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神异典/第022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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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神异典》

 第二十二卷《目录》。

 《东岳泰山之神部纪事》。

 《东岳泰山之神部杂录》。

 《东岳泰山之神部外编》:

《神异典》第二十二卷。

东岳泰山之神部纪事[编辑]

《博物志》:文王以太公望为灌坛令,期年,风不鸣条。文 王梦见有一妇人甚丽,当道而哭,问其故,妇人言曰: “我东海泰山神女,嫁为西海妇,欲东归灌坛,令当吾 道。太公有德,吾不敢以暴风疾雨过也。”文王梦觉,明 日召太公三日三夕,果有疾风骤雨皆西来也。文王 乃拜太公为大司马。

《稽神录》:汉宗正卿刘皞忽梦一人手执文簿,殆似冥 吏,意其知人命禄,乃诘之,仍希阅己将来穷达。吏曰: “作齐王判官,后为司徒宗正卿。”皞自以朝籍已高,不 乐却为王府官职。梦觉,历历记之,亦言于亲友。后衔 命使吴越,路由郓州,忽于公馆染疾,恍惚意其曾梦 为齐王判官,恐是泰山神天齐王也。乃令亲侍就庙, 陈所梦,炷香掷爻以质之,一掷果应。宗卿以家事未 了,更将明恳神祈,“俟过海回,得以从命。”频掷不允,俄 卒于邮亭。

《搜神记》:“蒋济字子通,楚国平阿人也。仕魏为领军将 军。其妇梦见亡儿涕泣曰:‘死生异路,我生时为卿相, 子孙,今在地下,为泰山伍伯,憔悴困苦,不可复言。今 太庙西讴士孙阿见召为泰山令,愿母为白侯,属阿 令转我得乐处’。言讫,母忽然惊寤。明日以白济,济曰: ‘梦为虚耳,不足怪也’。日暮复梦曰:‘我来迎新君,止在 庙下,未发之顷,暂得来归,新君明日日中当发,临发 多事,不复得归,永辞于此。侯气强,难感悟,故自诉于 母,愿重启侯,何惜不一试验之’?”遂道阿之形状,言甚 备悉。天明,母重启济,“虽云梦不足怪,此何太适,适亦 何惜不一验之?”济乃遣人诣太庙下,推问孙阿,果得 之,形状证验,悉如儿言。济涕泣曰:“几负吾儿。”于是乃 见孙阿,具语其事。阿不惧,当死而喜得为泰山令,惟 恐济言不信也。曰:“若如节下言,阿之愿也。不知贤子 欲得何职?”济曰:“随地下乐者与之。”阿曰:“辄当奉教。”乃 厚赏之。言讫遣还。济欲速知其验,从领军门至庙下, 十步安一人,以传消息。辰时传阿心痛,巳时传阿剧, 日中传阿亡。济曰:“虽哀吾儿之不幸,且喜亡者有知。” 后月馀,儿复来语母曰:“已得转为录事矣。”

《幽明记》:巴丘县有巫师舒礼,晋永昌元年病死,土地 神将送诣泰山,俗常谓巫师为道人。初过冥司福舍 前,土地神问门吏云:“此何所?”门吏曰:“道人舍也。”土地 神曰:舒礼即道人,便以相付。礼入门见千百间屋,皆 悬帘置榻,男女异处,有念诵者,呗唱者,自然饮食,快 乐不可言。礼名已送泰山,而身不至,忽见一人,八手 四眼,提金杵逐礼。礼怖走出,神已在门外,遂执礼送 泰山。泰山府君问礼:“卿在世间何所为?”礼曰:“事三万 六千神,为人解除祠祀。”府君曰:“汝佞神杀生,其罪应 重。”付吏牵去。礼见一物,牛头人身,持铁乂捉礼,投铁 床上,身体焦烂,求死不得。经累宿,备经冤楚。府君问 主者,知礼寿未尽,命放归。仍诫曰:“勿复杀生淫祀礼。 既活,不复作巫师。”

《述异记》:义熙五年,宋武帝北讨鲜卑大胜,进围广固, 军中将佐乃遣使奉牲荐币,谒岱岳庙。有女巫秦氏, 奉高人能降灵宣教,言无虚唱,使使者设祷,因访克 捷之期。秦氏乃称教曰:“天授英辅,神魔所拟,有征无 战,来年二月五日当克。”如期而三齐定焉。

《广古今五行记》:丹阳石秀之,宋元嘉中,堂上忽有一 人,著平巾帻,乌布裤褶,擎一板及门,授之曰:“闻巧侔 班倕,刻抏尤妙,泰山府君故使相召。”秀之自陈止能 造车刻抏,不及高平刘儒。忽持板而没。刘儒时为朝 请,除历阳郡丞,数旬而殁。

《魏书段承根传》:“承根,武威姑藏人,自云汉太尉颎九 世孙也。父晖,字长祚,身长八尺馀,师事欧阳汤,汤甚 器爱之。有一童子,与”《同志》后二年,童子辞归,从晖 请马。晖戏作木马与之,童子甚悦,谢晖曰:“吾泰山府 君子,奉敕游学,今将欲归,烦子厚赠,无以报德,子后 位至常伯封侯,非报也。”且以为好。言终,乘木马腾空 而去。

《五行记》:隋文帝开皇初,安定李文府仕兖州须昌县 丞。至开皇八年,见州故录事孔瓒,即须昌人,先亡。忽 白日至文府厅前再拜,文府惊问何为,云:“泰山府君 选好人。瓒以公明干,辄相荐举。文府忧惶叩头,瓒良 久云:‘今更为方便,慎勿漏言,十年自说之’。”说讫,便觉 不快,须臾而死《龙城录》:神尧皇帝拜河东节度使,九月,领大使击龙 门贼母端儿,夜过韩津口,时明月方出,白雾初澄,于 小桥下有二人语,言:“明日母大郎死,我辈勤亦不少 矣。”神尧停马问,二人再拜起泣曰:“某二人汉兵也。昨 奉东岳命,岳神管押七十人付龙门,助将军讨贼。某 二人尸骨在此,因少憩于此,亦自伤感,兼欲先知于 将军耳。”神尧讶其言深切,询其姓氏,但笑谢言:“将军, 贵人也。某仆卒之贱,分不当逾。”言讫,仓皇辞去,言大 队至矣,倏忽不见。顷疾风如过矢,风尘蔽天而过,神 尧默喜之。明日破贼,发七十二矢皆中,而复得其矢。 信知圣王所向至灵亦先为佐佑焉。

