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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 (四库全书本)/卷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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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定四库全书
  朱子语类卷四
  性理一
  人物之性气质之性
  这㡬个字自古圣贤上下数千年呼唤得都一般毕竟是圣学传授不断故能如此至春秋时此个道理其传犹未泯如刘定公论人受天地之中以生郑子产论伯有为厉事其穷理煞精广
  天之生物也一物与一无妄大推
  天下无无性之物盖有此物则有此性无此物则无此性若海
  问五行均得太极否曰均问人具五行物只得一行曰物亦具有五行只是得五行之偏者耳可学
  问性具仁义礼智曰此犹是说成之者性上面更有一阴一阳继之者善只一阴一阳之道未知做人做物已具是四者虽寻常昆䖝之类皆有之只偏而不全浊气间隔徳明
  人物之性其赋形偏正固自合下不同然随其偏正之中又自有清浊昏明之异
  物物运动蠢然若与人无异而人之仁义礼智之粹然者物则无也当时所记改人之之字为性字姑两存之○节
  或问人物之性一源何以有异曰人之性论明暗物之性只是偏塞暗者可使之明已偏塞者不可使之通也横渠言凡物莫不有是性由通蔽开塞所以有人物之别而卒谓塞者牢不可开厚者可以开而开之也难薄者开之也易是也又问人之习为不善其溺已深者终不可复反矣曰势极重者不可反亦在乎识之浅深与其用力之多寡耳大推
  先生答黄商伯书有云论万物之一原则理同而气异观万物之异体则气犹相近而理绝不同问理同而气异此一句是说方付与万物之初以其天命流行只是一般故理同以其二五之气有清浊纯驳故气异下句是就万物已得之后说以其虽有清浊之不同而同此二五之气故气相近以其昏明开塞之甚远故理绝不同中庸是论其方付之初集注是看其已得之后曰气相近如知寒煖识饥饱好生恶死趋利避害人与物都一般理不同如蜂蚁之君臣只是他义上有一点子明虎狼之父子只是他仁上有一点子明其他更推不去恰似镜子其他处都暗了中间只有一两点子光大凡物事禀得一边重便占了其他底如慈爱底人少断制断制之人多残忍盖仁多便遮了义义多便遮了那仁问所以妇人临事多怕亦是气偏了曰妇人之仁只流从爱上去
  问人物皆禀天地之理以为性皆受天地之气以为形若人品之不同固是气有昏明厚薄之异若在物言之不知是所禀之理便有不全耶亦是縁气禀之昏蔽故如此耶曰惟其所受之气只有许多故其理亦只有许多如犬马他这形气如此故只会得如此事又问物物具一太极则是理无不全也曰谓之全亦可谓之偏亦可以理言之则无不全以气言之士毅录作以不能推言则不能无偏故吕与叔谓物之性有近人之性者如猫相乳之类温公集载他家一猫又更差异人之性有近物之性者如世上昏愚人○广
  问气质有昏浊不同则天命之性有偏全否曰非有偏全谓如日月之光若在露地则尽见之若在蔀屋之下有所蔽塞有见有不见昏浊者是气昏浊了故自蔽塞如在蔀屋之下然在人则蔽塞有可通之理至于禽兽亦是此性只被他形体所拘生得蔽隔之甚无可通处至于虎狼之仁豺獭之祭蜂蚁之义却只通这些子譬如一隙之光至于猕猴形状类人便最灵于他物只不会说话而已到得蛮獠便在人与禽兽之间所以终难改
  性如日光人物所受之不同如隙窍之受光有大小也人物被形质局定了也是难得开广如蝼蚁如此小便只知得君臣之分而已
  或说人物性同曰人物性本同只气禀异如水无有不清倾放白碗中是一般色及放黑碗中又是一般色放青碗中又是一般色又曰性最难说要说同亦得要说异亦得如隙中之日隙之长短大小自是不同然却只是此日夔孙
  人物之生天赋之以此理未尝不同但人物之禀受自有异耳如一江水你将杓去取只得一杓将碗去取只得一碗至于一桶一缸各自随器量不同故理亦随以异
  问人则能推物则不能推曰谓物无此理不得只是气昏一似都无了夔孙
  天地间非特人为至灵自家心便是鸟兽草木之心但人受天地之中而生耳敬仲
