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说一切有部毘奈耶杂事/卷第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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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说一切有部毘奈耶杂事卷第十四
三藏法师义净奉 制译
第三门第四子摄颂之馀 缘处同前。时给孤独长者,每于晨朝往逝多林礼世尊足,礼已扫寺内地。后于一时,长者他缘不遑入寺,世尊经行见地不净,起世俗心作如是念:“如何令彼帝释天主,从香醉山持篲来至。”诸佛常法起世俗心,乃至蚁子咸知佛意;若起出世心,声闻独觉尚不了知,况馀能测。时天帝释既观知已,便作是念:“大师何故起世俗心?”乃见世尊躬欲扫除逝多林地。既知佛念,便诣香醉山中,取五百上妙扫篲轻软如绵,至佛前住。尔时世尊意欲令彼乐福众生,于胜田中植净业故,即自执篲欲扫林中。时舍利子、大目干连、大迦摄波、阿难陀等诸大声闻见是事已,悉皆执篲共扫园林。时佛世尊及圣弟子,遍扫除已入食堂中就座而坐。佛告诸苾刍:“凡扫地者有五胜利。云何为五?一者自心清净;二者令他心净;三者诸天欢喜;四者植端正业;五者命终之后当生天上。”后时给孤长者来入林中,闻佛世尊及大弟子,躬自执篲遍扫林中,便作是念:“如来大师及诸圣众,躬自执篲扫逝多林。我等云何敢以足蹈?”时彼长者情怀愧悚立不敢前,佛知故问诸苾刍曰:“立者是谁?”苾刍白言:“大德!彼是给孤长者,闻佛世尊及大弟子各亲执篲扫逝多林,情怀愧悚当处而立不敢前行。”佛告长者:“口诵经法当可前行。”由佛世尊敬重法故,诸阿罗汉皆尊敬法。长者即诵伽他行诣佛所,礼双足已退坐一面。尔时世尊为说妙法,开示劝导赞励庆喜。是时长者闻法踊跃奉辞而去。
时诸苾刍咸皆有疑,请世尊曰:“希有大德!自于正法生尊重心赞叹恭敬。”佛言:“今者如来离染瞋痴,远生老死无忧悲苦,具一切智,于一切境皆得自在,于法尊重、赞叹正法未为希有。汝等当知我于往昔,具染瞋痴、未离生老病死、现有忧悲苦恼,为法因缘舍自身命。汝今善听,我当为说。乃往古昔婆罗痆斯城中,王名梵授,以法化世,人民炽盛安隐丰乐,广说如馀。时梵授王深信正法,禀性贤善自利利他,怜愍一切常行惠施,有大慈悲离染著心,曾无悋惜。后于异时王大夫人忽然有娠,便生异念求闻妙法,夫人白王:‘王命相师问其所以?’彼白王言:‘由大夫人所孕圣胎,遂生是念。’尔时大王即为求法,便敕大臣盛金满箱,周遍国界奉金求法竟未遂心。月满生子颜容超绝、众相具足广说如馀。王作是念:‘此儿端正人所乐观,未生之时已希妙法,宗亲共集与作何名?’大臣白言:‘王子未生已希妙法,应与立字名求妙法。’王令八母乳养供承,广如馀说,乃至如莲出水,年渐长大常求妙法竟未遂心。王崩之后自绍王位,告诸群臣:‘卿当为我求于妙法。’群臣受敕,即持金箱遍赡部内处处求访,无法可得。臣白王言:‘在处遍求无法可得。’时求法王不满所愿常怀忧恼。时天帝释观知王心为求法故而怀忧恼,即作是念:‘王虽如此,真伪未知,我应往试。’遂即变身为大药叉,举手张目形容可畏,至王前立便说颂曰:
“‘常修于善法, 不作诸恶行; 此世及后生, 寤寐常安乐。’
“王闻此颂心大欢喜,告药叉曰:‘仁者当重为我说此伽他。’时彼药叉即报王曰:‘王用我语,我当为说。’王曰:‘唯然。愿为宣说,随意无违。’时药叉曰:‘大王若实乐法者,可作火坑,七日七夜烧炭猛焰投身入中,我为重说。’王闻斯语,倍增欣跃报药叉曰:‘此不敢违。’王即宣令遍告国中:‘我为乐闻妙法,七日之后当入火坑,一切有缘乐希有者可来观我。’既宣敕已举国皆知,无量众生至期咸赴。由王重法至诚所感,于虚空中复有无量百千诸天,鼓乐弦歌香花供养庆希有事,重王至诚悉皆来集。时彼药叉七日既满,便昇虚空告菩萨曰:‘所期已至,可入火坑。’尔时大王遂立太子绍继王位,普召群臣咸乞欢喜,共为辞别渐近火坑,临岸而立即说伽他曰:
“‘如是炎炽大火坑, 红焰如日令人怖; 我今欢喜投身入, 为法曾无悔惧心。 今我虽处火坑中, 决定当求希有事; 愿此福利资含识, 猛火变作妙莲池。’
“尔时大王说伽他已,便自投身入火坑内。放身才下,时大火坑变作莲池清凉可爱,是时菩萨身无亏损。时天帝释见其希有人天归敬,复帝释身,即为彼王重说前颂:
“‘常修于善法, 不作诸恶行; 此世及后生, 寤寐常安乐。’
“尔时菩萨受斯颂已,即出池中书之金叶,遍赡部洲城邑聚落咸悉告知普令修学。汝等苾刍勿生异念,往时求法王者即我身是,为求法故委弃身命,何况今时于胜妙法不生尊重?是故汝等应当修学。我于妙法恭敬供养尊重赞叹,如是诚心依法而住,自利利人法皆具足。”苾刍闻已欢喜奉行。
如世尊说若扫地时有五胜利,时有老宿苾刍弃禅诵业,入逝多林皆亲扫地,佛言:“我于知事人作如是说,非诸耆宿苾刍修行业者。然于我所依善法律而出家者,有二种业:一者习定、二者读诵。”苾刍闻佛为知事人密作是说,其知事人不能遍扫逝多林地。佛言:“随要当扫。若月八日或十五日,应鸣揵稚总集众僧共为洒扫。”时诸苾刍既奉佛教,于扫地时谈话俗事,遂使护寺天神及非人类并馀法众,闻说戏论生嫌贱心。佛言:“不应尔,应说法语或圣默然。”时诸苾刍既扫地已,尘土坌身,不信敬人见生嫌贱,佛言:“既扫地了,除去粪秽应可洗身。若不洗者,以水湿手拭去尘坌。洗手濯足如常所为。”佛言:“每至八日十五日观察床敷。”苾刍总作,佛言:“不应尔。可令弟子详审观察,恐有蚤虱及以污秽。”如佛所言见净扫地诵经而蹈者,苾刍洒地然后净扫作曼茶罗,馀人见时不敢足蹈,佛言:“应诵伽他,蹈过无犯,勿生疑惑。如是应知,诸香台殿旛竿制底如来形影,皆诵伽他然后足蹈。若不尔者得越法罪。”
尔时北方有一国王,送二童子与胜光王以为国信,一名驮索迦、一名波洛迦,其驮索迦能作饮食,波洛迦解敷床座。凡边国人性多饕餮,每因游行便入市中,取他鱼饭随意而食。尔时食主即便苦打。时二童子还至王所,白言:“大王!我向廛中少取鱼饭,时彼家人苦打于我极困几死。”王闻语已敕告市人:“汝等当知,所有饮食自须掌护,我此二童不应辄打。”后于异时,王罢朝已暂为偃息,时二童子各在一边,为王按摩摇动王足,见王不语,一云:“王睡。”二云:“如是。”王闻起念:“岂非此二有私语耶?”遂便佯睡伺其所说。时驮索迦告波洛迦:“有后世耶?”答言:“何有后世?”时波洛迦告驮索迦曰:“世间颇有阿罗汉不?”驮索迦曰:“世间无有阿罗汉果。”时王闻彼二童子语已,便作是念:“此二童子俱起恶见:一是断见,一是邪见。”