《报应记》:唐沈嘉会,贞观中任校书郎,以事配兰州,思 归甚切,每旦夕常东向拜泰山,愿得生还,积二百馀 日。永徽六年十月三日夜,见二童子仪服甚秀,云是 泰山府君之子,府君愧公朝夕拜礼,故遣奉迎。嘉会 云:“泰山三千馀里,何能可去。”童子曰:“先生闭目,勿忧 道远。”即依其言,瞬息之间便到,宫殿宏丽,童子引入 谒拜,府君即延入曲室,对坐谈笑,无所不至。谓嘉会 曰:“人之为恶,若不为人诛,死后必有鬼得而治,无有 徼幸而免者也。若日持《金刚经》一编,即万罪皆灭,鬼 官不能拘矣。”又云:“前府君有过,天曹黜之。某姓刘。”嘉 会亦不敢问其他也。尝与嘉会双陆,兼设酒肴。嘉会 起于小厅东,见姑臧令慕容仁轨,执笏端坐,云:“府君 帖追至此,已六十日,未蒙处分。”嘉会坐启,府君便令 召仁轨入,谓曰:“公县下有妇人阿赵,被县尉无状拷 杀,阿赵来诉,遂误追公。庭前有盆水,府君令洗面,仍 遣一小儿送归”,嘉会亦辞,复令二男送。凡在泰山二 十八日,家人但觉其精神昏昧。既还如旧。嘉会话仁 轨于众长史赵持满,令人验之,无不同。自此常持《金 刚经》,遇赦得归。

《续仙传》:司马承祯有服饵之术。明皇登封泰山回,问 承祯:“五岳何神主之?”对曰:“岳者,山之巨镇,能出云雨, 潜诸神仙,国之望者为之。然山林神也,亦有仙官主 之。”于是诏五岳于山顶别置仙官庙,自承祯始也。 《集异记》:刘元迥者,狡妄人也,自言能炼水银作黄金。 李师古镇平卢,元迥遂以此术千师古。师古曰:“子且 为我化十斤,将备吾所急之器也。”元迥本衒此术,规 师古钱帛,逡巡则谋遁去,为师古縻之,专令烧金,其 数极广,元迥无从而致,因以《鬼道》说师古曰:“公绍续 一方,三十馀载,虽戎马仓廪,天下莫与之俦。然欲遣 四方,仰归威德,所图必遂者,须假神祇之力。”师古甚 悦,因而询之,元迥则曰:“泰岳天齐王,元宗东封,因以 沈香刻制其像,所以元宗享国永年。公能以他宝易 其像,则受福与开元等矣。”师古狂悖甚然之。元迥乃 曰:“全躯而致,或恐卒不能办。且以黄金十五斤,铸换 其首,固当获祐矣。”师古曰:“君便先为烧之,速成其事。” 元迥大笑曰:“天齐虽曰贵神,乃鬼类耳。若以吾金为 其首,岂冥鬼敢依至灵之物哉!是则斥逐天齐,何希 其福哉!但以山泽纯金易之,则可矣。”师古尢异之,则 以藏金二十斤,恣元迥所为,仍命元迥就岳庙而易 焉。元迥乃以鈆锡杂类,镕其外而置之,怀其真金以 归,为师古作饮食器皿,靡不办集矣。师古尢加礼重, 事之如兄,玉帛姬妾居第,资奉甚厚。明年,师古方宴 僚属将吏,忽有庖人自厨径诣。师古于众会之中,因 举身丈馀,蹈空而立,大诟曰:“我五岳之神,是何贼盗, 残我仪质!我上诉于帝,涉岁方归。及归,我之甲兵军 马帑藏财物,皆为黄石公所掠去”,则又极骂,复耸身 数丈,良久履地,师古令曳去。庖人无复知觉,但若沈 醉者数日,师古则令画作戎车战士戈甲旌旗及纸 钱绫帛数十车,就《泰山》而焚之。尚未悟元迥之奸。方 将理之,而师古暴疡,不数日脑溃而卒。其弟师道领 事,即令判官《李文会》、虞早等按之,元迥辞穷,戮之于 市。

《河东记》:“柳澥少贫,游岭表,广州节度使孔戣遇之甚 厚,赠百馀金,谕令西上,遂与秀才严烛曾黯数人同 舟北归,至阳朔县南六十里,方博,于舟中忽推去博 局,起离席,以手接一物,初视之,若有人投刺者,即急 命衫带泊舟而下,立于沙岸,拱揖而言曰:‘澥幸得与 诸君同事,符命虽至,当须到桂州,然后议行,君宜前 路相候’。”曾严见澥之所为,不觉懔然,亦皆肸蚃如有 所睹。澥即却入舟中偃卧,吁嗟良久,谓二友曰:“仆已 受泰山主簿,向者车乘吏从毕至,已与约至桂州矣。” 自是无复笑言,亦无疾,但每至夜泊之处,则必箕踞 而坐,指挥处分,皆非生者所为。阳朔去州尚三日程, 其五十滩常须舟人尽力乃过,至是一宿而至。澥常 见二紫衣,具军容,执锤,驱百馀卒在水中推挽其舟。 澥至桂州,修家书,才毕而卒。时唐元和十四年八月 也。

