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王朝实录/纯祖实录/即位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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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序 纯宗渊德显道景仁纯禧文安武靖宪敬成孝大王实录
即位年
元年

秋七月[编辑]

7月4日[编辑]

○甲申,正宗大王二十四年清嘉庆五年夏六月己卯,正宗薨。越六日秋七月甲申,初四日。王即位于昌德宫之仁政门。王以正宗十四年庚戌。夏六月丁卯,十八日申时。诞降于昌庆宫之集福轩。初,正宗在位,久未有储嗣,中外忧之,己酉,宫人梦飞龙之祥,而绥嫔朴氏有娠。及诞,彩虹亘于庙井,神光绕于宫林。正宗就而视之曰:“是儿福禄,非吾所及也。”孝懿后金氏,取而子之,定号元子。王自在孩提,聪明绝异,至孝出天,事父王克敬克谨,不敢有所违拂,事殿宫无间然,而于孝懿后,敬爱尤著。是年春,册封王世子,行冠礼,宝龄即十一岁也。及正宗薨逝,大臣以遗教,令都承旨奉传大宝,王不受之,号哭不已。大臣、礼官、三司,又屡请嗣位,不听。大臣遂率百官,庭请伏阁,始为允从。是日成服后,卯时。上具冕服,诣殡殿,受大宝,出御仁政门,即位颁教。受宗亲、文、武百官贺如礼,尊王大妃为大王大妃,王妃为王大妃。奉大王大妃,行垂帘听政礼于熙政堂。大臣诸臣,以上方在冲年,依宋朝宣仁太后、国朝贞熹圣母故事,请大王大妃垂帘同听政,至伏阁七请,始勉许之。大王大妃具翟衣,出御熙政堂,近东南向,垂帘于前楹,上具冕服,出就殿庭,率百官贺,升殿侍坐于帘外近西南向。大臣、阁臣二品以上从陞,问候毕,上反丧服还内。礼曹垂帘听政节目。今此大王大妃殿下,垂帘同听政,系是邦家莫重莫大之礼,谨稽宋朝宣仁太后故事、国朝贞熹圣母徽规,磨炼举行。一,垂帘处所,以便殿为之,临时令政院禀旨。一,垂帘时,大王大妃殿下座于帘内近东南向,殿下侍座于帘外近西南向,后以当中南向,改书以入。朝贺时,依宣仁太后故事,文、武官先行四拜于大王大妃殿下,移班少西行,四拜于殿下。一,垂帘时,宋朝则帘前通语内侍传宣,我朝则大臣以大妃殿下亲断庶务,所可深居宫中,使内官传命请令,奏事官解释文字以启,特许亲听矣,今番则大王大妃殿、大殿同听政,奏事官先奏于殿下,则殿下或亲为裁断,或仰禀慈旨,大王大妃殿下,或亲宣慈教,诸臣或直奏帘前,以为一堂上下辅翼参赞之道。一,一月六对,朝参、常参依例禀旨。同听政,体宋朝日参、六参之例,大政令、大典礼、时急边报,许令无时请对。或赐宣召、祀典,兵、刑、试官职等重务,皆直启于殿下,禀慈旨裁决。一,慈教称大王大妃传曰,上教称传曰,大王大妃殿下教令,用宋朝称予之例。内外门钥开闭、军兵解严,禀于大殿,大殿禀慈旨后,用标信、信箭举行。一,诸臣疏章,依贞熹圣母时故事,上于殿下,台启及各司启辞、诸道状闻,亦启于殿下,或直断,或自内承禀后,赐批。一,正、至、诞日三名日,各道进笺于大王大妃殿,一依大殿进笺之例,方物、物膳,依前举行。一,殿下御经筵时,大王大妃殿,于帘内以时亲临时讲。一,殿下于仁政门即阼后,仍具冕殿,诣大王大妃殿下所御便殿,率百官,行四拜礼于殿庭,讫,殿下陞殿,侍坐大臣、二品以上,以次从陞,起居于大王大妃殿、殿下,后还复位,大王大妃殿下还内,殿下释冕服,反丧服还内,诸臣退出。一,垂帘同听政典礼至大,仿贞熹圣母时事,别为颁教中外,而殿下还内后,宗亲、文、武百官,改具布公服,权停例举行,今初四日垂帘时,大王大妃殿,具翟衣殿座,常时则用常时所御之服。垂帘时殿座排设诸事,令掖庭署及各该司进排。一,垂帘告由,社稷、宗庙、永宁殿、景慕宫,择吉奉行。

登极颁教文:

若曰,惟昊天降割我家,奄罹巨创。今冲人,新服厥命,勉循舆情付托,何堪叫叩莫逮。洪惟国朝垂统,猗欤勋华比隆,圣继神承,迈殷后六七之作,祖功宗德,绵周祚亿万之基。恭惟大行大王,以天纵之圣姿,膺首出之熙运,峻德克配于上帝,对越一心,至孝夙孚于先王,代听庶政。殿宫之忠养备至,蔼晨昏之承欢,庙、社之禴、尝必亲,致雨旸之顺轨。银印每先于辇路,奉宁考传授之谟,《金縢》诞宣于宾筵,阐两朝慈孝之德。道德接孔、朱之统,直自性命之奥,阐未发焉,问学若江海之涵,从古帝王以来,斯为盛矣。锡《龟畴》而建皇极,遹追五十年宏规,揭《麟》经而靖人心,昭垂千万世大法。大哉!光御二纪,允矣高出百王。谦德屡却于徽称,无乐千乘之位,纶音动合于古典,克挽三代之治。崇儒道而斥邪,士趋克正,颁乡礼而牖俗,农政为先。尚方进三澣之衣,法夏后之菲服,御厨减八路之贡,体周王之仁民。功业巍乎难名,虫鱼囿涵育之泽,文章焕焉可述,草木被昭回之光。至若华城迁园之仪,尤著圣人准海之孝。环山之松、柏自茂,民不知迁,每岁之銮辂如期,人皆观感。予小子今春受七章之礼,寸诚期万年之欢。翼子谟诒,方荷遇物之诲,眇躬祚薄,奄遭终天之恫。皇皇乎如求,茕茕然在疚。唉!群生之无禄,遽承玉几之音,由小子之不天,莫赖币之祷。珠衡永閟,痛地坼而天崩,妇孺何知,纷雷号而雨泣。悯予未堪多难,嗟!天胡宁忍斯?矧大位之恭承,奈至痛之难抑。当枕块处苫之日,胡闻此言?然践阼受宝之仪,自有我制,仰念三宗之丕责,敬遵长秋之徽音,乃于庚申七月初四日,即位于仁政门。眷缀衣而怛焉痛心,负黼扆而泫然流涕。见墙之慕益切,何安龙衮之加身,位宁之礼虽遵,忍对鹓班之稽首?嗟乎!艰大之业,曷其有堪?藐玆幼冲之龄,罔知攸济。庸敷十行之播告,爰推肆赦之彝章,是惟有国之常典,嘉与庶品而维新。自本月初四日昧爽以前,杂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於戏!敉我宁人,孰无亲贤乐利之思?在予初服,伫期与物同仁之休,故玆教示,想宜知悉。提学洪良浩制。

○垂帘颁教文:

若曰,昊天不惠我家,奄遭崩天之痛。小子尚在冲岁,猥承位宁之尊,未过舞勺之龄,一身靡所依仰。遽膺负扆之重,万几何以摠裁?方当读书讲学之时,何论经邦理民之事?澟乎如临渊谷,嗟岐路之迷方,茫然若涉江河,无舟楫以济险。肆在前代新服之幼主,爰有东朝垂帘之懿规,同坐一堂,慈天著光覆之德,参理庶政,阴化有默运之功。远稽宋宣仁之训哲宗,尚传女尧之伟烈,亦粤我贞熹之翼成庙,终致中兴之晠治,斯往牒至今称焉,故后世所当法者。恭惟我大王大妃殿下,以涂、莘之名阀,有任、姒之圣姿,当英祖在宥之辰,克赞熙隆之化,曁先考昭承之日,丕著扶护之功。赞内政于巍荡之休,黄裳叶吉,运神机于危疑之际,青邱底安。殿宫之和气融融,慈孝两至,闺掖之规范肃肃,德化难名。徽旨特颁,奠宗祊于泰山磐石,显号屡受,焕盛烈于金泥玉编。温音每承于含饴,常轸抚爱之念,义方必勤于视膳,益勉问学之工。嗟!今不吊于天,益切相依为命。心存宗国,惓惓于义利、公私之分,爱深寡躬,憧憧乎饥饱寒煖之节。在昔世运之雍熙,既著弥纶之绩,矧今国势之岌嶪,宁缓焘覆之功?肆以举国之同情,乃有合辞而陈请,始因㧑谦之德,屡拒盈庭之言,终以厚坤之仁,竟许叩阁之恳。仰惟守经之念,凡十启而靳兪,幸推止慈之衷,乃一言而快可。帘帷靓邃,宛长乐之承欢,裘冕巍临,喜庙祐之增重。於戏!一二日万几无旷,奚但臣民之欢欣?四百年洪基赖宁。仰想陟降之怡悦,荣怀之机斯保,爱慕之忱益深。故玆教示,想宜知悉。大提学洪良浩制。

○命别省记人撤直,院相仍留。

○先是,大行大王大渐时,大王大妃,以谚书下教,擢前承旨尹行恁为承政院都承旨,仍宣口谕,使之入参殡敛。行恁即大行朝眷遇之臣,而守制未及禫也。又以大臣沈焕之言,下谚教,递御营大将申大谦,擢前参议朴准源授之,仍令扈卫。准源,嘉顺宫父也。又以焕之言,以昌城尉黄仁点、光恩副尉金箕性、宜宁县监金宗善、敦宁主簿金在昌、前直长金在三、汉城主簿金基允、前都事朴宗辅、景慕宫令朴宗庆为宗戚执事。

○翌日,又以谚书下教曰:“如此大丧,三公不备,国朝初有。领议政李秉模,付领府事,左相、右相,为领左相,礼曹判书徐龙辅为右相。”秉模方以奏请正使赴燕也。又命摠戎使李得济许递,左副承旨金祖淳,摠戎使除授,前承旨李光益,副摠管除授。

○以李晩秀为礼曹判书,李得臣为工曹判书,口传政事,大王大妃,教以首望为之。

○吏曹以摠护使左议政李时秀,殡殿都监提调金载瓒、李晩秀、韩用龟,国葬都监提调李祖源、李在学、赵镇宽,山陵都监提调徐有邻、金文淳、李得臣,守陵官安春君烿,代奠官西春君烨启,旋以谚教,命同敦宁李彦植,为守陵官。

○前四日辛巳朔,院相以口传入禀后,同春秋郑尚愚、记事官洪奭周,进诣江华史库,以垂帘仪节,考出实录也。

○大王大妃以谚书下教,洪龙汉、洪骏汉、洪乐任、洪乐伦、前直长郑漪、洪就荣、洪緖荣、洪后荣及前副护军赵观镇、前郡守赵用镇,并差宗戚执事。院相率诸承旨,启言:“洪乐任,负犯至重,请寝成命。”大王大妃,以谚书答曰:“自前庆礼时,已为出入,当此时,岂不得入乎?”

○院相沈焕之启言:“臣猥膺重任,又承仍直之教,惶懔痛泣,罔知攸措。三公、二相之并入院直,自有国朝故事,况今国势岌嶪之时?尤宜同心夹赞,共济艰虞。左议政李时秀、右议政徐龙辅,自今日并直本院。”从之。

○宪府执义权汉纬、张至冕、掌令李德铉、持平安延善、洪时济启请:“内医康命吉、皮载吉、方外医沈鏔,设鞫得情,亟正邦刑。其馀议药诸医,并令严查,夬施当律,药院两提举,并施罢职之典。”大王大妃答曰:“医官事依启。提调事,当国势危如缀旒之时,名曰两司,忽以无前例之事,构捏侵斥,是何事也?一则委任之大臣,一则崇品之阁臣,先王之凭几,未过数日,乃有如彼之风色,是岂予垂帘之意乎?即为入来,专意都监事。遣亚卿,传谕于左议政,兵曹判书金载瓒,亦为牌招,使之别为入直于内阁,以严宿卫。如是下教之后,大臣重臣,万一不即膺命,则是岂昔日北面于我大行王之义哉?顾予视息茫然,忽忽忘生,而上而念宗国之危,俯而循佥同之论,行此历代罕有之举措,则为朝臣者,岂敢于此时欲售尝试之计乎?太阿在上,中外知悉。”

○谏院大司谏李殷模、司谏徐有沂、献纳吴翰源、正言朴宗京、李东宇。启请:“医官康命吉、沈鏔,并拿鞫严讯,皮载吉、白成一、郑允侨,并窜配,药院提举,并施谴罢之典。”大王大妃答曰:“医官事,依启。提举事,已谕于府启。”

○以尹行恁,差宣惠厅提调。

7月5日[编辑]

○乙酉,命承、史、阁臣、都监堂郞,轮参于朝、夕奠上食、昼茶礼,从政院启也。

○府院诸台,以药院提举事,停启后,避嫌请斥,并递之。以李在学为整理使,李祖承为顿递使,李益运为吏曹参判,徐迈修为司宪府大司宪,兪汉宁为司谏院大司谏,金祖淳为弘文馆副提学,金载瓒为弘文馆提学。并口传。教以首望为之。

7月6日[编辑]

○丙戌,宾厅会议,大行大王谥号,文经天纬地。礼乐明具。保大定功。秉德遵义。敬宾厚礼。施仁服义。履正志和。继志成事。庙号正宗,以正服之。殿号孝宁,陵号健陵。

7月7日[编辑]

○丁亥,召见大臣及山陵堂上徐有邻、礼曹判书李晩秀、观象监提调尹行恁、金祖淳,以山陵看审事也。

7月8日[编辑]

○戊子,命药房提调,直本院,以殿宫汤剂议定,从都提调徐龙辅言也。

○药院请进水浇水剌,不许。

7月9日[编辑]

○己丑,药院、政院及宾厅,启请勉进常膳,批曰:“连为仰劝于殿宫,而予则何忍何忍。”

7月10日[编辑]

○庚寅,命摠戎使金祖淳,与壮勇大将申大显相换,仍令祖淳别入直。

○召见都承旨尹行恁、山陵堂上徐有邻、礼曹判书李晩秀、观象监提调金祖淳。晩秀言:“臣等进诣显隆园局内讲武堂旧基看审,则相地官六员,众口一辞。皆以‘龙穴砂水,尽善尽美,实是无上大吉之地’云。此莫非陟降之垂佑,圣孝之攸感,而谨考《丧礼补编》:‘礼曹堂上官、观象监提调,率地理学官择地,议政府堂上官,更审启闻,以定封标’云矣。至于各年前例之屡次看审,盖因未即择定之致。今番则初看审时,得此十全吉冈,恐不必更待屡审。依《补编》所载,政府以下诸臣,再看审启闻,待定山陵下教后,因即封标,似合礼意。”从之。

7月11日[编辑]

○辛卯,大臣率百官,连日庭请复膳,至再启,始许勉从。

○领军及阙内入直军兵,依丙申例,使之替直。

7月13日[编辑]

○癸巳,大行大王殿号,改以孝元。以孝宁二字,与肃宗大王殿号相似,大臣为言故也。

○大王大妃教曰:“国运不幸,遭此罔极之祸,岂欲使侍药医官,一时生存于地上哉?议药始终,予既知之,何所罪于渠辈?且大行王好生之圣心,臣民所知,医官等,一并窜配。”

○大司谏兪汉宁箚。略曰:

“逆医传旨之历日未下,此何事也?逆吉之罪,浮于公胤,匈鏔之罪,甚于可贵,虽千剐万脔,犹未足以少赎。至于载吉之强其不知,诬罔延拖,其罪无异于吉、鏔。臣谓亟命该府,捧结案,快施肆市之典,以泄举国臣民之至痛,断不可已也。”

也批曰:“冤酷靡逮之中,又见箚辞,尤增罔极,而慈殿已有所下教矣。”玉堂校理金熙采、金履度、副校理金熙周、修撰闵耆显、副修撰沈奎鲁、闵师宣联箚:

“请逆医设鞫得情,夬正邦刑。”

批曰:“东朝,方有下教于院相矣。”院相率诸承旨,院相沈焕之、承旨李书九、李基让、沈象奎、韩用铎、金羲淳启请:“仰禀慈圣,收还成命,仍从已允之台启。”大王大妃教曰:“渠辈有何所惜,故欲牢拒群情乎?朝者下教,已悉谕中外,庶几晓然,则又何为渎挠于如是罔极之中乎?窃所慨然者,院相当此时,不能静镇纷纷之人心,反为随人摇动乎?此启辞还下。”

○摠护使李时秀、右议政徐龙辅、光恩副尉金箕性、山陵堂上徐有邻、金文淳、礼曹判书李晩秀、观象监提调尹行恁等,状启以为:

臣等率相地官金养直、金应一、崔翼、尹守九、丁志璿、姜必齐等,驰诣显隆园局内讲武堂山陵新占处,自主峯至穴处,更为详细看审。又为周审案山及龙虎诸处,则诸地师,皆以为尽善尽美云。虽臣等凡眼,亦见其十全大吉之地,不胜庆幸万万,更与诸地师,泛铁寻穴,则皆以为亥坐巳向为正穴云。臣等姑待定山陵下教,依例封标矣。

7月14日[编辑]

○甲午,大王大妃教曰:“向来垂帘批答:‘予则垂帘,冲子侍坐’之语,更思之,甚非正名位之义。此一节拔之,以主上正位,予则从以垂帘,更为颁布。”

○窜配医官沈鏔于庆兴府,皮载吉于茂山府,白成一于楚山府,郑允侨于渭原郡。康命吉酌处前,物故。

7月15日[编辑]

○乙未,馆学儒生权中伦等疏:

请逆医沈鏔正法,康命吉孥戮,皮载吉等,并依两司所启。

大王大妃命院相,招入陈疏儒生,晓谕退送。

○召见山陵再看审摠护使李时秀以下诸臣。时秀等曰:“山陵大吉之地,完定于园所至近处,今已封标。诸地师,莫不交口称誉,而虽以臣等凡眼见之,十分恰好矣。”上曰:“光恩副尉,则初见也,所见何如?”箕性曰:“小臣本来茫昧于风水,而凡眼观之,四山环抱,佳气葱笼,真有国陵礼格。罔极中诚多幸矣。”

7月16日[编辑]

○丙申,宾厅会议,山陵各项吉日推择。开金井,九月十二日卯时,发靷,十月二十四日寅时,下玄宫,同月二十七日辰时。

○大王大妃特教,递东莱府使金观柱。庙荐以韩致应首拟,命依之。

○命三都监物力并内下。前后内下,合折钱十馀万两。

7月17日[编辑]

○丁酉,以吴毅常为陪往大将。

7月18日[编辑]

○戊戌,礼曹启言:“告讣使拜表节目,当为磨炼,而取考《丧礼补编》,则宗亲、文、武百官,以白衣、乌纱帽、黑角带,殿庭拜表如常仪,送至国门外,还着布公服事载录矣。白衣即浅淡服,而丙申年则以生布团领,误为磨炼,故昨年迎敕时,因筵教,自臣曹草记定式。今番拜表节目,则以浅淡服乌纱帽黑角带,送至慕华馆后,还着布团领帽带事磨炼。”允之。

7月19日[编辑]

○己亥,吏曹以大行大王行状、谥状撰集堂上,洪良浩、金载瓒、李秉鼎、丁范祖、赵镇宽、李晩秀、韩用龟、李翊模、金祖淳、尹行恁差下启。

○命外梓宫着漆,依丙申年例,以六十度为之。

○以李城辅为司宪府大司宪,吴毅常为左捕盗大将。

○颁新符于中外。

7月20日[编辑]

○庚子,药院入诊。召见大臣、阁臣。大王大妃掩抑下教曰:“今予情事,岂天理、人情之所可堪忍?而哀痛罔极之中,召见卿等者,非为他也。见今国事,可谓罔涯,而二件事,即其中至重至大者。其一则保圣躬,而今日之二、三大臣及阁臣诸臣,自当以至诚苦心,竭力保护,无所不用其极,此则更不待加勉。其一则大行朝平日所秉之大义理,至精至严,不可以毫分逾。而一种不逞之徒,投间抵隙,每欲背驰于导率之盛德。以此之故,大行大王常用忧虑,至于近日静摄之时,亦且谆谆不已,此非独予之所知,诸臣亦必稔知矣。顾今主上在冲年,予以女主临朝,彼不逞辈,挟杂尝试之习,比往时又当不知为几倍。若使此辈有跳踉之渐,而一毫违越于二十馀年艰辛固守之大义理,则非但国势之无以维持,今日君臣上下,其将以何颜,归拜大行王乎?卿等皆是大行朝多年任使之臣,其固守我大行朝义理,阐明我大行朝遗意,何待予更谕?而继今以往,望须协心同力,审几杜渐,无或踈忽,以为镇世道靖民志之方也。”领议政沈焕之曰:“臣等不忠无状,遭此天崩之恸,而未死一念,惟愿阐扬我大行大王讲明之义理,以卫我宗国,以辅我嗣王矣。今伏承慈教,严正恳恻,臣益不禁五内之崩裂。凡今含生之伦,莫非大行王陶甄涵育中物,则孰敢违越于此个义理乎?苟或有不逞之徒,悖伦干纪,背驰义理,则臣虽衰劣,一缕苟存,敢不明目张胆,疾声亟讨,以尽报先王之义乎?”左议政李时秀、右议政徐龙辅等曰:“目今悠悠万事,岂有过于保护圣躬乎?先自圣躬,节哀宽抑,上慰殿宫,殿宫亦如是宽抑,以慰我圣上,则群下之所仰望,专在于此。而至于大义理所关,臣等虽甚不肖,亦尝垂三十年出入近密,亲炙圣德,亲承圣诲矣。惟我大行大王所秉执之义理,撑天地,亘宇宙,可谓质鬼神而无疑,俟百世而不惑。人心、世道,虽曰污下,秉彝之天,人皆有之,则夫谁有他肠于其间乎?若或有不逞者,杂于其间,则臣等敢不沫血张胆,以效鹰鹯逐雀之义乎?”大王大妃教曰:“卿等之言,诚然矣。今日之事,莫如保圣躬。予之至今支撑于罔极痛冤之中者,亦以主上之冲年过哀,血诚劝进,故不忍挥却,强进粥飮,必欲其一分有益于圣躬,以扶我亿万年宗社而已。至于义理一事,卿等之意,予亦知之,予意之如此,亦欲使卿等知之,仍令中外晓然。故将以谚教,颁示诸臣,各以所见仰奏也。”阁臣金载瓒、李晩秀、金祖淳、沈象奎、金近淳、李存秀等曰:“先大王三十年所秉执之义理,昭如日星,严若𫓧銊,而永有辞于天下万世。臣等虽甚愚迷,俱出入迩列,躬炙圣德,以对扬阐明,自矢于心,凡北面先大王者,孰敢有贰议于其间哉?若使今日之后,苟有不逞之徒,敢售坏乱之计,则臣等之明目沫血,辟而廓之,固当百倍于人矣。”大王大妃教曰:“卿等一心同力,静而镇之,一遵我大行王规模,无或变改,以待主上之长成也。”承旨尹行恁、李书九、姜彛正、李基让、韩用铎、金羲淳等曰:“义理二字,即我大行朝三十载无处不寓之妙用神化,而环东土喙息跂踵之伦,孰不仰之若日星,奉之若金石?大臣、阁臣,已有所达,臣等无容更烦。至于规模之教,至当至当。凡于用舍施措之际,一遵大行朝已定之规模,则大行朝盛际,可以复见于来日矣。”大王大妃下谚教曰:“如有未尽者,改之为好,而各以所见仰奏也。”行恁翻誊读奏曰:“大行大王盛德大业,一则义理,二则义理,一毫违越于此,则大行朝逆臣也。非但大行朝逆臣,即英庙朝逆臣,当宁朝逆臣也。即今朝廷无所统率,议论岐贰,大行大王,每深忧虑。当此时,若谓主上幼冲,女君临朝,朝廷、草野中,敢有挟杂祸心,出怪异之疏章,为尝试之计,则断不饶贷,当以逆律,告于大行大王之灵,大小诸臣中外,咸须知悉。”焕之曰:“奉读慈教,此乃宗社亿万年无疆之福。臣等奉此教,而颁之一世,夫孰有违越于此乎?於戏!我大行大王道学、谟烈,正大光明,一出于义理,而尽礼之为达孝也,明义之为靖世也,保世臣协朝廷之为会极苦心也。此数事,尤为有辞于天下后世,而诒燕之宏谟,亶在于是。臣等奉此慈教,竭虑尽诚,于以辅翼我圣上,以述先王之志事,以守先王之宪章,则庶有他日归奏之辞矣。”时秀曰:“伏读慈教,至恳恻,至严正。以此教颁示中外,庶皆惕然而惧,晓然而知矣。”右议政徐龙辅曰:“大行大王,于嗣位之日,诞敷纶音,以定一世之民志,今此教,可与大行大王嗣位日纶音,前后一揆。臣于此,无容更达矣。”大王大妃教曰:“此事关系,至重至大,故不得迟待公除,有此举措。而予则深居宫中,所恃者,惟卿等之对扬阐明而已。今日筵语,颁示外廷,使皆晓然知之,好矣。”诸臣奏对之际,仰瞻天颜,涕泪汍澜,掩抑不自胜。

○大王大妃,命朝报、疏、箚,谚书誊入。

○大王大妃教曰:“医官事,以大行朝深仁厚德仰体,则无兪允之理。而人心愤菀难防,以物情之渐激,不可不从。令金吾,医官沈鏔定配之路所到处,具格严囚,以待公除后处分。”

○两司大司谏兪汉宁、司谏朴瑞源、掌令李敬参、崔履亨、持平金秀臣、李安默、献纳南惠宽、正言姜浚钦、金启濂。合启,请逆医命吉收孥,鏔、载吉拿鞫。批曰:“不允。未伏法之类,无得施孥籍,即两朝受教也。沈鏔,则既有所到处,具格严囚,以待公除后,处分之慈教,则当待处分,何以并为发启?”