王告大臣,大臣转语,遂令国内远近咸知王二童子是邪恶见人。时给孤长者,于大众中分明告示,震师子吼作如是言:“若于我舍而命终者,必得生天。”王闻语已作如是念:“长者若来,此二童子我当付嘱。”后于异时给孤长者来至王所,自将小童持其坐物,既置座已,尔时童子即便出外,与馀童子共为戏乐。小童去后王作是念:“今正是时。”以二童子用相分付,即便窃告守门人曰:“长者童子勿使入来。”门人奉教不令其入。长者坐久心念还家,从座而起顾盻使童。王言:“长者何所顾耶?”白言:“大王!我觅使童。”王言:“长者,我有二童,今付长者可领将去。”彼观王意俛仰而取,复作是念:“何因大王付我二童?复思此二先是恶见,王今试我令遣将去。”是时长者即共还家。既至家已命掌库人曰:“此二童子所须之物悉皆给与。”又复告彼市肆诸人:“若二童子有所须者君可与之,明书价直我倍酬还。”时二童子至掌库所,求索所须皆随意得,告掌库者曰:“我所求觅君皆与耶?”答言:“尽与。”童子复问:“进遣如是?”答:“是。”长者二童相谓:“长者于我父母无异,我所求者皆悉无违。”复于异时相随入市,诸人遥见皆唤二童:“汝来我处随意所食。”二童报曰:“昔时遥见各掩食盘,今日远观悉皆唤我。非无所以,幸为说之。”诸人答曰:“汝昔强飡一无酬直,今时长者倍还其价,我等缘斯故相命食。”二童闻已复相谓曰:“长者慈悲深见怜爱。”还白长者:“若有作业,幸当见付。”报言:“且住,后当令作。”后时长者将彼二童,入逝多林俱持篲帚令扫僧地。长者有缘须还本宅,告二童曰:“我缘须出,汝等且留净扫寺中屏除粪秽,作是事已方可还家。”地既净已欲除粪扫,佛神力故令粪无尽。时此二童孝敬于主,竭诚用力除粪不停。尔时佛告阿难陀曰:“为此二童应留残食。”时阿难陀留残命食,二童作念:“要除粪了,我当还家,而不食此圣者残食。”佛以神力除东畔时西畔还在,除西畔时东畔还在,如是艰辛至日将暮。
佛告阿难陀:“今此二童当近汝宿。汝复遍告诸苾刍等:‘我先所说善事当隐恶事显露,欲令二童舍恶见故,宜现其善。汝等苾刍有得定者,如定而住至于初夜。’”时阿难陀宣佛教已,时诸苾刍即于初夜,或放光明或现奇相,二童见已告阿难陀曰:“此是何物?”阿难陀曰:“彼是阿罗汉现诸神变。”时二童子白言:“圣者!于世界中有阿罗汉耶?”阿难陀曰:“岂汝二人不自亲见?何所致疑?”然此二人先起邪见谓无应供,今见神通邪见便息而生正见。佛于中夜起世俗心:“如何令彼释梵诸天咸来至此?”广说如上。时诸天众观知佛心咸来佛所,由彼威力有大光明。二童见已问阿难陀:“此是何光?”答曰:“此是梵释及馀天众来诣佛所,现此光明。”问言:“圣者!有他世耶?”答曰:“汝既亲见,何所致疑?”彼二童子先时邪见谓无后世,今见天众,即于此时生正见心,深自庆幸俱诣佛所,顶礼双足退坐一面。尔时世尊称其根性说四谛法,示教利喜令得开悟,以金刚智杵断二十种有身邪见山,证预流果。既得果已重礼佛足,白言:“世尊!我今愿于如来善说法律出家近圆成苾刍性,勤修梵行。”世尊即便命言:“善来驮索迦、波洛迦!汝修梵行。”时彼二人于佛言下,须发自落瓶钵在手,如初剃发经七日来,进止威仪同百岁者。颂曰:
“世尊命善来, 发除衣著体; 威仪如百岁, 随佛意皆成。”
尔时世尊亲教授彼二苾刍,精勤无倦,未久时间得罗汉果广说如馀,乃至梵释诸天所共敬重。