《灵应录》:永嘉县有一人患瘇,衣裳褴褛,颜色寒馁,于 市中求乞,群小儿多将篾随后,摵其瘇处,亦不为怒。 有薛主簿愍之,来即与饮食,去亦不谢。或时负薪出卖,至暮从水南而往,莫知所止。薛后暴卒,见一人持 文帖云:“泰山府君追薛”,忧惶随往,经历路岐甚崎岖, 入一城中如官府。薛立门外,追者入唱喏云:“某乙到。” 闻声云:“领入。”追者却出,引薛至阶前,仰视一人衣王 者之服,厅宇高敞,两廊数十人济济而立。王问因何 事追之,吏云:“为前生冤家执论。”王遣之令勘对,薛方 回身,忽报大舅至。王即起身迎揖。薛观之,乃瘇者也。 遂高声叫相救。瘇者见薛,拍手惊曰:“主簿何得来此?” 王曰:“有冤债。”追瘇者谓王曰:“老舅承斯人顾盼,可为 拔之乎?”王愀然良久,谓吏曰:“试看命如何?”吏趋出,将 到二卷簿书,检出有三十年在。王曰:“奇哉!”乃谓薛曰: “能作善业即得还。”薛曰:“如得还生,愿造尊胜幢子,以 解冤仇。”王令一吏记之。语毕,又一吏报云:“某乙冤仇, 已承功德解脱。”王顾薛,欣然稽首曰:“大哉法力!还世 速建,置,无迁延。若非舅知识,亦难相为。”吏令拜王及 舅王处分。吏曰:“令向追者准前押领,薛回不得停驻。” 遂引从旧路归。直至所居门首,似梦觉,家人号泣云: “一宿矣。”顷方能言斯事。后遂每日一食,建幢子,专持 念,其瘇者即不至矣。乃图像供养焉。 《前定录》:京兆尹赵郡李敏求应进士,八就礼部试不 利。太和元年秋,旅居宣平里。日晚,拥膝愁坐,忽如沈 醉。俄而精魄去身,约行六七十里,至一城,府门之外 有数百人。忽一人出拜之,即敏求十年前所使张岸 也。敏求曰:“汝前年随吾旅游,卒于泾州,何得在此?”对 曰:“某自离二十二郎后,事柳十八郎,职甚雄盛。今在 泰山府君判官。二十二郎既至此,亦须一见。”遂于稠 人中引入通见。入门,两廊多有衣冠,或有愁立者,或 白衣者,或执简板者,或有将通状者,其服率多惨紫 或绿色。既至厅,柳揖与之言曰:“公何为到此?得非为 他物所诱乎?公宜速去,非久住之所也。”敏求具如此 答。柳命吏送出将去,恳求知将来之事。柳曰:“人生在 世,一食一宿,无不前定。所不欲人知者,虑君子不尽 德修业,小人惰于农耳。君固欲见,是亦不难。”乃命一 吏引敏求至东院西有屋一百馀间,从地至屋,书架 皆满,文簿签帖,一一可观。吏取一卷,唯出三行,其第 一行云:“太和二年罢举。”第二行云:“其年婚姻,得伊宰 宅钱二十四万。”其第三行云:“受官于张平子,馀不复 见。”敏求既醒,具书于褾秩之间。明年,客游西京,过时 不赴举,其年遂娶韦氏。韦之外亲伊宰将鬻别第,召 敏求而售之,因访所亲,得价钱二百万,伊宰乃以二 十万贶敏求。既而当用之券头,以四万为货。时敏求 与万年尉户曹善,因请之,省所用资,伊亦贶焉,累为 二十四万。明年,以荫调授河南北县尉,县有张平子 墓,时说者失其县名,以俟知者。

《灵异录》:“韦安之者,河阳人。时至阳翟,拟往少室寻师。 至登封,逢一人问欲何往?曰:‘吾姓张名道,家金乡,欲 往少室山读书’。”安之亦通姓字,所往一志,乃约为兄 弟。安之年长,为兄同入少室,师李潜。经一年,张道博 学精通,为学流之首。一日语安之曰:“‘兄事业全未从, 今去五载方成名官,亦不过县佐’。安之惊异曰:‘弟何 以知之’?”道曰:“余非人,乃冥司主典也。泰岳主者欲重 用,以为才识尚寡,给一年假于人间学。今年限已满, 功业稍成,将辞君去,慎勿泄于人。”言讫,辞其师。安之 送道下山,涕泣而别。道曰:“君成名之后,有急当呼道, 必可救矣。”安之五年乃赴举,其年擢第,授杭州于潜 县尉。被州遣部将抵河阴,至淇泽浦,为淮盗来劫,安 之遂虔启于道,俄而雷雨暴至,群盗皆溺。安之为龙 兴县丞,卒。

《湘山野录》:崔公谊者,邓州学生也,累举不第,后竟因 舅氏贾魏公荫,补莫州任丘簿。熙宁初,河北地震未 已,而公谊秩满,挈家已南行数程。一夕宿孤村马铺 中,风电阴黑,夜半急叩门呼曰:“崔主簿在否速还。”仆 曰:“在。”又呼曰:“莫州有书。”崔闻之,方披衣遽起,未开门, 先问何人,书曰:“无书,只教传语崔主簿,君合系地动, 压杀人数,辄敢擅逃。过河已收魂岱岳,到家速来迨。” 开门寂无睹,其妻乃陈少卿宗儒之女。陈卿时知寿 州,崔度必死,遂兼程送妻孥至寿阳,次日遂卒。 《野人闲话》:罗江县道士谯乂俊,壮年忽梦泰山府君 追之,赐以黄敕,补为杖直,昼归阳间,夜赴冥府,如此 二十馀年。常说人间有命未终为恶者,追“生魂笞之。” 其人在阳间之病,或贫乞是也。往见亲戚及里人被 笞者,明旦往视之,皆验,然恒愿得免。忽于冥间遇道 士,不言姓名,谓曰:“尔何不于阳间上告南辰北极,必 得免乂。”俊依此虔告,忽尔泰山府君却追黄敕。自是 遂免,因入道攻《易》,年八十馀。

《北梦琐言》:邓州节度判官史在德子光泽,甚聪俊,方 修举业,自别墅归,乘醉入泰山庙,谓神曰:“与神作第 三儿,可乎?”自是归家,精神恍惚,似有召之者,逾月而 卒。

