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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溪日谈录 (四库全书本)/卷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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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 东溪日谈录 卷十一 卷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东溪日谈录卷十一
  明 周琦 撰
  经传谈下
  大学
  大学中庸自成书之后无人识是论治论道之书至经秦火系在礼记中大学在儒行篇下冠义篇上为第四十二篇中庸在坊记篇下表记篇上为第三十一篇汉儒亦只混与礼乐二经同行不识其间有许大道理岂礼乐二记比哉不有程子提出殆湮晦矣
  虽孟子亦谓天下之本在国国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孔子则自格物致知诚意正心说来此所以圣贤之别我之与民同是一个明德我学大人之道则能明此明德民不能明此徳者我所以明之使自新焉故我之德与民之德不至其极不止也
  极是德之至明处即所谓太极
  格物之物即君臣父子长幼夫妇朋友之物也格物之格即推致君臣父子长幼夫妇朋友之理也诚意亦是诚此君臣父子长幼夫妇朋友之道而发之于意也正心亦不过正此君臣父子长幼夫妇朋友之道而闲其邪心也岂独修齐治平有君臣父子长幼夫妇朋友之道哉此谓体用一原
  格物致知此是始学工夫人之所易忽者朱子因传之脱简用程子之意补之使始学用工有下手处而身如君臣有君臣之身父子有父子之身修此于大学之年乃是未为君未为臣未为父时将以立其体而兾其用故朱子曰自天子之元子众子以至公卿大夫元士之适子与凡民之俊秀皆入大学而教之以穷理正心修已治人之道其如是矣
  一家之内有父子长幼夫妇之伦而君臣朋友若缺焉然我尽其所以事君者一家之人皆知事君之道而无不臣之心我尽其所以交友者一家之人皆知交友之道而无不信之心教之于家者也岂直有君有友而后尽其忠与信哉
  圣贤体用之学莫详于大学故修身以上为体以下为用自格物致知至于平天下只是一理贯通体用相须不是两截事
  大而天地万物小而一身耳目口鼻皆物也皆所当格者也是故天地万物吾性之所同耳目口鼻吾性之所用于此乎格之便能知性充而至于无所不知知性便能尽性故格物致知功效甚大
  大学中庸只是一个道理明德是尽已之性新民是尽人之性人已之性尽便是止于至善
  人之善恶全在诚意上分别
  周子㡬善恶之说正是诚意界上
  诚意是修身𦂳关处
  㡬之一字是诚意谨守去处
  偏之一字是修身为害的物件
  絜矩是平天下之绳墨故曽子论平天下之道节节不敢外絜矩说
  聚人心在义故上好义则下亦好义散人心在利故上好利则下亦好利义不可失失则人心不聚利不可夺夺则人心散矣是故平天下之道莫大乎谨义利修身之前在谨善恶故诚意传内专言善恶治平之后在谨义利故平天下传内深辨义利曽子之学谨悫而传得心法也如是哉
  义利之别与善恶之别只在毫发间各有其几但善恶之几较密义利之几较粗
  天地万物只是一个性中庸言道道固此性大学言徳徳亦此性修身以上是明已徳明已之徳即明已之性齐家以下是明人徳明人之徳即明人之性格物致知是求其性之所自诚意正心是谨其性之所发修身是性率而为道者也齐家则又以一已之性明一家之性治国平天下又以一人之性明千万人之性参天地赞化育其功不外是矣
  论语
  汉儒专以论语名门或曰鲁论或曰齐论北宋之时赵普犹以半部论语治天下南宋以后始以学庸论孟为四书而破汉儒之陋也