尔时世尊度驮索迦及波洛迦令出家已,胜光大王既闻是事情生嫌耻:“如何世尊度此邪见令其出家?斯非善事,由彼邪见人所共知。”世尊闻已作如是念:“于我众中声闻弟子诸惑断尽,功德尊重同妙高山。如何国王生轻慢想?斯成大失。我今宜可彰彼二人有殊胜德。”时给孤独长者来礼佛足在一面坐,听佛说法示教利喜。于时世尊默然而住。长者即便从座而起,合掌恭敬白言:“世尊!唯愿大师及诸圣众,明就我家为受微供。”佛默然受。长者知已礼佛而去。
尔时佛告阿难陀曰:“汝今宜去告驮索迦、波洛迦曰:‘汝等二人明日宜应至长者家为众行水。’”于时尊者奉佛教已,至二人所具陈佛教。时彼二人奉佛敕已,报言:“尊者!如世尊教,我当奉行。”便作是念:“何故世尊舍诸耆宿及以中年,于我二人曲为顾命令我行水?岂非世尊欲于我所彰其胜德?我等宜应满世尊愿。”尔时长者即于其夜,具办种种净妙饮食,所谓五啖食、五嚼食。即于晨朝敷设床座,及盛水器庄严已讫,遣使白佛:“饮食已办,唯愿知时。”尔时世尊著衣持钵,与苾刍众诣长者家,至其食处就所设座。及诸大众悉皆坐已,是时长者复遣使人白胜光王曰:“我于今日在自家中请佛及僧微设供养,唯愿大王暂来随喜。”时王闻已便与太子及内宫人扈从相随,至长者宅共申随喜。既至佛所礼足而坐。
尔时具寿驮索迦于上座前立,手执瓶水神力加持,令所注水从上至下次第洗手。尔时具寿波洛迦于下座前立,执净瓶水神力加持,亦令其水从下至上次第漱口。时胜光王见是事已,便作是念:“斯何耆宿大德苾刍亲于佛前敢现神力?”即起寻水至下座边,见波洛迦手持瓶水,后更寻水至上座边,见驮索迦持瓶而立,极生希有长舒右手出赞叹言:“希有佛陀!希有达摩!善哉正法!能于现世令驮索迦、波洛迦等舍罪恶见,证获如是殊胜之德。”时彼长者既见大众悉坐定已,便以自手行诸饮食,大众饱已洗手漱口,嚼齿木已屏除钵器,即取小席亲于佛前长跪听法。尔时世尊为胜光王及大长者,随机说法示教利喜,从座而去。
时诸苾刍至住处已,咸皆有疑请世尊曰:“大德!此驮索迦、波洛迦曾作何业,生在边地,一是断见、一是邪见?又作何业,于佛法中而为出家,断尽诸惑得阿罗汉?”佛告诸苾刍:“此之二人自所作业果报成熟,广说如前,乃至果报还自受之。汝等谛听。乃往古昔此贤劫中人寿二万岁时,有迦摄波佛出现于世。时此二人投彼佛法而为出家,二人为伴往诣边国,无教授师自修禅定,实无所证作证解心,临命终时诽谤圣法,生邪见心作如是语:‘迦摄波佛诳惑世间,断尽烦恼得阿罗汉。我于诸惑不能断尽,何有馀人得阿罗汉?’汝等苾刍勿生异念,往时二人无师习定者,即驮索迦、波洛迦是。由谤圣法生邪见故,经历多时堕于恶趣,复于多生常处边地起邪见心,乃至今身还生边地起邪见心。由彼二人读诵受持蕴界处缘生道理,及处非处悉皆善巧,由斯业力于我法中出家修行,断尽诸惑得阿罗汉。无师习定有如是过,是故汝等不应无师辄自习定,若辄学者得越法罪。”
缘在室罗伐城。有一长者于兰若处造一小室,时有苾刍于此而住,时属春阳为热所逼,形色萎黄瘦损无相,欲移住处往白长者:“仁当守护,我欲他行。”长者问曰:“有何阙少而欲他行?”苾刍答曰:“我无阙乏,然为时热室小难居。”长者答曰:“若畏热者为造地窟。”答言:“长者!佛未见听。”苾刍以缘白佛,佛言:“须地窟者随意应作。”长者为作,至夏月时复多湿气便不堪住,后白长者言:“我欲他行。”同前问答,然为地湿痰癊病增不堪居住。长者答曰:“若如是者为造大舍。”苾刍告曰:“世尊未许。”苾刍以缘白佛,佛言:“任为大舍。”长者便造,以无檐故柱危欲破,以缘白佛,佛言:“安檐。若恐摧者应安邪柱以钉钉之。”
