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月堂集/卷八

梅月堂诗集
卷之八
作者：金时习
1583年

歌

和薤露歌

溥溥薤上露。湛湛何易晞。人生百岁内。一死无来归。祖龙既弃弓。赵高专权威。承迎二世意。鹿马生祸机。群雄竞角逐。四海干戈挥。纷纷十五国。扰扰烟尘飞。我国亦复振。奄有齐封畿。终为汉将败。入岛歌式微。刘项复龙战。雌雄相依违。扛鼎项将军。卒为垓下围。龙颜刘沛公。汜上临万几。兵罢网豪杰。拈我沧海矶。我王遂自刎。耻为人所讥。吾侪敢徒生。从死如芟鐖。一死尚可忍。百岁呵当讥。宁委沟壑中。侯王非所希。饮泣复呑声。知我唯清辉。

呜呼歌

呜呼复呜呼。为谁长潸然。再歌民亦劳。悠悠望苍天。阿房复道横。兀尽西山木。佚乐不旋踵。楚炬燎奕赫。靓轮芜没生春草。结绮荒凉走麋鹿。雕楹刻桷事奢丽。卒岁田家无短褐。可惜木石本无胫。哀哉苍生皮有血。剥皮浚血既割骨。侈欲靡靡不知歇。前车覆辙载青史。胡乃壅君犹未彻。君不见一宇成时十口逋。负戴𨂙蹡啼聒聒。

竹枝词。三绝。

一片纸帐白于云。夜撒东窗直到昕。拟梦情人眠不得。数条香线减三分。

侬如百尺阴崖冰。尔似一竿阳曦腾。愿借一竿朝阳晖。销我百尺阴崖凝。

夜如何其夜未央。星移西岭月侵床。人间最是多情苦。展转不寐空断肠。

行

猛虎行

朝避猛虎窟。夕窜封蛇林。侧身岂无地。志士多苦心。岁月既云徂。华发仍侵寻。壮志日销薄。瞬目成古今。何如解我忧。杜康时孤斟。寄恨作短歌。细和松风吟。

将军行

关西千里帅戎兵。闪闪旌旗耀一城。万马不嘶听号令。三军无事贺升平。山高风劲雉飞疾。木落霜清鹰眼明。欲逞壮心时一展。分围千骑猎行营。

吟

和梁父吟

荡阴有古坟。蓬蒿连天长。三冢何累累。观者为心伤。计功孰不赏。何至斯猖狂。自古贝锦文。足以欺忠良。解骖是何心。馈桃缘何方。孰云平仲交。文教犹不忘。三子似子房。庶可寿且康。晏婴如卧龙。汇征同赞襄。奈何不能容。千秋成慨慷。我歌梁父吟。未阕哀中肠。