  某有疑问呈先生曰人物之性有所谓同者又有所谓异者知其所以同又知其所以异然后可以论性矣夫太极动而二气形二气形而万化生人与物俱本乎此则是其所谓同者而二气五行𬘡缊交感万变不齐则是其所谓异者同者其理也异者其气也必得是理而后有以为人物之性则其所谓同然者固不得而异也必得是气而后有以为人物之形则所谓异者亦不得而同也是以先生于大学或问因谓以其理而言之则万物一原固无一物贵贱之殊以其气而言之则得其正者通者为人得其偏且塞者为物是以或贵或贱而有所不能齐者盖以此也然其气虽有不齐而得之以有生者在人物莫不皆有理虽有所谓同而得之以为性者人则独异于物故为知觉为运动者此气也为仁义为礼智者此理也知觉运动人能之物亦能之而仁义礼智则物固有之而岂能全之乎今告子乃欲指其气而遗其理梏于其同者而不知其所谓异者此所以见辟于孟子而先生于集注则亦以为以气言之则知觉运动人物若不异以理言之则仁义礼智之禀非物之所能全也于此则言气同而理异者所以见人之为贵非物之所能并于彼则言理同而气异者所以见太极之无亏欠而非有我之所得为也以是观之尚何疑哉有以集注或问异同为疑者答之如此未知是否先生批云此一条论得甚分明昨晚朋友正有讲及此者亦已略为言之然不及此之有条理也
  子晦问人物清明昏浊之殊徳辅因问尧舜之气常清明冲和何以生丹朱商均曰气偶然如此如瞽瞍生舜是也某曰瞽瞍之气有时而清明尧舜之气无时而昏浊先生答之不详次日廖再问恐是天地之气一时如此曰天地之气与物相通只借从人躯壳里过来徳辅
  问虎狼之父子蜂蚁之君臣豺獭之报本睢鸠之有别物虽得其一偏然彻头彻尾得义理之正人合下具此天命之全体乃为物欲气禀所昏反不能如物之能通其一处而全尽何也曰物只有这一处通便却专人却事事理会得些便却泛泛所以易昏
  虎遇药箭而死也直去不回虎是刚劲之物便死得也公正
  有飞蚁争集于烛而死指而示诸生曰此飞而亢者便是属阴便是成之者性庄子谓一受其成形不亡以待尽道夫
  问人与物以气禀之偏全而不同不知草木如何曰草木之气又别他都无知了广
  一草一木皆天地和平之气人杰
  天下之物至微至细者亦皆有心只是有无知觉处尔且如一草一木向阳处便生向阴处便憔悴他有个好恶在里至大而天地生出许多万物运转流通不停一息四时昼夜恰似有个物事积踏恁地去天地自有个无心之心复卦一阳生于下这便是生物之心又如所谓惟皇上帝降𮕵于下民天道福善祸淫这便自分明有个人在里主宰相似心是他本领情是他个意思又问如何见天地之情曰人正大便也见得天地之情正大天地只是正大未尝有些子邪处未尝有些子小处又曰且如今言药性热药何尝有性只是他所生恁地道夫
  徐子融以书问枯槁之中有性有气故附子热大黄寒此性是气质之性陈才卿谓即是本然之性先生曰子融认知觉为性故以此为气质之性性即是理有性即有气是他禀得许多气故亦只有许多理才卿谓有性无仁先生曰此说亦是是他元不曾禀得此道理惟人则得其全如动物则又近人之性矣故吕氏云物有近人之性人有近物之性盖人亦有昏愚之甚者然动物虽有知觉才死则其形骸便腐坏植物虽无知觉然其质却坚久难坏广
  问曾见答余方叔书以为枯槁有理不知枯槁瓦砾如何有理曰且如大黄附子亦是枯槁然大黄不可为附子附子不可为大黄
  问枯槁之物亦有性是如何曰是他合下有此理故云天下无性外之物因行街云阶砖便有砖之理因坐云竹椅便有竹椅之理枯槁之物谓之无生意则可谓之无生理则不可如朽木无所用止可付之爨灶是无生意矣然烧甚么木则是甚么气亦各不同这是理元如此贺孙
  问枯槁有理否曰才有物便有理天不曾生个笔人把兔毫来做笔才有笔便有理又问笔上如何分仁义曰小小底不消恁地分仁义
  问理是人物同得于天者如物之无情者亦有理否曰固是有理如舟只可行之于水车只可行之于陆祖道
  季通云在陆者不可以入水在水者不可以居陆在陆者阳多而阴少在水者阴多而阳少若出水入陆则龟獭之类是也端蒙
  草木都是得阴气走飞都是得阳气各分之草是得阴气木是得阳气木坚走兽是得阴气飞鸟是得阳气故兽伏草而鸟栖木然兽又有得阳气者如猿猴之类是也鸟又有得阴气者如雉雕之类是也唯草木都是阴气然却有阴中阳阳中阴者端𫎇
  问物有夏秋间生者曰生得较迟他又自有个小四时方子
  问动物有知植物无知何也曰动物有血气故能知植物虽不可言知然一般生意亦可默见若戕贼之便枯悴不复恱怿池本作泽亦似有知者尝观一般花树朝日照曜之时欣欣向荣有这生意皮包不住自迸出来若枯枝老叶便觉憔悴盖气行已过也问此处见得仁意否曰只看戕贼之便雕瘁亦是义底意思因举康节云植物向下头向下本乎地者亲下故浊动物向上人头向上本乎天者亲上故清猕猴之类能如人立故特灵怪如鸟兽头多横生故有知无知相半徳明○铢录云本乎天者亲上凡动物首向上是亲乎上人类是也本乎地者亲下凡植物本向下是亲乎下草木是也禽兽首多横所以无智此康节说
