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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窝集/卷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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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松窝集
卷八
作者:金相离
卷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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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阳闻见箚录[编辑]

命夏初登门受大学。将退不掩卷而遽作。先生曰未起要先整齐。命还坐。使掩卷而后退。

同门有童行入户居位。先生曰童子隅坐随行。今尔不然。岂小学之道。

朝进暮退。诸生联齿列立。必有揖。其貌甚肃。但束手窄拱。至腰而作。尝揖竟。先生厉声云尔揖甚傲。经云摄以威仪。朱子又有不是模样之戒。揖是威仪模样也。

尝独出。命夏趋而揖。先生植杖于地。顾谓侍下曰渠揖成样。而但欠了从容。

燕居时入见。容体稍𫖯。先生曰且当舒泰。何用局束。

李君秀泽侍。视容少敖。先生曰凡视上于面则敖。今尔之视敖矣。似不是举止模样。慎勿如是。

与同学就席请益。有人在后。先生曰昔翟霖送伊川西迁。宿僧舍。坐处背塑像。伊川令转椅勿背。霖曰岂以其徒敬之故。亦当敬耶。先生曰但具人形貌。便不当慢。泥塑假像。犹尚用敬。而况背客乎。

问世人拜父母于堂下何如。先生曰程子尝有言曰君臣有尊卑有贵贱。父子有尊卑无贵贱。朱子亦言其拜下非礼。故吾家依此不拜于堂下。且马下拜尤甚无谓。须鞠躬马前。俟父兄就席而拜之可也。

晋对时语音颇麤。先生曰此等语皆是吏仆所习。士子焉用是。后更承问。语声低微。先生曰言语须始末如一。切勿含糊。昔朱门人有言语糢糊者。朱子曰一字则一字。一句则一句。今尔言病矣。

禀外曾祖钓耕庵事。语触时讳。先生曰且休说如此。但务自修。到得大人地上。人自信之耳。尝答人曰士须论议平澹。争其是非而已。何必乃尔乖激耶。

陪杖屦往南渊寺。赵公昌瑞一门齐会。供进酒馔。夏亦与末坐。飮至三爵。先生曰昔洪木斋汝河登第。初谒赵龙洲。馈之酒。至三行不辞。龙洲厉声使婢撤案曰我期待子甚厚。今君立身初。不知节飮。吾是之忧。尔辈飮釂。与之相类。其戒之哉。

尝戒飮南草曰是草也。只害口臭触人。别无益。世俗率多偏嗜。尔若从俗而飮则已。必欲深味而酷好则惑也。问文义失旨。其夕先生谓左右曰夫学莫病于比较文义。以至穿𮢶。朱子尝病是矣。今安生提某章语较某句。看于斯与验是。

尝教曰凡为师弟者无他。要在相长造就。尔辈终若无所得。为师者亦愧。诸生勉哉勉哉。

后复因飮罢教曰。余非别有见得。但依古圣贒训诲。指引而已。诸君皆一心向学。期于有终。至望至望。

后又教曰密之有文献古也。今之永嘉。可谓彬彬士君子乡矣。今尔学识未至。苟能于此从游。则庶几变化气质。而第恐慈闱慕恋。有难远违耳。

称锺城朱措大楗曰顷迁北关。楗也中发解。州倅亟欲送会试。辞曰科行得失未可必。数月之中。失此春风丈席。噬脐难追。仍留门质疑。其人志尚可取。

静观丈曰论语书。意味精紧。于学者最为着切。子曰温古而知新。程子曰读论语者。但将弟子问处作己问。诸君能于此潜玩而透得。则庶乎师无愧名。而自得大矣。勉之勉之。

与李秀泽,金圣铎侍坐。先生顾谓曰余漂沦南北。幸赖天恩。讲业于此。诸君苟能有终。虽乘化吾无憾矣。

静观丈曰昔朱子与陆子静会于南康。士子来从问学。至论语君子喩于义小人喩于利。陆说得痛快。学者闻之泣下。此陆氏之长处也。

咏归之明日。先生曰今方暮春和煦。昔点也当此时节。欲与冠童浴沂风雩。咏而归。便是与天地上下同流底意思也。夫子取是与之。诸措大可不趁此辰兴起而勉励乎。

金谨行问孝。先生曰子之于母。易流不敬。圣人犬马之训。可以监戒。须昏定肃揖而退。晨省其安否。且谒家庙可也。又问哀省先墓否。曰吾家素不行此礼。然古人已有其论。虽行之似无妨耳。

金孟濂问七日戒三日齐之义。先生曰戒是肃然警惕底意思。齐是湛然纯一底意思。所谓七日三日。通十日也。

命夏问齐素有世数隆杀之别否。先生曰齐则一而行素则异。父母忌三日之素。非家礼本意。丽时始行此。而国朝因袭之耳。昔贤有以此问者。老先生以为礼宜从厚。故世皆行之。

李秀泽问禫前着布网巾何如。先生曰网巾明初创制。不见家礼。用布缁色而着之可也。

金圣铎加冠而不行冠礼。来谒先生。先生曰昔吾外祖敬堂门下有冠而废礼者。外祖即令解冠緫角。更行冠礼。吾今不然。此不及前人处也。

或问成服不以其日则祥练何如。先生曰逾月成服则须充成服日数行祀。而忌日则别设祭奠。至于变除之节。勿行可也。

问异姓戚通昏何如。先生曰中朝人异姓近亲。虽或姻娅。然吾东古无此事。若异姓亲尽之人。至于七寸以下。连亲恐无不可。退陶先生亦尝云尔。

尝辨激公宜之非曰此是后来做出底为名。典籍无可考据。时朝士有为孔孟所生亲。议立启圣庙于太学旁。朝报已下。而指孟子父谓激公宜。追尊邹国公故云。

金台伯世铉曰昔寒冈与东冈。同居一里。并从一时师友。道德文章。更相推重。但寒冈后东冈三岁。以其终享期颐。故接引后学。成就人材。东冈则中年以后寄寓湖南。不幸无年易箦。故吾南别无陶染之化。而人亦罕闻其名。顷者星州桧渊书院。列享两贒。而乖议朋兴。公道泯蔑。不计年岁。寒冈主壁。东冈则隔一间东北隅奉安。乌在士林尊尚先师之道也。先生曰昔朱子沧洲精舍。以濂溪主壁。伊川配东壁。明道配西壁。东西一也。明道伊川虽兄弟。而伊川经传之功居多。后世必以明道为先。岂不以事功虽殊而语圣则不异也。念我寒冈生在吾南。终饷遐筭。故奖进人才。俾有振作。东冈蚤登经幄。中道坎坷。故峤南襟裾。鲜有及门。若其平生志介立朝风节。义理精明。寒冈所尝称许。归之以陶山正脉者。其敛衽推先。不但止于年齿而已。神道尊奉。亦当依老爷平日兄事序齿。而桧渊位次若彼其未稳。想文穆在天之灵。其果安于心乎。况旅老已有定论。彼一种浮说。何所见得而转相乖谬耶。