自然吟。_三首。

四六文章已不高。风云月露未为豪。只持道德兼仁义。欲与夔龙及契皋。贤圣有心终不遇。疏慵无命可能遭。山中唯有松萝月。不择亲疏照缊袍。

不辱污官柳下和。无伤吾足楚狂歌。两人心地虽乖实。一种平怀少伪讹。进仕丰洿争势位。退休宁怨困蹉跎。时行时止无私系。直道从容肆志多。

大块无垠有一身。此身今是葛天民。胸中礼乐三千字。眼底乾坤万八春。入室升堂穷圣域。傍花随柳乐吾真。后生可畏焉知继。大道从来必待人。

无极吟

阴阳动静莫推源。元始亨贞又复元。一气循环相管带。千差往复互苞根。硏穷生死存亡理。细察兴衰变化门。今古不停难状妙。名为无极亦难言。

自然吟

自然成古又成今。昼夜相催苦莫禁。前者已逝随从后。升为既往又消沈。宁容伪妄参其间。岂少阿私介彼心。是谓乾坤真主宰。风过松顶作希音。

安分吟

不须穷达介于怀。万事随宜自偶谐。卑者谓低成坎谷。高而为峻作巓崖。富贵莫厌千锺粟。贫贱须持七尺骸。幸得分外猜怨集。与天为敌转相乖。

从容吟

闲来无事不从容。温便推窗冷便烘。万化纷纷皆摄理。千端混混尽提宗。孝资事父忠君长。治始齐家化界封。厚薄亲疏皆有分。率循天命自和恭。

和陶

和渊明饮酒诗。_二十首。

其一

瞻彼屋上乌。鼓趐将安之。世道多险巇。仰视羲皇时。愿言文不丧。斯道常在玆。世无周与孔。敷衽陈我疑。已矣莫我知。取醉人扶持。

其二

我在考槃涧。蕨薇肥北山。何事长裾翁。一世多空言。斯文已寂寥。旷矣知几年。谁人千载下。似续洙泗传。

其三

大道既不行。谁与抒中情。酒可袪千虑。不顾身后名。自酌复自饮。逍遥欢平生。已见桃李花。忽尔秋风惊。冉冉时代序。淹留空无成。

其四

明星何粲粲。月上乌鹊飞。蟋蟀鸣西堂。岁暮空自悲。况复秋夜长。情緖多依依。留侯从赤松。渊明赋来归。凤兮复凤兮。云何德之衰。且去青山中。逍遥终莫违。

其五

日暮山更昏。北林栖鹊喧。我且语造物。赋性须勿偏。渊明性嗜酒。潘阆深爱山。那如醉酩酊。碧山忘往还。此中有真趣。一一谁与言。

其六

众人竞喧嚣。非非与是是。是之相与誉。非之相与毁。大道既沦没。毁誉功名尔。诫尔慎枢机。发言须不绮。

其七

秋风何凄凄。微霜粘菊英。何人掇其英。翛然离世情。独鸟自知远。落日西山倾。凤鸟翔不下。昏鸦栖复惊。嘿嘿且止止。我已足平生。

其八

松桂却无情。耻为桃李姿。桐梓亦无心。耻为杨柳枝。至人不顾群。意气多瑰奇。唾谢世人间。苍黄焉复为。所以麒麟儿。与犬羊不羁。

其九

朝来不启关。时有风自开。昼日卧北窗。可以宽吾怀。事与世相违。道与时多乖。茅茨可以娱。衡门可以栖。众人讪我迂。何不淈其泥。虽然下里曲。不与阳春谐。人谓我能狂。我愿人不迷。所以君子志。刚强难可回。