《稽神录》:“明经赵瑜,鲁人,累举不第,困危甚矣。因游泰 山,祈死于岳庙。将出门,忽有小吏自后至曰:‘判官召随之而去。奄至一厅事,帘中有人云:‘所重者生,君何 为求死’?对曰:‘瑜应乡荐,累举不第,退无归耕之处,埋 死贫病,无复生意,故祈死耳’。良久,闻帘中捡阅簿书, 既而言曰:‘君命生至薄,名与禄仕俱无分,今此见告, 当有以奉济。今以一药方授君,君以此给足衣食,然 不可置家,置家则贫矣’。”瑜拜谢而出。至门外,空中飘 大桐叶至,瑜乃书巴豆丸方于其上,与人间之方正 同。瑜遂卖药于夷门市,饵其药者,病无不愈,获利甚 多。道士李德阳亲见其桐叶已十馀年,尚如新折者。 《异闻总录》:资州东岳行宫,在城内只一小殿,两庑一 门楼,郡人每以窄为嫌。绍兴十六年,路人过庙,为物 凭附,言当为崇建庙宇,期限甚峻,观者堵墙而立,无 不敬信。明日,一州百里间,凡山麓巨木,悉有本庙题 志,远近协力致助。未几,大庙成,基址元枕山,因高增 筑,巍然为一路冠。凡以诚来祷,无不立应。其以冤陈 状者,才一二日,词首及被诉人与左证皆死,唯理直 者色不变,经宿即苏。说入冥所见,全如世间特有“牛 头狱典”,与猛兽吐息气熏炙罪囚之异。门外人每昏 夜往往闻决挞声。二十一年,郡守鄱阳左守道到任, 恶其太甚,揭榜禁人投状扃𫔎殿门,自是遂绝向来 之讼报。

宋时,袁州泸萧市之东,有银匠,姓郭,年三十馀,只身 独处。市西有把卖妪,常诣郭买卖钗镮之属。妪女年 十五六,一夕奔郭,曰:“愿为君妻。”郭骇之,女曰:“妾慕君 久矣,适得一计脱身,君无疑也。”问故,曰:“适阳死,母殓 我于棺中,妾启棺而出,复掩之,母将空棺瘗之矣,不 复我索也。”郭置之密室,不令出入。月馀,母偶阚郭亡, 窥其室,见女所殓红履在焉,推户取之,呼告邻里曰: “郭某盗开女坟。”郭归,邻告之故,大骇,女曰:“母卒至,亟 避之,忘收履焉。我姑避之,君勿虑也。”女去,郭遂逃住 潭州。早行十数里,女亦追至,同至潭州。久之囊竭,女 曰:“妾善歌《宫调》,当有赏音。”遂开场于平里坊下,歌声 遏云,观者如堵,日数百券。豪门争延致之,日掷与金 钗等,年馀所积累万。一日,有髽角道人,身长九尺,抚 郭背曰:“千万人观此鬼傀儡。”郭悟,挽之僻处,拜求济 度。道人令祝之东岳庙。郭诣庙拜,至二更,见急走枷 锁女至东岳庙后宫,忽仆地,则一死尸,乃知鬼投女 尸也。遂倾资修庙,以赎女罪,厚礼焚殡之夜,梦女感 谢,泣别而去。

颍昌韩元英,字勤甫,晚仕金国,为汴洛辇运使。素奉 事岳帝甚谨,至降其家。将至时,盛张一室,焚香敬立 以候。少顷,肃然而来,或与人语音接。后一岁,神不肯 临。或告都厢官辛君曰:“韩运使且死。”问其故,曰:“神弃 之矣,不死何为?”韩故与辛善以告,而忧之,急遣一亲 信仆持香往岱岳祈谢,谓曰:“圣帝唯享头炉香,每将 旦启庙时,庙令谒奠者是也。能随其后,神必歆答。若 迟缓顷刻,则飚驭登山,虽复控请,已不闻。汝当以先 一日昏时,赂庙吏入宿,伺晓而祷,不然必误我事。”仆 受戒而去。既入庙,憩于通天鼓架下,久行倦困,不觉 睡熟。及觉,正门已开,但见羽仪骑从,赫奕甚盛。初疑 以为庙令归驺耳,而念常日不如此,既乃圣帝乘舆 出,径诣东厢采访殿。韩君乃荷械行于后,回首顾仆 而东,仆知不及事,犹焚香。既毕,归复命妄云如所敕。 韩责之曰:“汝卧于鼓下,我实见汝,安得妄言欺我耶?” 自是才月馀而卒。《辛幼安说》。

《辍耕录》:太师丞相脱脱之死,盖副区哈马与其弟雪 雪,并詹事颡哥失里等所以挤陷之也。哈兄弟得侍 上帷幄,而颡在东宫为近侍,故哈党颡而私相誓曰: “若太师去位后,我能作右相,则左相必詹事矣。”既而 入中书,又虞颡来,其权不颛,奏除宣政使,而以弟雪 为御史大夫,颡殊失所望。未几,哈得罪,杖死,雪亦仰 药死。初,颡有侍从人亦曰桑哥失里,止“桑颡”一字之 异耳。服劳执事,得颡意,颡举充院宣使。一日,奄然长 逝,经日乃醒,云:方坐卧室榻上,见二卒自外跃入,导 之往都城隍庙,转发岳祠,祠吏曰:“来矣,可亟解去。”旋 又行入祠西北隅大林内,有殿宇若王者居,入拜殿 下,己仰视之,则太师也。太师曰:“我所摄者,院使也,于 汝无预。”因俾左右引之观幽圄,见哈兄弟,括发关械, 顾桑泣下。及出,太师谓曰:“汝可即归,此非人间世也。” 退而觉,恍若一梦然。明日,同寅有来约往院使家,桑 辞疾,且曰:“君幸毋泄,吾恐院使不久生矣。”众问其故, 告以详,皆相顾惊愕,曰:“昨日院使将上马,以体少不 安而入,岂遽至此乎?”语未终,有报,院使已暴卒。近见 浙西宪司经历何伯大所说甚悉,此特其略耳。 应之绍才,钱塘人,以乡贡下第,任嘉兴学正,丁父忧, 仍寓居授徒。至正壬辰秋,避难于其诸生李氏子,家 去城数十里,曰奉贤乡。李之从祖号太无,为道士住 持紫虚观。之绍一见,若平生欢。八月廿九日,太无得 中风疾,之绍馈药疗之,获苏,日一再诣问。九月四日, 又自紫虚问疾还寓,忽得疾,一夕而殂。其妻杨氏,太 史同佥瑀之女,就所馆治丧,且以讣其母若弟于海宁及嘉兴城中。紫虚之徒以其疾与太无同,不以告。 是夜将半,太无忽呼弟子卓处潜辈谓曰:“适得梦,甚 怪。”俾取纸笔书之,云:“于本观所奉岳祠之前,见”有某 姓名一吏及卒二人,押男女各一,并持公文而来。因 读于祠曰:“嘉兴路城隍司,准海宁州城隍司牒,为陆 小莲告至正八年内溺水事,冤屈未伸,今发陈喜儿、 应伟前去,勒要应才同解岳祠。周府君取问太无,询 来使之详,答曰:‘陆小莲者,嘉兴百福坊人,而应才之 婢也。为其妻妒逐之,遂赴水死’。”陈喜儿者,才之母也, 时居海宁。伟字之奇,才之弟也,居嘉兴城东,谓彼时 不为救护,故连逮耳。太无见陈氏带锁衣,白衣黄裙, 问之,年六十有四。应伟荷校衣青衣,录其罪状,皆历 历可记。来使云:“今若贵司移牒温都统,为之解释,则 尚可也。”遂觉,始知之绍已逝。王昌言与之绍有交承 之好,同寓其所。明旦来紫虚,太无因问应母之年及 之奇之貌,皆如所梦,乃以告之。昌言驰报杨氏,杨即 诣紫虚拜恳,太无于床下谓梦中事皆实有之,复自 诉其详,且言其夫胸间尚温,手足犹软,故求移文解 释,仍躬祷岳祠,冀之绍之复生也。是日午后,之奇自 城东来,衣青衣云:“昨日亦得疾,与兄同所见,如太无” 梦,今虽小甦,犹愦愦莫知所以然。至夜,杨氏以忧惧 亦疾作,旋即无他,而之绍气巳绝矣。时建德邵清溪 偶宿紫虚,目击其事,翌日遂行,不知往讣陈氏者,归 报何如,及之奇之死生耳。

