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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王朝实录/英祖实录/二十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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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二十六年清乾隆十五年
二十七年

春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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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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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乙巳,太白昼见。

○下劝农纶音,谕八道道臣、两都留守。

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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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以金相福为承旨,徐命九为兵曹参判。

○遣近臣于全罗道,设行疠祭,以疠气大炽也。诸道亦设行。

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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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上谒太庙,历临和平翁主第。

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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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黄海道地震。

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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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上亲制文,示东宫,略曰:

顷者《常训》,能体认否?疑之勿任,任之勿疑。此正君臣无间之意。噫!汝始代理,非春坊旧僚属,则皆初面之臣,尤宜加勉也。何谓《否》乎?君臣所以间阻也。何谓《泰》乎?君臣所以无间也。《否》而能治者,予莫之闻也。予不沉默,尚患如此,况汝沉默者乎?今示予意,宜须服膺。

○上引见大臣、备堂。命陞李天辅、赵载浩秩正卿,左议政金若鲁荐之也。右议政郑羽良仍奏曰:“当今急务,莫如收拾人才矣。”上曰:“大臣以人事君。卿有所知,第言之。”羽良曰:“金尚星、祥吉、权爀,忠厚长者,郑亨复清白,李锡杓、赵荣国、南泰良、任珽俱是名阀,可用之才也。闵百祥地处才局,宜为国家倚重之臣,如金阳泽宜使掌试矣。”若鲁曰:“徐志修、郑宲、李命坤亦可用,而李台重可用为方伯,尹凤五亦方伯之才也。”又曰:“闵遇洙、朴弼傅宜陞资,以示崇儒之意,宋明钦、金元行、崔载兴宜出六也。”羽良荐朴师亨、洪启能,请令铨曹调用,上皆从之。教曰:“欲正风俗,尊儒为先。在世之人,其欲擢用,况已故儒臣乎?故朴赞成弼周、郑赞成齐斗、金赞善干、鱼赞善有凤家,遣礼官致祭。”

○吏曹判书元景夏曰:“吏郞之弊,殿下既革之矣。亚铨、三铨又变旧制,而有长望之命,自今铨地无进退轻重之权矣。祖宗朝最重吏议带金带,所以表异于他曹参议。故徐居正以吏议作使行,及归为工议,有诗曰:‘曾闻橘渡淮为枳,未见金过水为银。’吏议之为极选,于此可知矣。”上曰:“彼此相争,辄生于此,故必欲矫之,此法决不可改也。”

○命递御营大将朴文秀,以洪凤汉代之。

○命录用辛丑冤死人赵圣复遗孤。吏曹判书元景夏奏曰:“壬寅诬案,几尽昭雪,四人处分,义理明白,而独赵圣复,以韦皋之忠,未蒙优恤之典,岂不冤乎?臣以为代理之义理,光明正大然后国可以为国矣。”上曰:“卿言是矣。”景夏曰:“如圣复有功冤死之人,岂可无愍恤之典耶?”上曰:“圣复已复官乎?”景夏曰:“然矣。”上曰:“三宗血脉,独予一人,奚借李廷熽、赵圣复之言耶?此非苟且回互之事,其时大官无一人言此事者,予所慨然也。”景夏曰:“下教诚然。其时事诚为慨惋。如廷熽、圣复之疏,可谓功存社稷,而冤死诸臣皆已致祭,独未及于圣复。今闻其妻年老将死,且其子流落乡曲云,甚恻然矣。”御营大将洪凤汉曰:“景夏所达,实出为国家明义理之心也。”上曰:“然矣。君君臣臣之义,明于此矣。赵圣复之死诚残忍。”遂下录用之命。仍教曰:“予之位即祖宗之位,予岂敢私吾身耶?若以今日处分,谓出于私,则非今日之臣子也。”凤汉曰:“为今日臣子者,谁敢有是心耶?”

○时八路疠疫渐炽,死者枕藉。教曰:“掩骸,王政之大者。况京外疠气炽盛,死亡相续。噫!岁已新矣,万品俱有春意,而吁嗟!吾民亲戚、兄弟、孤儿、寡妻号呼而痛,思之及此,不觉恻怛。分付京外,已死者着意收瘗,生者另加救活。而况设赈之道,尤为恻然,其赈其活,一例申饬。其勤其慢,予当廉问。若此之际,于耕于农,亦涉可闷。劝农之教已下,助其农粮,相资农牛,亦节目中一事,着意举行。其若劝农,宜先便民,今春水陆操,营将巡点,不待其请,并令停止,以示予为民之意。”

○以李箕镇为判敦宁,金镇商为大司宪,林象老为司谏,洪乐性为献纳,徐命彬为右宾客,李台重为全罗道观察使,李宗城为知经筵,金尚星为吏曹参判,任珽为吏曹参议,赵云逵为执义。

○行夜对。

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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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太白昼见。夜,流星出轸星下,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许,色白。

○以李命坤为工曹参判,徐志修为副校理,金始炯为判义禁。

○命修正宣惠厅定例。教曰:“孔圣云:‘节用而爱人。’今者度支定例,杜渗漏之患,知出入之门。凡进排之物,自大同以后,专由贡物,贡物之本,在于惠厅,惠厅、度支可相表里也。度支有定例,惠厅不可独无定例,依度支例,修正定例。

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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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虎入城内。

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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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上下盘橘于政院。橘尽,有御制诗一绝,使阙中入直诸臣赓进。仍行夜对,赐酒馔,尽欢而罢。

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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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吏曹判书元景夏奏曰:“颁橘诗,是国朝三百年再有之盛事。祖宗朝频有如许盛事,故一时文学之士无不激劝,人才蔚兴。为人君者,若不预为培植,则何以得人于危乱之际乎?如六臣等立节之士,盖英庙储养中人也。壬辰之乱,只一李舜臣即临乱拔擢之人,而其馀忠臣、硕辅,卒建中兴之烈者,如李恒福、李德馨、尹斗寿、尹根寿、柳成龙、李元翼,莫非宣庙初年培植之材也。”上曰:“宣庙朝人材如彼其盛,而今人每谓不及于英庙朝何也?”景夏曰:“英庙朝,乃我朝一元文明之会,故不但道德、文章之士辈出,制作礼乐之时,技艺百工之超常者如朴堧之徒,应时而出,造磬之玉、造律之黍,亦应时而生矣。”上曰:“南阳之玉、海州之黍,亦其时所生也。”景夏曰:“然矣。至于朴堧,则叩胸腹以叶乐律云矣。”上曰:“予亦闻之。”洪重孝曰:“臣年前奉命傧倭,久留东莱,详闻壬辰乱时宋象贤死节事,与巡、远无异。”景夏曰:“宋象贤即开城府人也。朱子曰:‘将相、贵戚,顿颡贼庭,起兵讨贼,杀身湛宗者,即远方下邑人主不识面目之人。’此言诚是矣。”上曰:“予亦见《宋书》,至此未尝不慨然也。”

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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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太白昼见。夜,月犯东井。

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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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以赵载浩为判尹,尹汲为副提学,金阳泽为副修撰,韩翼謩为吏曺参议,李普昱、郑权为承旨。

○顺悌君炟上书言:“王大妃临御五十年,宜上尊号。”时大臣、诸臣,娄以此仰请,上以‘东朝谦抑不受,孝贵于养志,不敢仰请’为教。及书上,东宫以大朝已下教为答。

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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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太白昼见。

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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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雨雹。

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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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以南泰温、尹光毅、金时粲、宋昌明为承旨。

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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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遣北道按核使徐志修。初柔远镇土兵金仁述等,舆彼人约易布米,彼人夺米不与布,仁述怒以斧斫之杀五人。彼中人来告稳城府,故即以咨告礼部,仍遣志修,与监司郑益河、兵使具圣弼同按核。

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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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承旨南泰温入侍奏曰:“臣新自湖南来。湖南人心甚狡,而自除赋税之后,百姓皆知为国之心矣。”上曰:“百姓能体朝家命令乎?”泰温曰:“百姓亦知国家之意,故不令而行,不威而严。以今番牛禁言之,民不犯禁,牛之活几四五千云矣。”上曰:“近来生齿盛否。”对曰:“近来为最矣。”又曰:“向者劝学下谕,不无激劝之效,亦宜颁示八道,以为一体劝励之道。”上从之。史臣曰:“南俗诈伪,非一政一令之间所可变化者也,而泰温谓不令而行不威而严,何言之易?而近于面谩也。自上下询生齿盛否,则当奏以饥馑、疠疫,存者无几,以警上心,而今反其说,抑何心哉?” ○上御夜对,讲《圣学辑要》。上曰:“太宗贞观之治,多有难及者矣。”修撰洪重孝曰:“以其能用魏徵也。”上曰:“斗米三钱,亦岂易及耶?”重孝曰:“虽容直而乃怀杀之之心。斗米之效,亦偶然耳。殿下能躬行仁义,无假仁借义之心,则岂处唐宗下乎?宋孝宗秉烛读封事,而无诚意,故厌闻诚正之说。岂真心好贤,而大有为之君也?”上曰:“其时金主璟亦贤,故不能恢复,时势然矣。”重孝曰:“御座不展所讲册,如《自省编》殿下所自著也,《夙夜箴》单编也,不展不妨。而至于《圣学辑要》,卷帙既多,进讲且久,若未领会,诚为可惜。常置案上,讲论时展看,俾有实效宜矣。”上可之。

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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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上引见大臣、备堂。

○教曰:“予使人视太学,有謮书声,可谓能体饬教。而阙中则入直文荫,初昏犹寥寥,深夜可知。近直若此,章甫奚论?辅导元良之官,尤为寒心。越廪一等,儒臣、翰注从重推考。春坊官仍直本院,所讲《诗传》一编能诵后递直。予当试讲。”

○以金宗台为执义,李彛章为司諌,赵重晦为献纳,李垍为校理,沈鑧为正言,尹东度为副校理,金致仁为文学,李应恊为兼文学,朴弼载为承旨。

○谏院申前达,不从。

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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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判敦宁李箕镇上书,略曰:

大朝之修正定例者,岂但为杜奸弊裕国用而已哉?实在成一美规,以燕翼子也。以邸下丕承之孝,可不勉于体行惟谨乎?孔圣敬事之训,其目有五,朱子释之曰:‘不敬无以取信,无信则朝俭暮奢焉。能节用,不节则伤财害民焉。能爱人,不爱人则不能使民以时。要之本根,都在一敬字上。’此所以彻头尾通上下,而成始成终者。伏惟邸下睿学日跻,其于主一之旨,必有所融会而体认,以为道千乘之本。若夏禹之祗德,实先于菲衣恶食,文王之懿恭,以即乎卑服康功。乃臣愚衷日夜所期望于我邸下者也。

答曰:“当留念焉。”

○谏院申前达,不从。

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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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上御夜对,讲《自省编》。检讨官李垍曰:“殿下果力行此编之言,庶无愧于自省之义也。”洪重孝曰:“非言之难,行之惟难矣。”上曰:“再昨饬谕之下,儒臣能勤读否?”垍等曰:“虽仰圣上劝学之意,而亦不能体圣意而勤读。”承旨尹光毅曰:“下教后,入直官无不读书矣。”上曰:“虽在静摄之中,常有兢兢之心,必欲使诸臣不至于怠慢而废业矣。”时有鹊飞入殿内,不知所出,上曰:“即今世道冥行之人,正如彼鹊。”俄而鹊飞去,遂命光毅写遇感文。其略曰:

传不云乎?可以人而不如鸟乎?鸟能止于所当止之处,人不止于所当止之地,世道日益嚣嚣,人心日益浮薄。我镜堆尘而不知其磨,正道在前而不知其行。汨汨于嚣嚣,役役于浮薄,公道沈沦,即一私字世界也。噫!汨汨役役,不能磨不能行,若此鸟之彷徨。鸟则以昏也,昼则不然。吁嗟!世人昼亦夜,夜亦昼,何时能视也?

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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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月犯心星。

○宪府申前达,不从。

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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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吏曹判书元景夏白上曰:“闻承旨朴弼载之言,一镜教文出后,故判书朴师洙与弼载欲上疏讨罪,而儒生无同志者故不果,而其时不见科者,朴师洙、徐命彬略干人云矣。今番四人伸雪后,臣问之,则弼载答以为:‘四人伸雪当然’云矣。”上问弼载曰:“白望事何如?”弼载对曰:“白望剑说,初闻澟然,追闻则不过小刀,岂不虚踈乎?”上曰:“虎龙事何如?”弼载曰:“不胜愤惋,而至于录勋、封君,则其时事无可言者矣。”上曰:“会盟祭时,以予为不当往,而予往有意,即甘露、斩石之意也。故左相捧血而来,见予举酒杯,有惊意。予曰:‘予陪圣上而来盟,安得不举杯乎?’云,而故相之惊,信有意矣。”史臣曰:故相即宋寅明也。其惊也,盖佯惊,为后日计也,可谓谲矣。 ○命录用戊申节死人洪霖之子,从右议政郑羽良言也。

○上御召对,讲《圣学辑要》。上曰:“先正一生精神,在此书矣。”检讨官林锡宪曰:“更张、朋党二事,尤眷眷致意矣。”上曰:“宋神宗求治太锐,故任非其人。先正若在于壬辰之世,则倭变何以周旋乎?”锡宪曰:“此乃我国厄数所关,而先正若在,岂至波荡乎?”因陈李舜臣事。上曰:“得人诚难。予今老矣,儒臣何以辅我?”锡宪曰:“昔文王、武王俱以年老而致治。殿下若奋发圣志,则岩穴之士,亦将于于而至,不然则四方豪杰之士,皆解体矣。”上曰:“予于此言,窃有所感。予虽奋发,岩穴之士岂肯应之耶?”

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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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宪府申前达,不从。

○命颁《续兵将图说》于各道方伯、阃帅。

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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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上御明政门,受朝参。有一宗臣,升陛请进号东朝,大臣相继力请,上曰:“予则无是心,今闻此言,不知所以为答也。”上曰:“朝参例当各陈所见,而今无一人入奏,世道可知。”遂制下纶音,以谕大小臣僚,略曰:

呜呼!国事恬然怡然,莫可收拾。时象外虽弥缝,内实怀戈,小民则困穷倒悬,若此不已,将莫知税驾于何。不体其饬,不悛恬怡,不祛其戈,不恤元元,抑何心哉?吁嗟!大小臣僚,体其君暮年饬谕之意,从今以往,尤宜自励,快涤旧习,保我元元。

○行夜对。

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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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行都目政,吏曹判书元景夏、兵曹判书金尚鲁进。以尹光毅为大司成,吕善应为正言,洪益三为承旨,尹尚任为副校理,李敏坤为持平,金尚耉为司谏,任珣为献纳,赵重晦为副修撰,金阳泽为修撰,朴弼载为大司谏,金善行为校理,赵云逵为兼辅德,朴致文为执义,沈锈为司书,尹东星为文学,鱼锡胤为兼弼善,徐命珩为黄海道观察使。

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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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上展拜毓祥庙,历临孝章庙。

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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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召大臣、礼官,讲定东宫常参议节。上问曰:“师傅与大臣,升堂而拜乎?”礼曹参判洪凤汉曰:“升堂而拜,则东宫答拜矣。”上曰:“承旨则一人当入参乎?”对曰:“然矣。”上曰:“京兆堂上入参乎?”对曰:“堂上则入参,而郞厅无入参之例矣。”上曰:“常参后当商确机务,政府参赞当入参矣。世子受贺时,无承、史入对之例,而代理以后,承、史当入矣。”仍教曰:“元良常参时春坊弼善、兼史应入者外,入直二员进参,桂坊则翊卫、司御应入者外,入直二员楹外陪卫,政府参赞押班监察,依礼文存之。凡先四拜时,侍卫不拜先侍,意盖在也,翊卫、司御依侍卫例不拜而先陪。翊卫司他官之佩剑,有违古例,自今除之。凡受贺会讲时,翊卫、司御不拜,朝参、受贺大礼外,皆用此例。”

○是日,王世子行常参于时敏堂。右议政郑羽良曰:“代理后常参,岁首盛礼也。法祖敬天恤民,治政之大纲领也。君德修则四境奠安,否则舟中皆敌国。愿邸下无或少忽焉。”左议政金若鲁曰:“八路疠疫死亡相继,云台连报日变,海西又告地震,天心未豫,地道不宁,三才俱未安静。邸下受代理之命于此时,其在警饬之道,尤当如何?治忽都在于敬、怠二字,懋哉懋哉。”令曰:“俱当体念也。”

○谏院大司谏朴弼载。申前达,不从。又达曰:“秋曹罪人日次久不举行云。请当该堂上重推。”又言:“刑曹佐郞魏昌祖,敢请堂上久任,有关事体,请推。”并从之。宪府执义朴致文。申前达,不从。又达曰:“魏昌祖猥屑之言,台阁固当论罢,而只请推考,坏损台体,请朴弼载递差。”从之。

○上命东宫侍坐,召谢恩正使赵显命等,问彼中消息,显命曰:“㺚子事,虚声大捷,而不过若干俘首。清皇行役无艺,往五台山,风急舟子无数致毙,不果渡云。”上问彼国崇儒之道,书状官申𬀩曰:“朱子则曾已陞配于十哲位,而后又升配有若。且崇佛甚矣,而清皇每托以太后有教,此必凭借而避奉佛之嫌也。”显命论铁山西林事,请移本邑于山城,命庙堂禀处。显命以赵载浩陞品,深自危惧,愿勿畀清要曰:“臣则为亚卿八年而陞,李寿沆有驳正之论,台阁之风可见也。载浩登科才七年而至此,此正吴起卒母之不知死所也。”使臣既退,上命常参入对,注书李贤汲持草册入侍,问上下酬酢曰:‘元良善为之矣。’

○上行夜对。

○是月,疠疫大炽,八道死亡之数,海西则海州等十一邑为四十五名,关西八百六十五名,岭南则咸阳等六邑四十三名,湖西五千八十九名,畿内二千一百九十二名,湖南一千六百五十名,关东一千五百三十一名,江都一百四十五名,松都一百三十二名。

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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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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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以南泰耆为承旨,郑履俭为大司谏,赵明履为左尹,赵重稷为执义,任𪼛为校理。

○谏院献纳任珣。申前达,不从。又达曰:“禁直,非法从陈章,则不敢擅离,而司御沈师周与春坊官争文义,至于径出,请罢职。守令之擅用圆杖,朝禁至严,而谷山府使边柱国刑杖过酷,吏隶有过,辄用圆杖,或有因微事而杖毙者,请罢职不叙。”依达。

○掌令宋能相上书,略曰:

今者有以道统之说,陈白于邸下者,弁髦义理,太无严畏,或没其配圣传道之贤,或进其得非名义之类,托公济私,任情低仰,而邸下不闻有一言之严斥,岂或有之而臣未之闻也耶?顷在丙午年间,臣师前执义臣韩元震,出入经席,备陈先朝尊贤斥邪之遗训,既又承命,抄进古今格言,而东贤之道义相传者,咸以序列,著其渊源,天心载悦,群情允叶。世变层生,至于今日,则其所祖述者,见摈于统序,其所辞辟者,得厕于名贤,贤邪紊乱,义理日非,臣师元震前日之忠言至论,不可以复公诵矣。昔尹彦明,以程氏之道不行,辞不赴召。今臣师道之不行,又复如此,转辗狼狈,不得不一鸣也。

答曰:“所陈余详闻矣。无乃风传之错耶?其即上来,辅我不逮。”时右相郑羽良历陈东国道统,而不举先正臣金长生,又论及尹拯父子,故能相之疏如此。

○上引见大臣、备堂。上问右相何不入来,左议政金若鲁曰:“掌令宋能相书中,颇有侵斥之言,故不得入来矣。”洪益三曰:“其书以道统遗漏为言矣。”上曰:“见漏者谁也?”若鲁曰:“小朝次对,臣以林下士招致事仰达,而右相历举国朝儒贤陈之,右相之意非论渊源,亦非有意于落漏也。筵话翻传,林下之人误闻而有此陈书矣。”上曰:“不及先正乎?”若鲁曰:“不举金长生,实非有意而然也。”

○命以宋丞相文天祥画像建祠配享当否,问议于大臣、儒臣。是时谢恩正使赵显命,得天祥遗像于燕中,归献于上,教曰:“文丞相精忠、义烈,令人起敬。曾闻六镇有皇帝冢、五国城,今以文、陆二人建祠配享,欲使二帝无臣而有臣。”仍命礼官问议。

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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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上问承旨南泰耆曰:“尔自北道还,见所谓皇帝冢乎?”对曰:“臣以北评事,见其冢,塜在行营西三十里。坟形高大,傍有许多众冢,谓之陪葬。所谓五国城,在今乶下镇,而城四面皆千仞绝壁,只有东西一路。金人生擒中原天子来囚此处云。闻居民得宋时钱,钱号至和,至和宋仁宗纪年也。洪皓囚之冷山,即今三水地也。上曰:”岳武穆以恢复为心,故先朝特配永柔卧龙祠,今以文丞相配之,亦宜矣。“

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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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宪府申前达,不从。谏院申前达,不从。

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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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上引见大臣、备堂。罢洛川君缊之继子达善君泳归其家。洛川即肃庙王子延龄君继子也,早卒,夫人徐氏猜悍甚,侵困泳及妇慎氏,泳穷急仰药而死。徐氏上言请罢继,教曰:“交构间之,母不母子不子妇不妇,当严查。而终无其证,何以行查?然其母既呈文,不可仍其奉祀,罢归其本宗。噫!王子奉祀莫重,宜从弟及之礼,其奉祀人,当从容择定矣。”领府事金在鲁奏曰:“前县监成尔鸿,曾入经筵之选,召见讲学,待遇优异,今其人已死,而岭南伯启闻矣。祖宗朝故县监成守琛之丧,因筵臣所奏,有丧葬顾恤之事,顷年故谘议李柬之丧,又因玉堂黄梓所奏,自上特命遣官致祭,令本道顾恤丧葬。今亦依此例顾恤似宜矣。”上从之,令本道从厚顾助。

○罢吏曹判书元景夏职。景夏当都政,应迁者未尽用而用复职,左议政金若鲁请推景夏。景夏上疏,言‘癸丑八月十窠皆复职,而训炼应迁,尚未举论’,癸丑即若鲁兄取鲁政也。若鲁以侵及父兄,上箚引入,右议政郑羽良曰:“大臣请推,而政官搀入大臣父兄之事,有损体统,大关后弊,宜罢职。”上从之。

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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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以申晩为吏曹判书,兵曹判书金尚鲁三违试牌,罢职。

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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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以李鼎辅为都承旨,李天辅为兵曹判书,曹命采为大司谏,闵宅洙为司谏,赵云逵为执义,李晋吉为持平,韩光会为献纳,郑弘淳、权抗为正言,赵载浩为礼曹判书,赵荣国为吏曹参判,李显重为兼说书。

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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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上行酌献礼于永禧殿,以第二室影帧新本奉安故也。王世子随驾,夕还宫。上御斋殿,谓承旨洪益三曰:“予一生薄衣恶食,故慈殿每以为虑,宁嫔每戒云:‘自奉甚薄,老必生病’,而吾今无病,衣食不厚之效也。凡人筋力,全消于厚衣厚食。似闻士夫家,多有貂皮衾不知名之馔。奢侈何至此之甚耶?”益三曰:“侈风果如圣教,而貂则绝无,或有羊衾矣。”上曰:“年少士子之骑马,亦可骇矣。予于潜邸时,路上见之,则士子行步,与他有异,下人辈俯伏过之,目之曰两班。国典亦禁其骑马,今则无步行士子。古人不宿烟堗曰:‘人生安知不草树间寄宿耶?’此言出于固筋力而安不忘危之意也。武弁瘦瘠者过兵、水使,则肥大无旧容,岂不可慨乎?”

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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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宪府申前达,不从。

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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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以赵明履为吏曹参判,李箕镇为守御使。

○申严生进状元窥封选择之禁。盖生进状元之极选,三百年古规也。其坼榜时,考官必扭封而窥其名,虽卑等而置之魁,自丁卯榜,命罢其法。至是生进既坼榜,参考官申晦奏曰:“古规荡然,宜有变通之道。”上怒曰:“荡然之说,放恣无严。有此辈故公道荡然。”命申晦先罢后拿。仍教曰:“凡科场为文择人,而若窥封科次,是为人择文也,此公乎私乎?此后试官犯此者,施以科场用情之律。”史臣曰:近来科场为弊已痼,宜圣意之欲矫革也。至于生进状元之不择,则三百年古规荡然之说,无甚怪也。噫!国初以来生进之必择状元者,无他盖出于激劝多士,耸动一世之意也。今则古制已尽革,虽以官制言之,翰荐、铨郞之选,皆变旧规,而生进状元之选,又从以荡然,可胜惜哉? ○以郑亨复为知义禁。

○上引见大臣、备堂。命备堂不参人一并罢职,礼曹参判洪凤汉曰:“六曹长官之一时递罢,恐过当矣。”上命推凤汉。

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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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以金尚鲁为吏曹判书,南泰良为左尹,曹命教为户曹参判,权𥛚为礼曹判书,徐命彬为刑曹判书,金尚鲁为兼知经筵右宾客,金文行为修撰,兪彦民为司书。

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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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上亲试专经武臣之讲。

○谏院大司谏曹命采。申前达,不从。又达曰:“今番会试一所场中,有挟册犯禁之人,而搜检官只夺册子,擅许入场,请一所搜检官拿处。”从之。宪府申前达,不从。

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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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上亲临文臣试射。领敦宁赵显命曰:“代理后东宫,宜有谒圣之举矣。”上可之。仍教曰:“元良代理之后,尚未谒先圣,率元良酌献先圣,试士依例以春塘台举行。”

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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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上御仁政殿,亲临生进放榜。以新恩之不即入来,教曰:“此必不满状元之心。其习可骇,不参人当拔去。”又曰:“试官申晦,以荡然二字,倡之于前,以至于此,先为处分然后国纲可立。申晦锺城府投畀。”又命黜都承旨李鼎辅为仁川府使,以所奏营护生进也。是日生进朴志益、姜必教,以状元谓有所怀,上前伏地,盖同榜不以状元待之故也。于是上心激恼,有是命。

○以特旨擢刑曹佐郞魏昌祖为承旨。昌祖北关人也,右议政郑羽良奏曰:“昌祖之擢拜,或以为过,而臣则曰此所谓‘吾何爱四千户,不以慰赵子弟者’也?”史臣曰:“今之承政院,即《舜典》所谓纳言,而汉之尚书、唐之门下省、明之通政司,皆其职也。明太祖高皇帝命曾秉正为通政,使谕之曰:‘审命令以正百司,察幽隐以通庶务,毋巧言而取容,毋谗间而欺罔,公清直亮,以处厥职。’其职任之紧重,任人之难慎,为如何哉?我国设院之意,无愧乎高皇当日之训,而近年以来官方淆乱,作一新资之阶梯,无论贤否,俱收幷用,有识之窃叹久矣。朴铣以庸庸武夫而特除,魏昌祖以遐方贱流而猝擢,其为圣朝之累,诚非细故也。大臣乃以‘吾何爱四千户’之说,纳媚于君上,而三司未闻有驳正之论,可胜叹哉?”

