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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史纲目/附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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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 东史纲目
附卷上
作者:安鼎福
1760年
附卷下

考异司马氏作通鉴。参考群书。评其同异。以示去取之意。为考异三十卷。只取典实可法者。此作史者之柯则也。今仿之。为东史考异。[编辑]

檀君元年戊辰。当唐尧二十五年。[编辑]

按魏书。往在二千载。有檀君王俭。立都阿斯达。开国号朝鲜。与尧同时云。中国史所记。与东史略同。但东史太涉诞妄。故人多不信。而归之慌惚存亡之间。则不可。

又按。丽僧无亟一然等。撰三国遗事。引古记云。檀君以唐尧五十年庚寅即位。自注云。尧元年戊辰。五十年为丁巳。非庚寅也。此与经世书异。必别有一书也。东国通鉴及丽史地志皆云。唐尧戊辰。檀君都平壤。尧之立在上元甲子甲辰之岁。则戊辰即其二十五年也。申翊圣经世书补编。亦以尧二十五年戊辰。为檀君元年。故今从之。

檀君异称[编辑]

遗事以为。降于神坛树下。故称坛君。通鉴及丽志以为。降于檀木下。故称檀君。今从通鉴及丽志。

王俭[编辑]

古记及遗事所引魏书皆云。檀君名王俭云。而三国史。平壤者本仙人王俭宅也。不言为檀君名。故通鉴不著其名。今虽取而或之。更按。三国史云。或云王之都王俭。按汉书。卫满击破朝鲜。稍役属真蕃朝鲜诸夷及故燕齐亡命者王之。都王俭。今截去上文。而只云王之都王俭。文理不成。金氏之踈略。每多如此。今不可以不辨。

俭汉书作险。今从东史所记作俭。

教民编发盖首[编辑]

此条出于洪氏揔目。未知本于何书。而亦必有据。且开国之初。必有教民之节。故今从之。

彭吴之非[编辑]

洪氏揔目。命彭吴。治国内山川。殊不知彭吴乃汉人。而有此误也。汉书食货志。彭吴开道。通秽貊朝鲜。置沧海郡。盖武帝时也。金时习诗。寿春时貊国。通道自彭吴。是也。洪氏所引不当。故不取。

夫娄当有二人[编辑]

三国遗事引檀君记云。娶西河河伯女。产子夫娄。又其北扶馀篇云。解慕漱立国于北扶馀。生子名夫娄。当汉宣帝神爵三年。又引高句丽记云。解慕漱私河伯女。产朱蒙。夫娄与朱蒙。异母兄弟也。又其王历篇云。朱蒙檀君子。则此以解慕漱为檀君也。此所称檀君。或非谓始降之檀君。而以檀为姓。则其子孙因以为号。幷称为檀君。所谓解慕漱者。亦始降檀君之后。又名其子夫娄者。若芉心之更称怀王也。古来传说荒诞。终无可信之文。今只从其近似者。夫娄则分为二人而录之。

九夷[编辑]

东夷九种。言者不一。后汉书畎夷干夷方夷黄夷白夷赤夷玄夷风夷阳夷。又有蓝夷。论语正义。九夷尔雅䟽同曰。玄菟乐浪高丽满餙凫更素家东屠倭天鄙。遗事引新罗僧安弘记九韩曰。日本中华吴越乇罗鹰游靺鞨丹国女真秽貊。正义有玄菟乐浪。则汉后所定。而所谓满餙凫更素家东屠天鄙者。未知何地。安弘所记。亦是罗代幷立之国。而所谓鹰游。今无可考。中华吴越亦入九韩之数。未满一笑。惟后汉书所论有据。故今从之。复取竹书记年通典通鉴前编等书。以备始末。

檀君薨[编辑]

古记。檀君与尧幷立于戊辰。历虞夏。至商武丁八年乙未。入阿斯达山为神。寿一千四十八。今考经世书及诸史。武丁八年为甲子。而三十九年乙未。自尧戊辰至武丁八年甲子。为一千十七年。至乙未为一千四十八年。而如古记之说。岂非享国则一千十七年而寿至于千四十八岁耶。今依经世书武丁八祀甲子录之。盖上世神圣之人。年寿或有与常人绝异。广成子千二百岁。彭祖八百岁。虽出稗家杂说。而中国人传说已久。又见日本史。倭皇垂仁时。倭姬年五百馀岁。是当西汉元成之际。大臣武内年三百四十。当西晋之末。以此观之。则檀君享年千馀岁。亦无足怪。而权近应制诗。传世不知几。历年曾过千。其意以千四十八年。归之传世历年之数。颇为近理。故通鉴取其论。今收入。

入阿斯达山为神[编辑]

为神之说。虽甚怪诞。后世多有人死而尊以为神祀之者。是或其类也。故从之。南秋江孝温诗。檀君生我青丘众。教我彜伦𬇙水边。采药阿斯今万世。至今人记戊辰年。前辈亦信其为神之说。

檀君冢[编辑]

舆地胜览江东县古迹。县西三里有大冢。周四百十尺。俗传檀君冢。此出谚说。故不从。

崔氏传[编辑]

东国通鉴。诸臣奉教撰。故其论断者皆云臣等按。今考崔锦南溥集史论。皆崔所作也。崔之外孙。即柳眉庵希春。而编其集。以眉庵之博雅。宜无所误矣。东人皆谓通鉴出于徐四佳居正之手。金潜谷堉海东名臣录。徐传其著述。有东国通鉴。岂非诸臣幷撰而四佳揔裁锦南著论耶。今以崔氏溥书之。提纲亦然。

檀君避箕子。移藏唐京。[编辑]

遗事檀君御国一千五百年。周武王己卯。封箕子于朝鲜。檀君乃移藏唐京。后隐阿斯达山为神。寿一千九百八岁。今以经世书考之。自尧戊辰至武王己卯。一千二百十二年。御国千五百年之说。诞不足辨矣。且箕子仁圣。岂有冒占人国之理。其诬圣甚矣。盖彼已衰亡。故箕子之来。披草莱开创耳。丽志文化县庄庄坪。世传檀君所都。即唐庄京遗事作藏唐京之误。胜览亦云基址尚存。此出于世俗之传。幷不取。

后朝鲜[编辑]

丽史地志。有檀君前朝鲜箕子后朝鲜之文。故今从之。通鉴云。檀君朝鲜。箕子朝鲜。卫满朝鲜。其义不是。今黜卫氏。为僭国例。见凡例。

箕子名胥馀[编辑]

史记索隐曰。箕子名胥馀。柳宗元箕子碑注。名须臾。盖音讹也。今从索隐。

箕子纣亲戚[编辑]

史记宋世家。箕子纣亲戚也。马融王肃以为纣诸父。服虔以为纣庶兄。今从世家。

箕子被囚[编辑]

世家。纣为象箸。箕子叹曰。彼为象箸。必为玉杯。为玉杯。则必思远方珍怪之物而御之矣。舆马宫室之渐。自此始。不可振也。纣为淫泆。箕子谏。不听而囚之。或曰。可以去矣。箕子曰。为人臣。谏不听而去。是彰君之恶。而自悦于民。吾不忍为也。乃被发佯狂而为奴。遂隐而鼓琴。以自悲。传箕子操。又与微子王子比干。痛殷之将亡。相与问答。有微子篇。武王问洪范。此皆系在中国时事。故略之。

箕子受封在武王己卯[编辑]

箕子封朝鲜。通鉴前编录于武王己卯。经世书录于成王戊子云。命微子于宋。命箕子于高丽。按。武王代商。即封群圣王之后裔。则前编之书为可信。且后日朝周。亦在武王之世。则经世书所记有不合。故今从前编。

箕子避地朝鲜与受封朝鲜之别[编辑]

史记微子世家曰。武王封箕子于朝鲜。书洪范大传曰。武王胜殷。释箕子囚。箕子不忍周之释。走之朝鲜。武王闻之。因以朝鲜封之。汉书地理志曰。殷道衰。箕子去之朝鲜。后汉书亦曰。箕子违衰殷之运。避地朝鲜。后人以班范二史为信。至本朝。张氏林氏幷以为然。谿谷张氏曰。箕子曰。商其沦丧。我罔为臣仆。若受武王之封爵。是臣于周而变其初志也。史迁之说。明是谬妄。而汉书甚有理。盖箕子去中国入朝鲜。鲜民共尊为君。亦犹太伯适荆蛮。而遂君其地也。林氏曰。武王尊事箕子。当锡之胙土。无屏之荒服之理。汉书为是。史记素号踈漏。故今以诸说为正。

箕子筑城[编辑]

丽志。平壤古城一。箕子所筑。舆览。平壤外城。在唐浦上。石筑周八千二百尺。土筑一万二百五尺。高三十尺。世传箕子所筑。不知是否。丽太祖五年。始筑西都在城。疑即此城。按。年代久远。虽不知此城必为箕子所筑。而历代因箕子旧筑而修治之。亦不异矣。箕子东来。虽无南面之乐。当时九夷交乱。教化未被。则岂无固国御暴之道乎。今从丽志。

设禁八条[编辑]

徐居正曰。涵虗子之论。深悉我国风俗云。故幷节而录之。按。涵虗子作天运昭统中。有论箕子事。范学全书云。永乐间道士。非也。即我国僧。其名守伊。又称得通。尝撰金刚经五家解者也。更按。箕子洪范其第三畴曰。八政。治国之道备矣。史云八条。或以是耶。汉书所传。只有三条。与汉祖约法三章同。详见杂说。

平壤井田[编辑]

东人诸说。皆云箕子井田。然其田与井字异。故今只曰井田制。而不曰画井田。更按。箕子田制。不见中国史。故通鉴不取。而东方相传之语。不可诬矣。丽志。平壤城内。区画用井田制。胜览。平壤外城内。箕子井田。区画宛然。今从之。平壤志云。箕子经界犹存。而或因兼幷。或阡陌割裂。几失旧址。万历乙酉。庶尹金敏善修之云。

大同江歌[编辑]

大同江永明岭。箕子时未必有是名。而出于后世者也。丽史乐志。录此颇得箕子当日圣治气像。故从之。

箕子朝周[编辑]

竹书纪年。武王十六年。壬午。箕子来朝。纲鉴等诸书皆从之。今取录焉。朝周事。竹书史记皆箕子事。而独尚书大传。以麦穗歌为微子事。后人引此及罔为臣仆语。谓箕子必不朝周。此说不是。故不从。左传僖公十五年。秦穆公曰。吾闻。唐叔之封也。箕子曰。其后必大。箕子受封时。唐叔犹未生。苟不朝会往来。缘何以知之。纵有私语。彼西戎人安得以为据哉。今以史记为是。

箕子薨周成王三十三年[编辑]

箕子年寿。不见传记。而洪氏緫目云。按震朝通纪曰。箕子生于丙戌。而卒于戊午。年九十三。与周武王同时。而寿亦同异哉云。所谓通纪。为何人所作。而其言似有征。故从之。

葬平壤北兔山[编辑]

史记索隐。引杜预云。梁国蒙县。有箕子冢。今考一统志。不见。盖杜氏传闻而误也。一统志古迹。平壤城外。有箕子墓。此盖从东人之言而书也。丽志。平壤府城北兔山上。有箕子墓。今从之。

燕伯称王周显王四十六年[编辑]

资治通鉴。是年韩燕皆称王燕即易王也。据此则朝鲜侯事。当在是年以后。而经世书补编。系于周显王三十六年戊子燕文公卒易王立之下。此时燕未尝称王。今从通鉴。

朝鲜侯称王[编辑]

箕子东封时。周之五等命爵。不知何居。而魏略云朝鲜侯。则必是侯爵。从之。又曰。燕为王。朝鲜侯亦自称王。欲击燕以尊周。按。侯之欲伐燕而尊周。必问其僭号之罪而定名也。然则亦何敢先自称王耶。此必是欲伐燕以后事。故今书于其下。后汉书。箕子后四十馀世至准。称王。今从魏略。

王否薨。子准立。秦始皇三十六年。[编辑]

魏略云。秦幷天下。使蒙恬筑长城。到辽东。朝鲜王否。畏秦服属。否死。子准立。二十馀年而陈项起。今考资治通鉴。秦筑长城。在于丁亥。陈项起在二世壬辰。是六年间事。安有二十馀年之理乎。崔氏论及补编。系于是年。今从之。

攻朝鲜西方。取地二千馀里。[编辑]

魏略。燕遣将秦开。攻其西方。取地二千馀里。至满潘汗为界。按汉书地理志。潘汗县属辽东郡。本注。有沛水。源出塞外。西南流入海。此云二千里。未知从何计而言也。资治通鉴云。燕将秦开。为质于胡。胡甚信之。归而袭破东胡。却地千馀里。此言近是。栗谷集箕子实记云。取地一千馀里。此亦以二千里之说。为疑而改之也。今幷考而取其近者。

箕准[编辑]

箕是箕子封国。则非姓也。然东史皆称箕准。或言箕氏。或以国为姓而称之也。晋惠帝时有代人箕澹。胡三省注。姓谱箕商箕子之后。氏族大全韵府群玉皆云。箕子支子。食采于于。因氏鲜于。贯太原。按。山海经云。海东有君子国。衣冠带剑。好让不争。有堇花草。朝生夕死。又古今记曰。君子国地方千里。多木槿花。又东方朔神异记曰。东方有人焉。男皆缟带古冠。女皆采衣。恒恭坐而不相犯。相誉而不相毁。见人有患。投死救之。仓卒见之如痴。名曰善人。此皆指我国而言。盖东方古初民俗淳古。而箕子立教。则丕变风动。其衣冠文物。必有如上所言者矣。后汉书亦云。天性柔顺。易以道御冠弁衣锦器用俎豆云。则此必箕氏治化之及而然也。惜其不传于本国。而犹幸见于中国之书如此也欤。唐玄宗谓新罗为君子国。且高丽时表词。称本国为槿花乡。盖本于上文也。今录于此。为异闻。

卫满来降汉高帝十二年[编辑]

补编系于惠帝元年丁未。按资治通鉴。卢绾反在是年四月。则满之出奔。当在是年矣。

卫满叛汉惠帝二年[编辑]

补编系于丁未。而东国通鉴崔氏史论云。准立二十九年汉惠戊申。南奔。按。满羁旅亡命。潜畜异谋。则必招诱亡反。俟衅以动。不可以时月期也。从崔说。

武康王[编辑]

武康王。丽人避惠宗讳。多称虎康王。丽志。金马郡有后朝鲜武康王妃陵。俗号永通大王陵。一云。百济武王小名薯童。舆地胜览。益山古号金马。永通即薯童之转。又云。武康王与善化夫人。作弥勒寺。新罗真平王。遣百工助之。按。此云武康。即武王之误也。百济武王。与真平王同时。而有善化夫人。则胜览未之考也。三国遗事。百济武王名薯童。妃善化夫人新罗真平王之女云者是也。高丽史忠肃王三十六年云。盗发马韩祖虎康王陵。又芝峯类说曰。舆地胜览所谓武康王即箕准也。二说亦当有据。故从之。

箕准子友亲冒姓韩氏[编辑]