  纯叟言枇杷具四时之气秋结菩蕾冬花春实夏熟才熟后又结蓓蕾先生顾谓徳明曰如此看去意谓生理循环也○徳明
  冬间花难谢如水仙至脆弱亦耐久如梅花蜡梅皆然至春花则易谢若夏间花则尤甚矣如葵榴荷花只开得一日必竟冬时其气贞固故难得谢若春夏间才发便发尽了故不能久又云大凡花头大者易谢果实亦然如梨树极易得衰将死时须猛结一年实了死此亦是气将脱也广
  看茄子内一粒是个生性
  问命之不齐恐不是真有为之赋予如此只是二气错综参差随其所值因各不齐皆非人力所与故谓之天所命否曰只是从大原中流出来模様似恁地不是真有为之赋予者那得个人在上面分付这个诗书所说便似有个人在上恁地如帝乃震怒之类然这个亦只是理如此天下莫尊于理故以帝名之惟皇上帝降𠂻于下民降便有主宰意问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乾道变化各正性命万物盈乎两间生生不穷日往则月来寒往则暑来风雷之所以鼓动山川之所以流峙皆苍苍者实有以主其造化之权邪抑只是太极为万化枢纽故万物自然如此曰此与前只一意淳○以下论气质之性
  语厚之昨晩说造化为性不是造化已是形而下所以造化之理是形而上蜚卿问纯亦不已是理是气曰是理天命之谓性亦是理天命如君之命令性如受职于君气如有能守职者有不能守职者某问天命之谓性只是主理言才说命则气亦在其间矣非气则何以为人物理何所受曰极是极是子思且就总会处言此处最好看可学
  因看㽦等说性曰论性要须先识得性是个甚么様物事必大录此下云性毕竟无形影只是心中所有底道理是也程子性即理也此说最好今且以理言之毕竟却无形影只是这一个道理在人仁义礼智性也然四者有何形状亦只是有如此道理有如此道理便做得许多事出来所以能恻隐羞恶辞逊是非也譬如论药性性寒性热之类药上亦无讨这形状处只是服了后却做得冷做得热底便是性便只是仁义礼智孟子说仁义礼智根于心如曰恻隐之心便是心上说情又曰邵尧夫说性者道之形体心者性之郛郭此说甚好盖道无形体只性便是道之形体然若无个心却将性在甚处须是有个心便収拾得这性发用出来盖性中所有道理只是仁义礼智便是实理吾儒以性为实释氏以性为空若是指性来做心说则不可今人往往以心来说性须是先识得方可说必大录云若指有知觉为性只是说得心字如有天命之性便有气质若以天命之性为根于心则气质之性又安顿在何处谓如人心惟危道心惟微都是心不成只道心是心人心不是心又曰喜怒哀乐未发之时只是浑然所谓气质之性亦皆在其中至于喜怒哀乐却只是情又曰只管说出语言理会得只见事多却不如都不理会得底又曰然亦不可含糊亦要理会得个名义著落㽦○人杰必大录小异
  天命之谓性命便是告札之类性便是合当做底职事如主簿销注县尉巡捕心便是官人气质便是官人所习尚或宽或猛情便是当厅处断事如县尉捉得贼情便是发用处性只是仁义礼智所谓天命之与气质亦相滚同才有天命便有气质不能相离若阙一便生物不得既有天命须是有此气方能承当得此理若无此气则此理如何顿放必大录此云有气质之性无天命之性亦做人不得有天命之性无气质之性亦做人不得天命之性本未尝偏但气质所禀却有偏处气有昏明厚薄之不同然仁义礼智亦无阙一之理但若恻隐多便流为姑息柔懦若羞恶多便有羞恶其所不当羞恶者且如言光必有镜然后有光必有水然后有光光便是性镜水便是气质若无镜与水则光亦散矣谓如五色若顿在黑多处便都黑了入在红多处便都红了却㸔你禀得气如何然此理却只是善既是此理如何得恶所谓恶者却是气也孟子之论尽是说性善至有不善说是陷溺是说其初无不善后来方有不善耳若如此却似论性不论气有些不备却得程氏说出气质来接一接便接得有首尾一齐圆备了又曰才又在气质之下如退之说三品等皆是论气质之性说得尽好只是不合不说破个气质之性却只是做性说时便不可如三品之说便分将来何止三品虽千百可也若荀扬则是论气而不论性故不明既不论性便却将此理来昏了又曰皋陶谟中所论宽而栗等九徳皆是论及气质之意只不曾说破气质耳伯丰曰匡衡疏中说治性之道亦是说气质㽦谓宽而栗等而下一字便是功夫先生皆然之或问若是气质不善可以变否曰须是变化而反之如人一已百人十已千则虽愚必明虽柔必强