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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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大司谏曹命采上疏,论申晦投畀、李鼎辅黜补之过,玉堂金阳泽、赵重晦,又于入侍继陈之,上曰:“李鼎辅必有不满状元之心,与申晦同矣。”教曰:“今番处分,非一时辞教。申晦若不严处,窥封之习,必将复旧。身为薇垣长,不思紏正而敢营护,大司谏曹命采递差。儒臣所奏,亦涉营护,若此人君何以出一令乎?儒臣从重推考。”

○还寝申晦投畀、李鼎辅黜补之命,以右议政郑羽良上箚,请寝故也。“

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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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上御涵仁亭,召见生进一榜,教曰:“曾于潜邸时闻此弊,今于安重昱事,乃知武科代射,其律犹重。文科换手,何异于此?今虽参酌拔榜,此后如有无文参榜者,一依代射例施行。既禁换手,则文雄而笔拙者难以参榜,此后取文不取笔事,严饬试所。”盖抽栍试诵时,重昱不能诵所作,自服以换手,故有此教。“

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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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以赵观彬为知经筵,洪好人为判尹,李命坤为大司宪,洪凤祚为大司成,任珽为大司谏。“

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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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以柳复明为大司宪,南泰温为大司谏。

○司谏金尚耉上疏,略曰:

试以殿下近日事观之,一何违于平日所期尧、舜吾君之意?夫祖宗三百年神人之托,都在殿下一身上,而声律身度,无非元良之所当取则者,一政令一动作,无不合天意悦人心,然后国势固世道凝,而近来处分,殆若不得其平。反近于惟余言莫违者。威、罚、呵叱,殊失礼使之体,殆同奴诟豕叱,而未闻一人之匡救,臣窃寒心。

又曰:

生、进之伏地,三百年未有之骇举,而殿下移怒申晦,既罢又拿,既拿又窜,处分转激,一至于此。

又曰:

一番激恼则朴铣为承旨,二番激恼则魏昌祖为承旨,每当激恼之时,辄有中批之除,臣窃惜之。

上命还给其疏。

○复遣按核使徐志修,为柔远镇金仁述更查事也。

○以林象老为执义,李得宗、郑恒龄为持平,朴弼均为户曹参判,柳謇为正言。

○宪府申前达,不从。谏院申前达,不从。

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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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夜,有星流于角星之下,大如拳,色白。

○以赵云逵为司谏,申晩为礼曹判书,赵载浩为判尹,元景夏为刑曹判书,徐志修为兼辅德,金阳泽为司书。

○上亲临儒生讲,兼行制述,取讲生白尚右、卢廷元,制述生李彦霖,直赴殿试。

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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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上亲临受誓戒,为祀皇坛也。诸臣以朝临讲制,夕行誓戒,有妨静摄,力请摄行,不从。

○刑曹判书元景夏上书,略曰:

大僚之罪臣者,曰伤伦纪曰坏体统,姑舍事之有无言之敬慢,惟曰是乃大僚之兄,癸丑八月,一出于口,驱诸伤伦坏统之网,古今天下无如此法律也。今冡宰说昔冡宰政注,胡大罪也?坏了体统,亦甚事也。?窃为大僚惜之。

于是,两大臣俱有对箚,上闻其事曰:“此人气习,非予抑之,其谁抑之?”仍命递景夏职。

○是月疠疫死亡者,京畿三千四百八十七名,江都三百四十九名,岭南一千九百三十三名,海西四百六十四名。

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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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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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以尹志泰为执义,尹勤为正言,赵载浩为刑曹判书。

○北兵使具圣弼,以稳城江彼人投书事,请前府使赵泰彦罪,又以彼人五名来到稳城城外,请时府使安𠍱罪,备边司启曰:“投书之拾传,彼人之越江到城外,莫非边禁不严之致,前后府使,从重勘律,兵使推考。”从之。

○上引见大臣、备堂。左议政金若鲁曰:“具圣弼状请‘吉州为独镇,以兵营亲骑卫属之,吉州兵营则依监营例加设,而兵营外军官则皆是出身前衔,临乱得力,不让亲骑卫,边将一窠,择武艺优等许之,则想必耸动一道。岭北十邑,独明川为内地,请幷作边窠,北船二百馀只,并令吉州管辖’,所请皆得宜,幷依施,而明川作边窠,有关后弊,勿施似宜矣。”上从之。

○左议政金若鲁奏曰:“洪霖妻死,而穷不能掩尸云。宜加顾恤。”上命给葬需及担持造墓军丁。后因户曹判书朴文秀所奏,常时所给散料,待霖子调用间仍给。史臣曰:朝廷不忘霖忠节,隐卒之典及于其妻,斯可以劝为人臣者矣。

3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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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上望拜于大报坛。由洌泉门,升坛省器而省牲于门外。顾谓大臣曰:“一自三后幷祀之后,俨然若玉辂东狩,予不胜《匪风》、《下泉》之思。”制下感皇恩三十韵,命右相书之帖,藏于斋室,俾予子孙知予意。史臣曰:肃庙大报之祀,永有辞于天下后世。圣上克继先志,幷享太祖及毅皇,三后在天,一坛同祀,大明日月独照于我东。百世之下,忠臣、志士其必有激感而兴起者矣。

3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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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白虹贯日。

3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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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政院以虹贯之变陈戒,略曰:

“昨年冬雷之变、近日春雹之灾,无非可惊可愕,而至于虹贯之变而极矣。臣未知燕濩之际,或欠应天之诚欤?政注之间,未尽恢公之道欤?贵近亲而踈远未进欤?习俗污而廉耻都丧欤?大官恬嬉而廊庙期会簿书,言路崎岖,而台阁只传故纸。殿下过中之举、非常之教,大小臣僚奔走奉承,无一言匡救。代理以后不许台阁之进接,又绝疏启之路,间有草草之言,终靳一字之批,辄下未妥之教,若是而君违谁匡,官邪孰正乎?”

赐优批。

○政院又以达辞,陈戒于东宫,赐优答。

○左议政金若鲁、右议政郑羽良等因虹变,上疏陈启,仍乞黜斥,上幷慰谕之。

○校理任𪼛等上箚陈戒,上赐优批。又陈箚于东宫,赐优答。

○上因虹变,命谒圣退行于明春。时武科则已行初试,命姑为陈试,许赴于明春会试。仍教曰:“乡儒之滞京者,不可使抱券而归,三日制设行于前定谒圣日,取京乡各一人。”

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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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王世子引接大臣、备堂。左议政金若鲁、右议政郑羽良等曰:“天灾荐叠,虹贯之变,暮春之雪,尤是阴沴之大者。今国势岌嶪,生民倒悬,纪纲废而百度懈,莫非臣等之罪。”令曰:“皆由于余之不谨,岂辅相之过也?”羽良曰:“自古人君,必以纳谏为先。汉文之红腐相仍,时有贾傅之流涕,唐宗之斗米数钱,实赖王、魏之昌言,此尤可鉴法处也。”礼曹参判洪凤汉曰:“遇灾而不知修省,如病人之不思医治,终至于难医。大朝遇灾警惕,文庙谒圣,至令退行,伏愿体大朝此意,益加修省焉。”

○正言尹勤、李长夏、献纳兪彦国、司谏赵云逵等上书陈戒,以铭念下答。

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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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复以赵显命为领议政,李应协为司谏,洪乐性为献纳,朴致隆、郑汉奎为掌令,尹东星、朴玶为持平,金始炯为判敦宁,徐宗伋为判尹,田日祥为庆尚左水使。

○修撰金阳泽上疏,略曰:

今我春宫代理机务,而若其三大政,殿下躬亲裁决,则黜陟施措之间,固宜广听并视上下可否,而引接之令既阔,谏诤之言无闻。古之御史,嫌其班位之不近,今之台阁,虽欲瞻天而无路。都兪吁咈之地,独可无台阁耶?且自昨年以来辍去经筵,卫之武公至老而不忘磨琢之功,今殿下圣寿虽高,比之武公之九十,犹足为强勉自励之时。况春宫进就一日为急,饬勉之道,莫若身教之为切。岂殿下一任其睕晩,不思所以奋发也哉?

命还给。

○药房入诊时,命入湖西伯状启及良役变通册子。上曰:“户、结布可行,而游、口布决不可为耳。”右议政郑羽良曰:“结布出于田,似胜矣。”左议政金若鲁曰:“人心骚挠则国危矣。”上曰:“良役之弊,言之痛心。昔年特命设厅,而讫今因循,良由否德。轻先设施,民若不便,则其弊有甚于前。令道臣,春巡时遍问士民,咸曰无弊,然后更为启闻。”

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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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大司宪柳复明上疏,略曰:

天灾流行,古称代有,而岂有如近日之荐酷者乎?臣未敢知君纲弱而臣道亢欤?君子未用而小人进欤?廊庙失职而贱者窃柄欤?直士卷舌,謟谀骋巧欤?天之告讻,何若是丁宁也?窃覵殿下,辞气易露,好恶太偏。官爵励世之具,而骤躐无渐,赏赉酬劳之典,而名实相混。甚至承宣罚直,或近迫切,三司给疏,亦欠容受。九卿并罢,听闻俱惑,而厦毡之上,曾无匡救之言,臣窃慨然也。呜呼?四个党目,八九溃制,随时离合,计较利害,溯厥本源,实自患得失,考其归趣,莫非饕荣利。如是而久安长治,万无是理。噫!合辞之请,此何等义理,而护逆之辈,擅自停启,而讨复之请,仍以寂寥,臣实痛心也。

尾陈生灵之困悴,仰勉消弭之道,持平尹东星,又疏请开不讳之门,为弭灾之方,并命还给。

○持平郑恒龄上书,论时务五事,一曰平民役,二曰裕国用,三曰缮武备,四曰公官选,五曰信法令,首尾凡累万言。上命入其书,读之曰:“设弊有可观。良役二疋,自故相柳成龙删定,而其时上番军番代纳布,而民无怨言,今则无论良兵与杂役,皆以二疋为定,故民力益困矣。”教曰:“今览宪臣郑恒龄书,博闻设弊,不无采而酌用者。备局消详禀处,毋为枢密休纸。”

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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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以宋信国公文天祥,配享于永柔卧龙祠。先是上命礼官,问议于大臣、儒臣,至是教曰:“卧龙祠,即宣庙御龙湾时兴感而命建者。岳武穆追配,亦昔年旷感之圣意也。今欲以信国公追配,亦继述之意也。噫!卧龙欲复汉室,武穆欲迎二帝,信国欲存宋祚,三贤忠则一也。当初问议中举陆秀夫者,欲建祠于五国城故也。不于五国而于永柔,则陆相追配,事近张大,以信国公同配于卧龙祠。”而亲制文,遣近侍致祭。其后命竖碑,使大提学南有容,记其事。

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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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宪府持平郑恒龄申前达,不从。又达曰:“圣上亲祭皇坛,而卿宰班行全不成样,无故不参人,幷罢职。遇灾修省,当务实政,而入对备堂,无一建白,幷从重推考。一月三炼,戎政之大者,而近者军门操习,岁不满数次,三军门将臣,从重推考。”并依达。谏院申前达,不从。

○设三日制于明伦堂。出赋表题,各取京乡一人,李存中、闵在汶,命直赴殿试。

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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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设殿试于欢庆殿,取李存中等五十一人。

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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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左议政金若鲁上箚言:

宪长疏,藏头隐映,语或非常,而殿下一例还给,何以息纷闹镇世道乎?

批曰:“都宪疏一篇意思,其欲排斥协赞其君之苦心者也,为都宪惜之。”右议政郑羽良亦上箚,上下例批。复明对章言:

时政之疵颣、朝象之睽乖,略举大体,平说显言,何尝近似于隐映非常?而大僚箚语,过加疑怒,至于息闹镇世等说,旨意所存,吁亦可怕!

东宫例批。若鲁、羽良又上箚引嫌,东宫答曰:“执谬挟杂之章,何足介意?”上教曰:“都宪张皇陈章,甚涉寒心。特递其职。”

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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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司谏李应协、正言朴玶上书,以天变陈戒,仍勉勤学勤政,东宫优纳之。

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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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以具允明、李应协为承旨,金尚星为吏曹参判,尹光毅为参议,金镇商为大司宪,洪益三为大司谏,金尚耉为执义,尹光纉为掌令,洪乐性为副校理,金阳泽为修撰,尹东度为副修撰,郑宲为辅德,韩光肇为文学,李显重为说书,柳俨为判尹,李鼎辅为礼曹参判,李昌谊为刑曹参判。

○上引见时、原任大臣。上读蓼莪篇,谓诸臣曰:“孝子念亲之心,人孰无之,而未有若此诗之感发者也。昔在宣庙朝亦有陟降劬劳之教矣。量予筋力,月异时不同。今番大祭,必欲亲行者此也。”左议政金若鲁等曰:“圣教恳恻,臣等何敢不奉承,而圣候方在静摄中,疠气又日炽,彻夜将事,如或受伤,将奈何?”缕缕力请,终不许。若鲁曰:“训炼大将金圣应出入不着天翼,极非矣。”上曰:“申汝哲常着天翼矣。”仍教曰:“近来武臣处身若文臣,为今痼弊。若此而何以得力于他日乎?此后武弁着直领者严饬,犯者兵判及大将,随现棍治。”

○右议政郑羽良曰:“国家财力,花消于缮工监者甚多,而户部有难核其真伪。提调一窠,以户判例兼,则似无如前消耗之弊矣。”上从之。

○设疠祭于八道。时疠疫大炽,死亡十馀万人,命遣重臣设祭,而又命近臣,遍祭八道。

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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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上引见大臣、备堂。

○参赞李箕镇上书,略曰:

我圣上遇灾警惕,谒庙之驾,将发还寝。邸下代理万机,修省之方,宜无所不至。而古人应天之道,不过一实字。徒有修省之言,而无实政以行之,鲜不为欺人欺天之归。邸下讲经传则无事口耳,体验身心,待臣邻则无修边幅,诚心论确,则事无不实,天将回灾而为祥矣。

答曰:“所陈是矣,当体念。”

○以李燮元为司谏,李昌儒为献纳,李天辅为左宾客,申晩为同经筵,赵云逵为副应教,鱼锡胤为修撰,韩光会为副修撰,申𬀩为兼弼善,金阳泽为兼文学,金文行为兼司书,尹东度、金善行为兼校书校理,卢启祯为庆尚左兵使。

○命赠庆尚兵使崔庆会谥。壬辰倭寇之陷晋州也,倡义使金千镒、忠清兵使黄进及庆会死之。三忠中,庆会树立尤卓,而千镒、进皆赠赞成赐谥,庆会以其子孙之残微,未及请谥,领府事金在鲁为之请,上许之。

○王世子引接大臣、备堂。

○谏院大司谏洪益三申前达,不从。又达曰:“各陵别检,以承文参下择差事定式,而穆陵别检李景祚,拔圈槐院,滥授是职,晏然行公,物情甚骇,请汰去。祛奢尚俭,圣世美事。一自禁纹缎之后,䌷衣亦一表文章之上服,而贵贱老少混着无辨,请令法司著为令甲,章服外士庶五十以上,一切禁断。”幷从之。

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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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上御涵仁亭,召见文科人,令诵所作数句。又召见武甲、乙科人,至田得雨,上曰:“此乃皇朝兵部尚书曾孙也。得雨父万秋终不得为都摠都事矣。”仍命万秋子昌雨别军职差下。

○贬李台重为珍岛郡守。时台重为全罗监司,而久不膺命,既囚旋宥,仍令即日辞朝,倍道赴任,而终不出仕,故有是命。史臣曰:台重言事窜海岛,既见放,而朝廷欲用之,屡擢清要,皆力辞,至是又补外。盖台重之为正言也,上疏论辨君诬讨国贼之义,上疑其有党心,怒甚叱辱之。后以筵臣言,还收其辞教之未安者。台重以为人臣事君,言不用,固可去,宁枯死穷巷,不宜包羞从宦,启人主轻臣下之心。饬励屡严,而执志弥确。绰有古君子风,一时士类翕然称之。“ ○致仕奉朝贺金兴庆卒。兴庆素性谨约,位至三事,无赫赫名。子汉荩尚和顺翁主,尤畏慎,都民不知有都尉,人以此颇称之。

○谏院正言朴玶。申前达,不从。又达曰:“正殿放榜时,东西班不参人,并重推。”从之。

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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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有星流于败瓜星之下,大如拳,色白。

○以李益炡为大司谏,金宗台为执义,李寿观为掌令,李锡杓为全罗道观察使。

○上御召对。上曰:“夜闻役者之声,狼藉于东村,而耳目寥寥,甚可慨然。此等之时,凡事宜节,谒圣命寝,游街亦禁,则何人营作,声彻九重?无识下民,宜乎参酌,而士夫若此,此无国法也。京兆堂上推考,当部官拿处,诸营缮一切姑停,外方烟军,限今年勿令调用。”

○是月,诸道疠疫死亡者,三万七千五百八十一名。

夏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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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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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癸酉,谏院申前达,不从。

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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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上亲临受誓戒,以太庙夏享也。“

4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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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掌令李寿观上书,论章陵参奉洪天普多行鄙琐,宜汰去,忠清兵使元弼揆年衰贪虐,怨谤沸腾,宜罢职,训炼正李再馨以雩坛献官,未及进参于受香,宜拿处。从之。

○正言李长夏上书,论竹山府使田日祥滥施刑杖,阖境嗷嗷,兴阳县监朴良荩駄载相续,民不堪命,请罢职。从之。

4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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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以李得宗、吕善应为持平,南泰良为同经筵,尹汲为右副宾客,赵载浩为弘文提学。

○上引见大臣、备堂。左议政金若鲁曰:“使行回还时,方山万户迎候中江船破而死,从溺者为九人,极为惊惨。中江虽不深广,而船久而腐,有此垫没之患矣。”教曰:“事甚恻慯。令本道恤典从厚题给。此或修船之不固,抑或一船之多载,致此伤人命之弊,该府尹推考,监守人,令该府,从重处之。”

○吏曹判书金尚鲁奏曰:“吏曹参判、参议长望变通之后,参议则以大司成通望者为拟,而参判则以曾经吏议及同经筵通望者为拟,其拟殊岐,与参议不同。今后则只以见通经筵人拟望为宜。”上从之。又曰:“都承旨地望尤峻,曾经大谏而陞资者直为拟望,非古例。曾经副学人直拟都宪,曾经吏参人直拟宾客,亦非古例。似当依旧通清矣。”上曰:“并依此定式。”

○教曰:“出身赴防,意虽深也,今年异于常年,疠疫饥馑,武科出身赴防而道死,何异纳诸沟中?特为除防。”

○命复南原邑号。初南原以逆贼纉揆之乡,降为一新县监,已过十年,至是因筵臣所达,有是命。

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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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领议政赵显命上书乞免,遣承旨敦谕。

4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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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上诣太庙,望拜后,省器省牲。

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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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上亲享太庙,历拜毓祥庙。而还御敦化门,拿入训将金圣应、兵判李天辅,以随驾马兵之不能精抄也。翌日,左议政金若鲁曰:“训将拿入,虽为严师律之圣意,亦不可数数也。兵曹判书拿入亦过矣。或恐阶级,由此渐陵矣。”上曰:“卿言善矣。”

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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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教曰:“此时尤宜储谷。军作米,申饬诸道,无敢擅动,京外耗费,一并严禁,冬夏馈遗外关节,亦严禁。”

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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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献纳李昌儒上书,论茂山府使李鼎贤不合边倅,德山县监宋征相,全无检防,请罢职,以卖文场屋,请配林溎、张聚五、张达星,并从之。

○持平李得宗上书,论大司成洪凤祚被论参班,请罢职,又请还收李福海移配之命,答曰:“上款事,依施。末端事,大朝已处分矣。”

○罢训炼大将金圣应职,以圣应拿入时,都监军卒拦入作门,故备边司启请,罢之。

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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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西平君桡等上书,略曰:

大王大妃母临八域,今至五纪,实为有国稀有之庆,大朝宝龄灵长已近六旬,改筑皇坛,合祀三帝,尤有光于圣德,宜上尊号于东朝及大朝。壸殿回甲,又在不远,追未央置酒之举,行德寿进贺之仪,则奚但慰悦三殿迟暮之境,庶可以仰答祖宗阴隲之休矣。“

答曰:”大朝既下教,安慈意重于此故也。“

○冬至使臣洛昌君樘等自燕还。上曰:“彼国消息如何?”对曰:“所谓和亲王即清皇之弟,而特加待遇矣。”上曰:“太平乐如何?”对曰:“如我国役夫声,而雅乐则与我国无异矣。”上曰:“纹缎严禁耶?”副使黄晸对曰:“纹缎今无所虑,京乡人皆不用矣。”樘曰:“永柔梨花亭,即宣庙驻跸之地。有手植梨树,而亭号梨花,乃宣庙命名也。驻跸三朔,始闻捷报,癸巳二月移跸江西,自江西移海州。且孝庙往来沈阳时,与昭显世子驻跸于此亭而还,本县百姓出境迎送矣。”上曰:“今闻卿言,心甚怆然。”

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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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翰林会圈,取李明祚等十四人。

○以承旨南泰耆为参核使,时有犯越之变。上命读彼国咨文曰:“地方官,当会查凤城矣。”左议政金若鲁曰:“稳城府使当去,而道臣只来待而已。”又曰:“回咨当急速为之。罪人金仁述则令咸镜监营宜即押送,而参核使亦不可不择送矣。”上曰:“承旨南泰耆,为人质实。”遂命以泰耆定送。右议政郑羽良曰:“我国罪人,虽在北狱,地方官姑未就拿,则决难及到于查官未到凤城之前。稽迟委折,先宜委咨,而曾于辛酉、庚午,皆以非官人之罪辨之矣。”若鲁曰:“咨文中会同凤城,出送该国王议罪云云,此乃援引于雍正十二年、康熙四十九年之前例矣。”若鲁曰:“罪人若与前招有异,则罪人之父母妻子孥戮事,严加分付,俾无变辞之弊宜矣。”上曰:“然矣。”

○以李显重为正言,柳俨为刑曹判书,金尚迪为刑曹参判,赵观彬为判义禁,任珽为大司成,任𪼛为兼弼善,李𪻶为承旨,黄仁俭为兼说书,李喆辅为咸镜道观察使,柳复明为京畿观察使,赵载浩为判尹。

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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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右议政郑羽良曰:“古则虽有馈遗,遍问朝廷,今则只馈当路,而陆续问之,其弊尤大矣。”上笑曰:“古有吏判受茧赂,而临政忘其名,以茧呼望云矣。”修撰鱼锡胤曰:“皇朝有一阁老,问家人今岁馈遗几何,其子曰:‘独某知县不为矣’,阁老贤其人,荐之为布政使。今之朝廷能如此,馈遗不禁而自无矣。”上曰:“徐仁修为海判时,予禁其别进,使之移养其民矣。”羽良曰:“成庙朝,有乌含纸坠地,乃守令馈遗记也。成庙问朝臣,皆言不受,独一承旨曰:‘贫当女婚,果求请而受之。’成庙嘉奖而擢用之。若论馈遗之弊,臣当先受其责矣。”

○王世子引接大臣、备堂。

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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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谏院正言李长夏。申前达,不从。又达:“庆尚左兵使卢启祯,善事拔身,到处贪虐,以筑城修廨,瞒欺朝廷,滥受恩资,请削职。永兴府使赵载彦,专事贪虐,移害生民,请罢职。”从之。

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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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雨雹。

○京兆吏捉犯松禁人,即宗班河清守濠之奴也。濠驱打禁吏,京兆启请治濠罪,上从之。

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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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以赵荣国为大司谏,申暻为执义,尹光纉为献纳,李寿凤为正言,金文行为副修撰,申𬀩为辅德,郑宲为兼辅德,李彛章为弼善,金文行为兼司书,李儁徽为说书,赵重晦为兼校书校理,南泰温为承旨。

○正言李显重上书,略曰:

参核使南泰耆之定送,出于大朝之特简,而或恐有失于貌取。泰耆曾已试矣。南舶之烧,虽诿无妄之灾,亦系束下之不谨。壃外制变,恐难独任,愿禀大朝,别求可堪之人。“

王世子以挟杂答之。

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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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下诸翰林于吏,寻放送,削奉教宋文载职。翰圈成,李徽中、李贤汲并参圈。待教黄仁俭等上书,略曰:

李圣至名在《勘乱录》,李显章凶疏岛配者,而其子若侄俱参圈中,至于三点,数三人俱非臣等之所圈。史圈至重,而偾事至此。

正言李长夏言:

“翰林之暗地盗圈,三百年所无之变怪。请参圈史臣并拿问严核,其盗圈之人削去仕版,更加精圈,以重史选。”

王世子从之。奉教宋文载陈书自明,仁俭等纳供,文载乃以谬妄误事自服。盖李明祚、李徽中、李宪默三人,是文载之加圈二点者也。教曰:“翰圈葛藤,专由于党习之致。盗圈之目虽过,加圈之弊,不可不严堤防,宋文载削职,其他翰林放送,依《续典》例,翰圈使馆阁举行。”

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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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西平君桡上书,复申尊号之请,东宫禀于大朝,教曰:“人子爱日之诚,何待其言?而其下语不专在于东朝尊号,其书还给。”

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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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王世子引接大臣、备堂。

○谏院正言李寿凤。申前达,不从。又达曰:“向日大驾临驻锺阁时,工曹判书赵观彬冲出班外,呵辟归家,请罢职。行司直李日跻特畀西阃,恩出格外,而西林筑城之日,竭万人之膏血,半归私用,城不满数尺,人莫不传笑,请罢职。献陵桧木作板,事极惊骇。请陵官拿问严处。”幷从之。又达曰:“备局堂上责任自别,而近釆便作循例之窠。请徐命彬、李益炡、申思建、徐命九改差。”答曰:“禀于大朝后下教。”

