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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潭先生续集/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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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柏潭先生续集
卷四
作者:具凤龄
181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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耻君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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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圣,莘野耕夫。天民先觉,方寸。禄天下兮不顾,系千驷兮何有?吟皇王之至道,乐熙皡之遗泽。几年藏器以待时兮,幸奋庸之有日。聘沓至,贲然来思。咸有一德,际会之时。应天顺人,乃莫不宜。盖其具之有素兮,尚何难于施为?然耻君不及于兮。异哉心期将君臣之道变,耻遇世之非其常者耶?抑征伐之违于心兮,耻揖逊之不可望者耶?身不及性兮,君德犹有诟耻耶?善不及美兮,王道容可訾议耶?嗣王不惠兮,所耻者其在此耶?放乎桐宫兮,为耻者岂以是耶?夫何欿然而日馁兮,若捶挞乎朝市?我究其端,俯仰一噫。天尊地卑,义大君臣。衷本帝降,序重人伦。陈善闭邪,惟其至理。极诚竭忠,亦分内事。世理而益思其美,君圣而愈望其德。苟一毫之未尽,是臣职之有阙。肆阿衡之汲汲兮,未敢侈然而自足。而且自有天地,即有君师。三皇肇起,五帝继基。人文未宣,大道犹郁。及乎立极。精一心传,礼乐致治。人伦之至,天理之粹。白日正中,光被四方。巍乎成功,焕乎文章。百王楷范,万代绳规。嗟惟元圣,念玆在玆。恒勉勉而不宁日,犹耻其不及信。所谓无耻之耻兮,质诸往而奚怍?呜呼嘻嘻!羞恶一端,天性之发。禀灵惟均,有生同得。彼哉蚩蚩,心源晦蚀。怵威怀謟,贪荣饕禄。

工延时好,巧中主欲。靡所底止,有䩄面目。天下滔滔,古今同沦。莫敢矫非兮,何多卫国之憸人?君可亦可兮,不独梁丘之媚惑。卒至于戕贤而败国兮,共相寻于覆辙。谅元圣之所诛,罪不容于𫓧銊。静言思之,此或一义。霜钟自应,岂是偶尔?阴鹤寡和,必有其以。君臣遭遇,从古不易。格心非艰,虚受实难。刳肝虽恳,社烟寒。抉眼已酷,台草没。王章戮而西都以倾,陈蕃枭而东汉随灭。吁嗟乎羞辱之至此者,愚不知臣也君也。伤心千载,惨不忍闻。际千一之循环,伟休运之诞兴。廓明而战战,开聪而兢兢。然勤怠之靡常,复寒曝之不一。愿圣上兮亹亹,审治乱之所与。问则裕兮,惕自用之深戒。人心惟危兮,钦择善之至教。念微臣之驽劣兮,顾涓埃兮何效?抱葵藿之寸诚兮,仰天日兮不可欺。矢勿负乎初志兮,庶前贤之是希,圣敬日跻。懋昭大德兮,伫见之熙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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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江戊辰八月十七日甲午,以全罗道灾伤御史过于江,横舟之际,乘兴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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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之水溶溶兮,宣宇宙而长流。泄坤灵之潜秘兮,酿坎德之神休。江湖奇胜擅南服一隅兮,清风明月兮千秋。两岸兮青山,云霞万点兮浮浮。或跃兮赤鲤,飞来兮白鸥。来牛去马不知其几何兮,簇帆樯于渡头。余奉使而云迈兮,薄言泛乎沧洲。采秀兮岩底,搴芳兮中洲。览山河之如昨兮,仰千载而夷犹。溯而沿道且阻兮,寄遐怀于前修。颖阳之洗耳兮,邈清操之寡仇。七里之垂钓兮,凛高槪之无俦。斜川妍和之咏兮,浣花风月之游。路回棹兮,乘雪夜之寒幽。西湖放鹤兮,纵雅赏于林丘。郞官谪仙之月兮,赤壁苏老之舟。伊人各有所怀兮,会情赏于名区。然徒事乎畅叙兮,非余心之所求。独宣尼之川上兮,叹道体之回游。伟亚圣之原泉兮,阐后学之宏猷。发图书之关键兮,傍濂溪而迟留。绍前圣之坠緖兮,櫂武夷而赓酬。嗟遗尘賸馥之迥难追兮,对方策而含愁。俯流波之滔滔兮,挽馀声兮莫之由。诵鸢鱼之短章兮,击空明兮思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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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溪先生问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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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币时,古以子弟为使,而今用贱隶,习俗已久。欲遵用古礼之人,于此亦不致意,何欤?

答:以子弟固善,然他礼不能尽用古礼,则循俗亦或可乎。与婚家议处。

书式时俗所用,只以祝文,其无稽甚矣。丘氏《仪节》明示式例,遵而用之,可乎?

答:不记丘氏文,然用之甚宜。

婿妇交拜,男再女四矣。妇先婿答,相错以拜,则妇后再拜时,只独拜矣。或云妇先一拜,婿即答拜,妇又再拜后婿即答拜,妇又一拜则相称云。或云妇先再拜,婿答一拜,妇又再拜,婿答一拜则相适云。由前或则妇先一拜又再拜,其义无据。况妇后一拜之时无答拜,由后或则妇再婿一,相答虽称,而亦未知其当,将何以取中乎?

答:顷年弊家醮孙女,妇先再拜,婿方与妇偕行再拜,后思之犹未善。今示妇再婿一,复如之,此一条,似当行之。

同牢之礼,在古交拜即行,而时俗所尚,必用三日,依古即行何如?

答:即行,可也。而习俗三日已久,事多有不相应者,如何如何?

同牢之时,婿东妇西,则各用馔床,可也。而或有中设一床,对坐成礼者,各用似当,此意何如?

答:中设而对坐,似非礼意,当婿东妇西,各用馔床,油蜜果床,则用一,可也。

同牢之时,初进酒又合卺只两饮,而必备三盏,何义?依礼只用二爵,何如?但祭酒时,倾少许于地,后又斟上酒,然后举饮,《仪节》所录如此,三盏之义,亦或有据乎?

答:三盏必循俗意,然只用二爵,何害?

合卺古用小瓢,而今不用之,用之何如?红丝之事,尤无谓,去之亦何如?

答:瓢之用不用,在所商决。红丝循俗,恐亦无甚害理。

妇见舅姑,然后婿见妇之父母,礼也,此则亲迎后节次。今既不能亲迎,则婿在妇家,安有不见妇之父母乎?合卺若在初日,则翌日婿行见妇父母之礼,何如?

答:婿在妇家,安得待后而不见妇父母乎?翌日三日,看事如何而处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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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问婿妇交拜之时,妄意以妇先再拜婿答一拜,妇又再拜婿答一拜仰禀,而批谕亦以为是,更考丘氏《仪节》,则云“妇先拜婿答拜,”而叙其节次则曰“妇四拜婿再拜”云。妇先四拜,然后婿答以再拜,如何?

答:妇先四拜婿再拜,依丘氏礼为善。

同牢之时婿东妇西,而中设一床,坐对成礼非礼,故以各用馔床仰禀。而批谕云,各用馔床,而油蜜果则用一可也,油蜜果床则不得已用一,而不可各用乎?设一于对坐之中,独不为非礼,何欤?

答:蜜果用一,本无所据,一体胖合,同牢示义,共用一床,不为无文,故前白云云。然本出吾俗,有何拘碍,量处为佳。

金惇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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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来恰经四弦,客怀不可言者。忽此遥讯,具悉雅况,慰濯如何?