按德阳奇氏谱。自太祖文圣大王箕子。至哀王准四十一世。起周武己卯。尽汉高丙午。又马韩始于康王卓。至稽王八世。起汉惠戊申。尽成帝鸿嘉四年甲辰。为温祚所幷。其世代名谥纪年。纤悉载录。又曰。马韩元王。有子三人。曰友平友诚友谅。国亡。友平奔高句丽。仕琉璃王。为北原单于氏。友诚降百济。仕温祚王。为德阳奇氏。友谅亡归新罗。仕脱解王。为上党韩氏。其言不出正史。未可信。故不从。按。李廷龟箕子崇仁殿碑曰。马韩末。有孱孙三人。曰亲。后为韩氏。曰平。为奇氏。曰谅。入龙冈乌石山。后为鲜于氏。其曰亲者。即通考所谓箕准子友亲。留在冒姓韩氏者也。其曰平曰谅。与奇谱同。其后之冒姓者各异。今不可考。○又按韵书。箕子封于朝鲜。支子仲食采于于。因氏以鲜于。赵孟𫖯赠鲜于枢诗曰。箕子之后多髯翁。鲜于之为箕子后明矣。洪氏揔目曰。洪武间有鲜于京者为中领别将。其七代孙寔。自泰川来居崇仁殿侧。遂以寔为箕子后。拜殿监。子孙世受云。

卞韩[编辑]

后汉书。弁辰三韩之一。东史作卞韩。从本史。

辰韩亦谓秦韩[编辑]

遗事。崔致远曰。辰韩本燕人避之者。故取涿水之名。称所居之邑里。云沙涿渐涿。罗人方言。读涿为道。或作梁。梁亦音道。按。今我人称梁为道乙。若露梁津称露道乙是也。辰韩虽燕人。而后秦统一。故通称。古人秦辰通用。据左传辰嬴。亦可傍证。

濊沧海[编辑]

濊或作秽。或作獩。或作薉。沧或作仓。或作苍。今皆从水边。

尼谿相参[编辑]

尼谿。濊音之反切。尼谿相参。与朝鲜相路人对称。尼谿当为国号。我国何尝有此耶。中国之人。书外蕃名号。或用反切。而讹者亦多。此语曾闻之师矣。又按。相路人相韩阴尼谿相参将军王唊。应劭谓之五人。并尼谿而言也。师古曰。尼谿地名。四人也。以尼谿相参为一人也。下文封侯无尼谿。则颜说是也。

高句丽之名。已在汉武帝前。见地理考高句丽条。[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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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府之误[编辑]

汉书昭帝始元五年。直云罢真番郡。而不言倂于玄菟。后汉书云。罢临屯真番。以倂乐浪玄菟。今从汉书。互地理考。○又按汉书。无置二府之事。而后汉书昭帝始元五年。自单大岭以东沃沮濊貊。悉属乐浪。后以境土旷远。复分岭东七县。置乐浪东部都尉。据此则乐浪分而为二。未尝立二府也。惟三国遗事云。昭帝始元五年己亥。置二外府。谓朝鲜旧地平那及玄菟郡。为平州都督府。临屯乐浪等两郡。置东府都尉府。此未知何据。而况都督之名出于后世。则其言盖引汉书而臆断之也。东国通鉴。引遗事而不曾考核。又改东部都尉。为东府都督。则尤误矣。然而二府之说。东人传说。牢不可破。皆缘通鉴之鲁莾而因以袭谬也。

后汉书夫馀之误[编辑]

后汉书夫馀传。初北夷櫜离国疑高句丽旧名侍儿妊身。王欲杀之。侍儿曰。前见天上有气。大如鸡子来降。我因以有身。王囚之。后遂生男。王令置豕牢。豕以口气嘘之。不死。复徙马栏。马亦如之。王以为神。乃听母收养。名曰东明。长而善射。王忌其猛。欲杀之。东明奔走。南至掩斯水。本注云。高丽中有盖斯水。疑此水也。以弓击水。鱼鳖皆聚浮水上。东明乘之得渡。因至夫馀而王之。三国遗事亦引珠琳传第二十一卷云。昔宁禀离王侍婢有娠。相者曰。贵而当王。王曰。非我之胤。当杀之。婢曰。气从天来。故我有娠。及子之产。谓之不祥。弃猪圈则猪嘘之。弃马栏则马乳。而得不死。卒为夫馀王。此与后汉书略同。遗事又云。宁禀离王乃夫娄之异称也。东明为卒本夫馀王。卒本夫馀。亦是北夫馀之别都。故云夫馀王。○按后汉书所云夫馀王东明。即高句丽始祖朱蒙也。自此以后。中国史袭谬传讹。至于北史。以朱蒙为高句丽始祖。以东明为百济始祖。盖百济姓夫馀。故认为夫馀国也。分一人而为二国之祖。是远外悬闻失实也。东国古记。称北夫馀出于檀君云。夫东史作扶。

新罗始祖见怪说辨[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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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那伐[编辑]

三国史。新罗始祖立国。号徐那伐。遗事云。俗训京云徐伐。今俗称京为徐蔚。则又徐伐之转。遗事云。始祖立国。号徐罗伐。或云斯罗。又曰斯卢。北史。新罗亦曰斯卢。斯卢是辰韩十二国之一。其名已久矣。盖赫居世起其地。故国号斯卢。而国人称王都为徐罗伐。后人转讹为国号耳。智证王四年。群臣上言。始祖以来。国号未定。或称斯罗。或称斯卢。或言新罗。无所谓徐罗伐。则尤信其非国名。今取斯卢之号。

阏英新罗始祖五年[编辑]

三国史新罗本记。始祖五年春正月。龙见于阏英井。右胁诞生女儿。老妪见而异之。收养。以井名名之。及长。有德容云云。东国通鉴诸史幷同。遗事尤怪。今观文势。谓阏英生于是年。以立之为妃。亦在是年。岂有如此之理乎。三国遗事。谓妃与王同岁生。此言近可。而至是纳之为妃尔。故从遗事。

高句丽始祖[编辑]

高句丽之出于夫馀。则信矣。而三国史云。夫馀旧都。有人自称天帝子解慕漱来都焉。又云。金蛙得女子于太白云。见下怪说辨。其说荒唐。而解慕漱之来历。又为恍惚难信。今皆不取。而三国遗事颇详。故今删补之。见夫娄条。

类利逃归高句丽始祖十九年[编辑]

北史云。朱蒙在夫馀。妻怀孕。朱蒙逃后。生子始闾谐。及长。知朱蒙为国王。即与母亡归。名曰闾达。委国事。按。始闾谐即东史所称类利也。东史无与母偕归事。故从北史。北史又云。朱蒙死。子如栗立。如栗死。子莫来立。乃幷夫馀云。而系于汉武之前。三国史。大武神王为朱蒙孙。而幷扶馀。则疑莫来也。然而名号年代错误。今从本史。

东明葬龙山[编辑]

东明之时。平壤为汉乐浪郡治。东明何以得至此耶。应制注亦云。朱蒙都卒本。虽不知所在。唐李𪟝奏国内城至平壤十七驿云。则相去遥远。抑尝构九梯宫。来游而死。葬一于此。此说亦非矣。盖句丽当毌丘慕容之乱。都邑残破。先陵毁掘。至于移国。则先王陵寝亦随而南迁。东明之墓。葬于今中和之龙山。而有所云云也。高丽高宗。遭蒙古之乱。迁都于江华。太祖以下陵墓移窆。则此可以傍推矣。更考广舆记。辽东复州明王山。称高句丽王子东明葬此。或初葬于此耶。

百济系派[编辑]

三国史百济本记云。温祚父邹牟。或云。朱蒙自北扶馀逃难。至卒本扶馀。扶馀王无子有三女。见朱蒙知非常人。以第二女妻之。未几。王薨。朱蒙嗣位。生二子。长曰沸流。次曰温祚。及朱蒙在北扶馀所生子来为太子。沸流温祚恐为太子所不容。遂与乌于马黎等南行。此本纪正文所载。而东国通鉴及诸史所引者。又云。始祖沸流王。其父优台。按。高句丽官有于台。优台疑官名。北扶馀王夫娄庶孙。母召西奴。卒本延陀勃之女。归优台。生二子。曰沸流温祚。优台死。朱蒙至卒本立都。娶召西奴为妃。待沸流等如己子。及朱蒙在扶馀所生礼氏子来。立为太子嗣位。于是。沸流温祚奉母。南渡𬇙带二水。至弥邹忽。此本记注中所引。按高句丽本纪。无卒本王以女妻朱蒙及朱蒙嗣位之说。其言似为可疑矣。金氏撰史。非有国史实录之可据。而专引海东古记之文。此二节皆出于古记者也。祭祀志。金氏又引古记云。百济始祖。或云朱蒙。或云优台。是皆一般古记。而金氏作本纪。有所取舍。故后人遂信其为朱蒙后也。更按盖卤王上魏表。有与高句丽源出扶馀之语。又温祚之姓。不从高而从扶馀。则其为优台之后。明甚矣。或曰。然则温祚尝立东明庙。而不立优台庙者。何也。曰。东明子畜温祚。温祚父事东明。故立庙祀之而崇报之耳。古记亦以或云传疑。则非定辞也。前史通典及册府元龟北史隋书等史分明书立始祖优台庙。岁四祀之。则东史之不言。史阙文也。曰。后来多娄责稽汾西稽王阿莘腆支王。皆于即位后。谒东明庙。而无谒优台庙者。何也。曰。凡史常事不书。既立优台庙。岁四祀之。则何可一一记之耶。东明是别庙。故嗣王或时行而史记之尔。若为东明后。则当以母配食。奈何更立国母庙耶。其不配于优台者。其母后从东明。故盖难之欤。

十济百济之称[编辑]

百济本纪曰。以十臣为辅翼。故国号十济。后以来时百姓乐从。故改号百济。北史亦曰。初以百家济。号百济。此言疑未可信也。按后汉书。三韩七十八国。伯济其一也。陈寿三国志。马韩五十四国。有伯济国。则温祚之兴。盖在是地。故因其旧号也。故删去本纪所言。

优台仇台之别[编辑]

北史云。东明至扶馀而王焉。东明之后。有仇台。始立国于带方故地。汉辽东太守公孙度。以女妻之。遂为东夷强国。按。此以东明为扶馀国王。其说盖引后汉书之误也。见扶馀国。又文献通考。汉献帝时。句丽鲜卑强。辽东太守公孙度。以夫馀王尉仇台。居二国之间。妻以宗女云。则是北扶馀事。而北史引为百济之先。盖百济始祖有优台。且百济姓扶馀。故混称而不能辨也。北史通典等书皆云。百济立其始祖仇台庙于国城。岁四祀之。此皆优台之讹也。中国人每以扶馀百济混称。故南史云。晋时句丽略有辽东。百济亦据辽西晋平二郡。资治通鉴晋穆帝永和二年。初夫馀居鹿山。为百济按疑为句丽之误所侵。部落衰散。西徙近燕。此等诸说。皆中国传闻之误。而臆揣立说者也。

马韩亡[编辑]

徐氏居正曰。箕准移都金马。历四郡二府之时。至温祚戊辰亡。亦百四十馀年。按。马韩历年二百二年而亡。徐氏文章博洽。而此失考证。故于此记之。以著其非。

葛文王[编辑]

三国史。金氏曰。新罗追封王。皆称葛文王。其义未详。按。以史考之。妃后之父。称葛文王。愚闻之曰。新罗追称异姓曰葛文王。本宗正统曰麻立干。葛与麻。以绖带言也。周礼王为诸侯缌。衰弁而加绖。同姓则麻。异姓则葛。此谓之葛文王。别于本宗也。此虽未有先儒所据之论。而其意或然。故别著于此。

高句丽侯驺之误瑠璃王三十一年[编辑]

汉书。王莾使严尤击高句丽。诱句丽侯驺一作䯄诛之。东国通鉴从之。而三国史作丕延。当从本史。

无恤为太子[编辑]

三国史。无恤母松氏。松让女也。瑠璃王三十三年甲戌。立为太子。时年十一。按。松氏卒于三年甲辰。至此为三十一年。此必有误。且此时年十一。则对扶馀使时。年才六岁。破扶馀军时。年又十岁。古人虽多夙成。似非情实。故今不取。

尼师今[编辑]

三国史。儒理与脱解相让位。脱解曰。吾闻圣智人多齿。试以饼噬之。儒理齿理多。乃立之。号尼师今。按。噬饼之说。近儿戯。古俗虽云椎朴。似不近理。下文云。朴昔二姓。以年长嗣位云。齿多。是年长之称。然而传说已久。故从之。罗人金大问云。尼师今。方言齿也。按。今俗释君王字曰尼音今。盖罗语之转也。遗事作齿叱今。按。叱方言吏读之文。入声。作舌音。连上字读。

袭乐浪降之高句丽大武神王十五年[编辑]

三国史云。乐浪有鼓角。若有敌兵。自鸣。好童将还。潜告崔氏曰。若能入武库。割破鼓角。则我以礼迎。于是。崔女潜入库中。割鼓面角口。以报好童。好童劝王袭乐浪。崔理以鼓角不鸣不备故败。又注云。或云。欲灭乐浪。遂请婚。使其女归本国。坏其兵物。上说诞妄。故不取。取注说。

汉取乐浪。以萨水南属汉。高句丽大武神王二十七年。[编辑]

以南属汉。则北属高句丽矣。三国史本纪如此。而通鉴改南为北。盖我人以成川为卒本。故疑其误而改之也。遗事亦作以南属汉。此皆然矣。此时句丽在乐浪北边。故萨水北为丽。南属汉。下文太祖王时其地东至沧海南至萨水云。则句丽果在萨水北矣。今从本纪。

大家戴什高句丽闵中王四年[编辑]

大加官名。丽制。每部有大加等官。三国史及通鉴。皆作大家。非是。今从后汉书。作加。

高句丽侵汉玄菟高句丽太祖五十九年汉永初五年[编辑]

后汉书。官遣使求属玄菟。三国史取之。今从资治通鉴。

高句丽王宫逊于别宫太祖王九十四年[编辑]

后汉书安帝建光元年。太祖王六十九年。高句丽王宫死。子遂成立。玄菟太守姚光上言。欲因其丧击之。议者皆以为可。尚书陈忠曰。宫前桀黠。光不能讨。死而击之。非义也。宜遣使吊问。因责让前罪。赦不加诛。取其后善。帝从之。明年。遂成还汉生口。诣玄菟降。诏曰。遂成等桀逆无状。当斩断葅醢。以示百姓。幸会赦令。乞罪请赦。自今不与县官战闘。而自以亲附。送生口者。皆与赎直人缣四十匹。小口半之。按此言丁宁。宜若可据。而三国史所记年代分明。故从本史。

百济纳新罗叛人吉宣新罗阿达罗王十二年[编辑]

三国史吉宣事。百济纪在盖娄王二十八年。新罗纪在阿达罗王十二年。即盖娄王之三十八年。非二十八年也。此必三十之三字。误缺为二十。而通鉴不详考二纪。遂从济纪二十八年吉宣之事。而为阿达罗之二年。诸家史又皆因袭。恐皆误也。又罗济和亲六十年间。无相侵夺。自阿达罗十二年吉宣入济之后。两国交侵。殆无虗岁。若从济纪盖娄王二十八年之文。则其间十年。两国一无相争之事。亦无是理。今从罗纪。

置延日县新罗阿达罗王四年○见怪说辨[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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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句丽乞属玄菟新大王五年汉建宁二年[编辑]

后汉书及资治通鉴。此为建宁二年事。本史作元年。误。

玄菟太守耿临新大王八年汉嘉平元年[编辑]

三国史新大王八年。汉以大兵向我云。而东鉴作玄菟太守耿临。未知何据也。盖蒙上四年文也。有误。故不取。

倭女王卑弥呼聘新罗阿达罗王二十年[编辑]