  故训诂穿凿坏论语文气者亦汉儒也
  三不亦皆论学故朱子以明善复初言之首不亦是后觉之人效先觉者明吾性本然之善以复其初习熟于已故说次不亦是后觉者性得于已同类之人同有此性者皆从之以见吾性与先觉者等故乐终不亦是同类者违之而吾之性亦无以挠其情故德成焉孔子言人为学如此故以为首冠
  入则孝出则弟谨而信汎爱众而亲仁此四句皆小学之事
  为政以徳是读至北辰是句居其所以下是发上取譬北辰之意
  先行其言之言是未出口之言言在口而未发于声不言犹言也故孔子曰言朱子释之曰未言
  古人不止祭宗庙设主迎尸祭五祀亦设主迎尸但五祀之礼废而尸不可考朱子膳夫之说亦是臆度之耳然祭五祀何必用尸也
  孔子告曽子一贯曽子告门人忠恕略如舜益三言以告禹者但一贯忠恕是互换说三言是増益说
  四代礼乐是春秋大义孔子非颜子不告
  师有师之仁我有我之仁师不得让之于我我不得让之于师盖非外物也
  有教无类须玩有无二字方见
  人皆有仁非我有而彼无者故当任之于已不当让之于人而为之亦由乎已于人何预哉
  当仁不让于师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为人由已而由人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同是一様说话
  孔门教人只在仁字上用功盖仁乃四德之首人而能仁则本心不坏无适而非天理矣
  孔氏之后有录孔门问仁等语自为一篇可见孔子以此教而弟子以此学孔子既没犹不忘仁之为教也观此则学重在为仁可见
  人之生也直罔之生也幸而免朝闻道夕死可矣孔子之言说得痛切处无逾于此人不可以不猛省
  仁者之人以其先难后获故谓之仁
  仁者已欲立而立人已欲达而达人是因上文何事于仁说来解仁字之义
  取譬在立人达人上见之
  束修以上无不诲者孔子见其性之同而不见其礼之薄也
  以富贵为心者以用舍为荣辱见物而不见道也不以富贵为心者用舍无预于已于荣辱乎何有见道而不见物也惟有道者能之
  孔子不是说蔬食曲肱可忧之日可乐是说虽蔬食曲肱亦乐无不在只争些子转换便见圣人气象之别不知老之将至不知二字当细玩
  仁之不远以其在我故不远然既在我何远之有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非不欲使之知也不能使之知也使民由之则易使民知之则难
  乡党一篇见孔子弟子学孔子之用心处若非用心何体验如此之实
  孔子初以道之所托者颜子也颜子存则道存若孔子存也颜子死道无托焉故曰天丧予天丧予
  周公以王室至亲历仕两朝有大勲劳成王锡予又厚故富耳非若后世横取之所致者则无嫌焉周公乃天子之卿季氏特诸侯卿耳其富过之故用比拟
  夫子许点非特许其言志之高并其动静从容皆许之如骞仍旧贯何必改作之说皆然
  克已之已是已私复礼之礼是天理天理复在克私之后若止说克得一分私复得一分礼非颜子之克复也质直以下是言达字之义色取人以下是言闻字之义孔子言为政有近恱远来之效无非发叶公之问然后告其政使行之之力也惜乎叶公不能再问故但知其效而不能知其所以得是效者修何政以致之也惟易事难恱方见其为君子
  刚毅木讷非惟近仁而已
  古之学者为已今之学者为人三代之时尚尔况后世乎
  为人之学恐人不知亦如为人之廉恐人之不知也学与廉皆吾分内事耳人之知不知何预哉学与廉皆当为已不当为人故无预于人也
  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章是孔子作春秋之初意四代礼乐章是孔子作春秋之笔法孔子作春秋之志亦先见之矣
  隐居以求其志行义以达其道用之则行舍之则藏君子出处体用相须于此可见
  阳货馈孔子豚小人致君子之奸也孔子时其亡而往拜君子待小人之法也
  孔子之于阳货亦壮于頄之意
  坚之磨而不磷白之涅而不缁非圣人不能