○命工曹参判朴准源正卿陞擢,从领议政沈焕之言也。

7月21日[编辑]

○辛丑,诣殡殿,行朝奠。

○吏曹以撰集堂上李义弼、闵台爀、曺允大、李基让、郑尚愚、李鲁春、尹光普,加差下启。

7月23日[编辑]

○癸卯,大王大妃教曰:“日前诸臣入侍,缕缕下教,专为保圣躬、守义理之辞。是二者,目前所关第一至重之事,予虽罔极中,公除前,为此举措。伊日诸臣对辞,亦庶几领会予意之言,咸能开悟其心而思之,固守义理,无敢违越,则是乃与国同休之根本,万万喜事,更无可言。先王志事,又有一大条件,即保全世臣之苦心血诚也。丙、丁初年,为宗国,虽有不得已之许多处分,此则生道杀人之本意。其后二十馀年,廷臣中亦岂无犯科者,而先王一切咸加包容,未尝轻易用法。以此观之,保世臣之苦心血诚,盖可知已。五月三十日颁下筵说,便是末命,而义理严正之中,恳恻明白之谕,亦是保世臣之本意,朝廷草野中,少有知识者,孰不仰体圣意乎?未亡人,今当此境,固守义理之外,以保世臣之圣意为务者,义理当然。中外诸臣,能知此本意,无敢违越先王之规模,勿犯大科,则富贵同休,无患其不若先朝之时。若于如是敷告心腹之后,犹未觉悟,容易背驰于义理,则是乃乱贼之自干天诛者也。虽欲遵守保世臣之圣德,为宗国行不得已举措之外,无他道矣。中外蚩蠢之徒,或恐无知妄作,陷于大罪,一念忧惧,故如是更为敷告。嗟!我臣庶,咸须知悉。”

○大王大妃教曰:“当此国势孤危之时,近戚中保护圣躬之人,不可不置之近密。宜宁县监金宗善,前都事朴宗辅,承旨除授。”宗善,清原府院君时默孙,宗辅,御将准源子也。

7月24日[编辑]

○甲辰,配通政李宇炯于蔚珍县。以宇炯以无据之说,妄论山陵择日,摠护使启论也。

7月26日[编辑]

○丙午,大王大妃特教,以朴准源为工曹判书。

7月27日[编辑]

○丁未,命显隆园奉安阁先朝御真,移奉于华城行宫,以奉安阁,于新陵封标处太近,大臣请移奉也。

7月30日[编辑]

○庚戌,公除。

○诣殡殿,行朝奠。

○教曰:“此时儒贤,何不朝?予方切企,政院代草敦谕,分遣史官于赞成、都宪、前谘议宋穉圭处,一体下谕。”赞成即宋焕箕,都宪即李城辅也。

○命抄经筵官,从领议政沈焕之言也。

○命院相、左、右相及兵曹判书、壮勇大将,并撤直。

○大王大妃教曰:“日月如流,公除已过,罔极之中,言念国事,若涉大海,茫然无涯。噫!保护圣躬、阐明义理二件事,已详谕于向来诸臣入侍时及传教中,而又有一件大事,不可不敷告。我大行王御极二十馀年,昼夜憧憧,一时不弛者,专为忧民,凡保恤赈济之道,靡不用极。今于千万梦寐之外昇遐。而主上则冲年,予则宫中之一妇人,保民恤民之策,茫然不识头緖。所恃者,惟庙堂诸臣。苟有保恤民生之策,庙堂诸臣随事提禀,则虽身蹈水、火,予岂惜之?诸臣体谅此意,保恤民生之策,一心讲究,禀旨施行,一以仰体大行王恤民之至诚,一以慰今日敷告之苦心。且思之,守令,亲近百姓之官,监司,统率一道之任,民之苦乐、死生,尤系于监司、守令贤否。万有一监司、守令,当此国势罔极之时,惟事肥己厚家,一毫不尽力于保民之道,则此孤负先王不忠无状之臣。三尺至严,断不容贷,此意咸须知悉。至于畿民,今当因山之时,想其劳弊必大,任事诸臣,必须各别惕念,随事除弊。”

○都承旨尹行恁辞职疏。略曰:

臣禫前出脚,有乖《礼经》,不敢以职事自居,宠除新命,尚未祗肃,盖臣微谅,窃有所守而然耳。顾今日月如驶,公除奄过,乞将所带诸任,并行镌免。仍许臣退处邱壑,以卒馀生。

批曰:“此岂卿言私之时乎?勿辞。”

八月[编辑]

8月1日[编辑]

○辛亥朔,诣殡殿,行朔奠。

○大王大妃教曰:“予之今日临朝,实为宗社为圣躬,出于万不获已之举措。抑情忍痛,虽不得不勉从,至于京外贡献之仪,岂可有异于前日,亦岂可与主上,无分等乎?无论京外,殿宫供上,并依前入之。”

○礼曹启言:“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尊崇之礼,依甲辰、丙申誊录,三年后,设都监举行。”允之。

○领议政沈焕之、左议政李时秀、右议政徐龙辅联箚。略曰:

呜呼!惟我先大王,以不世出之圣姿,有大有为之圣志,卓乎集千圣之统,而位兼君师,慨然挽三古之隆,而治陋汉、唐,盛德大业,史不誊书,宏规远谟,垂裕后昆,治成制定,方蕲大猷之允升,而臣民无禄,皇天降割。及至弃群臣之日,遗泽在人,深山穷谷,号哭相闻,凡环东土血气含生之伦、飞潜动植之物,夫孰非於戏不忘之德也?今我主上殿下,当玆冲龄,丕承基緖,圣质天成,睿学夙就,粤自春宫,令闻彰达,嗣登宝位,离明焕赫。虽谅暗不言,未有施措,而天命之眷顾方新,人心之蕲向方切,祖宗之付畀至重,殿宫之慈训至深。此正朱夫子所称‘端本正始,自诒哲命“之时也。今当君臣上下,涕泣相接之日,愚诚款款,思欲有所敷奏其万一,而胸臆崩塞,哀不能文,只以继述二字仰勉焉。古人有言曰:‘欲法尧、舜,当法祖宗’,不其然乎?既以继述二字为纲领,而推演其义,条目有十。一曰:慎起居。呜呼!殿下一身,即宗社生民之本,而方当幼冲之年,诞膺艰大之业。澟乎血气之未固,重以哀疚之缠心,其所调护保养,尤当万倍于常日,而殿下亦宜自护,随处加勉。凡飮食寒暖之节,服御温凉之宜,兴寝早晏之适,日用动作之方,皆有节度,然后上宽殿宫惟疾之忧,下塞臣民庶几之望矣。伏愿殿下,深留圣意焉。二曰:勤讲学。呜呼!昔我先大王,招延山林,广选英俊,日开书筵之讲,其所期望于殿下者,为如何哉?昊天不吊,奄罹巨创,遇物之诲,不可复聆矣,教胄之筵,不可复追矣,非殿下自力,而何以哉?谨稽列朝故事,未尝以哀慕之时,或忽问学之方,公除之后,即行召对。祖宗朝春秋鼎盛,圣学已就之日,尚此汲汲如是,况今冲年嗣位,培养资益之道,尤不容一日少缓。伏愿殿下,深留圣意焉。三曰:阐先志。呜呼!我先大王盛德洪功,固不可殚记,而至于撑天地亘古今大义理,至精微处,金秤星悬,毫忽靡差。前后凶徒之傍伺迭发,眩惑摇撼者,其计万端,而确乎若山岳之不拔,三十年如一日。夫然故,慈圣之教若曰:先大王,一则义理,二则义理,申之以临筵洞谕之举,精一之心法在此,万世之永赖在此。臣等固当奉此谟训,以死守之,而我殿下所以继序思皇,敉宁图功之责,亶在于体先王之大义,一以先王之心为心而已。伏愿殿下,深留圣意焉。四曰:遵成宪。呜呼!我朝圣神相继,四百年关石和匀王府,则有至于先王有大焉。畏天恤民,明德慎祀,哀敬庶狱,蕫正治官,崇儒之教、昭俭之化、惇俗之方、勤农之政,典章咸具,科条缜密,而至于用舍举措之际,自有一副见成之规模。顾今殿下所以兢兢业业,堂构而涂墍之者,不在他求,惟是率由旧章,守而勿坠,丕承我先王诒燕之谟而已。传曰:遵先王之法而过者,未之有也。伏愿殿下,深留圣意焉。五曰:亲正士。程子之言曰:‘宁可终日不读书,不可一日近小人。’匹庶犹然,况君德成就之方乎?所谓‘正士’者,必直谅多闻,必清修峻洁,其容貌必庄,其持守必端。如斯人者,日与之游处闲燕,则熏陶涵养,自有不期然而然者矣。惟我先大王,远宦妾而亲士夫,视若家人,朝夕与共,此殿下之所尝仰睹者也。今日之急务,正宜招延宿德,妙选英髦,置诸左右,以为进德修业之本。而其所以亲之礼之者,以心而不以貌,以实而不以文。此所以追述我先王之盛德也。伏愿殿下,深留圣意焉。六曰:杜幸门。盖人主之一身,而所以干进者多门,人主之一心,而所以投合者多端。其初则犹未敢显然直售也,候颜色而趑趄,甘言说而尝试,及其心之一有所倾倚,则纷然杂进,百道钻攻,无复忌惮,此小人之常态,而明主之所宜察者。爵赏于是乎屑越,威福于是乎潜移,蠹国败政,皆由于此。目今朝廷清明,太阿在上,决知无此辈之可忧,而第我殿下,冲年嗣服,茕然在疚,其于人人之情伪,事事之得失,盖有所未及周知而明习,则亦安能使臣等,忘其一日之忧,而不为先事之虑也?伏愿殿下,深留圣意焉。七曰:严宫禁。惟我列朝家法,卓越前代,凡所以严内外之辨者,可谓至矣。第今国家多故,人心靡届之时,防闲之逾越,枢纽之弛解,势所易然,整饬操束,尤宜百倍于平日。朝夕给使,并通门籍,则侥滥不可以不戒矣,往来传宣,惟凭暬御,则忠谨不可以不择矣。以至卫庐之军校、守阍之仆隶,各安其分,不敢违越尺度,而凡出入于宫省、禁掖之间者,咸知严畏士大夫,然后方可以永守先王家法,而成宫府昭明之治矣。伏愿殿下,深留圣意焉。八曰:整朝纲。朝廷之所以为朝廷,纪纲而已。纪纲之不立,国随而危,可不惧哉?呜呼!惟我先王,勤励庶政,罔或暇豫。凡有大振作大猷为,率皆雷动风行,赫然涣然。虽于仪文、格例之末,苟有关于纪纲边事,则未尝不慥慥致勤。我殿下服维新之命,其所申明而修举之,即不过不愆不忘,则宜若无可忧之甚。而人心易于玩愒,朝象从而泮涣,若不另加振刷,以警颓俗,则深恐玩愒者,益趋于委靡,泮涣者,渐就于乖剌。为今之计,莫如戒用休而蕫用威,以砺一世之道,而亦必赏当于功,罚称于罪,然后可以厌人望而肃朝纲。伏愿殿下,深留圣意焉。九曰:平物情。呜呼!物之不齐,物之情也,而亦惟在上者举措之如何耳。惟我先大王,恢廓大度,奉三无私,好恶是非,一出于大中至正,而三十年苦心,惟在于保全世臣。当此国势扤陧,民志波荡之日,不思所以同寅协恭,戮力王室,仰赞新服之化,是负先王之大恩也。譬则同舟遇风,如求左右之手,推车可行,不失和平之气,然后国事乃可为也。弥纶调剂,虽是臣等之责,协和靖安,实关圣朝之政。伏愿殿下,深留圣意焉。十曰:”重民事。“呜呼!民惟邦本,本固邦宁。《无逸》先陈稼穑之艰难,《召诰》亦言天命之祈永。当成王嗣服之初,元老之至诚告诫,必以民事而为重者,亦岂无自而然哉?恭惟我朝列圣渗漉之泽、先王爱恤之仁,可谓沦肌浃髓入人者深矣。哀我民斯,逢此弗禄,若婴儿之中道失乳,举切望哺之心。明诏方岳,慎择守令,必有以怀保奠安,罔敢肆其贪残侵渔之习矣。是又今日之急务,而所以体先王视如伤之德意也。伏愿殿下,深留圣意焉。凡此十条之敷陈,虽若陈腐之谈,而亦有斟量之至熟者。盖慎起居,而勤讲学,则根本立矣,阐先志,而遵成宪,则规模定矣,亲正士,而杜幸门,则朝廷正矣。严宫禁以治内,整朝纲以治外,平物情务尽寅协之图,重民事以为祈永之本。而其中慎起居勤讲学,最是本领之工夫。阐先志,遵成宪,尤系义理之关棙。至其大纲,则不出于继述之孝而已矣。

批曰:”十条陈勉,谨当书绅。“

○命内阁,依五司例进香,从阁臣疏请也。

○行护军金祖淳上疏辞职。略曰:

总帅特授之慈教,忽下于苍黄震荡之际,臣号泣受符,权且膺命,曾未几日,又换壮营之任,兼承直宿之谕,则殆若危疑之际,非此莫可者然。臣既年少书生,于勋于戚,两无可据。今若侥幸于哀遑中非常之命,恬然仍蹲,不思亟解之道,则点检身名,独不愧恨而欲死乎?

仍乞收还所带之任,赐批不许。

○玉堂联箚,请行召对,从之。

○左议政李时秀,以尝药之不能尽诚,上疏引罪,赐批不许。

○右议政徐龙辅,上疏辞职,赐批不许。

○三司大司谏兪汉宁、司谏朴瑞源、掌令李敬参、崔履亨、持平李安默、金秀臣、献纳南惠宽、正言姜浚钦、副校理金熙周、副修撰闵师宣。合启,改措语以为:“郑致达妻,当先朝在储之日,危逼圣躬,沮遏大策,厚、麟之匈谋,而窝窟则此贼也,推戴逆禶,谋危宗社,范、能之逆节,而根柢则此贼也。当初先大王不忍置法,初则出置近岛,转而至于移之近畿,入置京第,末乃有罪名命释之举。此虽出于好生之德意,而今当我殿下嗣服之初,刑政施措,正属维新之会,岂可使逆如此贼,凶如此贼者,任便居住,尚保腰领乎?在先朝,则事关圣躬,虽或曲施宽假,而在今日,则其在必报之义,尤不容一刻暂缓于三尺之律。请郑致达妻,亟令王府,快正典刑。呜呼!先王朝昧爽以后申禁之命,虽出于天地好生之圣德深仁,而第其至凶至憯,罪关宗社,有不可一日容贷于覆载之间。而君仇未复,乱本未拔,是一段义理之不绝如线者,赖有台启在耳。一自禁令以后,传启之未得仰彻者,于今几年所矣?今当我殿下嗣服之初,其在杜祸乱明义理之道,决不容一刻少缓。请捧入未彻之台启,亟赐处分,俾王章伸而乱本拔焉。”批曰:“不允。”

○两司大司谏兪汉宁、司谏朴瑞源、掌令李敬参、崔履享、持平李安默、金秀臣、献纳南惠宽、正言姜浚钦、合启:“物故罪人命吉,亟施孥籍之典。逆鏔罔赦之罪,已悉于前启,今不必更事胪列。而幸赖我慈圣殿下,廓挥明断诞降,所到处具格严囚,以待处分之教,君仇可以复矣,舆愤可以泄矣。成命既下,公除奄过,岂可使如许凶逆,一刻假息于覆载之间乎?请严囚罪人鏔,亟赐处分,快正邦刑。”批曰:“医官事,前既谕之,则名曰台阁,敢欲毁坏至严之受教乎?沈鏔事,慈圣当下处分,则何敢更烦?”仍命诣台之臣刊削。院启:“德相、尚喆、国荣、九宗四贼,无非极逆大憝,罪关宗社,而台阁传启,积有年所。何幸先大王特降允兪,而传旨未及颁下,此乃先朝既成之命,未卒之志也。今当新化休明之日,不可使凶孽逆种,晷刻偃息于覆载之间。请亟下四启传旨,令攸司斯速举行焉。”不允。

○命施京外漂渰别恤典,岭南密阳等邑漂颓民家七百户,渰死人物二十二名,五部漂颓民家四百三十七户。

○以金载瓒为吏曹判书,闵台爀为参判,洪乐游为参议,皆备荐也。

8月2日[编辑]

○壬子,大王大妃特旨,擢金祖淳为兵曹判书。

○大王大妃教曰:“向者以因山择日事,虽有李宇炯处分。人言既发之后,其在重其事之道,不可仍而置之,依丙申已例,令日官改择。”

○观象监启言:“臣等齐会宾厅,以山陵改择日,问诸日官,则以为:‘十月内,更无吉日,惟十一月初六日辰时大吉’云。而十一月,则逾礼月,臣等不敢遽然择入。敬考《璿源纪略》,则宁陵大丧,在于五月,而因山行于十月,亦因礼月之无吉日故耳。既有国朝已行之例,则当以十全吉日为定,故相率求对,仰请圣裁矣。”教曰:“既有国朝典礼,十月内更无吉日,逾月择入可也。”别单,开金井九月十八日卯时,发靷十一月初三日丑时,下玄宫同月初六日辰时。

○以朴准源为壮勇大将,申大显为御营大将。

○兵曹判书金祖淳辞职疏。略曰:

臣当三铨特除之时,屡违召命,继陈衷恳,辄蒙曲谅之恩,而伊后筵中,亦以此屡承华衮之褒。臣之自划于名利照烂之场,不但贱臣之所自知,抑亦陟降之所鉴临也。今真游未远,玉音如昨,而忽地出脚于是任,则其将负先王知遇之深矣。伏乞将臣新授爵秩,亟赐镌削。

批曰:“慈教特授,何如是屡违?即为入来肃命。”

○光恩副尉金箕性,疏陈先冤。略曰:

臣父所被之累名,即流言之煽动宫禁者,而其所云云,即结婚于相简,而私迳称托,及藉麟汉汲引称之,以鹤南等说也。趾、简等逆节未露之前,故家世族之成婚结亲者,亦多有之,则臣家亦无前知之明,设与之结婚,亦非异事。而结婚云云,自是爽实之言,亦可征于当时相简之招矣。至于藉麟汉汲引与否,有一二可质之明证。盖麟汉作相周年之间,朝绅中稍欲羁縻者,几皆历举褒奏,而臣父姓名,一未尝举论于筵席之间。此则喉院之记注可按。及其乙未冬,沮挠大策之举出,而一种阿私之徒,弥缝盖覆,曲加容护。而臣父则闻沮挠大策之说,而不胜忿痛,直以恶逆断之,此则李福海之鞫招可按,臣焉敢诬也?相简私迳称托之说,亦有一言之可明者。趾海、诸贼之惟利是趋,倾轧搏击,臣父寻常痛之,虽不得显言斥绝,而不欲与之亲熟也。故辛卯年间,启禧身死,三年之内,一不致吊,至于再期之夕,始以唁状投问之。此乃一洞上下人之所共知者,臣虽欲变幻事实,其可得乎?且如文衡、吏判之图占,必有麟汉、厚谦之权力,然后可以为也,非如臣家无权力者之所可生意,虽欲为相简地,何可得也?鹤南云云之说,尤有所万万痛迫者。昔在壬寅年间,羽良之父寿期,时以台衔,有构诬忠贤之疏,而其疏中蹈袭己巳凶徒之口气,追及臣五代祖故参判臣益勋,无伦诬辱,罔有纪极。自是以来,遂成世所共知之嫌怨,为臣先祖之子孙,而有一分人理者,岂忍以寿期之子如羽良者称其号而自况之乎?至若李义翊请削启能之启,忽然插入鹤南二字,混然欲归之于真有是事,无人不识之科者,其果成说乎?惟我大行大王,以天地之仁,日月之明,事过年久之后,恻然垂怜。辛丑春,臣父之死也,特命爻周于流案,及癸卯夏别岁抄,又特宥罪名。至于丙辰春间,臣疾病滨危之日,恐或有未暴情事,溘先朝露之虑,乃敢以悲苦之意,仰陈于俯询贱疾之便曰:‘臣当冒万死,疏陈先冤’云云,则下教以待病差胜而为之。臣当病起即陈,而既知其圣心之开悟无馀,则情事虽切,事无急矣。而更即渎扰,亦涉悚惶,以至数年之久矣。至今春国有大庆之日,适因事会,乃以臣父所被流言之节节,有至冤明证之状,毕陈无馀,则诞降十行天札,而圣教有曰:‘岂待今日之来说,而别有新知耶?大抵乔桐外补,即吾代听后施措中一事,所欲言之,言之甚长。君家既乏献可之先见,又昧文安之特智,不早断腕,心常恨之。今也时移事往,水流云空,诸凡情有涉于莫暴,迹或近于难明者,一一昭洗而细析。赵曮之家,今为完人,独于君家,何可不以曮家之已施者施之耶?’俄而又下天札。略曰‘当仍以华诰特侈黄阁为教’,伊后四月初八日之夕,臣之入直卫府也,特命晋对,又使更陈其所欲言。臣于是,又复痛陈其万万至冤之状,则下教曰:‘心之无他,予岂不知?致此之境,专由于中立,而不能善周旋之故也。代听初,圻沿谴罚之时,吾意出于欲觉悟之意,而不自觉焉,为人所恶也。到今可以原白者,已多昭晣,而为完人矣。吾于卿之先,岂可不以施于人者施之耶?并与台司赠诰,而当为之矣。上章请伸,不如自上处分,暂俟稍暇之日,当直下处分’为教。伊后五月之晦,又以赠诰事,有下教将欲涣发成命,而忽遭此穷天之痛。臣若诵此恩言,奉此天札,可以归见先臣于地下,幽明之间,更有何一毫馀憾也?第伏念开释无辜,乃是圣德之一大端,而中外之人,若不知有此磊落光明之处分,臣之罪,自归于隐蔽圣德之科。到此地头,臣之私冤,还属馀事。阐明先王之圣德,即所以为於戏不忘之思矣。伏乞圣明,亟赐处分,仰遵先王之遗意。

