谏院大司谏。

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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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别讲。

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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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亲临都政。吏曹判书赵得永,参议金蓍根,兵曹判书韩晩裕。

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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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诣孝安殿,行夕上食。

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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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诣孝安殿,行朝上食。

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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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诣孝安殿,行朝上食。

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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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诣孝安殿,行朝上食。

○以宋翼孝为司谏院大司谏。

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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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诣孝安殿,行昼茶礼。

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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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别讲。

○以李始源为吏曹判书。

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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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别讲。

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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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诣孝安殿,行夕上食。

纯宗渊德显道景仁纯禧文安武靖宪敬成孝大王实录卷之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