仆病陋残命,叨荷重负,剧疾之发凡三次,将死还苏,今幸如线。

伯荣令公,得遂所愿,知旧皆喜,况左右与令公之意乎?但于其时病极艰,度不省人事,未及修贺,而闻节已向南云,恨负恨负。

示事,初固□之,而适闻的死之言,还停之。今得细悉,人之罔人,一至于此也,甚憎甚憎。当更别施。

第此病汉势不可久,则恐无以继之也。今旬后向中原,因幷四郡而逾岭,计已定矣。公必拘于试期,未敢自动,则乡园之会,决相矛盾,怅怅。

且名楮检纸状二白一封呈,幸于试场,一奋老笔,唯所望也。

馀适惫败,欹枕呻哦,不宣。

惇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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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隔至此,客怀如何?不审近况何似,遥虑遥虑。

鄙仆前年冬初得病,几死仅免。今春所患,又倍于前,绵绵残息,苟延时日,他不足为人道也。今幸瓜迫,势不得已将为入京之计,旅窗叙展,庶可得遂,企企。

且想公将赴秋围,故名纸封呈,幸奋老翅何如?其间状三墨一,分寄鲁卿为幸。馀以眯眼之馀,困不能缕。只俟会晤之日,惟冀远亮。

郑子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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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雨方深,得承书问,因想侍堂诸况,为慰为慰。但闻甫岘叔母氏之讣,惊悼曷已?

前者以李习读所传书,知高谷事之惨,常虑公病怀必深陨怆,今复遭此,其惊摧之至,曷以容言?然而天数之奇,非人所能,须宽抑,况审尊亲庭违愆亦多云,尤当尽慰悦之方也。

凤龄初以未安,不得已上来,而病疲摧削,日以益甚,虽欲黾勉,亦难供职,悯悯徒增耳。伫俟分秋之后,决把回鞭,承公入之谕,喜喜。

第或早晩有阂,则恐或于中路相背驰耳。惟照。

郑子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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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迢迢,驰怀方剧,忽披手简,备谙竹轩愆况渐已调豁,遥喜遥喜。

凤龄积陋馀息,当此忧扰之时,不得已奔遑,这中疲败,无足言矣。想偸闲硏讨,不遗馀力而乘暇对山开濯,固非没首尘中者所可窥觊也,空切悬梦。

且曩者因高明,得见舜举遗行,怆感曷胜?初意欲少有论述挂诸窗间,而以泄山阳之怀者,今思之,拙笔未可传信。或诬贤友于泉壤之间,则所系非轻,玆迟疑有日矣。大槪其姓贯所始之人及内外祖先,皆不详录,实为欠事。加以主嫂祖先,亦不录之,殊为未备。愿公细采书送何如?

郑子明子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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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来得见信问,凭审侍况佥胜,慰不可言。

凤龄年衰病深,齿牙之缺,已至十五,将落者又一二。人事至此,馀何足道?子孚事,后推之命已下,移文岂已到否?

曹中与判相及律官略议,则推后若未蒙恩,则必未免徒年之罚云,可叹可叹。其译官则已蒙杖百录案之罚,但须平心静处,读得古圣贤遗书,味时人所不味处,深有日进之功,则安知今日之罢散,实所以成就之地哉!以此自遣,幸甚幸甚。

别举初试,将于秋初必为,而下三道则当为乡举,制述亦为式年例,殿试当在中秋,朝议盖欲趁期入防庆源,而为此计耳。子明将赴乡围乎?将赴试乎?

鄙行定在八月十一日,而适其日贞陵封植之辰,必当退定,而时未决耳。末由奉别,遥怅遥怅。

郑子明与元集答书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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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承问书,率尔奉告,不审更有考据否。适近伤寒,疲陋极甚,精神惘惘,罔知所处。

曩者南义仲在丧时逢其兄丧,往复四五,无不备论,而今者病势如此,致思不起,只恨耄昏至于此极也。大槪以重丧而遭轻丧,其间必有节次,而以子丧废失祥祭,亦未知其当然。古礼所载,轻重之丧,特举父母与祖父母夫与妻之丧也。病次无明文可证,恐误高门处丧之礼,故更告耳。如或考出,传示为佳。

赵士敬己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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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年阻郁,抱怀何量?顷投高斋宿,值君出他,夜静松棂,空引雪月之兴,待朝还鞭,心事可知。春候比愆,风日不和,未审竹堂侍奉何似?惟晨昏吉庆。

近间傥得借骑,欲进退溪先生门下,还路因历谢故人,持此为计耳。山林暄景,独守岑寂,思与朋执一道肝鬲,而聚散,难以自遂。每惊眸馘所及,但寄远怀而已。

赵士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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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和已尽,风脚载薰,遥想云居侍胜清福,遥慰良深。

仆以旧证之剧,呈告殆阅二十许日,自近稍间,而尚未得出仕,客托羁苦,又此疲薾,鄙抱如何可言?自相别后,得公遥讯凡再度,而仆或入番,亦或出外,但得披阅,而未知其所从来,玆未一复,延至于今,殊以为恨。

陶山先生起居,近未承审,想仰不已。前者因贵县人,适病里奔告之中,草草附状,未委传达与否也。

此处时无他。前月拜圣,取文武凡七人,而以慈殿玉候之愆,放恩未得如仪,今日祗命赐红牌云。且疏滞叙罢祈梼亦皆有命,下情惊悯何极?此皆病闭所闻,大槪如此。

赵士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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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因归人,付得一回书。尔后末由得闻闲居韵胜,积恋已深。今此意外,遽擎情讯,因知云迹远泊中原,盍加一步以落城尘科臼中耶?恨无揽致之力,空使高踪还逾岭而去,能不慨然。呵呵。

笔次曾来藏在寒栖,而仆既疲病,且以儿子罹疫,近间则似未易束送,待后精造以送,恐未及春围健步之时也。调仆之言,大略为当。但仆本以病积,支持羁苦,当其病发而极,则无计不生。及其稍歇,则便自称量,仆岂他有心于馀事耶?为人大槪不过尘土中一病麤汉,苟全病命则幸矣,馀尚何论哉!公之所规,岂偶然而已乎?以迹而言,则固如所谕,仆则病外无复料想矣。闻远闲胜,闻之尤可歆艶。幸为谢时信何如?

赵士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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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途一别,忽如春梦。仆路遇泥雨,自乘船以后,遍身有浮气。晦日入城,而尚未即谢恩,自念平生无断地眼力,不得已为此支离之行,终必不免为舆尸之归,诚可叹也。

先生志草,公所叙述,极为详尽,发挥先生德业,只当如此也。此鄙仆之恒有望于公,而公退不自居,必欲以正本之述,借手于他人,其意未可知也。虽有一种议论未必同属于公,而公则岂可自外于先生耶?幸愿勉成一稿,深仰深仰。且先生远日已迫,远求叙述,势必未及。该官到留,将何以处之?非特此也,叙述之文,虽或及去,而其间或有质疑之处,则抑将何以为计也?此间必有未安之事,高明当默有会了也。尊稿之中愚见未透之处,略具别纸以禀,非欲必执己见也。只愿收采以定其可否尔。

赵士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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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座稠扰之际,一番喧哄,岂足以浣濯襟怀耶?追恋之情,自不能已也。

赵士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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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斾出城之后,适炎日烁地,不审行李何如。方悬梦想,遽奉手翰,如对旧眄,兼审况胜,慰怀曷极?

凤龄以积病馀生,触热褦襶千态万状,无一不可笑也。当初未得披奉离怀,至今梦魂长飞,若得江村秋月,打得一场清谈,岂独为左右有望,恐此没头客,未可超得红尘三尺笼耳。呵呵。

权彦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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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朝累讯,备悉客况,向慰。凤龄风寒感触,支体骨节,无处不痛。乞告至再,方闭伏吟呻,玷冒洪造,既不能献一说,而又将为耗廪之老蠹,无暇念人之耻鄙而自耻之甚也。所谕条节,想课讲无隙,何遑作借听于聋之计也?不觉失笑。逐条略注,皆未莹,但以此细思八微,则亦不为无助也。

权彦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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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宴已过,庆浮寿席,遥慰。凤龄初夏之末得病,垂绝者累,幸而得免。又具辞祈恩,递在近数日之内也。顷者,恭懿殿违豫,臣子之心,罔知所措,赖宗柘扶佑,今膺勿药之喜,上下一国之庆,曷有穷极?