批曰:“大行朝下教如日月,在卿家何有?赠职,今日政举行。”

○以申大谦为摠戎使,尹东晩为司谏院大司谏,宋穉圭单付司宰主簿。

8月3日[编辑]

○癸丑,召见告讣兼请谥请承袭正使具敏和、副使郑大容、书状官张至晩,辞陛也。告讣奏文:

朝鲜国权署国事臣姓某,谨奏为告讣事。臣先父臣讳,不幸遘疾,医药无,至本年六月二十六日,证情添剧,乃于同月二十八日酉时薨逝。缘由告讣事理,为此谨具奏闻。大提学洪良浩制。

请谥咨:

朝鲜国权署国事,为请谥事。先父王,于嘉庆五年六月二十八日薨逝。稽诸古典,皆有赐谥褒终之例。为此专差陪臣绫城尉具敏和、礼曹判书郑大容等,谨奉表陈请。既以易名为请,合有考据,以备拟议,仍将修撰到先父王行状一道,并赍前去,合行移咨,请照验施行,须至咨者。

右咨礼部。知制教闵师宣制。请谥行状。大提学洪良浩制。请承袭奏文:

朝鲜国庄顺王妃妾金氏,谨奏为承袭事。伏以孙男先臣王讳,不幸遘疾,医药无效,至本年六月二十六日,证情添剧,同月二十八日,将嗣子讳托以国事,是日酉时薨逝。盖嗣子讳,自在冲幼,岐嶷英粹,仁孝茂著,克有长人之德,为国人所愿戴。先臣王,定为储嗣,已具册建情愿,差陪臣,闻奏天听,恩诰未及祗承,而遽罹大割。宗祧所托,既惟在此嗣子,民心所系,亦惟在此嗣子,妾于斯时,有不可以妇人嫌避者,谨遵典礼,具奏钦请,册嗣子讳承袭国王。伏惟皇上,天地父母,特令该部,诞降诰命,使小邦臣民,获睹宠光,不胜幸甚。除恭俟庆赖外,缘系承袭事理,为此谨具奏闻。大提学洪良浩制。

○兵曹判书金祖淳再疏乞递,赐批不许,促令出肃。大王大妃教曰:“处义,随时而异,兵判上疏,实不知此时倚毗之意。予虽不解事,不以不可为之事,强迫廷臣。况此人地处,岂可以所不强迫,强迫乎?为先记过待令。”又教曰:“兵判当生死向前之地,逡巡,无怪承膺。亦是记过分拣,更勿逡巡。”

○以李秉鼎为判义禁府事。

8月4日[编辑]

○甲寅,大王大妃谕右议政徐龙辅曰:“目今国势之岌嶪,朝象之泮涣,果何如?予于仓皇罔极中,擢用此大臣于鼎席者,盖以忠贞足以卫国,沉重足以镇物,自以为吾之相定矣。始谓‘此大臣,以体国之思,不拘常例,图报为心。’不料既陈疏,又引入,必欲固守寻常俗套,此岂予特简之本意,又岂大行朝矫俗之圣意?实非所望于此大臣,窃为之慨然。当此众务丛集之时,进定宾对,予意有在。大臣齐会然后,可以引接,须即朝,康济国事,无负予企望之意。”

○次对。大王大妃教曰:“庆尚监司申耆,放、未放秩,大行朝特教,投畀之金履载,入于禀秩。其时处分,何等严截,而五月三十日筵教,便是大行朝末命,岂有不知此之臣分?极为无严而骇然矣。庆尚监司申耆,湖沿投畀,配泰安郡。”

○命召对时,以《孟子》继讲。

○擢护军李书九礼曹参判,李益运正卿,从大臣言也。

○停诸道秋操及都试。以国恤卒哭前也。

○命山陵丁字阁上梁文,依古例制用。从礼曹判书李晩秀言也。

○命密阳等灾户停籴,依丙申例举行,今秋征逋催科之政,务从宽假,毋或扰民。从宣惠堂上赵镇宽言也。

○命济州民人等,依先朝已例,勿赴陵役。从有司堂上李书九言也。

○命禁卫乡军,限周年停番,料米保钱,属之度支。从户曹判书李在学言也。

○校理金熙采,以讲学、修身、振纪纲、节财用四条陈勉,优批嘉纳。

○大王大妃特旨,以尹行恁为吏曹参判,金祖淳差备边司提调。

○以金履永为庆尚道观察使,李书九为刑曹判书,尹光颜为忠清道观察使。

8月5日[编辑]

○乙卯,以闵台爀为吏曹参判,金羲淳为参议。

8月6日[编辑]

○丙辰,备局,以御史可合人,金近淳、林汉浩、朴宗京、闵耆显、柳畊、金启濂、申龟朝、李重莲抄启。

8月7日[编辑]

○丁巳,奏请正使李秉模、副使李集斗,以自燕离发,驰启以为:“使事已竣,敕使以今十九日派定,旬望间起程云。以此推之,渡江料在八月晦前后,入京当在九月。臣等一行,十七日自北京离发云。”奏请使,以王世子封册事,受命于大行朝,于本年四月拜表,至是,有此启。

○大王大妃教曰:“名位者,礼数之所由出也,宜主谨严,不可一毫放过。朝廷问安、药房启辞中,名位次第,揆以事体,终近未安。惠庆宫谦逊之德,明达亦如此,从今以后,启辞中中殿问安之次,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循次书之。一以正名位次序,一以彰惠庆宫谦恭之德。

8月8日[编辑]

○戊午,以尹行恁为吏曹参判。

○掌令李泰贤启言:“噫!彼金履载之罪犯,何如?关系何如?而前道臣申耆之插人于禀秩,抑何意也?履载背驰于先朝导率之化,而大行大王痛斥其尝试。申耆跳踉于新化继明之日,而慈圣殿下,明谕其无严。臣窃钦诵不已。而阐明义理之地,迹涉背驰之类,不可近沿行谴而止。请投畀罪人申耆,亟施岛配之典。”批曰:“申耆事,慈殿处分之下,何可加律乎?亟停勿烦。”

○以李鲁春为司谏院大司谏。鲁春上疏陈勉以为:

学问之道,凡于日用事为之间,无往非践履穷格之事,不可以学问与事为,分作两行工夫。宜先讲究乎先朝未卒之志业,而亲贤士大夫,朝夕左右,咨访启沃,然后可以阐明义理,继述志事。伏愿懋哉!

赐批嘉纳。

8月9日[编辑]

○己未,以洪乐游为司谏院大司谏。

8月10日[编辑]

○庚申,王大妃以承传色教曰:“虽出于表扬慈宫谦让之德,非但先朝已行之例。在予道理,其可先于慈宫而受问安乎?今已以此意,仰禀于慈殿。今日则不知而既受问安,此后则不敢先受,此意,药院、政院知悉。”

○次对。

○大王大妃,命严囚罪人沈鏔正法,物故罪人康命吉诸子散配。执义闵师宣等启言:“命吉诸子散配之处分,严正光明,神人之愤冤,从此可泄。而第伏念命吉既已径毙,而未施孥戮之典,则其诸子散配,宜其从重,不宜从轻。请命吉诸子,绝岛远配。”批曰:“既已处分矣。”鏔,贱弁也,方大行大王以肿候违豫之时,妄进烟熏方,遂致大渐。国论沸腾,咸曰可诛。大臣沈焕之,以其踈族,始欲庇之。时有引李可灼事,谓他日不免方从哲之罪,焕之大觉,遂力主用法之论云。

○以尹得逵为平安道节度使,李光益为咸镜北道节度使,徐英辅为三道统御使。

8月11日[编辑]

○辛酉,大王大妃教曰:“名位重,故大殿居王大妃之上,自英庙朝已有前例之事。而王大妃殿,虽以谦德有所教,而事体则必不然者。先朝时,王大妃殿,以中宫殿为先朝手下,故所以上慈宫也。此时则依名位为之,事面正,而亦以彰平日惠庆宫明达识见与谦德也。王大妃殿,先于惠庆宫受问安为不安,而有此固辞,如此之意,使中外知之固好。故谚教则虽使颁下,而非更改之事。依日前下教举行。”

○以洪乐游为吏曹参议,宋铨为司谏院大司谏。

○教曰:“翼靖公奏稿,即我大行朝亲自手编,而行将印颁于世者也。令内阁,即为印进。待毕印,以其书致祭于翼靖公祠宇。此是仰体大行朝遗意也。”翼靖公,即故奉朝贺洪凤汉也。

8月12日[编辑]

○壬戌,大王大妃教曰:“再昨日康命吉台启之依允,为伸公议,副舆情。而既不用追律,则当有参酌之道。命吉诸子散配,特为分拣。”大臣、承旨、三司,陈启争执,俱以慈殿处分之下,不必更烦为批,不允。

8月13日[编辑]

○癸亥,以申献朝为司谏院大司谏。

8月14日[编辑]

○甲子,大王大妃教曰:“以京外方物进上事,顷有所下教者矣。别单磨炼后,惠庆宫为念经费,非但不欲有加于前日,至欲减之。嘉顺宫本意,虽苦辞不欲受,而难违主上孝养之诚。虽不得不受,不敢同于惠庆宫前日所受之进上,又请减等。两宫谦德如是,则事当勉循。各殿宫进上方物,并减下。或有停捧物种,令攸司,依此举行。

○以李秉鼎、韩用龟,为议政府左、右参赞。

8月15日[编辑]

○乙丑,月食。自卯初,至辰初,食二分二十七秒。初亏东北,食甚正北,复圆西北

○行都政。吏曹判书金载瓒,参议洪乐游,兵曹判书金祖淳。大王大妃特教,以司宰奉事宋飮天,道内守令差送,钦天,赞成焕箕孙也。以南公辙为成均馆大司成,李鲁春为江原道观察使。

○大司谏申献朝,疏陈勤学之要,赐批嘉纳。

8月16日[编辑]

○丙寅,召见守令、边将初仕人。大王大妃,以民生苦乐,系于守令,当此罔极之时,所恃者惟监司、守令,毋违此意,三道支敕不远,无为贻弊于百姓,面赐饬谕。大臣仍请:“今日登筵诸守令,违越饬教,若犯罪科,加倍重绳。”从之。

○备局,以御史可合人,赵得永、具得鲁、李寅采,加抄启。

○命加设监役洪乐受、洪乐宣陞六,洪緖荣初仕除授,皆惠庆宫本家人也。

8月17日[编辑]

○丁卯,以曺允大为吏曹参判。

○召对。

○大王大妃教曰:“即今先务,莫过于主上之劝学。经筵、召对,当次第为之,而自内劝读着实,然后熏陶成就,尤有实效。工判之久置禁直,专为劝学之圣意也。虽更不下教,自可依前为之,而其外阁臣,先王视如家人,此等人,何可不参于劝学?提学金载瓒、检校直提学李晩秀、原任直阁金祖淳、尹行恁、南公辙,轮回出入劝学,而勿拘格例,依谕善、僚属例,俾有实效。”

8月18日[编辑]

○戊辰,召对。

○召见领议政沈焕之、左议政李时秀、右议政徐龙辅、工曹判书朴准源、兵曹判书金祖淳、有司堂上尹行恁。大王大妃教曰:“今日使卿等入侍者,专为国事巩固之地也。顾今急先之务,莫过乎保护圣躬,而至于秉执义理也,协和朝象也,保民恤民之策也,是三者,实国家安危之大关。予岂不知卿等向国之至诚?自古朝廷之上,虽有多人,担当国事之任,亦难人人而责之。况今国势孤弱之时,其所倚毗者,惟三大臣及数三卿宰而已。大抵同做国事者,情谊之无间,有若骨肉至亲,然后可以聚会精神,共济时艰。卿等须一心协力,无或岐贰,俾国事有弘济之益,朝象有保合之效也。人之所见,本自不同,自非圣人,则固不能无参差长短不齐。交相勉励,舍短取长,毋任一己之见,专以至公做去,是所望于卿等也。至于大臣,则总率百僚,体貌自有别焉,无论巨细,凡百事务,先为取裁于大臣,然后行之,则朝廷事体,亦可以不失上下之序矣。工判地处,与他人自别,先朝则于戚里诸臣,虽不向用,而今时则有异。主上幼冲,国势孤危,保护劝导之责,专系于一身,不可以戚里自处,为避嫌之计。随事殚竭,奠国势于泰山磐石,以为亿万年太平之基,岂不休哉?兵判,则将来之与国同休,当如工判。且况偏被大行朝眷爱之恩,图报之心,必倍他人。工参则先朝信任,迥逾常格,故向日仓皇之中,特加陞擢,亦岂不同心协力,无负不世之恩造乎?予之为此言,亶出于为宗国断断苦诚血忱,今此下教之后,登筵诸臣,如或不思对扬,则是非但负予,乃负大行朝也。卿等须各警惕,益为加勉。”焕之等曰:“臣等之所相交勉者,未尝不以同寅协恭,竭心殚力,以为一分追报之道。今玆慈教又如是恳恻,若不能尽诚对扬,或有一分孤负,则将以何颜归拜我大行大王乎?”准源曰:“臣以无似,忝在近密,十有馀年,濡染薰炙于先大王义理之中亦已久矣。臣尝奉筵教于先朝,有曰:‘工于谋身,固非人臣尽忠之道。而在戚里,则此又为义理,尔须小心畏慎,毋陷罪过。’臣奉聆感祝,尚今铭佩。臣既在禁直,惟以保护圣躬,为一分报答之地,而至于朝廷事,则在廷诸臣,无非大行朝知遇信任之人,协力同心,转危为安,不患无其人。臣何敢与闻乎?然今承慈教,如有国家安危之机,则臣曷敢以处地之有嫌,不思所以殚诚竭心之道乎?”祖淳曰:“臣虽知识固陋,百不犹人,犹有一端秉彝之心。虽无今日慈教,曷敢不殚竭心力,同寅协恭,一以守先大王二十五年治法政谟,一以为保护圣躬之道乎?”行恁曰:“臣曾于甲寅冬,夜对于前席也,故相臣金锺秀疏适至。先大王提诵其疏中‘尊圣德于三古,明义理于千秋’一句语,教曰:‘此人虽多病处,至于忠君爱国、秉执义理之苦心,不愧古人。尔亦取以为法也。’臣奉承圣教,谨书于《日得录》,今日之所以追报我先王者,不外此十二字。而慈教又如是丁宁恳恻,钦仰感叹之外,更何所达乎?”焕之曰:“朴准源与臣等,平日声闻不及,而槪知其介洁有馀,至于近日,益知其严于义理。今闻其所奏,益知其为可恃之人矣。尹行恁,则自在先朝,臣与之相议于国事,臣亦恃其可用。而其年姑未及于老炼之境,益复恢扩,将进不已,则凡于国事,何所不做?金祖淳,则其家阀,果何如也?自其祖先,世守义理,树立卓然,其年虽少,保护阐明之责,岂比他人?且其处地,姑与朴准源稍有异焉,则朝廷言议,亦无不可参涉之嫌。此两人同心同力,同做国事,岂不好哉?”大王大妃教曰:“今日三大臣及三臣之特召,专为其同寅保护,以做国事也。若不体予苦心,各自为心,以致朝家之不靖,则是岂所望于卿等乎?”

○以朴基丰为咸镜北道节度使,闵台爀为吏曹参判,沈象奎为参议,李溏为忠清道水军节度使。

8月19日[编辑]

○己巳,召对。

○以曺允大为吏曹参判,金益彬为忠清道兵马节度使。

○诣殡殿,行夕上食。

8月20日[编辑]

○庚午,次对。领议政沈焕之、左议政李时秀、右议政徐龙辅等奏曰:“闻洪凤汉有奏稿,令内阁监印云,此何事也?洪凤汉负犯之罪,故执义朴致隆之疏、草野臣韩𨱎之疏、故宰臣金龟柱之疏、郑履焕之疏、前府使金观柱之疏,已尽胪列,臣不敢更陈。而以先大王出天之达孝,至于大关义理堤防处,未尝挠屈。臣等当此时,其所慰安慈心者,若或少异于先朝时,则岂有如许不忠无状之臣乎?至于此事,实系义理之大关,不敢不如是缕缕仰禀殿宫,期于停止,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本事,予已知之矣。”大王大妃教曰:“此事,即先朝所尝留意者,故欲印出。而此非时急之事,姑观亦不妨矣。”

○礼曹判书李晩秀启言:“朝祖仪节,《五礼仪》则无所载录,《丧礼补编》,则以神帛行礼载录。而丙申年博询大臣、儒臣,教以既不能遵用榟宫朝祖之古礼,则神帛行礼,大有违于神返室堂之礼意,仍命依《五礼仪》。此实出于酌古今尽精微之圣意,到今无以遽断。请下询大臣。”诸大臣之议,皆以依丙申已行之例为宜,从之。

○以李秉鼎为咸镜道观察使。

○改尼城邑,号为鲁城,利城为利原,避先朝御讳字音相似也。

○以李敬一为议政府左参赞,李祖源为判义禁府事。

8月22日[编辑]

○壬申,大王大妃教曰:“嘉顺宫,为念经费,诸道朔膳方物,欲为不受,故事体不然之意已谕,而姑今依例磨炼矣。终乃固辞不已,其谦让之德,徽美之意,予岂不表彰之乎?后当劝受,今姑副其意,诸道封进三名日方物、端午节扇油物,权停。”

8月23日[编辑]

○癸酉,以赵尚镇为判义禁府事。

8月25日[编辑]

○乙亥,次对。召见下直守令。上谓黄涧县监宋钦天曰:“赞成,以慎节不能上来云,其间快可耶?”钦天曰:“臣祖病情,尚未向差,故未作奔赴之行矣。”上曰:“尔下往后,待其差可,即为上来之意,传谕也。”

○礼曹判书李晩秀启言:“初虞祭,将行于华城行宫,再虞祭,返虞后将行于魂殿。而初七日,即冬至日也,冬至祭享,亦具三献,事体无间于虞祭。若于初七日晓头,行冬至祭,当日返虞后,又行再虞祭,则一日之内,再行大祭,事极未安。又若以冬至祭、再虞祭,兼行于华城行宫,则返虞后三虞前,只行朝夕馈奠,其在返虞之礼,恐有欠缺之叹。分行兼行,俱是掣肘,而系是莫重礼节,请问议大臣及在外儒臣。”大臣皆以兼行为宜,从之。

○大司谏申献朝启请:“逆医命吉诸子,依前下教散配,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批曰:“亟停勿烦。”

○命参奉李爔红牌勿施。爔曾于先朝登武科。至是,以大院君祀孙之无得为武职,有肃庙受教,因慈教,除荫仕,而有是命。

○政府、吏曹,以金日柱经筵官抄选启。日柱,汉禄之子,龟柱从弟也。

○命施宁海等邑漂颓民家七百二十七户、渰压人物十九名别恤典。

○以洪良浩为判义禁府事,金日柱单付经筵官。

8月26日[编辑]

○丙子,召对。

8月27日[编辑]

○丁丑,以尹行恁为吏曹参判,金羲淳为参议。

○召对。

8月28日[编辑]

○戊寅,以柳文植为三道统御使。

○召对。

8月29日[编辑]

○己卯,次对。

○以徐迈修、李敬一、李祖承差备边司提调.经筵官金日柱六品职陞付,从大臣言也。

○大王大妃教曰:“顷者下教中,阁臣五人,来月初六日为始,勿拘体例,每日二员,自内劝讲,专以成就为务。”

○以李益运为工曹判书。

○召对。

○庆尚监司金履永,以仁同府使李甲会所报,本府贼张时景、时昱、时皞、玄庆等,聚徒作变之状密启,召见时、原任大臣,以刑曹判书李书九,差岭南按核使,往核之。

○大司宪李直辅,疏请改名。直辅,以本名城辅,与姓字连音,犯先朝御讳也。

九月[编辑]

9月1日[编辑]

○庚辰朔,诣殡殿,行朔奠。

○召对。

9月2日[编辑]

○辛巳,召对。

○国葬都监,进健陵丁字阁上梁文。

伏以帝乡之真游渺邈,吁天无阶,珠丘之瑞气郁葱,不日成阁。虹梁永巩,凤历愈昌。恭惟,正宗文成武烈圣仁庄孝大王殿下,自檀、箕来,继尧、舜作。英考曰孝,每奉祖依孙,孙依祖之音,天下归仁,不待臣哉邻邻哉臣之助。若敬天勤民毖祀诘戎之许多盛节,不胜太史氏书,而辟异卫正、崇俭端俗之诸凡弘规,焕然三代上治。孔夫子之金声玉振,始今日以君兼师,朱考亭之地负海涵,幸斯文极天罔坠。大哉!汉初元哀诏,诞揭鲁《春秋》宏纲。寓斧銊于至精至微,可以建诸天地,明义理于莫严莫大,不啻炳如日星。猗!上圣二纪间苦心,期群蒙之咸牖。嗟!五月三十日末命,立万世之大经。原夫不贰不参之宸工,本之惟精惟一之心法。盖其体用本末,罔非精义之克推,所以政令施为,沛然江河之若决。薰𦛈方被于率土,普痛遽缠于穷天。宝龄未及于中身,彼苍者胡宁忍此?至理可征于后事,大圣人必得其藏。顾玆华城叶龟之冈,卜自往春驻銮之日。密迩园寝,恍晨昏于月游,控引山川,信体势之天作。御路直连于松柏,精神气脉之相贯通,遗志久寓于枌楡,父老妇孺之尚传说。卫制才成于新邑,孰认无乐君之衷,宝帧移奉于行宫,倘慰未老闲之念。当亥原之肇役,先丁阁之载营。万年兆茔,已占上吉之地,四时芬苾,最重皮虔之图。瞻岗峦拱护之形,测圭景于位置,酌古今华俭之度,捐昔日之帑储。材不烦陆海之输,事非偶尔,制则放原庙之义,礼固宜然。於乎!神悭鬼秘之佳基,允叶日瞻月觐之孝思。柏楹松桷,暎珠砂而玲珑,风驭云旗,想神理之悦豫。回思移滦封之岁,宛若隔晨,爰设奉汉寝之仪,忍忘没世?恭陈善颂,助举修梁。儿郞伟抛梁东,光教峰含晓旭红。黄道赫然如立教,容光必照发群蒙。儿郞伟抛梁西,岗禽哕哕岗梧低。想像箕畴传道地,一般圣统与之齐。儿郞伟抛梁南,万年堤水圣恩涵。翠华何事不重到,徒使吾民乐哺含。儿郞伟抛梁北,花山瑞气长蓊赩。终南清汉阿那边?三辅由来拱京国。儿郞伟抛梁上,太一居中环众象。陈锡宗支万子孙,于昭一德天心享。儿郞伟抛梁下,晓夜祠官勤扫洒。时出山云雨太虚,穰穰嘉谷满原野。伏愿上梁之后,神道恒宁,灵邱弥固,陟降庭止,备五礼而居歆,保佑命之,绵百世而昌炽,迓景命于万时亿,申宝箓而如冈如陵。领府事李秉模制。