治任将归入见。先生曰汝资好而未学。倘加学问硏竆。则克致彬彬。今来所授庸学。须还家后读数百馀遍可也。凡读书必要句读分明。从容思绎。则庶见无限意味。若欲究思速进。或排比文义。则必生大段病处。切宜戒之。命取架上诗一绝与之。

质疑录[编辑]

蒋表从叔元封问。祭礼今考礼说。同宫之丧。葬而后祭。祭谓大小祥之祭也。既不行大小祥之祭。则忌祭之不行。似无所疑。且寒冈问缌而不祭。盖齐则忘哀。哀则忘齐。老先生答云服有重有轻。祭有备有简。缌而不祭恐未然。然则期大功之服则固可废祭否。且凡丧祭。遵俗而行可也。亦不一守礼法。尊宗家曾于在丧之日。必有祭礼参定。未知何以为处。吾宗家自吾长成后。未有遭丧事。又以蔑识无所见闻。懵不知攸处。尊须参以俗礼。且以所得于先生者。曲赐指谕如何。全废忌祭。情理未安。𬙂也于一家中服制稍轻。欲设略馔于𬙂之家。使之权行。此亦无大害于礼意否。新稻之荐亦不远。此等祭可断然未行否。使一家人代行于祠宇。亦无所未安否。并参示焉。

答。喩意谨悉。以侄孤陋。本无所得于家门师友间。何敢的据。盖同宫有丧不祭。礼有明文。老先生定论尊信。亦正无疑。昔金伯昷以未葬遇祖考妣忌日。行祭与否。问于愚伏。答曰未葬废祭。礼有明文。然但忌日既非吉祭。又是丧馀之日。似不是虚度。令子侄摄行似得云云。此必有考信处。来喩中欲行于轻服之家。思量恐得。是知情之所发。自然合义耶。荐新一节。家礼禫祭章小注可考。伏望谅处。

问。礼冠昏宗子主之。前期告庙行之。此古人尊祖重宗之意也。据此则家礼祠堂章所谓有事告者。是指宗子而言。但人家吉常。每每必有。则名为支庶者。有嫌于压宗。终不得有事伸告于私室欤。以敝家事言之。舍弟冠时。从兄以宗子告庙。而私室即命夏祢庙也。冠者成人大礼。而专无告庙。情理欠阙。初则不告庙只设荐。及其既冠谒庙之后。依生子庙见仪告于私室。未知如何。又礼主人通书许昏。先奉书告庙。使者复命亦如之。事理固然。而但舍弟议娵。适在未冠时。欲伸告仪则事在冠前。似乖伦次。姑为停止。退待冠后。从兄寻亦以事远出。故因以废格。此等处恐涉苟简。如何如何。

金谷川答。夫冠礼所以责成人之道。其礼不可以不重也。故告庙行礼。必继高祖之宗子主之。至主人以冠者见于祠堂。注始曰若冠者私室有曾祖祖以下祠堂。则各因其宗子而见。其节次详尽不啻分晓。窃念其前期告庙必宗子主之。及其既冠庙见之后见于私室。恐不背于圣人制礼重宗之意耶。然虽继祢之宗。既各有其庙。若因此以祠堂章所云有事则告。为独指宗子而言。则是私室都无事。实非情理所安。如何如何。议娶事在冠前。告庙违次。正如示喩所云。若以臆意推之。议娶告辞用伸虔告下云。将以某月某日加冠于其首。或无不可耶。

问。郭公龟年将出继于从叔父。而从叔父再期前一日。被本家始出立后礼案。迫令发丧。其间变节。多有疑碍。蕲幸视教。

谷川答。此等变礼。未见经据。而率意言之。极涉谬妄。但以朱夫子答曾无疑书中义意推之。当以所后子成服之日。计月日实数行祥祭。恐似合礼。虽以立后只在大祥前一日为疑。然愚意虽一日之间。自是三年之内。不可不成服。既成服则自当以斩衰受服。因服全服。其间忌日。别般祭奠。以尽人情。恐合朱夫子当日之意。若子在未成服前。而代用祝行祭礼。似涉未安。如何如何。传闻或以为当直受禫服。只服其残月云云。此说若无经据。则尤所未晓。然此非臆料所擅行。更问当世知礼处。要归至当之地。幸幸甚甚。前此谬询数条。曩日便中。略绰奉复。而卤莽初学。既无知识。大病之馀。精力亦甚消耗。大涉踈漏。思之惭怍。汗下竟趾。郭君丧制未知辛丈以为如何。鄙意窃恐以朱夫子答曾无疑之意推之。既更制三年无疑。又观通典练后来后者。彼丧虽杀。我重自始。更制远月。于义何伤。郭君来后。既在大祥前一日。则只可谓之练后。不可谓之祥后。当更制远月。恐合礼意。其后祥练。自当以所后子成服之日为节。如何如何。其间成服节次。亦当如来喩所云依他奔丧例。先之墓变服。后至家成服。而未见经据。如是论说。恐未免汰哉之诮。尤不胜瞿然。如几筵之撤。亦非贱陋所敢知也。此虽出于形势所拘。若论以礼意。则似不当如是。高明所见既甚精当。何敢容喙于其间哉。