其十

日落西山峯。月出东溟隅。阮籍任意驾。未免哭穷途。物固各有遇。谁能棰以驱。行乐且自尽。赏心须有馀。是以无事人。寂尔常独居。

其十一

策驾勿捷径。安驱须大道。大道令人寿。捷径令人老。淡荡坐不言。嗒然形如槁。进既无所成。退将从吾好。骐骥伏皂枥。卞和泣至宝。愿言守我拙。长往山林表。

其十二

跖𫏋与丘轲。彼此皆一时。及其运命乖。圣哲犹不辞。采菊见南山。清兴复在玆。乘化终归尽。知命且勿疑。所以君子心。汪汪无自欺。譬如中流舟。驾浪任所之。

其十三

我本人外人。偶寻人外境。醉乡且陶然。兀尔不愿醒。意气颇自得。动作无所领。此身或笑傲。此心常悟颖。仰视宇宙间。至理诚焕炳。

其十四

万像盈我眸。纷纷杂沓至。驱我醉乡中。劝我不辞醉。世人醒且乱。汝醉实有次。醒者辨玄黄。纷纷不足贵。汝醉卧颓然。兀傲真有味。

其十五

世人爱生业。区区占田宅。我醉一杯酒。林泉知晦迹。静想天地间。人生不满百。方喜绿云鬓。忽叹霜华白。放旷须适意。此日足可惜。

其十六

永日撰诗史。灯下修茶经。好古渐知趣。博学无所成。分座与山人。颓醉同田更。霜芋收后园。秋菊盈前庭。人以纷杂喧。我以坚白鸣。唯有麹先生。千古知我情。

其十七

怡怡山中云。泛泛崇兰风。细观各有趣。自乐天地中。且酌我樽酒。不须迟庞通。世间亡与得。恰似乌号弓。

其十八

失之我自失。得之我自得。唯有君子人。得失无所惑。祸福相依倚。犹如马失塞。昔有被酒人。梦入槐安国。觉来悟前梦。床上暂睡默。

其十九

穷经读书生。白头犹未仕。把册焚膏油。苦学犹为己。区区汨名利。知进不知耻。自夸衣夫锦。扬扬过邻里。是非毁誉间。劳劳送年纪。不如谢扰扰。乘流遇坎止。醉卧是良图。功名非所恃。

其二十

挂冠且笑傲。其乐何清真。安得千载下。挽回三代醇。北窗卧清风。日月疑暂新。羲皇逝已久。纷纷经几秦。举世皆奔趋。汨汨混泥尘。多能鲁司寇。诲人何谆勤。六籍垂千古。濩落谁能亲。不如退山林。避世是要津。素琴无弦弹。漉酒用葛巾。柴桑彭泽翁。百世真可人。

和靖节停云

思旧友也。云林异途。欲会无由。

云密西郊。黯然将雨。念彼怀人。关山路阻。琴书在床。以吟以抚。渺渺遐思。劳神凝伫。

望彼天涯。云海空濛。念彼怀人。心如帝江。我姑酌酒。寄傲南窗。情人不来。吾谁适从。

离离野草。或枯或荣。贵贱死生。乃见交情。言念君子。日迈月征。乘流遇坎。以送馀生。

言念君子。静倚松柯。鸣籁叨叨。吹万以和。怅望高吟。感慨良多。暮云春树。伤如之何。

和靖节时运

春游也。杖屦行吟。胜景难既。

倒冠曳履缓步。花朝熙熙。淑气蔼蔼。东郊俯察品类。仰视清霄。酌以新醅。蔌以芹苗。

古涧清泠。我缨斯濯。于于原陆。探奇遐瞩。人生世间。但取裁足。带索鼓琴。云胡不乐。

习习和风。怡我浴沂。关关好鸟。唤我忘归。风光满眼。乘我指挥。年华过人。堂堂莫追。

短短竹篱。萧萧草庐。言旋言归。庭轩豁如。静和陶诗。醉击玉壶。老当益壮。春不负余。

和靖节劝农

东国山多险阻。夷原偏小。岭北穷谷之民。以谓土寒不莠。多荒阡旷野。不务耕种。岁穷。以蓣栗充饥。而国俗恃臧获。故懒游者多。信异道。故寄食者繁。所谓闲散右族。无聊左道。皆游手而仰食于民者。余惜之。和此篇以告其人。庶或感乎。