  人之所以生理与气合而已天理固浩浩不穷然非是气则虽有是理而无所凑泊故必二气交感凝结生聚然后是理有所附著凡人之能言语动作思虑营为皆气也而理存焉故发而为孝弟忠信仁义礼智皆理也然而二气五行交感万变故人物之生有精粗之不同自一气而言之则人物皆受是气而生自精粗而言则人得其气之正且通者物得其气之偏且塞者惟人得其正故是理通而无所塞物得其偏故是理塞而无所知且如人头圆象天足方象地平正端直以其受天地之正气所以识道理有知识物受天地之偏气所以禽兽横生草木头生向下尾反在上物之间有知者不过只通得一路如乌之知孝獭之知祭犬但能守御牛但能耕而已人则无不知无不能人所以与物异者所争者此耳然就人之所禀而言又有昏明清浊之异故上知生知之资是气清明纯粹而无一毫昏浊所以生知安行不待学而能如尧舜是也其次则亚于生知必学而后知必行而后至又其次者资禀既偏又有所蔽须是痛加工夫人一已百人十已千然后方能及亚于生知者及进而不已则成功一也孟子曰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㡬希人物之所以异只是争这些子若更不能存得则与禽兽无以异矣某年十五六时读中庸人一已百人十已千一章因见吕与叔解得此段痛快读之未尝不竦然警厉奋发人若有向学之志须是如此做工夫方得
  问气质之性曰才说性时便有些气质在里若无气质则这性亦无安顿处所以继之者只说得善到成之者便是性
  性只是理然无那天气地质则此理没安顿处但得气之清明则不蔽锢此理顺发出来蔽锢少者发出来天理胜蔽锢多者则私欲胜便见得本原之性无有不善孟子所谓性善周子所谓纯粹至善程子所谓性之本与夫反本穷源之性是也只被气质有昏浊则隔了故气质之性君子有弗性者焉学以反之则天地之性存矣故说性须兼气质说方备人
  天命之性若无气质却无安顿处且如一勺水非有物盛之则水无归著程子云论性不论气不备论气不论性不明二之则不是所以发明千古圣贤未尽之意甚为有功大抵此理有未分晓处秦汉以来传记所载只是说梦韩退之略近似千有馀年得程先生兄弟出来此理益明且如唐刘知㡬之子云注述六经之旨世俗陶陶知我者希不知其书如何说想亦是担当不得如果能晓得此理如何不与大家知贺孙
  性只是理气质之性亦只是这里出若不从这里出有甚归著如云人心惟危道心惟微道心固是心人心亦心也横渠言心统性情人杰
  论天地之性则专指理言论气质之性则以理与气杂而言之未有此气己有此性气有不存而性却常在虽其方在气中然气自是气性自是性亦不相夹杂至论其遍体于物无处不在则又不论气之精粗莫不有是理人
  性非气质则无所寄气非天性则无所成道夫
  蜚卿问气质之性曰天命之性非气质则无所寓然人之气禀有清浊偏正之殊故天命之性亦有浅深厚薄之异要亦不可不谓之性旧见病翁云伊川言气质之性正犹佛书所谓水中盐味色里胶清又问孟子言性与伊川如何曰不同孟子是剔出而言性之本伊川是兼气质而言要之不可离也所以程子云论性不论气不备论气不论性不明而某于太极解亦云所谓太极者不离乎阴阳而为言亦不杂乎阴阳而为言道夫○闳祖录云气禀之偏难除释氏云如水中盐色中胶取不出也病翁爱说此
  性即理也当然之理无有不善者故孟子之言性指性之本而言然必有所依而立故气质之禀不能无浅深厚薄之别孔子曰性相近也兼气质而言
  天地间只是一个道理性便是理人之所以有善有不善只縁气质之禀各有清浊去伪
  人所禀之气虽皆是天地之正气但滚来滚去便有昏明厚薄之异盖气是有形之物才是有形之物便自有美有恶也广
  气质之性便只是天地之性只是这个天地之性却从那里过好底性如水气质之性如杀些酱与盐便是一般滋味
  问天理变易无穷由一阴一阳生生不穷继之者善全是天理安得不善孟子言性之本体以为善者是也二气相轧相取相合相乖有平易处有倾侧处自然有善有恶故禀气形者有恶有善何足怪语其本则无不善也曰此却无过丁复之曰先生解中庸大本云云曰既谓之大本只是理善而已才说人欲便是气也亦安得无本但大本中元无此耳大雅
  问理无不善则气胡为有清浊之殊曰才说著气便自有寒有热有香有臭儒用
  二气五行始何尝不正只滚来滚去便有不正如阳为刚躁阴为重浊之类○士毅
  气升降无时止息理只附气惟气有昏浊理亦随而间隔徳明
  人性本善无许多不美不知那许多不美是甚么物事