海东诸国记。倭神功天皇为女王。汉献帝建安六年辛巳。立此为卑弥呼。而年代相左。必有一误。通典云。桓灵间倭国大乱。更相攻伐。历年无主。有一女子名卑弥呼。众共立为王云。则年代与三国史相符。今从罗纪。

高句丽立子男武为太子新大王十二年[编辑]

通典云。伯固死。有二子。长拔奇。少伊夷谟。拔奇不肖。国人立伊夷谟。建安中。拔奇怨为兄不得立。与消奴加。各将下户三万馀口。诣辽东公孙康降。还住沸流水。伊夷谟作新国。都于丸都山下。拔奇遂往辽东。三国史云。新大王十二年。立子男武。或云。伊夷谟为太子十五年。王薨。国人以长子拔奇不肖。共立伊夷谟。建安初。拔奇怨为兄不得立云云。并用通典文。金氏史例。本国无可据。则必引中国史。踈略而轻信。故不知辨别。若此类是也。通典所云拔奇。是山上王兄发岐音似而变文也。发岐为兄不得立。奔投公孙康。中国人不知。误称拔奇。以为故国川之兄也。若如通典。则拔奇之辽东。在男武死八年后。又丸都之筑。为山上王。而非故国川。则其误明矣。东鉴又引三国史以实之云。新大王十二年。王以长子拔奇不肖。立男武为太子云。则又变金氏之说矣。又云。王薨。拔奇怨。诣公孙康降。删去建安初三字。有若拔奇之降在王薨之岁然。此即灵帝光和二年己未也。公孙度之为辽东太守。在献帝初平元年庚午。公孙康之继立。在建安九年甲申。则东鉴所记尤无据。今去拔奇事。不取。

延优一名位宫高句丽山上王元年[编辑]

山上王延优。北史作位宫。云。朱蒙裔孙宫。生而开目能视。国人恶之。及长㐫虐。国以残破。及位宫亦生而视人。高丽人呼相似为位。为似其曾祖宫。故名位宫。三国史取其说。而其言可疑。故不取。

带方太守弓遵高句丽东川王十九年魏正始六年[编辑]

魏志。魏乐浪太守刘茂。带方太守弓遵。伐不耐濊侯。在是年。而明年。毌丘俭伐高句丽。二人幷从。今三国史东鉴。幷云朔方太守王遵。恐误。故不从。朔方之于不耐濊。地势悬远。尤不近理。

三国史记毌丘俭东侵之误[编辑]

三国志毌丘俭传。正始中。俭以高句丽数侵叛。督步骑万人。出玄菟讨之。句丽王宫。将步骑二万。进军沸流水上。大战梁口。宫连破走。遂登丸都。屠句丽。宫单将妻子逃窜。俭引还。六年。复征之。宫奔买沟。俭遣玄菟太守王颀追之。过沃沮千馀里。至肃慎南界。又以东夷传考之。丽王为俭追败。奔南沃沮。其后。为王颀追逼。奔北沃沮。颀追至肃慎南界。与毌丘俭传相符。三国史以东川王初奔鸭绿原。再奔南沃沮。合为一时事。误也。然今不敢改正。依旧文录之。而略辨之云。

百济沙伴王[编辑]

东国通鉴云。沙伴不慧。国人以古尔为贤。立之。三国史云。长子沙伴嗣位。而幼少不能为政。肖古王母弟古尔立。东鉴未知何据也。三国史年表云。幼少见废。遗事亦云。废沙伴而立。今从之。

得来谏王高句丽东川王二十年[编辑]

资治通鉴。以得来谏王。为王位宫时事。误矣。从本纪。

贯那夫人高句丽中川王四年[编辑]

东国通鉴云。王杀夫人贯那。以贯那为若名号者然。非也。贯那即部名。夫人乃贯那部之人也。通鉴之错换本文。多有如此。故皆辨之。

朴堤上与卜好还新罗讷祗王二年[编辑]

遗事云。堤上受命。径趋北海之路。变服入丽。与宝海卜好也谋。以五月十五日夜中逃。行到高城海滨。王使追之。宝海在丽。常施恩于人。军士皆拔镞射之。遂免归。此与本史异。不取。

新罗藏冰智证王六年[编辑]

遗事云。儒理王制藏冰库。今从本纪。

诛焚修僧详怪说辨[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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讷祗王时梁遣使遗香新罗法兴王十五年[编辑]

讷祗当晋宋之际。三国史。讷祗时梁遣使。此误。今改梁称中国。

新罗始行佛法法兴王十五年[编辑]

新罗佛法之行。虽在是年。而炤智王时有焚修僧。则前已有佛矣。且慈悲炤智等号。皆有佛语。盖佛法虽存。而一国信奉。从此始也。

貊人害百济王责稽王十三年晋惠元康八年[编辑]

三国史。汉与貊人侵百济。东鉴亦然。按。此时汉亡已久。盖夷人称中国多称汉。故以晋为汉。今改作晋。

百济王侵新罗被杀圣王三十二年[编辑]

遗事。是年百济侵新罗于珍城。掠取人男女三万九千马八千匹而去。先是。百济欲与新罗合兵。谋伐高句丽。不从故尔。按。与本史不同。故不取。

新罗置花郞真兴王三十七年[编辑]

三国史真兴王三十七年。始奉源花。而遗事曰。真兴王即位。多尚神仙。择人家娘子美艶者。奉为源花。聚徒选士。教以孝悌忠信。乃取南毛娘俊贞娘两花。聚徒三四百人。俊贞妒毛娘。飮酒至醉。曳至北川中。埋杀之。其徒悲泣。有人知其谋者作歌。诱街巷小童。唱于街。其徒闻之。寻得其尸于北川中。乃杀俊贞。于是。王下令废源花。累年。王又念欲兴邦国。须先风月道。更下令选良家男子有德行者。改为花郞。始奉薛原郞。为国仙。此花郞国仙之始。东国通鉴引遗事。于真兴元年云。选童男容仪端正者。号风月。主求善士为徒众。以励孝悌忠信。舆地胜览。以此为法兴王元年事。未可考。此从遗事。櫽括成文。而与本史不同。今两取而参修之。

新罗真兴王定界碑二十九年[编辑]

有东史地志书言。咸兴黄草岭及端川。有巡狩碑。则沃沮亦有时为新罗所夺有者矣。真兴王巡狩定界碑。在咸兴府北草坊院。碑文略曰。朕绍太祖之基。繤承王统。兢身自慎。又曰。四方托境。广获民土。邻国誓信。和使交通。又曰。岁次戊子秋八月。巡狩管境。访采民心。草坊院在咸兴府北百馀里黄草岭下。黄坊音近而转称。海东集古录。碑凡十二行。行三十五字。全碑为四百二十字。而可辨者堇二百七十八字。据此则新罗虽以今安边德源为界。而其巡狩立碑。至于咸兴端川。则端川以南。尝入新罗版图。而国史无传。独荒裔片石。留作千古故事。尽是奇事。然而不见正史。今不取而著于此。以广异闻。

唐帝赐牧丹花图新罗善德女主元年[编辑]

遗事云。善德立。唐帝送画牧丹。王曰。画花无蝶。知其无香。唐帝欺寡人无偶也。今见本纪。真平王时事。故不取。

百济武王善花夫人[编辑]

遗事。武王妃善花夫人。新罗真平王之女也。又云。王名薯童。而语多不经。不出本史。故不取。见上武康王条。

金庾信天官妓事[编辑]

三国史本传。卛多灵怪之事。东鉴亦多引用。皆无所取。故一切删之。天官妓一段。庾信之后日功业。盖从此克己勤业中出来。故虽不见于本史。而今从胜览及破闲集添入。

泉盖苏文高句丽王臧元年[编辑]

三国史。盖苏文。或云盖金姓泉氏。自云生水中。按。此传皆以唐书补缀而为之。苏文姓本渊。而唐人改泉也。何以知其然也。新罗记云。高句丽贵臣渊净土来降。通考云。净土苏文之弟。然则其姓渊明矣。唐避高祖讳。以渊为泉。如以陶渊明为泉明。可知矣。然传说既久。故仍本史。更按。遗事云。按唐书云。先是。隋炀帝征辽东。有裨将羊皿。不利于军。将死。誓曰。必为宠臣。灭彼国。及盖氏擅朝。以盖为氏。乃羊皿之应也。高丽古纪亦云。高丽王上表乞降时。有一人密持小弩于怀中。随使到炀帝船中。帝奉表读之。弩发中帝胸。帝将旋师。谓左右曰。朕为天下主。亲征小国而不利。万代所嗤。时右相羊皿奏曰。臣死为高丽大臣。必灭国报仇。后生于高丽。十五聦明。神武王闻其贤。征为臣。自称姓盖名金。位至苏文。乃侍中职也。今录之于此。以备一说。而所谓羊皿之说。虗诞不可信矣。

驻驆之役帝有惧色高臧四年[编辑]

三国史太宗东征事。皆引唐史。而至此段变文曰。丽与靺鞨合兵为阵。长四十里。帝望之有惧色。且引柳公权小说曰。驻驆之役。高句丽与靺鞨合军。方四十里。帝望之有惧色。又曰。六军为高句丽所乘。殆将不振。候者告英公之麾黑旗被围。帝大恐。虽终于自脱。而危惧如彼。新旧书及司马公通鉴不言者。岂非为国讳之者乎。按。此说有据。故从之。

安市之战高臧四年[编辑]

世传太宗攻安市。流矢中目云。而中国史讳不直书。固宜而东史亦无所见。李牧隐贞观吟云。谓见囊中一物耳。那知玄花落白羽。牧隐为世儒宗。则其言不妄矣。据资治通鉴。帝自辽东还。病痈。此岂非流矢所伤而史讳不言耶。

安市城主姓名上仝[编辑]

城主姓名。东史无传。而太宗东征记云。梁万春也。此出于金荷潭破寂录。经世书补编亦然。按或云邹定国。

新罗王女真德陪葬昭陵[编辑]

按通考。唐太宗葬昭陵。文武从葬。外夷君长亦有之。新罗王女真德与焉。时贞观二十三年。新罗真德女主三年也。时无王女入朝之文。且真德女主之时。而云王女真德。亦可疑。王女虽或入朝。岂有陪葬之理。或者真德之世而奉使者陪葬。故误传如此耶。此或史官之误记。故表出于此。以著其非。

程名振破高句丽王臧十七年[编辑]

三国史云。名振等将兵来攻。不克而资治通鉴所记。若是分明。故从之。

耽罗国来朝新罗文武王二年[编辑]

百济冬音县。至新罗景德王时。改名耽津。而东国通鉴是年云。邑号曰耽罗。以来时初泊耽津故也。然则耽罗之名。为新罗所名耶。按北史。百济传云。其南海有耽牟罗国。附庸于百济。倭传云。隋遣裴世清。使倭国。度百济。南望耽罗国。其有名旧矣。其云新罗所名。误矣。且耽津本百济地。则新罗何以置县。而况其名始于景德王乎。东鉴引丽志古记。而其言舛驳不可信也。如云耽津之名以耽罗而得。则可。以耽罗之名泊于耽津而得。则不可。今皆不取。略举其实。

真智王[编辑]

三国史。王立四年薨。三国遗事云。王御国四年。政乱荒淫。国人废之。是不出正史。故不取。

苩加百济东城王二十三年[编辑]

三国史。作苩加。而东国通鉴及诸史。皆作芍加。非也。北史。苩氏百济八大姓之一。音白。

南史所称百济王牟都牟大新罗王募秦[编辑]

南史云。百济王庆死。立子牟都。死。立子牟大。按百济本纪。庆即盖卤王之名。为高句丽所害。子文周立三年薨。子三斤立三年薨。文周王弟昆支之子牟大立。是为东城王。而无牟都之名。岂非中国悬闻之误耶。南齐书建元二年。百济王牟都。遣使贡献。诏曰。牟都世蕃东表。守职遐外。可授持节都督百济诸军事镇东大将军。又永明八年。百济王牟大。遣使上表。遣谒者仆射孙副。策命大。袭亡祖牟都。为百济王。据南史。则牟都子牟大。据齐书。则牟都孙牟大。其言可疑。南史云。梁普通二年。新罗王姓募名秦。始使随百济奉献。此当法兴王时也。俱不可信。今从本纪。

孙仁师率兵四十万。至德勿岛。文武王三年。[编辑]

按资治通鉴。仁师发淄青莱海兵七千人。而罗纪作四十万。似非情实。今从资鉴。

新罗平丽济始末[编辑]

文武王与薛仁贵书。详陈前后事情。故并掇取。分记于各年之下。而其有讹误者。皆以此书为正。

百济地分靺鞨之误[编辑]

通典及唐书云。百济亡。其地为新罗渤海靺鞨所分。三国史引用其书。而通鉴因之。误矣。渤海靺鞨之于百济。南北隔截。虽尝冦掠。岂能分其地而有之乎。今不取。○海东记。温祚之后入日本。泊周防州之良浦。因为多多良氏。至今八百馀年。世号大内殿。以系出百济。最亲于我。姜沆看羊录又云。百济亡。临政太子。乘船入倭。为大内左京大夫。都周坊州。子孙历四十七世。世为倭官。袭土地。其裔为多多良氏。倭将辉元之先。即临政之从者也。为大江氏。后改毛利氏。此系异闻。别录于此。

中国史论三国事实之误[编辑]

中国人记外夷事。或因本国谚俗所传。或引悬闻臆说。故其言多错。后汉书以东明为扶馀王。北史则以东明为百济始祖。见上。又云。朱蒙死。子如栗立。此见上。又云。公孙度之䧺海东也。伯固新大王与之通好。伯固死。子伊夷谟故国川王立。伊夷谟自伯固时。已数冦辽东。又受亡胡五百馀户。建安中。公孙康出军击之。破其国。焚烧邑落。降胡亦叛。伊夷谟更作新国。其后。伊夷谟复击玄菟。玄菟与辽东合击。大破之。伊夷谟死。子位宫山上王立。又云。北齐天保三年。文宣至营州。使崔柳使高丽。求魏末流人。敕柳曰。若不从。便宜从事。及至。不见许。柳张目叱之。拳击成。阳原王。坠床下。成左右雀息不敢动。乃谢服。柳以五千户反命。此条似是中国夸大之辞。或本国人讳以阙之耶。南史云。晋世。百济据有辽西。又云。百济王牟都死。其误。幷见上。北史。辰韩之始有六国。稍分为十二。新罗其一也。或称。魏将毌丘俭。讨高丽破之。奔沃沮。其后复归故国。有留者遂为新罗。其王本百济人。自海逃入新罗。遂王其国。初附庸于百济。百济征高丽。不堪戎没。后相率归之。遂致强盛。因袭百济。附庸于迦罗国焉。又后汉书及通典云。马韩海岛上有州胡。其人短小。不与韩同。皆髡头。如鲜卑。衣韦衣。有上无下。略如裸势。好养牛豕。乘船往来。货市韩市中。按此疑是倭属。唐书云。长人者。人类长三丈。钜牙钩爪。黑毛覆身。不火食。噬禽兽。或搏人以食。得妇人以治衣服。其国连山数千里有峡。因以铁关。号关门。新罗常屯弩士数千守之。凡此等说话。皆远外传闻之误。别录于此。以著中国史之失。此其大者。其小小舛谬。不烦录。

高句丽安胜新罗文武王十年[编辑]