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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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校理金善行等上箚,略曰:

李寿凤论赵观彬,冲班归家,而其实则中道疾作,送言大臣,归息公廨云。重臣以臲卼之踪,未忍便诀,低徊京辇,而必欲斥逐,吏不安于朝。其论备堂、诸宰,分举瓦对,欲以眩惑睿览,情态巧密,不忍正视。郑恒龄之请罢诸宰,实在于敲撼铨地,寿凤所论,又出新录之后,经营渐深,排布益急。宜罢郑恒龄、李寿凤以,明墍谗之义。“

王世子从之。

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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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以兪汉萧、李师祚为正言,赵重晦为副校理,兪彦民为司书,李箕镇为判敦宁,徐宗伋为工曺判书,朴文秀为判义禁,具善复为忠清兵使,朴泰新为庆尚右兵使。

○是月,诸道疠疫死亡者,二万五千五百四十七名。

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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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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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壬寅,罢副校理赵重晦职。重晦上书言:

李寿凤党伐之私,如见肺肝。渠既乞养蒙许,而突然冒出,肆行搏击,乞加裁抑,以靖朝象。教曰:“重晦即予之臣。元良初政,欲生机关,驱人于不逞之科,而动我元良乎?若此不已,《常训大训》之意焉在哉?台臣虽瓦对而言,重晦用意挟杂,无异台臣。其章给之,赵重晦罢职不叙。”

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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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正言兪汉萧上书,略曰:

向来翰圈,宋文载暗地加点,有关后弊,宜施刊版之典。而诸史臣并加谴罢。同经筵南泰良常调庸品,资望素轻,宜改正。“

令还给。

○上谓领议政赵显命曰:“赵重晦事骇然,而兪汉萧又出,可谓一串贯来也。儒臣倡之于前,赵重晦紧之于中,兪汉萧继之于后,专出于南泰良通清事也。泰良通清,是予苦心,而渠辈必欲挠夺,岂不过甚乎?”承旨李益辅曰:“堂箚及二臣之章,岂必一串贯来乎?各以其奏观之好矣。”上厉声曰:“咫尺前席,面谩君上,极非矣。三人章,岂不相贯乎?”显命曰:“各以其奏观云者,亦不非矣。面谩之教,诚过中也。何必过加声色乎?”上曰:“诸臣党习,今番箚章,手脚露矣。下教之下,焉敢分疏?李益辅递差。”

○削正言兪汉萧职。教曰:“代理之后,为人臣者,敦不畏惮,而无畏惮者,即甘心党习也。若无特除一二人,又无长望之事、经筵之通,虽有百恒龄辈,人何疑焉?儒臣倡箚,重晦、汉萧继其后。儒臣过于疑惑,重晦亦在于前,而顷者严教之下,唐突陈章,放恣无忌。给其章。”仍有是命。

○教曰:“今年疠疫,甚于兵燹。若此不已,民将尽刘。再次设祭,奉事之人,岂不勤恪,而因予德诚浅,茫然无感应之理。噫彼赤子,死亡相仍,为其君不能济活,奚徒负我赤子?寔负苍苍及陟降。有司之臣,莫曰其君之不德,救之恤之,另加着意,勿论京外,所捧限秋成停退。凡诸贡献,即吾民膏血。《礼》曰:‘大札之年,君食不举。’今年诞日,各道方物、物膳进献,东朝外并停封。”

○济州陪持人六名,死于京中,求仕出身洪宇宽在其中。上命度支,给驾牛,宇宽妻孥,亦令本州顾恤。

○议铸大钱。时岁饥,故议铸钱,而诸臣以铜贵,多主铁钱,承旨李𪻶请铸大钱曰:“大钱,臣在户曹时见之矣。”上曰:“其大何如?”𪻶曰:“一叶当一钱矣。”上曰:“用或不便乎?”𪻶曰:“大处用大钱,小处用小钱,则两行不悖矣。”于是议铸大钱,已而事竟寝。

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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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以郑夏彦、洪益三为承旨,严瑀为大司谏,任珣为司谏,金致仁为正言,朱炯离为掌令,李启昌、朴师讷为持平,沈鑧为司书,尹东度为校理,金阳泽为副修撰,元景夏为左参赞,郑亨复为黄海道观察使,金善行为修撰,赵载浩为知经筵,朴文秀为左宾客,李宗城为右宾客,洪乐性为兼司书。

○命秋堂持狱案入侍,教曰:“予因静摄,不能启覆,已过二载。噫!应死者苟延时日,王政虽太宽,于渠犹幸也。若宜傅生者,一年呼号于囹圄,非王政之所忍,故有令秋官,问大臣以禀之教矣。”仍命诸囚中可以傅生者,令减死岛配,所馀诸罪人,并命付诸来头三覆。

○正言金致仁上疏,略曰:

前正言兪汉萧削职,处分之过重,何至于是也?台臣所论,设或不摡于圣心,只当平心诲谕而已。何必先加臆逆,过费辞气乎?丝纶一播,四方传诵,皆将以为‘宰臣一被小弹,台臣反获严谴’,其为累圣德,当如何哉?噫!近来台阁,媕婀成习,官师之规,寥寥久矣。圣上未尝不以是为忧,而一或进言,罪责随之,此何异于欲其入而闭其门乎?至于承宣之率尔筵奏,别无他意,而咫尺前席,特递其职,王言失平,谴罚荐续,臣尤为殿下慨惜也。

上命给其章,教曰:“今番兪汉萧等处分,盖所以措诸枉,则焉敢营护乎?”

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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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王世子引接大臣、备堂。领议政赵显命曰:“以各道报状观之,疠疫死亡十二万四千馀名,而籍外流丐摠以计之,少不下三十馀万,虽有兵燹,岂如是哉?宜益修省,以弭天灾。”答曰:“当铭心。”

○令更饬各司卯酉法。

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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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上引见大臣、备堂。上以良役博询诸臣曰:“予临御几年,一无所做,不觉歉然。顷者户判入侍,已有所教,洪启禧亦有所陈诚可嘉,而领府事金在鲁则每以创法为难矣。”领议政赵显命曰:“今之良役,实为亡国之病,不可不变通。四策中结布似胜。”上曰:“予则以户布为胜。李宗城谓高丽以户布亡,予则曰周不以甲子兴乎。户钱则名正,而口钱、儒布、结布不可为也。灵城以分等收钱为言,而予则以五钱元定为好。然若此则户口必渐缩,且我国之民贫甚,而两班尤贫,五钱亦难。予坐卧思之,终无善策,而苟利于民,岂不尽心耶?然汉武求仙,东方朔辈乃谓惟在一心之诚否,予欲临门召父老问便否,归与时、原任讲定矣。”显命曰:“圣上已有默运,臣民之福也。国初设立五卫,而勿论士夫、常汉,男丁则皆属焉。壬辰兵燹后,柳成龙设立五军门,而下民偏受其役,岂无循环之理哉?”上曰:“下户、残氓,五钱亦难。”显命曰:“结布即臣之意,而户、口、结三者中,取其便者而行之好矣。”左议政金若鲁曰:“譬如巨屦、小屦同价,勿论大小,皆以五钱为式,亦似不均,而立纪纲然后,法令可行。殿下若奋发圣志,牢定良规,则虽明日可为矣。”上曰:“坐更之法,先自大君、大臣始之,故至今行之。”若鲁曰:“如闾家夺入之禁令,则岂不行乎?”儒布、口钱不可行,结、户布中可以定之。“训炼大将金圣应曰:”臣闻外方军政,或有四五父子应役者,元户或至一千户,而军役为二千馀名之多云,户钱似胜矣。“礼曹判书申晩曰:”结布则本来赋役太重,不可加征,口钱似胜矣。“吏曹判书金尚鲁曰:”户钱名正,诚如圣教,而但有合户之虑,此则在于先立纪纲。至于分等,亦不可不为,若大户一两,则中户八九钱可矣。“上曰:”户判以鱼盐税补用云者,亦有意矣。“吏曹参判金尚星曰:”几百年痼弊,似不可猝然着手,而天下事不患寡而患不均。户、结布,虽有名色之异,出于民则一也。以民户较军丁之数,多不相当,十分商确后可定矣。“显命曰:”结布,西北则不可行,三南田结七十馀万结,而内外军政之数,将至于九十七万,此亦不可行。户布最胜,然物之不齐,物之情也。不可不分等,而但贫穷两班无寸土者,似不无征族之弊矣。“礼曹参判洪凤汉曰:”圣志既以户钱留意,虽有参差之说,自当讲究。但专以钱收之,则钱贵木贱,亦有其弊矣。“

○以金圣应为判义禁,赵明履为副提学,尹植为左尹,金文行为副校理,李彛章为修撰,金阳泽为兼文学。

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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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上御弘化门,召士庶人,询问良役。上谓领议政赵显命等曰:

伊尹所谓‘一夫不获,若己推而纳沟中’者,正谓予心也。“仍教曰:”汝等痼弊,莫如良役,故临门下询。游布、口布,初不欲论,而户、结布间,欲闻汝之愿否。盘庚三篇,皆是谕民之书。予今亦谕于民,其各陈所见。“令书纶音曰:”噫!今者临门,实由为民。嗟我士庶,咸听玆谕。顾今民弊,莫若良役,及今不更张,将不知税驾何地。粤我圣考,深轸此弊,屡下丝纶,圣意恳恻,而不能奉承,非徒有有君无臣之叹,为嗣王者追慕,痛慨之心若何?呜呼!今日臣民,即列祖圣考之爱恤者也。凡人之父兄以常爱什物,付之子弟,为子弟者爱之护之,犹恐或伤,况亿兆士庶,岂比爱护什物乎?呼号怨咨方在涂炭而莫能济活,将何颜面归拜陟降乎?言之及此,不觉呜咽。然更张不善,莫若仍旧贯。临御二纪,尚今迟回。意虽在焉,此亦负陟降负吾民也。父母为子弟做事,而不谕子弟,是岂父母之道哉?当暑静摄之中,强疾临门,召问士庶。自昔说救弊者,户布也结布也游布也口钱也,口钱事甚零琐,游布亦甚难便,此二件予意决不可行,今问者户布、结布与此外好样救弊之道也。尔等想有漆室之叹,其各面陈,毋须退悔。

五部坊民及禁军等五十馀人,皆言户布便,而便结布者不过数三人。上曰:“汉则汰冗官,而今时则万民膏血,或费于一提调一挥笔之间,岂不骇乎?”显命曰:“量入为出,然后可以经费需用,内而漫司,外而州县,随宜删削亦宜。”上曰:“临御已近二纪,而了无所为。故必欲为生灵除弊,而削县难矣。”凤汉曰:“虽以城中言之,户钱之数,约为四万馀两。勿论大、中户,毋过一两,则四疋木当纳之民,只纳一两,亦岂不为惠也?”史臣曰:临门吁众,欲询其便否,而使下情上达也。是日朴文秀先使人饬坊民曰:‘户布之议,上意也,勿生己见,以户布为对。不然有罪。’文秀以户判任更张事,上之委任甚重,而渠先阿上意,为欺蔽计。呜呼!都下之民,未有良役之侵,岂易感动于一番晓谕,替乡民愿纳户布之理哉?特为文秀之所指使而然也。如是而虽有他救弊之策,下情何由而上达?所以赵显命、洪启禧之展其所欲,专由文秀之为羽翼也。良役之弊,虽不可不救,而任使之臣皆如此,无怪乎不旋踵而有无限变败也。上有圣君,而谋国之不臧至此,可胜叹哉? ○上御时敏堂,引见备堂,论均役事。朴文秀曰:“良役变通,实为国家大举,若不深思审慎,则后弊难言矣。”上曰:“少或差误,则存亡判焉。孟子曰:‘保民而王,莫之能御也。’”文秀请军、户、鱼盐,查正磨炼,上曰:“每户当几许?”申晩曰:“大户定一两五钱,中则一两二三钱,小则一两似好。户判意亦如是矣。”上曰:“户判前以五钱为言,何至此多也?”文秀曰:“殿下不用臣言故如是耳。臣之初意,欲汰冗官,合州县以补军需之不足,故有五钱之言,而自上不许,故不得不加之矣。”上曰:“鱼盐亦已许之矣。此举若善成,卿等当为安国功臣矣。王子、大君之不为户役者非矣。户法定后,予当下教于宫房,使之先纳户钱也。”吏曹判书金尚鲁曰:“本宫则事体不当应税。”上曰:“卿等厚于吾而薄于吾先矣。既征于于义宫则本宫不当独免。今予此举,欲使元良见之也。”

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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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王世子引接大臣、备堂。左议政金若鲁曰:“我国良役之弊,至于生民涂炭。初则只有甲士、正兵,而壬辰后兵制大变,养兵甚难,故捧米、布而养之,军布或二匹或一匹,保米或六斗或十二斗矣。”郑羽良曰:“最重者十二斗之外,又有五钱之加征矣。上番军难于应番,纳米布雇立,遂有良役之法。今则征白骨侵邻族,至于结项溺水之境。大朝赫然深思,临门博询,必欲更张以贻燕我邸下。诸臣士庶皆以户布为便,故大朝令臣等消详讲确,俾救此弊。且以鱼盐充用经费,此实生民之幸也。昔齐国以鱼盐致富强,我国三面滨海,其利不啻齐国,而散属各军门、各营镇,或归于诸宫家折受,各处征敛之虐,无异良役。大朝此举,不独解陆民之倒悬,亦将除海氓之困苦,此实圣德事也。邸下若仰体此意,则岂不能祈天永命乎?”

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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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领府事金在鲁上箚,略曰:

良役为数百年生民之痼弊。伏闻圣断定以户钱。有司之臣,如果善为奉行,则其于邦国岂不万幸,而户钱实有节节难便,反不如结布之犹为可试。且无论户、结之利害便否,目今疠疫无前,民将尽刘,户亦太缩,此等大更张,决非其时。愿圣明更加详慎。

批曰:“当下教矣。”

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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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上召见备堂。命读金在鲁箚曰:“予意亦与原任同,而他无善策。若为户、结布,则只减一疋,无已少乎?”吏曹参判金尚星曰:“此事善为,则宗社万年之福,不善为则安危所系,臣见亦与原任无异,而但结布皆豪右所纳,残民不过幷作而已。”上曰:“若欲大更张,岂免小弊也?”

○命皇坛三皇讳日,不举乐。

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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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王世子引接大臣、备堂。右议政郑羽良奏曰:“学问之工,自有先后。《性理大全》理气心性之说,风俗是非之辨,罔不备载,观是书,则智虑长而识见通,诚正、治平皆从此中做出。且《朱子语类》初似艰涩,后渐便简矣。”左议政金若鲁曰:“五子《近思锡》益有裨益矣。”王世子答曰:“当依为耳。”

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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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以赵观彬为刑曹判书,成范锡为承旨,兪彦国为司谏,李重祚、尹勤为持平,尹东星、沈锈为正言,尹志泰为弼善,兪彦民为兼司书,洪凤汉为户曹参判,李命坤为左尹,赵荣国为大司成,李益辅为忠清道观察使。

○时,上镇日临殿,讲究良役,谓药房提调赵载浩曰:“领相言我国鱼盐胜于齐、楚,而卿言不足恃何也?”载浩曰:“旧法则虽弊,而不甚为苦,新法则虽善而难保无弊。更张之事譬如改屋,不如随毁随补。”领府事金在鲁曰:“先朝壬戌有此议,章疏盈车,将行游布、口布,而故相赵相愚以为黑笠者,必有土崩之势,事遂止,户、结布俱难行矣。”吏曹判书金尚鲁曰:“以一疋为定,则可谓小变通,而诸司各色名目皆罢然后可为矣。”史臣曰:是时民困于二疋之役,故有游、口、户、结四议,欲蠲其弊,久而不决。于是减一疋,税渔、盐、船欲充其减数。噫!自古蠲役之法,莫过于节用以裕民。我国七十万二疋之征,太半为无名之费,顾未能节其用度,乃反东侵西削,以称其减布之数。旧征之减虽幸,而新征之怨倍至,不几乎剜心而医疮乎?可叹也已。 ○改守御使为广州留守,摠戎使为京畿兵使。上以两营将在内,军在外,非缓急可用,故有是命。军校在京者,分属于禁、御两营。

○是月,诸道疠疫死亡者,一万九千八百四十九名。

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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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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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右参赞元景夏上疏,略曰:

顾此结钱之害,有甚于户钱。六道田结,除诸般应頉,收租实结,稔则七八十万,歉则五六十万,罢良役二疋,而都征于结,一结钱当为四五百,减良役一匹,而半征于结,一结钱亦当为二三百。田结元纳,有税米有大同米,有三手粮米有别需米有雉鸡柴炭之役,结供固繁,而今又征钱于结,则元外别纳,折钱计米,多而二十二三斗,寡而十一二斗,或值岁凶,谷重而钱轻,则米价虽踊,其奈无青悬罄何?三代助、彻,皆什一也,我国结役,视助、彻不啻倍蓰。正赋且难,况加泒乎?若夫索钱,尤有忧焉。宋神宗时设免役输钱之法,司马光争之曰:“谷帛者,民可耕桑,而得至于钱者,县官所铸,民不得私为也。今有司立法,惟钱是求,岁丰则民贱粜其谷,岁凶则伐桑枣杀牛,卖田得钱以输,民何以为生乎?今日百物价高,由于钱匮,有司之臣不得不请铸钱,而计其赢剩,厥数零星,匠工杂费,固已不赀。设监铸钱,其艰若此,而责征结钱,欲民无困,何可得也?量时昧时,治乱系焉。青苗、保甲仿于周官,而宋、明行之,一治一乱,时势有异也。臣谓省罔紧之费,损不急之官,括漏丁而杜奸窦,做事懋实,则庶有倾否回泰之望。

命还给。

○司谏林象老上书言:

良役更革,博采一国民情,俾为传百世而无弊。

答曰:“大朝已下教矣。”

○京畿监司柳复明上疏论:

良役之弊,甚于水火,不变此法,终必无民。粤自先朝,讲究变通之策,而迄未有定论。盖以户钱、结布,俱有窒碍,不可猝然行之故也。夫户钱则必须籍法申明然后,容有可议,而挽近以来,合户、漏籍、诈死、伪亡之奸,在处皆然。即今中外户数,虽至一百七十万,而所谓大、中户,十仅一二,小、残户殆逾一半。以畿内一路言之,十四万七百馀户,而为大、中户者,不过万馀,畿内如此,他道可知。惟此收钱,从略则国家经用太不相准,厚敛则民间愁怨反有甚焉,此则决非可行之道也。至于结布,则我国田税,一自大同之法作,而一结出米其数已多,今又重之以规外之税,则无亦偏重之甚耶?在昔仁庙朝,有司有以经费匮竭,至请四结出布,而诸臣极言其伤农病民。虽在殷阜之时,四结一布,犹且持疑,矧今困急之日,一结一布,何可轻行乎?况民之有一结者,果几人哉?十家之聚,有田者无二三,半是雇人之田,则殚其所出,固不足供常税,况复责之以无前之别征,则终必至于弃良田如粪土,陈废不足,涣散乃已,邻族侵征之弊,殆甚良役,朝家惟正之贡,亦将耗缩矣。今则为国大计者,罢守、摠两营,而付南北两汉,汰各司冗官,而合三军屯田,此为第一策。而然实系大变革,虽不可轻议。而古人有言曰:‘小变则小益,大变则大益。’臣请以小变之说,为殿下陈之。目今生齿可谓繁众,而军额犹患不足者,实由于富户壮丁,率多规避正役,投入歇处,正军之子,举皆衣道袍曳唐鞋,部伍之贱,亦为着天翼戴黑笠。于是而有校、院生、官军官之许多名色,便作良民规避之渊薮。由此良役无以搜括,老弱反多苟充,岂不痛心哉?大抵即今民情,不专以自已二疋之役为难,只以邻族被侵,为难支之端。黄口、白骨,冤气彻昊,一室叠役,积怨到骨,民生之困瘁,可谓惨矣。以即今纪纲、风俗、人心、世道,虽有周官制度,实无了当成就之望,或有驿骚惊扰之虑。若臣浅见,则以为诸道民役,苟能依关西例,凡为二疋之役,尽变为一疋,则诸般投属,自有查现充额之道,而各道壮丁,固无如前趋歇之弊矣。虽以关西已行者论之,定为一疋之后,至今民无怨而顺行,此最目前祛弊之良策也。议者必曰:‘二疋之役减为一疋,则许多经用,将无以责出’云,此则臣亦有料度者。国家一年经用之数,一半无出处,实难容易充补。而如能总会国内财货,除出外方冗费,推移区划,以充减半之数,则亦岂无其道乎?此若犹以为不足,则向所谓额外校生之类,名以除番校生,诸邑军官旗牌官之属,称为收布军官,幷定一疋之役,则此亦为添补之一端也。

命还给。

○上引见大臣、备堂。上谓诸臣曰:“元景夏、柳复明疏,卿等见之乎?人见各自不同,奈何?”教曰:“凡有重事,甲乙之议,乃国之美事,重宰陈章,意则是也。予有所执,故二章给之矣。”

6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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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东莱府使黄景源状请置东莱子弟卫,上历问大臣、重宰,皆以为不可。上曰:“子弟卫虽不新设,姑置城丁,以御倭可也。”景源又状启争益切。盖孝宗谋复中原,与文正公宋时烈议置子弟卫,景源之状启,实遵文正公议也。其目十二,曰儒林子弟卫、曰武士子弟卫、曰乡族子弟卫、曰庶孽子弟卫、曰中人子弟卫、曰工匠子弟卫、曰校院子弟卫、曰商贾子弟卫、曰浦人子弟卫、曰人吏子弟卫、曰奴婢子弟卫、曰保伍子弟卫。景源已递,议遂寝。

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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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以李克禄、李命熙为持平,金阳泽为献纳,李亮天为正言,徐志修为兼司书,赵观彬为左宾客,徐命彬为判尹,金尚星为同经筵,元景夏为弘文提学。

6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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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上引见大臣、备堂,北道御史徐志修复命。上问志修以道臣、守令治绩,对曰:“明川府使沈坽、利城县监申胤光、北青府使李泽征,治为一道最矣。”又言:“道臣郑益河料理交济仓,钱至万贯,三、甲貂参、六镇细布,称以补赈,尽为送京。”上命褒沈坽等,拿问益河。

○兵曹判书李天辅奏曰:“海西骑士事诚可闷。渠辈以本土两班,倾资破产备衣装上番,而所望大违,更生怨悔,实有风吹草动之虑。本道土俗,入乡案始以两班行世,上番骑士经番之后,许入乡案,著为令甲,则渠辈必乐赴而无怨矣。”承旨李应协曰:“乡案即其土俗,非朝家所指挥,而其将领不过把摠、哨官之流,渠辈视为等列,而遽被折辱,故辄生愤怨。若以曾经阃任者为之,渠辈必当畏惮,而且许内三厅仕路,则必不生怨矣。”

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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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命馆阁会圈翰林,取朴正源、李宜老、金时默、李宪默等四人。上召见会圈大臣曰:“被选太少,殊无广取之意。”领议政赵显命曰:“臣等亦欲广取,而各自散点,自尔至此。大抵简严则无弊矣。”上曰:“减一疋,诸臣虽云大惠,予以不得全减,心常歉然矣。”显命曰:“虽尽减二疋,禁、御两营上番不可废,既有上番军,则资装保自然为一疋,与其尽减二疋,而复为一疋之役,无宁只许减半而仍存一疋也。”上曰:“今闻卿言,予心释然。”史臣曰:甚矣!大臣之欺君也!毋论户、结、鱼盐,欲以此代保布之捧,则奚独于上番军不可给代,而别定身布之保耶?欲善其言,安上心,以济其所欲,而甘为此偸铃之习,悲夫! ○以兪彦述为司谏,权抗为持平,李寿观、李泽征为正言,鱼锡胤为副修撰,李彛章为文学,赵荣国为都承旨,赵德中为平安兵使。

○左参赞权𥛚上书,略曰:

今之议者,有户钱、结布二策,户钱难行之弊,诸臣已言之。夫以结布言之,大同税米太、惟正之供,皆出于田结,其他储置米、三手粮、诸般杂役,亦皆出于此,合以计之,三南一结所纳,殆过三十馀斗米,其他种种征纳,不可胜数。今复加征结布,则是为叠役上,又生叠役,此其不可行者也。大抵京外即今经费六十万四千疋,虽未的知加减之如何,而臣尝以京外军案计数,则五军门保布四十五万六千五百四十三疋,京各司保布四万六千一百十六疋,此则皆二疋之役,而駄价半疋添在其外,此为良役中㝡重者也。且以诸道经费言之,则岭南监、兵营所用四万三千十二疋,湖南监、兵、水营所用四万六千二百七疋,湖西监、兵、水营所用一万五千九百五十二疋,畿营所用三千六百六十四疋,海西所用二万二千二百十四疋,而其中或有一疋之役,或无駄价者,此良役之稍歇者也。大率如此,而合京外通计,则一年经费六十三万三千七百八疋,而即今经费比前已加数万疋矣。第其疋数如是伙然,则朝家变通必有非常举措,然后一分民瘼犹可救之。我国财利所储有二焉。一则沿海鱼盐之利及各道银铁之税也,一则各道还上之多储者也。夫所谓养田者何也?使各道营门,买取民间所卖之田,出付作者,一依私家例,或分半打作,或定赌地,以作军需之谓也。若行此法,则一则劝民务农也,一则代民征布也,一则惟正之供自在会减,而以农养兵,兵不害农,此可谓一全之策矣。各道还上数多处,其弊孔棘,怨苦之声,一般良役云。关西、岭南两道还谷,各割五十万石,以一石一两式作钱,则一百万馀两钱可坐而办矣。以此买田,则一年所出优当十二万六百二十八两之数矣。昔在宣庙末年壬翁主有赐牌,而无实入,故以鱼盐之税分而与之,以代田土,此不过为一时权宜之制。而至于今日,则宫家之例受既准,而海水之折占渐加,宫家折受外又有地方官税,有立案基主税,有京衙门所属税,有监水营所纳税,一渔父身上兼五六叠税。今若尽除叠征之弊,而只捧国家定税,则海民必乐从无冤矣。至若目下小小弊端,各司不急之官可捐也,该曹不紧之吏可减也,私家雇立之卒可罢也。内司奴属之广置、武艺别监之加设,虽不敢直请删减,而惟在大朝断自渊衷,量宜裁处之如何耳。臣又按《大典》曰:‘赐田代尽后属公’,赐牌身没后属公,此乃先王定法,亦宜一一刷出,以为补用之道焉。