语,怪昔年兖州有人家赘婿与其妻妹私通,事颇露, 二人屡自分疏。既而语家人:“吾二人不能自明,当共 诣岱顶,质诸天齐帝。”遂与俱去。告于神,“吾二人果有 私,乞神明加诛。”祝讫下山,各以为谩众而已。神固何 知,行至山半,趋林薄僻处行淫焉。久而不归。家人登 山觅之,始得于林,则皆死矣。而其阴根交接,粘著不 解,方知神谴之以示众也。

东岳泰山之神部杂录[编辑]

《北梦琐言》:邓州节判史在德郎中子入泰山庙,谓神 曰:“与仙作第三儿得否?”归家逾月而殂。呜呼!幽明道 隔,人鬼路殊,以身许之,自贻伊戚,将来可为鉴戒也。 《蠡海集》:神明降诞,以义起者也。东岳生于三月廿八 日者,天三生木,地八成之,含两仪之气于其中也。二 十八日,四七也,四七乃少阳位也。

东岳泰山之神部外编[编辑]

《龙鱼河图》:“泰山姓圆,名常龙,泰山将军唐巨。”

《孝经援神契》:“泰山,天帝孙也,主召人魂。”

《五岳真形图》《东岳岁崇》。

《神仙传》:“太真夫人者,王母之小女也,年可十六七,名 婉罗,字勃遂,事元都太真。有子名三天太上府司直, 总纠天曹之遗比,地上之卿佐。年少好委官游逸,虚 废事任,有司奏劾,以不亲局职,降主事东岳退真王 之编,司鬼神之帅,五百年一代其职。夫人因来视之, 励其后,使修守政事,以补其过。过临淄县小吏和君” 贤为贼所伤殆死。夫人于肘后筒中出药一丸,大如 小豆,即令服之,登时而愈。君贤乃易姓名,号马明生, 随夫人执役。夫人还入东岳岱宗山峭壁石室之中, 石室中有金床玉几,珍物奇伟,人迹所不能至。后授 明生《长生之方》而去。

《搜神记》:后汉胡毋班曾至泰山之侧,忽于树间逢一 绛衣驺呼班云:“泰山府君召。”毋班惊愕,逡巡未答,复 有一驺出呼之,遂随行数十步。驺请毋班暂瞑,少顷 便见宫室威仪甚严,毋班乃入阁拜谒,主为设食,语 毋班曰:“欲见君无他,欲附书与女婿耳。”毋班问女郎 何在?曰:“女为河伯妇。”毋班曰:“辄当奉书,不知何缘得 达。”答曰:“今适河中流,便扣舟呼青衣,当自有取书者。” 毋班乃辞出《昔驺》,复令闭目。有顷忽如故道,遂西行, 如神言而呼青衣。须臾果有一女仆出,取书而没。少 顷复出云:“河伯欲暂见君,婢亦请瞑目。”遂拜谒河伯。 河伯乃大设酒食,词旨殷勤。临别,谓毋班曰:“感君远 为致书,无物相奉。”于是命左右:取吾青丝履来,以贻 毋班。毋班出,瞑然忽得还舟,遂于长安经年而还。至 泰山侧,不敢潜过,遂扣树自称姓名,从长安还,欲启 消息。须臾昔驺出,引毋班如向法而进,因致书焉。府 君请曰:当别遣报毋班。语讫如厕,忽见其父著械徒 作,此辈数百人。毋班进拜流涕,问大人何因及此?父 云:“吾死不幸,见谴三年,今已二年矣,困苦不可处知。 汝今为明府所识,可为吾陈之,乞免此役,便欲得社 公耳。”毋班乃依教,叩头陈乞。府君曰:“死生异路,不可 相近,幸无所惜。”毋班苦请,方许之。于是辞出还家。岁馀,儿子死亡略尽。毋班惶惧,复诣泰山,扣树求见《昔 驺》,遂迎之而见。毋班乃自说“昔辞旷拙,及还家,儿死 亡至尽,今恐祸故未已,辄来启白,幸蒙哀救。”府君拊 掌大笑曰:“昔语君,生死异路,不可相近故也。”即敕外 召毋班。父须臾至庭中,问之:“昔求还里社,当为门户 作福,而孙息死亡至尽,何也?”答云:“久别乡里,自忻得 还,又遇酒食充足,实念诸孙,召而食之耳。”于是代之。 父涕泣而出,毋班遂还。后有儿皆无恙。

