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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潭集/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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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 柏潭集
卷十
作者:具凤龄
1692年
附录

丧礼问答[编辑]

问:嫡孽为服异同,如何?

曰:考礼,无分别等杀之文。礼缘人情,正当如此。今亦依而行之,其废者,世俗之见也。”

问:今世,期为一月,大功二十日,以至缌麻七日,以何礼考定也?必以此日除服,则用何礼也?

曰:此乃时凡官赐暇之规,后世遂以为制,识者惜之。待元服日期之满,焚香设位除之,似当。

问:士大夫家庙朔望祭,如何?

曰:是宜依礼为之。丧中则朱子已有指定垂训之言,可考也。

问:嫡子死,长孙在丧,则其家庙祭,何以为之,众子可主祭耶?

曰:在礼,无众子主祭之文。长子常为主,而备物助祭,乃其礼也。长子在他国,或有故则为坛而祭,不可入庙,其义甚明。愚意不得已众子当祭,则设位而行,似有古意也。议礼之事,非身由目熟,详练古义者,决难及此。今而有问,正所谓借听于聋也。然而各有所怀,不可不相质,高明以为如何?

问:《家礼、五服图》,众子只义服缌麻,则嫡子如何?如不服则其义何也?妾子为嫡母嫡子三年,则嫡母嫡子为妾子,当何服也?

曰:为庶母服缌,有恩则或期,嫡子之不服于此,无文字可考,意必有所压而然也。若庶子之于嫡母嫡子,则其报服,想不以嫡庶有间也。

问:期、功、缌,一月、二十日、七日过,则飮食复常,只不与宴乐,至元服日期之满,更服其服,除之可乎?

曰:期、功、缌之丧,各以月数。及葬卒哭,而有飮酒食肉之文,至其日期之满,则服其服而除之何疑。

问:长孙在丧,则三年内,其家庙及墓祭,何以为之?似不可以凶服行吉祭。如不得已祭,则当着何服?

曰:缁衰之说,朱子言之,今俗守礼之人,未知何样为之也。朱子亦云“量其服丧之如何”则孝子虽废祭,何妨?

问:放榜,若当父母忌日则如何?终身之丧,情义不可着吉戴花也。或曰“应榜,君臣交际大礼,不可废也。宜循例为之,出阙门,去吉即素还家”云,何如?又期丧之不可应榜,则前既得闻命矣。若遭功缌之丧则如何?值祖父母及外祖父母忌日,则何以为之?

曰:父母讳日,古人处之如丧,哀恸悲慕,不废哭泣之节。故曰:“有终身之丧。”其于喜庆从吉之事,一切不可为也。至于身为人臣,而君有所赐,君有所命,君有召不意临门,则其可诿以亲讳之日而不拜命乎?然则或趋召,或拜恩,皆可以礼为之。宣胪拜赐,其缓亟紧徐,与右三者虽异,若吾所以行之者,一不如古人,犹曰“丧是终身而不拜君命”,则恐其取笑者,不止于蜀日越雪也。或者之说,有节次耳。期丧之事,前日奉禀,只据一边追思之极,为未安。时世一下,礼制不古,五服之丧,量其轻重,而为给暇久近之日数,有官者从公莅事,一如平时。虽曰“衰世之事”,尚为时王之制,至于今之令甲,有除服制式假之文,远忌远丧,尤不可云也。若诸父昆弟之丧,既成服之后,则亦未易言也。出入自如,对客谈笑,平居举止,了不如有丧者,而欲冒假限越令甲,则心与事违,行与言悖,其意象果如何欤?其间笃礼之君子,沿情达义,一遵先圣贤之礼者,自有所处矣。僣率病妄,惶恐。

问:师服,如何?

曰:凡人之为师行丧,视其恩之轻重大小而为之,不可以一槪也。在礼,心丧三年,亦曰“若丧父而无服,今或有制服之人”云,是则未知何据也。子贡为先师,反筑室于场。又为之三年,未知服何服也,然而非圣人之制也。妄意私居,则服素白带,公出则只服如常,似当。若其年月,则只酌意如何耳。

遗语[编辑]

先生尝戒学者曰:“学者,先要立志。且令意思激昂,不使坠落尘埃间可也。”

又曰:“同游之间,务相尊敬,不可有慢易之心也。”

又曰:“士子立脚,不可不先定,若有畏死之心,则万事皆低。”

又曰:“交游有善恶,不可无亲疏好恶之辨。余平生所友,唯子精一人。少时游戏,与共衣裳,不知有彼我也。”

又曰:“舜举可敬,虽朋友间,若少有不是处,则亦不苟合,其刚可知。尔辈当观之。”

退溪先生尝与先生书,自叹为学之有退无进。先生谓学者曰:“先生为学,已至而尚有歉然之意,况吾辈乎?”

尝与学者,夜坐书斋,水田有鸟,其鸣终夜不息。先生曰:“禽鸟不失其性,其鸣不已。人之为学如此,岂有间断时节也?”

先生尝曰:“余少时,欲为学,而未知向方。晩来就拜退溪先生,稍知有路陌,而到今尚枵然无所得耳。”

尝作诗以示一学者曰:“心到静时,须见实,学无文处即知真。”

先生盛年,偶乘醉驰入里人射会,夺人弓,发乘矢皆中。右臂为弓弦所伤,既醒悔恨,如不自容,遂断酒不入口者累年。

尝曰:“人之贤否得失,未易分别,必须遇险然后可见。常爱柳西厓之为人,乃言曰‘有子如而见彦遇公无忧矣’。”

有学者初登科,来谒先生,教之曰:“凡遇事,一刀两段可也。”

有门生为马官赴西邮者,先生戒之曰:“出仕之初,凡百不可不谨。且其处多物货,牟利甚易,须禁戢下人。”

又有人为县,当之任,问为治,先生曰:“儒者为吏,无别法,唯清谨操心而已。”

及赴任,又戒之曰:“临民之馀,不废读书,使虚明应物之地,不为事物所汩没,斯乃仕学两优之道也。”

先生晩年,常骑款段,有门生为县者,尝造肩舆以送,先生辞不受。

每燕见先生必问曰:“近日,读何书做何功?若是悠悠泛泛,终成甚事?”又尝验之于辞色而忧之曰:“渠必近日不读书矣。”

圃隐先生孝子里碑屋铭云“文丞相忠义伯两先生,肝胆相照。忘一身立人纪,千万世景仰无已。惟利所在,古今奔走,清霜白雪,松柏苍苍云云”。监司孙舜孝所著也。先生游临皋见之曰:“小子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