埙箎答。此等变礼。苟无显据。何敢妄论。朱夫子答曾无疑计成服月日实数练祥及先满先除后满后除等语。政得圣人制礼加隆之意。况通典又云彼丧虽杀。我服自始。更制远月。于义何伤。直此数件文字外。推一步更不得尔。然无疑兄弟。虽曰成服太晩。想是未及行练祥。非彼家才发丧未成服。而再期忽过。几筵先撤也。今之二十五月之尽。又非但通典丧杀而已。倘令无疑所遭。有如许曲拍。朱子宜如何处之。今既无之。只当依此为证耶。所谓成服过残月者。斩衰本非旬月可除之服。所谓申心终三年者。似酌情理。而心制反同本生父母之服。反复思绎。俱未知十分妥完。惟在孝子自尽其情文而为之耶。再设灵筵。再行两祥之未安。果如尊教。但有一说焉。礼在远闻丧者。尚亦设椅子为位而哭。今反发丧于家而无其位。恐非古礼。且礼三年而后葬者必再祭。注曰再祭。练与祥也。又曰练祥之时已过而为之祭者。以存亲之礼不可废也。又曰凡祭本不为除丧者设。而除丧者亦必因祭。以此推之。恐不当以岁月已远。废此除丧之祭也。除首绖易练服。故练祥通称除丧。亦墓一款。三年之内。孝子以几筵为重。故朱子亦尝有不立庐墓名之语。然朱子丁太硕人丧。既葬日居坟侧。只于朔望扫奠殡宫。今虽更陈几筵。又非曩日殡宫之比。则结庐墓左。亦未知害义与否也。此皆高明所已考会。而固陋之见。更难杜撰。如有可疑者。还赐砭教。实是区区望也。

再书。前呈别录。病思懵瞀中。未暇考据。妄以臆见率尔供答。到今追思。益觉前说之谬。令人愧惧。盖既设几筵。则朝夕朔望之间。自当有奠。此恐未安。仪礼郑注曰卒哭不复馈食于下室。檀弓既祔之后。惟朝夕哭拜朔奠。而司马温公乃有朝夕馈食之说。张横渠亦以为三年之内有日祭。故朱子从其说。以其不害为厚也。然则葬后馈食。尚非礼意。况既祥三年而犹且不止者。不几于径情直行耶。丧礼虞而易奠。卒哭而鬼事始。期而小祥。又期而大祥。其变而之吉者。隆杀之节然也。故大全曰既祥而撤几筵祔于祖考之庙。今既祥矣。主当祔矣。只以孝子税服之故。当祔之主。仍复于寝而设之以几筵。倚之而幕次。哭位奠酹。复如曩日之为。则是更以丧礼事之也。孝子私情。虽或少伸。而在神道无乃未安乎。论者又以曾三异事为证。此亦可疑。其服之也自当依此计月日实数而除之。若夫其祭之也则似与曾三异所处者。又自不同。盖三异成服虽晩。尚在练前。故忌日则别设祭奠。至月日实数满后。方行练祥之祭。自无妨碍。此则不然。我服才始。彼丧已尽。前此练祥之间。其家用祝设祭。皆已如仪。则我既不幸而税服此晩。情虽罔极。今难再祭。只于此后两忌日。别为文告由。因祭除服而已。恐不当更以小祥大祥之礼处之而致有烦凟之嫌也。况祭本不为除丧者设耶。至于庐墓之失。亦有先儒之论。好古之士。不必犯此礼律。妄料则今之处此礼者。虽欲伸情。亦无可据。如不得已则神主姑以权宜仍留故处。而勿设几筵。自择朴陋之室而处之。但于起居寝食之际。克致哀素之心。朔望则哭而不奠。或于墓侧。省视哭拜而已。如何如何。

故处士郭公嫡妾俱无子。既殁之明年。其弟营将气和氏以从父兄子龟年乞为兄后。上言蒙允。再期前一日俾发丧。其间变礼。颇多疑碍。未知所后子当以斩衰追服三年耶。通典既曰彼丧虽杀。我重自始。更制远月。于义何伤。则更制三年。恐合礼意。而此则不然。今日发丧。子未成服。而明日祥祭。弟代祝献。仍撤几筵。此背于礼经。极为难处。或曰所后子既服丧。不撤几筵为是。或曰丧期已尽。而以孝子税服之故。仍设灵几。哭泣奠酹复如前日。则于神道未安。当撤灵而只于此后两忌日。因祭除服云。将何所适从。

辛一庵梦参答。为所后而服斩衰于两期之时。则主丧者三年练祥似当以成服日。计日月实数行之。其几筵撤否。源头已过。今难妄议。博询知礼处。至善至善。

吕寿峯以鸣答。示意谨悉。而仆于节文等事。全未做着。况于此变礼。何敢开喙。从叔文征颇习礼学。而所论正与向来尊我之见不相背。时或游从间论及此礼。则云孝服之穿衰杖之执。固当依礼。而几筵一节则丧纪已毕之后。不可为已追服而更设三年。此论于情礼似为俱尽。而未知辛斯文之论如何。书中所引申知事湜之问。则与此家所遭大同小异。何者立后在于练后则不惟日字尚馀一年。几筵在殡。凡事不苟。此家则丧尽于明昕。服成于今晡。而欲仍设几筵。以等三年。人子至情则庶可得伸。而其于神道之不安何。禫前不入庙。老先生犹以为不可。况六年不入庙乎。惟在左右禀定。归于至当之为宜耳。

问。姨弟孙寿民出后大宗。未受命而遽遭本生父丧。成服依为人后降服之礼。鄙意恐不然。此等变节。何以处得。

埙箎答。谬及变礼一款。此无所闻。尝见通典庾蔚之曰五服皆定于始制之日。大功之末。可嫁。既嫁不可五月而除。为人后者亦岂可五月而除。彼之所遭。此可旁照。第有一说。父命之今又君命之。而只以一时难处之故。冒昧服斩。设或不幸而更遭所后母之丧。则将何以处得。服衰则是贰斩也。不服则无是理。此又大段遑窘。如何如何。然辛丈必有的见。何敢更议。祧主改题。沙溪曾有此说。盖沙溪礼学极博。政非义起。但以事理言之。既已亲尽。似不当改题。况家礼无此文耶。更须广询博访而处之也。

再答。此等变节。礼无显据。盖此人虽曰为人后。而未有礼部文案。则父子之伦。名实未定。左右之不能无疑于以伯叔父之服服其所生者宜矣。若所生父生时已令其子许为人后。则家庭之间。父命为重。文案之成不成。又似不足论矣。以此以彼。推究不得。未知何所折衷欤。第有一说。此人于所后父尝执子道。设或不幸而其所后父死。则且将不以所后子自处而不为服衰乎。此又大段难处者也。尝闻松庵之丧。所后子疑其所服。柳西厓先生以为不斩则必生争嫡之端。此之所虑者。虽不可施之今日。而详其指意则似以继后为重。此可类推。如何如何。张横渠每以学未至而好言变者为戒。吾侪何人敢以昔贤所戒者。搪突自当。而曾不知戒耶。懔惕懔惕。夏秋来钻得何书。闲居硏索。想有无限新得。令人驰慕不已。