第三门第五子摄颂曰:
石盐安角内、 药器用氍毺、 安替诵经时、 以物承其足。
缘在王舍城竹林园中。时具寿毕邻陀跋蹉从出家后身常抱疾,有同梵行者来相问讯言:“上座!四大安隐不?”答言:“我患,宁有安隐?”复问:“上座比来曾服何药?”答曰:“曾服石盐。”“若尔,今何不服?”答言:“贤首!佛未听许。”苾刍以缘白佛,佛言:“我今听诸苾刍应畜先陀婆盐。”苾刍随处安置遂令销灭,佛言:“不应如是随宜安置,应可畜筒。”便安竹筒亦还销失,佛言:“应用角筒安盐于内。”遂用新角更令臭秽,佛言:“应用牛粪水煮洗干无损。”佛言石盐应安角中者,不解安盖尘土便入,佛言:“著盖。”苾刍不解,佛言:“还应用角。”时毕邻跎跋蹉因患问答同前,须畜药椀,佛言:“应畜。”
缘在室罗伐城。时有长者娶妻未久便生一息,年渐长大,遂于善说法律而为出家,但卧空床未有毡席。长者后时入寺游观,便见其子但卧单床更无毡席,告言:“圣子!自馀苾刍皆有毡席,汝何故无?”答曰:“诸人多是宿旧出家先来贮畜,我新舍俗由斯未有。”答言:“若尔,我舍有好氍毺可用敷卧。”答言:“佛未听许。”以缘白佛,佛言:“听用氍毺。”苾刍即便不以物衬,赤体而卧遂多垢腻,长者入寺见其垢恶,便不识认,问其子曰:“更得褥耶?”答言:“旧物。”父言:“因何垢污以至于此?”答曰:“为无衬替致令污染。”父曰:“此贵价物令其损坏,汝今宜可安替而用。”苾刍以缘白佛,佛言:“虽是私物亦应安衬,若不著者得越法罪。”
缘处同前。佛言:“应诵经者可升高座。”其人坐师子座下垂双足致有劳倦,佛言:“应作承足床。”苾刍不解,佛言:“若座不移动应以砖作,若移转者可用版为。虽以版作移举时难,可于四角各安铁镮随意擎去。”时有求福苾刍及信心俗旅,于足趺上涂以香泥,时诵经师不敢足踏,佛言:“以草及叶替而方踏,勿致疑心。”
缘处同前,佛言:“作承足床。”林中苾刍此物难得垂足劳倦,以缘白佛。佛言:“以石支足。”
第三门第六子摄颂曰:
拭面巾疏薄、 唾盆并衬体、 铁槽砌基地、 月光珠浣衣。
缘在王舍城。毕邻陀跋瑳身常抱疾头面垢腻,问答同前,乃至“上座先持何物?”答曰:“持拭面巾。”“今何不持?”答言:“佛未听许。”以缘白佛,佛言:“有病、无病应持面巾。”
缘处同前。毕邻陀跋瑳苦热身黄,问答同前,乃至“上座先持何物?”答曰:“持疏薄衣。”“今何不持?”答言:“佛未听许。”以缘白佛,佛言:“热时应著疏薄之衣。”
缘在室罗伐城。时有苾刍苦患痰癊,于床两边弃其涎洟令不净洁。天将欲晓,门人入房礼问安否,洟唾污额。苾刍见问,即以事答。苾刍曰:“我试观之。”便入房中,见其洟唾床边狼藉,告诸苾刍共生嫌耻:“云何苾刍于僧房中洟唾不净?”以缘白佛,佛言:“非是合弃洟唾之处不应辄弃。若在暗中不头扣地而为礼拜,须致敬者口云:‘畔睇。’但有请白咸应如是。若患伤寒涎洟流出应以器承。”著器物时致有倾侧更多秽污,佛言:“可安支物。”彼置圆绳然由倾侧,佛言:“其承唾盆及洗口器,形如象迹底凸向内置地安稳。”弃唾水时即便却出,佛言:“盆内安物。”苾刍不解,佛言:“应截草置中,或安沙土等。”有多蝇附,佛言:“应扇去之。”盆有臭气,佛言:“时时应洗。”洗已不晒致有虫生,佛言:“晒干。”复有苾刍涎唾不止,待器干时事便废阙,佛言:“应畜二盆更互而用。”苾刍檐下读诵经行,若洟唾时随处弃掷,佛言:“不应尔,弃者得越法罪。然于寺中四角柱下各安唾盆,若有唾者可弃于此。”