三国史本纪云。王庶子安胜。率四千馀户。投新罗。新罗本纪云。剑牟岑立高句丽大臣渊净土之子安胜为君。又丽纪云。剑牟岑立王外孙安舜。资鉴亦云。外孙安舜。则金氏盖引资鉴也。其说自相抵捂。不能适从。而剑牟岑告新罗文曰。得国贵族安胜为君。不曰王子。而曰贵族。则外孙之说似然。然而文武王封安胜文曰。先王正嗣。惟公而已。若是外孙。岂曰正嗣。以是观之。则王子之说亦然矣。东鉴。以外孙安胜书。舆地胜览纂要。以宗室书。今从丽纪王庶子之说及文武王册文正嗣之语。以王子书。

大祚荣初附新罗孝昭王八年[编辑]

此不见于三国史。而崔致远集。唐乾宁四年。谢不许北国居上表有云。渤海初建邑居。来凭邻援。其酋长大祚荣。始受臣第五品大阿飡之秩。以此见之。则史阙文也。资鉴武后久视元年庚子。唐中宗嗣圣十七年。遣李楷固。讨契丹馀党平之。文献通考渤海传。此时大祚荣引残痍遁去。楷固追击败还。祚荣遂称号云。故今从崔集。而附于嗣圣庚子年。以著其实事。

孝成王妃[编辑]

三国史云。圣德王十九年。纳伊飡顺元之女为妃。子孝成王立三年。纳伊飡顺元女惠明为妃。遗事云。孝成妃惠明王后。角干真宗之女。若如本纪。则是父子共娶一人之女。今从遗事。

元圣王立[编辑]

三国史云。宣德王之立。元圣预其谋。及宣德薨。无子。群臣欲立王族子周元。周元宅于京北二十里。会大雨。阏川水涨。周元不得渡。或曰。人君大位。固非人谋。今日暴雨。天意或者不欲立周元乎。今上大等敬信。德望素高。众议翕然立之。既而雨止。国人皆呼万岁。舆览云。宣德无嗣。君臣奉贞懿太后教。立周元为王。上大等金敬信。劫众自立。先入宫称制。周元惧𥚁。退居溟洲。遂不朝请。后二年。封周元为溟洲郡王。按。敬信预闻乎弑。则其为人可知矣。阏川虽涨。迎立新王。何等大事。而不能行耶。本纪所录。似非情实。舆览近可。故从之。

莲花夫人金周元母元圣王二年[编辑]

古记云。周元敬信。同母兄弟。母溟州人。始居莲花峯下。号莲花夫人。及周元封于溟州。夫人养于周元。王岁一来省。四代国除为州。然则莲花夫人。其周元之母。而与敬信同母之说。即古记之误录耶。今不取之。

速含郡太守令忠宪德王十四年[编辑]

三国史。金宪昌叛。完山长史崔䧺。助阿飡正连之子令忠等。遁走王京告之。王授崔䧺位级飡速含郡太守。令忠位级飡。按。助者州助也。官名。崔䧺以上变之功。授速含郡太守。文势易见。而通鉴不之考。乃云完山长史崔䧺速含郡太守令忠告变云云。此以令忠为速含郡太守。其误甚。今从本史。

夫人金氏卒兴德王元年[编辑]

本纪宪德十四年。纳金忠恭女。为太子妃。权氏近。以章和为忠恭女。本纪章和卒注云。章和昭圣王女也。本纪前后矛盾。未可知也。然章和之卒。群臣请纳妃。王不从。以此观之。章和之为王正妃。而王又无他妃可知。故今从权氏说。又按通鉴。以章和为昭圣女。后又却用权氏说。以章和为忠恭女。其踈脱如此。

张保𦤎为感义军使神武王元年[编辑]

唐书张保𦤎传。王立。召保𦤎为相。以郑年代守清海。新罗本纪所录如是。故今从本史。

文圣王纳妃四年[编辑]

三国史文圣王三年七月。唐册王妃朴氏。四年三月。纳伊飡魏昕女为妃。或妃薨而更纳妃欤。史书不明。故今略之。

伊飡允兴学琴景文王六年[编辑]

三国史乐志云。新罗王恐琴道断绝。遣伊飡允兴。学琴于贵金先生。而不言为某王。舆地胜览。以为景德王时事。史称景德王好乐。故因此有误也。纂要附于真兴王时于勒事下。尤误。允兴即景文王时人。故因以附之。

金直谅入唐。朝僖宗于蜀。宪康王八年。[编辑]

崔致远上太师侍中书。中和二年。入朝使金直谅。为叛臣作乱。道路不通。遂于楚州下岸。逦迤至杨州。得知圣驾幸蜀。高太尉差都头张俭。监押送至西川。今不见于史。从崔集入录。宪德王九年。王子张廉朝唐飘风事。皆从崔集。

真圣王请追赠及传位事真圣十一年[编辑]

此不见本史。而崔致远集表文。事实明白。故今从之。又谢不许北国居上表。亦从崔集以附之。

新罗末康州王逢䂓事[编辑]

新罗本纪。景明王八年。泉州节度使王逢䂓。亦遣使献方物于后唐。景哀王四年。唐明宗以权知康州事王逢䂓。为怀化大将军。夏四月。知康州事王逢䂓。遣使林彦。入后唐朝贡。明宗召对中兴殿。赐物。按。王逢䂓不知为何人。而前无所始。后无所终。不可得以考焉。通鉴虽备书。而今略之。

甄萱别传[编辑]

遗事李碑家记云。真兴王妃思刀。谥曰白𪀚夫人。第三子仇轮公之子波珍干善品之子角干酌珍妻王咬巴里。生角干元善。是为阿慈介也。慈之第一妻上院夫人。第二妻南院夫人。生五子一女。长子萱。二子能哀。三子龙盖。四子宝盖。五子小盖。一女大主刀金。又引古记说。亦诞妄。古记云。昔一富人。居光州北村。有一女。姿容端正。谓父曰。每有一紫衣男到寝交婚。父谓曰。汝以长丝贯针。刺其衣。女从之。至明。寻丝于北墙下。针刺于大蚯蚓之腰。后因妊生一男。年十五。自称甄萱。后称王。立都于完山。又引三国史本传云。萱本姓李。后以甄为氏。父阿慈介以农自活。光启中。据沙弗城。今尚州。自称将军。有四子。皆知名于世。萱号杰出。多智略。光启以下二十六字。不出本史。疑有别本。通鉴杂取二书。故今略之。李碑家记又云。萱有九子。长神釰。一云甄成。二子太师谦恼。三子佐丞龙述。四子太师聦智。五子大阿干宗祐。六子阙。七子佐丞位兴。八子太师青丘。九子阙。一女国大夫人。皆上院夫人所生也。此不出本史。别录此。为异闻。

道诜事[编辑]

舆览所记甚怪异。舆地胜览云。新罗人崔氏园中。有瓜长尺馀。摘食之。歆然有娠。弥月生子。父母恶其无人道而生。置竹林。居数七日。女往视之。鸠鹫来覆翼之。还告于父母。父母异之取养。及长。祝发为僧。名道诜。入唐。传一行禅师地理法而还。踏山观水。多有神验。后名其地曰鸠林。又曰飞鹫。高丽崔惟清撰道诜碑。姓金氏。灵岩人。或云。太宗王庶孽孙。母姜氏。年十五为僧。葺堂于曦阳县白鸡山之玉龙古寺。有终焉之志。宪康王奉迎留禁中。未几。还归智异山。遇异人。期于南海汀边。果遇其人。聚沙为山川顺逆之势示之。其地在今求礼县界。土人称为沙图村。自是。益硏阴阳五行之术云云。按。东方风水之学。皆祖道诜。世人传说各异。故今略摭附。

遣使后唐景明王七年[编辑]

诸史皆云高丽。误。

渤海之亡[编辑]

纲目。为唐明宗天成元年丙戌。高丽史。为太祖八年乙酉。今从纲目。

阿慈盖高丽太祖元年[编辑]

高丽史。尚州贼帅阿慈盖。遣使来附。三国史。以甄萱父阿慈介。为尚州加恩县人。此时萱势强甚。其父无来降之理。疑有二人。舆览云。尚州沙伐故城。在州东十里。甄萱之父阿慈介。据此城。胜览所言。指降丽者。而误认为萱父也。

崔凝谏佛太祖二年[编辑]

太祖创十寺于都内。兪氏提纲曰。时丽王留意阴阳浮屠之术。止美教化也。又丽史尹绍宗金子粹传。二人上䟽曰。太祖统三之初。深惩积弊。禁后代君臣私立愿刹。于是。太师崔凝。请除佛法。太祖以为。新罗之季。佛氏说入人骨髓。人人以为死生𥚁福悉佛所为。今三韩甫一。人心未定。若遽去佛法。必生反侧。乃作训曰。宜鉴新罗多作佛寺以至于亡。今按崔凝传。未尝为太师。又死于三韩未定之前。则其事矛盾矣。今从提纲。而提纲所录。不见本史。未知从何书也。

王儒卒太祖十七年[编辑]

提纲。于太祖十七年。书参知政事王儒卒。考本传。王儒无卒年。其玄孙王字之为参知政事。以睿宗十七年卒。此不察而有此误也。况参知政事是后来官号耶。

德宗三年纳后[编辑]

提纲云。未几又纳王娣金氏为妃。即元年王后出也。据本传。德宗孝思王后金氏。显宗元惠太后之女。提纲误。

遣蒲马如金请保州不许提纲睿宗十二年[编辑]

提纲曰。保州本高丽地。金之拔保州。高丽兵已在城中。金人入守之。故请之。事见宋史。按。保州即抱州也。今义州是也。本国史。抱州已归于我。则宋史有误。故不取。

亐哥下高宗时[编辑]

丽史及通鉴。皆作金元帅亐哥下。盖金亡后别部之屯于我西北界外。而附于东真者也。提纲会纲。皆作东真元帅。误矣。今正之。诸史之小小错误甚多。烦不能尽记。略书其槩。

高宗十九年八月蒙来侵[编辑]

按丽史。是年无蒙来侵之事。而元史有之。盖本史阙也。若如本史。则是年十二月。撒礼㙮何以死于处仁城耶。前此来侵可知。提纲取元史补之。今从之。元史高丽传。太宗四年六月。王㬚尽杀达鲁花赤七十二人以叛。遂率王京及诸州县与民。窜海岛。洪福源集馀民保聚。以俟大兵。八月。复遣撒礼㙮。领兵讨之。

懿妃卒于元忠肃王三年[编辑]

按丽史金怡传。懿妃薨于元。丧具未备。怡烧骨纳棺。身自瘗之。每当朔望。备羊酒亲奠。终三年后。王欲窆大都元之大都西山。怡以百计止之。不得。货术士。以诡辞谕王曰。安厝本国。无后𥚁。王从之。世家云。七月戊午。懿妃薨于元。八月癸酉。懿妃之丧。至自元。庚寅。葬懿妃。二说不同。今从世家。而略取怡传。

明顺妃卒忠肃七年[编辑]

考丽史。妃即忠烈首妃。贞和宫主之女也。适汉阳公儇。提纲作贞和宫主。误。

崔诚之吐蕃扈行异同忠肃王七年[编辑]

世家云。元流上王于吐蕃。随从宰相崔诚之等。皆逃匿不见。诚之本传亦然。而李益斋所撰诚之墓志云。德陵如吐蕃。公之子文度。闻难驰赴。道遇公与俱。追至关西。僧圆明叛。阻兵不得前。事定。逾陇抵洮。鬼蜮之境。单骑不可行。留洮上半年还。权阳村东贤事。亦如墓志所言。今本传如此。则盖上王行时不能从行。到后日方行矣。以单骑不可行之文言之。则不与上王同行可知。今从本史。

顺妃许氏卒忠肃后三年[编辑]

许氏即许珙女。提纲作洪奎女。误。

李嵒退次黄州恭愍八年己亥[编辑]

牧隐集嵒碑铭曰。贼近西京。守臣谋守不可。欲焚仓廪。公曰。非计也。贼远闘。其锋不可当。欲贼中止。莫若啖以此城。可令吾民东走。贼见必怯我。亦且少住。怯我心骄。少住气衰。俟吾军集。可一旦袭取。果如公所料。丽史金先致传曰云云。提纲取碑铭。通鉴取本史。本史为实。故今从之。

桓祖薨恭愍王十年辛丑[编辑]

按。桓祖薨。据璿源录。则在恭愍王九年庚子四月十八日甲戌。年四十六岁。桓祖以元延祐乙卯岁生。权阳村集桓祖碑铭。及郑揔定陵碑。皆云至正庚子四月甲戌薨。考之世家。四月朔丁巳。则十八日为甲戌矣。又见术士桓祖葬时择日录。则薨年月日干支。与璿源录同。而以八月二十二日丙申辰时。定陵碑亦云。八月丙申咸州乙坐之地。今据世家。则恭愍十年辛丑四月庚戌薨。四月朔为辛巳。则三十日为庚戌也。与璿源录不同。此世家有误也。然若改定。则记事岁月皆差池。故不得已因史书之尔。

遣张子温聘吴王恭愍王十七年戊申十一月[编辑]

此时元垂亡。诸王各拥兵割据。若河南王淮王吴王之类是也。此吴王即元诸王。而大明太祖初称吴王。故兪氏提纲。疑为明祖而谓之曰。时太祖尚在吴王位。是未之考也。明史。是岁正月初四日乙亥。即皇帝位。定有天下之号曰大明。若如兪说。则此为十一月。而犹称吴王耶。又按恭愍世家。明年己酉九月。北元吴王遣使报聘云。则此报张子温也。此的然无疑。而林氏会纲。讥兪氏不知明祖称帝建号之已在正月。而己亦不知吴王之为元诸王。亦以为明祖之旧称。而反斥世家之误。读史考证。其果如是之难耶。我之通使大明。自洪武二年颁诏以后。奉表入朝。前此未尝为也。观洪武十一年诏。有曰。朕即位之初。飞报四夷酋长。使知中国有君。不过通好而已。不期高丽王王颛即称臣入朝云。则我之通使大明。在颁诏之后。是亦可证也。

明濮真征高丽被执不屈死之洪武十年丁巳十一月辛禑三年[编辑]

按皇明通纪。都督佥事濮真。征高丽被执。丽王爱其骁勇。欲降之。真不屈。王怒欲兵之。真大骂。即抽刀剖心示之而死。王初意止欲迫胁。不虞其死。真死。王大惧。遣使入朝谢罪。幷归其从行军士。上嘉其忠节。追封乐浪公谥忠襄。郑晓吾学编亦然。其事似为的然无疑。而今不见于本史。且辛禑之世。与大国构衅。帝诏中细琐罪过无不宣谕。而却无濮真被杀事。则是中史必误。故不取。按。三国以上。东史无传。故取中史以补之。高丽以后。本史已备。故却以本史为主。

遣李穑贺正于明昌戊辰十月[编辑]

丽史穑传曰。穑恐其未还有变。请太祖一子从行。太祖以我太宗为书状入朝。阳村集健元陵碑。书此事曰。穑谓太祖曰。今公举义。以尊中国。然非执政亲朝。不可。克日如京。太祖以我太宗与穑偕朝。又齐陵碑曰。穑告太上王曰。当玆构衅中国之后。非执政亲朝。公之忠诚。无以白于天下。克日将行。太祖曰。吾与公一时幷行。使国事谁任。我择一子从公。犹吾往。乃遣我殿下充书状云。若如史所称。则太祖其不致疑乎。二碑所言婉顺。似得当日事情。故今从之。

倭冦铁州昌己巳七月[编辑]

此不出丽史。而出阳村集诗。故补入。

尹承顺还自明昌己巳九月[编辑]

李原明责承顺等语。本史不载。而见于阳村集者颇详。故采入。

金澍事恭让王四年[编辑]