  问赵书记一日问浩如何是性浩对以伊川曰孟子言性善是极本穷原之性孔子言性相近是气质之性起云安得有两様只有中庸说天命之谓性自分明曰公当初不曽问他既谓之善固无两般才说相近须有两様便自说不得因问天命之谓性还是极本穷原之性抑气质之性曰是极本穷原之性天之所以命只是一般縁气质不同遂有差殊孟子分明是于人身上挑出天之所命者说与人要见得本原皆善
  人之性皆善然而有生下来善底有生下来便恶底此是气禀不同且如天地之运万端而无穷其可见者日月清明气候和正之时人生而禀此气则为清明浑厚之气须做个好人若是日月昏暗寒暑反常皆是天地之戾气人若禀此气则为不好底人何疑人之为学却是要变化气禀然极难变化如孟子道性善不言气禀只言人皆可以为尧舜若勇猛直前气禀之偏自消功夫自成故不言气禀看来吾性既善何故不能为圣贤却是被这气禀害如气禀偏于刚则一向刚暴偏于柔则一向柔弱之类人一向推托道气禀不好不向前又不得一向不察气禀之害只昏昏地去又不得须知气禀之害要力去用功克治裁其胜而归于中乃可濓溪云性者刚柔善恶中而已故圣人立教俾人自易其恶自至其中而止矣责沈言气质之用狭道学之功大
  问孟子言性善伊川谓是极本穷原之性孔子言性相近伊川谓是气质之性固已晓然中庸所谓天命之谓性不知是极本穷原之性是气质之性曰性也只是一般天之所命何尝有异正縁气质不同便有不相似处故孔子谓之相近孟子恐人谓性元来不相似遂于气质内挑出天之所命者说与人道性无有不善即子思所谓天命之谓性也
  问孔子已说继之者善成之者性如何人尚未知性到孟子方才说出到周先生方说得尽曰孔子说得细腻说不曾了孟子说得麄说得踈略孟子不曾推原原头不曾说上面一截只是说成之者性也义刚
  孟子言性只说得本然底论才亦然荀子只见得不好底扬子又见得半上半下底韩子所言却是说得稍近盖荀扬说既不是韩子看来端的见有如此不同故有三品之说然惜其言之不尽少得一个气字耳程子曰论性不论气不备论气不论性不明盖谓此也力行
  孟子未尝说气质之性程子论性所以有功于名教者以其发明气质之性也以气质论则凡言性不同者皆冰释矣退之言性亦好但不知气质之性耳人杰
  亚夫问气质之说起于何人曰此起于张程某以为极有功于圣门有补于后学读之使人深有感于张程前此未曾有人说到此如韩退之原性中说三品说得也是但不曾分明说是气质之性耳性那里有三品来孟子说性善但说得本原处下面却不曾说得气质之性所以亦费分疏诸子说性恶与善恶混使张程之说早出则这许多说话自不用纷争故张程之说立则诸子之说泯矣因举横渠形而后有气质之性善反之则天地之性存焉故气质之性君子有弗性者焉又举明道云论性不论气不备论气不论性不明二之则不是且如只说个仁义礼智是性世间却有生出来便无状底是如何只是气禀如此若不论那气这道理便不周匝所以不备若只论气禀这个善这个恶却不论那一原处只是这个道理又却不明此自孔子曾子子思孟子理会得后都无人说这道理谦之问天地之气当其昏明驳杂之时则其理亦随而昏明驳杂否曰理却只恁地只是气自如此又问若气如此理不如此则是理与气相离矣曰气虽是理之所生然既生出则理管他不得如这理寓于气了日用间运用都由这个气只是气强理弱譬如大礼赦文一时将税都放了相似有那村知县硬自捉缚须要他纳縁被他近了更自叫上面不应便见得那气粗而理微又如父子若子不肖父亦管他不得圣人所以立教正是要救这些子时举○柄录云问天地之性既善则气禀之性如何不善曰理固无不善才赋于气质便有清浊偏正刚柔缓急之不同盖气强而理弱理管摄他不得如父子本是一气子乃父所生父贤而子不肖父也管他不得又如君臣同心一体臣乃君所命上欲行而下阻格上之人亦不能一一去督责得他
  问人之徳性本无不备而气质所赋鲜有不偏将性对气字看性即是此理理无不善者因堕在形气中故有不同所谓气质之性者是如此否曰固是但气禀偏则理亦欠阙了问徳不胜气性命于气徳胜其气性命于徳所谓胜者莫是指人做处否曰固是又问性命于气是性命都由气则性不能全其本然命不能顺其自然性命于徳是性命都由徳则性能全天性命能顺天理否曰固是又问横渠论气质之性却分晓明道生之谓性一章却难晓曰它中间性有两三说须子细看问云生之谓性它这一句且是说禀受处否曰是性即气气即性它这且是滚说性便是理气便是气是未分别说其实理无气亦无所附又问人生气禀理有善恶云云善固性也然恶亦不可不谓之性也看来善固性也固是若云恶亦不可不谓之性则此理本善因气而鹘突虽是鹘突然亦是性也曰它原头处都是善因气偏这性便偏了然此处亦是性如人浑身都是恻隐而无羞恶都羞恶而无恻隐这个便是恶徳这个唤做性却不是如墨子之心本是恻隐孟子推其弊到得