权彦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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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龄苦于应接,病薾已甚,行到冠山,暴热斗发,殆不支吾者二日有半。玆不得已具状祈恩,其为未安如何如何?有不幸回命已至,而今不尔也。以此尘陋之心,庶得少安,欲促返于家,而馀惫尚存,玆俟旬后一二日以去,可续未尽之懽于溪山间,是则良幸。

权彦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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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寒海宇,旅况何似?想登高台俯鲸海,望穷瑶宇,兴不可极。如鄙仆隘蹙屏息,以药度日,真不满一笑也。

内延之行,定在何时?回斾缓亟,亦未得闻。尘陋之萌,未由洒濯,馀俟行返,欲窥锦囊所收,企企。

权彦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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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风讯至,具悉养痾诸况,欣慰。凤龄顷仍病势,极苦得免,馀愆尚剧,一日难度,艰待冬考之过耳。

想公证势亦非轻,须善保养,勿为轻出之计,幸甚。闲中道宣滞郁,舒畅精神,莫如诗。至于心气静定之时,则究得先览精妙之语,浇灌义理,亦一大段,若及疲惫则辍之。如此实是保病之要诀,幸留意何如?

权彦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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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恩已下,岂得任意留住?近必上来,伫待伫待。因汝止书,知善胤欲成缌服而未决云,未知何以答之。使之依礼为之,幸甚。

权彦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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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不上来?此举虽似得好,若以亲老,则势有不可已者,无乃左右或思之不审否?郑伯仁义丧,闻之岂胜惊悼?至于服丧之事,则常时不经意思,罔知所以为对也。惟其当初所以定之者,必有其由,具在文记,岂以叔侄之称,或以母子之义欤?抑伯仁平时称谓庭闱几席之间者果何欤?是必有所辨矣。如以叔侄则不杖期之服亦当,他日祔祠,自当以所生父母,配于先祖,列为昭穆,而所谓伯叔父母,则只当以其班祔之矣。第未知作养之意主于何义也。率尔不得分析。惶惧惶惧。

权彦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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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不意除受大同,以男儿之志言之,则历遍名区,吟赏山川,少酬桑弧之志,莫非国恩。而但念双亲在堂垂白。远离膝下。情或有碍。良叹良叹。

权彦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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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瞻倾渴,清翰落手,向慰曷已?第悉盛况颇愆深虑。诠闻殢酒荣城诸处,固已忧虑,今承示谕,果如所料,恨如之何?问诸医,安神丸,升阳汤备送矣,勿疑煎服。又恐抱病客宦,岂人情所乐,但想左右休致之算似太早,故前状略具,幸谛否?

权彦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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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官之除,前状已悉。以事而言,则公须上来,谢恩后具疏祈恳,是实臣子所当为之事也。然而公复患疾,则亦如之何?须反复详思,十分善处。

权彦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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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官已为启递。但双亲在堂垂白,公岂得恝然于斯乎?庚炎谢去,灏露垂空,则凉生林樾,想必理装西笑,岂可迟迟乎?新月初弦,当倚阑南睇,病望亦岂浅浅?

权彦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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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离之后,病梦常悬,忽此远讯,因知节次诸况,遥慰。

点视之后,疲劳并驾云,此固左右惊虑之处,然而驿路凋弊,无处不然,非可朝令而夕改。须缓察熟虑,从容处之幸甚。况左右夙有心恙,不可以如此碎细之事,留在襟灵,往来思虑,则闷闷忳忳,其为一心之害非浅浅矣。千万切勿如是,至佳至佳。

权彦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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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书既奉,无以奉复,近者连承书问,因审羁况佳胜,喜不自。

凤龄顷适患伤,再度呈辞,今以不得已之故,即日出仕,可叹可叹。

且想诏使临头,何以堪处。前略录上,幸须宽遣。

安东寿轩,亦是万福,是尤可喜也。又驿路钤束之事,马职既然,可已之事,一切禁沮,至幸。

权彦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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曩驰一书,以候回况,继闻荣骑东游海上。今承手讯,具悉道胜,深慰。想荣亲诸计,次第已了,须务就闲静,调身讨学,靡所不宜,幸别留意。

凤龄以半死之馀,所当揽乞舁还,而姑未决耳。

权彦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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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日远问,俱得奉阅,备审迩来侍奉诸胜,向慰。且来谢恩命,不可稽缓,须速起程,幸甚。

大槪近来朝廷之人,咸以岭南好议论,不无诋訿,是岂可安?凡事之是非,自有大段,而今者众口纷纷,自以为是非,村翁野人所不能与也,更须详量佳矣。

至于乞县之喩,鄙曾备知,岂不切迫?一为此来,晨夜之暇,语诸僚辈,因求以去,不为不可,惟亮之。

权彦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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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昨叙别,未获从容,终夜耿耿,后怀如何?夜来雨势大作,今虽小收,馀征尚在。江湖舟楫,如遇大雨,新水乱生,则操舟者失其势,罔为如何?事非偶然。

既已呈辞,留在城中,实为未安,则须出泊江上,以待日气晴快,乘风放航,是为长策。不可听下人厌苦之计,遽得放缆,中波出没,悔无所及矣。须百分谨重,幸甚。

若秋山朝霁,江色铺练,一棹南飞,将有堂前彩舞之趣,其间岂无妍词好句收拾眼底乎?如有回便,不可不书寄一二篇,以豁尘中老病之怀也。

权彦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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霪潦比剧,想斋居况履何似?遥慕之怀,实切于中。

仆疲病依前,但其下湿之症,视旧稍间,略得供职,而因日候炽酷,苦于趋驰,复欲兆痛,殊可悯也。

顷月奴还,得奉清复,具悉侍胜,幷承悔惕之意,不知以何事而然也。

凡过误之事,不远而悔,则将来之善,实无穷已,此古人所以深许之者。然不可留在胸中,长以为悔,亦所戒也。况浮世多言,自外至者,则其是非曲直,皆别判于吾方寸虚灵不昧之地,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亦一吾辈分内所当勉底事也。不然而徒戚戚屑屑,滞系侧僻,恐非君子勇改喜闻之道也。

前复汝止书,时适病吟憀郁,神精挫尽,困倦昏闷,未及幷复,故今始谢之尔。

且见汝止之意,深有惊悟之语,而高明亦如此。若两君相对,朝夕砥砺,不沦于俗儒之所尚,而以古人为标的,不耽情于空言无实之处,而必存之于心,体之于身,验之于事,尤日硏讨古圣贤书,观其所去取,升蹑次第工程,而愈敬愈力,则宁胥而至于君子之弃而小人之归乎?

金惇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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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初,得承清讯,备悉静况珍迪,遥慰,如何可极?

仆困于奔走,积病气力,日渐摧顿,所赖者故旧情赐,得免他患耳。寻常苦于病仕,未暇修一情书以候山栖?恨不可言。

既辱先问,亦可以随即修谢,而比来多事,长在马上,不卞晨夜,以此未遂。非徒孤负旧意,个中人事,尚何足论耶?怅叹不已。

伯荣,先生虽云“陞秩”,远宰绝徼,可恨。想公必来叙别矣,企待企待。馀扈班在次,草草不宣。

惇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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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州夫人行次,想已入城否?公行亦必不留。仆方复呈辞,未可往叙别怀,怅怅不已。

且昨于病拙之诗,多有误字,可笑可笑。幸赐批教何如?其中“鞍马客回”之四字,欲改以“江海客还”,系同之同字,改以绵字,精锺之锺字,改以夺字,于高见亦何如?或未以为不可,则皆令抹而傍书之,幸甚幸甚。

馀怀非面缕,曷罄凄黯?