按尹月汀根寿集。澍善山人。号笼岩。恭让朝。以礼仪判书。如皇朝贺节。还到鸭绿江。闻我朝开国。寄书于夫人曰。忠臣不事二君。吾渡江无所容其身。以到江还向中朝日。为我忌日。葬后勿用志文墓碣。子孙相传十二月二十二日为忌日。即江上发书日也。万历丁酉秋。册封日本之行。有幕官许惟诚者。自称先生裔。因言。先生家荆楚。生三女。许即其女婿之一。今采先生七世孙有晔之语。撰次其遗事。更按吴竹溪沄东史纂要。又为之立传。大略与尹说相同。按。明太祖圣节。为九月十八日。故本国遣贺节使。每以六月。以丽史考之皆然。恭让四年壬申六月。遣评理庆义开城尹赵仁琼等。充贺节使。无礼仪判书金澍之文。且礼仪判书。非恭让时官名。则已甚可疑。且澍之名位既显。大节如此。而东人无一知者。至如舆地胜览等书。不少槩见。何哉。大抵东人于其祖先事。或有溢美之过而爽其实者。史家记实之文。不可徒信本家子孙之私言而记之矣。金荷潭时让日记。辨得是。故今欲不取。而东人传说已久。若纂要提纲会纲等书皆入录。故未免依旧书之耳。菏潭日录曰。我太祖以壬申七月十六日开国。遣韩尚质如京师。其奏文曰。陪臣赵琳。赍到礼部咨。节该钦奉圣旨。国更何号。星驰来报云云。则韩尚质未到京师之前。中国已知我邦开国。而尚质之还亦在是年。澍既自中国还。则安有岁暮至江上。始闻我朝开国之理。此实亘宇宙大节。亦安有数百年没没无知。且文戴诸公。虽遵遗命。不用志碣。此非秘而不宣之事。必与相知言及。岂待有晔而后人始知哉。日本册封。在乙未冬。正使李宗诚。在东莱倭阵。丙申春逃还。副使杨邦亨。升为正使。秀吉不受册封。邦亨丙申冬还归。而有晔以为丁酉秋。十馀年之事。胡乱失实如此。数百年前事。焉能独得其实。未知有晔是何如者。独怪月汀诸公为其所欺尔。应箕谥文戴。

恭愍王末年宫闱间年[编辑]

恭愍王性虽猜克刚愎。而聦敏明断。不可一切委之以昏庸荒淫之主也。其置子弟卫。令乱宫闱等说。太不近理。世家云。王常自粉黛。为妇人状。先纳内婢少者房中。取袱掩其面。召金兴庆洪伦辈乱之。王从旁室穴隙视之。及心歆动。即引伦辈入卧内。使行于己。如男女。更数十人乃已。由是。日晏乃起。其或称意。赏赐无筭。按。此云。使行于己如男女。其或称意云者。虽甚丑悖。而不成文理。未知为何语。分明是杜撰之说。○又云。王虑无嗣。因使洪伦韩安等。强辱诸妃。冀其生男。以为己子。定惠慎三妃。死拒不从。后幸益妃宫。使兴庆伦安等通。妃拒之。王拔剑欲击。妃惧从之。自是。矫旨数往来。赵浚传云。伦辈强辱诸妃。宝马陪指谕赵浚叹曰。人道灭矣。复奚言哉。按。此条尤不成说。赵浚为开国元勋。则其言乌可信哉。宫禁秘密房中戯媟之事。史官奚以记之。不过此辈倡说。而史臣书之耳。王虽云丧性。岂至是哉。且崔万生益妃问答。似是必无之事。洪伦传云。益妃有身。䆠者崔万生。尝从王如厕。密告曰。臣诣益妃殿。妃曰。有身已五月矣。王喜曰。予常虑影殿无所托。妃既有身。吾何忧乎。少选问与谁合。万生曰。妃言洪伦也。王曰。明日谒昌陵。佯使酒。杀伦辈。以灭口。汝知此谋。亦当不免。万生惧。与洪伦韩安权瑨洪宽卢瑄等谋。是夜三更。入寝殿。乘王大醉。万生手剑击之。头髓溅壁。瑨宽瑄安等。遂乱击金兴庆尹瑄尹可观。因呼曰。贼自外至矣。卫士股栗莫敢动。宰相百执事闻变。无一人至者。按。益妃假使为王所逼。受污于伦等。此其非本心。虽至有身。必欲自讳之不暇。岂可夸矜于人而与万生言之哉。是不过洪伦等被鞫时乱招。有不可信。且丽末史官多曲笔。不必一一征信。故审择而去取之。

补遗[编辑]

琴仪事[编辑]

本传云。仪谄事忠献。又云。门生皇甫瓘。作诗讽仪休官。仪告忠献。流于岛。忠献传云。忠献谒王。杂端琴仪。立语马前。人讥其谄谀。又云。高宗封忠献妻宅主。忠献移入别第。朝士追随者众。宰相琴仪郑邦辅从之。时人鄙之。史又言仪黩货。而今见陈澕笔记崔滋补闲集金仁镜哭仪诗。则似甚可疑。史言仪性刚直。与人面折无所讳。其或以此取怨而有谤语。史氏记之耶。丽史本多诬笔。故皆删之。笔记曰。琴英烈未尝至忠献第。只于朝堂参拜致礼而已。由是。忠献不悦。与忠献诸子。俱成衅隙。末乃有胤子乔桐之𥚁。据此则岂谄事者耶。所谓立马前语。仪官卑。忠献位冠百僚。则容或有之。补闲集曰。英烈归老。门生献寿。瓘与公联句。有曰。同年先后为兄弟。据此。则瓘之流岛。忠献流之。非仪谮之也。仁镜诗云。身后清风千古镜。据此。则仪果黩货而称之如是耶。三人皆当时人。而一代名流。岂为阿好之言。以此知丽史多诬也。其他若仪者必多。恨无文献可考而正之。

怪说辨证[编辑]

按。东国古初。怪说甚多。作史者闷前代载记阙漏。无事可称。遂取俚俗不经之说。编入正史。有若实有是事者然。今一切刊正。作怪说辨证。○柳氏曰。东国与中国不远。风气不甚相异。三国之兴。在汉宣帝以后。在中国去邃古之初甚远。安有气化物变。如东史所称乎。盖三国文献无征。彼无知者作为诬说。此固不足诛。而载录信史。传于后世。作史者之罪也。后之编史者。不可以前史所传。苟仍其陋。宜一切去之可也。中国史东夷传所载。亦多相同。盖中国人纪外夷事。不过因其所说而记之耳。是亦本东人荒怪而致然也。

古记云。昔有桓因帝释庶子桓䧺。下视三危太伯。可以弘益人间。乃授天符印三个。往理之。率徒三千。降于太伯山顶神檀树下。谓之神市。是谓桓䧺天王也。将风伯雨师云师。而主谷主命主病主刑主善恶。凡主人间三百六十馀事。在世理化。时有一熊一虎同穴而居。祈䧺愿化为人。䧺遗艾一炷蒜二十枚曰。食之。不见日光百日。便得人形。熊虎得而食之。虎不能忌而熊忌。三七日得女身。无与为婚。每于檀树下。祝愿有孕。乃假化而婚之。孕生子。号曰檀君。三国遗事亦同。○按。此说诞妄。不足辨。通鉴略之是矣。夫檀君东国首出之君。必其人有神圣之德。故人就以为君矣。古之神圣之生。固有异于众人。亦岂有若是无理之甚者乎。盖遗事。是丽僧所撰。古记亦不知何人所撰。出于新罗俚俗之称。而成于高丽。亦必僧释之所编也。故荒诞之说。不猒烦而为之。其人名地号。多出于佛经。此所云桓因帝释。出于法华经。及他所称阿兰弗迦叶原多婆罗国阿逾陁国之类。皆是僧谈。罗丽之代。尊崇释教。故其弊至此。作史者闷其无事可记。至或编于正史。使一区仁贤之方。举归于语怪之科。可胜惜哉。

○古记云。檀君娶非西岬河伯之女。生子。曰夫娄。禹会涂山。遣夫娄朝焉。后为北扶馀王。老无子。祈嗣至鲲渊。得小儿而养之。是为金蛙。金蛙传子带素。而为高句丽大武神王所灭。○柳氏曰。檀君与尧并立。其号若存若亡。仅传二字。后人何从而知其娶某氏乎。自檀君至三国丽祖。王者之兴多矣。而不出于卵。则必出于金椟。其王妃不是河伯之女。则必是龙女。其造诡之术亦拙矣。○按。檀君之寿。前儒谓其历年之数。其说近矣。此云夫娄为北扶馀之君。则此当西汉之末。夫娄之寿亦几二千馀岁矣。必无是理。详考异。

○三国史云。扶馀王解夫娄。老无子。祭山川求嗣。其所御马至鲲渊。见大石相对流泪。王怪之。使人转其石。有小儿金色蛙形。王喜曰。此天赉我令胤乎。乃收养之。名曰金蛙。立为太子。三国遗事东国通鉴诸东史同。○按。石泪之说。已甚妖妄。中国人曷尝以启出石伊尹空桑之语。编于正史乎。金氏取而传信。后人袭谬。指谓古初事或有如是者。亦可笑闷。后多此例。

○三国史云。汉宣帝五凤元年甲子四月丙辰。高墟村长苏伐公。望杨山麓。萝井傍林间。有马跪而嘶。则行观之。忽不见马。只有大卵。剖之有婴儿。收而养之。辰人谓匏为朴。以初大卵如匏。故以朴为姓。东国通鉴史略东史纂要幷同。三国遗事。其说尤怪。○按。权氏论得矣。已取于正文。○林氏曰。玄鸟巨迹。不过阴阳灵感。其胎孕产育。与人不异。后世如刘媪之龙感事。虽非常理。或不怪。岂如赫居世卵降马嘶之怪异无理耶。况当时解慕漱金蛙朱蒙松让。皆言天帝之子。阏英脱解首露。皆无父母而生。是何偏方小国。扰扰多天神之子孙耶。又况赫居世之母。或言帝室之女不夫而孕。为人所疑。泛海抵辰韩。生赫居世。遂为神。朱蒙则晋书云。高句丽自称高辛氏之后。姓高氏。金阏智则武烈王碑。以小昊金天氏为世系。其变幻不的如此。又岂可袭谬而传讹耶。疑固可传。讹不可传也。

○又云。富轼政和中奉使入宋。学士王黼。说女仙像曰。有中国帝室之女。不夫而孕。为人所疑。乃泛海抵辰韩生子。为海东始主。帝女为地仙。长在仙桃山。此其像也。宋使王襄。祭东神圣母文。有娠贤肇邦之句。乃知东神则仙桃山神圣者也。遗事又云。赫居世西述圣母之所诞也。按舆地胜览。仙桃山本名西鸢。亦称西述。在庆州府西。○按。据此则新罗始祖亦仙桃女仙之所生也。与右说又相矛盾。可笑。

○又云。新罗始祖五年春正月。龙见于阏英井。右胁诞生女儿。老妪见而异之。收养。以井名名之。及长。有德容。纳以为妃。东国通鉴诸史幷录。○按。龙女之说。亦以惑众。不然则后人之附会也。

○又云。昔脱解多婆那国所生也。在倭国东北一千里。其国王娶女国王女。有娠七年。生大卵。王曰。不祥也。弃之。女不忍。以帛𮖐卵。并宝物置椟中。浮于海。至金官国。金官人怪之不取。又至辰韩阿珍浦口。是始祖三十九年也。海边老母。引开见之。有小儿取养。不知儿姓。来时有鹊飞鸣。宜省鹊字。以昔为氏。又解椟而出。宜名脱解。母谓曰。汝非常人。骨相殊异。宜从学以立功名。于是。专精学问。兼知地理。望杨山下匏公宅。以为吉地。诡计取居之。通鉴同○按。诡计取之者。遗事云。脱解登吐含山。望可居之地。寻之。乃匏公宅也。潜埋砺炭于其侧。诘朝至门云。是我祖世家。乃讼于官。官曰。何以验。曰。我本冶。乍出邻乡。而人取居之。请验看。从之。果得砺炭。乃取居焉。○按。脱解以海外之卵。漂到始化。则其国名及事状。何以知之。若知之。则何乃不知姓乎。讼宅之说。尤为一笑。匏公时为宰辅。岂可以此取胜乎。首露之兴。在儒理十九年。而遗事谓脱解与首露争术。为鹰为鹫为雀为鹯。其言之诞妄。不足责。而构成怪说。自成抵捂。直是小儿迷藏之戯耳。盖古记所传如是。故金氏取之。而通鉴之不删者。何也。按遗事及古记其说尤怪故多略之。

○东国通鉴云。汉光武建武十八年壬寅。驾洛九干。修稧事。适见龟峯有异气。且闻空中语。就得金榼。开视之。有六金卵。不日皆化为男。奇伟长大。众皆惊异。推立始生者为主。因金卵姓金氏。以始见名首露。号大驾洛。馀五人各为五伽倻主。此出于三国遗事中驾洛国记。而通鉴引用。吴氏纂要亦然。又舆地胜览。崔致远僧利贞传云。伽倻山神政见母主。乃为天神夷毗诃之所感。生大伽倻王𢞓室朱日金官国王𢞓室青裔二人。则𢞓室朱日为大伽倻始祖。伊珍阿豉王之别称。青裔为首露王之别称。与驾洛国古记六卵之说。俱荒诞不可信。又释顺应传。大伽倻国月光太子。乃政见之十世孙。父曰异𦞧王。求婚于新罗通夷粲比枝辈之女。而生太子。则异𦞧王乃𢞓日朱室之八世孙也。然不可考。○按。徐四佳辈既撰舆览通鉴等书。知此等之说为荒诞不可信。而载之信史。纂要为抄节之史。而取而不去者。亦可谓无所裁择矣。欲以古记而难于镌改。不敢不信。则崔致远之说。又如彼其不同。安在古记之为可信也。当时无识之传。多如此。虽以致远之文章。不免佞佛。而同归妖妄之科。可胜叹哉。

○三国史云。脱解王九年。王夜闻金城西始林树间。有鸡鸣声。遣匏公视之。有金色小椟挂树枝。白鸡鸣其下。匏公还告。王使人取椟开之。有小男在其中。乃收养之。以其出于金椟。姓金氏。改始林。名鸡林。因以为国号。通鉴及诸史同。○新罗本记论曰。新罗朴氏昔氏。皆自卵生。金氏从天入金椟而降。或云乘金车。此尤怪诞不可信。然世俗相传。谓之实事。又百济本记论曰。新罗古事云。天降金椟。故姓金氏。其言可怪而不可信。以其传之久。不得删落其辞。然而又闻。新罗人自以少昊金天氏之后。故姓金氏。又金庾信传曰。庾信十二世祖首露。不知何许人也。新罗国子博士薛因宣。撰金庾信碑。亦云少昊之胤。则首露与新罗同姓也。○按。此与金首露事。同是一般怪说。而以庾信之言观之。金卵金椟之妄。不攻自破矣。又按。婆娑王妃史省夫人。为金氏。则新罗已有金姓矣。○愚闻之师曰。三国史言。北燕高云。本高丽之支。自言高阳氏之苗裔。夫东明王之父解慕漱。不知所从来。自称天帝子。彼高云若其支属。何云高阳之后耶。如新罗阏智。自称金天之后。首露亦云少昊之胤。金椟金卵之说。又何从而为之哉。或者高金二姓。始从中土流移。而诡怪之说。乃氓俗讹谬耶。其邃古人物肇生。必将气化。至于繁殖形化之后。更无此理。三国之起。西汉之末。东方亦自檀箕。世传久远。三韩鼎峙。污隆迭变。岂于此时种种化生。若是其多。余故曰。其远祖于圣神。都未必信。而国史所传。亦荒怪可废。盖百济最先有史。而亦在开国四百馀年之后。其口传之馀者。宁有真实可据乎。如今虽载籍既该之后。若追记数三百年事。则氓俗诨语猥笔荒论。已不胜其纰缪。况在三国始刱之际耶。秉管者宜有取舍。○舆地胜览云。汉建武二十四年七月。许王后自阿谕陀国。渡海而至。首露王命留天干望于望山岛。神鬼干望于乘岾。见绯帆茜旗。自海西南隅而指北。神鬼驰奏之。王于宫西。设幔殿候之。王后维舟登陆。憩于高峤。解所着绫袴。贽于山灵。及至。王迎入幔殿。越二日。同辇还阙。立以为后。又云。后或云南天笁国王女。姓许。名黄玉。号普州太后。此本于遗事驾洛国记。而纂要略引之。○按。此事荒诞。不足多辨。