《元怪录》:隋大业元年,兖州佐史董慎,性公直,明法理, 自都督已下,用法有不直,必犯颜而谏之,虽加谴责, 亦不知惧,必俟刑正而后退。常因授衣归家,出州门 逢一黄衣使者曰:“泰山君呼君为录事。”因出怀中牒 示慎,牒曰:“董慎名称茂实,案牍精练,将平疑狱,须俟 良能。”权差知右曹录事,印甚分明,后署曰倨慎谓使 者曰:“府君呼我,岂有不行,然不识府君名谓何?”使者 曰:“录事勿言,到任即知矣。”自持大布囊,内慎其中,负 之出兖州郭。因致囊于路左,汲水调泥,封慎两目,慎 都不知。经过远近,忽闻大唱曰:“范慎追董慎到。”使者 曰:“诺。”趋入,府君曰:“所追录事,今复何在?”使者曰:“冥司 幽秘,恐或漏泄,向请左曹匿影布囊”盛之。府君大笑 曰:“已死。”范慎追董慎,取左曹襄盛右曹录事,可谓能 防慎也。便令写出,抉去目泥,赐青缣衫、鱼须笏、豹皮 靴,文甚斑驳。邀登副阶,命左右取榻令坐,曰:“藉君公 正,故有是请。”今有闽州司马令狐实等六人,寘无间 狱,承天曹符以实是太元夫人三等亲,准令递减三 等。昨罪人程翥一百“二十人,引例喧讼,不可止遏,已 具名申天曹,天曹以为罚疑惟轻,亦令量减二等,馀 恐后人引例多矣。君谓宜如何?”慎曰:“夫水照妍蚩,而 人不怨者,以至清无情,况于天地刑法,岂宜恩贷奸 慝?然慎一胥吏耳,素无文字,虽知不可,终语无条贯。 当州府秀才张审通,辞彩隽拔,足得备君管记。”府君 令帖召之,俄顷至,审通曰:“此易耳,君当判以状申。”府 君曰:“君善为我辞。”即补左曹录事,仍赐衣服如董慎, 各给一元,狐每出即乘之。审通判曰:“天本无私,法宜 画一,苟从恩贷,是资奸行。”令狐实前命减刑,已同私 请。程翥,后申簿诉,且异罪疑。傥开递减之科,实失公 家之论。请依前付无间录狱,仍录状申天曹,即有黄 衫人持状而往。少顷,复持天符曰:“所申文状,多起异 端,奉主之宜,但合遵守。《周礼》八议,一曰议亲。又《元化 匮》中释冲符,亦曰无不亲,是则典章昭然,有何不可, 岂可使太元功德,不能庇三等之亲,仍敢愆违,须有 惩罚。府君可罚不衣紫,六十甲子,馀依前处分。”府君 大怒。审通曰:“君为判辞,使我受谴。”即命左右取方寸 肉塞其一耳,遂无所闻。审通诉曰:“乞更为判申,不允 即甘,当再罚。”府君曰:“君为我去罪,即更与君一耳。”审 通又判曰:“天大地大,本乃无亲,若使有亲,何由得一。 苟欲因情变法,实将生伪丧真。太古以前,人犹至朴, 中古以降,方闻各亲。岂可使太古育物之心,生仲尼 观蜡之叹?无不亲是。非公也,何必引之。请宽逆耳之 辜,敢荐沃心之药,庶其阅实,用得平均。令狐实等并 请依正法,仍录状申天曹。”黄衣人又持往。须臾,又有 天符来,曰:“再省所申,甚为允当。府君可加六天副正 使,令狐实、程翥等并正法置处。”府君即谓审通曰:“非 君不可正此狱。”因命左右割下耳中肉,令一小儿擘 之为耳,安于审通额上。曰:“塞君一耳,与君三耳,何如?” 又谓慎曰:“甚赖君荐贤,以成我美,然不可久留,君当 寿一周年相报耳。君兼本寿,得二十一年矣。”即送归 家。使者复以泥封二人布囊,各送至宅,欻如写。出而 顾问妻子,妻子云:“君亡精魂已十馀日矣。”慎自此果 二十一年而卒。审通数日额觉痒,遂踊出一耳,通前 三耳,而踊出者尤聪。时人笑曰:“天有九头鸟,地有三 耳秀才”亦呼为鸡冠秀才者。慎初思府君称邻,后方 知倨乃邻字也。

《酉阳杂俎》:“天翁姓张名坚,字剌渴,渔阳人。少不羁,无 所拘忌,常张罗得一白雀,爱而养之,梦天刘翁责怒, 每欲杀之,白雀辄以报坚,坚设诸方待之,终莫能害。 天翁遂下观之,坚盛设宾主,乃窃骑天翁车,乘白龙, 振策登天。天翁乘馀龙追之不及。坚既到元宫,易百 官,杜塞北门,封白雀为上卿侯,故白雀之嗣不产于” 下土。刘翁失治,徘徊五岳,作灾,坚患之。以刘翁为泰 山太守,主生死之籍。