无父处这个便是恶亦不可不谓之性也又问生之谓性人生而静以上云云便己不是性也看此㡬句是人物未生以前说性不得性字是人物己生方著得性字故才说性便是落于气而非性之本体矣曰它这是合理气一滚说到孟子说性便是从中间斡出好底说故谓之善又问所谓继之者善者犹水流而就下也皆水也有流而至海云云曰它这是两个譬喻水之就下处它这下更欠言语要须为它作文补这里始得它当时只是滚说了盖水之就下便是喻性之善如孟子所谓过颡在山虽不是顺水之性然不谓之水不得这便是前面恶亦不可不谓之性之说到得说水之清却依旧是譬喻问它后面有一句说水之清则性善之谓也意却分晓曰固是它这一段说得详了又问此理天命也它这处方提起以此理说则是纯指上面天理而言不杂气说曰固是又曰理离气不得而今讲学用心著力却是用这气去寻个道理䕫孙
  先生言气质之性曰性譬之水本皆清也以净器盛之则清以不净之器盛之则臭以污泥之器盛之则浊本然之清未尝不在但既臭浊猝难得便清故虽愚必明虽柔必强也煞用气力然后能至某尝谓原性一篇本好但言三品处欠个气字欠个来历处却成天合下生出三般人相似孟子性善似也少个气字砥○伯羽录云大抵孟子说话也间或有些子不都是处只被他才高当时无人抵得他告子口更不曾得开
  性如水流于清渠则清流入污渠则浊气质之清者正者得之则全人是也气质之浊者偏者得之则昧禽兽是也气有清浊人则得其清者禽兽则得其浊者人大体本清故异于禽兽亦有浊者则去禽兽不远矣
  有是理而后有是气有是气则必有是理但禀气之清者为圣为贤如宝珠在清冷水中其气之浊者为愚为不肖如珠在浊水中所谓明明徳者是就浊水中揩拭此珠也物亦有是理又如宝珠落在至污浊处然其所禀亦间有些明处就上面便自不昧如虎狼之父子蜂蚁之君臣豺獭之报本睢鸠之有别曰仁兽曰义兽是也儒用
  理在气中如一个明珠在水里理在清底气中如珠在那清底水里面透底都明理在浊底气中如珠在那浊底水里面外面更不见光明处问物之塞得甚者虽有那珠如在深泥里面更取不出曰也是如此胡泳
  敬子谓性所发时无有不善虽气禀至恶者亦然但方发之时气一乘之则有善有不善耳僴以为人心初发有善有恶所谓㡬善恶也初发之时本善而流入于恶者此固有之然亦有气禀昏愚之极而所发皆不善者如子越椒之类是也且以中人论之其所发之不善者固亦多矣安得谓之无不善邪曰不当如此说如此说得不是此只当以人品贤愚清浊论有合下发得善底也有合下发得不善底也有发得善而为物欲所夺流入于不善底极多般様今有一様人虽无事在这里坐他心里也只思量要做不好事如蛇虺相似只欲咬人他有甚么发得善明道说水处最好皆水也有流而至海终无所污有流而未远固已渐浊有流而甚远方有所浊有浊之多者浊之少者只可如此说
  或问气禀有清浊不同曰气禀之殊其类不一非但清浊二字而已今人有聪明事事晓者其气清矣而所为未必皆中于理则是其气不醇也有谨厚忠信者其气醇矣而所知未必皆达于理则是其气不清也推此求之可见
  问季通主张气质太过曰形质也是重且如水之气如何似长江大河有许多洪流金之气如何似一块鐡恁地硬形质也是重被此生坏了后理终是拗不转来又曰孟子言人所以异于禽兽者㡬希不知人何故与禽兽异又言犬之性犹牛之性牛之性犹人之性与不知人何故与牛犬异此两处似欠中间一转语须著说是形气不同故性亦少异始得恐孟子见得人性同处自是分晓直截却于这些子未甚察又曰了翁云气质之用狭道学之功大与季通说正相反若论其至不可只靠一边如了翁之说则何故自古只有许多圣贤如季通之说则人皆委之于生质更不修为须是看人功夫多少如何若功夫未到则气质之性不得不重若功夫至则气质岂得不听命于义理也须著如此说方尽闳祖
  人性虽同禀气不能无偏重有得木气重者则恻隐之心尝多而羞恶辞逊是非之心为其所塞而不发有得金气重者则羞恶之心常多而恻隐辞逊是非之心为其所塞而不发水火亦然唯阴阳合徳五性全备然后中正而为圣人也闳祖
  性有浊者如得木气多者仁较多金气多者义较多先生曰人有敏于外而内不敏又有敏于内而外不敏如何曰莫是禀气强弱曰不然淮南子曰金水内明日火外明气偏于内故内明气偏于外则外明可学
  气禀所拘只通得一路极多様或厚于此而薄于彼或通于彼而塞于此有人能尽通天下利害而不识义理或工于百工技艺而不解读书如虎豹只知父子蜂蚁只知君臣惟人亦然或知孝于亲而薄于他人如明皇友爱诸弟长枕大被终身不变然而为君则杀其臣为父则杀其子为夫则杀其妻便是有所通有所蔽是他性中只通得一路故于他处皆碍也是气禀也是利害昏了又问以尧为父而有丹朱以鲧为父而有禹如何曰这个又是二气五行交际运行之际有清浊人适逢其会所以如此如算命推五星阴阳交际之气当其好者则质美逢其恶者则不肖又非人之气所能与也