○东国通鉴。新罗阿达罗王四年。初东海滨有人。夫曰迎乌。妻曰细乌。一日迎乌采藻海滨。忽漂至日本国小岛。为王。细乌寻其夫。又漂至其国。立为妃。时以迎乌细乌为日月之精。至是置迎日县。此本于三国遗事而纂要同。○按丽志。高丽初。改临汀为迎日。则非始于新罗矣。金占毕斋宗直曰。县当旸谷朝日之次。故得号。谚传迎乌事。何不经之甚耶。罗人之好怪类是。不足征也。是说当矣。通鉴及纂要。名为正史。而缀取其事者何也。姜沆看羊录。新罗人日罗入倭中。死为爱宕山神。倭人尊事之至今。或者以是为迎乌事。是适然之事。不可傅会取证矣。

○遗事云。新罗炤智王十年正月十五日。王幸天泉亭。有乌与鼠来鸣。鼠作人语云。此乌去处寻之。王命骑士追之。南至避村。两猪相闘。留连见之。忽失乌所在。有老翁出自池中奉书。外面题云。开见二人死。不开一人死。日官奏云。二人者庶民也。一人者王也。王开见。书云射琴匣。王入宫。见琴匣射之。乃内殿焚修僧。与宫主潜通者也。二人伏诛。国人以为。若非乌鼠龙马猪之功。则王之身戚矣。遂以正月上子上辰上午上亥等日。忌慎百事。不敢动作。以为慎日。以十五日为乌忌日。以糯饭祭天。至今犹然。命其池曰书出池。舆览参用。按。龙指老人。马指骑士。所乘而言也。此言尤为慌惚。本史不见。而通鉴及纂要。皆本于遗事。而其文亦异。未知复何据也。自是。国俗每岁是日。以糯饭祭乌。又以龙能致雨。马能服劳。有功于人。猪鼠耗糓。有害于人。每于岁辰午亥子日。设祭祈禳。禁百事。相与游乐。谓之慎日。此言皆怪诞。凑会不成说话。今皆不取。

○三国史云。扶馀王解夫娄相阿兰弗曰。日者梦天帝曰。将使吾子孙立国于此。汝其避之。东海之滨有地。号曰迦叶原。土壤膏沃。宜五糓。可都也。阿兰弗劝王移都于彼国。号东扶馀。按。阿兰迦叶皆僧语。此时佛未通中国。则东北荒远之地。安得先有此称。此罗丽间僧释所传。而史家取用。不曾辨别。惜哉。其旧都有人。不知所从来。自称天帝子解慕漱来都焉。权㧛应制诗注。引古记云。天帝遣太子解慕漱。降扶馀古都。乘五龙车。从者百馀人。骑白鹄彩云。浮于上。音乐动云中。止熊心山。经十日始下。戴鸟羽之冠。佩龙光之釰。朝则听事。暮则陞天。世谓之天王。即是汉宣帝神雀三年壬戌四月八日也。遗事所引亦同。而尤为抵捂难信矣。遗事云。古都即讫升骨城。在大辽医州。及解夫娄薨。金蛙嗣位。于是时。得女子于太白山疑今白头山南优㴾水。问之。曰。我是河伯之女。名柳花。与诸弟出游。时有一男子自言曰。天帝子解慕漱。诱我于熊心山疑在今胡地下鸭绿边室中私之。即往不返。父母责我无媒而从人。遂谪居优㴾水。金蛙异之。幽闭于室中。为日所照。引身避之。日影。又逐而照之。因以有孕。生一卵。大如五升。许王弃之。与犬豕。皆不食。又弃之路中。牛马避之。弃之野。鸟覆翼之。王欲剖之。不能破。遂还其母。其母以物𮖐之。置于暖处。有一男子破壳而出。骨表英奇。年甫七岁。嶷然异常。自作弓矢射之。百发百中。扶馀俗语。善射为朱蒙。故以名云。应制注引古记云。北扶馀城北。有青河。河伯有三女。长柳花。次萱花。次苇花。神姿艶丽。出游熊心渊上。见王即入水。王以马鞭画地。室成。设席置酒。三女相劝大醉。王出遮柳花。河伯怒。遣使曰。汝何人。留我女。王云。我天帝之子。欲与结婚。河伯又云。汝何求婚而不使媒妁。辄留我女乎。王惭。将往见河伯。不能。欲放之。女既与王定情。不肯去。乃曰。如有龙车可到。王告天。而五龙车从空而下。王与女乘车。风云忽起。至其宫。河伯备礼迎坐。谓曰。婚姻天下所重。何为失礼。辱我门宗。王是天帝子。有何神异。王曰。维在所试。于是。河伯化为鲤为鹿为雉。王化为獭为豺为鹰。而相捕逐。河伯异之。遂馆甥而成礼。恐无将女之心。张乐置酒。劝王以七日乃醒之酒。大醉。幷载于小革舆。驾以龙车。欲令陞天。未出水。王即醒。乃取女黄金钗。刺革舆。从空独出陞天。河伯让其女曰。汝不从我训。终辱我门。令绞挽女口。其唇吻长三尺。贬于优㴾水中。渔师告金蛙曰。近有盗梁中鱼者。未知何兽。王使网之。网裂。更造铁网。始得一女。唇长不能言。三截其唇。乃言。王知天帝子妃。闭于幽室。为日所照。引身避之。日影又逐而照。因而有娠。神雀四年癸亥夏四月。生朱蒙。啼声甚伟。骨表英奇。初从左腋生卵。如五升。许王怪之。与犬豕不食。弃路中。牛马避之。又弃于野。鸟兽覆育。日虽云阴。光在卵上。王欲剖之。不能破。取卵送母。置于暖处。有男儿破壳而出。未经月。言语幷实。谓母曰。蝇噆目不能睡。为我作弓矢。母作苇弓矢与之。射纺车上蝇簇即中。扶馀俗谓善射为朱蒙。故名之。金蛙有七子云云。见正文。朱蒙行至淹淲水。欲渡无梁云云。见正文。朱蒙行至毛屯谷云云。以高为氏。古记云。朱蒙稍长。金蛙子七人。常共游猎。王子与从者数十人。只获一鹿。朱蒙射鹿多王子。乃缚树夺鹿。朱蒙拔树而去。太子带索言于王曰。朱蒙非人所生。且有神勇。若不早图。恐有后患。王不听。使之养马。朱蒙恚谓母曰。我是天帝孙。为人牧马。生不如死。欲往南土。创立邦家。母在不敢。母曰。此吾所以腐心也。吾闻士之涉长涂者。须凭骏足。母遂往马牧。即以长鞭乱棰。皆惊走。有一骍马跳过二丈之栏。朱蒙知其骏。潜以针横贯马舌。马不食瘦。王巡厩。见群马悉肥。大喜。以瘦给之。拔针加喂后猎。以朱蒙善射云云。至盖斯水。欲渡无舟。恐为追兵所追。乃以策指天叹曰。我以天孙河伯之甥。逃难至此。追者垂及。如何。以弓打水。鱼鳖浮出成桥。乃得渡。鱼鳖乃解。追骑不得渡。初朱蒙别母不忍。母曰。勿以为念。乃𮖐五谷种以与之。朱蒙忘其麦。来息树下。双鸠来止。朱蒙曰。应是母送麦子。引射之。一矢俱举。开喉果得之。以水喷而鸠乃苏。朱蒙行遇三人云云。止沸流居之。又云云。朱蒙见沸流水中有菜叶。逐流下。知有人在上流者。因以猎往。寻至沸流国。其国王松让。出见曰。寡人僻在海隅。未得相见。君子今日邂逅相逢。不亦幸乎。然不识吾子自何而来。答曰。我是天帝孙。来都于某所。松让曰。我屡世为王云云。松让不能抗。古记云。朱蒙初至卒本。见沸流水中菜叶流下。知有人在上流。猎往寻之。果有国曰沸流。其王松让。见朱蒙容貌非常。曰。寡人僻在海外。未尝得见君子。吾子自何而来乎。朱蒙曰。我是天帝之子。西国之王也。敢问君王继谁之后。王曰。予是仙人之后。累世为王。地小不足容两主。君立都日浅。为我附庸乎。朱蒙曰。寡人继天之后。今王非神胄。强号为王。若不归我。天必殛之。王以朱蒙累称天孙。内自怀疑。欲试其才。乃曰。愿与君射矣。以画鹿置百步内射之。其矢不入麝脐。朱蒙以玉脂环悬于百步外射之。破如瓦解。王不能抗。朱蒙国业新造。仪卫未备。王礼有缺。从臣扶芬奴进曰。大王困于扶馀。能奋身于万死。扬名于辽左。此天所命。何事不成。于是。与三人往沸流。取之而来。王遣使告之。朱蒙恐之。故暗鼓角色。王不敢争。又王欲以立都先后为附庸。朱蒙以朽木为屋柱。松让来见。亦不敢争。王西狩获白鹿。倒悬于蟹原。咒曰。天若不雨。而漂没沸流王都者。我固不汝放矣。其鹿哀鸣。声彻于天。霖雨七日。漂流松让都。王以苇索横流。乘鸭马。百姓皆执其索。朱蒙以鞭画水。水即减。松让举国来降。又云。东明王三年七月。玄云起鹘岭。人不见其山。惟闻数千人声。以起土功。王曰。为我筑城。七日云雾散。城郭宫室成。王乃拜天就居。○又云。初朱蒙在扶馀。娶礼氏。生类利云云。母曰。汝父归时谓余。汝若生男子。则言我有遗物。藏在七棱石上松下。若得此者乃吾子也。类利闻之。乃往山谷。索之不得。倦而还。一朝在堂上柱础间。若有声。就以见之。础石有七棱。乃搜于柱下。得断剑一段。遂持之。与屋智句邹都祖等三人。行至卒本。见父王。以断剑奉之。王出己所有断剑合之。连为一剑。王悦之。立为太子。东国通鉴纂要古记幷同。○古记又云。类利以断剑奉之。王出己所有合之。血出连为一剑。王谓类利曰。汝实我子。有何神圣乎。类利举身耸空乘牖中日光。示其神异。王大悦。立为太子。○按。三国罗丽二祖之兴。俱甚荒怪。而句丽为甚。皆街巷小儿古谈笑语之类耳。固非庄士所道。而正史未尽刊正。可胜叹哉。丽史地志。平壤多东明王古迹。若九梯宫麒麟窟朝天石之类是也。又云。东明王墓在平壤南中和境龙山。俗号真珠墓。舆地胜览。引用其说。且云。东明王常乘麒麟马。奏事天上。年至四十。遂升天不返。太子以所遗玉鞭。葬于龙山。李詹麒麟窟诗。往事悠悠怪且神。城东有窟号麒麟。流传足可供谈笑。过客何烦辨伪真者是矣。而若不指斥其失。含糊说过。则岁之远而言益实矣。况此时平壤为乐浪治。东明何以得至此耶。

○乐浪鼓角自鸣。见考异。

○高丽史地志。引古记云。太初无人物。三神人从地耸出。长曰良乙那。次曰高乙那。三曰夫乙那。三人游猎。见紫泥封藏木凾。浮至东海滨。就以开之。凾内有石凾。有一红带紫衣使者随来。开石凾。出现青衣处女三及诸犊驹五糓种。乃曰。我是日本国使也。吾王生此三女云。西海中岳降神子三人。将欲开国而无配疋。于是。命臣侍来尔。使者乘云而去。三人以年次分取之。○按。此亦荒怪之说。耽罗海岛也。厥初人物之有气化者。无足怪矣。所谓石凾木凾日本使者乘云之说。无理之甚者。而此时日本之号未定。尤不足信也。东鉴纂要等书取以为实。何也。

按。东人自创怪说。而中国史就以立传。多因其俗所传。而不复辨别。若后汉书扶馀传东明事。后汉书扶馀传。初北夷櫜离国。侍儿妊身。曰。见天上有气。大如鸡子来降。我因以有身。王囚之。后遂生男子。王令置于豕牢。豕以口气嘘之不死。复徙于马阑。马亦如之。王以为神。乃听母收养。名曰东明。长而善射。王忌其猛。欲杀之。东明奔走。南至掩淲水。以弓击水。鱼鳖皆聚浮水上。东明乘之得渡。因至扶馀而王之。○按。櫜与高音似。櫜离或是古初高丽国之称欤。三国遗事。櫜离国作宁禀离王。乃夫娄之异称也。北史高句丽传朱蒙事北史云。扶馀王尝得河伯女。闭于室内。为日所照。引身避之。日影又逐。既而有孕。生一卵。大如五升。王弃之与犬。犬不食。与豕。豕不食。弃于路。牛马避之。弃于野。众鸟以毛茹之。王剖之不能破。遂还其母。母以物𮖐置暖处。有一男破而出。及长。字之曰朱蒙。其俗言朱蒙者。善射也。扶馀人以朱蒙非人所生。请除之。王不听。命之养马。朱蒙私试。知有善恶。骏者减食令瘦。驽者善养令肥。扶馀王以肥者自乘。以瘦者给朱蒙。后狩于田。以朱蒙善射。给之一矢。朱蒙虽一矢。殪豕甚多。扶馀之臣。又谋杀之。其母以告朱蒙。朱蒙乃与马违等二人。东南走。中道遇一大水。欲济无梁。扶馀人追之甚急。朱蒙告水曰。我是日子。河伯外孙。今追兵垂急。如何得济。于是。鱼鳖为之成桥。朱蒙得渡。鱼鳖乃解。追骑不渡。朱蒙遂至普述水。遇见三人。一着麻衣。一着衲衣。一着水藻衣。与朱蒙至纥升骨城。遂居焉。号曰高句丽。因以高为氏。之类是也。尝观酉阳杂俎。记新罗人旁㐌之事。酉阳杂俎曰。旁㐌新罗人。有弟甚富。旁㐌因分居乞衣食。国人有与其隙地一畒。乃求蚕谷种于其弟。弟蒸而与之。㐌不知也。后生一蚕。大如牛。食叶数树不足。弟知而杀之。四方百里蚕飞集其家。谓之蚕王。四邻共缲之不供。糓惟一粒。穗长尺馀。旁㐌常守之。忽鸟衔去。㐌逐之上山。鸟入石罅。旁㐌因止石侧。至夜半月明。见群小儿赤衣共戯。一小儿曰。尔要何物。一小儿曰。要酒。小儿露一金椎子击石。酒及樽悉具。一曰。要食。又击之。饼饵羮炙。罗于石上。良久飮食而散。以金椎插于石罅。旁㐌取其椎而归。所欲随击以办。因是富侔国。常以珠玑赡其弟。后其弟效之。为群儿所执。拔其鼻如象而归耳。今俗小儿亦能传道。盖东人传说。指以为信。故中国好奇之士。闻而志之。东俗怪说。大抵类是。殊觉一哂。