《广异记》:高祖将封东岳,而天久霖雨。帝疑之,使问华 山道士李播,为奏玉京天帝。播,淳风之父也。因遣仆 射刘仁轨至华山,问播封禅事。播云:“待问泰山府君。” 遂令呼之。良久,府君至,拜谒庭下,礼甚恭。播云:“‘唐皇 帝欲封禅,如何’?府君对曰:‘合封,后六十年又合一封’。 播揖之而去。时仁轨在播侧立,见府君屡顾之,播又” 呼回曰:“此是唐宰相,不识府君,无宜见怪。”既出,谓仁 轨曰:“府君薄怪相公不拜,令左右录此人名,恐累盛 德,所以呼回处分耳。”仁轨惶汗久之。播曰:“处分了当 无苦也。”其后帝遂封禅赵州卢参军新婚之任,其妻甚美。数年,罢官还都。五 月五日,妻欲之市,求续命物,上于舅姑。车已临门,忽 暴心痛,食顷而卒。卢生号哭毕,往见正谏大夫明崇 俨,扣门甚急。崇俨惊曰:“此端午日款关而厉,是必有 急。”遂趋而出。卢氏再拜,具问其事。明云:“此泰山三郎 所为。”遂书三符以授卢还家:“可速烧第一符,如人行 十里不活,更烧其次。若又不活,更烧第三符。横死必 当复生,不来真死矣。”卢还如言,累烧三符,其妻遂活, 顷之能言。初云被车载至泰山顶,别有宫室,见一年 少,云是三郎,令侍婢十馀人拥入别室侍妆梳。三郎 在堂前与他少年双陆,候妆梳毕,方拟宴会。婢等令 速妆。己缘眷恋故人,尚且悲泪。有顷闻人款门,云:是 上利功曹,适奉都使处分。令问三郎:何以取卢家妇, 宜即遣还。三郎怒云:“自取他人之”妻,预都使何事。呵 功曹令去。相与往复,其辞甚恶。须臾,又闻款门云是 直符使者。都使令取卢家妇人对局劝之,不听。对局 曰:“非独累君,当祸及我。”又不听。寻有疾风吹黑云从 崖顶来,二使唱言:“太乙直符今且至矣。”三郎有惧色。 风忽卷宅,高百馀丈,放之,人物糜碎,惟卢氏获存。三 使送还,至堂上,见身卧床上,意甚凄恨,被推入,形遂 活。

《传奇》:宝历中,有封陟孝廉者,居于少室,貌态洁朗,性 颇贞端,志在典坟,僻于林薮。书堂之畔,泉石清雅。时 夜将午,忽飘异香,俄有辎軿自空而降,直凑檐楹,见 一仙姝,侍从华丽,敛衽而揖陟曰:“某籍本上仙,谪居 下界,伏见郎君神仪濬洁,襟量端明,特谒光容,愿持 箕帚。”陟正色曰:“某家本贞廉,性惟孤介,不敢当神仙” 降顾,后姝又至,言曰:“逝波难驻,西日易颓,花木不停, 薤露非久。我有还丹,颇能驻命。许其依托,必遣君寿。 例三松,瞳方两目,仙山灵府,任意追游。”陟怒目而言 曰:“我处书斋,不欺暗室,是何妖精,苦相凌逼,无更多 言。倘若迟回,必当窘辱。”侍卫谏曰:“小娘子回车,此木 偶人不足与语,况穷薄,当为下鬼,岂神仙配偶耶?”姝 长吁曰:“我所以恳恳者,为是青牛道士之苗裔。况此 时一失,又须旷居六百年,不是细事。呜呼此子,大是 忍人。”留诗而去。后三年,陟染疾而终,为泰山所追,束 以大锁,使者驱之,欲至幽府。忽遇神仙骑从,清道甚 严。使者躬身于路左曰:“上元夫人游泰山耳。”俄有仙 骑召使者与囚俱来。陟至彼仰窥,乃昔日求偶仙姝 也。但左右弹指悲嗟,仙姝遂索追状曰:“不能于此人 无情。”遂索大笔,判曰:“封陟往虽执迷,操性坚洁,实由 朴戆,难责风情,宜更延一纪。”左右令陟跪谢,使者遂 解去铁锁曰:“仙官已释,则幽府无敢追摄。”使者却引 归,良久苏息,后追悔昔日之事,恸哭自咎而已。 《大唐奇事》。廉广者,鲁人也,因采药于泰山,遇风雨,止 于大树下。及夜半雨晴,信步而行,俄逢一人,有若隐 士,问广曰:“君何深夜在此?”乃林下共坐,语移时,忽谓 广曰:“我能画,可奉君法。”广唯唯,乃曰:“我与君一笔,但 密藏焉,即随意而画,当通灵。”因怀中取一五色笔以 授之,广拜谢讫,此人忽不见。尔后颇有验,但秘其事, 不敢轻画。后因至中都县,李令者性好画,又知其事, 致广至,饮酒,从容问之,广秘而不言。李苦告之,广不 得已,乃于壁上画鬼兵百馀,状若赴敌。其尉赵知之, 亦坚命之。广又于赵廨中壁上画鬼兵百馀,状若拟 战。其夕,两处所画之鬼兵俱出战。李及赵既见此异, 不敢留,遂皆毁所画鬼兵。广亦惧而逃往下邳。下邳 令知其事,又切请广画。广因告曰:“余偶夜遇一神灵, 传得画法,每不敢下笔,下笔往往为妖,幸恕之。”其宰 不听,谓广曰:“画鬼兵即战,画物必不战也。”因命画一 龙,广勉而画之。笔才绝,云蒸雾起,飘风倏至。画龙忽 乘云而上,致滂沱之雨,连日不止。令忧漂坏邑居,复 疑广有妖术,乃收广下狱穷诘之。广称无妖术,以雨 犹未止。令怒甚,广于狱内号泣,追告山神。其夜梦神 人言曰:“君当画一大鸟,叱而乘之飞即免矣。”广及曙, 乃密画一大鸟,试叱之,果展翅,广乘之飞遁而去,直 至泰山而下。寻复见神,谓广曰:“君言泄于人间,固有 难厄也。本与君一小笔,欲为君致福,君反自致祸,君 当见还。”广乃怀中探笔还之,神寻不见。广因不复能 画。《下邳画龙》,竟为泥壁。

《集异记》:“贞元初,平卢帅李纳病笃,遣押衙王祐祷于 岱岳,斋戒而往。及岳之西南,遥见山上有四五人,衣 碧汗衫半臂,其馀三四人杂色服饰,乃从者也。碧衣 持弹弓弹古树上,山鸟一发而中鸟堕树,从者争掩 捉。王祐前到山下,人尽下车却盖,向山齐拜。比祐欲 到,路人皆止,祐下车曰:‘此三郎子、七郎子也’。遂拜碧” 衣人从者挥路人令上车。路人踌躇,碧衣人自挥手。 又令人上持弹弓于殿西南,以弹弓斲地,俯视如有 所伺。见王祐,乃召之前曰:“何为来?”祐具以对。碧衣曰: “君本使已来矣,何必更为此行要见使者乎?”遂命一 人曰:“引王祐见本使。”遂开西院门引入,见李纳荷校 灭耳踞席坐于庭。王祐惊泣前伏,抱纳左脚,噬其肤引者曰:“王祐可退。”却引出。碧衣犹在殿阶,谓祐曰:“要 见新使邪?”又命一人从东来,形状短阔,神彩可爱。碧 衣曰:“此君新使也。”祐拜讫无言。祐似欠嚏而迟者。久 之,忽无所见,惟苍苔松柏,悄然严静。乃荐奠而回。见 纳。纳呼入卧内,问王祐,祐但以荐奠毕,掷樗蒲投具, 得吉兆告纳。纳曰:“祐何不实言?何故噬吾足?”于是举 足,乃祐所噬足迹也。祐顿首,具以实告。纳曰:“适见新 使为谁?”祐曰:“见则识,不知其名也。”纳乃召三人出,至, 师古曰:“此是也。”纳遂授以后事,言毕而卒。王祐初见 纳,荷校问曰:“仆射何故如此?”纳曰:“平生为臣之辜也, 盖不得已如何,今日复奚言也!”