一庵答。来喩所谓家庭之间。以父命为重者。此士君子义理之论也。伊川谓继祖之后。可以义起之。则即以家命为人后而服丧者。非但西厓是制。宋贤已明言之。然为人子者以父命出养于人者。此父命之所以重于家庭也。国法须呈礼曹然后方许为继后。则未礼案之前。不得继彼家之后者。此王法之所以为重。而父命之行不得处也。既不当以继后之服服之而一依本服。则似不可以礼案之出而有所降杀也。朱文公曰服已成而改之未安。郑寒冈云虽有先人之命。若不得礼曹立案则不可经制题左旁。又云当初成服时。既服三年之服。不合更议降杀。夫前贤之论皆以服之初制为断也。且有所可据者。丧服小记曰为父母丧。未练而出则三年。既练而出则已未练而反则遂之。推记文而观之则未礼案出养则为父母三年。既制服而礼案。因遂三年之服。断然不疑者。凡男为人后。女适人者。其礼一也。此等礼节。实人道之所大经。义理之亦所判也。

谷川答。横溪辨论。荷录示之勤。不胜厚幸。但以观之。所谓设或不幸而更遭所后母之丧。则将何处得云者。似亦然矣。而只将未来底事。以为成制之证。恐非至当之论如何。令姨从家事。当初本生母之丧。既以父命服其出后子服。今又丁外艰之日。诸父门丈且有所处。则于是时也。或有所不得自任者。今既不然而受服斩衰。则恐不可以礼案之出。更议降杀也。辛丈所论。既有考据。今当以此行之否。

前者以从兄立后事进禀。则高明据朱子及柳西厓断定事为喩。故愚意此乃明证。归告于伯母洎从嫂。欲仍葬时立后。以儿名题旁注。后有论议多端。至于触嫌。夏退默不敢言。葬时以显辟题主。而嫂因主祭矣。今三月初忌。嫂更思立后易题以奉祀名。夏以节次多碍辞。嫂强请。门长族人定议改题。既又计所后子成服月日实数。当追行练祭而颇有妨碍。盖妇人奉祀。虽未必礼意。而题主既书以显辟。则似可权宜终制。而今遽不然。恐于礼意未免难处。此一疑也。嫂既以主妇奉祭。今以儿子代奉。则摄主当谁为之。夏或摄其祀。亚献嫂叔避嫌。岂有斩衰主祀过期。而遽无事几筵乎。此二疑也。按通典练前出继儿。以出后日为制服之始云云。则今此期年满后始为立后者。其与练前出继者异矣。当初既不使成服。欲追行练祥。尚云已晩。今以嗣儿税服之故。两祭又渐次退行。则是三年外加一期也。岂非难处之甚耶。此三疑也。按丧大记云子幼则以衰抱之。似指襁褓儿。儿若行之。抑抱衰而摄主代告否。敝家事出于窘迫。茫昧莫质。必欲依礼当俟设祭日耶。此四疑也。礼兄弟成服不同时者。有先满先除等语。今此从兄家妇人丧礼从事已久。此后变除之节。当依此行之否。此五疑也。且闾里不净。方欲出就他所。行祀于成服日如小祥仪。而奉主未安。以纸榜设别卓行事如何。

曾前从兄虞事时。从嫂初献。从姊及从侄女亚终献。而丈夫在位者别嫌。故妄意不得奠献。及其祔也。命夏奉祖考神主行事于宗家。寻思妇人无主祭之义。支孙有权摄之例。夏遂行初献。仍为幷献新主。而亚终献则使在位诸人为之。而此后殡宫馈奠则妄拟请嫂自行之。练祥大祥则以嗣子名摄主代行。此义如何。

前春从叔遘疠中遭内艰。数月后始克成服。今年初忌。众议皆以亡日当行小祥云云。又有移书以论者。不佞窃不自揣。以朱夫子答曾无疑之问。反复晓喩。从叔细观深省。意其尊信师说为是。断然独行。顾此蔑学不俚于一时唇辅矣。盖曾三异成服后时。未知因何故。幸剔出元本。亟赐剖破。

曾于从兄成服时。伯母服误认母为长子服斩矣。后始悟其非。及其葬也。改以齐衰削杖。未知如何。或问父先亡祖在而遭母服者。小祥将至。其服如何。答曰吾不闻压于祖降母服。后考丧礼备要杖期条。嫡孙父卒祖在为母云云。始知礼不可容易语人。而沙溪之说。亦未知何据尔。

埙箎答第一条。礼妇人无主丧之文。而题主显辟之称。出于周元阳祭录。本非古意。立后改题。似不得已。但当初成服既晩。今又以襁褓之儿而为之追服。则几筵当至四年之久。其间难处。果如来喩。未知何以则可尔。但问丧童子当室则虽穉少以衰抱之。且有杖矣。今令儿既欲依此成服。则其除服之节。又不得不据朱子先满先除后满后除之说而行之无疑。又有一说。前日所告云云。只是据礼而言。而国俗又有立后成案之法。近来诸贤亦或以礼部文字为重。恐不害于从周之义也。顷以此事见驭于一人。故厥后于立后一款。不敢据礼为言。高明须亟呈礼部。俾无后悔如何。至于别处纸榜之喩。亦依寒冈用纸榜权宜行祀之例而处之。亦或无妨否。

第二条。未立后之前。尊嫂为初献。摄主为亚献。今此之丧。摄主为初献。尊嫂亚献。则果有避嫌之端。而尊嫂既为初献。则丈夫恐无不得为亚终献之理。若如所疑则家礼何以曰主妇亚献。亲宾为终献耶。至于殡宫馈奠尊嫂主之。似合情礼。如何如何。