9月3日[编辑]

○壬午,召对。

○大王大妃教曰:“华城行宫移奉御真,待明春当别建殿阁奉安,而仰体每事节省俭约之圣意。祭享则以诞日及腊日设行,而自外别库举行,祭器与祭物,依南殿例施行,以留守判官,兼为殿官。”

○以李祖源为判义禁府事。

9月4日[编辑]

○癸未,诣殡殿。行朝上食,亲书梓宫上字,仍行别茶礼。

9月5日[编辑]

○甲申,召对。

9月6日[编辑]

○乙酉,诣殡殿,行朝上食。梓宫结裹后,行别奠。

9月7日[编辑]

○丙戌,召对。

9月8日[编辑]

○丁亥,召对。

9月9日[编辑]

○戊子,诣殡殿,行昼茶礼。

○以成鼎镇为司谏院大司谏,郑日焕为黄海道观察使。

9月10日[编辑]

○己丑,次对。领议政沈焕之曰:“吏曹判书,今当议荐,而向来有吏、户、兵、刑久任之教。今兵判金祖淳,非但处地而已,近来行政,允惬物情,户判李在学,方当国家有事,既受重任,此皆合于久任,而刑判则方奉命在外。大抵吏判议荐,当取地处人望,而历数朝著,多有可为之人,则当以加资久近,为次第矣。”上曰:“依此为之。”大王大妃教曰:“国事协赞,专在于人才,必以公心做去者,商量议荐,可也。”又启言:“向有阁臣五人,轮回劝讲之命矣,不可不各兼经筵之衔。请加设单付。”从之。

○以赵镇宽为吏曹判书。

○召对。

9月12日[编辑]

○辛卯,始行劝讲,讲《孟子》第七卷。

○召对。

9月13日[编辑]

○壬辰,劝讲。

○国葬都监,进大行大王谥册文。兵曹判书金祖淳制。

○召对。

9月14日[编辑]

○癸巳,劝讲。

○命召对册子《孟子》,毕讲后,以《小学》为之。

○掌令吴翰源,上疏陈勉,因言:“臣窃闻诸道路城西古刹,有一妖巫,称荐福德,敢托道场,僭设卤簿之仪,语及至尊之地,传说甚骇。粤昔成庙违豫之日,巫女祈祷,在于近泮之地,伊时章甫,奋然逐之,圣教若曰:‘士气如此,予疾若瘳’,士林至今庄诵,传为美事。况我大行大王扶正斥邪之盛德,固不可殚述,而至于末之僧巫之徒,亦使之一切屏逐,不得接迹于城𬮱之间。今当一初清明之日,如此非理不经之事,益加痛禁而严断之,则此亦为发挥大行朝盛德大业之一端也。伏乞亟命攸司,严查妖巫,明正邦刑焉。”批曰:“所陈甚好,当留意。附陈事,予何知之?必因流来谬例。今方令内司,严查痛禁之。此等妖巫辈,亦令攸司,搜捕远逐。台阁有此言,予喜之。”仍令秋曹,即为逐送于远邑,俾无敢接迹于城𬮱。

9月15日[编辑]

○甲午,诣殡殿,行望奠。

○召见时、原任大臣,命前咸镜监司具㢞谴罢,甲山府使宋翼孝拿勘。以甲山府远配罪人李漌,潜逃归家,大臣请罪之也,仍命李漌拿来,严刑绝岛定配。漌以贼臣郑厚谦姻亲,丙申远配者也。

○劝讲。

9月16日[编辑]

○乙未,劝讲。

○以李得济为右捕盗大将。

○备局启言:“谨依慈教,取见掖属辈报户曹文书,万万骇痛。操切掖属,即我大行朝盛德至善,则渠辈乃敢不有飭令,肆然犯科,已不胜其寒心。而且况掖庭署所关经费之必有先启手本,然后始乃移报户曹,而今又不待手本,无所顾忌,令政院,所犯掖属,一一摘发,出付攸司,照法严绳。身居有司之任,不察先启之有无,一听渠辈之瞒报,径先出给,溺职甚大。请户曹判书李在学罢职。”允之,旋命分拣。

9月17日[编辑]

○丙申,劝讲。

○命关西小米二万石、辽军木二百同,划给度支。以经用不足,备局请之也。

9月18日[编辑]

○丁酉,劝讲。

○召对。

9月19日[编辑]

○戊戌,劝讲。

○召对。

9月20日[编辑]

○己亥,劝讲。

○命下外梓宫吉日,以今月三十日午时为之。

9月21日[编辑]

○庚子,京畿暗行御史李寅采书启,论安山郡守金鍒、龙仁县令丁遇泰、长湍府使闵致协、坡州牧使李渐运等不治状,分轻重勘罪。别单论驿位田私卖事、晩移畓从实执灾、支敕邑吏敛民事、龙仁复户均捧事,令庙堂,从长采施。

9月22日[编辑]

○辛丑,诣殡殿,行朝奠、朝上食、昼茶礼、夕上食、夕奠,是日即大行朝诞辰也。上自朝至暮,哀毁过度,大臣阁臣,迭请还内,不从。

9月23日[编辑]

○壬寅,庆尚道按核使李书九、庆尚监司金履永状启以为:

仁同府罪人等推核情节,则罪人兪汉奉招辞以为:‘八月十五日夕时,李永太来言:“上典宅招致”云,果随永太而去,则金金乭、李戒国、金万亿、郑旕三、刘用孙、殷连兴、金英乭、金西孙、李白孙、崔信乭、朴八十伊等,次次来会。时景出给浊酒,使之分馈,则殷连兴、朴八十伊两人以为:‘此酒无名。知其曲折,然后可飮’云,时景曰:‘汝辈无多言,随馈尽飮后,听吾分付可也’云,仍率往猫降山下稻场。时景乃言于众中曰:‘当今国家过用御药,遽遭崩天之痛,而冲年嗣服,老论得势,南人消铄无馀,民生日益困悴。当此国势孤单之时,吾与汝辈,岂可坐视?方欲率军上京,以救国家之急。事若成功,是为忠臣,汝辈亦当有每人百金之赏钱,此岂非好事乎?吾当先言官家,如不听从,则结缚主倅,仍向善山、尚州,皆当如是’云。仍为驱率往角岩村,招集八名,转往道吐谷,聚二十人,更向新村,暂憩于朴尚乭家矣。时景之子玄庆追到,而时景曰:‘此地,即诸族居生之洞里,廊底所居之民,可以不劳而募得。’时景兄弟,持杖驱出,又得十馀人。领率将发之际,厥村居时景四寸时夏等三人来见曰:‘此何事也?’时景答曰:‘吾事吾自为之,汝何知之?’时夏等更言:‘暮夜起军,事甚怪异。’时景答曰:‘汝以国民,不念事君之道乎?’仍拂衣而出曰:‘军人辈,若或居后,则吾当折其胫骨。’一行,六十一人,各令十名作队,次次前进。到南山村前,则时景六寸时砺、时钢等,呼谓诸人曰:‘汝辈将往何处?今若随去,必当被戮’云。则在后村丁,一并逃散,居前者数十人,偕往官门外,鸡已四五呜矣。时景等四人,先入叩门称以:‘新村居四寸,被打致死,将欲告官,’使之开门,则门卒牢拒不纳。彼此相诘之际,时景辈,以杖穿门傍之墙,土石颓圮有声,而天亦向曙。随后村汉,惶㤼逃去,渠则见捉于吏房’云。私奴用孙、李白孙、金金乭、私奴尚乭、李戒国等,所供略同。私奴永太招辞以为:‘渠以张时景三寸胤宗奴子,居生于时景廊底,常时亲信,比他最切。时景深处慕远堂,不与外人相接,只以看书为事。虽于奴属邻里常汉,未尝出一口气,故乡里称之以生佛矣。七月念间,与其群弟,会坐一房,或笑或语,人或过去,则闭门密语,举措异于常时。二十三日夜,时景独自徘徊于庭中,仰观天象,种种私语。且兄弟共登后岗,或上下蹰躇而至暮还者,凡为三次。同月晦间,时皡之妻招问曰:‘书房主,使汝备置饭米三十升、明太三十尾,其用处,汝果知之乎?’初九日,更言:‘书房主,又使汝酿酒,而吾与汝,俱未知其用处,事极怪异矣。’

十五日夕后,时景三兄弟来言曰:‘方有相议事,洞中常汉,一一招集’云。故渠往招洞民,会于渠家场中。时景兄弟,铺席同坐后,使出浊酒及明太,分馈各人,率往猫降山。时景乃发言曰:‘吾是岭南士夫,汝亦同是国民,当此朝家不幸之时,岂可袖手坐视乎?目下国势为岌嶪,而南人衰败,老论繁盛。近观天机,必有中乱,吾方起军上京,而先往官府,结缚本倅,前路善山、尚州,亦皆如此。仍赴京城,则汝等之赏给钱百两,载在法典,少勿为虑,一从吾言为可’云云,则殷连兴曰:‘以土民结缚官长,乃是变怪,不可应从,’即为起去,时景喝之曰:‘如汝之汉,从当有处置之道’云。连兴去而言曰:‘处置不知何如,而此等事,虽死不从。’时景仍往角岩村、道吐谷、新村等处,督发村民,则张时夏等三人,闻奇来见,似有挽止之意,时景拂袖而起曰:‘大事至此,更勿多言。’时夏招谓其奴海金伊曰:‘彼两班,汝其挽来’云,而仍即归家。时景等将发之际,其子玄庆,着竹冠冒雨而来,语其父曰:‘将曙矣,直向官府’云,而军丁各持楞杖,行到南山村前,则张时钢、时砺突出挽执。而时景已为先去,玄庆挥杖防御,时砺等知其无可奈何,高声大呼曰:‘随去之民,逃散则生,不然则死’,诸人闻此,而太半逃去。毕竟到官门者,其数不多,而雨夜杂遝之中,未能详记其各人姓名,其中刘用孙、李戒国、朴八十伊、郑旕三、金万亿等,果为同来。而时景等在前叩门,因门直使令之牢拒不纳,时景毁破墙垣,瓦石有声,日又向曙,故一行举皆散归。而渠向往驿村,时景等四人,向往天生山城。时景家往来人,则每当岁时,或有姻查间来访,而至于亲密人姓名及书札往复有无,俱非渠之所可知“云。永太更招以为,”时景言内:‘结缚官长,次次上京,除去老论,渠自为好官’等说,夸张于渠等,故渠等知其凶心之所在’云。张时夏、时鼎、时楫等招辞以为:‘渠等与时景,为同姓四寸亲,而八月十五日夜,家前大路,有犬吠人喧之声,故与时楫同往见之,则其举措极为危怖。问曰:“此何事也?”时景答曰:“世间例有此等事”云。故渠更问曰:“作此怪举,将何为?”云尔,则时景云:“将向官府。”而屡挽不听,仍为前进,伊时所见,岂不欲追往告官,而渠若混入于乱军丛中,则官家必不知本情之出于发告而来,将以渠同归于作变之科,趑趄未果’云。张胤赫更招以为:‘渠子之聚军上京,事出仓卒,平日之排布设施,实无可供之事。家之覆亡,更无馀地,此实天之所废。千思万虑,拈得狂之一字’云。张时皡招辞以为:‘渠兄时景,闻国恤之报以为:‘事甚可疑。’七月晦间,时景子玄庆妻娚安东居金乐教,来到时景家,而寒暄外,无他说话。夜往邑内居权龙度家,有言曰:‘国家仓卒有变,医官可疑。’未知渠兄从何人得闻此酬酢,本有疑心,又闻此说,以讨逆复仇之意,兄弟屡日酬酢,八月旬前,言于渠妻,使永太酿酒,限以三十名所飮。十五日初昏,时景招集邻里民丁,馈酒赐鱼,率往猫降山。时景言曰:‘汝辈亦国民,猝当国哀,吾与尔,结缚本倅,仍为上京’云。渠等兄弟,又为聚议曰:‘率此军丁,入见本倅,而问以医官事有疑之说,本官亦有复仇之意,则自当同事,若不意合,则结缚而立于军前,仍以讨贼复仇之言,告于众民,则必多听从之人。仍往监营,问于监司,一如本官,如其不从,监司结缚。列邑守令中不从者,皆用此例,如有从之者,则与之同议。器械则取用军器,军粮则发出仓库。仍为先进上京,执捉医官,诘问情节,别有逆节,则当诛医官。而朝廷大臣,多有疑端,问于医官,核出根柢,并为诛之’,此时景之言也。仍为倡率军丁,更为约誓曰:‘此是讨贼复仇之举,毋论某样人,如有禁挽之事,汝等以杖痛打。’遂往角岩、道吐谷、新村,招募军丁之际,张时鼎、时楫、时益来到曰:‘此何事也?’时景曰:‘将为国家计复矣。’时鼎曰:‘国家有变,则讨复可也,而居在乡谷,莫知国家事,而作此举措,其可成说乎?’时楫又曰:‘大事将出。’时景督领前进,徒众合为六十一名,十十为队,各持排篱木一个,时景在前,时昱在中,渠及玄庆在后。

领率行到南山里前,张时砺、时钢,中间突出,多般叱责,驱逐徒众,随来诸人,多为散去。时砺先到挽执,使不得进去,故渠拂袖而去,及到官门,则军人仅为十馀名。时景招出门直,托以有杀人事,要请开门,门直不从。渠等毁破墙垣,瓦石有声,村丁皆散,天且将曙。渠等自生惶怯,同为逃去之际,玄庆则才到一里许玉山前,落后,兄弟三人,往天生山城落水岩上。时景曰:‘将图大事,事谬至此,不如早即自处’,先为坠崖而死,时昱以时皡所佩刀子,再剌其项,一剌心坎,而犹为不死,乃又坠崖而死。渠见二兄皆死,图生无地,亦为坠崖,而缘何不死,以至于今。至今番谋议,只是渠兄与渠等两弟,临时猝定,虽家人父子之间,元无相为告知之事。传闻可疑事,则渠兄既闻金乐教转传之说,而且于何处,得闻蔡弘远以医官设鞫,有上疏之言,遂以为此真可疑。渠兄作此凶狞之变,绽露无馀,二兄皆死,渠生亦何为。前后事状,止于如此’云。更招以为:‘渠兄尝读《周易》,粗知作卦之法,又工于天文,观象二十八宿,则皆能分别。己未二月,渠果梦一黑象、红光,似日辉而环之,傍有军服矣。渠兄指其衣领曰:‘皆可画乾卦’云,觉来言于渠兄。七月梦中,万物咸睹之文,渠则所不知,而兄常时或梦或占,必也解释兆象,书置箧中。兄必有是梦,故文书中,有此纸。金行久,则果是渠兄查友,而兄果作书言:‘今番国哀,极涉殊常’云,欲采所闻之京报,而适值江涨,其书不传。邑中武弁之国恤后下来者,只是出身张羽成,而羽成之来传与否,初不目击’云。罪人张时钢,招辞以为:‘渠以十五日鸡鸣时,李以三仓皇来告曰:‘时景招集洞民以为,国哀罔极,吾方雪耻于老论,汝亦偕往官府,结缚本倅’云,故不胜惊惶,与时砺急往时景家。时景、时昱等,果无去处,仍往堂叔所宿之处,备传其事状。堂叔曰:‘吾实不知’云,而别无惊动之色。招来玄庆,自内房戴竹冠而来。直往禁止次,渠与时砺、玄庆同行,到中路闻,已转向新村,只送玄庆,使之率来,渠及时砺,则还为归家。移时闻路上喧哗,与时砺出见,则时景已过村前而去,渠等大声呼众曰:‘汝辈若随去,吾当杀之。’则徒众几皆散去。时砺逢着时皡,执袖力挽之际,玄庆持杖突入,时皡拂袖同去,到此地头,势无奈何’云。罪人张时砺所供略同。金乐教招辞以为:“八月初二日,来见张时景,投宿于权龙度家。妹夫玄庆及时皡,与之同坐,时皡果以大臣屡次违牌之说,有所酬酢,而此外医官之语,渠初不发口’云。权龙度招辞以为:‘金乐教,自安东,来访张时皡,转到渠家,此乃外五寸侄也。张玄庆亦为来宿,乐教言内:‘今番国哀,出于意外,而医官误用参剂,亦当有罪’云。七月晦间,往见时景之父胤赫,则时景在傍曰:‘近有世上消息之可闻者乎?’渠答以:‘闻医官已被台启,蔡弘远,亦为上疏请鞫’云,而此是语次间随问随答而已云。张羽成招辞以为:‘渠求仕上京,得闻台启请讨医官,即为蒙允之事,始为下来,家贫无衣冠之致,不得出入,但以台启蒙允之说,传及于家人,而至于台论外谁某上疏,初无所闻。且渠与时景,名虽同宗,近有世嫌,不相见面,则岂有对时景传说之理乎?’云。

今此张时景等,以岭外名族,厚被国恩,世袭簪缨,而别具枭獍之肠,阴蓄蛇虺之毒。潜居托病,故作诡秘之行,自称观象,要眩蠢愚之俗,所谓占梦解繇,无非好乱乐祸之心。至于军服上乾卦可划之说、文字中万物咸睹之句,已是不轨之断案。盖其积年包藏,暗地揣摩,专在于秉机闯发,一番陆梁。而当此举国哀痛罔极之日,敢于不敢言之地,忍作不忍闻之说,诳惑蚩氓,遽逞凶图,指挥奴仆,驱率村丁,半夜官门,兽奔豕突,欲缚命吏。而资器粮,劫巡营,而威郡县,以为指向京城,恣意猖獗之计。虽幸神鬼共怒,心魄先夺,徒党溃散,乍起旋灭,而若其指意之憯毒、举措之凶狞,直是麟、亮之后身,渠亦自知其覆载难容,则兄弟三人,同决一死,而时皡之独延一缕,幸有盘核之路。穷凶情节,不待威讯,一一吐露于平问之下,方其按推之际,目见凶貌,耳听凶言,悲慎惊懔,直欲即地磔脔,而或恐径毙,姑不加刑。其父胤赫,虽无身犯,自在应坐,而即其为人,狞慝无比,可知为是父是子。且既闻凶变,偃然在家,遣孙追踪,虽称挽止,与父同恶,便成指使,已是渠罔赦之罪。除君侧之恶一句,即是从古乱贼之话欛,而乃敢萌心发口,认作常事,可见其子祸心逆图,有所传法。而一室三世,狼䝙生生,殄灭凶种,当先此贼。时夏、时楫、时鼎等乱贼,既出于同堂徒众,又无非奴属,而暂时挽执,未见力遏之意,各自偃息,难免观望之迹。平日同情,虽无现捉之赃,当夜不告,全昧亲上之义。时钢、时砺等,中路阻搪,既至衫袖之尽裂,一声倡呼,遂致卒徒之半溃,则凶谋不参,庶或有辞,而畏怯却步,渠亦知罪。奴永太,则为凶魁之爪牙腹心,事皆相关,人亦稍黠,措办酒肴,招集军丁,莫不身自担当。而既闻䌸官上京之凶谋,犹作占星望气之妖言,诳诱威胁,或恐众心之不附,侥幸阴图之必成,究厥心肠,实为贼党之前茅。李戒国、刘用孙、金金乭等,俱以凶逆之奴属,阴受指使,倚托声势,驱迫村氓,直奔官门,论其罪犯,亚于永太。兪汉奉、李白孙、朴八十伊、吴允乭、奴莫乭、尹淡沙等,缚官上京,是何等凶悖之变,而甘听利诱,如赴乐地,其于慑悍俗折后患之义,并宜大加惩创。而尹淡沙,则间已因病物故,孙乭严等三十三人,中路逃归,虽有间于随到官门,举被驱胁,难免从贼之律。金分岩、裵六万等,虽入于向日道启,而或为出他,或不随往,俱有明证,在所分拣。金行久,渠之答书,果在于时景文书中,而辞意与渠供无异,渠家文书中,又有时景作变后与子书,而显有惊怪底意,至谓口不可道,则亦足为不参凶谋之证。而渠本以时景之亲查,目见时景书中叵测之句语,恬不为怪,无一辞痛斥,则心迹之相近,即此可知。金乐教,则医官可疑之说,即时景凶言之根脉,而渠以玄庆之妻娚,八月委访之时,座上酬酢,若是烂漫,屡度盘诘,一直牢讳。及夫与时皡面质之后,始乃吐实,而又归之于随问随答,情状狡恶。权龙度凶说之诪张,既无明证,京耗之偶传,渠亦直供,则贼魁之因此决意,虽是虑外之事,浮言之无难传播,宜有惩后之道。张羽成台启蒙允之报,传说不是异事,家世有嫌之状,供招亦有可据。玄庆,则父子叔侄,一般肠肚,而追往督丁,持杖打门,皆是渠所身犯,且委弃父祖,脱身逃命,直是逆家之贼子。而浃月讥诇,至今漏网,尤不胜愤惋。随到官门之郑旕三、金万亿及名出诸供之张海三、李以三、全介不、赵石乭等,亦为在逃未捕,不得取招。盖此狱情,观其胁从,无非锄棘之徒,迹其事变,起自呼吸之顷。而经营排布之至凶憯绝悖逆,则思之心寒,念之骨惊。是必有缔结之根抵、和应之徒党,而或以平问,或以严讯,多般穷诘,诸囚所供,无一援引,其在重狱体审乱源之道,拿致王府,设鞫得情,断不可已。玄庆及在逃诸汉之尚未捕获,揆以国纲,万万寒心。各该镇营将,为先严棍惩励,另饬讥诇,期于不日捉得。

○领议政沈焕之启言:“岭南诸囚,有商确以奏之命矣。臣等与金吾诸堂,来会宾厅,取见按核使李书九状本,则今此狱情,万万凶憯,而贼魁时景与其弟时昱,先已自毙,王章未伸,尤不胜痛惋。见在诸囚,固当拿致王府,具格设鞫,快正典刑。而当初按核使差送之命,慈圣圣意,自有所在,状本论列,亦甚详尽。仍于该道用法,亦可以暴诸凶之罪,泄一道之愤。罪人时皡以谋逆同参,捧结案正法,罪人永太,受贼指使,甘心煽募,以知情不告,捧结案正法,罪人胤赫一句之语,虽极阴惨,而既异身犯,且是应坐,依本律施行。罪人李戒国、刘用孙、金金乭,虽极凶悖,俱是胁从,与永太差间,罪人兪汉奉、李白孙、朴八十伊、吴允乭、奴莫乭等,甘听利诱,随到官门,并令按核使,各别重棍,绝岛及远地分等为奴,罪人孙乧严等三十三人,特付罔治之义,亦令按核使,分轻重,严棍放送。罪人张时夏、时楫、时鼎等减死,严刑三次,边远定配,罪人金乐教,特付惟轻之典,严刑一次,放送。罪人张时钢、时砺等,未及告官,势或无怪,挽袖散众,心则无他,并即为放送。罪人金行久、权龙度、张羽成、金分岩、裵六万等,别无更问之端,一体放送。罪人玄庆,以贼魁之子,所犯至凶,而浃月在逃,尚未捕得,揆以国法,万万寒心。并与郑旕三等六汉,严饬道帅臣各镇营,期于刻期捉得,而如在按核使还朝之后,则令道臣具格取招以闻。其中殷连兴一人之誓死不从,可见秉彝,不可不褒奖,以砺颓俗。令该曹,帖加成给,而道内边将差送。正法罪人,当自金吾举行,刑配罪人,幷令道臣举行,按核使即为上来之意,分付。”大王大妃教曰:“依为之。”又启言:“玄庆及在逃六汉之尚未就捕,不但各镇将举行之万万寒心,道、帅臣事,亦极可骇。该道道、帅臣,幷罢职。各镇将,令道、帅臣,为先严棍,使各戴罪行公,刻期捉纳。伊日贼徒来到官门之时,结缚汉奉之邑吏,固为可尚,至于奔告邑吏之酒媪,以无识村女,能知惊动奔告之义,慈圣褒嘉之教,实为至当。邑吏则令该曹帖加成给,酒媪则令本道米木钱优厚赏给,仍施给复之典。”大王大妃教曰:“道、帅臣,姑先推考,更为申饬,使之刻期捉纳。当初觉捕之劳,亦为依所奏施赏。”