又请故征士柳馨远所著《随录》,即三代后第一经国之谟,刊行中外,恐不可已,答曰:“当禀于大朝。”

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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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右参赞元景夏上书,略曰:

越在先朝,故相臣金锡胄尝为户布之议,先试关西,以观其害,当时廷臣甲乙之论,巷民惊骚之情,不可以禁遏,惟我圣考察其难行,户布节目,降于辛酉十二月,停于壬戌二月。我太宗大王尝下教曰:‘虽为军需,无故取民,非法也’,即此而户布不可轻议也。且故相臣南九万以为:‘户布惊骇骚怨,必将生出大变。“户布尚然,而况户钱乎?臣窃计户钱数额,五十四万有馀,从前民间以米、布、钱三项,听便许纳,尚难收捧,一朝以纯钱五十四万催督于滨死穷氓,则征敛急而愁苦滋,欲矫良役之弊,反生户征之弊。堂堂圣朝,括户催钱,臣窃伤悲。

答曰:”大朝已下教矣。“

○知敦宁李宗城上书,略曰:

户钱之不可行,其说有四,一曰不均也,二曰不足也,三曰增田结之役也。四曰失士夫之心也。何谓不均也?历代取民之法,具在史策,古之以户而出役者,只计其贫富,未尝计其人口。唐、宋以来,九等之法,坊郭则以物力,乡村则以田产,富厚者称上户,贫残者称下户,九等之分,盖亦斟酌乎贫富之等差,以为出役之多少,非如我国所称大、中、小、残之只计人口而名者也。今者大户、中户而多子姓,至贫残者出钱特多,小户、残户而少人丁,甚富厚者出钱最少,则天下之不均莫甚于此。是可谓口钱,而不可谓户钱也。如曰口钱则自一口二口至十口百口其等几许,而乃以大、中、小、残四五等而率之耶?非户非口不公不均,此不可行者一也。何谓不足也?故相臣金锡胄之为户布议,寔在于丁巳年间,而其时京外经费计为六十馀万疋矣。及至癸卯良役厅之设也,二疋役幷纳米相当者,为四十五万九千零,以疋计之,当为九十一万八千疋,幷计纳一疋者,则其过一百万匹多矣。今除两界、两都、济州三邑,而六道见户虽不能的知,要不过一百万左右,虽逐户而责二贯尚患不足,况分等而递减之乎?又况大、中至鲜,而尽是小、残乎?大略计之,太半不足,此不可行者二也。何谓增田结之役也?我国民役,田与户二者而已。田赋则固有定制,而烟户之役,名色至繁,至于海西、关东,则一户所出殆过田赋,至于畿内,则雉鸡、柴草、冰丁之外,有别星则以釜鼎器皿而收钱焉,以延逢前排而受钱焉,有丧葬则以担持、杂色军而收钱焉,以造墓莎草军而收钱焉,通诸路言之,虽最轻歇处,一年所收以钱计之,户不下四五十文矣。今若定行户钱,则昔之以户出役者,皆当一切扫除,虽贪官污吏,决不敢叠征,而昔所需用,今不可阙者,既不出于烟户,自当归于田结。今乃一行户钱,而幷增结役,此不可行者三也。何谓失士夫之心也?我国贫国也。京外士庶,除素封与禄食外,大抵多穷饿之人,其中两班最多而又最贫。士夫之公卿子孙,与乡人、校生以上通称两班,其数殆过于凡民之半矣。朝鲜两班,一为工、商,则立成常汉,工、商不可为也,谋生之道,只有农务,而若欲躬耕而妻馌,一如农夫之为,则闲丁、劝农之帖不旋踵而至矣,此又忍死而不能为者。工、商、农业皆不能为,外面冠服,与其婚丧犹欲不失于两班貌样,安得不最贫也?内而京都,外而八路,蜗屋欹倾,蓬藋芜没,风雪穷寒,烟火独绝者,不问可知其为贫士之庐。至于女子之年长未适人者,大抵皆两班子枝,世间之穷生,实无此辈之可比。良役之民,虽极可哀,力农负薪,尚有措办之路,若使此辈而出钱布,则一文寸缕何从而得乎?然口虽不厌糟糠,身虽不蔽布楬,平居抵掌论朝廷评守令,是其伎俩固甚可憎,而久则难变,圣人垂训。我东风习绝异中国,粤自罗、丽最重名分,其不可一朝改革也明矣。是故识者以我朝两班,比昔之封建,以其维持民心,使不敢生变,亦不为无助于国家也。此辈之于还谷,尚欲逋免,而况责之以户钱,与庶民无别,其肯闻令而即纳耶?虽欲即纳,觅钱无路,囚系及于妻孥,则其所怨诅何所不至。故新丰府院君文忠公臣张维之言曰:‘国家宁失小民之心,不可失士夫之心。’其在长陵之世尚然,况于今日耶?此又决不可行者四也。虽然凡玆四段,只就户钱大体而说耳,至于今日之事,则抑有不能行者。有司之臣,所以依据而磨炼者帐籍也。籍法之紊乱罔有馀地,赝残伪独,不胜其分合,今若据原籍而征钱,则移良役之弊,遍之于举国,岂其可乎?至于户布之变为户钱,臣窃以为不可之中尤不可焉。是以自三代至我朝,未尝以钱而赋民,所以重民本而戒伤农也。军布之钱、木参半出于挽近,一失制法之意,渐致货重之弊。况举一国而户出钱,则钱安从生乎?伏况户布之法,亦尝讲行于肃考在宥之日,不数日而寝。命时当庚申改纪之馀,国势之方亨如日之正中,朝臣之趋事若星之拱极,纪纲足以维系遐荒,法令足以威戢强梁,而先试于关西一路,终不能行焉者,只缘民谤之朋兴,异议之迭陈耳。臣又追闻道路之传,则庙堂之意多在于结布,户役将变为结役云。国朝之制,田分六等,以地利定也,税分九等,幷天时言也,可谓至详密矣。一自年分之法废,田役虽云最歇,任土之贡,幷出于田亩,则大同未行之前,田结之役,已自不轻。及至土贡变为大同,而一结常赋之米,幷计加升,三手粮合为十八斗,而小民之应税者,非二十斗,不能纳官。若以国初定制言之,下之下田莫不应上之上税,臣未知结布之数定以几疋,而少亦不下于一疋矣。大同作木之规,木品则五升三十五尺,价米则湖南八斗,岭南七斗,湖西六斗,今虽从湖西言之,一结之出,已为二十六斗矣。结布之加赋,盖所以代军布也,今以五升三十五尺,可以代给于训局炮保与诸军门各衙门之用耶?除非七升准四十尺,不能纳矣。以此六斗之米,可以办备耶?其势将责以二两之钱,非中年十斗米,不能办矣。以此言之,一结之出,洽满三十斗矣。勿论民力之支当与否,王者之政,岂忍行此?议者或曰:‘周之兵车、唐之庸、调,皆出于田,今之田役,譬诸古制,犹为轻歇’云,而殊不知周之百亩、唐之永业,皆是公田,而非下民之私有也。其名义之不正,殆过于户钱,只此一说,已知其不可行。而今就节目而论之。六道起垦之数,五十年来,庚戌七十五万结为最多,幷计各样免税十二万结,则合为八十六万结。每结出布一疋,为八十六万疋,其不足于京外经费一百万疋者,已为一四万疋矣。况五十年一有之大丰,可期于每年乎?其多少之不相当者,又无异于户钱矣。或曰:‘良军二疋之役,减其半为一疋,一疋之代则归之于田结,此非加赋也。诸道通行之规,一结之田,若以稻百斗或八十斗,捐给户首,则税赋正供、诸般杂役,皆入其中,虽除十八斗上纳之米,所馀杂役价,足以办一疋,而杂役则移责于烟户,初非厉农夫也。’今之议者,多主此论,而臣之惑则滋甚矣。农民斗粟之出,如剜心头之肉,而其不计多少,优给于户首者,只欲免追呼鞭扑之苦也。若除出一疋之价,更无馀利可资于户首田税、大同,势当自纳,如欲免此,又将依前而加给,岂可曰非厉农而不加赋乎?杂役之价,虽移于烟户,结布之纳,又岂无情债?此真朝三暮四之术,非所以示下民也。议者曰:‘操纵情债,更加痛禁’云,而土贡之变为大同者,岂非以情债不已,至于防纳之故耶?列朝盛际所未能禁者,今可一令尽革耶?况烟户之应杂役,即是昔无而始有者,则今为良军一疋之减,幷增举国结、户之役,其为弊与招怨大小轻重果如何哉?宋世免役,不害为救时之良法,而言者特以下户之幷出役钱,为病民而争之。‘哿矣富人,哀此茕独’,即是之谓也。大同设行之后,贡弊顿祛,人皆谓善变,而当时识者犹为之隐忧曰:‘作法于凉,其弊犹贪,量出为入,已乖先王之制,若使此后援例于今,加赋于民,则国必莫之救而亡矣’,不幸今日果见斯言之验矣。臣之所以力论二法之不可行者,实有感于《泰》之九二,《传》所谓‘深弊未祛,近患已生’者也。

答曰:“令庙堂禀处。”

○献纳金阳泽又上书,言良役节目,待新历颁布,亦不从。时,上锐意均役,领议政赵显命力赞之,洪启禧实尸其事。自湖西伯召还,虽谏者日至,而势不可复止矣。

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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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上幸主第,即锦城尉朴明源家也。

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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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以任𪼛为司谏,蔡济恭为持平,李惟秀为正言,林锡宪为修撰,郑翚良为大司成,郑汝稷为京畿水使。

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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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以李宗城为开城留守,朴文秀为守御使,李益炡为都承旨。

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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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上亲传宣懿王后忌辰祭香。命录用国舅奉祀孙,升鱼锡胤资,以王后至亲也。

○是月,诸道疠疫死亡者,三万三百名。

秋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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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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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以权爀为大司宪,尹光纉为司谏,郑光震、安克孝为掌令,李万恢、李师祚为持平,李昌儒为献纳,尹东星、沈锈为正言,任𪼛为校理,郑宲为修撰,尹尚任为副修撰,赵云逵为兼弼善,金文行为兼文学,李箕镇为判敦宁,赵载浩为知敦宁,李箕镇为知经筵,徐命彬为右宾客,郑翚良、洪启禧为同义禁,海春君栐为冬至正使,黄梓为副使,赵云逵为书状官,宋明钦为宗簿主簿,明钦即先正臣浚吉之玄孙也。曾以学行荐,拜谘议,至是授是职。

○上引见大臣、备堂,命持入良役节目。领议政赵显命曰:“收钱之弊,元景夏、李宗城所陈是矣。当十分商量而决不可过一两也。”大司成赵荣国曰:“轻敛之言,诚是矣。臣等屡月商度,事多窒碍。且外言喧誊,或以臣等为误国,或以为亡国。臣等若有的见,岂以人言自沮,而利害未能明知,是可闷矣。”上曰:“民在水火,必欲变通。诚之所到,金石亦透,诸臣之诚,似不足也。”

○是日,上取览良役节目。节目有十条,一曰设厅,以旧守御厅名为均役厅,为蓄储充给之地也。二曰结米,西北两道外就六道田结,每结收米二斗或钱五钱定式。三曰馀结,关北外七道报馀结之数摠为二万馀结,自庚午条纳税于本厅,以补良布减半之数。四曰海税,诸道鱼盐之税,均税使及监司分之也。五曰军官,良民之投入校生、将官者,别作军官收布以充减疋之数。六曰移划,减疋之后,惠厅储置米及海西详定米合一万石,以折诸置移划本厅,以给减疋之代七曰减革,军门及该司旧制,略加变通,外方边邑镇各样名色随宜省减,以给减布之代。八曰给代,给代之数,列为定式,使之逐年按例举行。九曰需用,本厅米木给代之外不得一毫他用,故郞官则以有实职人来兼,吏隶亦带本料移差十曰会录,一年给代之馀数,令各道捧留,岁末开列报厅,以为备凶荒之资。教曰:“今者之举,专为国也,专为民也。今则成册齐到,头緖已举,而其于节目,大臣、诸臣之意不无参差,予意亦不无不同者。噫!玆事予无适莫。顷者筵中,以‘民若受惠,与卿等同受,民若有怨,予自处之’之意下教。吁嗟!此心,可质彼苍。为民讲究,岂可草草?明当临门,嗟我百僚庶士,体其君当暑临门之意,勿论便否,其有献议者,咸造于门。”

7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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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上御弘化门,询良役便否,谕大小臣僚、士、庶民等曰:“噫!‘民惟邦本,本固邦宁’,圣训攸载。今日邦本,固乎否乎?今日元元,便乎否乎?吁嗟!良民方在涂炭之中。昔之伊尹,以一夫不获,若挞于市。况几十万元元,方在嗷嗷,为其君莫能济,是岂为民父母之意乎?噫!于今此举,一则体列祖也,一则重元元也,一则固邦本也。临御三十年,熟知此弊而不为下手者,岂忽吾民而然哉?法之更张,必有其弊,新法又莫若旧法故也。噫!苍颜皓髯,年又衰耗。及今不为,更待何时,他日何颜,归拜列祖乎?中夜兴思,不觉蹶然。爰命大臣、诸臣,讲究善策。一则户布,一则结布,一则游布,一则口钱也。游布、口钱之不便,顷于临门时已谕。而结布虽似简便,近于加赋,故今者讲究以户布为户钱。其本一也,而即取其轻也。法非不美,久则弊生。三代忠、质、文损益,意亦此也。今则计已详矣,头緖已就,而子曰:‘临事而惧,好谋而成’,临事而惧,即谨慎也,好谋而成,取群议也。方当伏暑,又为临民,意盖此也。噫!苍苍照焉,陟降临焉。予虽诚浅,予虽否德,今者此心,可质彼苍。舜之所以为舜,亦执其两端而用其中也。其所亲问,予无适莫。嗟!我卿士军民,各悉所蕴,退无浮嚣。悉谕心腹,咸须知悉。又谕儒生曰:”汝等以儒生赋钱为不可,而上自三公下至士庶,则此均役也。且民吾同胞,物吾与也。自汝等视民,则虽有人吾之别,而自予视之,均吾赤子。岂有爱憎于彼此乎?予若在潜邸时,则亦当为户钱矣。虽以一家奴主均为出钱,名分紊乱云,而有户则有役例也。且良民久于苦役,必欲均役。此非予意也。已自昔年,圣意蔼然,而有君无臣,迄今未行。今欲变通,实出为民,非为私用,汝等谅之乎?孔子曰:‘去兵去食而民无信不立。’予既以减一疋为言,岂忍失信于民乎?“儒生李凤龄曰:”户、结俱有弊端。况今疠疫,便是尧潦、汤旱,圣上宜加若保如伤之恩,而反使一国民庶,直驱于无前之新役。圣意虽欲除白骨布,而来头之弊,殆有甚也。“李奎应曰:”户钱之弊,将甚于良役,不可革小弊而生大弊也。“郑阳元曰:”户钱甚不便。抑损诸宫折受,罢冗费,汰除番军官,搜括隐结,则为变通之一策也。“李世熙曰:”今此变通,未免加赋。昔鲁宣公税亩,孔子书之《春秋》。今我圣上治效唐、虞,而岂闻加赋之名乎?“上曰:”有识之士也。汝则留待。当从容更问。“李恕曰:”宋之青苗法,散钱于天下,一时收敛,故钱暴贱暴贵,今此户钱,弊甚青苗矣。“他儒亦皆以户钱为不可行,上命坊民入陈所怀。坊民多以户钱为便,李厚培者进曰:”诸民皆欺罔矣。在外则鼓吻称冤,而严威之下,惶恐曰便,此等之民,皆可杀也。“上曰:”鼓吻之说,诚是也。“上命百官入陈。李普赫言:”户、结俱不可行。当以鱼盐及守令私用,充减疋之数。“曹命采言:”愚氓好作浮言,不可尽信。惟在朝家行之之如何。“金尚迪谓:”户钱不可行,易以结钱“,副提学赵明履、校理金善行、金文行等所达亦皆然。独司谏尹光纉请罢内司,汰冗兵去冗食,倂州县,上曰:”倂州县,非忠信重禄之意,不可行也。“更问李世熙,只以括隐结除番军官为对,别无所见矣。上曰:”尹光纉请罢内司,予何悭惜,而事有难处者矣。“右议政郑羽良曰:”台臣有请,大臣当请施,而无此一司,则所属无归处,必有更穿他穴之患,是为可闷矣。“史臣曰:圣上再临门,博询救弊之策,诸臣无一人出奇计分上忧者,独尹光纉请罢内帑。夫内帑者,大内之所私用也。当此大变通之日,果若以此出付有司,则可以示圣德之无私,而为大臣者既不能请罢,反谓所属无归处,然则李文成之请罢于宣庙者,果不及于今之大臣而然耶?大臣如此,何以谋国事?均役,破东补西,舍本就末,有更张之名,而无更张之实,不旋踵而为弊甚巨,嗟夫! ○教曰:“静摄中再次临门,其虽诚浅,意实为民。初意其欲除良民之苦,行大同之政,而因其掣肘,至于减疋。噫!体昔年之圣意,欲济良民,而此又中止,是欺元元也。岂徒元元?寔欺我心。苍颜暮年,岂忍为此?他日何颜,其将归拜?今者此举,国之大事。当初下教诸臣外并皆袖手傍观,其涉寒心。令备局逐日本司坐起,专意讲确,自御供京外不紧浮费,可补民役者,同为消详,以副暮年为民之意。”

○户曹判书朴文秀上书,略曰:

今良役之弊,至于滔天,岂小小更张推排所可救止者哉?臣之初言罢良役,可全减,而不可减一疋也,可大变通,而不可小推移也。必也省冗官倂州县减镇堡汰冗兵,加以鱼盐,量其不足,轻轻敛户,以罢二疋之良役也。何谓省冗官?官冗则政厖,今以各司言之,有全无职掌者,可全省也。一职分司者,可相幷也。员多无事者,可量减也。何谓倂州县?邑小则赋繁而民不堪命。曾有呼诉庙堂,至请革邑者,其情诚戚矣。六道之内,得小县五六十省,倂于大邑,则民力可宽,国费大省矣。昔汉光武诏有司曰:‘张官置吏,所以为民,今户口耗少,而吏职尚繁,其令减损吏员,并省州县。’于是,并省四百馀县,吏职减损十置其一。此不过一号令之间,而施措之得当如此,宜其中兴之令主也。何谓减镇堡?我国镇堡甚多,虽以三南言之,五里十里二十里,小小镇堡累累相望,其所设不足有无于缓急,而坐令克卒封己,徒贻民弊者所在皆然。原其创置之意,岂不以壬辰受兵之地而为之备者耶?然贼之出没,本无定形,罗、丽之间,倭寇之抢掠多在于关东,而今关东九郡只有越松一残镇,则其所备御之道,踈于此而密于彼,不几为随矢立的者乎?且御敌之道,全在于将帅之得人与否耳。一统营而元均为将,则全军覆没,李舜臣为将,则所向无敌。统营尚如此,小小镇堡又何足言?况舜臣之时,亦有此许多镇堡为之轻重者乎?今宜革其不紧镇堡四五十,而其最要害处只置大镇,以为防守之地可也。何谓汰冗兵?国财之耗竭,莫过于兵冗。今以京军门言之,则营号既多,冗费甚繁,深为识者之忧。而至若禁营之设,最后于他营,前后诸臣之请罢者非止一二,则公议亦可见矣。今良役弊生,将至于亡国,与其存军门而病国,孰与罢军门而利国乎?然五卫番上之制,今不可猝复,而卫社御侮之道,又不可少缓,则久远之训、御两营,虽不可罢,追设之禁营,独不可罢乎?禁营既罢,则两局独存,而辇下亲兵全属训局,其权重,御营则常时所领不过七色标下及五哨乡军而已,其权轻。一国之内只有此两局,则兵权不可使偏重偏轻,训局亲兵割半移属于御营,御营乡军减为一万,而割半移属于训局,使势均力敌,如汉南北军之制,则实合于御将制军之道矣。外以水军言之,则战船别置于沿海,水军散在于山郡,收山郡之木布,给土卒之代立,六番既出于雇佣,而番布月输于镇庭。且海波不惊百有馀年,则为边将者,其有不克减月俸,而准数给代者乎?沿海战船空无一卒,而许多番布尽归边将。当初朝家设置之意固非不美,而今则有名无实乃至于此,虽非变通之时,犹当急即改制,而况此大更张之时乎?今宜革罢纳布之水军,以沿海各邑专属于战船所在营镇,尽为水军,春秋水操,脱有缓急,可朝令而朝集,夕号而夕至,安用风和六朔为哉?况今所谓六番,亦无一卒之立番者乎?虽以有战船各邑言之,既无收布之水军,只有赴操之束伍,则今此全属,岂不大胜于彼耶?良役既罢,则各营各邑之私募,亦不期罢而自罢矣。然则一国良丁,尽为国家之所有,每丁收米若干斗,名之曰丁米,则二匹一匹之苦役,降为米斗,而民力宽矣,七般军保之贱名,变而为丁,而民心悦矣。自其减省者而言之,则冗官省矣,州县幷矣,镇堡减矣,禁营革矣,水军罢矣,良役祛矣。自其所得者而言之,则冗官之省,有得焉,州县之幷,有得焉,镇堡之减,有得焉,禁营之革,有得焉,水军之罢,有得焉,良役之祛,有得焉,渔监之税,亦有得焉。得此而轻轻均赋于户者,即臣之本意也。

文秀又于疏中陈自废之义,盖以与赵载浩朝堂相哄事也。疏入,上促令来待,而终不膺命,下之吏,仍贬为忠州牧使,使之句管三南鱼盐之事。

7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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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上召见大臣、备堂。上曰:“减一疋而收之于户,心甚不快。”左议政金若鲁曰:“臣昨伏闻减供之教,不胜感叹。减一疋而敛户钱,宜圣心之不快,而臣亦以为分旧弊而生新弊也。”左参赞元景夏曰:“忠臣长子为忠赞,而属于兵曹,次子为忠翊,而属于勋府,收布至于五十馀同。勋府则戊申以后籍产之物亦多,忠翊布则除出以补军需似好。”上笑曰:“卿以得忠翊为幸,而予则以得卿为幸。”景夏曰:“三手粮,壬辰乱后,国家借于三南,而海西别需米则毛文龙在椵岛时所接待者也,关西详定米则惠厅主管,用于敕需及贡物。臣意则别需米,今无用处,以此充补户曹,而详定米用于给代似宜。但臣等不及古人,至于军制,则终难变通矣。”

○礼曹判书申晩,以嫔宫产室厅排设事仰奏,上命择日以入。仍教曰:“元良,国之本。若得元孙,喜何可量?”顾谓东宫曰:“元孙虽重,有民然后,可以为君。《书》不云乎,作之君作之师?’此为民而言。民为国本,为君师者,如或侵扰而不爱,则国必亡矣,可畏者非民乎?汝读《孟子》,所谓独夫者,不爱民而然耳。夏后有殷,殷后有周,桀、纣之为桀、纣,专由于失民心,汤、武之为汤、武,惟在于得民心。天非有私于汤、武,而故绝于桀、纣也。虽有元孙、众子,不爱民则难以持国矣。予之为民至此者,必欲镇民心而遗汝也。汝生于便安,长于便安,予则焦心如此,将来便安,汝则受之。”

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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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上召见备堂,以良役事也。

7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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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以曹命采、尹光绍为承旨,李济远为大司谏,柳绰为掌令,朴弼远为持平,郑宲为校理,金阳泽为副校理,尹东度为兼司书。

7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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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设圆点科,居首进士边致明,命直赴殿试。

7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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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上引见大臣、备堂,王世子侍坐。上顾谓曰:“予气日衰,夙夜憧憧者,恐不成。此事虽尽减二疋,岂至于土阶茅茨乎?每入太庙,予心不安。丹艧铺陈,不如大内,此厚于己而薄于先也。虽存二疋,后世极侈,则亦不足矣。”

○宪府申前达,不从。

7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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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命减良役之半。上御明政殿,召时原任大臣、备堂及六曹堂上、两司诸臣,历询良役变通之策。上曰:“口钱则征于一家,主奴名分紊矣,结布则已有定税,决难加赋,户布虽似差胜,减一疋而收诸户,心甚不快。领相虽以轻敛为是,而且观节目,便是括户也。欲知民情,再次临门,数三儒生曰:‘殿下无伤民之事,而今为此事,臣实痛心’,云,而坊民曰鼓吻称冤,虽游于康衢,岂加于此乎?军布半国之怨,户布一国之怨。民心宜定而不宜动也。今予之不坐御榻者,心有所歉然而然。卿等知之乎?户布、结布皆有掣肘之端。今则全归于减一疋之政,其减疋之代,卿等善为讲究也。”

○命除诸道监司眷率之规限以二周年,守御使兼南汉留守,除眷率一周年。府尹改为经历兼从事官,摠戎使兼京畿兵马节度使。又教曰:“今者永减良役一疋之政,体昔年恤元元,欲济生民于涂炭之中。”令政府,布谕诸道。

○特陞掌令柳绰为兵曹参知。绰请革罢海西六七边将及惠民署、除八道监司率眷,教曰:“掌令柳绰,顷者临门时,为民陈达,语甚质直,今日入侍,首尾所陈,俱得台体。特为加资,参知除授。”

○朴文秀既补忠州,命入侍,谓文秀曰:“卿今白首而相哄朝堂,彼此俱非矣。”文秀曰:“各司定例尚未了当,而未及与新堂相议禀定,数年区划将归虚矣。”上曰:“留数十日讫工后,辞朝可也。以卿为忠州,且委以三南鱼盐,鱼盐所得,约几何?”文秀曰:“不下十馀万两矣。”领议政赵显命曰:“牧使为下官,而鱼盐使为别星,事多难便矣。”上曰:“到忠州后,当更处分。户判谁可为之?”显命曰:“宋曹玮为蜀节度七年,王朝以李及代之,及质直无才,人皆异之,朝曰:‘玮七年经纪,规模已定,若使才能者代之,易致变更。无才质直者,可守其成绩’云。今文秀于户曹厘革变通,已成定例,当求清廉安详人代之,保无变更之弊也。”仍荐郑亨复、金尚星,上命加望二人。