惇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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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书未复,又此承问,慰仰慰仰。

伯荣令公,既遭无妄,复罹内丧,闻之不胜惊惨。想于缧绁之馀,起居何似?惊虑惊虑。

凤龄来家之后,病势苦甚,今方仆地,自春徂秋,无时不然,恐不能延活,良怅良怅。湖南了书,非是难事,鄙方在病中,断废人事,玆不能副示,恨极恨极。伯荣令前,亦未修慰状,病自嗟咄而已。

惇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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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枉信问,如对旧眄,慰怀如何?旋闻远向丹阳,未寄一字,昨昨见友人,始知尚留,后恨可言?想往返海上,不日而还朝。未审近况何似?伫恋伫恋。

凤龄痼疾既极,坐立起运,亦不得自由。且有亡弟之女,十九当醮,窘冗烦伙,益增困顿,虽欲谋奉叙阻,其可得乎?只愿千里长程,回斾倍胜。

惇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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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枉深僻,实荷勤意。欲即送候以谢,而意回斾已发在途,未敢者。即承书讯,如续两日之欢,为慰不可言也。

仆愦愦依前,日渐向萎,未知前头人事果如何也。周穷之事,悚荷。虽曰有诿,嗟来之症,岂不自知?相知之中,不必如此为也。

且前泗川李上舍书,未及复之,为恨如何?幸为传谢,至佳。具敬伯书,已答送矣。春风长途,揽景兴怀,倘可留念否?

惇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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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仆村闾,忽披讯问,如对旧仪,兼审仕履诸胜,慰不可言。

凤龄病陋倍前,前度累违朝旨,罪固不待讨也。再疟凡七次,一痢五日,闷而将绝者二日,以此临发复止,具其实状,仰凟天聪,臣子之心,岂或少安?

牙龈尽腐,前冬落二齿,今秋落二齿,并在京所落,已满六齿。再疟之馀,将落者又四,落势不止,馀存皆动。人事更无足道,不知者固多云云,幸知旧辈庶少谅之何如?

子精又引已到,必于不多日内来抵矣。士纯已向北门否?必淹冬月云,白发在堂,绝塞伤怀,果如何耶?馀不缕缕。

惇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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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因乡僧,为达一讯,谓或浮沈,不意得披信翰,仍审节次旅况清胜,深慰深慰。

凤龄病薾日渐向剧,他日与故人相对,青蒭白饭,那免征子美故事耶?千锺百榼,顿无意思相及也。两僧闻蒙护德,良谢良谢。

至以前者枉恳为谕,此所谓云鹤长胫固不以舒凫之短而有所增损也。

病儿往浴椒井,反致重伤,危苦莫甚。

草草谢此,第俟竣事入城,得一披奉耳。

惇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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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喘如丝,仆地度日,忽蒙记问,因审铃史诸胜,深慰。

积痾极甚,腰痛加作,乍屈乍伸,弥留凡今数月,将不能出户,人事可叹。

且闻公有归志,不知缘何事而然耶?须勉抑以循常俗无妨。干枾海苔,至于远寄,一则为谢,一则为未安耳。

惇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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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君当得乡县,为我辈东道主,而卒乃有违,居常叹恨。今承示意,果如所料。为虑者,但其县官人不少,尤可贵者,其境有赤壁,又远而有无等山,亦可登攀而纵吟赏者,幸无以介怀。如曾再到,而亦未一遂游眺之愿,深以为恨。

方得腰背之疾,苦痛八日,自昨向间,而恐复萌痛也,以此未得就奉耳。

惇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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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问服后为况何似?恋恋无堪。已过俗限,则想已出仕否?

仆近复困于冷突,气甚不平,长仆于地,悯悯。

且昨以贸柴事委送书员,感感。但客橐已空,末由图送矣,可笑可笑。幸无怪无怪。今朝乡奴入来,而事已无及,奈何奈何?

惇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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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间因子厚,闻清驭已回,慰喜曷堪?即欲送候,而以失马之后,妄作冗事,短仆无暇。恨切之顷,信问先辱,如对雅范,愧感兼至。

仆病陋积身,虽在山村,以药为生,了无闲趣,临叙之示,极荷极荷。情旧同携,迂回林壑,岂非胜债?而如疲薾,延息尚难,靡遑馀计,可怜可笑。但于明日,邻友数三,欲强然向于玄寺,而残癃之命,欲辞不得,尤可笑也。馀尚奉晤一笑。

惇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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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者乖拜,为恨良深,忽此纡问,殊慰殊慰。

公之眊矂,不足为恨。凡屈之久者,伸之必快,故乡之望,惟待后试之壮耳。公亦岂足介怀耶?

仆病疲日深,以此久缩难起,玆未得屡屡就叩,何以泄怀。馀俟奉悉。

金生员琴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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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跂方殷,祗承佥翰,具悉佥史胜况,遥慰不已。

仆春初患旧证,兼被杂病之攻,久苦而出,馀势尚沈绵,不能自堪。每想佥榻对面溪山,得意逍遥,梦寐之县,何日可禁?

退溪先生得遂所愿以行,想不多时驻节故山,适于其后风日不调,不审程候起居何似?虑仰之至。

欲因事往返于家园,此愿得遂,则可奉令仪,纵眄云壑,间以谢尘累之怀,而好事多魔,恐或有梗也。伏惟佥照。

忠胤诚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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亟往清凉鹤驾等多僧静刹,与金而静一样做功,而制述亦依前书为之最当矣。幸须加意毋忽。大槪日月易流,年齿易暮,汝辈遂业,岂可迟迟而曰有来日乎?困热至甚,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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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舟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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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以玉兮,黄流在中。可大受兮,庶乎屡空。异千金壶,浮游醉乡。心为柁夫,手作篙樯。一片樽罍,万顷风波。象马瞿塘,口海津涯。狼头鲊瓮,思风所激。呼吸不察,滥觞难测。大则沦丧,没人邦国。小则沈湎,殒人命脉。天下滔滔,古今同舟。沧浪自取,载沈载浮。盍顾其名,永思其由。既立之监,又立之史。铭以戒之,凡百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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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星赞月课壬戌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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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苍者天,临下有赫。五纬珠联,两曜璧合。猗欤景星,二五之淑。薰凝太虚,秀毓寥廓。瑞彩焕烂,祥辉烨煜。几丈光芒,炯射澄月。十分皎洁,昭回空碧。纤氛不翳,矞云吹豁。长河鞱映,列宿掩缛。嗟惟景星,休征叵测。相彼熙运,至治馨香。君子道长,登崇俊良。昭升敷闻,于变时雍。神化旁达,妙造潜通。讴歌寿域,蹈舞春台。玆焉彰灵,洞照寰垓。厥灵伊何?晣晣煌煌。阴沴荡除,泰和滂洋。象动宇宙,精感山河。搀抢敛彩,彗孛收华。天狼窜焰,太白藏锋。上烛薇垣,秀色腾虹。斜映钩陈,紫晕拥冲。躔度的的,会舍穆穆。嗟惟景星,纯禧之集。智不可求,力不可索。惟人之圣,寔表其迹。惟治之极,寔著其休。嗟惟景星,祯符之尤。麒麟至矣,凤凰神矣。岂若玆星,兆彼天辰?醴泉异矣,芝草奇矣。岂若玆星,君子是宜?生民之庆,斯道之时。维星之景,维瑞之洪。斗酌元气,箕寿无穷。璧奎文明,台主臣工。亦云末矣,典厥故常。岂若玆星,与时偕臧。维星之景,维国之祥。伟我大东,运启千年。治道之行,如日月悬。星兮星兮!宜应其康。星兮星兮!无閟其光。