第三条。尊堂父哀侍必以成服日行祭之意。令人叹尚。曾无疑事。今详朱子答书。云当时成服太晩。已失之于前云云。盖既曰已失。则似是闻讣而未即成服也。其远游重病不须论耳。

第四条。尊世母服制。既已改正。何必过为追悔耶。适孙父卒祖在为母降服之疑。沙溪说虽如此。而礼无明文。不敢质言。

埙箎再书。向来疑义。未有明据。未知何以绵蕝而庶无大过也。杂记童子哭。不偯不菲不杖不庐。既曰不偯不杖则此所谓童子。政指稍有知识者。而在丧礼犹有降杀之节。况背上呱呱儿乎。幼胤于所后父练日。始得抱衰。改题神主。可见贤者好礼尚古之意。但礼缘人情。不是虚文。当初抱衰。虽本于礼。而五岁穉儿有何知觉。今以抱衰之故。练祥诸节次第退行。自初终不计闰合为四年而毕。则旁人嗤点有不暇顾。而所行之礼。无虚伪之甚欤。前书所告。只以鄙见论其抱衰题主两端而已。若其税服加三年。一如在远闻丧之例。则恐或太泥。须以杂记之说推而止之。亦不可谓无据也。既不审始练未及期。今亦难以追改。礼三年而葬者。次月练又次月祥。盛喩所云依此变除者。似为不得已之变礼。如何如何。夫礼。为可行也为可继也。圣人岂不量其势度其力。而强人之所不能者哉。千万量处。然此亦妄料如是云耳。何敢自信。更须博访广询而处之。尤幸尤幸。前日鄙答。初不记云何。书成后始得推考。则以闻丧抱衰有杖之文。朱子先满后满之说为证。然更思之则终似执着。深愧前言之妄。幸更消详也。

孙远卿问闻年前丧出。俱是疠患。大小礼节。俱失于经。当其期也。只设一奠。待成服日办行祥祭之说。出于兄见云。想应讲问于人。非所窥度。然大凡礼有税服。此乃闻丧后时而追服。与此实不同也。丧患出于疠染。一家之人。未能往哭治丧。则成服势当后时。而其子女之被发徒跣哭擗殓殡之节。固已行之矣。乃与身在千里外。闻丧后时。太有迳庭。则弟之惑到此滋甚。望须更究礼经。示及如何。

答。朱子答曾无疑曰祥练之礼。却当计成服月日实数为节。其间忌日必须别设祭奠。始尽人情云云。葛庵先生亦据此论只得行练祥之日为教。向来所得于师门者如此而已。但乡俗遭变者无制服早晩。皆以两忌日行祭。而大悖先师之定论。习熟谬闻。辞说纷纭。未知竟如何归正欤。灭裂之见。有不敢奉塞。惭悚惭悚。

夏山征士孙以宗子累代奉祀。身没之后。其长孙承重服丧矣。才过小祥。承重孙又亡无嗣。则其祥禫主祭节次甚窘。既有长孙之受重。则虽有亡者之次子。固不可径情。使长孙之弟摄行似宜。而期已过时。且难更制。未知何以则不背于礼意欤。且其家今四月家庙火灾。累代神主当改成。而旁题一节。亦似难碍。自是祖丧三年之内。嫡孙虽存。遽易代而奉祀。尚所不忍。况其孙已死。其次子若次孙之代奉先祀。其嫌又非嫡孙之比。窃意宗子之几筵未撤。又遭如此变中之变。姑依宗子奉祀之时权宜题主。恐不失乎在所当改而可以未改之义。然此出于率尔杜撰。未见其十分妥当。未知高明以为如何。又闻其族人待宗子丧毕后。欲移奉祧主于最长房。而又碍于宗孙未立后前。次孙易题奉祀。权奉宗事云。鄙甚蒙昧。未知其合宜与否。玆敢转闻而奉质焉。望高明细考礼意。一赐剖破。

埙箎答。询及疑节数目。皆极难处。承重祖父丧练后长孙又无子而死。则祖父之次子虽在。当以长孙之弟摄行云者。来喩得之。昔寒冈问伯兄见背。仲兄又出后。则家庙时事未知孰为主人。退溪先生答未立后之前。不得已权以季为摄主。祝辞不称孝。只书名称摄而行之可也云。则长孙之弟当为摄行无可疑也。若以服期已尽为疑。则朱子答陈明仲曰喩及丧礼逾期主祭之疑。此未有可考。但司马氏大小祥已除服者皆许与祭。则为弟者亦何害于主祭乎。但不可纯用吉服。须略如吊服或忌日之服可也。朱子说止此然则摄行者之祭时服色。当以朱子说为准的。无乃得宜否。然摄事之初。又须用退溪之说。以己为摄主之意告之。其后则年月日子下。只当云摄祀子某敢告退溪说止此云云其亦可也。家庙神主改造后旁题一款。尤为窒碍难通。盖神主粉面易书世次及旁题者。本是丧毕后吉礼时事也。今既不幸神主见火。则不得不改造。既已改造。则不得不改题。而承重之丧未毕之前。遽以次子或次孙之名改写属称。恐非孝子慈孙不忍死其亲之意也。无已则庙焚之日。一依新宫火三日哭之文变服号哭后。即成新主。仍题粉面。而世次属称及旁题皆依旧书之。徐待丧毕之后。以次孙摄主之名据礼改题者。或为不得已之变节耶。贤者所引在当改而可以未改之义。或可旁推而证援也。如何如何。此一节尤是无于礼者之礼。只以臆说供答。何敢以必如此而后得礼也。惟在广询而处之。庶无后悔耳。长房迁祧之节。次孙旁题之事。亦当在长孙丧毕之后。而第未知其家形势之如何。不敢质言。只在当此礼者自以意量势。酌宜而为之。有非别人所敢容议也。

鳌山朴表叔心休问人家当祧之主。若宗家有亲未尽冢妇。则以冢妇归重而不迁其主耶。其将迁主于最长之房耶。世人论议多歧。详示如何。

答。俯示祧迁之疑。侄之迷陋。何敢赘言。但先贤所论则此有可考处。昔奇高峯以祧迁礼问于退溪先生。答云按文公家礼祔章注高氏但言父在而祔妣则不可递迁祖妣。又大祥章改题递迁新主入庙等事。皆为父丧而言。而其礼之首末。一直如此。未尝言若母在则不可遽行改题递迁等事。圣人非不知母在而递代为未安。其所以如此者何也。父既死则子当主祭。子既主祭。子之妻为主妇行奠献。母则传重而不奠献。故曰舅没则姑老不与于祭。盖夫者妇之天。夫亡则妇虽存而以易代论。斯固天地常经。尊卑大义。圣人之制礼。以义裁之。而孝子之情。不得不为所夺故也。昔胡伯量问朱子曰先兄既立后则某高祖当祧去否。曰高祖祧去。虽觉人情未安。别未有以处也。今详此言。亦不论母之在否。直如此断寘。岂非所谓无可如何而然者耶。由是观之。其以妻在母在祖母在而不行祧迁其可乎。