  吾岂匏瓜也哉焉能系而不食是孔子见佛肸之召有欲往之意非以佛肸可仕则仕可止则止也
  君子之仕行其义之义是于可否去就处见之非行义逹道之义也
  君子三变是望之即之听之有此三者不同非一见之间有此三者之变态也
  得其情勿喜圣贤闵世之言大禹泣罪人之意也赐以夫子之不可及方之天不可阶且天固难阶而圣人则可阶矣赐以难阶者方亦以见赐之学能为其大不能为其化自止而不进也与颜子之卓尔孟子之跃如者异矣故颜孟皆亚于圣赐止于贤而已
  不知命之命与乐天知命之命同非五十而知天命之命也
  孟子
  孟子七篇秦汉以来无人识为圣贤之言皆以子书视之与老子庄子荀子列子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子之书等耳独韩子一人能识是书称其醇而又醇及功不在禹下轲之死不得其传等语亦未尝表白之也虽宋儒犹有系于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子法言之末者神宗以后程子始表章之以发其意朱子复为集注而大义微旨始明焉
  孟子在战国之时人固知其为贤然亦不过视与常贤等耳惠王以东败于齐厐涓太子申死南败于楚西丧地于秦故三十五年大召贤者其意在富国强兵以雪齐与秦楚之耻非行王道之意故孟子至梁一见惠王备言求利之害与不贤者有此不乐等语非惠王召贤初意是以为迂远不用当时之人安知其为亚圣之才也
  未有仁而遗其亲是仁有自然之利未有义而后其君是义有自然之利惠王欲求富国强兵之利与此利不同所期者利在目前以雪齐与秦楚之耻岂求仁义自然之利为王道谋哉
  古者男子三十而娶女子二十而嫁一夫一妇受田百亩故朱子曰无不受田之家男子有家则授之以田故不当夺其受田之时矣
  老吾老幼吾幼是举一家之老幼而言之以及人之老以及人之幼是举天下之老幼而言之故曰天下可运于掌
  诸候本无明堂惟天子有明堂然齐有明堂者周天子巡守东方朝诸侯之所也宣王之时天子不复巡守故宣王毁之孟子劝之不毁者存王政之意耳非欲诸侯僣天子行在而行其事也抑以发王政之问焉
  孟子性理之言惟养气与性善等语且理气只是一事不是两事动静是气其动静的骨子是理有理即有气有气即有理气在而理亦在理在而气亦在李延平所谓一滚出来是已
  孟子气配义理之说不可以理气说得支离其实气与道义非各为一事故此章训义难在配字上朱子解配字作合而有助之意云峯谓集注合字本延平一滚出来意说助字本延平衬贴起来意说此语固有所授初看一滚出来固好及看衬贴起来却似又为二事看之良久然后无弊理气说到此等去处只宜心悟用言语便难形容若言语形容却又支离了
  气本集义以生方见效验却又不可预期其效但于气未充时只可不忘集义之事不可有所作为助长方得养气节度黄氏以炼丹文武火譬之极得节度之意孟子为学全在养气上做工夫观此便可见为学是求于内而无所事于口耳记诵之功何止曰读书而已孟子论不忍人之心因说仁义礼智四端孔子亦说四端但各因一事而发未尝合而言之至孟子方才合说则孟子体认性情亲切得洙泗正传于此可见
  功利之世仁义道芜故孟子塞功利之门开仁义之源与齐王言者必以仁义齐人安知为敬王哉孟子于此不得不自言也
  滕世子未陟位之时宜其心未尽丧孟子与言性善必引尧舜以实其说心茍未丧能自尧舜之道以充其性何为而不可奈何位未陟而功利先昏其心不复知有性善惜哉逮致疑而复问焉孟子又以成覸颜渊之言晓之毕竟不知尧舜可学而至只有为国井田之问性善何及哉
  滕世子聘孟子问为国之道乃陟位之后孟子既以三代之养民教民者告之及其去滕又使毕战问井地之法孟子又以分田制禄之常法及常法之外与周之助法井田形体之制告之滕公之问固至而孟子之答亦详盖滕公为世子时有所起发而然也惜乎不能从事于性善有王政之心无王政之本滕止于滕何怪哉子夏子张子游以有若似圣人欲以事孔子之礼事之然虽非礼亦可见古人慕道之切