祝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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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陵望祭,兼行殿内杂物改排,先告事由祝文庚辰五月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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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久则弊,盍即缮饰。虔告玆由,于望并设。

奉先殿杂物改排,先告移安祭祝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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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兴修缮,神御移临。谨告端由,庶赐昭歆。

还安祭祝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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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筵维新,功竟有成。还奉陟降,神御永宁。

厚陵杂物改排,先告事由祭祝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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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加缮理,永有瞻托。式荐明禋,端由是告。

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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苎前洞客次告撤灵筵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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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不肖承家,病逐名场。远离祠室,邈乎他乡。东赁西僦,止居奚常。恭惟神驾,奉迎未遑。春秋霜露,即迫中肠。玆设权次,以时荐觞。情殚礼变,拜伏嗟伤。天星再回,疾疹愈长。悯焉告归,桑梓旧疆。遂撤几筵,靡胆靡望。庶几同还,敬奉于堂。敢罄微悃,冀歆菲芳。

祭先祖母李氏墓慰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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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呼先灵!窆在玆区。邈乎家园,孤魂独游。返葬末由,岁月其奔。荒山废邱,云烟惨昏。谨就封茔,肃事而毕。松楸重新,沟兆改饰。敬奠菲薄,用告功讫。愿一降歆,永妥幽室。

追赠祭告曾祖考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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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世南迁,粤自高考。先灵克绍,奋英名场。勇决退身,宦未及达。馀泽逮后,滥被孱孙。窃禄治朝,叨沐隆渥。追荣三品,涣汗恩纶。亦越祖妣,并膺显赠。窃惟贱劣,岂伊能臻?积庆之征,实由厚德。恩诰焜耀,感激幽明。玆□□书,祗告祠室。

祭祖考妣墓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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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雨积阴,地脉融泄。山川颓陊,树木斯拔。爰及先封,亦云亏缺。终阶阶级,寻尺以絜。惨焉疚怀,岂胜忉怛?盖缘不肖,昔曾改筑。兴事仓卒,役不淹日。石面参差,救土未密。日月于今,岁将四阅。忽尔至此,虽曰冰孽。初不坚完,是谁之责?伏念罪咎,贱心罔极。玆复即修,规模旧蕝。宛然茔兆,事粗云讫。却恐神御,始必贻愕。亦虑畚锸,或震玄室。山蔬野蔌,并用泂酌。敢荐菲素,曷罄衷赤?缺然闻声,庶赐歆格。永妥无斁,于千万亿!

府院君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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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灵德宇弘恢,伟量宏廓。遇事平恕,秉心纯悫。庆锺高阳,庭茂兰荃。休征活人,梦协攀天。尊为国舅,世笃忠勤。宽以接物,谨以持门。时纡宸眷,宠渥日新。胡不克寿?仅逾中身。长途方骋,青云坠翰。两宫震悼,具僚伤叹。矧伊吾侪,季难同游。闻讣兴怀,日月其流。肆就几筵,敢陈清酌。灵其不昧,庶几来格。

绫城先祖平章事墓立石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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秩跻上公,先祖之爵。荣逮后世,先祖之泽。仁必有后,子孙千亿。德必食报,香火不绝。眄彼珠岗,衣冠攸托。佳城万古,袅袅双竹。前瞻金鳌,却眺瑞石。龙腾虎跃,气像葱郁。信陵坟荒,牛山泪续。马鬣颓陊,蓬□深没。昭穆茫茫,奠祀废缺。蠢玆奸顽,妄肆侮蔑。蹂躏斧堂,坼破兆域。偸窆其傍,痛入心骨。凡在见闻,莫不沾臆。矧伊云仍,曷胜号咽?年维丁未,八月其吉。宗英杖节,殿于南服。遂谋乡人,迺举彝律。扫撤狂尘,不留咎刻。日月回光,山河动色。龙骧泄冤,温序慰魄。星移物换,风漫雨剥。曾未几时,复致荒寂。藐此无赖,叨承隆渥。初来展礼,不耐崩迫。作意重营,修葺阶蕝。岁纪协洽,时属穷腊。略叙履历,并及家阀。数尺短碣,依云矗立。高山可夷,沧海亦渴。与之终始,永妥幽室。呜呼先祖,性自天得。冲逊恭抑,后嗣之则。谨身下士,为世仪式。□□□□,□慕奚极?洒涕西风,敢荐芬苾。灵其不味,庶赐昭格。

祭先考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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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恭惟先君,性质超迈。自知文字,已非寻常。师所未言,义自先会。剖柝章句,不究不休。发语惊人,朋侪咸服。秪缘弧露,业未终穷。加以凶殃,早年奄忽。孝友之行,忠信之心。未达于时,施及于后。子凤龄,蒙陋无状,叨被流辉。厕迹文明,滥逾涯分。曲垂洪泽,班超亚卿。且喜且悲,感泪如泻。先慈静淑,荣赠并加。伏念不肖,不种何获?固知盛德,获报于天。恩霈汪洋,壐封绚烂。尝思贱劣,积恶于身。髫龁号哀,慈颜永隔。十岁泣血,严训莫闻。今奉命书,祗陈泂酌。禄不逮养,摧咽曷涯?

祭追赠三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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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惟先灵!积流馀泽。爰曁孱孙,幸免死灭。矧叨非据,今按湖节。恩荣逮先,并命爵秩。感激泣下,不胜呜咽。第缘职务,远阻筵席。玆令儿息,姑即祗告。当及秋律,躬陈礼设。贱心耿耿,庶赐歆察。

祭四代文水口门闵宗道家僦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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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祠室,岁序流移。霜露兴怀,不胜凄悲。玆设权次,敬奠庶□。□赐昭歆,俯谅菲诚。

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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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词判书郑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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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谅相从道义先,如今掘指卌馀年。严威静定仪容肃,俨恪公清德业全。造次欣瞻多警觉,穷通幸赖少尤愆。秪今缅忆还如昨,千里临风涕倍涟。

郡守权春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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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下无馀事,优游竟岁年。生涯随处着,用舍任天然。云雨多翻覆,心情对简篇。那知行乐地,哭罢但新阡?

性善初无二,贤愚自有差。人皆迷去路,谁复返吾家?必赖严师训,方知辨客邪。山颓今已矣,哀泪洒烟霞。

监察李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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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度轩轩动一时,朝阳瑞彩焕朝仪。宏才未展经纶业,盛德惟留蔽芾诗。镇物几收山岳望,栖身早结柏潭期。南州此日梁摧恸,不独区区为我私。

正郞赵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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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美生南杰,风仪夐脱人。声名归第一,文彩动诸伦。翰院翺翔日,承明出入辰。人思求识面,士欲卜居邻。柏府孤操峻,棠阴两道春。恩威宣列邑,殚劾警朝绅。久掌铨衡地,曾留藻鉴新。宸心犹倚重,时议尚纷纶。白首怀归志,青山有旧因。辞荣何待卜?知止自谋神。不负菟裘债,还成昼锦身。江湖开面目,风月入吟呻。拟享清闲福,那知大运臻?龙蛇嗟起起,文史阙彬彬。未展调羹手,翻然失鉴臣。儒林俱寂寞,朝野摠悲辛。结社玄寺静,携经绿发亲。云泥中间阔,鱼雁每繁频。臭味宁论异?交情老见真。相看悲齿发,共说叹因循。一疾公何遽?平生志遂湮。衰年多感激,独立谩沾巾。