  问人有强弱由气有刚柔若人有技艺之类如何曰亦是气如今人看五行亦推测得些小曰如才不足人明得理可为否曰若明得尽岂不可为所谓克念作圣是也然极难若只明得一二如何做得曰温公论才徳如何曰他便专把朴者为徳殊不知聪明果敢正直中和亦是才亦是徳可学
  或问人禀天地五行之气然父母所生与是气相值而然否曰便是这气须从人身上过来今以五行枝干推筭人命与夫地理家推择山林向背皆是此理然又有异处如磁窑中器物闻说千百件中或有一件红色大段好者此是异禀惟人亦然瞽鲧之生舜禹亦犹是也人杰
  问临漳士友录先生语论气之清浊处甚详曰粗说是如此然天地之气有多少般问尧舜生丹均瞽䏂生舜事恐不全在人亦是天地之气曰此类不可晓人气便是天地之气然就人身上透过如鱼在水水入口出腮但天地公共之气人不得擅而有之徳明
  亚夫曰性如日月气浊者如云雾先生以为然人性如一团光煨在灰里拨开便明椿
  问气禀云云曰天理明则彼如何著得可学
  问人有常言某人性如何某物性如何某物性热某物性冷此是兼气质与所禀之理而言否曰然
  问指屋柱云此理也曲直性也所以为曲直命也曲直是说气禀曰然可学
  质并气而言则是形质之质若生质则是资质之质复举了翁责沈说曰他说多是禅不知此数句如何恁说得好义刚
  性者万物之原而气禀则有清浊是以有圣愚之异命者万物之所同受而阴阳交运参差不齐是以五福六极值遇不一端𫎇○以下兼言命
  安卿问命字有专以理言者有专以气言者曰也都相离不得盖天非气无以命于人人非气无以受天所命道夫
  问先生说命有两种一种是贫富贵贱死生寿夭一种是清浊偏正智愚贤不肖一种属气一种属理以僴观之两种皆似属气盖智愚贤不肖清浊偏正亦气之所为也曰固然性则命之理而已
  问性分命分何以别曰性分是以理言之命分是兼气言之命分有多寡厚薄之不同若性分则又都一般此理圣愚贤否皆同淳○㝢录少异
  命之一字如天命谓性之命是言所禀之理也性也有命焉之命是言所禀之分有多寡厚薄之不同也伯羽
  问天命谓性之命与死生有命之命不同何也曰死生有命之命是带气言之气便有禀得多少厚薄之不同天命谓性之命是纯乎理言之然天之所命毕竟皆不离乎气但中庸此句乃是以理言之孟子谓性也有命焉此性是兼气禀食色言之命也有性焉此命是带气言之性善又是超出气说
  问子罕言命若仁义礼智五常皆是天所命如贵贱死生寿夭之命有不同如何曰都是天所命禀得精英之气便为圣为贤便是得理之全得理之正禀得清明者便英爽禀得敦厚者便温和禀得清高者便贵禀得丰厚者便富禀得久长者便寿禀得衰颓薄浊者一本作衰落孤单者便为贫为贱为夭便为愚不肖为贫为贱为夭天有那气生一个人出来便有许多物随他来又曰天之所命固是均一到气禀处便有不齐看其禀得来如何禀得厚道理也备尝谓命譬如朝廷诰敕心譬如官人一般差去做官性譬如职事一般郡守便有郡守职事县令便有县令职事职事只一般天生人教人许多道理便是付人许多职事别本云道理只一般气禀譬如俸给贵如官高者贱如官卑者富如俸厚者贫如俸薄者夀如三两年一任又再任者夭者如不得终任者朝廷差人做官便有许多物一齐趁一作随后来横渠云形而后有气质之性善反之则天地之性存焉故气质之性君子有弗性焉如禀得气清明者这道理只在里面禀得昏浊者这道理也只在里面只被昏浊遮蔽了譬之水清底里面纎毫皆见浑底便见不得孟子说性善他只见得大本处未说得气质之性细碎处程子谓论性不论气不备论气不论性不明二之则不是孟子只论性不论气便不全备论性不论气这性说不尽论气不论性性之本领处又不透彻荀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韩诸人虽是论性其实只说得气荀子只见得不好人底性便说做恶扬子见半善半恶底人便说善恶混韩子见天下有许多般人所以立为三品之说就三子中韩子说又较近他以仁义礼智为性以喜怒哀乐为情只是中间过接处少个气字㝢○淳录自横渠以下同
  问颜渊不幸短命伯牛死曰命矣夫孔子得之不得曰有命如此之命与天命谓性之命无分别否曰命之正者出于理命之变者出于气质要之皆天所付予孟子曰莫之致而至者命也但当自尽其道则所值之命皆正命也因问如今数家之学如康节之说谓皆一定而不可易如何曰也只是阴阳盛衰消长之理大数可见然圣贤不曾主此说如今人说康节之数谓他说一事一物皆有成败之时都说得肤浅了木之