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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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设厅于典医监,名曰均役,以礼曹判书申晩、吏曹判书金尚鲁、司直赵荣国、洪启禧为堂上。

○药房入诊,召见大臣、备堂,以元景夏为王世子嫔产室厅卷草官。

○命革校书馆兼校理。兼校理,名官之极选也,吏郞既罢,故右议政郑羽良请权减也。

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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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以徐宗伋为开城留守。

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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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以金尚星为户曹判书,鱼锡胤为承旨,权抗为掌令,尹东度为献纳,李齐嵒为正言,金善行为修撰,徐志修为副修撰,林象老为弼善。

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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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上展谒太庙。前一日,教曰:“前夜梦里奉欢,今夜又承召命,昼之所思,夜必梦之。汉明即日拜陵,为亲定省,岂待择日?明当展拜。”侵晓动驾,王世子随驾,展拜而还。

○宪府申前达,不从。

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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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上召见均役堂上。司直洪启禧曰:“臣于昨年辞朝时,以良役事有所仰达,而下去后,与道内邑宰反复相议,采择民情,果为封章。而今番上来时,民人遮道言曰:‘今归朝廷,愿思生活吾属之道’云,臣以自上特减一疋之意宣谕,则皆以为今而后可得保存矣。臣待罪玉署时,臣引先正臣李珥之言,以减军额省冗官等说仰达,而昨年进册子时,亦以此论陈矣。”上曰:“省减冗官,则内外官职未免窠窄,仕宦之人无以区处。”启禧曰:“设官分职,将为理事,非为养人也。先正此论,盖出于为官择人。而一官员之食,足以供数十军矣。”上曰:“顷日已谕于吏判,此出存羊之义也。”

○正言沈锈上书,首言均役之不可行,又言:

大臣日前笏记,不使诸备堂与知云。大臣之意,虽出于遏多岐之浮议,赞独断之圣衷,而事贵广询,惜乎大臣于此未及深思也。

又请博询在外老成之臣、山林读书之士,末论:

前监司严瑀特因别荐,滥授重寄,专事料利,士民唾骂。渠以清白家子孙,半生贫寒,一经腴藩,所居斗屋,变为千金甲第,至于居官,为政之不成貌样,特其馀事。请先施削版之典。朴昌润之鄙琐庸碌,而滥拟纳言,李泽征之便佞卑微,而亦超薇垣,物情俱骇。请并改正。

王世子令还给。

○上教曰:“减布之命颁下有日,而晩后陈章,结语糢糊,特递其职,严瑀令该府处之。”

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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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王世子引接大臣、备堂。

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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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教曰:“斥补忠牧,欲存事体,鱼盐不可付诸生手,忠牧朴文秀递差,令该曹付职,即令下往三南,审察鱼盐便否以来。”

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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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判敦宁李箕镇上书,略曰:

我国军制不均,轻者太轻,重者太重。今若尽取国内诸般身役,无论京外某衙门所属,凡出布若米、钱者,逐一均定,使其所纳,毋有厚薄,以绝其偏苦之怨巧避之路,则良丁自无所窜匿,而签补有裕惠泽普遍矣。

又曰:

于休圣上崇俭之德至矣尽矣,而国家经用,视祖宗朝不啻倍加。今殿下苟欲节用,则必先从宫禁深严之地,外臣所不得知,廷议所不敢到者,大加克削,略无吝悭。内而宫妾,外而军隶,凡系百数十年以来增设名色之耗费饩廪者,一切刊落,俾百司供之摠数,一如祖宗朝旧典,然后严饬京外大小群工,毋循流来侈靡之习,则孰敢不仰体圣化率归简略乎?如是则财用自足于上,实惠自究于下矣。

王世子以当禀大朝答之。

○前正言沈锈上书,又论严瑀供辞之欺隐,请按查定罪。上览书教曰:“锈则心虽不正,而瑀则不可不更问。令该府更问以达。”

○以李惟秀为正言,郑宲为兼弼善,柳俨为工曹判书,李成中为同义禁,尹汲为同经筵,赵荣国为吏曹参判,赵云逵为副应教。

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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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王世子引接大臣、备堂。领议政赵显命曰:“邸下毕讲《诗传》,继以《书传》,《诗》乃闾巷歌谣,不过惩创感发,而《书》则尧、舜治天下之大经大法,其本在于精一。而且以钦明文思,允恭克让八字,弁之首章,则治法规模,皆从心学中出来。”右议政郑羽良曰:“尧典首言天时,中言民事,终言治乱,帝王行政之大关节,惟在于是。”显命曰:“尧、舜得人而用,垂拱而治,此皆本于心学。人君宜明别贤邪而用舍矣。”

○谏院司谏尹光纉。申前达,不从。又达曰:“济州安置罪人增,负犯至重,尚今全保,实出大朝至仁盛德,挈入家眷,已极放肆。而以本牧状启见之,征责官府,擅役民丁。若不痛绳,何以示有法于绝海之外?请增严加栫棘。时囚罪人爣,以增之至亲,擅自越海,横挐岛中,请远窜。”不从。宪府持平李师曾申前达,又达请增、爣罪,并不从。玉堂、承旨请从台达,不从。

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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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判府事闵应洙卒。上教曰:“谨饬慈谅,其常倚任,岂意此单之报?其用怆深。柩材择送,月廪限三年仍给。”应洙,少以才能称,登第历清选。时朝廷欲破朋党为调停,应洙持议平缓,与赵、宋不抵牾,上遂显擢之,判两铨未久,进议政。会三司论李光佐、赵泰亿追夺,上震怒幷黜之,应洙上殿力争,遂忤旨免,至是卒。

○上将幸慕华馆,亲试骑士,政院启曰:“今日亲临试才,实出于圣上重军民之盛意,属车将启,大臣新丧,此时动驾,恐有掣碍之端。”答曰:“停止。”

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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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上幸慕华馆,亲试骑士,历临主第而还。初海西骑士资费猥多,坏产不能足,往往自经以死。观察使郑亨复状闻,盛陈其弊,请以乡骑士,分属监、兵营,而抄定京出身,给厚料代番,上善其言,并从之。亲临取才,命御营、禁卫两营,各定以一百五十名,三番轮替,而毋论两班中庶京外业武皆许赴,每都政两营各一人,升付初仕。

○还宫时,工判柳俨,为别抄马所躏蹂,首破气绝。承旨李益炡白其事,请重治别抄马逸之罪,上不从。兵判及六承旨争之力曰:“军中马逸,亦有律。”上命推考,已而命荡涤。史臣曰:马之不驯,军中所忌。况重臣为军马蹂伤,而不罪马主,不但堂陛有不严之渐,骄兵悍卒,终无以制其跋扈也,上之处分,于是乎重失之矣。

7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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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宪府申前达,不从。

○是月,诸道疠疫死亡者,二万二千二百六十一名。

英宗至行纯德英谟毅烈章义弘伦光仁敦禧体天建极圣功神化大成广运开泰基永尧明舜哲乾健坤宁翼文宣武熙敬显孝大王实录卷之七十一

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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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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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宪府申前达,不从。

8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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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上御明政殿,召试翰圈人,取朴正源。

○上召儒臣,讲《语类抄》。校理林锡宪因文义奏曰:“凡事之琐细处,必欲察察,则尤益烦扰,而不利于事,惟宜持大体而略细务也。”承旨鱼锡胤曰:“虽以我国言之,细小节目有馀,而大体则不足,要道在于絜纲而已。”锡宪曰:“顾此《语类》,无异蚕丝、牛毛,实难领会,静摄中进讲甚难。此书则间间披览,而以紧要册子,频接臣等而讲讨宜矣。”上曰:“儒臣前以《节要》、《酌海》劝予矣,顷者金文行、金善行箚请,而林锡宪所达是矣。此后以《节酌通编》进讲也。”

8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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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宪府申前达,不从。

○以兪彦述为司谏,李寿观为献纳,尹东度为副修撰,徐志修为兼辅德,金阳泽为兼司书,金若鲁为内局都提调,郑益河为兵曹参判,李成中为刑曹参判。

○上召见惠厅堂上及均税使。上顾惠堂元景夏曰:“均税之号,何如?”景夏对曰:“顷日筵中下询时,以均役定号仰达矣,今者均税之号,与均役一般矣。”上曰:“均税使李𪻶初登筵席,欲闻其所见耳。”𪻶对曰:“此出于圣上为民恻怛之意,臣前后筵中屡承圣教。今此均税之号,实光于圣德,若以鱼盐使为号,则书诸史册,甚不好矣。”上曰:“今则虽书之史记无愧矣。鱼盐何以处之乎?”𪻶曰:“今日臣等之命送,专出于为海民拯济之德意,而沿边愚蠢之氓、草野迂怪之士,不知圣意之所在,必胥动浮言,比称于唐、宋之盐铁使,不无骚挠之虑。臣等下去,当先布德意,使知为海民除弊之意,而非出于征敛之政矣。”上曰:“所达好矣。”均税使朴文秀曰:“海民必不以臣等为剥割而来矣。”上曰:“均字即轻字意也。”文秀曰:“轻税之教,所谓作法于凉,可以迓续景命者也。”

○领议政赵显命、左议政金若鲁、右议政郑羽良联箚言:

臣等伏承圣上明命,区划良役节目及别单,缮写投进,敬备乙览。臣等伏惟念良役之偏重,实为良民刻骨难支之弊。惟我圣上恻然伤愍,内断宸衷,二疋之役特减一疋,此天地之大德而生死肉骨之惠也。昔汉之山东父老思见德化之盛,而今我东土生民,出于涂炭之中,而亲见膏泽之沦浃,援今比古,敦大敦小?使玆法之行而久远无弊,则亦可谓生民万世之恩矣。然既减其布,当充其代,而一国财谷之源有限,军国经用之需甚夥,推移攅那之际,不免有牵补凑合,虽其事势之固然,而其不可为典要经远之图则明矣,况尚不能无不足者乎?臣等不敢以目前一时苟就为幸,而熟讲深究,要必为可久可继之道。盖鱼盐之税出于一门,则海民可以息肩,陈荒之田辟,则白征可以无冤,漏结出则版曹之常赋可裕,丁役均则民无此苦彼歇之殊。然后庶几根基可立而惠化可行,若其成亏利钝,非臣等之明所能逆睹也,亦何敢必哉?由是论之,今日粗成先颁之节目,未足为喜,而尚有事在正君臣上下忧劳,思度讲究经划,不敢遑暇之日也。而臣等伏见昨日传教中,有圆满毕矣等教,臣等窃以为过矣。虽尧、舜之治,未尝以吾治为已足,况今日丁布虽减,而中外财谷搜括殆尽,万一不幸有方数千里之水旱边鄙之警急,则国事将不知税驾于何所。臣等思之至此,为之中夜寒心,伏愿圣上,无或自满,益加勉励焉。

上优答。

8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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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王世子引接大臣、备堂。

○宪府掌令安克孝。申前达,不从。又达曰:“向来台疏中,有以一名官为海西守令,损体营门事论列。而其后台臣,以今户曹参议郑履俭指名言之,听若不闻,晏然行公,请罢职。前持平郑彦祥目不识丁,滥通台选,两司隶属督令长待,下隶难支,怨声腾藉,请永刊仕籍。前牧使李埉,珍羞美馔,日邀名官,副封别录夜遗权门,五典雄腴,广占田庄,请永刊仕籍。瑞兴县监朴大源,吏幻粜谷,民滞牒诉,请罢职。”幷依达。

8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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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宪府申前达,不从。

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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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行都政。以金尚星为同义禁,权基彦为掌令,申𬀩为应教,李亮天为正言,郑玉为持平,郑宲为辅德,尹九渊为全罗右水使,吏曹判书金尚鲁、兵曹判书李天辅政也。

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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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上召见均役诸堂。领议政赵显命曰:“米谷出于土,布缕出于民。今减布之代,就此两件中求之然后庶有实效矣。臣之笏记中陈田等事方奉行,而左相所请除番军官事,无明白成命矣。”左议政金若鲁曰:“鱼盐、陈田、隐结取于地,军官取于人者也,舍此则实无策矣。”右议政郑羽良曰:“臣等箚子所陈四件中,鱼盐、陈田、隐结三条,似无是非,而独军官虑有议论之参差。至于均役,根基专在于隐结、军官,而军官为最紧焉,自上必坚定圣意,无或挠夺于浮议,然后臣等可以凭借圣断,措手经划矣。”上曰:“四件中末端两事,可谓均役之根本,而军官之紧,诚如卿言,虽有浮议,予当守之。”命书四条,付于殿壁。

○知敦宁赵载浩上书,略曰:

臣赋性狷隘,不能顺受横逆,重得罪于良役主事之重臣,转生葛藤。臣与重臣,言议、趣味本自不同,非止一时论事意见之差而已。而只以连姻之故,同盟之义,重臣每语臣曰:‘言议虽殊,毋相疑阻’,臣亦然其言,彼此情款不可谓不厚矣。今忽值重臣于狭路晴空雷雹,意外骤下,未及回避,事端横生,其亦不幸甚矣。呜呼!臣之区区行藏,粗有尺度,饥饱寒煖,不以人而以己,则今于重臣之无故自废也。不必与同去就,而抑臣窃自有抚躬悼叹者。臣本鲁莽,滥荷洪造,其欲借手而事君者,自有其道,冀绍先臣之志业,少答圣朝之恩遇。而顾自数年以来,千奇百怪左右迭出,党谋日潜巧张,骇锋时辄横肆,紫能冒朱而善不胜恶,所谓荡平几尽坏了,不复有本来面目。事势推荡理难苟容,故臣尝以早晩一退之意,仰陈于大朝。而昨春代理之初,为伸分义勉承圣教,姑欲效陈力奔走之劳,缄口闭睫,随行逐队,浮沈于清浊混沦之中,俯仰于阴阳驳杂之涂者亦已久矣。今当大朝忧恤民隐,讲究良役之日,既乏识虑,又蔑才猷,初无一言之可陈,终无一策之仰裨,徒自生事于堂堂廊庙之上,有骇一世之听闻,此莫非臣罪,而亦可见命涂之穷,宜早归田里也。

时载浩与朴文秀相哄于公座,至加悖说,故其书如此。东宫例答,后上命勿录日记,还下送。

8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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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王世子嫔,有未宁候,上命药房三提调,直宿本院。

○持平朴弼远以高山察访承召,上书,略曰:

今年合没户还谷蠲减之命,此固大朝哀矜恤民之至意也。汉文之减租,唐宗之蠲税,何以过此?而第闻辛、壬两岁北路之凶荒疠疫,无异今年,故其时自朝家亦有合没户还谷蠲减之令,而营门谓以幼稚犹存,不许尽减,尚今载录。收捧无处,每当捧籴之时遍征邻里,民不堪命。伏愿邸下,禀告大朝,即使道臣按簿详查,辛、壬合没户还谷,一依今年例永为荡减。盖北关是我圣祖龙兴之地,即汉之豊沛、唐之晋阳。而本道僻在岭外,与胡地不过隔一衣带水耳。人心麤厉,风俗犷悍,若非别加抚恤,则无以得其力而结其心也。以人才言之,士有博经史工文艺者,武有善骑射通韬略者。此辈在一邑,为一邑之领袖,在一道,为一道之翘楚也,朝家激劝之方,宜从此辈而始,臣谓已通籍者,自庙堂各别调用,未拔身者,即令道臣、帅臣,四时试艺,施以厚赏,其中如有茂才异等者,从实启闻,随才擢用,以为一路系望之道。且升平日久,防戌踈虞。以烽燧言之,国家之设置烽台,厚复候卒,以为缓急报警之故,而北路则不然,称以云暗,或一日不至,或二日不至。边上传信之道,专靠于烽火,而如是不谨,则虽使虏骑充斥于豆满以南,朝家安得以知之哉?臣谓本道帅臣,宜施警责。

末请择差高山察访,紏察不法焉,答曰:“令庙堂禀处。”

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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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宪府申前达,不从。

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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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上幸懿陵,过石串峙,有一小儿路傍呼诉,金吾捕之。上谕承旨曹命采曰:“其根派问启。”鴐至陵下,命采曰:“详问其儿,则以为:‘太宗大王七代孙,本居金川,而流丐至阳川地,父母俱死,而草殡未葬’云矣。”教曰:“道傍一孤儿,金枝后裔,此正四民中无告之人。阳川县监,顷者申饬之下,不能善为奉承,使县中无告之儿,莫诉于官,哀吁道傍,不可无饬。令该府处之,当该道臣,从重推考,其孤儿,令该厅食物从厚题给,其父母,亦令本县,顾助埋瘗。”

○上回驾,历临关王庙。承旨曹命采曰:“臣以信使回还时历入星州,星州亦有关王庙,而塑像、庙宇俱甚剥落,所见可悯矣。”上命分付道臣,即为修改。

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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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药房入诊。以弘录之不即举行,教曰:“翰荐之为圈、小科之申饬,此饬互对也,饬务胜也,今者之争,必由互对而然也。噫!弘录只取其人,不及于彼,而强为互对,是滥杂也。欲对乎,此强为节约,此遗珠也。噫!设科取人,既不互对,而取则于弘录岂有相等之理?弘录非儒臣掌中之事,乃国朝公录,则申饬之下,处公堂为公录,岂敢一任其私乎?今日内举行。”

○行馆录,取权基彦等十七人。

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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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上引见大臣、备堂。领议政赵显命曰:“今番新录则善成矣。互对二字,臣受之于臣兄,以事殿下,此盖不得不然,而今殿下非之,然则臣于庙荐亦不敢当。”上曰:“予于承旨,或有纯用一边之时,此为非乎?以庙荐言之,则只有三窠,将何以互对耶?”左议政金若鲁曰:“领相之言过矣。”右议政郑羽良曰:“圣教是矣。不就人才,论其优劣,只以人数相争,则彼此皆非矣。”上曰:“宋文载加圈之事,此亦务胜而然。”显命曰:“臣非为圈事而论也,以大体言之耳。”上曰:“颁得夏禹氏权衡,悬于备局而称量之可也,此外无策矣。”左参赞元景夏曰:“互对有弊矣。”若鲁曰:“若果互对,则是终不能忘偏论也。”羽良曰:“此盖退守不得已之论也。各随人材而用之,则岂不好矣,而有凭公营私之弊故难矣。”显命曰:“甲者曰此人材可用也,乙者曰彼人材可用也,将何以辨之乎?”景夏曰:“但公心则好矣。”上曰:“卿于户判望,必欲以二人拟入者,亦互对之意也。”显命曰:“臣非此二字,失其所以事君者矣。”上曰:“均字好矣。”显命曰:“均字亦与互对同矣。臣以此二字,三十年事君,今何可中道改路乎?”景夏曰:“臣方为提学,臣若当堂录,则不可互对矣。”上曰:“都堂录则不可互对矣。比如药材,有少而重者,有多而轻者,何可同乎?予以为初则互对,使为相会礼,彼此尽来之后,则只选人材而用之宜矣。”显命曰:“待其人事进益,然后可以如此,今则人事姑不长进矣。”上曰:“此所谓积德百年之说也,可谓远矣。”显命曰:“俄者所达甲乙之说,诚然矣。殿下深居九重,犹未尽烛矣。互对中求人材,此实臣之命脉也。”上曰:“互对中无人材则奈何?然予之前言,只指今番弘录而言耳,卿言之太过矣。”

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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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上召见惠厅堂上。右参赞元景夏启曰:“臣以改量使,奉命湖南,往来沿边有所闻,故敢达矣。见罹辛、壬诬狱者,幸以生出,岛配济州,仍死岛中,未得返葬,埋于海边,济州之人,指点嗟伤云,闻甚矜怜。济州之民,或死于京中,则自上特命返葬,岛民莫不感颂圣德云。济州之人,归葬故土,诬狱谪死者,终作海岛羇魂,岂不愍怜乎?令本道顾恤,使之返葬似好矣。”上曰:“两班乎?”景夏曰:“非两班而姓金,人名则不记矣。”上曰:“伤恻矣。其令返葬。”

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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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上将幸温泉,以肌肤痒症,欲临浴也。命日官以来月望间择日,外方御膳,一并减省,道科当亲行矣。

○教曰:“水原以畿辅雄镇,昔年有外都监之教,而曾于戊申闻之,其涉踈虞,而骑兵以稿索为勒云。此无他狃安成风,抛弃军务。而况近年以来,连为文荫养闲之所,可胜寒心。其在系苞桑之义,不可若是,今番动驾后,以武臣中出入将望者备拟,军制修举前勿递。”又教曰:“今者往浴两朝临幸之处,追慕之心一倍。涂褙外切勿丹臒事,虽已下教,更以思之,行宫及温室,若有旧涂褙旧铺陈,则于予心幸矣。虽渝仍旧。”

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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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王世子嫔诞生元孙。

○王世子引见大臣、备堂。领议政赵显命达曰:“养子方知父母恩之句,大朝常诵之。今邸下亦有父道,邸下爱元孙之心,必欲其无疾也,必欲其成就德业如尧、舜、文、武之盛也。邸下推此心,以知大朝爱邸下之心亦如是矣。凡所以勤学勤政之道,比诸前日必有所自然加勉者,是则元孙诞生,于邸下进德修业之功亦有所益,臣等之喜幸,又在是矣。”答曰:“当铭心。”

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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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以权一衡为承旨,金致仁为副修撰,尹光纉为校理申𬀩为兼弼善,赵载浩为判尹,尹汲为左尹。

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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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上御仁政殿,以元孙诞生,受百官贺,大赦颁教。

王若曰。申命用休,方蕲上帝之眷顾,甲观呈瑞,聿睹元孙之降生。诞告多方,斯飏涣号。眇玆寡德,忝叨洪基,艰难备尝,恒惧緖业之或坠,陟降默佑,庶几本支之复繁。储嗣始得于暮龄,显册在孤危之际,睿质夙成于冲岁,令闻彰代摄之初。方轸裕后之谟,更占抱孙之吉,符宁考诞弥之月,可见天心,慰东朝企待之情,实倍予喜。前星增接武之耀,有尔汤孙,晩景供含饴之欢,嘉乃文子。喤喤才听于半夜,绵绵可期于万年。想元良始生之时,宛如昨日,幸列圣稀有之庆,获睹今朝。向也一身茕然,宗緖有缀旒之惧,今焉兆民颙若,国势措磐石之安。既受贺于明庭,复颁庆于率土,雷雨之泽普洽,尽涤垢瑕,天地之化同流,丕苏品汇。於戏!纯禧茂迓,讵弛兢惕之怀?景命维新,益切报答之念。故玆教示,想宜知悉。艺文提学李天辅制进。 ○教曰:“今番邦庆,实是无前,凡事欢喜之中,不无过滥者。予则追慕之心,懔惕之意,一倍于前,嗟!我大小臣工,其勿欢喜而解心,精白一心,同寅协恭,辅我邦国。噫!今者邦庆,岂凉德所能致哉?高高苍穹,列朝陟降,眷我东方,慰我元元之致,何以报之?恤民济民,为今先务,均役诸臣,尤加着意,使均税诸使,益宜勉励,使我海民,俾有实惠。八道道臣、三府留守,体我临殿眷眷之心,保民惠民,仰答苍穹陟降眷顾之意。”

○王世子临时敏堂,受百官贺。

○宪府申前达,不从。

○以徐命彬为知敦宁。

○行都堂录,取郑弘淳等十七人。

○是月,疠疫诸道死亡,二千二百四十六名。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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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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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庚子,承旨鱼锡胤启:“自前温泉举动时,所经一路名山大川,例有设祭之事,而汉江则今九月十二日晓头行,果川冠岳山、稷山、圣居山,各于大驾宿所之日行祭,温井祭同月十五日晓头设行,而依丁酉年筵中定夺,汉江、冠岳两处献官执事,自京差送,圣居山则以守令差定祭官,温井祭献官则以陪从官中差定,其馀诸执事则亦以本道守令差出,而圣居、温井香祝币及祭物,自京使典祀官前期依例陪往,冠岳、圣居、温井三处牺牲排设等事,令各其道精择进排何如?”上允之。

9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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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追还黄翼再等二十一人告身。承旨南泰温、成范锡、鱼锡胤启曰:“臣等伏见达下岁抄中,有黄翼再、宋重弘、姜世胤、尹㝚、睦天显、申正模、黄沉、黄再征、李圣至、黄泽、烒、炯、韩桓、赵德邻、许锤、李时熙、金圣铎、李观厚、李显弼、李匡谊、宋翼辉等职牒还给之命。臣等不胜惊惑,昨以亟寝之意,禀达于东宫邸下,乃以奉承下教为答,臣等尤不胜忧叹之至。臣等固知今玆旷荡之典,实出于咸与维新之意,而第此辈之干犯至重,或名出贼招,罪关宗社,或诪张凶言,诬上不道,神人之所共愤,覆载之所不容,虽屡经大霈,尚未有给牒之举,盖其罪恶贯盈,有不可以容贷故也。其何可以庆溢宗祊,恩浃寰区,遽施荡涤之恩乎?不可不严堤防而惩乱逆,伏愿亟加三思,命寝黄翼再等二十一人给牒之命。”上允之。

○时恒雨少旸,浃旬不霁。上教曰:“邦庆若此,予则追慕之心、懔惕之意已谕。而刈禾之前,秋雨若此,无乃今日群心因喜懈怠而然乎?往者戊申,因秋雨之过而减膳。嘻!今虽衰耗,为民之心,憧憧于中。今日之心,即戊申秋之心,懔惕之意,何以表乎?自今日减膳五日,均役诸堂,申饬诸道,使我济民之意,有终条理焉,大小臣工,体我此意,恪勤供职。噫!汉儒之说,予虽不效,阴阳之征,亦不可不顾,阙中不紧之人,其将抄放,体昔年之盛德,而今番诞日,表里外政府物膳,亦为置之,京外用度,务从节省,以广储蓄,以备不虞。”仍命备局,申饬中外,九营缮不可已者外,亦令姑停。

9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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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大司谏李济远上书言:

天地之德,固以涵容覆载为主,而祸淫罚恶,亦未尝不行于其中也。今虽国有大庆,瑕垢尽涤,而至若罪犯至重,关系非常者,则不当以此时而容贷也明矣。自前诬狱之反也,其主张狱事之人,未有幸免者。呜呼!壬狱之惨,尚忍言哉?其诬逼之计,不但止于戕杀诸臣而已,是以我圣上曾论其罪恶,有曰‘此岂往时他鞫案之比?即戊申嚆矢,大逆张本,载籍以来所无’者也。圣教既如是明白严正,则此狱锻炼之人,宜即有勘正之举,而讫今几年无所举论。向年台疏之以逆虎录勋,只论勋府堂上之罪,可谓苟且之甚,而勋堂家人自讼之章,谓‘非一勋堂所可请’者,其言亦然矣。大抵当时按狱之臣,其罪律轻重,是在朝家之处分,而削勋烧案之后,一番惩罪之请,即今臣子所不可已者。于此而或忽焉,则恶在鹰鹯逐鸟雀之义也?况于前冬四人昭雪之时,圣教恻怛,有足以感泣,则此等次第应行之事,尤岂一日可缓乎?三司合辞之再发旋停,已极无严。又从而营护之言肆然闯发,自是以后,不复闻讨罪之论。世道至此,宁不痛心?臣谓壬狱既伸之后,欠此一段勘处者,终不成道理。邸下试将此事下询于在廷诸臣曰:‘其时狱官当罪乎否乎?’则宜无得以臣言为不然者矣。噫!目今义理不明,俗习坏败,而惟其正名立纪之道,莫先于此,宜邸下明辨痛惩,夫正王纲之不暇。而乃于岁抄之下,罪关恶逆,名在丹书之类,一并荡涤,即伏闻大朝因喉院覆逆,即命反汗,实仰转环之德,无容复论。而其日承宣之匡救也,一院伴直者,不肯联参,显示爱惜之意云,如是而其可谓尽其分乎?大朝数十年苦心,在于祛党,而党习之痼,乃至于此,臣不胜骇叹。

王世子例答。

○放宫女四十五人。

9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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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上引见大臣、诸宰,王世子侍坐。领议政赵显命曰:“近日霖雨伤稼,殿下对越诚深,抄放宫女,诚盛德事也。既而积雨忽晴,忻幸何喩?伏想其间,必有不忍处,而乾断夬挥,圣德如此,而臣等不能奉扬,臣等之罪大矣。”上曰:“戊申年予卧闻雨声,终夜不眠。汉儒傅会,予所不取,然述编亦云:‘操舍之间,捷于影响。’其日方书下教而已,似有晴意,阴盛之兆,已诵达于慈圣矣。唐太宗则初放三,再放三矣。”左议政金若鲁曰:“今此四十五人,足当三千,我国元数本少耳。”上曰:“此何足为刚乎?与弃所用之什物,何以异乎?”显命曰:“许久任使者,猝然弃之,岂不难乎?”上曰:“今番诸处,皆告以使唤乏少,而慈圣所教外,一号令间尽放,而今亦阴不弱矣。”显命曰:“天人一理,感应不差。”若鲁曰:“殿下之心如此,不必在其数之多少也。”上顾谓王世子曰:“三公、重宰皆入,予欲一谕。元孙诞生后,一倍懔惕,天地祖宗所以眷佑如此者,非为予与汝也,为斯民也。予自见孙后,尤觉衰老,不能教导元孙,元孙则尔当教之。予之能无大过者,学力也,一部《小学》外无他矣。尔能勤读然后,他日元孙可以勤读。古人有过于勤读者,故其父禁之,则至于蔽帐而读之。自今以后须着实读书也。汝初以侈字,书以为戒,然言之易而行之难,须践其言也。予以雨灾,有所抄放,汝之侍人,予亦欲抄放,而此则付于汝矣。凡事非仁则不为,不是则不行,此乃作圣作贤之本也。予平生未尝为不是之事以示汝,汝亦于行事之间,常念元孙效法之在玆,则不待辅养官而此为善教矣。”

9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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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以郑弘淳、李显重为副校理,朴相德为修撰,韩光肇为副修撰,沈錥为大司宪,兪彦国为司谏,金善行为献纳,任师夏为掌令,南泰会为持平,李显祚、金文行为正言,金致仁为兼文学,郑弘淳为兼司书,元景夏为判义禁。

○加元景夏崇政,申晩正宪,李益炡资宪,以产室厅劳也。

9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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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教曰:“教幼之道,师傅为先,童蒙亦有教官,则况国之元孙乎?辅养官,不过孩提时辅导者。其宜讲定,古例虽无凭,自此而当定例。令春秋馆堂、郞,下往沁都,详考实录以来。”上曰:“元孙辅养官,初无可考之处,而世祖朝成三问谓申叔舟:‘汝不思集贤殿月夜,上王抱元孙而有下教’之事乎?显德王后使元孙迎敕时,有翊善、赞读之名,而无员数。史官与春秋馆堂上偕往江都,《英庙实录》详考以来。”又教曰:“元子辅养官,例以崇品择差,则元孙辅养官,宜有等分,以正从二品堂上、三品中通融以差。”

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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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上幸文庙,行酌献礼,王世子行配位酌献礼。试士于明伦堂,取李仁源等六人。

○教曰:“今者幸温,追惟昔年,其时随驾武臣三,而一人外任,一人方带摠管,特命随驾,而其一即泰绩也。尹邃与南泰绩同日启也,而河与邃已出囹圄,泰绩停启无期,其常慨然,而已过数十年,诸臣想必莫知本事矣。其时李河之招曰:‘泰征愚者入,泰绩诈必不入’云,比诸河,则泰绩之启,宜先停。而一则至于放,一则老于囹圄,轻重岂不倒置乎?今则予不欲干预此等事,而惟昔怆深,不能默焉。吁嗟!耳目之臣,莫昏于誊传,思其君之怆心。”承旨曹命采曰:“泰绩以泰征之四寸,名出紧招,未施王章,而尚此假息,既失狱体,台臣岂可遽然停达乎?”上曰:“泰绩与河各异。虽与泰征至亲,有柳下惠而有盗跖。以向来合启言之,赵镇世、金始炜一出而停之亦不难矣。承旨非矣,从重推考。”命采曰:“戊申凶逆,往牒所无,尚稽王章,犹是宽典,岂可停达乎?臣虽书传旨,而次难颁布矣。”上曰:“人君下教,欲为沮遏乎?”命递命采职。

○以吴彦儒、黄景源为承旨,李彛章为副应教,李重祚为校理,李惟秀为修撰。

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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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上幸温泉,次于果川县。上曰:“贝缨并着绢缨,创于昔日温阳举动时,盖虑其绝落之患,而其后因以成风矣。”承旨吴彦儒曰:“闻虎须,亦创于其时,百官插麦穗于笠上,其后仍成虎须之开云矣。”

○谏院申前达,不从。

○掌令任师夏上书言:

谏长李济远之所陈请,未有一字之开示。噫!辛、壬诬狱想来心寒,今既反狱,则按狱之人,安得免反坐之律?此论之发亦晩矣,其言则是,伏愿夬赐允许。“

答曰:”公然起闹,余实未晓。“

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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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大驾次于水原府。制下七绝一首,又亲书继昔幸三字,命刻揭于御牧轩。

○忠清道士庶年八十以上加资,果川、广州、水原、振威、阳城一体举行,用丁酉前例也。

○大驾过诸邑,轻囚放释。

○赐水原府使尹潝马。上入府内,命潝领率马、步军旗鼓迎接,潝领兵札住、偃旗,呐喊,旗帜鲜明,器械精锐,军容闲熟。上曰:“雄府大镇之名不虚矣。先朝尝称之以外都监,今见之,果然耳。”上御拱北楼,又命潝行军礼。上曰:“矍铄哉?”仍有是赐。又命本府教炼官,边将除授,又命潝,抄启今日迎接之军校,使副校理郑弘淳试才。

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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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大驾次于振威县。命修撰李惟秀廉察军中弊瘼。

○皇后册封敕使牌文入来,以赵载浩为远接使,李益炡为馆伴,洪凤汉为延接都监提调。

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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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大驾次于稷山县。制下七绝三首,其一,次先朝韵也。诗曰:

奉读御诗灵沼亭,追惟丁酉涕先零。於乎圣德乾坤大,小子笔端岂敢形?

又亲书忆昔兴感四字,命刻揭于华祝馆。

○上过素沙,望桥南平原浅草,教曰:“此皇朝经理杨镐破倭处乎?”承旨黄景源对曰:“经理密遣牛伯英、杨登山、解生、颇贵等,击倭奴于此,又遣摆赛将二千骑,为继援矣。”上立马慷慨久之。

○命祭辇路所过大臣、儒贤墓,盖循丁酉年例也。幷祭青海伯祠及清州忠烈祠、孝宁大君墓。教曰:“虽非辇路,追惟昔年,同为陪从,一倍兴怀。回驾后,遣承旨,致祭延龄君墓。”

○命献纳金善行审理水原冤狱,上幸过水原府时阴雨乖常,有是命。

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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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大驾次于温阳行宫。

○上过天安郡,谓观察使李益辅曰:“临御二十六年,更见旧路,而囹圄中囚人,只闻吹打声而不见其君,岂不伤哉?”承旨南泰耆曰:“即今狱囚皆上狱宇瞻望矣。”上曰:“予无德怀民,而闻此言心甚恻然。”左议政金若鲁曰:“狱囚之登屋呼冤,诚骇然,该郡守拿问宜矣。”上不从,即令放释,使回驾时见其君。

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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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有星流于娄星之下。

○上御温宫。司饔提调元景夏启曰:“御供间三日自京下来,实有腐伤之虑,事体未安,而臣等之情理亦何如?逐日监膳物种,虽为减除,本道民情亦不可孤,伸其道理宜矣。”上曰:“予志已定。一次动驾,贻弊多矣。”都提调金若鲁曰:“幸行之幸字,上行而下以为幸也,岂以贻弊为言乎?”上曰:“予无德惠,民何幸之有?”景夏曰:“臣民之道理,不可全废。永保亭生鳆之属,则支供少无所妨。”上曰:“只饮温水而已,决不进御土产矣。”右议政郑羽良曰:“下教至此,德音必远被,而上下情理无以伸矣。”若鲁曰:“圣德至矣,而道理则缺然矣。”

○特遣史官,敦召进善尹凤九,仍与偕来。时凤九祗迎于近地,都承旨赵明履奏曰:“凤九,先正臣权尚夏之门人践履笃实,学识高明。先朝丁酉年温幸时,召见其师,今亦召见凤九宜矣。”上曰:“权尚夏之门人贵矣。”遂有是命。明履又曰:“闻韩元震居在洪州,以老病未能祗迎云,亦为一体敦召宜矣。”上曰:“程道几何?”明履曰:“不过七八十里矣。”上曰:“此亦权尚夏之门人耶?”明履曰:“然矣。”上曰:“史官传谕之时,厨传有弊矣。”

○进善尹凤九偕来史官,书启以为:职名未递,不得趋命。“上曰:”待儒臣之道,诚实为贵。“仍命特为许解,以便尔心,尔须体予意,即就行在之意,更为传谕。”

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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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雷。

○上御行宫,行召对,副司果尹凤九引见。上曰:“进善闲居讲学,欲闻好言语耳。”对曰:“小臣才识浅短,工夫蔑劣,有何言议,可以裨补圣德耶?昔年臣师先正臣权尚夏进对肃庙也,以精一心法、诚正工夫仰陈之。又以朱子直字之训,敷演陈说,肃庙一一嘉纳,圣门相传之学,无过于此。先师以先正嫡传,所陈亦止于此,则臣何敢更有他说哉?臣于今日诵陈于殿下之前,意非偶然,殿下亦体肃庙嘉纳之意,更取旧说,一一体行之,则岂不有光于继述之道哉?”上曰:“所陈之言好矣。”凤九曰:“先正臣宋时烈谓先师曰:‘学问则以朱子为法,事业则以孝庙之志、事为主。’先儒以为:‘朱子之学,集群贤而大成’,又以为:‘朱子,即孔子后一人。’朱子以居敬、穷理、实践三事为学,小学、大学工夫,无不在是。且朱子之书,山负海涵,义理之千头万緖莫不明焉,治平之道、修攘之策,亦莫不纤悉备具。又与我朝世代最近,时势相类,其为言议,亦准备于今日。臣愿殿下必以朱子为师,以为究竟法焉。至于孝庙之志、事,即今日大义理,先师亦尝以此陈勉于肃庙者也。固知殿下亦有得于肃庙密传心授者,而及至昨年增祀大报坛,则殿下于是义,益大彰明矣。然必知是义之不可无于天地之间,亦不可忘于一日之内,虽不能一朝奋然能伸孝庙之大志,而朱子所谓‘忍痛含冤,迫不得已之心’,常存诸胸中,使天经地义,无坠于地,亦可谓扶植人纪之道也。”上曰:“师法朱子之言,精切的确。且春秋之义,予亦不忘于中也,常恐或坠。”又教曰:“诚欲以此等言语,一闻于元良,进善随我而去,见元良也。”凤九曰:“臣每切延颈一瞻之意,但所带之职千万不似,不敢一进矣。”仍退出。上曰:“予初见尹凤九,貌样闲雅,所言甚精矣。”承旨黄景源曰:“进善居家,践履笃实,问学之工,卓越前辈,孝友忠厚,乡里无不叹服矣。”上曰:“然耶?”景源曰:“显庙临幸温宫时,先正臣宋时烈入谒,肃庙幸温时,先正臣权尚夏来谒,殿下今日临温,尹凤九以尚夏之高弟进谒,诚可谓盛事矣。”判义禁元景夏曰:“韩元震年已七十,病且危,能来与否未可知,而先正臣权尚夏期待远到,而一道之人称以经济山林,曾为一登筵席矣。”上曰:“予曾见此人,非但学识高明而已,可与有为之人矣。”景夏曰:“山川度数,无不知之,可惜年老病深。家甚贫寒,自上有顾问之道,而一番下教,则一道耸动矣。”

○特命致祭戊申节死人洪霖墓。

○上曰:“舜命契曰:‘五品不逊。’呜呼!舜时其犹如此,况凉德乎?昔我英庙修《三纲行实》,其后又有《续行实》,其虽图书,扶植三纲,劝饬末世,其助不少。令礼曹广取京外,禀旨续成。”

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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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雷电雨雹。

○政院以雷异陈戒,玉堂、谏院、春坊亦上书陈戒,王世子幷答以体念。

○前进善尹凤九上疏曰:

伏闻顷日致祭之令,混及于故相臣尹拯云,未知今此之举,以儒贤故耶,名义之所不容,则不可以儒贤待也,以相臣故耶,先王之所罪削,则不可以相臣待也,未知圣意之何居耳。今日行幸,寔遵先大王故事,而先王之所常斥也,虽不能显示惩讨之严,乃反偏蒙赐祭之恩者,实为殿下惜此举措也。臣先正臣宋时烈私淑之人也。先正之道,浑淆破败,无复可言,则谨以尹和靖,程氏徒就斥之义,敢请摈退之恩。

批曰:“嗣服之初已下教,今虽暮矣,其心一也。非质问于汝者矣。”

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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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雷月入东井。

○上亲试湖西诸生,取赵时谦等七人。

○上谓左议政金若鲁曰:“自丙申斯文事后,患候添剧,至有温幸之举,今何敢以此陈章,又先闹端乎?尹凤九疏,入侍诸臣中,必有怂恿者矣。文庙从享重矣,而宋臣朱熹之名,章奏之间,亦不敢讳焉,今则君前辄称先正,极非矣。予于四圣亦不拜,况我国之臣乎?此后筵席,承旨申饬。”

○左议政金若鲁奏曰:“丁酉年有本郡前衔人录用之例矣。”上曰:“文、南、武一体调用于新恩政事。”

○以南泰齐为吏曹参议,宋征启为大司谏,朴师讷、安致宅为持平,尹东度为掌令,任玮为文学,权儆为庆尚左水使。“

○上在行宫。念昔兴感,制下七绝,仍命揭板,又制下一诗,命诸臣赓进。

○除李台重为兵曹参议,台重自珍岛递还,以试官入侍,故有是命。

○减温阳郡今年田税。右议政郑羽良言:“温阳是驻跸之地,依先朝丁酉故事,减田税宜矣。”上从之。因谓羽良曰:“尹拯致祭之命,以其曾经议政,而非以先正赐祭也,尹凤九疏不亦异乎?”

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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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上御温宫门,颁赏将士。

○以孙镇民为忠清水使。

○命祭丽朝汉城左尹孟希道墓,墓在本郡也。

9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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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雷。

○大臣、政院、玉堂、谏院以雷异陈戒,上答曰:“方懔惕当加勉。”

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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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大驾还自温阳郡,次于稷山。上问:“兵曹参知李台重已肃命乎?”承旨南泰耆曰:“台重不为肃谢,而待命于温宫门外矣。”上曰:“记过,拿入于稷山。”驾到稷山,拿入李台重。上曰:“汝亦老矣,君不得用耶?予以师律下教,而期会不进,此何事也?此乃军行,汝可随驾而入京陈章未晩矣。”右议政郑羽良曰:“台重自珍岛上来之时,闻动驾之报,直来祇迎,而仍有除命,以呈身媒荣为嫌,而从此以后,渠亦筋力奔走云矣。”上曰:“俟河之清,予亦言之支离。参知递差,特授五卫将,使之随驾。”左议政金若鲁曰:“以参知肃拜可矣,而五卫将随驾,有损国体,渠何敢不以参知谢恩乎?”上曰:“然则以参知,即为肃谢事分付。”拿出,上曰:“台重如是老矣。”承旨吴彦儒曰:“李台重之登第今已二十馀年,而着帽仕宦之时稀少,只一番奉使燕行而已,其馀南窜北谪而老矣。今自珍岛疾驰五日,达于行宫云矣。”都承旨赵明履曰:“昨日多般劝谕台重,而终不回心,达夜冒雨待命,真可谓难动者矣。”

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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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掌令权基彦上书言:

汉约三章,杀人最重。惟我肃庙,尤严偿命之律,虽在贵近,无所容贷,人知畏法,鲜有犯者。近来为守宰者,轻视人命,往往生杀由于喜怒,岂非可骇之甚?尚州牧使金光遇,前任海州时,以不干之事,杖杀柳姓士人,士人之妻上京击鼓,则兵曹勿施,故含冤痛哭而归云,其所郁结,足以上干天和。臣谓其时入直兵曹堂、郞并罢职,金光遇拿问严核。搢绅间捽曳,曾所未闻,延丰前县监宋济愚、公州前判官金由行,乃是同道守令,则其何敢乘势捽曳,有若奴隶为哉?济愚被其捽曳,固宜罢职,而使之捽曳者,尤甚狂妄,其在惩后之道,不可罢职薄罚而止。臣谓金由行、宋济愚,宜并削去仕版。

王世子从之,其后,上命济愚则勿令削版。

○咸镜道观察使李喆辅上书,盛陈本道水灾,请加划岭南谷数三万石。末又言:

朝家新有铸钱之令,而臣营适有壬戌开铸时,地部所送铜锡八十斤遗在者。今若先将交济仓钱木,贸谷补赈,更令用此铜锡,依壬戌例开铸,以充交济钱木代,则事甚便。

王世子答曰:“令庙堂禀处。”

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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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上过水原,登秃城山城,以望海门,顾谓承旨黄景源曰:“自海门距登州凡几何里耶?”景源对曰:“自东江至登州三千九百五十八里也。”上叹曰:“秀吉之乱,都督陈璘率广西、广东舟师,与行长战于露梁大破之,行长遁去。南汉被围,总兵官金日观率山东诸镇舟师往救之,师未至而城已下,虽不成功,予何忍忘皇恩也?”景源曰:“臣闻日观与诸将楚继功等,至长山,与虏相持七昼夜,力不能支,竟死之,毅宗诏赠特进光禄大夫太子太师,立祠海上,继功等赠恤有差,甚可愍也。”会栩实坠于山上,左议政金若鲁以手抚之,上笑曰:“大臣何其爱栩实也?予览时物,怀皇朝方盛之时,使者朝天,今已矣,江汉朝宗,永无望矣。焉得不凄然而伤怀乎?”因呜咽流涕。命景源往视秃城军器,还言:“弓矢、剑戟、旗鼓皆弊破,不可城守。”上严教,并令改修。

○命除李扬显知事。扬显祗迎路左,而年方九十,特除后命入侍,赐御诗、帛二疋。

○教曰:“入都时当历临宣武祠,丹雘其令修改。”

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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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以李台重为承旨。

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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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上还宫。

9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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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命放金吾、刑曹轻囚。

○赐米七百石于畿、湖两道,以补温幸时役民之费。先是上轸念幸行时两道民弊,特给米一千石,畿伯柳复明奏曰:“今番之役,皆令田夫治道,不必给米,其在惜费之道,当还纳矣。”上曰:“虽以田夫治道,桥梁材木,不出于民耶?”命给七百石,饬本道,令均给道路、桥梁修治之民。

○教曰:“噫!《常训》述编既云:‘为今臣子,元良代理之时,岂敢更提往事。’往者,因文义李渭辅之言于元良者,已涉异也,而此则犹不过行语间旧习,而李济远之登诸章奏,此何意思,元良循例下批,意盖体予苦心,则任师夏抑何意思其敢复陈?元良下答中,无端起闹者,亦宽严得中。而噫!今犹若此,他何足道?不可不严堤防,李济远罢职,任师夏罢职不叙。”

○是月,疠疫死亡,京畿三千三百八十二名,关东五百七十二名,湖西六千二百六十六名,湖南一万六千七百五十二名,岭南一万七百三十九名,海西一万一千三百七十一名,关西一千八百五十三名,北关一万二千一百四十一名,江都二千三百九十一名,松京一千五百二十名,济州八百八十二名。

冬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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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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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庚午,承旨李台重上书言:

臣席稿泥首,生死惟命,毕竟拿入责谕备至,而特垂误恩换差卫将,俾令从驾前进,义不敢辞,呈单就肃于帐前咫尺之外,则成命还寝,职名如故,促以仍谢。仓卒之间,雪霜雨露,倏尔颠倒,惊惶震越,遂至于冒没承命,而承宣移授。又在行间侍卫之时,行道卒迫未暇控辞,则廉隅一款全然放倒,随除辄应反省愧悔。肆于陪还之日,直自候班径归私次,镇日违召以罪为限,臣之情踪,其亦穷且戚矣。噫!人臣事君处义不轻,一人之去就似若甚微,而亦有关世教者。如臣无状,怵迫严命一朝丧廉,则其在圣代激励士夫风习之道,何如哉?

王世子例答。

10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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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宪府持平安致宅。申前达,不从。又达曰:“严瑀事未查之前,因赦径放,果有所犯,不当贳惩励之典,苟无其婪,不宜置黯黮之科,请拿处。郑锡百之许多真赃,已悉于道臣之状,而缘赦径放,请拿囚勘律。求礼县监李禹锡,穷峡编户,侵渔聚敛,藏冰葺廨,乘便营利,殷山县监金声大专事贪饕,駄载络绎,请并罢职。”答曰:“依达。”

10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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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西平君桡,率诸宗臣,上书请上东朝、大殿尊号,教曰:“人子以亲心为己心,慈圣之心即我心。况一件事,虽梦中闻之,必将掩耳而不听,元良何敢陈于予乎?噫!诸宗非爱我,即苦我也,不得已代元良而谕。”

10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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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元孙胎峰,定于宁越府鸡竹山。

10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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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备边司启言:“京畿、黄海两道均税使金尚迪,行到凤山地不意卒逝。奉命宰臣死于道路,棺、敛诸需,令本道举行,均税使之代,请以前参判黄晸差下。”上从之。

10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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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清使入京,上诣慕华馆,迎敕书。御仁政殿,接见敕使,颁清赦。

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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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上幸馆所,行宴礼。

○以曹命教为大司宪,尹光纉为司谏,金文行、权抗为掌令,韩光协为持平,兪彦民为献纳,宋明钦为忠清都事,加金尚翼嘉善,以善赈也。

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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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上幸慕华馆,送清使。

○以李翼元为正言,郑履俭、李应协为承旨,洛丰君楙为谢恩正使,尹得和为副使,尹光纉为书状官。

10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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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经筵官韩元震上书言:

伏蒙召旨,使臣来诣行在,敢入文字,冀收误恩,及承圣批,反以臣垂死危苦之言,有若托疾而例让者,臣抑塞战掉,措躬无所也。盖臣犬马之齿将满七十,癃废昏涔,久不出户外,而猝冒风寒,鞍马撼顿,旧病之中,又添别症,咫尺山家,衡茅在眼。而叫死旅窗,望绝舁还,将不免淹死旅次,作一未归之魂。而臣意则不以此为恨,只以上无以复瞻天颜,下无以效忠邸下,为没身之恨,而九原之下,永有馀悲也。

答曰:“俟间上来,补我不逮。”

○上引见大臣、备堂。右议政郑羽良奏曰:“全罗监司李锡杓身病甚重,宜许递。”上从之。

○上行夜对,讲《自省编》,赐侍读官李重祚等貂帽。重祚奏言:“日昨馆所举动时,禁府都事不能检饬罗卒,驱打御厨下人,诚极骇然,而其所犯非军务,则何可决棍乎?至于首译,则乃是幺麿虮虱之类,出付都监,惩治亦无不可,以天地之高日月之明,此等处何烦圣恼?”检讨官朴相德曰:“仁政门乃是正门,岂可以非军律之事,捽曳朝衣朝冠之人乎?诚非圣朝之美事,且罪罚当适重适轻,流放窜谪何所不可,而有此万万过中之举乎?”上曰:“儒臣之言甚好矣。予亦思之,亦快字之病。下番正门之说亦好。今番温幸,出于不得已,而不无后昆之深虑。非军务决棍之言,其虑亦深。皇朝末叶,尝有庭杖之举,予尝嘅咄。且闻远接使之言,乾隆搏杀礼部尚书云,闻甚骇然,此等事乃监戒处矣。儒臣眷眷陈戒,极可嘉尚。”命赐貂帽。参赞官李应协曰:“今观关西状闻,戊申干犯之徒,初从岛置,而旋又移配,今番被赦皆蒙放释,固已寒心。而顷日凶徒混被宥赦,虽因政院覆逆,旋即反汗,而数朔之内再行赦典。古人云:‘慎无赦’,此等堤防处,尤不可不严矣。”上曰:“慎无赦之言,尽好矣。”仍命宣酝。

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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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以李益炡为刑曹判书,李箕镇为判义禁,金尚翼为知义禁,李台重为全罗道观察使。

○宪府申前启,不从。

○上召见大臣、均厅、刑曹堂上。右议政郑羽良奏曰:“凶年赈恤,非通一道设赈,则元无论赏之法矣。近来幸门渐开,或十馀邑或五六邑设赈,而首褒加资,殊涉未安。今后通一道设赈外,勿令请赏宜定式也。”上允之。又曰:“军器别备,必须旧军器一时修补,然后乃许加资,曾有敕教,而近者旧军器修补,并请论赏。此后特遣御史廉问,若或不实,道臣、帅臣宜并重绳,以此严饬诸道。”上从之。左议政金若鲁曰:“《大典》有曰:‘八十以上,勿论良贱除一阶,元有阶者又加一阶;堂上官有旨乃授。’《续典》曰:‘东西班曾经四品实职以上人员年八十者,令该曹岁首加资,士庶百岁人加资,许其子孙上言’,盖加资、除阶之区别定限,法意甚严。而近来此法荡然,自实职五品以下,至士庶年至八十,则皆因上言,混许加资,增年上言之弊,不胜纷然。请自今特教推恩外,一从法典施行。”上可之。

○教曰:“隐结自现者勿问,既载《续大典》,又有今番节目焉,敢若是稽滞哉?诸道道臣从重推考,隐而不报,自有其律。若又稽滞,该守令当以隐不报律施行,以此严饬。噫!均役事了当然后,民可以立信,予可以便寝,自今诸道道臣,切勿递职。”

○刑曹参判李成中,谳奏忠州罪人李爱之律,命李爱减死定配,爱杀其婢夫者也。上之温幸也,爱之子宗林,诉冤于驾前,上命本道行查,至是查状既到,而成中奏其律。上曰:“律文中驱雇工之律,可谓旁照,而杖徒之律,其在重人命之道,殊涉太轻。”遂命李爱减死定配。仍教曰:“汉淳于意当刑,而因缇萦之讼冤,特除肉刑。今番道傍宗林之免冠号泣,回銮时至畿甸处处涕泣,奚异于此?感人子之至情,命道臣而查闻,因律文而酌处,亦汉文之意也。虽然偿命之法重焉,若以此为受教,或不无借此滥杀之弊,勿录受教。”刑曹参议韩翼謩曰:“好生之德,孰不钦仰,而杀狱体重,不可饶贷。杀人而得生,则又将有杀人者矣,此活一死囚而又出一死囚也。”上曰:“彼乃皋陶之意也。”

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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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雷电。

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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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上因雷异命减膳十日。教曰:“夜中起坐,懔惕于心。纪纲若是,良由凉德,朝象若此,良由凉德,人心若此,良由凉德。元良初政,尤宜勉饬。予与元良,自今日减膳十日,大小臣工,恪勤其职,用副此意。”

○玉堂、政院以雷异陈戒,上优批。又陈戒于东宫,王世子优答之。谏院、春坊,又上书陈戒,王世子幷赐例答。

○右议政郑羽良上箚陈戒,又言:

人各有一见,事各具是非,所谓愚者之千虑一得,圣人之心择刍荛是已。自顷以来,诸臣进言者,有假托挟杂之病,故殿下虑其不靖,幷与故事而废之。伏愿特下丝纶以修故事,凡以言获罪者,勿论轻重久近,或命收叙,或命甄用,以恢言路,则朝廷夙夜之贤、草野狂谠之士,安知无忠言奇谋,可以上当明主之意,而为转灾为祥之道者乎?