郡守权东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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衮衮词源水涌澜,龙鳞凤翼得跻攀。风云运会腾天上,山斗名高满世间。公议祗荐他日定,宦途刚遣几人难。一生襟抱知音少,万事悠悠已盖棺。

参奉琴应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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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夜陈,生平致匪躬。论治思美俗,忧世悯颓风。荣宠貂蝉列,清贫韦布同。远图终未展,遗恨永无穷。

参奉权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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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驾峯新折,邦人更仰谁?先生归汗漫,小子涕连洏。岁暮西门哭,天寒落木悲。大荒何日下?乡社永追思。

进士郑士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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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世英才挺士林,文章行谊世争钦。几敭台阁声名重,再茇棠阴惠泽深。大厦方期收杞梓,荒山何意闭球琳?百年最是无穷恨,白日秋天不照心。

进士权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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锺精光岳挺吾公,生运飘零晩海东。少小自知书以业,几多深造学专功。文围笔韵龙吟海,名路英声凤下空。瑞世文章翻裂电,超夷气槪凛晴虹。传家争美千年庆,辅国谁知一代雄?药砌昂昂增盛誉,薇垣落落振高风。嘉猷玉署逾臻敬,宣旨银台最尽忠。湖海西南澄揽辔,宦涛前后苦囚笼。芹宫风教薰多士,柏府霜威击众蒙。搢笏当时真相骨,抽毫几岁侍重瞳。勤勤修职宁低首?謇謇为臣摠匪躬。食禄年来忧齿豁,立勋时往恨头童。天恩自是九重涣,地望还饶万丈。冰履已称清白上,风襟宜验汗青中。朝僚在彼心虽异,乡闾如吾道所同。斲鼻岂须相按剑,拍肩犹胜自吹葱。携樽论礼言言整,对榻题诗句句工。安分不移也乐,为文宁送退之穷?春天树吟浓绿,时日京华踏软红。物议纷纷如转石,心源泂泂似磨铜。谐音谁若为师瞽?不仕非欺画字聋。多病草黄工部骥,高飞空碧大夫鸿。栖迟坞松多茂,归卧园菊几丛。苦请头颅为野逸,欲劳筋力任田翁。身缘纵是愁难解,生事如何患不丰?桑亩永将扶老杖,蓼滩闲拟钓鱼篷。行藏只恐为形役,得失谁能便面攻?怀宝寻常搔白发,陈疏临卒献丹衷。无金床上犹蹲虎,埋玉山根是卧龙。干蛊多男人事足,盖棺休憾一身终。

幼学权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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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子无知愧互乡,前秋始得拜鳣堂。提撕纵赖垂诚眷,慵懦其如眛向方。河岳忽惊收间气,门墙那复挹馀光。丹旌落日阡南路,回首西风泪万行。

祭文进士郑士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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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惟先生,实禀间气。山颓梁坏,万事已矣。日月不居,即远有期。亲宾毕至,孰不摧悲?士诚久依教育,恩义深重。载瞻穗綍,益切号痛。三年筑室,仰愧前贤。奠拜伏哭,永诀终天。

佳野书堂祭文金得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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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惟先生,禀河岳之秀气,风彩已表于豪杰;怀日星之精英,胸襟自包于。巨细长短尽纳于度内,人皆称气量;风云月露举输于笔下,世复见山斗文章。

严毅方正不可夺,舆望每属于栋梁;恢弘广大能有容,天眷几隆于龙光。叫云北阙,殿表因辑之槛;宣流南土,道有勿伐之棠。忠悃屡陈于章疏,夙愿既遂于言归;邦国无赖于蓍龟,群痛遽缠于云亡。仁寿之训莫征,福善之理难详。

呜呼哀哉!之华等沐浴陶镕,出入门墙。王子北海风俗,乡里可表于君子;范公吴中宗族,亲疏无间于义庄。谓百岁扶持于神明,嗟二竖暴婴于膏盲。远迩兴殄淬之悲,闾巷抱辍杵之伤。盖天之生英雄也,暂寓于其间,则何畀之长?抑天之生英雄也,将以有为也,则胡夺之忙?痛仪形之杳冥,泣门馆之荒凉。恭拭泪而献忱,冀一歆乎玆觞。

金允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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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呼哀哉!河岳孕秀,奎璧锺精。于焉获粹,公乃挺生。幼而岐嶷,壮而刚方。少幼力学,肆外闳中。务去陈言,烨然其光。潜心典坟,寄迹东冈。持已谨严,励志斋庄。即事即理,无幽不通。高蹈丘园,窃比卧龙。年几强仕,策对大庭。滂沛之文,倒。摘髭嵬科,盛名雷轰。吃着之忧,不在王公。存心爱物,志遵乎程。历敭华要,高步蜚英。雍容经幄,论吐皇王。手披宝书,天上玉堂。簪笔螭头,草诏九重。涵泳凤池,醉哦。尽言伏蒲,正色乘骢。阅道铁面,广平石肠。风仪立玉,论议飞霜。两命分,二路留棠。再长柏府,一亚铨衡。进退惟公,振肃颓纲。线备五色,可补裳。如何运促,远业未终?人亡邦瘁,柱折天倾。呜呼先生!实王家桢。才负超卓,德畜雄刚。廿年竭节,两朝匪躬。潭潭器度,人莫能量。如海益深,如斯崇。严而又和,有脚春阳。长孺多病,屡告潜藏。席门无辙,雀罗斯张。人言孔嚚,訾出非当。浮世多薄,众论不弘。如公不知,议公莫轻。公心如日,不睹者盲。爱君之诚,忧国之忠。颠沛不失,顷刻难忘。忧民恻怛,切身痾痒。言不谍谍,谁谅其中?有玉无瑕,色若截昉。如何蝇矢,点污其清?濯之无人,我心忡忡。视公无缺,过前蚊虻。岂若龊龊,颊舌是争?世无瓯臾,流丸不停。一二君子,或称不亡。讹言一起,公论斯防。呜呼先生!人仰高风。诚孝既尽,友爱弥隆。冰操蘗节,在古谁同?周于爱人,急于赒穷。风雨四壁,图书一房。易箦之夕,甔石无赢。不长尺寸,无愧孔明。呜呼先生!洒落襟灵。结庐东湖,濯缨沧浪。身缠缰锁,梦寻鸥盟。耳顺年来,投绂还乡。有柏㲯毶,不改旧青。岁晩心事,与尔相将。出处是审,富贵毫芒。诗形忧世,寓懹难平。半年就闲,二竖斯丁。一何不淑,天意茫茫。位不满德,胡宁不伤?小子安仰?如失爷娘。胜冠忝门,最蒙纡情。严加诱掖,警拔愚蒙。一违函丈,赐札十行。荆妇之死,大见哀痛。肺腑之戚,发于篇章。书辞恻切,保养孩婴。及拜湖南,见我泪横。逮公还山,我遭亲丧。一拜未几,遘厉何忙?冒炎驰省,趋问卧床。慰我骤驱,笑语如常。十日侍问,竟遭摧梁。私服在身,不近丧傍。恸哭而退,漠漠彼苍。殁不饭含,窆不视襄。微情莫效,涕泪无从。日月不居,已迫初祥。绕墓三匝,宿草荒凉。仪形永隔,莫接瞻聆。谨献明禋,清醅满觞。幽明虽异,庶鉴此诚。

谥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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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讳凤龄,字景瑞,姓具氏绫城人也。始祖存裕,起县吏登魁科,高丽壁上三韩三重大匡,后世多大官。至曾祖仁恕,训炼参军。祖仲连,考,皆隐不仕,以公贵各有封赠。妣安东权氏,以嘉靖丙戌五月生。