自古在昔。天降蒸民。茹毛饮血。餐道味真。降自中古。机巧相因。燔黍捭豚。爰自燧人。

天祐下民。乃生后稷。诞降嘉种。乃种乃殖。民之恒业。莫如力穑。惰农自安。其可艰食。

和风解冻。日行东陆。土脉如膏。韶光沕穆。火耕水耨。耒耜相逐。农功既窘。暴肤露宿。

糊口素飧。其能长久。有事西畴。既勤千耦。天锡尔祚。合颖殊亩。生于两间。耐可敛手。

妇勤纺绩。千箱不匮。男服犂锄。百囷可冀。岁功将赛。田畯至喜。醉饱喧哗。俯仰无愧。

戒尔华胄。警尔村鄙。卧龙躬耕。陈仲织履。将相之才。不屑斯轨。尔生千载。宁不服美。

和靖节答庞_参军

族兄孙敬甫雨雪访我。和此追赠。

得句池塘。传我尺书。对床风雨。载笑载娱。骑驴未下。赏我山居。藤挂短篱。雪拥矮庐。

嗟世之人。金玉是珍。我则异是。宝以仁亲。言念君子。筮彼调人。必也无讼。德将有邻。

愿言君子。惟日孜孜。从善如登。自天祐之。告之话言。重之以诗。申申燕居。时复绎思。

清谈未了。袂影将分。相送柴门。衔悲敛欣。异夕情思。霭霭停云。红尘千丈。音容曷闻。

庭有松柯。老鹤宵鸣。槛有梅梢。清香未零。君子之操。莫之与京。不忮不求。云胡不宁。

和彼陶辞。穆如清风。琅然圭复。荡我胸中。〈和靖节归去来辞赠我〉宜固雅志。向克令终。愿效参也。三省厥躬。

和靖节形影神。_三首。

与汝苦相累。相从能几时。月灯汝随我。处阴汝何之。同处悲欢中。不知常在玆。我静汝亦静。动则如有期。适从何处来。瞑目时䌷思。相期辞舞中。莫伴涕交洏。向晓拭镜看。似我无复疑。愿言百岁内。为欢君勿辞。

〈右形赠影〉

嗟子我所依。与君同守拙。万丈尘网中。逐逐何时绝。有时苦牵愁。俄然又欢悦。处处便相随。顷刻不能别。愿尔醉勿醒。笑舞万想灭。莫作冰氏子。亦莫趋炎热。终年扰扰驰。我劳汝力竭。一朝俱汝消。谁人论胜劣。

〈右影答形〉

吁嗟尔懞𢤱。汝以我而著。参于三极中。且以问谁故。愿尔勿役我。择善相流附。篯�与颜回。皆是纸上语。百岁计万年。兀兀不遑处。我运忽尔躬。尔复不能住。贵贱与衰旺。莫不囿于数。修尔远游装。焚尔折腰具。括囊游大方。尔可无咎誉。唾谢梦浮生。飘然拂衣去。尔安我不疲。大耋亦何惧。逍遥大块内。勿复苦我虑。

〈右神释〉

和渊明游斜川

世故多不乐。已矣吾将休。缅怀千古人。无心爱天游。万物各有趣。倏然时序流。山中友麋鹿。溪畔狎凫鸥。齐梁困孟轲。陈蔡厄孔丘。所以贤与圣。块然无与俦。我行发浩歌。幽鸟鸣相酬。借问陋巷回。还有此乐不。一箪一瓢味。人不堪其忧。贤哉独坐忘。嗒然无所求。

和示周祖谢三郞

清风来北窗。万像皆欣欣。援笔写新诗。停机思古人。惊呼起九原。邈矣终无因。愿言观物化。乐哉知所臻。蓬瀛不可见。销化非所闻。明窗点周易。追慕三圣勤。山室独幽阒。猿鸟为比邻。欲捻书籍买。卜筑洙泗滨。

和渊明乞食

口腹为人累。出门无所之。以我磊块心。磬折卑言辞。痴儿倚门阀。咄言何所来。儒冠主人出。叹迎将进杯。始欲谢不敢。终然陈赋诗。已欣惬中情。自愧驽骀才。软语且为珍。十朋非所贻。

和怨诗楚调

寒暑自相代。日月跳丸然。迁延已云老。馀生复几年。更希贤圣心。至理无党偏。我有数间屋。亦有三亩田。所安在无事。不计喧市廛。寻常吃茶饭。饱来凭床眠。动翫万化变。静看四序迁。幽禽啼舍北。好山排窗前。渺渺江浸沙。历历树含烟。观物庶穷理。可以追前贤。

和答庞参军

颜子守如愚。仲尼欲不言。客来如问我。笑指松篁园。有时细弹琴。和以三百篇。所乐复何事。前修无间然。女萝倚松柏。千尺托夤缘。欲效古人心。经史历历宣。其如个物欲。对面阻关山。虚心自有得。万古犹当年。