上慰谕之。又上箚东宫陈戒,王世子优答。

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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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大司谏宋征启,因雷异上疏,略曰:

人君即一天耳,其一喜一怒,盖亦法乎阳舒阴惨,不可不审也。况兵者,圣人所不得已而用者,师律则系于三军之耳目,尤不可不慎也。而殿下之一番动驾,辄用棍罚,故扈跸之诸臣,皆怀惴惴。若金吾、铨曹之郞属,何关于师中之臧否,而或多衣朝衣而捽曳于旗鼓之间,至于虮虱译舌之微,亦为亲临而棍之无或近玩于戎师?而朝士之不仕者,或以军律而胁之,大将之离营者,则乍为薄罢而仍之,殿下之于师律,岂不轻重失当,而顾何以服群下之心哉?不但此也,君道日亢,臣节日渝,若一言半辞小咈于圣志者,则或过自贬损,或显加诮责,朱夫子所谓奴视豕诟者,不幸近之。以我殿下平日学问之工、恢弘之德,何为而至此哉?是故大官、小官举皆局促如辕驹,朝廷之上虽有大议论大是非,未闻有一人启口而言之者,此岂朝廷本无阙事而然哉?莫非我殿下不乐闻驳议之故耳。殿下其亦近取而察之,诚使盛夏雷霆之威,当震而震,一震之后旋收其怒,烟消而雾霁,则下土之人敦不畏而敬之?而惟其非时之响殷殷不已,日复一日,则人皆狃于耳目,反不以为惧焉。殿下如有意于动天,则先于一方寸之天而致敬焉,使喜怒得中动作无愆,则惟彼赫赫在上之高,亦岂不感而孚之者乎?故臣则曰弭灾之方,不过曰诚曰实。而每殿下遇灾之初,则辄下懔惕之教,敬畏之心溢于丝纶,而毕竟猷为不过减膳等事应文备数而已,元无大警动大奋发之举。至于良役减疋之政,出自圣断,大祛宿弊,实为亿万年无疆之基。《传》曰:‘节用而爱民。’臣曾见前户曹判书朴文秀之疏,则肃庙朝一年经费不及十万,而今则用下殆过二十馀万两,未知经费之常用耗于何处,而若是伙然耶?以诸宫家第宅论之,列朝公、翁主第宅价不过千金,而即今则诸驸马第宅之价皆不下二三千金,或为加买邻舍以广之,由是闾巷之间,奢侈日盛,家舍什物之宏侈,未有甚于此时。究其本则勿论公私皆是伤财害民者,殊异乎殿下平日躬自节俭之意,臣窃取古人‘宫中高䯻,四方一尺之谣,为殿下诵之。且今朝廷之上,媚悦成风,朴直无闻。君言一出,专以承顺为事,或笑或泣,专没肃敬之仪,此何朝体?媕婀日甚,虽官师之相规绝无闻焉,此岂朝廷之福哉?

上命还给其章。

○正言李翼元上疏,略曰:

洪惟我殿下,宝龄寝高,圣志渐倦,或不无满暇之色,自形于事为之间,自广之意,时露于引接之际,志有所着系,则不顾事之善否,而必以断行为快,言有所不槪,则不计理之曲直,而必以摧折为务,浸成病源,大贻弊本。挽近以来,殿下所以寄耳目之责,托论思之任者,媕婀成风,谀悦为度,黼衮遗阙,初无匡辅之意,朝绅过恶,置诸相忘之域,以免罪为长策,以保位为得计。以至格心之大人,𬣙谟廊庙,则全无振肃奋励之政,进对筵席,则殆近趋走承顺之恭。

又曰:

日昨诸宗臣之上书也,十行丝纶,明示上意,臣不胜其感叹也。噫!轰烨之声,乃撼我行宫,敕价之行,已涉我境土,而乃于温驾才返之日,相率封章,有若不俟终日者。无学识之诸宗,固无足怪,而前后大僚之登对也,亦无一言之为殿下赞成谦光,显斥陋习者,臣窃为之慨然也。

上命还给其章。

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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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教曰:“两台臣,尚不避嫌云,既闻严教之后,虽泥首金吾可也,而终不引避,可谓放恣无严矣。大司谏宋征启、正言李翼元并递差。”

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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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雷电。

○教曰:“望前、望后入侍犹同,日次有下教,或有禀定事,入侍。”

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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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雷电雨雹。

○政院联启陈戒,上例批。又陈戒于东宫,王世子例答。

○左议政金若鲁、右议政郑羽良上箚陈戒,上并例批。

○领议政赵显命上箚曰:

昨夜雷电又作矣,殿下以为此何象也?必有危亡之祸迫在朝夕,而未闻殿下有殷汤六事之责、宋景一言之善,但闻数三宗臣,连进媚悦之言,将欲摸画天日刻画金石,以张皇震耀于上帝赫怒之下,而殿下三司之臣无一人言之。幸有李翼元一人之言,而殿下不惟不赐允可,乃反激恼,至有许多严教。至于宋征启之疏,言言忠直,节节慷慨,而亦未蒙省纳。殿下所以为应天弭灾之术者如此,上天所以警告殿下者,安得不如此乎?噫嘻!今年大疫流行民死亡殆过数十万,暴骨枕于原野,啼哭彻于里闾,此为何等时节?而宗臣所以导殿下如此,噫嘻!宗臣独不畏天乎?孟子曰:‘齐人莫如我敬王也’,宗臣之不敬殿下甚矣。而殿下反以台臣之不敬宗臣为教,不亦异乎?臣谓首唱宗臣亟命谴罢,李翼元、宋征启之疏,使之还纳,从容赐批,递差之命及前后不平之教,尽为还收,一心寅畏,至诚对越,则庶几天心悦豫而灾异消散矣。

批曰:“方切懔惕,其何多谕?然卿之恒病,即一快字也。予则虽衰耗,此等义理,略已知之,其所痛斥,何待卿箚,而所重在焉故也。年虽老,笔则少,不思所重,一笔快焉。年少无严之辈,何足深非?窃为卿惜之也。

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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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大臣、备堂以雷异请对,教曰:“下教日入来。”

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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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领议政赵显命,以筵教之截严,待命于金吾。

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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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左议政金若鲁、右议政郑羽良上箚曰:

臣等再昨相率求对,伏承下教日入来之教。伏念一月两次定制,群臣进对,已极间阔矣。今又并与间阔者而不行,只俟下教之日,与事之禀定,则万一一月之内,或不承来汝之音,而或禀定之未必有,则是一月之中未得入侍也。岂惟一月而已?虽二月三月至一年,将不得入侍也,宁有是理也哉?两次进对之时,非不间阔也,瞻望颜色之日,非不稀踈也,犹有应行之日于前后望,故群臣屈指待之。今乃命之曰:‘惟下教是听,而惟禀事者得进。“则是圣意实不欲见汝群臣共议重务,而姑为是漫漶其法也。夫为臣子而不得见君父,则生亦何为,而何以自立戴履也?更加三思,特赐兪音。且伏念三昨之夜,雪中雷电,尤是前古未有,故老皆言‘曾所未闻未见’云。而连三日天怒之震叠如此,岂无所由而然哉?伏望先命退斥臣等,仍命延访群臣,讲究阙政,以答天谴。

答曰:”气方薾,其复何谕?“

○以黄梓为户曹参判。

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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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宾厅启曰:“臣等屡日求对,一例挥斥,不胜抑郁。今若暂许引接,借以方寸之地,则臣等可以毕陈区区之怀,亟许召见,千万恳请。”批曰:“其止之。”三启,不许。

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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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宾厅启曰:“臣等于望前望后引对停止之教,不敢奉承。殿下命储君代理机务者,出于分劳之意,而军国刑政之重者,不得不上经圣断,则一应公务,虽有东宫之裁处,大小臣僚之登对于大朝,自宜如式,而群臣仰体圣意,凡于进接之节,稍杀常规。又因圣教,屡改屡争,毕竟只许以一月两对,在群下之情,则尚以阔踈为惧。而今乃并与此规而去之,则臣僚登对之道断矣,上下情志否隔不通,终必底于无邦。倘殿下念及于此,岂忍终拒臣等之请哉?臣等伏闻殿下于筵中,以军民之政、均役之事,则不欲小懈为教,然殿下不许引接,则军民之政,何由上陈,而均役之事,亦何由仰禀乎?伏愿亟收前旨焉。”上以手书答曰:

慈圣母临五十年,往牒岂有?而彼翼元抑何心以不无典礼四字,书于章奏乎?噫!白首股肱,右袒钓名,不顾所重,是诚料外。予有所定,须谅此心。

盖翼元疏中,有宗臣所请不无典礼之语,故上教如此。

○政院启请:“还寝望前后入侍停止之教。”上不许。

○大臣、卿宰诣阁请对,上不许。

○教曰:“领议政赵显命,特许免相,以严伦纲。

○永刊李翼元仕版。教曰:“王者处分,其宜正大,何拘小节,忽于太后?若不严惩,伦纲从此斁矣。李翼元永刊仕版。”

○领中枢府事金在鲁上箚曰:

非时震虩之灾,一惊犹懔,况至五至六,式至连夜,天之警告,实不偶然。大小遑遑,罔知攸届,而圣明所以应天者,一何与古训常道有异也?陈戒之言,辄归谴责,激恼之旨,未敢承闻,首揆去国,廊庙泮涣。而一月两次之入侍,又有寝止之命,大臣镇日求对,而邈未得请,上下阻隔,天地否塞,时急禀定,幷皆担却,自古遇灾之国,其有如此景像乎?殿下一日二日不改此图,将欲置国事于何地也?目今寒燠随变,冬雾四塞,日候愈乖,此又何象也?伏愿殿下惕然回悟,亟从宾厅之启,召见大臣、诸臣讲论国事,敕励交修,以谢上天之威怒,以副举国之颙望焉。

批曰:“既谕时任大臣。此亦苦心,卿须谅焉。”

10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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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雨雹。

○宾厅、政院诣阁请对,上不许。

○右议政郑羽良上箚曰:

昨伏见备忘,则有领议政臣赵显命免相之命,臣窃不胜忧慨之至。夫显命即殿下三十年任使之臣,殿下岂不知其为人乎,臣窃以为骨鲠社稷之臣也。其心事白直,少屈曲商量,故其发于文字言辞者亦如之。圣教所谓一快字,不能无此病,可谓知臣莫如君矣。虽以今番箚辞观之,臣亦欠其少委曲,然朱子曰:‘屈原之过,过于忠。’是亦过于忠爱之过耳。殿下之臣,能临大节而不可夺者,独有此一人,今以严伦纲为教,而免其职,呜呼!殿下何为此也?臣与显命有生同志死同传之约,而及登台司,戮力同心,庶几上补衮职,下救生民,今以非情之罪至此,臣实为殿下惜之慨之也。臣方诣阁求对,五内震灼,不遑他事,而目见圣上之过举,玆敢短箚陈闻,伏乞亟收前领议政赵显命免相之命,以光圣德,以幸国事。

答曰:“予为汉高,领相为萧何矣。然予虽浅孝,所重在焉。卿等乃祖乃父,即昔日之臣,岂只为僚相乎?宜思太后焉。”

○左议政金若鲁亦上箚,请寝赵显命免相之命,上不许。

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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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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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上引见时、原任大臣、卿宰。上曰:“目下事犹属第二件,岂不欲召见卿等,而一次字苦矣?”右议政郑羽良曰:“若去望前后次对,臣僚无进见之路矣。”左议政金若鲁曰:“代理后,去六次次对,而为侍坐次对,其后去侍坐次对,而为望前后次对。今又并与望前后次对而废之,则是殿下将永去次对之名,而不复接臣僚之意也,臣等虽死不敢奉承矣。”上曰:“李翼元不无典礼之说,为臣子者,何敢发言耶?领相白首之年,甘心营护,抑独何哉?”又曰:“领相右袒台臣,请罢宗臣,予甚慨然矣。予以领相之故,受困凡几次乎?香囊色渝,而有李显弼之事,引用参书而有宋莹中之事,莫非领相快字之病矣。”诸臣迭陈力请还收望前后次对停止之教,终不许。

1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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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雨雹雷电。

○政院启曰:“臣等于昨日筵中,未蒙兪音,彻夜守阁,更申前请。”上不许。宾厅再启,玉堂请对,亦不许。

1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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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因雷异,命减膳十日。

○都承旨赵明履等启曰:

呜呼!此何等时也?上天威谴,咎征沓臻,渊衷激恼,举措失平,众情危惧,中外鼎沸,而复月轰烨之异,又何为而作耶?二气荡轧,霰雹交集,诗人所谓不令不宁者,今日之谓也。呜呼!人事失于下,则谪必见于上,感应之理,捷如影响。圣学高明,穷格既深,伏想丙枕警惕,震乎渊衷矣。噫!目今光景,真可谓流涕痛哭之不足者也,以圣上忧勤惕励之心,今反深拱穆清,废阁万机。一月两次之引接,犹觉间阔,而反有寝止之命,五日叩阁之呼吁,仅获一觐,而未承兪允之旨。圣心矶激,辞教非常,上下睽乖,情志否隔。公车沥血之章,一例靳批,军国机务之奏,有入无出,人心波荡,国势岌嶪,罔知税驾之所。似此气像,将何以回疾威而迓休命哉?顾今悦豫天心,转移消弭之图,不宜他求,惟在殿下渊然深思,惕然回悟,亟收前月卄二日之传教。此最今日第一急务,伏愿圣明,克体泰九之时义,深惩否六之睽阻,迅迁风雷之益,俾仰日月之更。频接臣僚,延访、畴咨,以尽应天以实之道焉。

批曰:“其勉切实,宜益勉焉。”

○政院又以达辞陈戒,王世子优答。

○持平安致宅上疏言:

言路久塞,实为无穷之虑。以言获罪者,多为覆车之戒,而幸有两谏臣,乃能冒雷霆之威,效曝芹之忱,可谓朝阳之一鸣,而还给其章,旋命递斥,请还收传教。前进善尹凤九,学有渊源,望重朝野,而行宫赐对,未见后车之载,士林缺望,咸切权舆之叹。请益敦诚礼,招致京辇,使之出入两筵焉。

不报。

○右参赞元景夏上箚言:

伏闻殿下复有过举,是固群下之罪,而殿下亦有所失也。殿下所以尊奉东朝,庸有其极,而深处高拱,上下否隔,此何景像也?臣窃观皇明万历十年秋八月,皇元子生,加进太后徽号,今年八月之庆,一何相符也?臣于献贺时,未及陈皇朝故事,至今恨叹。亟召大臣、卿宰,俾陈衷悃焉。

批曰:“所引故史,可谓盛事。噫!母临五十年,国乘罕有,爱日之心,何待群下之请?其所泯默者,养其志也。”

景夏再上箚言:

窃稽《明史》,太后之慈、神皇之孝,皇朝、我朝古今一揆。矧我圣母之临五十载,寔皇朝所无,而我朝独有也。万历五年之间,再上太后徽号,而不待王锡爵申时行之请,所以尊事体也。臣之犬马忱诚,惟欲揄扬吾君之达孝,伏乞恕狂愚而省察焉。

上优答之。

○上召见大臣、卿宰及政院、玉堂诸臣,命前后下教一倂还寝。右参赞元景夏曰:“日前大臣箚批中,宜思太后等字,改之宜矣。”教曰:“前领相许免下教中,以严伦纲四字及左右相箚批中宜思太后焉五字,并抹去。”左议政金若鲁曰:“东朝宝历灵长,母临将五十年矣。庄烈王后周甲,先朝行崇奉之礼,殿下亦命举行宜矣。”上曰:“不知慈圣之意,岂可遽下教乎?”若鲁曰:“即今天灾如此,臣等姑未陈请,而明年则恰为五十年,自当举行。”右议政郑羽良曰:“殿下每以过举,国事辄致落下,实为可闷。”上曰:“今番予非为辞气而处之矣。”景夏曰:“皇朝事与我国今日事相符,故臣有两次箚陈矣。”羽良曰:“神宗皇帝虽有再造之恩,其时政令,岂必尽为取法乎?”景夏曰:“非斥大明典章,臣所未知也。”上曰:“不必生葛藤矣。”羽良曰:“重臣知殿下以不得尊奉东朝,而有此举,故为是箚矣。”景夏曰:“大臣于庚申尊号时,尝作宾厅启辞,而今则动于前领相之持难于东朝尊号,故其言如此矣。”羽良曰:“为言何如是也。谗人则人尽死乎?”上曰:“箚子非其时矣。”景夏曰:“臣虽无似,位至崇品,岂可如微末小官之乘时迎合而陈箚乎?大臣隐映为言,而臣则不欲效矣。”

○以黄景源为承旨,尹东浚为大司谏,李昌儒为司谏,南泰赫、李师祚为掌令,李晋吉为持平,朴昌润为献纳,蔡济恭、李儁徽为正言,申𬀩为副应教,林象老、金尚耉为校理,金致仁为副校理,李得宗为修撰,李亮天为副修撰,金善行为司书,金致仁为兼文学,徐命彬为礼曹判书,赵显命为领敦宁。

1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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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王世子引接大臣、备堂。

○领敦宁赵显命,胥命兴仁门外,上命史官敦谕。

○吏曹参判赵荣国奏曰:“元孙安胎使,自臣曹差出,而考前例,则故相李厚源,以二品为之矣。”上曰:“以亚卿差出。”又教曰:“教导师傅为重,两朝实录俱以师傅差出为请,则其例可知,但莫知某品。此国之重事,当预为讲定,令礼官问于大臣。”

1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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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以尹得和为户曹参判。

○谢恩兼冬至正使海春君栐,副使黄梓、书状官任𪼛辞朝,上召见之。副使黄梓曰:“臣虽微下,亦经幄之旧物,曾伏见《自省编》,不胜钦叹曰:‘圣上安复有过举云尔?’其后过举频复,至于今番,不接臣僚,其损圣德如何耶?还收下教,咸仰盛意,而此后则加勉,不复有过举,臣所望也。”上曰:“其言略而尽矣。因事过举,予亦悔之。”仍教曰:“纹缎虽已有禁条,而其他助侈之物,宜禁之也。”

1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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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副修撰李亮天上疏,略曰:

呜呼!近年以来,灾异之作,无岁不有,虽使君臣上下,侧身改图,犹惧不足以弭消。而乃于是时,重以非常之过举。殿下于出言行事之际,或不足于自反之意。虽以天灾时变,人主所以自任为咎者,亦时归之于人心、世道之间,而未有责己省躬之言。可以悦服人心者,惟其如是也,故志日满而道日亢,此其所以为过举之本,而即是一念,亦足为召灾致异之端矣。抑臣又有所深忧者。《书》曰:‘予违汝弼,汝无面从。“圣王为治,亶在于臣工之交修,今上有非常之失,而下无匡救之人,大小之臣,皆以趋走承顺为恭,虽当如此之时,而自始至终惟事泄泄,为一味逊顺之态,曾无毫发匡拂之言,此岂古人格心正事之道哉?顾今上下之讳言已甚,大小之含默成习,朝廷之上,无言久矣。又何尝有千涂撼之,百方试之,而大臣之箚乃有此等言语,不亦异哉?如此而欲求开广圣心,恢张言路,其可得乎?适足以增圣上厌人言之弊。近日言者,皆以上亢下谄,为今日大患,此实一世之舆言。而大臣乃或以上弛下肆为病,至谓雷有发动之象,天以此警之,呜呼!此何言也?方宸威殷然,群情惶惧之时,而庙堂之论,乃复如此,吁亦可忧也哉?伏愿圣上,一心懔惕,常若遇灾之日,不贰于过,无致频复之悔,广开不讳之门,毋悦顺旨之言,使天心底豫,人意悦服焉。

不报。

○上行初覆。

1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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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观象监启曰:“常时日月之食,见于天际则例必登高看望矣。今十一月十五日甲寅望月食,以《四篇法》推之,大明历法不食,时宪法复圆申正三刻,内篇法复圆酉初初刻,外篇法复圆酉初三刻。以三篇法观之,则与日入时相近,阙庭候望,似难趁即见验,依前例别定监官二员,登南山详细看候,月出时有未复光之形,宜令放火相报,以为救食也。”上允之。

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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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以兪彦国为司谏,李寿观为献纳,朴师讷、李万恢为持平,尹汲为副提学,金阳泽为弼善,赵观彬为判义禁,申晩为知敦宁,闵遇洙为示孙辅养官。

○命世孙师一员,定以崇禄从一品,傅一员,定以崇政从一品。时世孙师傅将差出,而无可考之例。上教曰:“世子入学时,大提学为博士,世孙入学时,艺文提学为博士,元子安胎使,差以重臣,元孙安胎使,差以宰臣,此足为旁照者也。”仍命礼曹,问议于大臣,至是领府事金在鲁议以为:“当依圣教旁照,略有差等于东宫师傅。”他大臣议亦同,故有是命。

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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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以徐命九为安胎使。

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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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月犯东井。

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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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刑曹判书李益炡上疏曰:

伏承殿下以眩气,有三覆待下教之教矣。死囚三覆,国家之大政,而即圣上哀敬钦恤之意也。近缘圣候连在静摄之中,启覆不行,于今三年。或当生而至今牢囚者有之,或当死而至今幸免者有之,论以刑,其失均也。顾今初、再覆才已过行,而三覆尚此迁就,若过今月,则势将停废,而京外许多罪囚,又必至于滞狱矣。伏愿圣明,暂俟眩候之小间,即行三覆焉。“

教曰:”不知君有疾,臣先尝之,义乎?“给之。

○都承旨赵明履奏曰:“刑判之疏还给,而仍有三覆,令元良替行之命。代理之后,禀于大朝者,只刑狱、军政、用人三件事而已,此则决不可替行,臣不得奉承矣。”右议政郑羽良曰:“三覆之退行无妨。”左议政金若鲁曰:“三覆之退行与替行,轻重悬殊矣。”上曰:“三覆替行,亦有前例矣。”若鲁曰:“此乃大朝之事,东宫岂可论断大辟乎?”上曰:“此不过节目间事。”明履曰:“此节目,即大节也。”遂还纳备忘而退。

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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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雨雹。

○王世子引接大臣、备堂。

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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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教曰:“眩气复作,尚今不愈。若此不已,今年三覆又将不为,其依律者虽弛法,犹不可为也,其或傅生者,于今不决,若毙囹圄,岂王法之所忍?可律可生者,初覆时佥议已决,今只有一覆,欲指挥替行,诸臣苦争,尚今稽滞。阳复在近,日寒如此,不可不酌决。”遂下诸罪人减死定配之命,凡傅生五人,仍命该曹,即日举行。

○上召对儒臣,讲《节酌通编》。上曰:“宋孝宗铁杖木马,既有意,而不复闻圣语,何也?”参赞官黄景源对曰:“自古人君,喜闻逆耳之言者稀矣。朱子封事,极论君德阙失、朝廷是非,而至于复仇雪耻之义,反复开陈,此所以时君之不能用也。”上曰:“第三奏切已,故孝宗如此耶?”景源曰:“中心然之而不能行,故歉然而无答矣。”上曰:“孝宗亦贤君,而为讲和之说所误耳。”