  公孙衍张仪乃苏秦之俦战国之贤惟是取耳故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熄破六国之从以为衡沽大丈夫之名也安知孟子之所谓大丈夫者三子不得而跻欤
  去孔子未远大义已乖故孟子之时杨墨益纵是以辞而辟之然所辟于杨墨者阴以孔子作春秋自况也读养气章见孟子为学之工夫读好辨章见孟子处世之事功其刚大之气塞乎天地而邪僻之说自不容于心目诚可谓得孔子之真传而功不在禹下也
  王政仁政仁心仁闻与不忍人之政古无是言惟孟子始倡此说盖列国兵争世乱民疲非有仁政固不足以收人心非有仁心又何足以行仁政故孟子于此之时用仁之一字以医当世之不仁也尧舜之道不以仁政不能平治天下盖言平治天下必以仁政不以仁政必不能平治也
  天下之事皆有法度无法度则不能成其事故曰规矩者方圆之法度明莫过于离娄巧莫过于公输子而能成方圆者不能外规矩也六律者正五音之法度聪莫过于师旷而能正五音者不能外六律也仁政者治天下之法度道莫大于尧舜而能平治天下者奚能外仁政哉孟子以离娄公输子师旷尧舜之规矩六律仁政并言者非为规矩六律也为仁政平治天下发也人人亲其亲长其长者人人是尽天下之人而言天下之人各亲其亲各长其长便自平了其道只在各人之身何近也为人亦各人之所自为何易也天下之平不难矣此言天下平非平天下南轩似说平天下未详善战者服上刑连诸侯者次之辟草莱任土地者次之战国所尚之人才如此孟子安与之俦邪不遇于时宜矣
  孙膑吴起苏秦张仪李悝商鞅凡此皆战国之士孟子肯为是哉
  古井田之制中界井字有阡陌一纵一横为之界限阡陌乃耕夫馌妇牛具往来之道战国之时商鞅辟而为田世谓井田之制废于秦而不知实废于战国始也五世而斩之世乃父子相继之世非三十年一世之世故自高祖以至元孙乃五世也高祖以上元孙以下皆无服焉而泽亦微矣故曰斩
  朱子谓天下言性之性乃人物所得以生之理其理即性人之性本善也而恶则非性矣水之性本下也而逆亦非性矣故善言性者于人而指其本善之故迹于水而指其顺下之故迹岂不为易明哉人以善为利水以下为利故迹皆以利为本自然之势也岂矫揉为哉非智者不能也
  天下言性章首节言人物之性皆有故迹而故亦自然之势耳次节言不智者凿其故惟智者顺其故也末言虽千岁之历亦不外求其故迹而得之何止于性哉皆非智者不能故程子曰专为智而发
  朱子曰嚣嚣无欲自得之貌无欲是无所欲于富贵自得是自有得于道义也
  始条理是始其条理终条理是终其条理掲乐始终而言之非谓其间之节奏也
  古者仕本为道而非为贫虽有时乎为贫而道未尝离焉后世仕不为道借以为贫故其仕也道无闻焉惟求富贵而已天下安得无贪官邪
  一乡善士章无名公传似之
  不可误指义以方外之说为告子义外之义
  孟子仁人心也一句最说得亲切
  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此便是孟子心学工夫其用功只在求上
  当道在事上说志仁在心上说若只事当于理而心未仁如梁惠王不嗜杀之心亦曲从而已内无以为之体者也若只心在于仁而事不合理如齐宣王虽不忍觳觫之牛而人不被其泽心亦徒仁而已必事当于道心志于仁乃尽心知性知天只一理相贯
  强恕而行即能近取譬之意
  驩虞可以强为皥皥乃自然而无造作于其间民之风俗君之影迹也观驩虞则霸功可见皥皥则王道可见故霸者之民未有久而不变王者之民久则与之化也良知良能者性也本然者未坏也
  耳目口鼻是形俨温厉是色皆天之性人所不能无者也惟圣人然后充此形色故视听言动之著于形者皆根于性而不纵于欲俨温厉之生于色者皆发于性而不丧其情
  舜居深山与野人等至闻善言见善行却又与野人异故谓之出乎其类
  合仁与人则谓之道仁亦人之所固有者是以人之理合于人而言之也
  引而不发待学者之自得中道而立待学者之自从若引而发之学者所得亦浅俯而就之学者所从是亦强之而已岂知中所在哉
  大是可用力处化是不可用力处化即颜子仰钻瞻忽不容力的地头
  神是出圣一等乃圣人极至的地位
  中庸