和五月朝作。和戴主簿。

圆幅转无垠。大化无终穷。至理在其内。昭然指顾中。得舆勿忧剥。蔀家凶在丰。消息与盈虚。旋转如回风。愚人不顾后。有始不克终。君子晢其理。永保用其冲。人事有变易。至道无替隆。但能法天运。厚重安如嵩。

和连雨独饮

山远罕人事。经旬绝跫然。鱼鸟雷陈旧。松杉伯仲间。一醉无所虑。何必求神仙。兀尔忘我形。可见本然天。乾坤未分析。何物为最先。天净远山横。日夕幽禽还。宛然个中趣。饱参三十年。如今已衰老。端坐复何言。

和移居。_二首。

水石峥嵘处。缥缈神仙宅。但愿得其乐。不问朝与夕。荏苒百岁间。胡为驰役役。石室云为衣。阳坡草为席。至道若神契。何论今与昔。有人问其趣。一一详剖析。

我有三间屋。我有千首诗。怡然得佳趣。拈笔辄写之。恍然有所得。兀尔无所思。溯观万古人。彼此皆一时。若欲慕唐虞。唐虞常在玆。天未丧斯文。圣言知不欺。

和还江陵夜行途中

金鳌月夜探梅。途中作。

夜黑鸱枭啼。林壑何杳冥。少焉山月上。欣然惬素情。寻梅不惮险。策杖披榛荆。岩回苔藓滑。松偃清阴生。东风尚料峭。映林残雪明。因怀林处士。恨不如屈平。西湖二十年。洁身忘汇征。丈夫委其身。不用当躬耕。佩兰守劲节。钓名徒自萦。我知贤达人。千载无完名。

和春怀古田舍。_二首。

盗泉恶木傍。君子穷不践。结发爱清逸。已矣吾知免。春日方暄妍。赏心幽怀缅。人皆非尧舜。何得事尽善。有时语放诞。有时蹈高远。所以古人语。王丘见两反。世人若方我。吾知所履浅。

莫蕲汲汲富。亦勿戚戚贫。人生天有命。所求非辛勤。千古柴桑子。猗欤君子人。一味归来篇。穆如清风新。入室酒盈樽。浪游荣木欣。以此乘化尽。悦豫常津津。余亦畸偏子。山泉为四邻。匪我独好奇。古有羲皇民。

和为建威参军使都经钱溪

忆彼鳌峯游。访旧友以写我忧。

不见图书久。岁月忧愁积。游访写幽愤。欢欣如宿昔。谁知辽天禽。窥云刷六翮。病骨作樊笼。路远山川隔。终恐懒读书。老去作人役。故友斯文旧。锁窗看周易。我来问其义。一一详辩析。愿子复观玩。守节个松柏。

和还旧居

梦到山房

昨夜梦金鳌。峯上啼催归。山房册在床。喜极情衔悲。山川宛如昨。故旧人半非。觉来审绎思。终恐多忘遗。一一记册边。情恍多依依。昼为夜所梦。各以其类推。平生味圣言。协梦非吾衰。沥忱黄卷师。倚门其可挥。

和于西田获早稻

拙于生事。乞城东数亩。种菽粟以获。

人生百岁内。所虑非一端。孰云惰四肢。居食求饱安。嗟嗟游手辈。世务专不观。不耻原道篇。肯信因果还。饱食欲未饥。暖衣欲未寒。虽是物情同。所赡良独难。我乞城东亩。作力代学干。虽半雀鼠耗。足启清臣颜。淖糜光朝曛。坚锁云松关。甘处不謟骄。足以无永叹。

和于下潠田舍获

茅屋漏风日。架此千岩隈。虽复庶屡空。晏然无个怀。由来唱大音。里耳应不谐。圣贤遇当世。濩落犹瓦鸡。宣尼说天下。掌中难图回。大法寄春秋。绝笔西狩哀。若非斧衮文。来学谁将开。斯文虽不坠。秦山先摧颓。余生独后辰。运命逢舛乖。盘桓十亩间。叹圣多栖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