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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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上引见大臣、均堂。均役堂上洪启禧启曰:“顷见庆尚监司闵百祥状报则以为:‘水军给粮之米,无办出之处,不紧镇堡数三处革罢,多大浦战船二只中一只减去,一战船所减水军几至千名,大有所益’云。多大浦则船港极好,非他镇之所可比,当初备置三船,既有深意,今不可减除。至于镇堡,则壬辰后惩创而设置者甚多,如豆毛、开云之属,并在一处,极为不紧。臣于海行时详见,而以为当减矣,入侍承旨,其时与臣同见。”承旨南泰耆曰:“东莱诸镇,殆同碁置,果为不紧,虽减一二处无妨矣。”吏曹判书金尚鲁曰:“多大镇形便最胜,非釜山之比。前临大海,而山脉一枝入海环拥,如一大湖水,战船所当加设,何可减去乎?”泰耆曰:“多大浦最便于藏船,人皆谓左水营当移设于此云。盖左水营前港,沙塡水浅,船泊难便故也。”上曰:“从后图形以入。”启禧曰:“多大浦战船则固不可减,而不紧镇堡则减之,少无所妨。”尚鲁曰:“镇堡之有无不关者罢之,以减水军之数好矣。”吏曹参判赵荣国曰:“罢镇堡,则战船亦减矣。一战船军兵,为八百馀名,减其不紧者,则有益于均厅之事矣。若以浦项、蒜山之属及监牧数窠,作为久勤之窠,则虽减四五镇堡,似无将士失望之虑矣。”启禧曰:“四事中选武军官事,不无民怨,自乡来者,多为恐动之言。而凡事始创之初,安得无怨言乎?不可以一时怨言,先自沮挠,只当严饬道臣、守令,使之善了矣。”泰耆曰:“臣兄方为军威县监,得见私书,则以良军官查定事,各邑使乡所,查出冒录幼学,此辈至有作变于乡所之家云。”启禧曰:“守令善为区处,则民可无怨,而下吏操纵,故以致民怨矣。孝庙朝命行寺奴婢推刷,而民心汹汹,至有炮杀官长之变,而终不挠动,以至成事,此事亦不动而行之,则不久而定矣。”上曰:“四事为某某事耶?”尚鲁曰:“鱼盐、陈田、隐结、军官也。”上曰:“如以军官事,有进恐动之言者,则予当严处矣。”启禧曰:“臣亦以私书,通于诸道监司,使之减数精查,民心必渐定矣。”尚鲁曰:“监司、守令善为奉行,则民怨可以渐息矣。”是日,上谓诸臣曰:“宣庙御画兰竹屏,才自沁都持来,俄命知申书跋文,而予于此以为有三奇事。今此御笔经过几年,墨色如新,一可奇也,单子中书神宗年号,今日得见皇朝年号者,二可奇也,所画纸,即问安、供上、肃拜单子之属,可见宣庙俭德,此三可奇也。且司饔院供上单子,书真鱼二个,若使今人见之,则必以二个真鱼之供上为怪矣。予亦自奉澹泊,以顷日温幸时言之,陪从诸臣皆有卜马,而予则只一衾一枕随之,甚觉轻便。此是宣庙礼陟三年前所写矣,宣庙礼陟时,春秋五十七,予年亦五十七矣,不胜怆感。”

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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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王世子引接大臣、备堂。

○以金善行为校理,尹学东为副修撰,尹得养为说书,元景夏为判义禁,赵载浩为刑曹判书,洪启禧为礼曹参判,南泰良为左尹,赵荣国为同经筵,郑旸宾为京畿水使。

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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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副司果沈锈,以严瑀再供之妆撰欺诬,上书请遣御史,按验本事,以正惩贪之典,不报。

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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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以李真哲为全罗右水使。

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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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黄海道观察使郑亨复上书言:

本道极备之灾、大无之惨,前既备陈,不敢更烦,而试以即今各邑灾结言之。最初所报,殆近二万,而再三点退,削之又削,虽空壳之半刈,漂粟之全失,只观镰痕,并令还实,而今其灾摠,犹为一万馀结,以臣营所得五千之灾,万无充给之道。今若勒削其六千馀结,则其将责税于沙石之场,鞭扑而督之,遂并其邻族而侵之,诚是不忍之政,毕竟怨讟将归何地?且以设赈与否,问于各邑,则尤甚邑外,虽之次邑,只以若干还谷,决难救活,势将抄饥给粮,而举皆有无面不托之叹矣。今春才经大赈,营邑俱匮,而前日划得之谷,不过五千石,来头许多饥口,虽欲方便接济,有不可得,惟有坐视其死而已,乌在其设赈之意哉?至若旧还征捧,虽在稍丰之年,尚患不纳,矧今新籴既难尽收,则旧逋尤何可论?噫!藩臬之于庙堂,自有可否相济之道,而若臣则言言疑阻于庙堂,事事扞格于庙堂,不以藩臣见处,臣之宜去,于是决矣。而重言复言犹不知止者,诚以民命之死生,迫在朝暮,不敢以情迹之臲卼,袖手傍观。伏乞上禀大朝,灾结、赈谷优厚加划,旧还之令,亦即收还。

王世子答曰:“令庙堂禀处。”

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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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王世子引接大臣、备堂。副校理金致仁曰:“今年疠疫死者无数,秋冬以来,日事埋葬,以此之故,秋收亦未及时。且牛疫连三年炽盛,秋耕间有以人代牛云,诚可悯怜。方今第一急务,乃恤民之政也。”王世子可之。

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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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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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庚午,副修撰韩光肇上书言:

今年疠疫死亡草殡,方尽埋葬,杵相之声,在在成群,已难胜其凄怆,而况其全家合没之类,积雪空山,无人掩土,风雨尸骸,间多暴露。掩骼之令,非但王政之所宜先,迩来申饬之圣教,可以仰见大朝如天之德意。伏愿邸下,更饬诸道守令,使之官出物力,一一掩瘗,免乌鸢之食,则庶可为仁政之一端矣。

答曰:“所陈依施。”

1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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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副修撰尹学东上书,略曰:

伏闻因礼曹草记,有李光佐致祭之举。噫!惩讨未行,公议方郁,赐祭之请,有骇物情。向日诸相臣之致祭也,初不混及,岂非以其关系至重而然?而今者该曹肆然草记,有若循例举行者,事之无严莫此为甚,而喉司之遽然捧入,亦甚可骇。若此不已,则臣恐义理渐晦,防限益坏,此非细忧。虽不敢仰渎于大朝静摄之中,愚衷所激,略此尾陈。伏乞还寝致祭之命,当该礼官及捧入承旨,幷施谴罢焉。

上教曰:“凡大臣有职名,则凡诸等事,循例举行例也。况异于往时,则该曹草记,承旨捧纳,事理即然。元良初政,此等旧习,岂可售乎?尹学东疏给之。”

○大丘幼学李亮采上书,略曰:

臣等所居之乡,即岭南之大丘府也。府校之祀先圣,粤自国初,春秋释菜,地方官例为初献,故祝文之式,辄以大丘判官塡书。所谓大丘之丘字,即孔夫子名字也,神前读祝,直犯名字,人心不安。伏乞从便变通,俾莫重祀典,无未安欠敬之叹焉。

承旨黄景源白上曰:“《礼》‘凡祭不讳。’自古县号,犯孔子之名者多矣。开封府有封丘县,陈州府有沈丘县,归德府有商丘县,河间府有任丘县,顺天府有内丘县,济南府有章丘县,青州府有安丘县,而县学释奠之时,未尝讳也。”上教曰:“今闻元良所禀,大丘儒生,以邑名事陈章云。噫!近者儒生之务为新奇,一何如此乎?然则三百馀年本府多士,不若一李亮采等而泯默乎?非徒我国商丘、颙丘之名尚今在焉,昔之先贤,岂不觉此?”命给其章。

1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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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以李天辅为吏曹判书,权一衡、尹光毅、李应协为承旨,金镇商为大司宪,韩翼謩为大司谏,李奎采为司谏,洪乐性、李养源为掌令,李重祚为持平,沈锈为正言,尹东度为兼弼善,吕善应为司书,金尚鲁为判尹,李成中为全罗道观察使。

○特擢洪启禧为兵曹判书。

1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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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上引见大臣、备堂。教曰:“新元在近,即我慈圣母临五十年也,人子喜惧之情,岂可循例度日?依丙寅年例,当率百官进笺以贺,令仪曹举行。”

○右议政郑羽良奏曰:“新兵判,非不得人,而正卿陞擢,固是非常之典,至于两铨,则尤为自别,此后宜慎重也。”上曰:“所陈是矣。”

○持平李万恢上疏言:

昨日诸囚酌处之命,虽出于圣人好生之德,三覆体重,不可轻先酌处。姑待上候之稍间,改行三覆,亟寝诸囚酌处之命焉。

上命还给。

1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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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湖西地震。

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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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大司谏韩翼謩上书,略曰:

向前邸下之职,不过问寝、视膳,今则元孙诞生,辅养当务,则子职之外,更有父道焉。向前邸下之学,不过读书穷理,今则大朝有命,代理机务,则修己之外,实兼治人焉。《昼》曰:‘若生子,罔不在厥初生,自贻哲命,’先儒释之曰:‘人自初生辅养,乃可全其善。’今者元孙方在襁褓,教养之道,略无所施,人在胎妊犹可施教,矧已载生而载育者乎?凡人初生,知觉运动,一日胜似一日,自然有感发进长之妙,则不可不慎。至若阿保之人,尤不可不极择,伏愿邸下深留意焉。曩臣侍讲,倏已七八年矣。每从宫官,仰叩睿学之节度,不啻日将而月就,俨然已有大圣人根基,则下诚庆忭,宁有涯极?政事、问学,本无二致,官赏、刑辟、钱谷、甲兵盖无非是学者,临朝听政,必验之于所学,开筵莅讲,必推之于行事,本末相须,知行两到。使此心之体,随处充满,无少亏欠,则将见德日起而大有功。伏愿邸下深留意焉。劝讲之责,专在宫僚,新除司书吕善应,未闻有文学声望,可堪是任,而遽然备拟,致受恩点,荐雷讲员,只为铨官苟悦所识者而设则已,不然朝家申饬另择之意,果安在哉?臣谓善应不可不改递,当该铨官不可无警责。

王世子从之。

○校理金善行上书,略曰:

伏见昨日政目,则金始炜得入于持平副望,臣窃不胜骇叹之至。始炜自有向来负犯以来虽在郞署之微,前后铨官初不检拟者,槪见其堤防之难坏,惩讨之莫严,而今乃乘其独政,猝拟于台阁清望。臣谓当该铨官,亟施重推,以惩后习。

王世子从之。

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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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右议政郑羽良引疾呈告,王世子不许。

○全罗道幼学李廷熻等上书,请文正公宋时烈、文正公宋浚吉从享圣庙,王世子不许。

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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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月入东井。

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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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教曰:“元孙无他仪仗,只乌杖忠赞卫六名、青巾皮鞭六名,乘有屋轿,内侍从之。封世孙后章服,自内有旧制,而其辇称舆。世子辇则七间二十名,此则五间十四名,去阳伞,只软青日伞、软青两扇、软青盖二、雀扇二、旌节二、金镫一、银镫一、令字旗二、熊骨朵一、豹骨朵一、麒麟旗二、金一、鼓一、仗马二,比世子仪仗有差等,以此定制似宜,而此乃义起,令礼官,问议于大臣。所谓有屋轿,意虽比辇差等,此乃妇人所用,何用此乎?差等辇制,制样依辇,称小舆,四间十名可乎?问议大臣以奏。”礼曹问大臣,则左议政金若鲁以为:“下询王世孙册封后仪仗之数、辇舆之制,伏见圣教,所以酌量定制者,允合礼节,无容更议。而第伏念阳伞即仪之大者,当用软青色,似不当减去。仗马,取考《五礼仪》,东宫称阙闼马,此亦当称阙闼马,至于未册封前,有屋轿,制样依辇而称小舆,四间十名,以别妇人所用,稍存等威之意,诚甚得宜云。”领中枢府事金在鲁以为:“圣教之所酌定、左相之所献议,已为详尽,无容他议,但屋轿称以轿舆,恐或得宜云矣。”教曰:“大臣之意亦同,仪仗凡节,一依定式,下教施行,依左相献议,存阳伞,色软青,而称轿与,亦依领府事献议施行,制样如辇,色则朱红,扛用黑,翼帐诸具,其他与他辇同,当用五旒五章服,而古礼虽有子男五章服之文,名物无凭,其令弘文馆博考以奏。用五章服,则用谷璧乎,用圭乎?更问于大臣以奏。”

○右参赞元景夏上书,略曰:

“曩臣两箚岂有他意?惟欲以任、姒之慈,尧、舜之孝,尊奉焉揄扬焉而已,以此见疑大僚,非臣攸料。万历十年,贞懿陈太后加上徽号,其于我朝今日事,臣则知引例甚衬,大僚则所奏反是,遂有上殿之争,臣所遭诚不幸矣。坤之六四,悔未早诵,而愚戆之性,今又妄发。当初各道、各邑军官派定,朝家本意,岂欲使黎元鱼骇鸟窜?而臣在畎亩,日日所闻,可惊可愕,无乃有司之臣不善奉行而然欤?其所以恤民,反有骚民,大臣不言,诸宰不言,三司不言,方伯、守令亦不状不牒,蔀屋愁痛,其终掩翳而未闻耶?绣衣廉访,臣言或爽,请伏妄言之诛。

答曰:”大朝已下教。“

○上召见均堂。教曰:“右参赞元景夏以军官事陈弊云。噫!此非游布,此非户钱,此举亦为渠等而称此名也,常时游衣游食,使我良民偏受其苦,其虽非矣,此非渠等之过,乃前后守令之过也。几年闲游之人,一朝汰定,非王政之所忍,故称此名。乃为渠等收军官布,均良民役,即王政之所宜,而渠等得此名之后,他日守令虽欲勒定军役,焉敢为也,可谓幸也。至于军官之名,京中士庶皆为焉,亦安敢怨也?新令之下,民皆称便,重臣之章,意虽陈弊,其涉轻先。若此不已,奚异于作舍道傍?其章置之,诸道道臣为先从重推考,严饬守令,其令善为奉行。”

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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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颁柑于泮宫,命弘文提学元景夏试士,取洪相直直赴殿试。

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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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礼曹启曰:“王世孙册封后,五章服及用谷璧用圭当否,问议于诸大臣,则领府事金在鲁以为:‘王世孙册礼后,依子男之礼,用毳冕五章之服,则所秉之玉,似当为谷璧,而按《周礼》宗伯篇,子执谷璧,男执蒲璧。’注曰:‘谷,所以养人,蒲,为席所以安人。’二玉盖或以谷为饰,或以蒲为瑑开,璧皆径五寸。《礼》杂记赞大行章:‘子男五寸,厚半寸。’注曰:‘厚半寸者,圭、璧各厚半寸也。’说文曰:‘璧瑞玉,圆器也,圭锐璧圆,子执谷璧,男执蒲璧,皆五寸。’《白虎通》曰:‘璧外圆象天,内方象地’,《尔雅》‘肉倍好谓之璧,肉边也,好孔也。’以此等文字参之,则璧之制样、尺度、厚薄,可以彷想,而但《周礼》首卷图,陈氏曰:‘沈存中谓:“谷璧文如粟粒,蒲璧则文蓬,蓬如蒲花敷时。以故今《周礼》所图,则谷璧作米粒错落状,而《诗》《经》、《书经》之图,则谷璧皆作禾谷抽茎结实之状。”未知孰是,惟在广询博考而定之’云。左议政金若鲁以为:‘谨按《周礼》,公桓圭九寸,侯信圭,伯躬圭,皆七寸,子男之谷、蒲璧,皆经五寸,而皇朝圭制,东宫九寸五分,亲王九寸二分五釐,世子九寸,郡王与世子同,则自皇太子至郡王,并用九寸圭,而特有分数之别。且以我朝言,则王世子七章服,用圭九寸,俱与《周礼》古制有杀不同。以此推之,则王世孙五章服,似不必用璧不用圭,臣意则用七寸圭,恐不害于稍存差等之义’云矣。”教曰:“圭,依左相献议施行,用青旒,数从《五礼仪》差等,用七旒,五章数,就弘文馆详考,令尚方先图写,御览后定焉。”

○以兪彦民为掌令,宋明钦、黄柙为持平,沈墢为正言,郑宲为副应教,尹学东为校理,李重祚为副修撰,李亮天为文学,权基彦为司书,申晩为礼曹判书,郑益河为礼曹参判,黄晸为刑曹参判,元弼揆为京畿水使,赵东鼎为全罗左水使。

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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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岭南儒生卢尚坤等上书,请文正公宋时烈、文正公宋浚吉从享圣庙,王世子不从。

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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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大司谏韩翼謩上疏,略曰:

殿下处事之际,每多失中而过当,未免频复而频失,岂非可惜而可恨者乎?殿下临筵每称苦心,今日群臣,习熟听闻,不惟不敢矫其非,或从以仰对曰:‘殿下此心,臣亦知之’,噫嘻!此何言也?人主一心,为万化之源,如日中天,无少偏系,然后方可以凝庶绩而熙百度。今殿下先着一苦字于方寸,摆脱不得,多少病痛,皆从此出。伏愿殿下,必以去苦心三字,为圣学第一义,事之已往者,勿复留滞于心内,物之方来者,一皆顺应,以正理恢弘广之度,绝固必之私,则今日正厥事之本,无过于此。伏愿深留圣意焉。日昨朴师讷之疏,初不赐览,自外还给,李万恢之疏,亦无批还下矣。其言虽不摡于圣心,独不念事关言路,流弊将来耶?亦愿还入赐批,以光圣德焉。

不报。

○副修撰李重祚上书言:

沿路大臣墓之一幷赐祭,既出特典,则该曹之如例草记,不过常事,而谴罢之请,诚出意外。向来停论之人,三年见枳,可谓已甚,则铨家之今始照拟,失之太晩。而瑕摘之言,专非公心,噫!戈戟潜藏,机阱密布。当此之时,调适协靖,惟贤辅之坐镇,而忠悃未暴,踪迹栖屑,治世之忧,有不可胜言。三朝礼遇之贤,惨被诬蔑,而子孙辨理之疏,至为退却,台阁陈戒之章,乃烦微禀,人彝泯绝,谠言阻壅,当该承旨,宜谴责也。

上取览教曰:“向以斯文事严教之后,政院之不捧与微禀俱得体,其敢更恳于元良代理之时耶?”命还给。

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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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王世子引接大臣、备堂。尚衣提调金尚鲁承命,图进王世孙五章服色。上下询尚鲁及都承旨赵明履,各陈所见后,五章之制,以藻、宗彝、粉米在上,黼、黻在下为定。上曰:“霞帔之制,内殿则画以雉,嫔宫则画以鸡,世孙嫔则当画以何物耶?”命都承旨与儒臣,更为博考以奏。又教曰:“今此制度,在中朝乃皇太孙之服也。异日黄河若清,安知不取仿于我国乎?冕旒五采三采,《五礼仪》有差等,令尚方一从《五礼仪》厘正,世孙旒,亦从三采,线亦同。”仍命尚鲁及明履,考奏王世孙圭制。

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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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上召见陈贺三使臣,教曰:“禁纹缎,不过禁奢之一节。予意则禁缎然后,可以抑奢,而名虽去纹,缎数伙然,非禁奢之意。且闻有仍初名去其纹者云,若此只去纹而已,助奢则一也。自今行虽无纹,所谓广织广纱绫昔之无纹者,比前严禁,无过百疋,去其纹巧其名而贸来者,一切痛禁。其犯者,当施潜商之律。令使臣以此严饬行中,若是申饬,则宜先尚方节行贸来,毛数特减其半。”

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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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修撰李惟秀上书,略曰:

“臣曾见三司有合辞之请,近因何故寝而不发耶?向使合辞,不专出于为君父讨贼之义,而若有一毫私意之相参,则虽初不发可也,发而即停可也。苟不如是,则为君父讨贼之义,惟当沫血饮泣,必期于快正王法而后已。而于其发也,只得随行逐队,应文备数,既停之后,又复恬然晏然,置之相忘者,抑何故也?臣甚惑焉。所谓惩讨者,初不出于诚心血衷,曾无勇往直前之意,专为瞻前顾后之计,则彼之乘时跳踉无所忌惮,莫非有以导之也。追念昔年,初定国是,群邪屏退之时,惜哉诸臣不能血诚为国,惟以四臣之洗累为幸,数贼之致诛为快。此虽惩讨中一事,而君诬则顾自如矣,遂谓之已安已治,而不知所以深治其本以塞其源,驯致变故,半国为逆,而犹无伤痛惩艾之意。于是乎贪饕荣利,便作当世之急务,进退升沈最为一身之深忧,至于今馀波浩浩,臣每一念之未尝不愤悒痛恨也。自是以来,其所辨诬讨贼者,只有合辞一事,而公议莫遏,大论既发,则声音笑貌,假借于诛讨国贼之名,精神指意,参错以钳制一边之计,少有利害便为消沮,上无以感动天心,下无以厌服人心,故至于教猱升木者有之,媚盗撤藩者有之。不严堤防,启其觊觎之意,已先示弱,反受荷杖之侮,致使护逆之章,倡于风宪之长,隐卒之典,混于该曹之达,极力营护之计,又出于今日论思之地,臣窃痛之。夫以大朝之至明,亦尝洞照此习,而明知其出于党伐之私,不出于惩讨之公,然后遂加挟杂之目。遍疑群臣,是以或有公正之愤者,欲进一言,辄避形迹。其流之弊,遂至于贤邪不明,逆顺幷进,君纲澟乎缀旒,世道骎乎长夜。而至有一种侧媚之徒,初为尝试之计,渐肆角胜之谋,是则专为党私,不知有君故耳。苟能明正义理,显加天讨,则王纲振人心一,而东西南北之无思不服可期于指日矣。如其长久羁縻,强欲调剂,则臣恐葛藤层生,戈戟日寻,而以圣朝安反侧之仁,亦难保其卒惠矣。况我邸下讨复之义,宜无异于诸臣者乎?伏愿邸下申饬三司,亟举从前已发之论前后合辞立异与停论,如兪健基、徐志修、曹允济、赵镇世、李永祚、金始炜及李宗城、郑纯俭、李重祚辈,并施屏裔之典,以示不与同国之意,则纪纲自立而朝著始安矣。且臣伏见重祚之书,有所谓三朝礼遇者,何其矫诬先朝,欺蔽邸下太甚也?玆事既往,臣不欲索言,而重祚年少,或昧于丙申处分欤?明辨是非,严加罪斥者,亦可谓之礼遇也欤?其亦异乎臣之所闻也。

副校理金致仁又上书言:

近来义理晦塞,人心陷溺,只知有私党,不知有关系之重,识者之忧叹已久,而今于副修撰李重祚之书而极矣。噫!合辞累格,惩讨不行,舆情去而愈激,而该曹之草记混请,适在此际,则职在三司,乌得无言?擅停大论,久枳公议,而铨曹亚堂无所顾惮,遽拟台望于独赴之政,则堂书请推,可谓太恕。而今重祚肆然立帜,反斥论事之臣,其亦无严甚矣。至若戈戟潜藏,机阱密布,朝除一人,暮去一人等语,造意阴暗,遣辞闪眩,要为恐动睿听之计,臣窃痛焉。此而置之,堤防益坏,悖论纷起,世道之忧,有不胜焉。臣谓副修撰李重祚,亟施谴罢之典。

王世子答曰:”无端起闹,余实未晓。而况大朝严饬之下,其何如此?李惟秀、金致仁之章,给之。“

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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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药房入诊,教曰:“李福海、金德厚、柳东茂、郑弘济关系赃污,尹光天、任命周关系莫重,则道臣之或置于放,或置于禀,已涉蒙然,而该府之或循例举行,或请其放,亦涉太宽。若此贪吏何以惩戢,末世何以严惩?其他不可放而放者,已有申饬,故今不并谕。当该道臣、判金吾从重推考,此辈事当仍配,而噫!当此大霈,虽不复配,亦不可寻常处之。李福海、金德厚、柳东茂并仍前下教,禁锢终身,尹光天生亦幸矣,况他乎?终身除岁抄,任命周限五年除岁抄。”

○以李应协为大司谏,金光国为掌令,郑基安为献纳,朴起采为持平,李显重、李得宗为校理,朴相德、韩光肇为修撰,郑宲为辅德,韩光肇为兼文学,李秉渊为右尹,李春跻为知敦宁。

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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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持平朴起采上书言:

沈䥃[1]讼弟之书,勒称诬胁等语,不觉骇痛。铋事之前后颠末,已为大朝之所洞知,其所以处铋者,既明且严,而䥃[1]之陈书,张皇费辞,乃敢曰:‘其许其收,皆出圣教。’其遣辞造意,皆出愤怼之极,罔非无严之甚,则其于台言之仇怨,将何所不至耶?赵东夏事,伊时传教,以臣所论,都归于涉异之科,而即一变书之言,至有大臣所达,筵席言秘,虽不得其详,大僚之汲汲于洗拂东夏,而直驱台章于急书之科者,果谓大臣之得其体乎?为武夫地,固可谓忠且厚矣,其于轻台阁而钳言路何哉?盖臣所论东夏,特其皮外粗迹而已,且渠父俨,亦以衰麻之身,当辛、壬之际,主张发通,参涉陈疏,则其标榜党目之习,本是渠家世济之恶,而渠之供辞以为:‘父子相对,不萌党习之心’云者,其为诬罔欺隐,莫此为甚,大僚之必欲洗拂奖用者,臣实未晓也。然而䥃[1]之言既如是深紧,复于东夏事,又遭大臣变书之斥,臣敢诿以事在既往,复玷言责也哉?

王世子赐例答。

○是岁京中五部元户三万四千六百五十二,人口十八万九十,男八万六千十六口,女九万四千七十四口。七道咸镜道以歉岁越式。元户,一百六十四万四千八百八,人口六百六十一万一千一百三十六。男三百二十五万七百二十二口,女三百三十六万四千十四口。

英宗至行纯德英谟毅烈章义弘伦光仁敦禧礼天建极圣功神化大成广运开泰基永尧明舜哲乾健坤宁翼文宣武熙敬显孝大王实录卷之七十二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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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1.0 1.1 1.2 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