缘在室罗伐城。时有苾刍名曰毛血,昔于五百世若生若死常处地狱,后生人趣处在居家,常好严身戏乐无厌不思地狱。后于异时在佛法中出家修行,见佛说法,于三藏教说地狱苦、傍生、饿鬼、人天差别,闻地狱时极苦现前,身诸毛孔并血流出,衣裳点污常有臭气。苾刍以缘白佛,佛言:“如此苾刍应畜衬身衣。”苾刍即便披在衣外,遂生讥丑,佛言:“应在内披。”其身瘙痒将此衣揩,佛言:“不应如是。若有浓血当以树叶作汤徐徐洗除,其衬身衣时时浣染晒曝令干。”
缘在王舍城。具寿毕邻陀跋蹉身常抱疾,同梵行者问答同前,乃至“上座先持何物?”答曰:“曾持铁槽安药汤浸。”“若尔何不持用?”答言:“佛未听许。”以缘白佛,佛言:“病者当畜铁槽。”
缘在室罗伐城。时诸苾刍于夏雨时,旋绕制底有泥污足,佛言:“应可布砖,上以碎砖和泥打之,复安礓石灰泥。”塔大难遍,佛言:“应齐一寻。”此亦难办,佛言:“安版。”复更难求,佛言:“步步安砖。”苾刍寺门及寺内地多有泥陷,佛言:“如上所作准事应为。”
缘处同前。有一长者于静林中造一小舍,苾刍寄住。时当寒节,苾刍触冷身形羸瘦,来告长者曰:“我欲他行。”答言:“圣者!有所阙耶?”报言:“无乏,但为苦寒。”长者曰:“仁住于此,我与日光珠令常得火。”答言:“长者!佛未听许。”答曰:“佛大慈悲必听受用。”苾刍以缘白佛,佛言:“若须日光珠者,听畜随时出火。”长者便与苾刍受用。时有五百群贼欲打小城,过苾刍处告言:“须火。”报曰:“现无。”贼曰:“何方得火?”答曰:“贤首!有日光珠能出于火。”便示其处,贼去破城回至于此,欲夺其珠,问:“珠何处?”苾刍示珠,贼取而去。苾刍患寒至长者所,报言:“我寒。”具如上说。长者曰:“珠在何处?”答曰:“有贼将去。”长者曰:“此贵价物不密举掌,令贼将去深成可惜。”苾刍以缘白佛,佛言:“此之贵珠不应示贼,应与其火。如日光珠,月光亦尔。”
缘处同前。六众苾刍令浣衣人洗濯衣服,时浣衣者多得他衣洗浣未了。时邬波难陀至日晡后,便持故衣诣洗衣处报言:“为洗。”答曰:“现有多衣,明当为洗。”便生忿怒,彼言:“勿瞋!可留而去,我今为洗。”即便留衣与众多衣一处同浸,遂令赤色染坏他衣。彼见愁恼掌颊而住,多人来见皆共讥嫌。苾刍以缘白佛,佛作是念:“由浣衣故生众讥嫌。”告诸苾刍曰:“邬波难陀以赤色衣污他衣物,是故苾刍不应以赤色衣令他洗浣,作者得越法罪。”六众闻已便将白衣令彼洗浣,彼便𢫬打令衣损破,佛言:“苾刍衣皆不应令浣衣人洗。”
缘处同前。六众闻佛不许令他洗浣衣物,即便持衣至浣衣处,以物缠头于池水边自洗衣服,众人见讥。苾刍以缘白佛,佛言:“苾刍不应至浣衣处自洗衣服,作者得越法罪。”
缘处同前。苾刍便于大版木上,𢫬打浣衣令衣破坏,佛言:“不应尔,应在盆中以煖水浸,徐徐自手洗濯令净。”佛令手洗,苾刍不能,佛言:“用脚。”时有手足皆悉不能,佛言:“令他为洗,应可自看。”
根本说一切有部毘奈耶杂事卷第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