○高丽史世系云。高丽之先。史阙未详。太祖实录即位二年。追王三代。始祖元德大王。妣贞和王后。懿祖景康大王。妣元昌王后。世祖威武大王。妣威肃王后。○金宽毅编年通录云。有名虎景。自号圣骨将军。自白头山。至扶苏山。娶妻家焉。此有岩崩事不录。后与平那山神为夫妇。俱隐不见。虎景不忘旧妻。夜常如梦来合。生子曰康忠。此有栽松松岳事不录。康忠生二子。季曰宝育。尝梦登鹄岭。向南便旋。溺溢三韩。山川变成银海。明日以语其兄伊帝健。伊帝健曰。汝支天之柱。以其女德周妻之。后生二女。季曰辰义。美而多才智。年甫笄。其姊梦登五冠山顶而旋。流溢天下。觉与辰义说。辰义曰。请以绫裙买之。姊许之。辰义令更说梦。揽而怀之。怀之者三。既而身动。若有得。心颇自负。唐肃宗潜邸时。遍游山川。遂至松岳郡。闵渍编年纲目作宣宗事。寄宿宝育第。见两女悦之。请缝衣绽。宝育认是中华贵人。心谓果符术士言。即令长女应命。才逾阈。鼻衄而出。代以辰义。遂荐枕。留期月。觉有娠。临别云。我是大唐贵姓。与弓矢曰。生男则与之。果生男曰作帝建。后追尊宝育。为国祖元德大王。其女辰义为贞和王后。作帝建入西海。射杀老狐。娶龙女事。烦不录。见本史。作帝建娶西海龙女。后追尊为懿祖景康大王。龙女为元昌王后。元昌生四男。长曰龙建。后改隆。字文明。是谓世祖。貌魁伟。美须髯。器度宏大。有幷呑三韩之志。尝梦见一美人。约为室家。后自松岳往永安城。道遇一女惟肖。遂与为婚。不知所从来。故世号梦夫人。或云。以其为三韩之母。遂姓韩氏。是为威肃王后。闵渍编年大抵相类不烦录。柳氏曰。三国之际。固无足论。至于丽朝。则宜有可观。而亦未免荒蒙。安有王室追崇所及。而传说之紊乱若此者乎。丽之君臣。冒伪诬祖。至于见讥于中国。可臭也已。原其所由。盖是人心无知。俗习佞佛而然。上无以教。则其害无所不至哉。或王氏远世。中国贵人。来游东方。有如此事。而后人因以记于肃宗宣宗耶。是则未可知。然其所云辰义买梦事。乃新罗太宗王妣。金庾信妹之事。身登鹄岭旋流溢国中。乃显宗母事。其后人之傅会成说。无疑。虽然。郑麟趾作丽史。不取此等说以为记。比之三国史。差有取焉。又曰。金富轼世称博雅之士。而作史如此。诚可叹也。金宽毅观其所撰。其人可知。闵渍丽史。谓有文藻。而心术不正。不知性理之学。余又观其楡岾寺记。则渍之为人可知矣。闵渍楡岾寺记。五十三佛。自西域月氏国。乘铁锺泛海。泊安昌县。县宰卢湷往迎云云。见舆地胜览。其说甚怪妄。南秋江孝温。常为说而斥之。○按。金宽毅闵渍之说。诞妄如此。李益斋郑麟趾辨之得矣。已录正文。益斋引圣源录。懿祖妻龙女者。平州人。豆恩坫角干之女也。据此则盖其名龙女。而演出许多怪说。与上诸说。一般愚𫘤。可笑。

或问。子于东史怪异之语。一切刊去。诚得史氏典要之軆。而若竹长陵天赐玉带藏义寺万波息笛王昌瑾镜文之属。皆不以为怪而录之者。何也。曰理有常变。事有虗实。此所存者。征之理而或然者也。所去者。出于人而必虗者也。已上许多怪说。皆妄士之造伪而假设者。则当亟去以绝虗妄之习。玉带竹笛之书于正文者。以著时君矫诬上天愚惑一世之失。至若阴兵之默佑。忠魂之报国。王者之符瑞。亦是或然之事。故存而不去。中国正史亦多此例。愚于此实称停而去取之矣。

杂说[编辑]

朝鲜名号[编辑]

管子之书曰。发朝鲜之文皮。战国策。苏秦说燕文侯曰。燕东有朝鲜辽东。此当箕氏之际。则箕子之称朝鲜信矣。而史记有朝鲜列传。言卫满事。则卫氏之因称朝鲜亦明矣。命名之义。诸说不同。索隐曰。朝音潮。鲜音汕。以有汕水故名。此言稍古质。而未见允协。舆地胜览曰。居东表日出之地。故名朝鲜。金鹤峯诚一朝鲜考异曰。鲜明也。地在东方。日鲜明。故为朝鲜。二说语意太巧。似是后来文胜后推演之语。如高丽之丽。本平声。而后人读作去声。谓为山高水丽之称耳。或言东方即白头山之麓。而白头从鲜卑山而来。其本则昆仑之别支也。后汉时东胡部落起其下者。因山名为号。鲜卑国是也。箕子之世。辽地太半。在其封域。而在鲜卑山之东。故称为朝鲜。朝者东也。周礼景朝多阴之朝义同。其义较近矣。檀君之时朝鲜称否。未可知。而丽史地志。以檀君为前朝鲜。箕子为后朝鲜。东人传说已久。今且因旧书之。或云檀是国号。按。后汉书濊传云。乐浪檀弓出其地。檀非可弓之木。则似以国称而流传耳。故其子孙皆称檀君。不可考。更按三国遗事。引魏书云。往二千载有檀君王俭。立都阿斯达。建国号朝鲜。与尧同时。按中国史。檀君始见于此。而据此则朝鲜之号亦自檀君而有矣。

史家干枝记年之始[编辑]

干支纪年。古无正史明文。而竹书纪年。以尧元年为丙子。下至三代。纪年无差。而自共和庚申。与史记同。是秦火所未焚。马迁所未见。宜若可信。所记多诞妄。故幷与纪年而废之。然而纲目梁惠王一年。朱子从竹书。金仁山通鉴前编。亦多采用。则此书先儒亦不专弃矣。史记年表。自共和元年庚申。始有记年。朱子曰。尧元甲辰。却据历书。恐或有之。亦未可据。自共和以后方可记。此亦朱子之所尝疑也。邵子经世书。专用刘彜叟长历。温公作通鉴。亦奉祠。以书局在洛。与康节过从稔。又夙所钦敬者也。其讲明之际。必尝及此。故温公通鉴目录编年。用彜叟历。与经世书无异也。此说见于胡三省通鉴音注。金仁山作通鉴前编。一从经世书。而起尧元甲辰。自后纪年无异说。便成史家三尺。今从之。

我罔为臣仆辨与史正文及考异有异。姑记此。以备一说。[编辑]

书微子篇。述微子箕子问答之辞。箕子曰。商今其有灾。我兴受其败。商其沦丧。我罔为臣仆。后人遂以我罔为臣仆一句。谓箕子不受封不朝周。幷与实事而弃之。愚闻此句。当以反语求之。我犹春秋穪鲁为我之我。盖通称之辞。非箕子自我也。罔犹言岂不也。言商有灾而沦丧。则我辈受其败而岂不为人之臣仆乎。上下文义相衔。愈见其痛甚之意。是一时问答间。闷其沦丧之语。非论日后自处之义。而与受封朝周。自不相关矣。武王之入殷也。首释箕子。访以洪范。其尊礼之挚矣。箕子于此。既无受任御敌之责。又无逼降屈辱之举。则其可为沟渎之小谅也哉。文山之请归故乡。叠山之请为逸民。非畏死也。盖死非其时也。箕子之不死。亦犹是也。其不死而封之以不臣之地。朝之而待之以虞宾之礼。则箕子于此。必知所以处之矣。或谓箕子逃于朝鲜。武王因以封之。此皆为箕子婉顺其事而未达者也。武王克殷。未下车而封黄帝尧舜之后。下车而封夏殷之后。其时封建前圣之子孙。若是其急。至于箕子。何独缓之而使之逃。箕子虽欲逃。得乎。微子箕子幷称三仁。其心所存。宜无异同。是以微子封于宋。而有客之诗见于周颂。箕子封于朝鲜。而麦秀之歌见于史记。于此可以见其心之同矣。武王之伐殷。非若后世之篡夺。二国之受封。备以三恪之位。则与逼而受封者有异。而其所以行之者全尽此理。至公无私。莫非为仁之归矣。以后世观之。殷民之反叛。武庚之图复。莫非臣子痛迫之至情。而此时箕子尚存。唐叔受封。箕子曰。其后必大。此在成王之时。则此时箕子尚存明矣。其才足以济世。德足以动人。道足以立世。不闻发一谋画一策而与之同心力者。何哉。此圣人公天下之心。而于我得遂其不臣之心而已。知此义则罔为臣仆之义。果是反语。而受封朝周。不必曲为分䟽矣。

题久庵韩氏箕田说后韩氏说见正文[编辑]

愚尝闻之师曰。久庵说难得而亦未尽达。朱子注孟子五十七十百畒。终欠允惬。故语类乃云。若辄改沟涂畛域。劳民伤财。是王莾之政。又云。孟子不曾亲见故云尔。孟子岂妄说诳人者耶。得箕子田字制而后。始觉三代井田未尝易。而孟子所云五十七十者。以步言也。百步而后成畒。故方言畒字。观其文势。较然矣。方里而井。井有九区。区中各有四小区。象田字形。田皆四夫。则井有三十六夫。其地方三十步。此夏之制也。后民用渐广。不可不加授。故合二小区为一。则井有十八夫。其地长百步广五十步。此殷之制也。折长补短。开方筭之。则七七四十九。于二小区之数。只欠一筭也。至周用广。又加授。合四小区为一。则井有九夫。长广皆百步。其什一之制。则三代不变。故民食九十畒。公田亦九十畒。此所谓其实皆什一也。九夫之税。与国赋通均。惟周为然。故曰百畒而彻。彻者通也。恨不能质之于朱先生之座也。殷田之长广不齐。因夏制故也。箕子刱设于东方。不必苟循此制。故乃为四区之田。田方各七十步。其意较若目见而手指也。舆地胜览亦云。庆州新罗时井田。遗基尚存。此说非也。庆州即秦人之所都。其邑中田。勿论大小长短东西南北。悉皆方直而无欹斜。意者其人必以秦法施之也。秦废井田。开阡陌。朱子曰。蔡泽传。决裂阡陌之文。谓破缺阡陌。此殆可疑。据王莽传。阡陌者分明是秦之所立之法名。凡田制与古不同者。为有水田也。郑国之渠。决注入洛。所漑畒一锺。可以见水田。以陇为界。则须决裂而灌注为便。故鞅也为阡陌而决裂之。所以为富强之术也。汉书地理志云。商君制辕田开阡陌。即秦之田名。按。周礼辀人云。惟辕直且无挠。辕田者直田也。古者物必以车为式。故谓之辕田。其义甚明。秦是周之旧都。画井之始。地有山川坟衍术道。终不可一一如制。而亦必有水田。则必于平野而后可行。其欹斜倾侧地。必有防碍。其于养糓富民。则不便。故不计大小长短东西南北。因地势。决裂井田而为阡陌。是谓辕田。此惟利是趋也。秦人之东也。刱为辕田。亦必然之理也。平壤之殷田。庆州之秦田。若执左契而皆合。天子失官。学在四夷者。此之谓也。先王朝。李参判衡祥。为庆州府尹。病其田形久而侵夺。有意复旧。遂下令悉如故制。其时方伯闻之。以为迂曰。井田其可复行乎。黜之。即今渐无旧制之可寻。识者为之恨云。

久庵韩氏箕田图附[编辑]

箕子遗制[编辑]

今东人之大冠白衣。妇女之首餙。犹有旧制之可言。盖殷冔。即周弁之类。注谓冔覆也。则其制宜覆首而稍大也。后汉书。高句丽着折风巾。形如弁。通典。南齐永明中。丽使至。冠折风。王融戯其不称其服。答曰。此古弁之遗制也。文献通考。百济乐舞用二人。紫大袖裙襦章甫冠皮履。章甫殷冠也。而东夷服之。古人谓礼失求诸夷。信矣。以是观之。今笠子是殷冔章甫之制。渐次制变。帽高而檐广也。高句丽谓之折风巾。至今中国人其称不异。一统志曰。朝鲜戴折风巾。服大袖衫。芝峯类说云。顷岁我国海南人。漂到浙江。礼部刷还咨曰。头戴折风巾云。盖今笠子也。罗济之人。其服应与之同。辛禑时。令各司胥吏。着白方笠。人谓之罗济笠。即句丽之折风巾也。芝峯类说曰。本朝为外方吏人所着而黑之。壬辰变后废而不复云。今之方笠。其形覆首而大。疑旧冔弁之馀制。今为丧人出入之服。与笠子分而为二。其实一物也。按崔锦南漂海录。中国人见方笠。问其意。崔答曰。丧人罪重。不欲见天日也。此出一时臆对。不足以为据。殷人尚白。箕子白马朝周之说。出于古志。周虽代殷。而箕子客于周。不为臣仆。则用先王之旧章。礼亦宜然。北史新罗传。服色尚素。辰韩六部。为朝鲜遗民。则当从故国之俗。通考。高丽士女服尚素。盖其遗风弥远不已也。丽时。用术士言。以为东方属木。白属金。遂禁白衣。则诚非矣。彼区区术士。乌足以知此义哉。愚闻之师曰。小雅都人士诗。西周既亡。东都之俗亦渐衰改。故诗人思旧兴感也。谓之都人。非侯国之士。谓之归周。则归西周之镐京。谓之民望。则必贵显之望族也。洛邑殷墟也。周公营东都。处殷之士族于此。久而归化。所谓侯于周服。是也。君子有弁有冕。而㙜笠缁撮。非朝祭之服。谓之行归。则乃出入行道之餙。此男子之服也。妇人之餙异于是。惟发可别。故以发为重。君子女即女之君子。如礼所谓君子子。指女之贵者也。此亦贵女出入之餙也。周礼追师。王后之首餙。有副编次。注。副之言覆也。所以覆首为餙。若今步摇。服之以从王祭祀。编则编发为之。若今假䯻。服之以祭。次者髲髢。次第发长短为之。则必相续为长。而将绕首为䯻也。谓之有旟。则绕而犹有馀也。谓之如虿。则卷屈以回转。如虿尾之曲也。若短发上敛。何谓有旟。按士婚礼。女盛服必用次。次之为婚礼之餙。可知矣。易曰。帝乙归妹。婚礼乃殷汤所制。故至周必用殷礼。不忘本也。贲之六四曰。白马翰如。非冦婚媾。殷人尚白。故婚必用白马。则庶妇之礼。不应异例。髲髢之本于殷礼。亦可知也。我邦是箕子之肇基。箕子殷人。犹守旧俗。故忠宣王之婚礼也。以白马八十一匹。为贽币。流传之俗。至今未泯。凡士庶之婚。必求白马。可以见矣。其他衣白画井。千百载不变。殷俗之流传如此也。按文献通考。新罗妇人。美发缭首。高丽鬐䯻垂右肩。百济则合两道。大抵相类。而都只为殷之遗制。今俗妇女必为髲髢。两道绕首。屈其尾。插于右。以其缨垂之。恰与卷虿有旟之语吻合。盛世风彩。宛如目见者。昔少昊之官。得之于郯。夏后之时。得之于杞。孰若旧制尚存于海外之偏邦耶。以此推之。㙜笠亦恐是有帽有㙜之笠。与今俗所笠为出入上服者相似。亦知其为殷物也。