  或问亡之命矣夫此命是天理本然之命否曰此只是气禀之命富贵死生祸福贵贱皆禀之气而不可移易者祖道曰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与五十知天命两命字如何曰不知命亦是气禀之命知天命则是圣人知其性中四端之所自来如人看水一般常人但见为水流圣人便知得水之发源处祖道
  闻一问亡之命矣夫此命字是就气禀上说曰死生寿夭固是气之所禀只看孟子说性也有命焉处便分晓择之问不知命与知天命之命如何曰不同知天命谓知其理之所自来譬之于水人皆知其为水圣人则知其发源处如不知命处却是说死生寿夭贫富贵贱之命也然孟子又说当顺受其正若一切任其自然而立乎岩墙之下则又非其正也因言上古天地之气其极清者生为圣人君临天下安享富贵又皆享上寿及至后世多反其常衰周生一孔子终身不遇寿止七十有馀其禀得清明者多夭折暴横者多得志旧看史传见盗贼之为君长者欲其速死只是不死为其全得寿考之气也人杰
  履之说子温而厉威而不猛恭而安因问得清明之气为圣贤昏浊之气为愚不肖气之厚者为富贵薄者为贫贱此固然也然圣人得天地清明中和之气宜无所亏欠而夫子反贫贱何也岂得运使然邪抑其所禀亦有不足邪曰便是禀得来有不足他那清明也只管得做圣贤却管不得那富贵禀得那高底则贵禀得厚底则富禀得长底则寿贫贱夭者反是夫子虽得清明者以为圣人然禀得那低底薄底所以贫贱颜子又不如孔子又禀得那短底所以又天又问一阴一阳宜若停匀则贤不肖宜均何故君子常少而小人常多曰自是他那物事驳杂如何得齐且以扑钱譬之纯者常少不纯者常多自是他那气驳杂或前或后所以拗不能得他却如何得均平且以一日言之或阴或晴或风或雨或寒或热或清爽或鹘突一日之间自有许多变便可见矣又问虽是驳杂然毕竟不过只是一阴一阳二气而已如何会恁地不齐曰便是不如此若只是两个单底阴阳则无不齐縁是他那物事错揉万变所以不能得他恰好又问如此则天地生圣贤又只是偶然不是有意矣曰天地那里说我特地要生个圣贤出来也只是气数到那里恰相凑著所以生出圣贤及至生出则若天之有意焉耳又问康节云阳一而阴二所以君子少而小人多此语是否曰也说得来自是那物事好底少而恶底多且如面前事也自是好底事少恶底事多其理只一般
  敬子问自然之数曰有人禀得气厚者则福厚气薄者则福薄禀得气之华美者则富盛衰飒者则卑贱气长者则寿气短者则夭折此必然之理问神仙之说有之乎曰谁人说无诚有此理只是他那工夫大段 -- 𠭊 or 叚 ?难做除非百事弃下办得那般工夫方做得又曰某见名寺中所画诸祖师人物皆魁伟雄杰宜其杰然有立如此所以妙喜赞某禅师有曰当初若非这个定是做个渠魁观之信然其气貎如此则世之所谓富贵利达声色货利如何笼络得他住他视之亦无足以动其心者或问若非佛氏収拾去能从吾儒之教不知如何曰他又也未是那无文王犹兴底只是也须做个特立独行底人所为必可观若使有圣人収拾去可知大段 -- 𠭊 or 叚 ?好只是当时吾道黑淬淬地只有些章句词章之学他如龙如虎这些艺解都束缚他不住必决去无疑也煞被他引去了好人可畏可畏
  问富贵有命如后世鄙夫小人当尧舜三代之世如何得富贵曰当尧舜三代之世不得富贵在后世则得富贵便是命曰如此则气禀不一定曰以此气遇此时是他命好不遇此时便是有所谓资适逢世是也如长平死者四十万但遇白起便如此只他相撞著便是命可学
  问前日尝说鄙夫富贵事今云富贵贫贱是前定如何曰恁地时节气亦自别后世气运渐乖如古封建毕竟是好人在上到春秋乃生许多逆贼今儒者多叹息封建不行然行著亦可虑且如天子必是太平圣哲为之后世如秦始皇在上乃大无道人如汉高祖乃崛起田野此岂不是气运颠倒问此是天命否曰是可学
  人之禀气富贵贫贱长短皆有定数寓其中禀得盛者其中有许多物事其来无穷亦无盛而短者若木生于山取之或贵而为栋梁或贱而为厕料皆其生时所禀气数如此定了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














  朱子语类卷四
<子部,儒家类,朱子语类>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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