9月24日[编辑]

○癸卯,劝讲。

○两司执义柳畊、司谏金铣、掌令吴翰源、正言郑最成、李东万。启请:“岭南贼时皡、永太、胤赫、时夏、时鼎、时楫、金乐教等,设鞫严核,时景、时昱,幷施孥籍之律。玄庆,刻期诇捕。前承旨蔡弘远放逐乡里。”批曰:“不允。蔡弘远疏举云云,此人即故相子也。宁或有是?台言可谓疑人于不当疑之地。弘远岂不冤乎?亟停勿烦。”三司更为疏请。批曰:“慈殿处分,有斟量。勿烦。”

9月25日[编辑]

○甲辰,次对。

○礼曹判书李晩秀启言:“景慕宫冬享大祭,十一月上旬内,则系是卒哭前,将不得行事。而在前因特教,有退行于中旬内之例矣。”命询大臣后从之。

○吏曹判书赵镇宽,再疏固辞,许之。以其父曮,曾于乙未代理时,以铨任遭罹,有此陈恳也。

○以李直辅为吏曹判书,金文淳为户曹判书,李在学为司宪府大司宪。

○国葬都监,进大行大王哀册文领议政沈焕之制。及健陵表石阴记。奎章阁提学金载瓒制。

9月26日[编辑]

○乙巳,劝讲。

9月27日[编辑]

○丙午,劝讲。

○命因山时诸道监司,勿为出待。

○以李儒敬为左捕盗大将,陪往大将。

9月28日[编辑]

○丁未,劝讲。

○外梓宫,奉诣山陵。

○以洪乐游为吏曹参议。

○国葬提调李在学,山陵提调金文淳相换。以文淳为户判故也。

9月29日[编辑]

○戊申,劝讲。

9月30日[编辑]

○己酉,劝讲。

○以曺允大为吏曹参判,沈象奎为参议。

冬十月[编辑]

10月1日[编辑]

○庚戌朔,诣殡殿,行朔奠。

10月2日[编辑]

○辛亥,劝讲。

10月3日[编辑]

○壬子,劝讲。

○山陵植木处居民,命优给家舍价与材木,使之未寒前撤移。

○岭南按核使李书九,以谋逆同参罪人时皡,知情不告罪人永太正法,其馀应坐及诸罪人酌处启。

○国葬都监,进大行大王健陵志文。吏曹参判尹行恁制。

10月4日[编辑]

○癸丑,劝讲。

○召对。

○内下山陵役事不足财力。

10月5日[编辑]

○甲寅,次对。擢大护军李得臣从一品,从大臣请也。

○命轝士军经夜处,设窨供馈,令各军门检饬,从摠护使李时秀言也。

○吏曹判书李直辅,从县道陈疏辞职,许之。

○以徐迈修为吏曹判书。

10月6日[编辑]

○乙卯,劝讲。

○命继讲册子,以《中庸》为之。

○以洪明浩差山陵提调。因提调李得臣差岁币正使,而改之也。

10月7日[编辑]

○丙辰,召对。

○劝讲。

10月8日[编辑]

○丁巳,劝讲。

○召对。

○以李直辅为司宪府大司宪。

10月9日[编辑]

○戊午,召对。始讲《小学》。

○降仁同府为县,以正法罪人时皡居生邑也。

10月10日[编辑]

○己未,诣殡殿,行夕上食。

10月11日[编辑]

○庚申,召封。

10月12日[编辑]

○辛酉,诣殡殿,行朝奠。

○劝讲。

○遣领议政沈焕之,请谥于太庙如礼。

○召对。

10月13日[编辑]

○壬戌,劝讲。

○召对。

10月14日[编辑]

○癸亥,劝讲。

○召对。

○命夜对册子,以《国朝宝鉴》为之。

10月15日[编辑]

○甲子,诣殡殿,行望奠。

○命下玄宫吉时,以来月初六日子时,进定。

○命递右赞成宋焕箕,大司宪李直辅职,以其为参因山时哭班,从近登程而方有职名,难于入城。大臣为言也。

○命卿宰、侍从、荫武堂上,被谪蒙放人,幷荡涤叙用,以因山隔月也。

○以赵镇宽为司宪府大司宪,金启洛为司谏院大司谏,李晩秀为艺文馆提学,李柏然为咸镜南道节度使。

10月16日[编辑]

○乙丑,诣殡殿,行别茶礼及朝上食。

○上谥册宝于殡殿如礼,改铭旌后,行别奠。

○掌令兪铉章上疏陈勉。仍请前大提学洪良浩谴削之典,以所撰教文中,不书至严之典礼、矫俗之筵教也。批曰:“所陈当留意。尾附事老人事,何可抉摘,教文中虽或遗漏,何损于义理乎?”

○正言崔履亨陈启:“请放送罪人权龙度、张羽成,令王府拿鞫为奴,罪人李戒国、刘用孙、金金乭,夬施典刑,拘囚罪人李漌,严鞫得情。”批曰:“亟停,勿烦。”

10月17日[编辑]

○丙寅,劝讲。

10月18日[编辑]

○丁卯,诣殡殿,行昼茶礼。

○劝讲。

10月19日[编辑]

○戊辰,劝讲。

○召对。

10月20日[编辑]

○己巳,次对。命逆魁时景、时昱妻孥,施以散配之典,从按核使李书九言也。

○殡殿提调金载瓒,以病减下,以行大护军朴准源代之。

○大王大妃特教,阁臣沈勉奎畿沿定配,以大行大王御制,便房本校正不审也。寻命分拣。

10月21日[编辑]

○庚午,劝讲。

○大王大妃教曰:“山陵莎草、补土军下去之类,不使之赴役,以钱勒捧,不能纳钱者,甚至于夺其器械而逐送,怨声载路云,是岂所以仰体昔日爱恤元元,不少贻弊之圣意也哉?诸堂上一幷越俸五等。”

10月22日[编辑]

○辛未,劝讲。

○以洪乐游为吏曹参议,李敬一为司宪府大司宪。

10月23日[编辑]

○壬申,劝讲。

○命各营衣薄之类,优给木绵。

10月24日[编辑]

○癸酉,诣殡殿,行昼茶礼。

10月25日[编辑]

○甲戌,大王大妃教曰:“闻儒贤入阙,幸可胜言?遣史官,问起居以奏。”

○召见领议政沈焕之、大护军李直辅于熙政堂。上曰:“儒贤进前。”直辅奏曰:“因山迫近,愈益罔极矣。”大王大妃涕泣下教曰:“当此罔极之时,日望卿等之造朝,成服后,即为敦谕。卿今造朝,罔极中万幸矣。”直辅曰:“顷奉慈教,至今不胜感泣,而今始奔哭,罪戾深重矣。”大王大妃教曰:“见今主上幼冲,国势孤危,未亡人不得已为垂帘听政之举,而自念见识孤陋,有何所知?昼宵罔措,倍添哀痛之心矣。目下第一急务,无过于保圣躬、勉圣学二件事,而保圣躬一事,左右之臣,当任其责,至于勉圣学,则有非人人可能。卿以先朝礼遇之臣,山林宿德之士,学问高明,声望蔼蔚,辅导之任,专恃于卿。卿须以追先欲报之念,尽心于熏陶辅翼之责,毋或终始辞巽也。”直辅曰:“臣蒙被先大王罔极之恩,糜身粉骨,不足以报答。而念臣实状果无一毫所存,加以癃病沈痼,神精脱落,以此病状,将何以奉承慈教乎?臣若可强而不强,为此饰辞,则不忠无状,将为天地之所不容矣。顾今朝廷才彦林立,左右辅导,固不患无人。而林下读书之士,方在招之列者,亦不为不少矣。至如臣者,举世公议,皆知其为欺天之罪人,伏愿自今以后,特命勿复检拟,俾得退守本分,实臣区区之望也。”大王大妃教曰:“朝廷之上,虽非无人,而如卿林下宿德之士,岂易得哉?卿虽年老,不必以筋力为礼。旅次虽或龃龉,必须久留辅导,予实深望焉。”上曰:“慈教如是缕缕,卿之久留,予实望之。”直辅曰:“圣教又如此,臣更无可达之辞矣。病势如或少间,则亦岂敢不奉承乎?”大王大妃教曰:“仰惟先朝信遇之心,卿岂可不留辅我冲王耶?”直辅曰:“先大王,岂不知臣之不肖?而特以世禄之裔,曲加假借,前后恩造,隆天重地。如有一半分可以报效之方,而饰辞退托,则将以何颜,归拜我先王乎?顾今癃病,实有朝夕奄奄之虑,前席慈教,丁宁谆复,而听莹极甚,亦末由谛承,目下昏愦之状,亦庶几蒙天日之俯烛矣。”直辅又奏曰:“臣固万万惶悚,而有仰达之辞矣。我圣上血气未盛,戒在过毁。而先自慈圣殿下,勉加节哀,然后方可以宽慰我圣上之心,伏愿深留慈念,随处勉抑,以为保护圣躬之道焉。”

○命大护军李直辅筵退后,遣史官存问,仍令输送米面、柴炭。

○以金载瓒为议政府左参赞,赵镇宽为工曹判书,金爔为全罗右道水军节度使。

10月26日[编辑]

○乙亥,诣殡殿,行朝上食。

○命发靷时,都监堂、郞以下员役、工匠等粮馔之资,内下。

○以李义弼为工曹判书。

○告讣兼请谥请承袭正使具敏和,副使郑大容,以自燕离发,驰启以为:“行状中殿字膳字,皆是大国应避之字云,故寝殿改以寝宫,避殿减膳,改以裁减常供,诣礼部呈表奏。二十二日,自礼部直奏,本日以照例办理批下。表文同日自礼部送内阁,使之翻清入奏,奉旨知道。行状自礼部送内阁,则汉中堂王杰、刘镛、满中堂庆桂会议,以文庄、孝恭、恭宣、恭悫拟谥,请旨皇帝,钦定恭宣。以孝恭,即康熙皇后谥号,而本阁蒙不觉察,有此拟入,该中堂并交部议处,敕使则仍以九月派定。上敕散秩大臣公明俊、副敕内阁学士纳清保、大通官倭克精额、太平保、别大通官双林、次通官常善、吉尔通阿,将以今十五日发程,而牌文则前期三日,先为出送。”

10月27日[编辑]

○丙子,命迎敕时结彩,勿为磨炼,下马宴,以茶礼为之,百官用无扬黑团领,见官礼,用布团领。

○大王大妃教曰:“宋儒贤来到近地云,喜幸不可胜言。日寒如此,起居知来以奏。”

10月28日[编辑]

○丁丑,遣史官,问儒贤入来,食物、柴炭输送。

○以金文淳差远接使,李晩秀差馆伴,金铣差问礼官。

○大王大妃命递户曹判书金文淳,中批以李书九代之。文淳国葬提调之代,亦以书九差下。

10月29日[编辑]

○戊寅,召见上护军宋焕箕。大王大妃教曰:“山林进前。”焕箕奏曰:“天崩之恸,无可达之辞矣。”大王大妃教曰:“万万梦寐之外,遭此罔极之变,夫复何言?”仍涕泣呜咽,教曰:“方今主上幼冲,国势孤危,顾此藐然一未亡人,虽依仿故事垂帘听政,而凡于一、半分,补益国事之道,茫然无知识,哀痛之怀一倍难抑矣。”焕箕曰:“以我圣上孝思,安得不过加哀痛?而伏念宗社付托之重,专系殿下一身,必须加意节哀,以为保护圣躬之地焉。”大王大妃教曰:“目下急务,无过于保圣躬,而此则左右诸臣,自当尽心殚诚,靡不用极。至于勉圣学一事,有难责之于人人。卿即山林宿德之士,先朝礼遇之臣,须以追先欲报之心,辅导冲王,深所望也。在昔明圣圣母时,卿家先正,承命辅导,予虽不及于明圣圣母,万一卿以先正之后,克承先徽,则岂不休哉?”焕箕曰:“臣若有一分可强之势,则岂敢不奉承万一?而旅邸濡滞,实有顷刻奄奄之虑矣。”大王大妃教曰:“当此时,卿岂可以辞巽乎?因山后当设经筵,勿复为逡巡之计,留辅冲王。”上曰:“慈教如是,必须久留辅导也。”大王大妃教曰:“卿无曰未亡人诚意浅薄,必须追先朝眷遇之恩,继先正已行之事,勉回遐心,期于成就圣德也。”焕箕曰:“臣以无似,厚被先朝恩眷,此生此世,无以报效涓埃。而此时下教,又如是勤摰,臣虽冥顽如木石,岂无感泣竭蹶之心?而癃病渐加,旅邸之中,昏倒不省,至于经筵三接,尤非可论矣。”仍奏曰:“臣于先朝时,尝请仰瞻,而伏蒙特许。今于前席,敢请仰瞻天颜焉。”上许之。焕箕曰:“臣之病势添剧,旅邸调息,实难如意。当于明日,参朔奠哭班后,即诣陵所近处,以为数日调息之地矣。”上曰:“过因山后,即为上来也。”焕箕曰:“病势添剧无常,有不可知,而今不敢烦渎于哀遑之中。当于筵退后,以文字仰奏矣。”

○命输送食物、柴炭于宋焕箕所住处。

○命药院直宿,自明日依例为之。

○以权𥙿为议政府左参赞。

○命给诸道三都当年灾二万六千五百五十一结。

十一月[编辑]

11月1日[编辑]

○己卯朔,诣殡殿,行朔奠昼茶礼,启欑宫,别奠夕奠。

○岁币兼谢恩正使李得臣、副使林蓍喆、书状官尹羽烈,拜表出去。

11月2日[编辑]

○庚辰,诣殡殿,行祖奠。

11月3日[编辑]

○辛巳,诣殡殿,行遣奠。灵驾发诣陵所,次始兴行宫宿所。

11月4日[编辑]

○壬午,灵驾次华城行宫宿所。

○大王大妃教曰:“大行大王因山隔日,哀陨罔极之中,一念所系着者,惟是辅导主上之一事。追念大行朝平日止慈之情,其所日夜期望,亦无过于此一事。每以书筵不能致山林宿德之士,为大闷且恨之事,此则卿等庶几谅之。自大丧之后,岂不欲敦召卿等,期于即为致之,而日事悲遑,未遑遂意。今卿幡然朝,陟降冥冥之中,其所蕲望于卿而慰悦者,当如何哉?且卿追先帝报下之义,亦惟在是,岂忍迈迈然遄还耶?况卿是先正之孙,先正当日已行之事迹,灿然可见,则卿岂不释然而追述乎?顷于召接时,已以此意,缕缕面谕矣。玆又特遣近侍,敷告至意,卿须深加体谅。因山过后,随即还朝,仍留城中,出入经筵,辅导圣学,仰副大行朝眷眷之遗意事,遣承旨,传谕于前赞成宋焕箕处,仍与之偕来。”

○大王大妃教曰:“大行大王梓宫,今将永閟于九原矣。艰大之基业,遗于冲辟而归,陟降之灵,恋结情私,当如何哉?思之及此,不觉肠摧而哽咽。未亡人既生在此世上,则仰副先王冥冥中期望者,惟在辅导冲辟之一事。今日朝臣之一分自效于追先帝之义者,亦无过于此一事。况如卿忠爱恻怛之精诚,岂忍恝然于此?卿虽非因山之故,由当竭蹶朝,以辅我主上,况今既为奔哭之礼而入来,则岂可迈迈遄还,不思所以仰副陟降期望之念也哉?非但卿之分义,以予悲痛恳迫之心,亦岂忍舍遣卿等,不为辅导之计乎?顷于引接时,已以此意详谕矣,玆又特遣近侍,敷告至意,卿须于因山过后,随即还来,出入讲筵,以辅我圣学事,遣承旨,传谕于前大司宪李直辅处,仍与之偕来。”两儒贤处传谕承旨,俱以病状难强,扶曳还乡之意,书启。

11月5日[编辑]

○癸未,灵驾次陵所,启欑宫,上山陵。

11月6日[编辑]

○甲申,下玄宫。奉安先朝御制六亟、手圈一匣、新印三经、四书三函于退圹,行立主奠。

○灵驾次华城行宫,行初虞祭。夕次始兴行宫。

○奉朝贺徐有臣卒。有臣,故相志修子也,清慎有故家规度。正宗朝,起废为文衡,以其祖、曾,世为此职也。然文章不甚著焉。

11月7日[编辑]

○乙酉,行再虞祭及冬至祭于始兴行宫,返虞于昌德宫之孝元殿。上迎哭于敦化门外,如礼。

○召见摠护使及时、原任大臣。

11月8日[编辑]

○丙戌,判下三都监赏典。长生殿都提调领议政沈焕之、摠护使左议政李时秀、赠玉帛官前领议政李秉模,幷鞍具马面给,拭梓宫官右议政徐龙辅,厩马面给。铭旌书写官朴准源、殡殿提调金载瓒、李晩秀、韩用龟、都厅赵得永、国葬提调李祖源、李在学、赵镇宽、都厅林汉浩、沈奎鲁、山陵提调金文淳、李得臣、都厅金履度、曺允遂、初丧时承旨金羲淳、韩用铎、谥册文制述官金祖淳、书写官徐鼎修、志文制述官尹行恁、哀册文书写官徐有邻、虞主书写官闵台爀、读谥宝官朴吉源、封闭官崔重奎、礼房承旨申献朝、宗戚执事赵观镇幷加资。其馀施赏有差。有邻加辅国。载瓒、祖源、文淳、得臣加崇禄。在学加崇政,准源、晩秀、用龟、祖淳、鼎修、镇宽加正宪。行恁、台爀加嘉义。观镇、义淳、用铎、献朝加嘉善。得永、汉浩、奎鲁、吉源、重奎、履度、允遂,加通政。

○掌令李安默疏,论徐有邻兄弟。略曰:

当壬子夏,岭南万人疏出后,徐有邻之章继之。其疏大旨,以外面骤看,则似若出于阐扬德义之意,而为此者有忠逆、邪正之异,以义理之公者忠也正也,以挟杂之私者逆也邪也。所谓义理者,何也?惟我先大王至严至正之大义理,可以永有辞于天下,在下对扬者,有若故文忠公金锺秀、文忠公兪彦镐、今领相沈焕之等诸人,自初借手,秉执极严,入告出语,以为尊圣德正世道之方焉,此则臣所谓阐扬,而曰忠曰正者也。所谓挟杂者,何也?一种怪鬼辈,敢藉不忍言不敢道之说,要作威胁之资,必欲毁坏我义理,殄灭我伦纲,祸人家国而后已焉,而乙、丙之所以本于戊、己一串贯来者是也。此则凶徒所以藉说而为逆为邪者也。凡其邪、正向背之间,出乎此,则入于彼焉,未知有邻兄弟,方当乙、丙诸贼鸱张之时,果能自拔而惩讨乎。亦于士类诸人对扬阐明之时,果能同心而齐声乎?由前而无所惩讨,由后而不能对扬,处迩列许多年间,宛转媕婀,曾无一半辞及此,不先不后,忽为峤人之后殿者,情迹其无疑乎?毕竟营护之辈,果非别人,而前唱后喁,欣戚相须,则渠虽喙长三尺,又何以自解也?臣所谓背驰者,亶出于此。呜呼!世道之陷溺,积祟难医,义理之晦塞,沈痼愈甚。先大王临御二纪,苦心至诚,惟是矫俗一事。而尝试沮毁者,甘心蘖芽,至有五晦处分大训,仍作末命,则庶几懦者率化,顽者知惧。而仙寝未冷,宿习复售,或厌说义理,删没于代撰之文,或显护私党,则探试于请宥之典,甚至身为铨官,检拟逆孽于初仕,则似此举措,又是先朝所未敢售者。而梗顽难变,猝无偕底之望云云。

仍辞职,例批。

○以沈象奎为吏曹参议,李鼎运为刑曹判书。

11月9日[编辑]

○丁亥,放轻囚。

11月11日[编辑]

○己丑,诣孝元殿,行四虞祭。

○前判书李鼎运卒。

11月12日[编辑]

○庚寅,山陵都监提调徐有邻等,以十一日酉时,安陵奠设行,启。

○水原府暗行御史申绚,进书启、别单。

11月13日[编辑]

○辛卯,召见山陵都监堂、郞。

○命立石纪迹于华城迟迟台。即大行朝园幸时,常所驻跸处,从暗行御史申绚别单所请也。

○以朴准源为刑曹判书,李在学为判义禁府事。

11月14日[编辑]

○壬辰,迎接都监,以敕使所持来祭币礼物数爻启。祭币,银壸一把,银爵三只,帛一疋,檀香一炷,银二百两。卓筵等,折价系白纺丝六疋,白绫六疋,蓝纺丝一疋。礼物,狐裘一袭,貂皮一百张,全备坽垅鞍辔马一疋,大蟒缎二疋,小蟒缎一疋,妆缎一疋,锦缎一疋,大缎二疋,四团补缎二疋,石青缎一疋。

11月15日[编辑]

○癸巳,诣孝元殿,行六虞祭及昼茶礼。

○以赵尚镇为刑曹判书,赵观镇为丰宁君,承袭也。

11月16日[编辑]

○甲午,召见回还三使臣及馆伴迎接都监堂上。

○书状官张至冕进闻见事件。

一,明年奉审宣陵事,与军机大臣,已有酬酢,沈阳之行,必在明春,而以南方贼匪之未平,方有更商量之议云。一,使宗室庄亲王,奉乾隆皇帝画像,以十月十八日发行向沈阳,而治道一千五百里,禁行人不得由此过去,沈有行宫,世世奉画像云。一,南方教匪,即吴半生之馀党,而连年作乱者也。虽不能大举入寇,而乍休乍动,逐年为患,而贵、陜等州贼,夏秋间,又复炽盛,南方兵将,屡次出战,互有胜负,使盛京将佐,率黑龙、吉林之骁骑以救,而入秋以来,每以区划兵事,颇为挠挠云。

11月17日[编辑]

○乙未,诣孝元殿,斋宿。

11月18日[编辑]

○丙申,行卒哭祭。

○大王大妃、惠庆官,行易服礼。

○水原留守徐有邻,陈疏自辨。略曰:

臣得见掌令李安默疏本,则又以臣壬子疏事,把持驱勒,罔有纪极。弹人劾人,亦有分数,一之甚矣,其可再乎?未死之臣身,固所甘心,既骨之臣弟,复何搀及?其亦不仁者矣。臣之壬子疏、乙卯疏,幷与所承恩批,而布在于日记,一经乙览,可以俯烛。噫!我东方大义理文字,莫尚于《明义录》,非但讨乙、丙,亦所以讨戊、己,而特以圣人立言,主于微婉,人之见之也,有知者知,不知者不知之叹。许多岭人之喧聒不止者,实出晓不得先大王至精至微之义,故臣为是之惧,果进一疏。首先历叙两圣朝慈孝之盛德至善,继又溯论乱逆之源委,以明夫乙、丙之根于戊、己,戊己之流为乙、丙。仍请撰出一部书,大书特书曰:‘乙、丙以来,诸贼之某贼某罪,其本则某年之逆也:“使八域万世,了然知义理源头。及奉批旨:‘以言之不忍、说之至难’为教,又以‘须看一部《麟经》,其数十大义,隐而婉,婉而微。《明义录》之开局撰次,斯义则窃取于圣人’为教,郑重难慎,不即允可,而百有馀言。大哉之音一播,大义昭揭于日星,知者益知其所不知,不知者始知其所当知。揄扬阐明,固万万不敢当,一半分萤爝之补,臣亦不敢辞,而此而谓之背驰者,非诬而何?又况臣疏出后,不但一世之详悉颠末,岭人亦皆见之,不日卷归,此是折㙖乎?继㙖乎?臣之壬子疏,有曰:‘君臣上下,讲明此义理者,几遭矣?前后筵席之上,贱臣掩抑而陈之,殿下掩抑而听之,十数年一如一日。’批旨若曰:‘历举筵席未罄之蕴’,而仍请编书敷示。盖其十数年筵席上讲明,已在于圣明之照临,则彼疏所谓处迩列许多年,曾无一半辞及此云云,何所指也?凶徒之不忍言、不敢道,即是凶言悖说之资斧,阴谋秘计之欛柄也。廷臣之不忍言、不敢道,亶出于恐戚圣心,而当沐浴惩讨之时,则不得不明目张胆,而言之道之,则非特臣疏为然,前后章奏筵达,举皆如斯,忠逆、黑白,不趐如天壤之相悬。而今乃混而一之,捏而合之,以为疑乱荧惑之资,何其太踈谬也?臣于岭人,自是风马牛不相及,既已痛斥。且有公眼,虽欲勒加以营护欣戚之目,人孰取信?噫!义理者,天下之公也,阐明与不阐明,背驰与不背驰,既奉先朝之明教,且有百世之定论,岂或随一安默口吻,有所轻重于其间?而所可痛者,劫辱之加耳。

批曰:”卿事,先大王已有俯烛,卿其勿辞。“

11月20日[编辑]

○戊戌,上护军宋焕箕,从县道陈疏。略曰:

窃惟帝王之有巍德丰功,得以祀百世而不迁者,从古甚盛矣。苟其可为不迁之祀也,则亦不必皆待其当祧之时而后始议,如汉孝景元年,定孝文世室者是也。《书》之七世之庙,可以观德,是在邦家,于不休哉?我朝列圣世室之盛诞,有以观其德,而可埒殷、周之隆矣。今以我先大王德业之崇,而何可缓其世室之议也?洪惟我先王,以上圣之资,当君师之位,临御二纪,治教休明,远溯乎尧、舜之道、孔、孟之学,而其所标准,必自朱子始,克阐精一之旨,丕膺继开之责,穷天人性命之原,兴诗、书、礼、乐之教。馀事文章,自成浑灏,所著述,为羽翼经传者亦多。寻常惓惓于扶正学,以熄邪说,明淑慝,以靖世道,平日正大之规,纯粹之行,皆可以模范百世。若其立仁义之道,使天理明,而人心正,天叙敕,而五典惇,则实惟继述我孝庙志事。至于初元,昭训揭如日星,一部《明义》,炳若《春秋》,振人纪于将坠,章大义于既晦,维功与德,诚无间然。其德意所孚,功化所被,环东土数千里,凡有血气之伦,孰不有没世不忘之思哉?呜呼!尊尚德美,加隆庙仪者,允为有国之缛举矣。我先王不祧之礼,恐不俟百年而议定也。在昔肃庙朝,臣之先祖时烈,陈章建言,仰请孝庙世室,而遂定隆典。臣窃谓先王盛烈,克配圣祖,则是岂非今日所可仰述之大端乎?噫!臣祖当日之请,本欲即发于礼陟之后,而以事体重大,未勉因循,致恨不已。其所谓‘衰病沈痼,朝夕就木,终若不言而死,则负罪罔极’者,此殆微臣如今情事也。伏愿殿下仰禀于东朝,俯询于在廷,以为阐美致隆之图焉。仍伏念朱子于隆兴之初,以天命、人心眷顾蕲向之几、讲学穷理修齐治平之要,陈勉于时君者,既诚且恳。臣祖亦于显庙初元,有所箴规,以冀诚心典学,静存精察,而俱载于先朝所编《两贤传心录》之中矣。虽臣竭心腹而言之,何以加此?伏乞圣明留神穆览,俨乎若干、淳大儒,日接燕闲,先臣文正侍筵讨论,则其于缉熙光明之工,岂少补也哉?

批曰:“先大王世室之请,询于大臣,佥议攸同。卿之追先以报,极为感叹。《传心录》,当日监矣。待春和朝,是企是企。”

○次对。上曰:“儒贤,以先朝世室事,陈疏仰请,大臣、礼堂,详览原疏后,各陈所见。”领府事李秉模曰:“七庙观德,古之义也。惟我先大王二纪间治化,上配唐、虞,下轶三代,丰功丕烈,盛德至善,史不胜书,而义理炳日,垂范万世,儒贤之疏,阐扬而发挥之,仍以世室为请,庶可以少副臣民於戏没世之思,诚不胜摧咽讃叹之至。预定之规,亦有见于前史,而先正臣宋时烈昔所仰请者,即是我朝故事。惟愿仰禀慈圣,俯询诸臣,而允从焉。”领议政沈焕之、右议政徐龙辅、礼曹判书李晩秀、参判尹行恁,并请亟举缛典。大王大妃教曰:“先大王盛德大业,考之往牒,亦所罕有,而义理秉执之严正,尤可以俟百世而不惑。定世室之礼,业欲询问于诸臣矣,儒贤之疏,适到于此时,令筵历询,诸臣所奏,亦同然一辞,更安容他议乎?待大殿下教可也。”上教曰:“儒贤以先朝世室事仰请,而问于大臣、礼堂,佥议询同,即为举行。”晩秀启言:“先大王定世室事命下矣,宗庙、永宁殿、景慕宫、孝元殿,择日告由后,颁教八方,”从之。仍命赐祭于文正公宋时烈。

○命式年大小科,退行于明秋,以登极增广相值也。

○以赵镇宽为刑曹判书。

11月21日[编辑]

○己亥,册封奏请正使领议政李秉模,厩马面给,副使李集斗、书状官朴锺淳幷加资。告讣兼请谥请承袭正使绫城尉具敏和子弟中,六品职除授,副使郑大容、书状官张至冕幷加资,各给奴婢、田结。集斗加资宪。大容加嘉义,锺淳、至晩加通政。

11月22日[编辑]

○庚子,以尹行恁为弘文馆副提学。

11月24日[编辑]

○壬寅,诣仁政殿,行迎敕及受吊仪。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建侯树屏,绥猷怀柔远之图,崇德象贤,谨度重承祧之选。辑共球而济美,亮采有邦,绵带砺以凝禧,式序在位。修其礼物,旧有令闻,质尔人民,昭哉嗣服。朝鲜国王李,扬芬玉颖,毓粹龆年,岐嶷协于舆情,似续延其福緖。当熊占之卜吉,早慰驰诹,维燕翼以诒谋,弥昭誉望。胜衣阅岁,欣征著代于东藩,赐履基禔,聿惬升储于左海。载兪葵表,申锡茅封,专贲纶函,兼颁绮币,特封尔为朝鲜国王。於戏!连城演泽,绍封章礼义之风,肯构膺休,继序秉温文之德。资忠移孝,肃修世范于蕃畿,开国承家,渥被恩辉于使节。允绥吉祚,益懋荣勋。钦哉!

○敕谕:

皇帝敕谕朝鲜国王嗣子李。前据故国王李奏恳,将嗣子李,封为世子,曾降旨兪允。嗣经礼部具奏,国王李薨逝,该嗣子应承袭父爵,另请册封,是以停止前旨。玆据庄顺王妃金氏奏称,嗣子李,岐嶷英粹,仁孝茂著,国人愿戴恳请嗣封。朕念尔世笃忠贞,夙宵恭顺,藩维济美,懋昭先猷,是用俯循舆情,允玆吁请。专遣正使散秩大臣公明俊、副使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郞纳清保,赍诏诞告尔国,封尔为朝鲜国王,继理国政,幷赐彩币等物,尔其率由典章,以介景福。亹荷龙光之渥,贲弥昭燕,誉以绳承。克勤于邦,宗社笃苞桑之固,聿修厥德,本支诒磐石之安。钦哉毋替朕命,特谕。

○敕使行祭于孝元殿。祭文:

晋绥示谊,釐圭分辑瑞之班,涣锡垂恩,展俎美荐馨之报。念保邦于敬始,克谨恭怀,爰加礼以饰终,用彰盛典。尔李海隅禀粹,青社承封,效屏翰于天家,一心慕义,抚黔黎于国境,八道怀仁,每当候律输忱,拱辰奉款,丰赉且加于陪贰,宠颁均渥于臣邻。接以股肱,视无中外。方谓继绳有序,长申特锡之仪,何图沦谢兴嗟,来告载驰之使?在昔丹诚之未沫,及玆震悼之良深。廼示褒荣,宜隆奠醊。於戏!桑苞勿替,令闻足表乎东瀛,葵向久倾,灵爽如依乎北阙。式昭秩祀,尚克钦承。

○还御仁政殿,接见敕使,行茶礼。接见时,至引礼引敕使,由东正门,入就殿内拜席头,西向立。赞礼导上,诣殿户外,承旨前导由西正门,入就殿内拜席头,东向立。上命御前通事沈象奎、译官通事金在和,传于上敕,御前通事金近淳、译官通事尹春咸,传于副敕曰:“请行再拜礼。”两敕曰:“不敢当。不敢当。”又使沈象奎等传语曰:“礼也,不敢从命。”两敕又固辞。又传语曰:“宾主初见,礼不可阙也。况佥大人,奉皇命来临,敢不如仪?”两敕又辞曰:“礼虽如此,不敢当矣。”仍请揖礼,两敕曰:“这个是好。”又传语曰:“大人有命,不敢不从,当行揖礼,而礼无交拜之礼,则揖亦不可交揖。主人先揖,大人答揖,而一时幷揖于两大人,亦涉欠敬,主人先揖上敕大人,上敕大人答揖,次揖副敕大人,副敕大人答揖,好矣。”两敕曰:“当如教矣。”行揖礼讫,又传语曰:“皇上气候何如?”敕使曰:“平安。”仍请就椅上就椅,敕使亦就椅。领府事李秉模、领议政沈焕之、左议政李时秀等入参。命通事传语曰:“诸王,贝勒,安否?”两敕曰:“平安。”又传语曰:“上大人远路,风霜劳苦必多,气力何如?”两敕曰:“一路平安,不须过念。”又传语曰:“小邦无禄,遭此大丧,皇上深念小邦,特遣两大人,远临小邦,赐谥赐祭,俱出特恩,哀荣交至,无以为怀。”两敕曰:“此是应行之典,俺等之劳苦,何足言乎?”又传语曰:“小邦前后蒙被皇恩,旷绝隆厚,今番各样奏请,幷蒙谅许,字小之典,感祝而已。”两敕曰:“此皆当然之事矣。”又传语曰:“皇诰皇敕,远临小邦,礼当城外迎接,而佥大人深念寡躬之劳动,应行之礼,亦皆停免。大人有命,虽不敢不从,私心极为愧悚矣。”两敕曰:“既是重孝在身,虽未远接,有何所妨?”又传语曰:“小邦凋残,沿路接待,必不能成样,在主人之心,愧叹无已。”两敕曰:“沿路接待,无一物不称意,感谢无已。”又传语曰:“佥大人衔命,远辱在小邦,荣耀极矣。此与平时有异,虽不得如例设宴,今欲略设茶礼,以表微诚矣。”两敕曰:“进茶则当依教,而果盘则此时诚不安,停止好矣。”又传语曰:“不腆数器,不足为馔品,请勿固辞。”两敕曰:“如是殷勤,当依教矣。”仍进茶。司饔院假提调一人,捧茶甁,一人捧茶锺、盘具,入立于殿内近南向北,一人捧果盘,立于殿右,之左近南北向。假提调一人,以锺受茶,跪进平上敕前,上敕受锺,一人跪进于副敕前,副敕受锺,提调以锺受茶,跪进于上。上执钟举示,敕使亦举示。讫,假提调二人,各进敕使前,跪受锺,提调进上前,跪受锺,俱复于茶盘。讫,假提调跪进果于敕使前,提调跪进果于上前。讫,传语曰:“不腆小馔,虽极歉愧。主人之心,甚为缺然,更为进茶,何如?”两敕曰:“馔品极好,当加意善吃矣。”又传语曰:“通官以下赐茶,何如?”两敕曰:“赐茶之教,出于盛念,谨当如教矣。”通官辈遂出正门外,受茶奉飮,仍鞠躬称谢。又传语曰:“情虽无穷,佥大人行役之馀,劳惫可闷,请撤茶何如?”两敕曰:“当如教矣。”又传语曰:“皇华辱临,实为小邦难得之荣。况佥大人随事轸念之意,实为可感。以情以礼,乌可不回谢馆所,而哀疚之馀,自难强作,恐难如意,甚为歉叹。当令大臣、近臣,替行问候。”两敕曰:“既已重孝在身,则异于他时,何以枉临?大臣、重臣,不必来临矣。早朝劳动,先为还内,则当归馆所矣。”又传语曰:“佥大人跋涉之馀,劳惫必多,势难更为挽留。而馆宇凡节,必多龃龉,惟愿善加调护。”两敕曰:“日寒如此,国王终日劳动,我们亦甚不安矣。不敢久坐陪话,请退休馆所。”又传语曰:“请行拜礼。”使辞。又传语曰:“大人之教既如此,请行揖礼。”上揖上敕,答揖,上揖副敕,答揖。引礼引敕使,降自东阶,赞礼导上,降自西阶。两敕曰:“日寒如此,而终日劳动,诚愿先为还内,我们亦当安意归馆矣。”上曰:“礼也,”仍送至仁政门外。两敕屡次固请还内,而上答以礼不可阙。及出仁政门外,两敕又固辞,传语曰:“佥大人意虽可感,应行之礼,何可已也?”两敕又固请乘舆,上乃乘舆,敕使又乘轿。命招通官辈,教曰:“日寒如此,尔等何以作行乎?”仍赐颜色,通官辈皆感谢不已。乘舆后,上揖敕使,答揖,敕使因出去。自仁政门,至进善门,副敕连为回首瞻望乘舆,真有钦仰感叹之意。遣承旨问安于敕使,则以为:“今当归馆,更未陪话,怅然怅然,承遣近臣委问,不胜感谢。”敕使回馆后,遣承旨劳问。

○以李集斗,差伴送使。

11月25日[编辑]

○癸卯,遣亚卿,劳问敕使。

○迎接都监启言:“大臣茶礼,因敕使言,停免。”

○遣承旨,请留敕使。

○迎接都监启言:“上敕以今番《仪注》中,先封典后吊礼,大致疑讶,屡使任译辈来问,故以丙申前例,本自如此答之。则又为求见丙申《仪注》之誊载册子者,故以誊录册子,不可出示之意防塞,终日相持,末乃以此执言,不受礼单,举措转益怪骇,不无葛藤之虑。故《同文汇考》中,迎吊敕仪注,使差备译官持示。上敕见之,颇有怃然之意,而始以为:‘俄者承旨请留,上教恳款,当留一日,再明离发’云。元礼单、都礼单,幷为循例受之矣。”

○咸镜监司李秉鼎,以今月初八日狞风,咸兴等十三邑镇及他道歙谷等五邑,海尺漂渰五百四十四名,渔船破碎七十一只启。命别加恤典,为文祭之于海上。其后一百六十六人生还。

11月26日[编辑]

○甲辰,水原留守徐有邻疏。略曰:

臣遭罹奇怪,情迹危臲,窃附吁冤之义,冒控亮阴之中,惶懔震越,惟谴何是俟。伏承批旨,恩言郑重,至以先大王已有俯烛为教,昭晣之渥,洋溢汪濊,臣以首顿地,恍然若乙卯冬承批故事,感激哀霣,自不觉血泪之被面。此际又得见李安默疏本,满纸叫嚷,丑辱层加,殆若狂竖之梦谵,街童之醉詈。横逆之来,不足多辨,而若其有关于莫重之义理,莫严之记注者,乌可不明言洞陈,一任渠漫漶变幻乎?噫!閟宫筵说,伊时诸臣,举皆承闻。上款若曰:‘《明义录》,别无树立;’下款若曰:‘壬子疏,关系义理。’仍以下款事,辞教涣发,严于斧銊,上、下款承接,皎若丹青。伏况别无树立之教,又与渠所谓背驰义理,迥然不同。而今乃以心术照烛,圣度包容等说,肆然为矫诬之计,是亦可忍者乎?君臣之间,贵相知心。苟使臣心术之微,一毫近似于背驰,则以我先大王大义之所秉执,何惜乎臣,置兄弟于近密之列者,至于数十年之久?而当义理,则与之讲明,遭锋镝,则为之拯拔,许之以赤腔予烛,喩之以俯仰无怍,宸章诞降于南城,陪筵频开于北阙,以至国寝拱护之任,特畀多年,视同家人乎?今渠为说,有若先大王之于贱臣兄弟,疑其心而用其人者然,与向来将取姑与之凶言,换面逞毒。缘臣之不忠无状,仰累我先大王则哲之明,臣窃为之痛哭流涕,恨不即地自刎,以效鍼虎之下从也。《明义录》之别无树立,臣诚有愧于尺疏叫阍之一故相,而沐浴惩讨之随其后,则臣与在廷诸臣等耳。今若以迥然不同之‘别无树立’四个字,尽驱之于渠所谓‘背驰之科’,则岂不失大圣人下教之本意,而甘自归于厚诬一世乎?至若记注一事,初既诿之于替奏之司谒,今又诿之于在谪之承宣,丁宁申奏于先朝之前,而口所言目所睹者,一番再番,容易变改。或曰:‘日记之失实,始因对疏而知之。’或曰:‘所惜者,记载之无征。’或曰:‘其将以此为信迹,而传之永久耶?’云云。臣见之未半,毛骨俱竦。噫!吐言食言于人事变嬗之后,朋侪间之所不忍为者,而渠乃忍为于君父臣子之际,世有公议,在所不容,国有法纲,在所当被。而渠虽不畏公议,不畏国纲,独不畏天神之赫临乎?使之退去时下教,渠亦不敢隐端矣。假令渠之所对如彼,而下教及此,则此是渠大关节,何不即地仰暴,默然退出,拖至于今,始曰乃尔其心所在?言之痛心,臣何必污口也?安默疏批中,记注在矣之教,日月之明,烛奸无馀。遁辞知其所穷,邪辞知其所离,孟夫子知言之圣,实仰复见于今日矣。渠疏之外此,许多矛盾,许多劫辱,臣虽疲劣,岂堪与欺天诬人之一安默,上下争辨哉?一初之政,四维为重,臣身之不可复厕于周行,已悉前疏,今不敢更事覶缕。而劫后馀喘,积受拳踢,些少精爽,澌顿将尽,穷厄危蹙,日甚一日。伏乞解臣重务,削臣朝籍,退伏松楸,以毕馀生,自今至死之年,皆圣上赐也。臣于治疏将上之际,伏奉传教下者,以‘健陵奉审修改时,不可无留守,使之即刻下去。’事关陵役,不敢言私,而大防当前,铁限莫越,特教之下,末由趋进,席稿江干,恭俟严诛。有臣如此,生不如死。

批曰:“昭晣已尽,卿何过引?修改涓吉,即为肃命后,进去。”

○命山陵都监堂上徐有邻、李在学、洪明浩削职,守陵官李彦植罢职。以山陵工役,未满一月,丁字阁有頉处,奉审大臣请罪也。

○大提学洪良浩再疏,引义乞递,许之。

○以尹行恁为弘文馆提学。

○遣承旨劳问敕使。

11月27日[编辑]

○乙巳,遣亚卿,劳问敕使。

○迎接都监,以敕使离发启。

○以李晩秀为水原府留守。

○以南公辙为弘文馆副提学,韩用龟为礼曹判书,金祖淳为艺文馆提学,李祖源为判义禁府事。

11月29日[编辑]

○丁未,劝讲。

○户曹判书李书九陈疏辞职。略曰:

今臣之叨是职,果何为也?若谓才识可取也,则空踈拙劣,无足比数,综事经物,断非所长。若谓位著承乏也,则旧望、新资,不患无人,公听幷举,自有常规。而乃因事会之迫急,不待庙堂之荐拟,遽承此格外之特简。顾今圣化继明,慈德遍覆,凡厥籍绅之蒙被任使者,莫不推广旧恩,俾霑新渥。然而厦毡深邃,帘帷静穆,外廷具僚之长短能否,尚有所未悉照烛者,则斜封、墨敕,又非今日之所宜有,而非常之宠,忽及于臣身,是必有以不肖之名,上误慈听者,而我圣上日月之明,亦不免于遗照也。得之以非道,居之以无名,臣虽庸陋,窃所耻之。

批曰:“久任之职,慈殿特畀,卿何可辞。”

11月30日[编辑]

○戊申,以李致中为议政府左参赞。

○国哀吊慰大差倭出来,以申溆差接慰官。

十二月[编辑]

12月1日[编辑]

○己酉朔,诣孝元殿行朔祭。

○轮对。

○召对。

○以李祖源为汉城府判尹。

12月2日[编辑]

○庚戌,命《两贤传心录》,令芸馆开印。乃正宗朝抄出朱子书及先正臣宋时烈遗集,御定汇编也。

○以郑大容为成均馆大司成,李秉模为实录摠裁官,洪良浩、金载瓒、李祖源、李晩秀、金祖淳、韩用龟、赵镇宽、丁范祖、权𥙿、李义弼、李书九为知实录事,尹行恁、郑大容、南公辙、李翊模为同知实录事,金近淳为实录修撰官,李晩秀、金祖淳为奎章阁提学,尹行恁、南公辙为直提学,李存秀为待教。

12月3日[编辑]

○辛亥,诣孝元殿,行定世室告由祭。御仁政殿颁教,仍诣孝元殿,行昼茶礼。

○颁教文若曰:

乔山之弓剑永閟,抱至恸于严庐,法庭之丝纶肇颁,秩宗祀于太室。赞我先美,格汝多方,虽在亮阴之时,厥有代言之例。恭惟我正宗文成武烈圣仁庄孝大王,师道在上,心法执中,温良恭俭,得之惟圣性者,刚健纯粹,精也为君巍乎。别嫌明微,有初元不贰本之谕,开来继往,任斯文大一统之权。通天下之志,定天下之业,断天下之疑,体道如尧、舜、禹、汤、文、武,合万世之心,传万世之语,演万世之理,修辞如《诗》、《书》、《易》、《礼》、《春秋》。居之安则资之深,江河若决,仁之精而义之熟,天地同流。博厚悠久之化成,叙秩命讨之备具。造化则妙合于太极,譬之若明月万川。尺度则一准于考亭,约以为《紫阳百选》。学问思辨,履之也笃,守之也坚,缉熙光明,言而有教,动而有法。在宗庙、朝廷则必敬,在燕涓蠖濩则必慎。壹是严公,亲宦官、宫妾之时少,亲贤士大夫之时多,尚云疏节。鸢飞鱼跃,所存者神,云行雨施,不言而喩。倬彼昭汉,焕乎其有文章,敛却神功,寂然若无声臭。猗欤!《明义》一部,展也垂法千秋。噫!酝酿有浮辛、壬,行诛讨以溯戊、己,烨如风生而雷励,𫓧钺下于青冥,漠焉山高而水清,龙蛇化为赤子。至于末命,揭若彝常夏鼎之列象,昭森不逢,不若鲁史之断例微婉,莫重莫严。熙运启千五百年,至治抚二十四载。银籕成而圣谕涣,天人皆归,金縢启而睿徽扬,鬼神亦泣。对越上帝,恍寝门之三朝,绥我下民,宛阶庭之千里。鸿号伟绩,史不胜书,日表天光,图不尽意,陶甄受范,坱圠无垠。汉祠舂陵,俟圣人而不惑,周迁滦水,占邦命之维新。肃斋令以承祭祀,顺亲心以事殿宫,为政莫先于孝。端士趋而辟诐淫,淑人志而靖风俗,大德必得其名。仁声、令闻之所宣昭,太和元气之所瀜液,君臣、父子、夫妇、长幼之序,皆顺其宜,区萌、肖蝡、蜚潜、动植之伦,各得其所。何必肉刑封建,然后有三代之风?始知统宗会元,所以当一治之运。嗟!皇穹之不吊,奄真游之莫攀,前宁人图功攸终,御黼座而泫目。予小子未堪多难,眷缀衣而摧心。名山无检玉之篇,怆想渊衷之谦抑,清庙有载弦之颂,孰摹圣德之光辉?际玆征士之言,率乃先正所训,大中至正之体,历历指陈,百世不祧之仪,断断血恳。仍将西京之懿典,仰请东朝之圣裁,玉音诞宣于帘帷,缛礼克举于庙室。丕承十二圣巍烈之德之纯,庸阐亿万年闳休以享以祀。顾寡躬终天靡逮之恸,曷云暂伸,念烝庶没世不忘之思,尚亦少慰。有虞氏称文祖、艺祖,匹美先王,粤殷家尊中宗、高宗,取法今日。玆于本年十二月初三日,以正宗大王尊为世室事,亲告于孝元殿,又遣大臣,告于宗庙、永宁殿、景慕宫。既上下之虔告,式中外之播修。是月是辰,忍说同德之会?如疑如慕,倍切孚号之时。于此乎于彼乎,孔迩陟降,尽善矣尽美矣,允叶情文。日月光临,若为愀如见之感,雷雨作解,宜推咸与新之恩。自本月初三日昧爽以前,杂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於戏!若生子罔不在厥初,想前烈而增惕,受多福终有辞,永世奉成宪而交须。故玆教示,想宜知悉。弘文提学尹行恁制。

○定世室告由祭时,亚献官以下,施赏有差。大祝尹益烈加通政,礼房承旨吴泰贤加嘉善。

○大王大妃,命遣承旨,致祭于故领相徐命善、故奉朝贺金锺秀。

○行弘文录。副提学南公辙、应教金铣、校理韩兴裕、副校理洪受浩、修撰尹益烈、李鼎秉。五点,朴命爕、李寅采、张锡胤、申溆、李东冕、安廷善、宋知濂、任厚常、申龟朝、柳台佐、李象谦、李敬参、李基宪、金启濂、金会渊。

12月4日[编辑]

○壬子,绫城尉具敏和卒。命施隐卒之典如例,其子待阕服调用。

○命江华德积镇漂到大国登州府人六名,从旱路护送。

12月6日[编辑]

○甲寅,先朝御真一本,奉安于宙合楼,一本奉诣于华城行宫。时至,时、原任阁臣及标题、书写官入,就书香阁前庭,行礼。讫,升诣阁内,奉柜开袱,展奉御真大、小二本,大本辛亥图写也,小本丙辰图写也。时、原任阁臣及书写官,当中北向跪,御真大本,书以‘正宗文成武烈圣仁庄孝大王春秋四十岁真,即阼十五年辛亥秋图写’二十八字,御真小本,书以‘正宗文成武烈圣仁庄孝大王春秋四十五岁真,即阼二十年丙辰春图写’二十九字。书写讫,还奉御真,卷袱阖柜,奉安于榻上。时、原任阁臣,就宙合楼前庭,行礼讫。阁臣一员陞诣开阁,降复位,时、原任阁臣,还诣书香阁,伞扇侍卫,陈列如仪。阁臣陞诣阁内,奉御真小本樻,由正阶,出至宙合楼,由正阶陞楼,奉安于榻上,降帐阖门。时、原任阁臣,降复位,还诣书香阁。大祝陞诣阁内,奉御真大本柜出,奉安于轝,出永肃门。大祝奉御真柜,降轝陞辇,陈仗卫如常仪,出敦化门,进发。上诣敦化门外,祗送。

12月11日[编辑]

○己未,诣孝元殿,行腊享。

○正言姜浚钦,上疏陈勉,赐批嘉奖。

○修撰李鼎秉,疏请文元公李彦迪遗集取而登览,赐批嘉纳。

12月12日[编辑]

○庚申,劝讲。

○大王大妃教曰:“噫!我先王平日,每度以度支经费之不足、两西民库之荡然轸念,而必欲复旧之苦心至意,予岂不知?大抵当初壮勇营设置之圣意有在,一则为民,二则为民。如是之故,今番三都监物力,皆自壮营担当矣。又敕行及使行往来为屡次,户曹及两西经费,应必不少,宁不悯然?自辛酉正月至十二月,户曹一年所用,令壮勇营,划送户曹。岁入则储置本曹,两西所在壮营谷代钱,一幷付之该道民库。令壮勇提调,代撰纶音,以为布谕之地。如是,则庶几一分,仰体我先王至意苦心矣。”

○命因山时,挟轝随轝将卒,射放试取,分等施赏。

12月13日[编辑]

○辛酉,以赵尚镇为刑曹判书。

12月14日[编辑]

○壬戌,劝讲。

○下纶音于两西民人曰:

予小子茕茕在疚,月屡脁矣。岁聿莫矣,真游寝遐,孺慕靡逮。奠觞豆而僾然如求,当扆宁而恤焉以涕。维蚤夜一心,维先王成宪是承是述,以保我万亿年丕丕基。嗟!我小大臣工,尚亦聪听彝训,以事我先王者,事予小子,予小子其敢不以先王之心为心?呜呼!惟时惟几,永言配命,戒谨乎不睹不闻之中,而感通乎无声无臭之际,先王所以敬天也,育之也惠,使之也义,喑聋跛躄得其生,鳏寡孤独得其养,先王所以勤民也。既又曰:‘咨!念念民天’,遂以𫍯民为祈天之本,而𫍯者和也,爱之然后,可以和焉,故节用而爱民,如恐不及,光御二十有五载,衣不裁帛,室不改椽,食不重器,居不重茵,举百度之广,而无一不正其本,举兆庶之众,而无一不被其泽。蠲猪鹿之供,则山民赖焉,釐鱼藿之征,则海民遂焉,修堤堰以资灌漑,则野民兴焉。乡飮之纶颁,而华发得以有羞,则民之老者安焉,字恤之则成,而髧毛不失其所,则民之幼者怀焉,整戎籍之氄,而黄、白无冤,则军亦民也。防番钱之半,而缁髡不挠,则僧亦民也,爰曁公私之贱,而革推刷之弊,保家室之乐,则奴婢亦民也。虽民之蚩蚩不识不知,日月之所照临,风雨之所鼓润,歌于涂抃于市,仁声仁闻,匝我疆域。而尧、舜之圣,犹病于博施,廼以创物之智,默运神筹,经营六七年之间,不大声以色,俨成一营之制,龙旗鸟章,非以耀武也,于橐于囊,非以好货也。一则曰为民,二则曰为民。于是乎出内帑之钱,易谷而置诸道,革内庄之厚敛,而轻其徭薄其赋。营屯田于两西,以至内司之给代也、掖隶之汰冗也、惠局甲胄之价也、进献添补之需也、庆赏用馀之资也,不烦经费,廼积廼仓,此壮营之所由设。而编军伍以除征兵之苦,贮财贿以罢均役之法,惟圣志赫然已定,凡百有位,无不翘领攅手,以俟令行制成之日。皇穹不吊我家,末命遽扬,呜呼天乎!民之不禄,胡宁忍斯?恭惟我慈圣大王大妃殿下,以女中勋华,垂帘视政,念先王之遗旨,轸大农之匮储,自殡殿国葬,至山陵支用,命壮营继之。又降十行恩言,谆谆恻怛,倾壮营之藏,米以万计,钱以十万计,当度支一岁之费。又若两西所谓民库子母利殖,入不当出,浚民膏脂,民将荡析。吾先王之常所憧憧,而思欲大更张者。况今使星旁午,民力竭矣。劳之绥之,措诸衽席之安,其在此时,以耕以凿,怀我阶庭之近,其在此时。壮营两西谷各年条作钱关西之十四万一千馀两、海西之四万四千馀两,特许付之该道民库,永勿加征于民间,俾奠厥居。於乎盛哉!慈圣之意,即先王之意也,慈圣之教,即先王之教也。窃庶几自今以往,关河数千里六十馀州官,绝推呼之急,村免诛求之困,库庾皆积,杼柚不空,血气含生之伦,得有以偕我妇子,安我田里,颂慈圣之玄功,感先王之厖恩,父诏其子,兄告其弟,皆能知亲上事长之义,则予小子于斯,亦岂不与有荣矣乎?若方伯,若长吏,体昔日之盛德,而无忽今日之布谕,若士夫若烝黎,闻今日之布谕,而仰认昔日之盛德,是予小子之望也。弘文提学尹行恁制。

12月15日[编辑]

○癸亥,黄海道暗行御史闵命爀书启,论海州判官郑述仁、遂安郡守洪达三、信川郡守尹光垂、文化县令任希耉、金川郡守李良会、康翎县监崔祥岳、兵使安橚、水使李长喆等不治状,分轻重勘处,别单论统户还弊、海州盐税、长渊鱼箭及签丁诸条,令朝堂,从长采施。

○以李祖源为兵曹判书。

○诣孝元殿,行夕上食。

12月16日[编辑]

○甲子,劝讲。

12月17日[编辑]

○乙丑,劝讲。

12月18日[编辑]

○丙寅,次对。大王大妃教曰:“次对之进定于今日者,将有洞谕之事也。卿等详细承听,一心对扬,以扶我孤危之国势也。”仍下谚教一通曰:

呜呼!日月如流,大行王因山奄过,虞卒已毕,万事已矣,夫何逮及?痛念,大行王御极二十馀年,恤恤衔哀,如穷人无所归,曾无一日为君之乐,如此情事,岂往牒帝王之所有哉?然大行王所以处人伦常变之间者,各尽其分,较然如金秤。既不以恩掩义,又不以义废恩。恻怛之意,每行于严正之中,秉执之确,不挠于至艰之际,无不即乎人心之安,合乎天理之正。苟非超越百王之德,安能如是?嗟乎!大行王盛德至善,既如是矣,奈何干犯某年义理者,作俑于始,一种凶狡之类,祖述于后,乃敢潜怀不满,訾诬圣躬,无复馀地?渠则自处以复仇之义,而谓先王弁髦于是,渠则自托以尊本之礼,而谓先王持难于是,矫诬圣德,归诸不敢言之科,噫!其痛矣。此辈通天之罪,岂可胜诛哉?先王非不洞烛于此辈情状,而一段苦心,亶在于全保镇安,故壬子夏,颁下许多纶音筵说,庶几使顽愚之徒,少开其惑,自戢其恶,此盖偃武修文,化龙蛇为赤子之圣意。惟玆圣恩,于渠辈,不啻如天地河海之德意,尚不知感戢,一向背驰,以角胜于先王秉执之义理为务,诪张诳惑,寔繁其徒。迩来七八年间,人心之陷溺日深,世道之浇讹滋甚,国势益以澟缀者,是谁之罪?夫以先王之明,亦岂不洞烛于是,而每以镇安休息,为一副规模,故又不忍率然用法矣。今年五月晦,又下万馀言筵教,自源头劈破义理,剖析忠逆,而其曰:‘一转而干犯某年大义理,再转而为乙未,三转而为丙申,四转而为丁酉’之教,即所以从源头,劈破义理也。其曰:‘入于此者,国边也,忠也君子也,出于此者,贼边也,不忠也,小人也’之教,即所以剖析忠逆也。终曰:‘思所以自明之方’之教,即所以开其弃旧自新之路也,先王于渠辈全保镇安之苦心血诚,其果何如也?然先王于此,有不忍到底索言,以自伤其恻怛之心者,故又有曰:‘今玆下教,忍之又忍,平说之又平说’,渠辈虽甚凶顽,苟有一分人心,则见此筵教,仰思所以不忍索言之故。岂敢不惕然泚颡,翻然回心,以求免于背驰义理陷溺贼边之科哉?然忍之又忍,则凶徒之前后情节,无由昭布,而先王之志事,未免䵝昧矣,平说之又平说,则义理之精微曲折,无由洞卞,而人心之诳惑,终难开牖矣。然则忍之平说四个字,是先王以自己情事之恻怛,不忍说道之故也。然以后王阐扬先志之道揆之,则又何可一切含忍,不一番洞说,以晓世上之顽愚哉?然今主上,方在冲年,如此事实,何由尽烛?以是之故,未亡人不得已拭泪敷告,嗟!汝大小臣工,敬恭谛听。大抵英庙朝某年处分,盖出于万不得已之举措。然为臣子,而乃敢干犯于此,则其罪不容于诛,观于伸白韩𨱎之处分,可知圣意之攸在矣。渠既有所干犯,又生翻覆之计,肆发凶言,至欲动摇我国本,其所包藏,又果何如也?此所以一则干犯,二则干犯,正筵教所谓‘一转而干犯于某年大义理’者也。惟其源头之酝酿如是,故及乎乙、丙之间,末流怀襄,沮遏代理之命,谋危贰极之位,宗社几乎覆亡。而幸赖两朝慈孝弥笃,渠辈凶图,竟不得售,宗社底安,此岂人力?实皇天之所默佑也。自是以后,渠辈怨国仇君之心,日益以深,绸缪排布,密勿烂漫,逆变几月斯兴。而幸赖先王英明乾刚,炳几致讨,得以折乱萌而奠国势,此又筵教所谓‘再转三转四转,而为乙未、丙申、丁酉’者也。至于丁酉以后,则筵教中,谓:‘以郐以下无讥’,此实先王为世道哀痛之教也。然不一明其事实,则一国民庶,何由知其哀痛之所以然乎?盖乙、丙、丁酉之间,若干凶党,略施诛窜之法,则惩讨不可谓不行。然惟其窝窟自在,不能正名而讨罪,党与略治,反使怨毒而致乱。故丁酉以后七八年之间,渠辈一片精神之日夜诪张,诳惑人心者,专在于构诬圣躬四个字,邪说悖论,不胜纷纭,而至甲辰秋,夏贼凶书出矣。夫夏贼凶书,即渠辈怨国仇君之首实断案,当此之时,正是正名锄治靖世定民之一大机会。而当日治逆之政,又未免姑息,故此辈之扬扬无惧,气豪意健,比前尤倍。又以至丙午夏秋,酿出万古所无惨毒之变,及至壬子夏,又啸聚党类,密勿经营,以典礼一事,交相唱和,期于必成乃已,以先王秉执之确,不少挠夺。则此辈乃敢以忘本忘仇穷凶至悖之说,诋毁圣德,以为操切胁持之计,渠辈于景慕宫,有何至诚血忠而然耶?此不过干犯某年之逆,为清议所攻斥,势不两立之故,必欲拼死,图成典礼之举措,为自脱罪名移祸士类之计,其心所在,孰不如见肺肝乎?且渠辈既以复仇为大义,则当报之仇,莫如干犯某年者,而乃与之烂漫同归,反以攻斥干犯者之清议,视若血仇,必欲百计构害者,其何故也?倘非先王之英明,则士类其有孑遗乎?思之及此,安得不气短而心寒也?大抵数十馀年来忠逆、是非之争,虽曰多端,而论其源头,不过本于某年大义理而已。无论戚里与外廷,若曰:“干犯于某年大义理者,曰忠曰是,则攻斥干犯者之人,信当为逆为非;若曰:‘攻斥干犯者之人,曰忠曰是’,则干犯者,亦当为逆为非。’自古阴阳、淑慝之分,曷尝有两是,亦曷尝有两非哉?是乃古今天下不易之常理,三尺童子,亦所当知也。义理之较然如此,而惟彼一种狡黠之徒。乃又曰:‘《春秋》,无义战’,务为两斥,以立帜于一世。是则不彼不此,中立两间,以赌渔人大利之计也,况自古忠逆分党之际,名曰中立者,孰有不为贼边,又有不祸人家国者乎?其亦可惧哉!筵教又曰:‘某某人之扶植义理者,亦岂必尽是与戚里相亲者乎?’圣意实所以明清议之扶义理者,非出于亲附戚里之私,则戚里之争,出于义理之公,不待言而自明矣。一边人,乃敢扭捏句语,变幻本意,以为摈斥国边之欛柄,其设心造意,尤可痛矣。呜呼!以先王盛德至孝,不幸遭前古帝王所无之情境,其所以处之者,如彼其至诚尽分大中至正,虽尧、舜之圣当之,所以处之者,又何加此?为臣子者,诚能仰体君父之情事,则但当有掩抑呜咽钦仰颂祝而已,又岂容喙于其间?而渠辈乃敢以典礼一事,视作奇货,胥动悖言,诬蔑君父,使先王平生秉执不忍言之事,将䵝昧于百世,究厥心肠,是可谓有一分人心乎?以此论之,则渠辈虽被千剐万斫之刑,何敢出一声哀冤之言乎?大抵丁酉以后,即筵教所谓‘郐以下无讥’者也。然苟究其源委来历,则继丁酉四转之后,又五转而为甲辰,六转而为丙午,七转而为壬子。若论此辈始终借口,诬陷君上,坏了世道之根本,则都不出于典礼一款。然则此辈肠肚,实自干犯某年义理之逆,一串贯来者,昭不可掩矣。噫嘻!我祖宗四百年仁厚之泽,何负于渠辈,而渠辈之坏乱,乃如是耶?思之痛苦,宁欲溘然。至于乙卯以后,便是先王一初维新之政,筵教中曰:‘乙卯以后,予以为世道深长虑之意,拈出矫俗二字。’盖以务从宽厚,不欲索言之故,只以一俗字说去。而其实则干犯于某年义理者,即此一俗字,关系于乙未、丙、丁者,亦即此一俗字。居今之世,为今日臣子者,孰不知矫俗二字之严于𫓧钺乎?其论金履载事,有曰:‘外面骤看,虽谓之究不解而说不去亦可,无乃复有不知不觉之中,如阴瘇之未即形见于外,而汨于幽阴者乎?’终又曰:‘闻今日之教者,必有慷慨激仰,思所以阐明之道者,亦必有惕然悚惧,思所以自明之方者。’又曰:‘阐明与自明,只在自家一身,如是之后,若又无效,则予亦奈何?’观此筵教中首尾辞意,则圣人为世道恻怛深长之虑,可谓泣鬼神而感豚鱼矣。况其所谓惕然悚惧,思所以自明之方之教,又是先王十分唤唤愚顽,图与维新之圣意也。是以虽在当日疾患困苦之中,乃限定期日,俾各陈疏自明。其后只一宰臣阐明之疏外,更无一人自明者。此时圣候,虽渐沈笃,犹深致慨然,乃于六月十二日筵中,又下教曰:‘渠辈,终不自明自首,则予不得不处分。”圣教之恳恻严截,至于如此,以是观之,渠辈终不自明自首,则先王大处分,果终得已耶?然则使之自明自首之举,乃先王之末命,即其不得已之志事也。况其义理之关系何如,事体之严重何如?则以大殿情事及予之所处,曷敢曰先王已昇遐’,而不思所以究竟对扬之道哉?然则予今日之举,岂可已而不已者耶?国之所以为国,人之所以为人,不过义理而已。义理斁晦,则国而夷狄人而禽兽,夷狄禽兽,何以为国?先王所以苦心血诚,秉义理如𫓧钺,牖顽迷如穉子,必欲偕底大道者,为是之故。以是言之,则于渠辈实是化鬼为人,起死回生之大机会,变贼边为国边,变不忠为忠,变小人为君子,不过如户转枢,何惮而不为乎?敷告腹心,如是恳切,尚敢悍然恃顽,不知变动,则是渠之为心,自甘凌蔑先王之成命,终为梗化之凶类也。王府关石不坏而在,过此以往,非予所知。欲使自明自道者,不掩其时日,以寻生路。嗟!汝在廷,咸须知悉。

命承旨读奏。又教曰:“今玆谚教,即所以阐明我先大王未卒之志事也。我先王御极二十馀年,秉执义理,至精至微。至于五晦筵教,严正恳恻,剖析无馀,而终乃使之自明自首者,亶出于一段为世道之至诚苦心,不幸未及处分,遂成末命。若使当日,竟无自明自首之人,则先王之一番大处分,其可已耶?在今日君臣上下,追念先教之道,何敢不以先王之心为心,以明先王未卒之志?而主上方在冲年,犹未及尽烛于前后事实,未亡人哀疚之中,疾病相仍,神思索然,无由振作,至于今荏苒矣。至于诸大臣,皆以先朝眷遇之臣,或在元辅之任,或居参助之地,虽以一二阁臣言之,偏被先朝之殊私,承闻先朝之义理,非比他人。而六月以后,今已半年,迄无一事追念阐明之举,宁不慨然之甚乎?至若领相,自先王时付之以义理,而观于近日凡事,常多玩愒姑息底意,而全没勇往担当之气,振举国事之责,将恃于谁乎?未亡人千思万量,不得已至有此举,卿等须知予今日为此举之意,咸与听悉,转相告谕,而使之自明自首者,乃是先王之遗意,更不可迁延时日。大臣以下,既闻此教,各陈所见也。”领府事李秉模曰:“累万言谚教,丁宁剖析,阐明先王之情事,发挥先王之义理,我先王有志未就之事,欲言未忍之意,洞然明白,更无馀蕴。惟我先大王一副苦心,莫重大莫之义理,至精至微之秉执,办之也明守之也固,二十馀年如一日,以至有五月末命,而无复馀蕴,先大王岂预知五月筵教之为末命,而如是谆谆哉?天既付先王以义理之重,故不知不言之中,默启其衷。有此一番敷谕于凭几之前者,殆若《洪范》九畴之锡与神禹也。虽有至凶至顽之徒,奉览谚教,孰不痛革旧习,咸与惟新乎?不知者,以自明自首,谓之可愧,而偕至大道,得免于诖误,有何可愧之端乎?不然,则邦有常宪,乌可贷乎?”领议政沈焕之曰:“我先王一副当义理之秉执,明如日月,严如𫓧钺,今玆下教,剖析无馀。圣上虽在冲龄,一番奉览,义理源头,自可洞然劈破,岂不为宗社无疆之休乎?先大王五月筵教之后,木石、豚鱼,孰不孚感?而又承今日之慈教,虽有迷不知变之类,又岂不惕然知惧,思所以革旧图新乎?六月十二日之教,臣未登筵,虽不亲承,而亦尝一闻于筵臣矣。初以三日定限使之自明,旋又寝定限之教。及至十六日,臣与僚相,同入诊筵,仰承下教有曰:‘匪类幽阴之径,以千岐百蹊,钻刺窥伺之状,予皆已知之矣。渠若不自现,而出于予口,则渠将至何境乎?’伊时玉音,丁宁在耳,尚今追思,不胜呜咽。”左议政李时秀曰:“先大王为义理为世道,恳恳勤勤之苦心,臣等岂不仰认?而至于近日劈破源头,痛矫俗弊之教,臣之承闻于筵席,不啻一二次矣。今日累万言慈教,丁宁恳至,追先王未卒之志,必欲使一世迷顽之辈,偕造大道,咸与新。既闻此教,孰敢不晓然觉得,期于丕变前日之习乎?”右议政徐龙辅曰:“且以五月筵教中,许令自首之教言之,以我先大王日月之明,岂不知酝酿诪张之自有其人?而不为明赐处分,只令许其自首者,诚以天地之仁,不欲遽加威刑,俾开其一线生路。苟有一分秉彝之心,即地首实,以图自新之道,而无奈狼性难化,一直抵赖,终不自服于先大王在宥之日?今下慈教,又若是谆复,见此教,而若又一向梗化,则是真枭心獍肠之类也。臣等虽甚无似,岂不效鹰鹯逐雀之义乎?”兵曹判书李祖源曰:“诸大臣既皆仰陈,臣更无可达。而如是下教之后,又岂有不率教之类乎?”行大护军金文淳曰:“大行朝秉执之大义理,严正牢确,二十馀年如一日。至于五月晦日之筵教,义理剖析于牖迷,德音蔼蔚于矫俗。而奄遭罔极,便成末音,则当此之时,尤岂有顽不率教之类乎?”刑曹判书赵尚镇曰:“先大王二十五年所秉执之大中至正底义理,今日廷臣,孰敢不一心固守?而设有一二不率教之辈,见今日慈教之后,又孰不晓然觉悟,咸底于新之域乎?”水原留守李晩秀曰:“先大王大义理,仰之如日月,信之如四时,今日累千言慈教,勤懃恳恳,所以阐明先王之圣德,发挥先王之志事,靡有馀蕴。至于五晦筵教,寔出于剖析大义,晓牖迷俗之至仁至诚。而其时事端,则由于小臣静摄之中,仰贻圣虑,至今追惟,抑塞惶陨,不知所达矣。”礼曹判书韩用龟曰:“今日臣子之借手事君者,即我先大王二十五年秉执之义理也。伏况先大王五晦末命,严正恻怛,有足以孚感豚鱼。而尚无自明自首之人,宁不痛惋?今伏承所下慈教,亶出于明义理矫世俗之盛德至仁,臣不胜仰攅之至矣。”吏曹判书徐迈修曰:“臣虽至愚,五月筵教,拈出矫俗二字,洞卞其为忠为逆之分。虽或有迷不率教之人,亦必欲使之革心革面,咸与新,而志事未卒,遽成末命。今承慈教,虽豚鱼、木石之迷顽,岂不惕然醒悟,皆有以变化气质乎?”大护军徐有大曰:“慈教缕缕明白恳到,先王遗意,庶可以愈益阐扬。钦颂之馀,不胜掩抑矣。”判尹李祖承曰:“今日慈教,严正恳恻,发挥先大王圣德苦心。若复有不率教之徒,迷不知感悟,则断当以法治之,然后世道庶可以底定矣。”大王大妃教曰:“以此谚教,筵退后详细轮见,必思阐扬之方也。自明自首之举,必使之无淹时日。而若或谓‘主上幼冲,女君临朝,’而有一分轻忽之心,则邦宪自在,予虽一妇人,岂无可为之道乎?须各惕念举行也。”