  中庸言形而上者之道非形而下者之器如鬼神之类是皆无形影的道理故学者难理会
  不先读大学论语孟子之书却读中庸不得先读三书其义理启发胸次后读中庸方得贯通
  朱子中庸六大节第一节天命之谓性以首章说中和第二节君子中庸以下十章说中庸第三节君子之道费而隐以下八章说费隐第四节哀公问政以下七章说诚第五节大哉圣人之道以下六章说大德小德第六节末章复申首章之义愚尝依此得读中庸之法孔子之子鲤鲤之子伋鲤早死伋得家传于孔子故述尧舜禹孔子所传心法之意以立言作为中庸盖尧以此中传舜舜以此中传禹孔子去尧舜禹之世既远得此中之载于经者曰允执厥中是尧传于舜之心法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是舜传于禹之心法以为洙泗之教其间中之一字乃此道本体之字馀十五字乃维持此中的道理孔子教于洙泗亦以此中一退之以抑其过一进之以扶其不及皆维持之者也
  第一节首章朱子曰言中和天命之性即中之谓体也率性之道即和之谓用也戒惧是存养此中慎独是省察此和喜怒哀乐未发是实指此中是天命之性故为天下之大本乃道之体其发而皆中节是实指此和即率性之道故为天下之达道乃道之用自戒惧而存养之则极其中天地于此乎位自谨独而省察之则极其和万物于此乎育始则推原于天中则存省于人又终则推极于造化中庸之全体妙用其大矣乎
  中庸一书撮其大要只是言道故首章三句将言道第一句先推吾道之本原说性以见道率于性非老佛者比到第三句却说道之谓教于天下者皆圣人品节是理而行之非徒立为万世法也
  君子戒惧是承道也者两句说来故有是故字君子慎独是承隐微两句说来故亦有故字道也者以下乃戒慎谨独两节总头也
  喜怒哀乐是情中节处方是和
  第二节自仲尼曰君子中庸至惟圣者能之凡十章朱子曰言中庸以明首章之义变和言庸者以德行言之也二章言君子时中是释君子中庸小人而无忌惮是释小人反中庸三章言中庸之教不兴以发不明不行之端四章言中庸之道不行因太过不及之弊五章言中庸之道不行由其不明之故六章言中庸之道如舜之知无过不及然后能行七章承舜言不知之弊以举不明之端八章言中庸之道如回之行无过不及然后能明九章承回言中庸为易而难之理非三者为难而易故民鲜能以起下章子路之勇十章言中庸之道不行于血气之勇而行于徳义之勇十一章言中庸之道有索隐行怪者乃知之太过有半途而废者乃行之不及惟依乎中庸然后知尽仁至无所赖于勇则有以见中庸之明与行有大舜之知颜渊之仁子路之勇然后能明能行也
  朱子道不可离是说人莫不饮食人自不察是说鲜能知味
  两端是善之两端其恶者已知为恶何复执乎
  智兼二义亦如贞兼二义不特理耳凡属北方者其物曰玄武亦兼二物理与物皆然也
  能择是知正之所在能守是固守之必知正之所在而固守之然后尽智之义
  回虽说仁择乎中庸是能择也服膺勿失是能守也即知也合舜之知与由之勇方谓之仁大扺仁知之道自不相离
  可均可辞可蹈非知仁勇之道乃知仁勇之事皆不得为中庸者也
  第三节自君子之道费而隐至其如示诸掌乎凡八章朱子曰言费隐以明首章道不可离之意第十二章全章费隐以下皆发此章之旨故第十三章十四章十五章此三章皆以费之小者而言如道不远人丘未能一素位而行行远自迩凡此皆费也其所以然者隐也十六章十八章十九章此三章皆以费之大者而言如舜之大德以及位禄名寿文王之父作子述以及追崇之典武王周公善继善述以及宗庙之制凡此皆费也所以然者亦隐也十六章不见不闻隐也体物如在费也则又兼费隐包小大而言者也中庸之道岂但用之广邪亦有隐而难见者耳鸢飞戾天道之著于上鱼跃于渊道之著于下鸢鱼即道非喻道也与子在川上指水曰道义同
  忠恕违道不远便见道不远人
  弗见弗闻体物不遗是言造化鬼神洋洋如在是言祭祀鬼
  位禄名寿皆指舜
  大德即大孝非外是孝而别有所谓德也
  文王以三分有二之天下而犹不取者不欲有汤惭德也必至武王纉太王王季文王之绪然后一戎衣以伐纣者周之德至是而极商之恶至是而稔武王于是未尝身亲臣之故不失天下之显名也