又答寒冈曰祖母及母生存而孙奉祀。庙主递迁之疑。世人亦多云。然苟如是不可改则家礼大祥前一日。何故不论祖母或母之存否。直行改题递迁之礼乎。夫莫重于昭穆之继序。而或子或孙既当主祭。则世代之变。已无可奈何。虽有所大悲戚。而亦不得不随以改迁云云。先贤已定之论。昭析如是。望谅处以合礼意幸甚。

族父汉鼎问亡女张锡老妻再期已迫。而节次可疑。祝辞以大祥书之乎。陈设仍于曾留几筵处否。

答。喩疑义难以据礼为对。然礼夫在行练祥于十一月十三日。夫自主祭则张君之为亡室当依此行祭。而但当时既不练除。初期只行常事。一如小祥仪。自始至终失礼重遝。今此再忌。虽曰三年之内。以主祭者言之。服阕已一期矣。撤几筵又过一年矣。以练祥阙行于前者。更拟追设于后。可已而不知已者。未知于礼何如。假如休征长而遭母丧。据以子为父屈之义。犹似不得自遂。况叔主为既嫁之女。强意循情。必欲行所不当行于丧斯已尽之后乎。情虽无竆。礼则有节。此等设施。皆涉苟且。愚侄区区所未晓也。至于陈设。既有正寝。则不必安几筵故处。而祝文则或参用忌祭条云云。俗例夕奠。礼书所无。若当行祥事者。恐或从俗若如忌祭不设无妨。如何如何。

问一妇人早丧夫无子。其夫党取同姓从侄拟为之后。而先成侍养文券未及礼脱。其妇人遽没。所后子姑依侍养例主丧。而处变节次及服色。当如何为之。

埙箎答。所示疑礼。未见先辈论说及此者。何敢以臆说云云耶。盖以古礼言之。则无后者族人当为之立后。而东方有文案成出之法。故愚伏亦以文案为重。此家既以侍养成文字。姑未呈礼部。则舍侍养已成之文券。而遽以所后子处之者。据礼虽无所损。而或为旁人之指疑。亦未可知。不如姑舍文券而为之亟呈礼部。得君父之命而后断然行得。似稳否。然题主属称。果有妨碍。尤不敢质言。以此立后者必急呈礼部。方无此等难处之节耳。

金道集问国恤葬前行禫与否及冠服色。

答。先贒所论。以虞卒两祭权行。而又喩设素馔于国葬前。则哀侍所疑。或似类推。而第未知禫有澹澹然之意。非虞卒之可比。如何如何。又或待国襄则月日太多。无亦有碍于过时不禫之义否。且易服一节。以国服临事似未安。借吉又似未安。不敢臆为之说。

衣冠带临祭变除时。恐皆用白色否。

抵横溪纸末云云。

且禀曾有遭父丧者。逾月又遭母丧。疑其降服期与否来问。而此是大变节。不敢轻易为言。然据仪礼父卒则为母条推之。降制似可。而未知近来礼家何如处得。其家又以父葬前母殡用肉为疑。亦未敢的证而对。然妻为夫斩衰重服。则夫死未虞而妻祭用肉。得无未安乎。傡望曲赐剖示。以开迷惑。

别纸[编辑]

谨承令伯侍埙叟丈讣告。以七月初一日子时弃杖屦。未知在去月晦日夜半子时耶。或在今月初一日夜半子时耶。日之从时先后。人颇疑之。顷于夏初。有夏山曺棘人淳来问去年五月初八日子时遭外艰。成服于十一日。盖计子时一半刻数些子。塡入于已去全日分数。合为四日。厥后甲乙两立。故彼来即夏询。生闻见素昧。无文字可证。只诵向年私家钜创在十月十九日夜半子时。而以二十日为忌行祥练。当时非有明据。只循一时年长者习闻显行例从之而已。承问及此。疑不敢自信。哀须广询而得正云云。俄闻其家以初九日行小祥。窃恐空踈不自讳家言者。或自误更误人。而曺哀为塞人言。假借为证。卒行事退日。似闻指挥然。尤不胜瞿然。业拟仰质。而今适门下所遭祸变。亦在子时。敢玆奉禀。盖一日之始。起于子而终于亥。则自亥时刻末以前为既往之日。从子时刻初以后为方明之日。以此算计。可立而卞。彼误认死与往日之义。而乃敢曰死从云云者。尤似可笑也。冀幸回教。以释此疑。

箎叟答。别纸所示。何敢质言。但一日十二时。起于子而尽于亥者。非但历家之说。经世书亦有此等语。悲挠中未暇广考以报。未知如何如何。

朴增绚问。按丧礼大祥祔庙告辞。自高祖至祖妣位连书以告。而鄙家不幸先考已先祔庙。今此祖妣祔庙时。自高祖至考位连书一板。其下曰玆以先祖妣大祥已届云云。似近压尊。殊甚未安。既已祔庙。则只告三代。不告考位。似非得当。若必告考位。书以先祖妣大祥已届云者。如右压尊未安。同告既难。不告亦难。何以则合礼而无欠耶。于意欲别告。既无显据。告辞不敢杜撰。所谓别告。自是臆料。凡人家之承重传家者。亦多有之。此必有先贤定论常行之规。而素昧无闻。伏望高明必有的见指教下示。俾无愆失如何。又按大祥已届下。书曰礼当祔于显曾祖考云。琼山仪节曰父先亡已入祠堂而后母死。其祝曰玆以先妣某封某氏。大祥已届。礼当祔于先考云。或者曰父虽先入庙。母丧毕且祔于曾祖妣。俟祫事配于父。为近古意云。此亦指一以示。

答。谬询疑节。灭裂之学。素昧古人条目。而又自罹患故来。神思愦瞀。只是颓然一废汉。何敢一二髣髴者。而不自意来喩过自贬损。恐相爱之深。适足以重吾之无闻也。然终不敢自默。强其所不知而谨此尾告。是出于不虚伻之意。不欲望左右之取财也。未知如何。祔庙告辞。似当于祥祭前一日行之。而但考位既先祔庙。今此祔祖妣时。压尊未安之喩。尊教果然。恐当只告三代。而考位则别为文奉告。亦似叶人情否。然此亦懵昧无文字指证。是愧且悚。