公有异质。甫七岁,丁母忧,能执丧素食。十一,先公又殁,零丁孤苦,鞠于祖母。

闻外从祖权公彭老玄沙山刹,谚书扺请业,奇之,召与语,知其隽才。初受《小学》,即通晓,讫首卷,其馀迎刃也。同门蒙学众,时使公授书,则俨然如老师,或有失,告责忠切,人皆敬畏之。

十五,属文有声。十六,读《论语》,至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慨然有省发。

二十,八清凉山,读书玩索忘寝食,时退陶李文纯公讲道溪上,公往从之。扣请无倦,讲论多得其腧髓,自是轨道以趋,绳墨不颇。

丙午,中司马,考官赏其文曰:“他日必以文名世。”就墓山筑室,左右图书,正襟危坐,似与世相忘。或赴举,有不如意者,辄径归。每对策,历举秕政,虽以此见屈,不恤也。

庚申,擢文科别试,考官始欲魁公,闵德凤代升,而公得榜眼,曰:“我愧糠秕居前。”补槐院,时有三代人物、两汉文章之语。

荐入史阁,至奉教,八弘文馆为正字。庭试居首,除成均典籍。由地部郞出按灾伤海西,黠吏悍民不敢欺。

为副修撰,时尹元衡颛权,人莫敢言,剡箚列其罪,同僚相顾失色。元衡嗾台官劾公,事将不测,上察其直,竟原之。移兵部郞、知制教、礼部吏部郞、司谏院正言,赐暇东湖读书,兼实录郞厅。

寻按湖南灾伤,兼持绣斧,一路肃然。吏部陞正郞,玉堂陞校理,病递。以典籍乞告还乡,遂有引退之志。退溪赠诗问行止,有“笑指白云心悠然”之句。

后历检详、舍人、应教、执义、司艺、司成、司谏、典翰、直提学兼校书校理,尚衣、军器、济用、司宰四正。清贯多屡除,有至八九除。或在乡不赴召,赴亦病递。

癸酉,超拜同副承旨,再入至右承旨,递为大司成。拜湖南观察使,行至闻喜,病不就。旧例秩二品,举三世赠典,公以未赴任辞之。

递吏曹参议,观察湖西,正身律物,以德化民,兼并敛息,守宰得文移,至有焚香跪读者。民有兄弟相讼,公譬谕泣下,二人叩头退悔,终成惇睦,人比之苏琼乙普明云。秩满,递拜佥知。

时以改宗系奏请,选文章有德望可使者,公为副价,将行病递。屡除大司谏、吏曹参议,皆不拜。

庚辰,拜副提学,病递。拜刑曹参议,又拜大司成。筵臣有启师儒之长得人,可久任责效有疾乞告,上命遣太医,盖异典也。公上章谢,且以衰病请去,答曰:“问尔邃学有行,足为多士之表,将专付教育之任,勿以退还为计也。”

以兵曹参知,升司宪府大司宪。状诉或累年滞不决,公皆立断,其难柝者,还第夜烛,细观而求其情,人终无再诉者。兼同知经筵,有文衡度支之荐。

癸未,以刑曹参判,观察湖南。是春,北边有警,备局荐公可堪阃寄,既而虞南鄙,故有是命。然识者皆惜公去朝。公弭节即修武备,以其暇讲习儒生,文武相贺。甲申,被太学士荐,递拜同枢,归橐萧然。

时东西祸胎将剖,一时贤士,皆不免标榜,而独公自守。其在铨,用人惟其人,无问彼此,论者哓哓,公处之超然。其年,以副提学乞告还乡。拜大司成,求退益力。

家居,聚远近学徒,讨论经史。常焚蕤静坐,洒然如在尘外,无一毫尘累可移其道义之乐也。

丙戌春,拜艺文提学不就。六月,发背疽,上疏乞解职,病笃,犹朝服跪读而送。亲旧问疾,亦冠带引接。以七月二日易箦,享年六十一。始上闻公病,遣医赍药,及讣闻,致吊祭如礼。是年十月,葬本府东面佳丘村安门山

公幼稚,风采玉莹,举止如成人,读书一过成诵。年志学,嗜书如饴,日夜不懈。六艺百家之言,旁搜博览,靡不涉其原而领其趣,然后乃复淹贯六经,以求其旨。谓文以载道,理不胜文,不足以为文。故措语命意,理致分明,刊落陈言,机轴浑然。不肯为组织秾丽,求中衡尺,然艺试必冠。入馆阁,一时辞命,多出公手。

触物即事,有怀辄遣于诗,灵味天成,贞色缜密,有可以追正始之风者。

天性孝友,事季王母尽敬爱,意有所欲,必先知承顺,得一甘味,虽远必致。侍疾,昼夜炼药奉淖糜,及卒,毁瘁几不支,葬祭一遵古制,不堕于流俗之陋。文纯公书求其丧需于礼安县监曰“斯人有学有行,非他人之比,敢控”云,盖哀其至诚也。

夙丧怙恃,每以色养不逮为至痛,讳日,哀恸如初丧,斋疏以经月。筑室墓下,以寓深慕。日参谒家庙,远行则祭以告,游宦在京邸,值祭日,亦设位行礼。

有一弟,友爱至隆,臧获田土,优与之壮善者,自取其老瘠。及没,经纪其家,每朝诣门,召群仆程日役,抚其幼等己出,资遣名族以业之。推而及族邻,罔不尽其恩礼。

教导人,随其资性,要以反身而自得。之士为达官若文人彬彬然有礼让之风者,多出于公门。至倚席泮宫,振铎两湖,莫不以师道自任。劝课有方,期于陶铸,其有功于斯文大矣。

十年经幄,对扬启沃之际,必精白一心,据经反复推明,冀以感动上心。时则睿奖许之以邃学,为长两司,糺违肃邪,百僚动容,有王臣謇謇之节。

雅性冲淡,不好纷华,尤不喜燕乐,人或邀之饮,必以疾辞。见人不义而富贵,避之若臭腐。

子男三人,未尝一开口求荫仕,人怪问之,答曰:“穷达有定分,当委命顺理而已。”

平生不以毫发事干人,辞受一物之微,必度以义。邑宰有相知者,以时致馔物,却之。

家奚尝晓出拾遗袱,皆绫段之属,命付其傍近舍,以待其失者。位至亚卿,而无第宅之营,每筑室而居,一菜一果,戒家人勿取。

凡人所玩好之物,一无留意,虽碁陆诸伎,早能妙解,而以丧志废不为也。

教子弟,和而严,自饮食衣服,至进退容止,一以义方为准。书儿辈所持夹板曰:“正衣冠、尊瞻视、谨言行、戒酒色。”又曰:“顷刻存三戒,寻常正九容。”

君丧,号哭啜粥,居外,国忌必素食,病革,适值仁庙讳辰,亦却肉。

文纯公如父,其殁,哀恸服素尽仪制,忌日,必齐素。蒙师权彭老郑以兴亦然。

遇人,无贤不肖,皆待以至诚,而胸中了然不可混。谨于然诺,已诺,不以利害二三。

人有行可取,必就访,虽一艺片善,必奖诩之。有不善,必加规警,从游者皆爱而敬之。待仆隶,虽严,未尝恚骂。闺庭之门,内外斩斩,家人皆恪遵公教,不敢违越。

平居简默,言不出口,及至临利害、决是非,一刀两断,截然不可夺。乡邻有斗讼者,就而求直,皆失所争而去。

尝以立本朝而道不行为耻,虽宠眷押至,非其所喜。除拜必辞疾,告暇之日居其半。杜门却扫,未尝与人交游。戒子弟曰:“男儿立志宜礭实,死生祸福,任之而已,岂苟避也?”又曰:“迁谪之患,直道所难免”,常依装束待行,无为安居计也。