诗白驹[编辑]

或言。小雅白驹诗。与周颂有客。语意相同。必指箕子也。微子与祼将之列。故彼颂而此雅。语亦近理。可备一说。

小旻诗[编辑]

愚闻之师曰。天锡九畴。箕子得之。卒传于中华之周天子。周天子不应但问而虗受也。然至人事之损益则有之。故其三八政一条。与周礼不合。此特时然耳。治躬锡福。莫过于次二之五事。然后推之八政。即施为事。八政不外于五事。苟非肃乂哲谋圣五者。政无所本也。故周家之尊述服行。惟箕子之指授也。何以为证。周之末。后君乱德。五事失道。小旻之诗曰。匪先民是程。匪大猷是经。先民箕子也。大猷洪范也。继之曰。国虽靡止。或圣或否。民虽靡膴。或哲或谋。或肃或乂。此分明是不程不经之注脚。此周室之程箕子而经洪范。可以的然明矣。及箕子之东封也。孔子赞之曰。箕子之明夷。明不息也。谓不行于中华而明于东方也。虽曰文献无征。其所施措。必不舍洪范而他图也。况五事之肃乂哲谋圣。内修诸身。上通庶征。何可一日少缓。但后来传闻。只云八条之教。又遗失者五条。恨之恨也。且所谓八中之三者。不过曰杀人以命偿。伤人以糓偿。盗没为其家奴婢。此不出于八政中司寇一科之内。而所阙者七也。意者檀氏之季。衰微垂亡。民风乖乱。故先以禁暴之政。略示统御。此刘汉所以得三章之法也。此必是殷王东面西怨南面北怨之大䂓模。而箕子行之也。岂非古帝王草昧戡乱之定制耶。

伯夷叔齐与箕子相从[编辑]

吴氏沄曰。隋书裴矩传。高丽本孤竹国。按。孤竹国。后来辽西之地。则其幅员迤。而至今辽沈矣。高句丽奄有辽东。则裴矩之说信然。李詹云。今海州。本出遗事。舆览以为无据。然天下至广。隋书所撰。岂做为浪说。必以一隅高丽。指为孤竹国哉。谚传。夷齐自首阳。有时访箕子于平壤。首阳山在今海州。此说虽无明证。千百载以上事。岂可必委之无稽也。右吴氏说。按。舆览非之者。以一统志永平府。有孤竹国三君冢在焉故也。然河东之首阳山。又有夷齐墓者。何也。此必一真一假也。中国之书不可信。有如此者。我国之首阳山。安知非夷齐立命之所乎。东人以此事不出于中国之所记故。含糊呑吐。不敢质言。恐取笑于华人。然中国当殷周之际。文献亦甚漫灭。所记多出于后人之追闻。则亦不可以中国所记而一一征信也。此有一事可征。伯夷尝避纣。居北海之滨。今中国无北海。而辽海居中国之东北。今我两西之海。与辽海相连。则通谓之北海可矣。避纣而居于北海。则避周而还归旧隐。其势宜然。夷齐义不事周。则当高举远引。若箕子之出朝鲜。何为乎彷徨河东近畿之地而不去乎。石曼卿诗。耻居汤武干戈地。来死唐虞揖逊墟者。特文人之巧于妆撰也。不可谓其事实然矣。永平故辽西。与周绝远。且近我地。想夷齐既去中国。若返归乡国。则更似有嫌。夷齐初让国而逃故也。故自故国而东出。与箕子相从。毕命于我首阳。末乃归葬故国。以致首丘之意。事理之诚然者矣。不可以氓俗流传之言而弃之也。且武王不臣箕子而封之朝鲜。则其节义声光。震耀一时。逃周之士。舍箕子而安归乎。更按。孔子曰。小连大连。东夷之子也。盖殷周之际。东夷之入居中土者多。如有善行之可称。则圣人必不遗矣。尝观清人连国柱所著。即辽之广宁人。为二连之后。自号为三韩。则其意取我东也。广宁在箕子封域。二连亦为箕氏之民欤。

辰国三韩说[编辑]

古初汉南之地为三韩。以韩人立国故。称韩。又称辰国者。避秦来者。俱是秦统一后来。故通谓之辰。辰之为秦。据左传辰嬴可证。汉书云。辰国欲上书见天子。右渠壅遏不通。此指箕氏马韩也。范史。始立三韩传云。三韩凡七十八国。马韩最大。共立其种为辰王。尽王三韩之地。朝鲜王准。为卫满所破。走入海。攻马韩破之。自立为韩王。准后灭绝。韩人复自立为辰王。此外辰国无所见。按文献通考。马韩官。有中郞将都尉等称。皆秦官也。以此益信辰国之为秦也。所谓辰韩。即其别部。而七十八国。俱非韩人来而分治也。盖割裂疆土。自相䧺长。至韩人来。其势浩大。遂皆归服。幷称为韩。大抵韩之称。是为雅正。不类夷荒邃古之号。盖三晋之韩。避秦东来。立国以名之。的然无疑矣。史记。张良报仇。东见沧海君。注云。东夷君长。良何由知东表绝域之外有此等人。而非其素所同心力者。何其一语相契。便能舍命来赴乎。六国之中。韩最先亡。又即墨大夫说齐王建曰。三晋大夫不便秦。在阿甄之间者百数。韩为三晋之一。其云不便秦。则渡海东来。其势宜然。且汉书郊祀志。谷永说上曰。始皇遣徐福韩终。多载童男女。入海求神仙。因逃不还。终亦韩之后裔。其行至之罘山下。望见神山而不达。之罘即始皇所登而刻铭者。在辽海中。徐福逃至倭国。而韩终无所闻。岂非东到我邦。而其所望神山。非我邦而何。避秦者必不能历中国绕辽沈入汉南。则其径渡沧海可想。苟非韩人。何必先者自号后者从之。至于三而同称乎。以此推之。韩之名。盖以韩终辈而得之。意者张良之时。三韩为沧海。而韩人立国后其号遂变。所谓沧海君者。安知非韩终辈耶。箕子八条所传三条。即汉高约法三章。汉之运筹。张良所定。又安知非沧海君得箕子緖馀而传之耶。沧海盖三韩之通称。非指今江陵一府也。崔致远书。一方无事。沧海晏然。亦可证也。良之力量。足以办局于海外。时复闯发椎击。若弄之股掌间。而恍无捉模。千古中华人。无眼觑破。余尝从师友得是说。故于此备言之。更按书序。成王既伐东夷。传海东诸夷驹丽扶馀馯貊之属。正义曰。汉书有高句丽扶馀韩。无此馯。馯即韩也。音同而字异耳。据此则韩之名盖古矣。

三韩后说[编辑]

辰韩为新罗。弁韩降新罗。始祖十九年。马韩亡入百济。温祚二十七年。三韩于是尽灭。而新罗脱解王五年。马韩将孟召。以覆岩城降。距马韩亡五十三年矣。以此观之。则后汉书所谓准后灭绝。马韩人复自立为辰王者。是耶。资治通鉴汉安帝建光元年。高句丽与马韩围玄菟。延光元年。又与侵辽东。金富轼引入于三国史而论之曰。马韩已灭。盖灭而复兴者欤。东史无三韩始终。故金氏无所考。而为此疑辞也。三国干戈之际。文献无传。金氏撰史。只掇拾新罗遗籍及海东古记之类编之。又引中国史有若东人所记者而书之者。几半矣。三国历世之久。而其无闻若是。况马韩之事。谁得而传之耶。或箕氏亡后。马韩馀众。保守一隅。为百济所逼。附于丽而从其征役。末乃幷于丽。故崔致远为马韩丽之说耶。金氏只撰三国史。故其本史之未备者。多取中国史以足之。而三韩则阙之也。若又为三韩立史。则东国无传。其势不得不取中国之史而为据。不可诿之于远外悬说而弃之也。今以见于中国史者别录之。以补其阙。为传疑之道尔。

汉光武建武二十年。韩人廉斯人苏马𬤊等。诣乐浪贡献。廉斯邑名按今未详。光武封苏马𬤊。为汉廉斯君。使属乐浪郡。四时朝谒。后汉书下同○按。文献备考地理考曰。新莾时。辰韩帅廉师䥹。将降乐浪。道遇汉人名户来者。曰。我等千五百人。伐木入山。为韩所获。皆断发为奴三年矣。䥹与户来。诣含资县。县言郡。即以䥹为道。椉大船入辰韩。迎户来之同伴。按。此事出于何书。而语甚糢糊。故不取正史。而此所云廉斯。岂非廉师欤。姑记之。以备异闻。○安帝建光元年。高句丽王宫。率马韩濊貊数千骑。围玄菟。明年。复与马韩侵辽东。○灵帝末。韩濊并盛。郡县不能制。百姓苦乱。多流亡入韩者。○献帝建安中。公孙康分乐浪属县屯有塩以南荒地。为带方郡。遣公孙模张敞等。收集遗民。兴兵伐韩濊。旧民稍出。是后倭韩属带方。三国志下同。○魏曹叡景初二年。叡密遣带方太守刘昕乐浪太守鲜于嗣。越海定二郡。诸韩国臣智。加赐邑君印绶。其次为邑长。其俗好衣帻。下户诣郡朝谒。皆假衣帻自服。印绶衣帻千有馀人。部从事吴林。以乐浪本统韩国。分割辰韩八国。以与乐浪。○曹芳正始七年。毌丘俭讨高句丽。韩那奚等数十国部落。各率种落降。○曹奂景元二年七月。乐浪外夷韩濊貊。各率其属。来朝贡。○晋武帝时。马韩王频。遣使贡方物。又诣东夷校尉何龛上献。咸宁三年。复来。明年。又请内附。马韩王来朝辰韩。太康中。三来朝贡。自后无闻。三韩盖为百济新罗所呑幷。文献通考。○定安国。○宋史。定安国本马韩之种。为辽所败。馀众保其西鄙。建国改元。称定安国。开宝三年。其王列万华。因入贡女真。付表贡献。太宗时。其王乌玄明。复因女真上表。略曰。臣本以高丽旧壤。渤海遗黎。保此方隅。太宗答敕。略曰。卿奄有马韩之地。介于鲸海之表云云。端拱淳化间。复因女真奉表。其后不至。

按。鲜韩之际。海东一域。以国名者几百数。三国并起。渐侵夺诸国。然后只有三而已。新罗初。伊西等国。在咫尺之地。累世后灭之。以此揆之。大都然矣。百济之袭马韩。不应一时尽幷其地。而三国史所记。有若一举而幷呑者然。必无是理。史阙文也。或云。中国称外夷。不详事实。故多举旧号而称之。罗济初兴。其号未著。所谓称韩人者。安知非指罗济而言耶。今中国称我为高丽。日本或称为韩人。恐如此类也。曰。诚有如是者矣。东人亦称中国为汉为唐。汉唐传世久远。威詟外国。故外国人惯称之。至若记事之际。岂可以宋为汉。以明为唐。混其已定之名乎。魏志所云分辰韩八国。晋书所云马韩王入朝之类。岂有误称之理乎。故余以为。三韩至后世。犹有存者。三国强盛后。为其所分。至若濊貊沃沮之属。亦犹是也。更按南史。宋时封倭。为百济新罗任那加罗秦韩慕韩七国诸军事。秦韩是辰韩。慕韩是马韩。然则刘宋之际。犹有辰马之号耶。百济盖卤王十八年。宋明帝太豫元年。上元魏表。有曰。马族士马有鸟畜之恋。此亦指马韩之族也。盖投属于句丽者也。

三国始起[编辑]

三国未起之前。汉水以南。有三韩七十八国。北方亦有乐浪郡及扶馀沃沮濊貊沸流黄龙荇人盖马句茶等国。而新罗起于汉宣帝五凤元年甲子。高句丽起于元帝建昭二年甲申。百济起于成帝鸿嘉三年癸卯。彼三君者。初无一土一民之资。或因推戴而为君。或因逃难以立国。不四十年之内。而同时幷创。便成鼎峙之势。向所谓几百数之国。无一倚业而起者。亦可异也。后汉书云。三韩七十八国。伯济是其一国也。北史云。新罗辰韩种也。亦曰。斯卢。辰韩十二国。新罗其一也。汉志玄菟郡。班氏自注。武帝元封四年开。高句丽。莾曰下句丽云。则其国盖在汉武前矣。武帝定朝鲜。因其兵威。东北小夷。皆在开列郡县之中。以高句丽所居。为玄菟郡治。而因为县。其部落则流徙南土。后渐强大耳。后汉书北史通典所记皆同。详高句县考。据此言之。则三国之名。皆在汉武之前。惜乎文献无征。徒起后人之惑也。三国之际。日寻干戈。及其季也。隋唐焚荡。萱裔构乱。虽有国史所传私室所记。如之何其不荡然澌灭也。是以金氏撰史。无文可据。只取中国史之言及东事者及东国古记断烂文字。至若新罗之居㓒夫。高句丽之李文真。百济之高兴等所记。国史无闻也。中国记外蕃事。率多悬说。古记之传。亦甚荒谬。虽有三长之才。作之诚难矣。独恨其设局撰史。其任至重。不能开献书之路。以广聦明。徒因陋就简而止尔。尝观高丽史。元人修辽金史。送人于我。求与辽金相关文字。中国人处事之详博如此。重为富轼一嘅焉。以三国史观之。高句丽历年七百五年。新罗文武王。谓丽安胜曰。公之太祖立功。子孙相继。年将八百云。则古人言事。虽举大数。然何可以七百五年。谓将八百耶。自汉武元封三年癸酉。至建昭二年甲申。为七十二年。则自丽亡。上距置玄菟时。为七百七十六年矣。丽兴在是前明矣。然而东方本史年代分明。只当依而记之。姑记疑于此。欲知其事之本如是也。又唐贾忠言告高宗曰。高氏自汉有国。盖九百年。据此亦可为汉武前之证。大抵三国。高句丽最近中国。故自后汉书。始立传。罗济去中国隔远。通聘最晩。故至南北史。始立二传。而更无三韩之名矣。二国百济稍大。越海通中国稍易。新罗尤为微侧。今之岭南一道。新罗起后。尚有许多小国。数百年后乃定。国无定号。至二十世后。始定新罗之称。其荒陋甚矣。是以中国立传。必先济后罗。以其通聘之先后而然也。三国史。以新罗为主者。以其起最先。后合丽济。高丽又承新罗。其所撰述。皆因新罗遗籍故也。由是。其史于新罗稍备。至如百济。仅记世代。多所脱漏。如温祚袭马韩。其势不应一时尽有诸小国。而有若一举都无事者。其叙地志。五部地界。无从可寻。慰礼汉山等城。亦不言百济旧都。慰礼则三国遗事犹云今稷山。而地志载未详地分者。何哉。高句丽强大著见。又非百济比。新罗所得。止于南界。故金氏只据罗史所书丽地。而辽界勿论。今西北两道。举无所见。目之为高句丽地志。使后之见者。无所考信。而有若丽之郡县元止此数者然。以致无传。可叹。其地虽入于靺鞨渤海。富轼去古未远。身都将相。朝聘辽国之际。岂无搜验遗迹之道。且渤海传国累世。则其事亦有可传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