○大王大妃教曰:“朝臣之本末长短,曾有所仰聆于吾先王者,李书九之才谞,可堪于户、惠堂之遗音,予至今思之,故向来户判有阙,特为除授矣。见其辞疏中句语以为:‘此必有以不肖姓名,上误予听,谓:‘予听谁言而为之乎?’予之左右,不过女侍数人,谁知渠姓名?其外即予本第人也。予不欲以朝廷政令间事问于私亲,渠之疏语,殆若有谁从密迳,以渠姓名,告知于予者然,予政令之累,姑无论,我朝圣神相承之后,岂有似此之事乎?渠敢为此言钓名,而顾瞻他日全欲背驰义理,如许小人,若不严处,岂曰有君君、臣臣之伦纲乎?户曹判书李书九削职,绝岛定配。”过数日后,命分拣,还授本职。

○行都堂录。领议政沈焕之、左议政李时秀、右议政徐龙辅、左参赞李致中、吏曹判书徐迈修、弘文提学尹行恁、吏曹参议沈参奎进。五点,吴输源、朴命燮、李寅采、沈铢、张锡胤、尹寅基、申溆、李东冕、安廷善、李重莲、郑鲁荣、严思彦、任厚常、申龟朝、李东万、柳台佐、李象谦、李敬参、李基宪、金会渊。

12月19日[编辑]

○丁卯,劝讲。

○以李集斗为汉城府判尹。

12月20日[编辑]

○戊辰,劝讲。

○平安道暗行御史吴翰源书启,论安州牧使金孝建、云山郡守洪龙健不治状,分轻重勘罪,别单论各邑之支敕谬例,清北之漏户虚结、平壤、安州等邑还弊、湾府戎政踈虞及井田基址犯耕事。令庙堂,从长采施。

○命永春县田税、大同军饷,并代钱上纳。因该县监洪乐安疏,陈船运之艰也。

12月21日[编辑]

○己巳,劝讲。

○命故谕善尹得孚大祥时,祭需优数输送,其子待阕服调用,念其辅导之有劳也。

12月22日[编辑]

○庚午,召见吏曹判书徐迈修、兵曹判书李祖源。

○行都政。吏曹判书徐迈修,参判曺允大,参议沈象奎,兵曹判书李祖源。以金文淳为判义禁府事,曺命楫为全罗道兵马节度使。

○设柑制于泮宫,居首洪遇燮,直赴殿试。

12月23日[编辑]

○辛未,召见阃帅、守令、边将、轮对官。

12月24日[编辑]

○壬申,劝讲。

○大王大妃教曰:“中批,果非美事,有不得不为之时。当世道人心如此之时,岂可不以先王之所倚仗托以心膂之臣擢用乎?吏曹判书徐迈修许递,前参判尹行恁除授。”

12月25日[编辑]

○癸酉,次对。

○大王大妃教曰:“先朝金履载处分,即所以明义理、扶世道极至之圣意也,其所关系,何等严重,其所忧虑,何等深远乎?当初履载投疏之时,怂恿指嗾之情状,自先朝已察其奸状而所洞烛者,非渠而谁?五晦筵教后,必使之自明自首者,盖以此也。然则当日谓圣候沈笃,而顽不知畏,无意首实者,已是无君死党之心,圣候之添重,亦由于此。念之及此,已不胜崩心痛骨。况日前谚教,实出于追明先王之志事,以正今日之世道,则凡厥党与辈,固当惕然悔罪,翻然革心,趁即自首,思所以背阴面阳,变鬼为人。而洞谕多日,尚此寂然无所闻者,明是甘心背驰,血战角胜之意也。此而置之,当使太阿无地可施,国势无日可振。礼曹参判金履翼,为先施以绝岛安置之典。”

○大王大妃教曰:“乙未冬,渠以宗厦复出之匈言,肆然而发,又嗾人俾不参于听政陈贺,则至今假息于覆载之间,得逃刑典,亦云幸矣。况拂拭他大衅累,擢置崇秩,先朝再造之恩,于渠何如?而今不思革心图报之道。自荣贼败后,渠乃肆然当国,兜揽朝权,为群不逞逋逃之薮,其所以暗自诪张经营者,背驰义理,扶植贼边,构陷善类,为逆报仇之事,靡不用极,数十年间,陷溺人心,坏乱世道,国势之骎骎入于危乱之境久矣。是以顷在先朝,渊鉴甚昭,渠之罪恶,触处洞察,虽不即加刑诛,每出之外官,使不干与朝议者,即圣人深恶痛绝,不与同中国之义也。今当追先王志事,阐明义理之日,如渠凶魁,岂可置之辇毂之下哉?前留守徐有邻为先极边远窜。”

○大王大妃教曰:“予之今日此举,出于万不获已。若以继述先王之道言之,则仍为掩置,不得阐扬发挥,其可乎?廷臣中,若果有能出死力办得者,予亦何苦而为此举措乎?向日谚教之颁下,今为几日,而漠然无自明自首者。如是而大臣、三司,寂无一言,以今貌样观之,脱有安危缓急之事,其将袖手而坐看。尚可曰设置大臣、三司乎?”诸大臣,皆以锄治党与,打破窝窟,仰奏而退。仍以荐承责教,胥命金吾,继上联箚,请讨洪乐任,原箚封还。

○安置金履翼于珍岛郡金甲岛,远窜徐有邻于庆兴府。

12月26日[编辑]

○甲戌,劝讲。

○两司大司宪李敬一、执义高宅谦、掌令姜文会、闵庆世、持平安廷善、赵恒存、司谏朴瑞源、献纳金孝秀、正言李象谦合启:“金履翼通天之罪,可胜诛哉?惟我先大王所秉执之大义理,昭如日星,严于𫓧钺,而尚有一种不逞之徒,显售角胜之计,甘心背驰之归。乃有不率教之金履载者出,闯呈一疏,计在尝试。使莫重莫严之义理,敢漫漶之毁画之,则其所设施排布,孰主张是?密勿怂恿,绸缪指嗾,一则履翼,二则履翼。噫!彼履翼,本以阴谲之性,常怀不满之心,必欲岐贰清议,戕害善类而后已。其潜滋暗长之计,妆出履载之疏,昏夜往复之真赃,自有所绽露者,则肝肺已入于渊鉴,魑魅莫逃于禹鼎。乃有五月三十日万馀言筵教,拈出矫俗二字,又许自明而自首,俾同归于大中至正之域。而渠乃迷不知变,延拖时日,及至六月十六日以后,上下群情焦遑罔措之时,渠敢怀不忍不敢之心,少无严畏,竟不首实,以致渊衷之烦恼,渐至玉候之沈笃。今我慈圣殿下,阐明先王之义理,追念先王之志事,诞降明旨,使之自首,则渠当直吐情实,来伏𫓧钺。而其奈枭性不悛,狼心无惧,洞谕多日,依旧顽忍,其无君死党之心,昭不可掩,其穷凶情节,不可不究核。请金甲岛安置罪人履翼,亟令王府,设鞫严问,夬正邦刑。”又启:“噫!从古权奸之坏乱世道,祸人家国者何限,而岂有如徐有邻之至妖极凶者哉?彼凶徒之干犯于某年大义理者,一转再转,脉络贯通。而噫!彼有邻,乃于乙未冬,故相臣徐命善陈疏之时,以宗厦复出之说,与象厚烂漫酬酢,頣指徒党,俾不参于听政陈贺,则其于代听莫大之庆,显有不满之意,昭不可掩。而以我先大王圣德大度,包荒拂拭,节次推迁,视同无故,则生死肉骨之恩,于渠何如?而乃敢反怀疑惧,潜售掉脱之计,而及夫庚子以后,操国权柄惟意所欲,为贼渊薮,寔繁其徒,义理则期于背驰,善类则期于构陷。其所设心用意,专出于营护干犯,某年以来,源头凶逆,闪弄手势,挺身报仇之计也。逮夫壬子之间,交结异类,面谀背毁,无所不极,至以莫重莫严典礼间事,作为欛柄,或倡说而煽动之,或诱众而威胁之,矫诬之说肆行其间,苟究厥由,非渠而谁?今幸慈殿处分,乃在神人积愤之馀,而以若穷凶之所犯,只施远窜之薄勘,则刑政之失,犹属细故。其盘据之窝窟,何以打破,其缔结之徒党,何以锄治乎?请庆兴府远窜罪人有邻,亟令王府,设鞫得情,快正典刑。噫!彼金履载,即一至奸至妖之物也。潜受履翼之指嗾,外托官师之相规,闯呈一疏,指意闪忽,其所绸缪排布,必欲血战义理,甘心于背驰,仇视士类,角胜于清议,与乙、丙以来,群不逞之徒,一串贯来之心肠,昭昭莫掩。惟我先大王炳几之明烛其奸状,而大圣人忧世虑患之念,丁宁致意于矫俗之教。遂致圣候之添重,便作凭石之末命,思之及此,宁不崩心而痛骨乎?今于履翼指嗾情节绽露之后,履载亦不可置而勿问。请彦阳县投畀罪人金履载,亟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不允。

○府前启中:‘申耆事,出寻常万万矣,下以当此锄治党与之日,此等背公死党之类,不可薄窜于近沿而止。请泰安郡投畀罪人申耆,亟施绝岛定配之典’,改措语,新启:“噫!治逆而先治党与,《春秋》之法也。徐有邻之聚徒树党,凡几人也?而岂有甚于李济万、朴圣泰者哉?俱以虮虱之类,自托炙手之势,摇头瞹目,交倡不敢之诬说,构虚捏无,力挤清议之善类,其所背驰诳惑之习,可谓小人之无所忌惮者也。至于徐有闻,即金履载之死党也。渠于其时,适叨承宣之任,出入深严之地,做作虚无,或示几微,或通声气,与履翼同心合力,妆出履载之悖疏,其意将以履载为奇货,以图构陷士类,角胜义理之计也。如此党恶之类,不可置之于辇毂之下,请前牧使李济万、副护军朴圣泰、徐有闻,并施屏裔之典。”批曰:“不允。”

○大司谏金启洛疏请:“金履翼、徐有邻、金履载,并设鞫严问,洪乐任亦为设鞫得情,打破根窝。”批曰:“东朝已处分矣。”

○玉堂应教金铣、副应教闵命爀、校理韩兴裕、李重莲、副校理洪受浩、李基宪、修撰李敬参、张锡胤、副修撰李东冕、任厚常。联箚:

请金履翼、徐有邻、洪乐任,设鞫得情,徐有闻亟施屏裔。

批曰:“东朝已处分矣。徐有闻事,风传也,不允。”

12月27日[编辑]

○乙亥,劝讲。

○大王大妃教曰:“呜呼!予之今日举措,岂是得已而不已者?不过痛国势之缀旒,忧人心之涣散,特追大行大王数十年志事之寓于末命,而不得已者,思所以阐义理,扶宗社之计也。今闻大臣诸臣之齐声仰请者,则莫不以窝窟尚在,祸根必除为言。予亦岂不知此言之十分是当?况自在先朝,非不知窝窟之在是。然犹费积年商量,忍而不加之罪者,不得不以先朝之心为心而已。诸臣所请,虽知出于虑远之意,予之不听,亦或合理,须悉此意,更勿烦聒。如是全恩之后,罔念知惧之道,万一更有一毫跳踉之习,见于事为者,则岂待廷臣之言乎?至于今日北面者,承此全保之命,谓以窝窟自如,而作为依赖之逋薮,则断当以《春秋》先治之律施行,大、小臣邻,并须知悉。”

○以兪岳柱为司谏院大司谏,李祖源为判义禁府事。

○两司联名陈疏。略曰:

洪乐任,以麟贼之侄,幸逭应坐之律,偃息覆载,酝酿祸胎,其千妖万恶,已载于《明义录》中。噫!至精至微,致谨于不贰本之义,莫重莫严,持守于得经权之中者,乃是先大王所秉执之大义理。则维彼衅累之踪,自知罪关罔赦,敢生翻覆之意,显有背驰之计,潜通异类,作为死党,怂恿俗流,诱以利害。而敢藉莫重之典礼,创出不敢之訾毁,威胁诬罔,无所不至,种下生种,寔繁其徒。而何幸乙卯以后,人方拭目于清明之治,而至于人心之陷溺,世道之坏乱,犹夫前日者,盖以自来窝窟之尚在故耳。今于慈圣殿下处分之下,惩讨虽及于党与,严诛未加于逆窝。伏乞亟降明命,夬正王法,以泄舆愤。

批曰:“昨已谕矣。”

12月28日[编辑]

○丙子,劝讲。

○持平赵恒存疏。略曰:

试以今夏金箕殷事言之,即不率教不率化之大者也。渠以眇末之新进,已著趋赴之不正,而忽出不当之论,显呈角胜之计。以先大王包容之德,调剂之洞谕之,至有亲临殿试,屡费辞教,而彼狡悍之性,犹不知畏,尚迟改悔,故及至六月静摄之中,致勤渊衷之烦恼,申有筵教之严截,其时近臣,无不亲聆,则今于万事靡逮之后,孰不以箕殷一事,亦为遗恨之端乎?今此正朝享官塡差也,视同无故,肆然以箕殷为顺陵大祝官。虽急于爱党市恩,独不念先大王如昨之音乎?如此忘君护党之流,不可置而不论。臣谓差祭该堂,捧现告亟施窜配之典。

批曰:“窜配过矣。削职。”

○副应教闵命爀疏。略曰:

噫!彼窝窟巨魁,千罪万恶,罄竹难记。而若其某年干犯,即天经地纪之所不可容者。在昔英庙朝,台阁草野之臣,奋义叫阍,打破凶逆之情状,亦在先朝嗣服初,宰臣尺疏,洞劈枭獍之肠肚,而特以天气势,为世所怖,暗地绸缪,巧于图生,假息覆载,卧死牖下。其身既死矣,宜若国是自此壹定,世道自此底安,惟其凯觎之旧习,诳惑之邪说,愈往愈甚,亦岂无所以哉?其子乐任,即一乃父之传神也。天生妖物,世济凶论,其家之自底凶逆,而廼敢仇视国家,渠辈之不容清议,而廼反谋陷善类,毕竟手脚尽露,情态莫掩,姓名屡出于鞫招,干犯至重于逆案。惟我先大王日月之明,俯烛其奸情,特以河海之恩,虽置傅生之科,而原其罪犯,则即一贷头之逆鬼耳。凶言之诪张,矫诬于上,匪类之声气,啸聚于外,乃以死中求生之计,凭借典礼,变乱义理,胁持之欺弄之。此不但为殿下之罪人,即先朝之罪人,亦不但为先朝之罪人,亦慈宫之罪人。伏愿亟令设鞫,夬正典刑,以乐任之头,悬之稿街,俾肃天纲,而定民志焉。噫!乐任父子之罪,若是狼藉,涂人耳目,虽其顾瞻阴护之类,犹有顾忌,不敢显讼。而至若金憙,廼于稠座之中,多般分疏,敢曰无罪,其声气之相通,肠肚之相连,推此可知。其外煽动浮言,矫诬圣德之罪,此又一断案也。以其曾忝大官之故,虽不直请勘断,而今若谓之身故,不加惩讨之典,则世道人心,将无底定之日,亦愿严加处分。

批曰:“已谕矣。”

12月29日[编辑]

○丁丑,前持平蔡趾永疏。略曰:

李在学,本以阴邪之性,绸缪于㙖、夏之悖疏,诪张凶论,戕害善类,祖述于伟、简之奸计,血战公议,坏弄国是,和应逆魁,物论喧传。金履度当五晦筵教之际,凡厥侪类,或不无革面归正者,则渠敢攘臂撑眼,猖狂叫嚷,诱之胁之,必沮乃已,寔繁之徒,推以盟主。沈象奎,则本以浮薄之姿、邪谲之性,染污于姻亲,媚好于逆魁,昼宵经营,背驰清论,携手朋侪,啖之以利,诱之以势,专意党恶,自谓能事。臣谓李在学、金履度、沈象奎流窜之典,断不可已也。大抵此辈之设心造计,即沈乐洙辛丑疏,是也。乐洙潜受邻、简之指嗾,要为贼边之报仇,必欲网打士类,贼徒之炽盛,世道之陷溺,一则乐洙也,二则乐洙也。请沈乐洙,施以追削之律。

批曰:“当问于大臣处之。”

○召见时、原任大臣、金吾堂上及吏曹判书、诸大臣。以洪乐任处分事,迭相仰奏。大王大妃教曰:“主上方在冲年,何以尽烛本末?而予以先大王圣心为心,必欲终绐曲保,卿等之言,皆以窝窟未破为忧,予亦岂不知之?而其枝叶之附丽诪张,同恶相济者,若次第锄治,则彼所谓窝窟者,其势自孤,亦无足忧。若终不知悛,更有啸聚窥觎之渐,则虽以予全恩之念,亦不得不处分,卿等第姑俟之。而以先大王圣心为心,一心并力,使涣散之人心,有保合之效,予有望于卿等矣。”领府事李秉模曰:“慈教缕缕,臣等岂不仰体?而我先王严正而恻怛之处分,自有所在,此所以屈法而伸思。至如乐任,自有汉家故事,当断处。岂有不可断之理也?”领议政沈焕之、左议政李时秀、右议政徐龙辅奏略同。吏曹判书尹行恁曰:“汉之高帝、孝文,即西京之兴主也,韩、彭、薄昭之事,为我先王之所慨恨者,故如宇镇者,不加一杖,东浚则施以隐典。国荣千罪万恶,亘古所无,而谋害国母,图移国祚,即一莾、操、温、懿也。孥戮之启,终靳一兪,盖圣人权度,自有精微之所寓,有非人人所可仰度者。然而后世,则不可因此而或忽于惩讨之大义也审矣。以此等处观之,处分有异于昔日今日其可知矣。既出言端,玆不敢不毕其说。国荣之逆,而职名自如,故蠢虽无识之类,不知为极恶大憝。明年,即我圣上御极之元年也,继述先志,修明旧章,罔不在于此时。如国荣之追夺,系是急先举行者矣。”大王大妃教曰:“重臣所奏国荣之逆,而官爵自如者,闻甚惊怪。承旨详闻其言,考见府案,可也。”

○大王大妃教曰:“近日章奏间所论诸人,既出于事发之初,则可知其为凶徒中尤甚者,亦可见其论之出于公愤。予为先王未卒之志事、宗社、世道扶持之道,既有此举措,则岂可拂公议,而持难于其间乎?诸上疏启辞所论人,并施窜配之典可也。”又教曰:“彦阳县投畀罪人金履载,绝岛安置。”又教曰:“金履乔,岂不知渠弟履载上疏之事?施以定配之典。”又命申耆远窜,金履载康津县古今岛绝岛安置,金履乔明川府定配,申耆兴阳县移配,李济万光阳县,朴圣泰泗川县,徐有闻渭原郡窜配。

○大王大妃教曰:“前持平蔡趾永疏章所奏三人,虽曰风传之语,无其实,则必不出。如此世道,出于言者者,非所爱惜,并用窜配之典。沈乐洙事,诸大臣所奏之言,道得乐洙之断案,依蔡趾永所请之律施行。前持平李东万上疏,虽还给,今番疏启所出之人,既谕以并用窜配之典,一体施行。”东万疏,论‘李羲甲,为其父,潜图藩,与凶徒阴附,一边,郑尚愚,怂恿乃叔,妆出壬子夏之悖疏,谋害士流,甘作沈乐洙之血党,金履度,仇视清议,甘心死党。请并施屏裔之典’,而原疏还给矣,命还入,而有是教。

○领议政沈焕之奏言:“故参判金龟柱壬辰一疏,所以讨某年干犯之逆,而卫宗社之方危,扶伦纪于将坠。向值权奸用事,惮其在朝,构诬多端,终至南荒之瘦死,是固清议之所共怜者也。今当辟破凶窝,阐明义理之际,实合致侑褒忠,以慰九原之幽忱矣。”上问诸大臣之意。领府事李秉模曰:“故宰臣秉执之大义,素为士类所推诩,不幸中间,虽被权奸之构陷,以我先大王日月之明,岂有遗烛乎?今此致侑之请,实为追述之政矣。”左议政李时秀曰:“先朝处分之后,丝纶之间,虽未有昭晣之教,而曾于筵席,以扶士类而严惩讨,有承聆圣教者。首相所奏如此,臣岂有他见乎?”右议政徐龙辅曰:“丙申处分,有三案,而近年以来,或于筵席仰承圣语,则此三案,皆有昭晣之教。臣之所聆者如此。今于诸大臣所奏,无容他见矣。”从之。焕之又言:“故儒生韩𨱎涅臂讨逆,至死靡悔,虽古之烈士,何以过也?臣昔在先王朝,以褒赠录后之意仰陈,则下询于僚相,以当赠亚宪为对,而蒙允矣。伊时举条,虽未颁下,当此讨乱贼阐义理之际,考出《政院日记》,分付该曹举行,以为树风砺俗之方,似好矣。”上问诸大臣,而从之。

○以李义凤为司谏院大司谏。

○登极陈贺大差倭出来,以金熙采差接慰官。

○诣孝元殿,行夕上食。

纯宗渊德显道景仁纯禧文安武靖宪敬成孝大王实录卷之一

注释[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