公晩卜居柏潭之上,倘徉泉石,以寄情赏,故后学称公为柏潭先生。世云“退溪之门人,西为首”,则西厓柳文忠公成龙柏潭公鹤峯金公诚一也。公没,西厓公叹曰:“斯人德行文章,今岂可复见?”苍石李公状公曰:“太白之英,清之秀,扶舆灵淑,笃生哲人,武踵肩联,前后蔚然,而先生又以雄伟英迈之姿,器宇宏博,知识超卓,如乔岳之疑峻,如威凤之高骞,此又是邦之杰出者也。”

后二十七年万历壬子,道内章甫辈,谓“公尝讲道之所不可无书院”,遂立祠龙山以祠之,刊公文集,印行于世。

后又一百有七年,之章甫辈,又谓:“公羽翼斯道,以嘉惠后学之功甚大,虽百世不可忘,则奚论百年?公既腏食于乡,独所谓易名之典阙于朝,庸非吾等之责耶?”遂相与褁足赴王京,拜章以请。上下其章礼部,礼部奏“崇儒象贤,王政之先,宜如章甫之请”,上可之。

某等猥以状属不侫瑞雨瑞雨不揆鄙僭,谨据李公所为状,最其大行如右,以备采择。

嘉善大夫,前任咸镜道观察使、兼兵马水军节度使、巡察使、咸兴府尹,李瑞雨,谨状。

请赠爵赐谥书院赐额疏疏首,生员金夏镇,制疏,进士安炼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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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崇报儒贤,帝王之盛举也;表章学宫,国家之先务也。苟或德为宗师,而崇报之典未举;功在斯文,而表章之仪有阙,则斯岂非圣世之欠事,而士林之不幸也哉?

臣等窃伏念:宣庙朝故吏曹参判臣具凤龄,即先正臣文纯公李滉之门人,而一时名贤中先进者也。其道德文章,虽非后学之所敢论,而槪以先辈定论见之,则凤龄年才志学,刻意求道,蔚然华闻,耸动远迩。

而及年二十,负笈请教于李滉以为“闻君博学久矣,何敢教?”至于逊皋比不居,则其气质之英发、学问之超诣,已自弱冠见重于师门,而自是轨道以趋,不畔绳墨。

吃紧于涵养之功,潜究于义理之蕴,得其腧髓,知行兼进,其于道体精微,固已洞澈无疑,而今考其学,李滉往复书札及所著文集,尤可见所造之深且至矣。

逮至释褐,朝野相贺,时有“三代人物、两汉文章”之誉。当尹元衡之颛权用事,则剡箚直陈,而大为善类之所服。朝论携贰,则同时诸贤,皆不免标榜,而特立自守,志在体国。先正臣文忠公柳成龙,至以赵清献比焉。

十年经幄,精白其心,启沃之言,皆据经义。睿奖许之以邃学,筵臣荐置于师席,则其遇知于圣祖,见称于先辈,又如何哉?

中岁以后,退处林野,聚会生徒,不懈讲论。六艺之书,百氏之言,旁搜博览,无不领其归趣,然后乃复淹贯六经,以求其旨。其发而为文,则汪洋静邃,蔚然成一家,措语命意,理致分明,片言只字,无非有德者之言也。

一道士子为达官为韵人,彬彬然有礼让之风者,多出于其门。故世称李滉之门人,以文忠公柳成龙文忠公金诚一凤龄为首。其高名懿行,虽庸人孺子,皆知敬而仰之,况有志斯学景行贤哲者乎?

曾在万历壬子年间,远近多士,就安东龙山凤龄所尝讲道之所,创建书院,春秋荐享者,今近百年。而臣等之所尝慨然者,凤龄有如是道德,有如是文章,有如是所当崇报表章之实,而赠职赐谥之典、书院赐额之恩,犹至今不举,则其在士林尊慕之诚,缺望已极。而且凤龄柳成龙金诚一同事李滉,得其嫡传,立朝事功,虽有异同,后生景仰,实无彼此。而成龙诚一,则既皆赠谥矣,所享书院亦各赐额矣,而独于凤龄,尚未及赠谥赐额,则在圣朝崇报儒贤表章学宫之道,恐有所歉然也。

臣等且伏念:宣庙朝故执义臣权春兰,即具凤龄之门人也。自在髫龁,受业于凤龄,及长,又就李滉而得其亲炙之益。不就征辟,潜心典坟,平生用力,尤在于《易》。常以中字揭诸左右,朝夕顾𬤊,寻思喜怒哀乐未发前气像,其静中涵养工夫,多有人所不及知者。柳成龙每称其廉退好学,而为道义之交。所著《进学图》九卷,《孔门言仁录》二十卷,足以断诸儒未定之论。其后多士合谋配食于具凤龄书院。臣筑窃以为赠爵褒崇之典,亦宜一体举行也。

乃今圣化方隆于右文,崇奖遍及于先贤,此正鼓舞士风培植元气之一大机也。臣等玆敢褁足千里,冒死上请。伏愿圣明深思斯文之至重,俯察多士之血诚,特命有司,亟举具凤龄赠爵赐谥,权春兰赠爵及书院赐额之典,不胜幸甚。臣等无任祈恳之至。

答曰:“省疏具悉,疏辞令该曹禀处焉。”

礼曹回启壬申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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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此庆尚道生员金夏镇等上疏,则故参判具凤龄,即先正臣李滉之门人,与先正臣柳成龙金诚一诸贤,一时并称,得其师门之嫡传。其气质之英发、学问之超诣,已自弱冠见重于先辈。轨道以趋,不畔绳墨,吃紧涵养之功、潜究义理之蕴,其于道体精微,固已洞澈无疑。

十年经幄,精白其心,启沃之言,皆据经义。朝论携贰,一世皆不免标榜,而特立自守,志在体国。

中岁以后,退处林野,聚会生徒,不懈讲论。曾在万历壬子年间,多士创建书院于安东地,春秋荐享,今近百年,而赠职赠谥书院赐额之恩,犹至今不举,其在士林尊慕之诚,缺望已极。

凤龄柳成龙金诚一诸贤,后生景仰,实无彼此,而两臣则既已赐谥矣,所享书院亦皆赐额矣,独于凤龄,阙然不举,揆以崇报儒贤之道,有所歉然是如为白乎旀。

故执义臣权春兰,受业于凤龄,又就先正臣李滉,而得其亲炙之益。不就征辟,潜心坟典,平生用力,尤在于《易》。其静中涵养工夫,多有人所不及知者。所著《进学图》、《孔门言仁录》,足以断诸儒未定之论。没后,多士合谋配食于具凤龄书院。

伏愿圣明深思斯文之至重,俯察多士之血诚,特命有司,亟举具凤龄赠爵赠谥,权春兰赠爵及书院赐额之典亦为白有卧乎所。

具凤龄道德之纯粹,学问之高明,立朝之启沃君心,居乡之诱掖多士,业已朝家之所尊尚,后学之所向慕是白乎旀。权春兰之师承凤龄,潜心坟典,恬退好学,为一时诸贤道义之交,配享具凤龄之书院,出于多士共公之论,而院宇创建,亦已年久,尚未有宣额之举,宜致士论之抑郁。特许恩额,以示崇儒重道之义,似合事宜是白乎矣。

书院赐额,切勿续续听许,事才有成命,自下不敢擅便,上裁教是白乎旀,至于赠爵赠谥事段,具凤龄之见重斯文,既与先正臣柳成龙金诚一无异,而褒嘉有所参差,未免为清朝之阙典。

权春兰亦已配食于俎豆之列,则揆以事体,合有赠爵之命,而事系恩典,此非儒生之所敢仰请是白去乎,赠爵赠谥事乙良,今姑置之何如?

康熙三十一年十一月十六日,右承旨臣李寿征次知启。

依允,特为赐额为良如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