  禘是一庙二主之祭祭之大者尝是四时之祭祭之小者大祭有祫有殷中庸独举禘小祭有禴有祠有烝中庸独举尝盖中庸非言祭祀之礼是举祭祀之义以发中庸之旨也
  大祭举禘小祭举尝盖一时之顺言耳然亦要小大之极者而言之也
  第四节自哀公问政以下至纯亦不已凡七章朱子曰说诚二十章哀公问政至所谓行之者一以下以发诚字为下六章枢纽其实一章之义又包上八章费隐二十一章以天道人道言诚二十二章以天道言诚二十三章以人道言诚二十四章又以天道言诚二十五章又以人道言诚二十六章又言天道之诚终焉中庸之道虽在于中而行之则本乎诚故此七章特为诚发得无意欤
  中庸之达道五达德三行之者一盖亦要博约而言之者也自根博约而言达道博矣而约之以达德达徳博矣而约之以一诚原用于其体也自约推博而言一诚约矣充之而为达德之博达德约矣充之而为达道之博体发于其用也入中庸之道行之必践其实此所以无过高不实之弊也
  九经者治天下国家之常理故修身尊贤亲亲敬大臣体群臣子庶民来百工柔远人怀诸侯其道皆无过不及乃中之谓其事皆经常之道乃庸之谓故治天下国家者中庸之道也
  达道本于达德达徳本于一诚皆治乎已者也天下本于国国本于家皆治乎人者也人已之间非诚不立故达道九经皆曰所以行之者一也
  修身为九经之首而修之于身者亦不过以五达道耳诚无不一其不一者惟天道人道圣人贤人有别耳故下文发之
  诚则明是由天命之性而入者圣人也天道也明则诚是由修道之教而入者贤人也人道也二则字略有轻重之别
  天下至诚以下全说圣人极则至于参赞造化其次致曲以下全说贤人极则至于圣人之域亦以诚而然后化也
  诚以心言是君臣父子之实心道以理言是君臣父子之实理故实心曰本而实理曰用也
  天有此实理则成天地有此实理则成地恐说得宽了至诚无息以下又言圣人之诚与天地同其体用第五节自大哉圣人之道至达天德者其孰能知之凡六章朱子曰言大德小德第二十七章发育峻极言道之大而无外礼仪威仪言道之小而无内尊德性以下亦分九小节大德小德以言人道二十八章愚而自用以下承上章为下不倍亦言人道二十九章王天下三重以下又承上章居上不骄亦言人道三十章仲尼祖述以下直指大德小德又以言乎天道三十一章天下至圣以下以天道言小德之川流三十二章天下至诚以下以天道言大德之敦化德有大小之殊其为中庸之道者一也
  发育峻极言道之大以尊德性为纲而致广大极高明温故敦厚极乎道体之大三百三千言道之小以道问学为纲而尽精微道中庸知新崇礼尽乎道体之细中庸入德有大小之殊其实莫详于此
  居上不骄为下不倍此二句是下二章题目故愚而自用以下属为下不倍天下三重以下属居上不骄伋见尧舜文武之后有中庸之德者莫如孔子故直言仲尼祖述宪章而辟之天地日月四时也
  第六节自衣锦尚䌹至无声无臭至矣凡一章朱子曰复申首章之义所谓君子之道暗然日章与淡简温者皆言小学立心之始其间潜虽伏矣之诗申首章言下学谨独之事相在尔室之诗申首章言下学戒惧之事奏假无言之诗结戒惧之效不显惟德之诗言中庸之极功未尽其妙故又引予怀明德之诗言上天之事以尽其妙焉中庸推致于此极矣
  前章言至诚之道非至圣不能知故言至诚之道必先言至圣之德至圣之德非至诚不能为故言至圣之德必终之以至诚之道夫圣至于至圣诚至于至诚中庸成德至此极矣故自下学立心之始言之则人有所措手而至圣至诚不托之空言子思必推至于极立言之旨何其至欤
  远近风自微显此六者皆相对说各为一事其理则一耳
  小人之道道犹事也虽小人之所为岂无道哉但道非君子之道耳
  首章先言戒惧后言谨独先存养而后省察末章先言谨独后言戒惧先省察而后存养首章是言用功末章是言下学非用功也故但言存省而不复论其序之先后矣








  东溪日谈录卷十一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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