祔庙节次。前此人有以琼山,沙溪所论为问。而未及更考他论。以自信承喩。茫然卒未知所以为对。然窃观礼当祔于曾祖考云者。是以孙祔祖考而义当如此。丘氏则以母祔先考云者。似是以父既祔祖。所重先入庙。故从简而为之辞也。祔庙一节。横溪亦尝有疑。而喩及于纸尾。愚未敢臆见而云云。惟在哀参商酌处尔。

朴增泰问。祖考祠宇近又新成。将移安新祠。而告辞及节次瞢然未晓。又与旧庙相去不远。未知移安时奉主仪节。何以为之。幸乞指教。

答。询及疑节。顾此疏懦。无所见闻。至烦贒者委示之勤。承喩可愧。何敢绵蕝。然相爱之深。恐难终默。以虚问寡之意。玆以略绰奉告。幸左右之财谅也。盖旧庙未移安时。设酒果告由。恐依家礼祠堂章有事告之仪。神主奉迁时则门垣密迩之地。非如适他房之比。亲奉主以行。恐亦无妨。既就安新祠。设馔读祝行祀。如俗节献时食之仪与告仪同。恐礼意无相迳庭否。然此在尊侍酌宜而行。灭裂之见。何敢犯古人汰哉之诮哉。悚悚。

告辞[编辑]

云云。今以吉辰。移安新庙。谨以酒果。用伸虔告谨告。

祝辞[编辑]

云云。庙宇新成。规模有俨。尊灵是妥。永歆苾馨。

朴增䌹问。弟增绘出继叔父。三月当祥期。而身遘疠疾。不能行祀。家间近始稍净。欲以四月追行祥事。月数已满二十七月当禫之期。则禫前当行之否。问李处士万敷则答云过时不禫之文。似指祥后未禫者言。若是祥事退行则祥日即吉。似亦未安。又用中月则亦有所不便。依古人所谓今月次月连行之义。行祥事之次月上丁行禫。似不背礼云。

答。询及疑节。如夏𫍲闻。何敢奉塞盛教。不敢自外。考呈先辈之一二所论。按旅轩答人问曰大祥时。丧主主妇或遘疠不得参祭。则其势不得不用择日行祥之古礼。然后始得祥一节。而禫事旋须又择日行之。无乃可乎。又开元礼曰未再周葬者。二十五月练。二十六月祥。二十七月禫。又人有问于沙溪曰服母丧祥期在前岁十月。而阖家染患。不得行祭。今将追行。当依朱子说只行祥。而祭时服依古礼用微凶之服耶。答云此等变礼。难以臆断。当依朱子说只行祥而不行禫。但祥而脱衰之后。遽着微凶恐不可。盖日月虽久。而脱衰则始于今。似不当遽变服。鄙意虽不禫而间月即吉。情礼方安云云。据旅轩上段所论。追行禫祭无疑。而但未知行祀在月中与逾月。下段沙溪所论则虽不禫而犹以间月即吉云云。以此观之。禫之不得不行与夫过时不禫而不忍即吉之意。较然矣。惟商量如何耳。李斯文两月连行之义。未知何据。或引开元礼所云耶。然此必有所从来。更须酌处否。承喩之及。草草供答。惟增惭惧。

追告[编辑]

昨因来使拨还。未暇细考。略绰奉报。近阅可证一说。更此烦溷。惟在左右之谅也。同春问父在母丧者。去正月遭丧。至十二月始克襄。练祭过节。今当遵小记及曾子问。次月行练。又次月行祥之节。来正月似当行练。而初忌适在月内。未知如何。若正月行练。则又次月当行祥事。而适值闰月。又何以行之。郑云以年数者不计闰。以月数者计闰。据此则似当计闰月次月之礼。而母丧虽降。元是杖期。若不计闰而行祥于二月。则禫祭又间一月行之于四月耶。自丧至三月。实是十五月。禫期当以十五月为准。行禫于三月耶。沙溪答以年数者不计闰。盖不欲迁两期月也。今之追祭。既后于两祥期。则似当计月。而但本以不计闰之丧。而到此欲从数月之制未安。初忌本大祥之日。不宜相混。到正月择吉行练。初忌行大祥。未知如何。小记等说。是两祥皆过者之谓。似不必拘于此也。一月内行两祥。如以为苟简。则择吉行练于正月。而初忌则只别设祭奠。到二月行大祥。间月行禫。与他无异其下又曰或云祥虽退。禫则当行于应禫之月云云。窃观此语意。似以断然行禫于间月为正义。而末段又录或者之云。则岂不以古礼禫本在祥月之中。而与练祥不同月而祭者有别也耶。况张先生所论祥后旋须择日又行禫云者。看旋须二字更详。若以间月为教。何不下语分明而如是云尔乎。商山答中两月连行之疑。意或彼有见于追祥者退禫于又次月之文。不尔似不紧证。故及之。今始知其据曾子问诸篇而发也。然祥日即吉之未安及用中月不便底云者。似当如此耳。大抵情虽无竆。圣人制礼。不敢过。故丧三年必至于祥禫以终之。如禫过祥月。至二十七月行事。乃朱先生礼疑从厚之义也。今以病忧所挠。祥事迁就于应禫之时。已为太晩。若胶守间月月数。禫又推迁于二十九月。则孝子之私情。容或加伸。其如圣人节人情酌天理之本义。抑何如也。尊家所疑。此其肯綮。当初与左右相对。妄料或恐如此而不敢自信者。以无的证。今按诸贤所论。或因事势异宜。互有不一。而其中有援比者。左右其财择如何。相爱之深。不得不更凟。而窃附贱臆于其末。非欲求多而悬疣也。妄发之语。幸勿挂牙颊。惟依前辈指喩。审处得当幸甚。

朴增泰问。第一条。母丧前衰服人并营先考迁窆入庙告辞之疑。

答。旅轩答郑瀣曰。丧主当告。沙溪答同春曰。父丧改葬母。告事主人自告。岂可代行。未葬凶服入庙。于祔祭可见矣。退溪答郑汝仁曰。改葬告庙。已不入庙。亦甚非宜。其服如来喩皂纻网巾黑草笠国制则用白笠白衣带为可。又答金惇叙曰。前云告庙时素衣。亦出于臆说。葬时既不敢变服。至此而变服似为未安。但既不可不告。又不可以凶服。不得已代墨缞之例制服行之。庶得权宜。但丧绞带不可入庙。令子弟出主。而以右服奠告。又子弟返主何如。

第二条。告启墓及出柩哭从时。主人服色之疑。

第三条。制缌麻服衰负版有无之疑。详见家礼

第四条。破墓后葬日稍间。将营草厝。仍设灵位。上食哭奠之疑。

答。启圹与复土日子尚远。其间事势。有难于设置灵座。仍行奠酹。情虽缺然。势亦无奈何耶。

第五条。葬时破山殡。别有祭告之疑。

答。裴子章问破殡日。遣祖奠既不可行。则别无祭告欤。寒冈答曰仪节有节次可考。似当别撰文具由以告也。

第六条。侄与孙服期服者。当破墓行柩及葬时服色之疑。

答。改葬子为父缌。馀皆无服。故只以素服行之。退溪说丘氏云馀皆素服布巾。则今此迁墓行柩之日。恐依此行之。葬毕返重服。似无妨耶。

第七条。改葬除服时。设灵位哭除。而祭礼有无之疑。

答。退溪答金士纯曰改葬三月内。别无行祭节次。寒冈答崔季昇曰改葬只一虞外。别无他祭。又答任卓尔曰葬毕仍藏其服。以待三月而除。愚伏答郑仁辅曰葬后留其服。时省墓服以哭尽哀。庶可纾终天之痛。月数既尽。上墓除之云云。

第八条。葬毕出主与告由时不同。又无告辞之疑。

答。朱子曰改葬须告庙而后告墓。方启墓以葬。葬毕而归。又告庙哭而后毕事方稳。当祭告时。却出主于寝。沙溪答同春曰葬毕告庙则有哭泣之节。当出主也。

第九条。改葬虞及新葬题主奠先后及祠土地祝之疑。

答。新葬题主。在于实土之时。旧葬虞事。在于封筑之后。则事之先后。较有不同者。但祭墓一节。更加商量。一日同坟。再行告祭。礼渎文烦。似有歉于尊神祈祝之道也。何以则可也。区区浅料。恐只书考位虞祭祝祭墓。而新葬虞返于殡宫。然未有的见。幸博访于知礼家也。

都定甫问云云

答。谬询数条。弟所茫昧。何敢绵蕝。且无文字考据。卒卒未知为对。而谨按寒冈答任卓尔问曰。期而撤灵。古礼多言。唐卢履冰以为礼父在为母。一周除灵。三年心丧。横渠所谓墨衰从事。义起之言也。朱子所谓三年而除。据当时令甲而言也。然近来鄙见。张朱两先生之言既如是。则父在母丧祥禫既尽之后。母之神主既别置一处。仍朝夕上食。更讫一周而止。或近于合古礼全今制。无慊于孝子从厚之至情云云。来示中权道不撤终三年云者。是据此而言与。弟则窃尝致疑于此等权安之仪。今始知其有所从出。末学𫍲闻。何敢容喙。哀教火患之虑。此是私情极念。理势或然。然几筵之留与否。不可以此而论之也。古之制此礼者。岂不原人情而有此夺情耶。只为尊在于父。父者子之天。不得伸其私而为压降之制。既为压尊短丧。则留几筵仍馈食者。未知于礼何如也。窃恐为人子者。私情虽伸。大义有亏。亦可为不易通行之规否。见闻浅鲜。未知何以得当也。至于服色则禫后心制人白笠布网巾。似有不变除禫服色之嫌。不可谓渐杀得中。见人之行此者。缁笠鬃网巾以终一期。未知从俗如何。尝见密庵丧室既祥后。诸子着鬃网巾。黄龙冈寿一甫驳言不可。翌朝见其改着黪色布网。黄丈以知礼闻。密庵闻善即改。可推礼家心制之所服行也。况国忧今遽不幸行祀一节。为朝令所碍。想已熟闻。亦何以处之。是虑。

丙戌冬。抵横溪。随埙篪与诸学子。山堂文会日箚录。[编辑]

南冥先生云释氏上达处。与吾儒一般。

吾儒谓心统性情。虚灵知觉是心。彼佛家以知觉心为性。不知性是太极浑然之体。其所以为说。不过空寂虚荡。自陷于认气为理之弊。其所谓上达者。未知果一般否。

眉叟云理是气之理。气是理之气。又曰学者当看大本未发前气像。

问。食色出于其正即道心。朱子曰这毕竟是生于血气。有一士人曰。坐恐是质。拜揖言语恐是文。坐时疑理。动时疑气。今以一物譬之。理与质犹扇子。气与文犹扇之摇。曰坐与拜揖虽有动息。然非如文质有本末之分。如欲分对说。忠信是质。坐揖言语之类为文否。

理气文质滚了说。恐不通。太极浑然之时。安有所谓质乎。必有是气而后。方有是质有是文矣。

坐立扇子之喩。尤似可疑。盖理本无形像而散在形器上。人之动静是气。而所以动静者理也。扇之开阖是气。而所以开阖者理也。若只指坐与扇为理。而动与摇为气。则是阴为理而阳为气。似不成说话矣。

此心如镜明。明能照物。梦记

静以含动之体。动以验静之用。

所能者体。能者用。且就看花折柳上言。花柳是体。其待人看折是用。又以笔子言之。毛管是体。飮墨行纸是用。若就道器上言。形而上者谓道是体。形而下者谓器是用。所以然是体。所当然是用。虚灵知觉。虚故具众理。灵故应万事。知知其所当然。觉觉其所以然。心平则气和。气和则四体舒泰。

心上持敬工夫少则遇事多过举。出言多背理。不读书竆理持志居敬。则心地昏昧搅扰。无明静时节。

见人之非。不能含容。因致辞气激厉。是吾气质之病。偏重一边。不能矫揉故也。大丈夫处波浪若履地。视刀锯若无物。富贵不淫其志。贫贱不易其守。高蹈礼法之场。优游仁义之域。俯仰无怍。则人之能事毕矣。

告子云生之谓性。生谓知觉运动又曰性无善无不善。佛氏云作用谓手指足运目视耳听是性。胡文定云性不可以善言。才说善时。便与恶对。五峯云性不可以善恶辨云云。

都定甫论性有善有不善

答。所谓天地之性。专指理而言。理固纯善。何尝有杂。但以此理堕在气质。而所禀有不齐。则方有善恶之异。故论性者只是就形而下看得粗底。以气为理。不知性之本体浑然一太极。如公都所引有善有不善。韩子有三品之说。所以圣贤痛斥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