《耳目记》:“会昌中有王瑶者自云:远祖本青州人,事平 卢节使,时主公姓李,不记其名,尝患背疽,众医莫能 愈,瑶祖请以牲币祷于岱宗,遂感现形,留连顾问,瑶 祖因叩头泣血,愿垂矜悯。岳神言曰:‘尔之主帅位居 方伯,职在养民,而虐害生灵,广为不道,淫刑滥罚,致 冤魂上诉。所患背疮,盖鞭笞之验,必不可愈也。天法 所被,无能宥之’。”瑶祖因拜乞一见主公。洎归青丘,主 公已殂殁矣。瑶祖具以泰山所睹之事白于主公。夫 人问何以为验,瑶祖曰:“某当在冥府之中,亦虑归之 不信,请谒主公,备窥缧绁。”主公遂裂近身衣袂,方圆 寸馀,以授某曰:“尔归,将此以示吾家。其衣袂见在。”夫 人得之,遂验。临终所服之衣,果有裁裂之处,疮血犹 在,知其言不谬矣。

《冥报录》:唐兖州邹县人,姓张忘字,曾任县尉,贞观十 六年,欲诣京赴选,途经泰山,谒庙祈福,庙中府君及 夫人并诸子等皆现形像,张遍拜讫,至第四子旁,见 其仪容秀美,同行五人,张独祝曰:“但得四郎交游,赋 诗举酒,一生分毕,何用仕宦。”及行数里,忽有数十骑 马挥鞭而至,从者云是四郎。曰:“向见兄垂顾,故来仰 竭。”又曰:“兄欲选,然今岁不合得官,复恐在途有灾,不 须复去也。”张不从,执别而去。行百馀里,张又同伴夜 行,被贼劫掠,装具并尽。张遂祝曰:“四郎岂不相助?”有 顷,四郎车骑毕至。惊嗟良久,即令左右追捕。其贼颠 仆迷惑,却来本所。四郎命决杖数十,其贼䏶䏝皆烂, 已而别去。四郎指一大树曰:“兄还之日,于此相呼也。” 是年,张果不得官而归。至本期处,大呼四郎。俄而郎 至,乃引张云:“相随过宅。”即有飞楼绮观,架回凌空,侍 卫严峻,有同王者。张既入,四郎云:“须参府君始可安。” 乃引入。经十馀重门,趋而进,至大堂下谒拜。见府君 绝伟。张战惧,不敢仰视,判事似用朱书,字皆极大。府 君命使者宣曰:“汝乃能与吾儿交游,深为善道。宜停 一二日䜩聚,随便好去。”即令引出,至一别馆,盛设珍 羞,海陆毕备,奏乐盈耳。即与四郎同室而寝。已经三 宿,张至明旦,游戏庭序,徘徊往来,遂窥一院,正见其 妻于众官人前荷枷而立。张还,甚不悦。四郎怪问其 故,张具言之。四郎大惊云:“不知嫂来此也。”即自往造 诸司法所,其类乃有数十人,见四郎来,咸去下陛,重 足而立,以手招一司法,近前具言此事。司法报曰:“不 敢违命,然须白录事知。”遂召录事。录事诺云:“乃须夹 此案于众案之中,方便同判,始可得耳。”司法乃断云: “此妇女勘别案内,常有写经持斋功德,不合即死。”遂 放令归家。张与四郎涕泣而别,仍云:“惟作功德,可以 益寿。”张乘本马,其妻从四郎借马,与妻同归。妻虽精 魂,事同平素。行欲至家,可百步许,忽不见。张大怪惧, 走至家中,即逢男女号哭,又知已殡,张即呼儿女急 往发之。开棺,妻忽起即坐,冁然笑曰:“为忆男女,勿怪 先行。”于是已死,经六七日而苏也。兖州人说之云尔。 《法苑珠林》唐坊州人王怀智,显庆初卒。其母孙氏及 弟怀善、怀表并存。至四年六月,雍州高陵有一人失 其姓名,死经七日,背上已烂而苏,云在地下见怀智 见任泰山录事,遣此人执笔,口授为书,谓之曰:“汝虽 合死,今方便放汝归家。宜为我持此书至坊州访我” 家。白我母曰:“怀智今为泰山录事,幸蒙安泰,但家中 曾贷寺家木作门,此既功德物,早偿之。怀善将死,不 合久住。速作经像救助,不然恐无济理。”此人既苏,即 赍书特送其舍,所谓家事,无不暗合。至三日,怀善暴 死。合州道俗闻者,莫不增修功德。鄜州人勋卫侯智 纯说之。

《真灵位业图》玉清三元宫第二左位“司命,东岳上真 卿太元真人茅君,讳盈,字叔申。”

第六“左位岱宗神侯领罗酆右禁司鲍元节。”

地仙散位,贾元道、李叔胜,言成生、傅道流四人并隶 司命,主察试学道者,在泰山。

“《泰山君》秦𫖮”,字景倩,为四镇,领鬼兵万人,有长史司 马。复有小镇数百,各领鬼兵数千人。

《洞天福地记》十:“洞天第二委羽洞,周回一万里,名大 有虚明之天,在兖州东岳,光明景曜,妙异不可备陈, 太上列上真之封掌之。”

《云笈七签》:“东岳泰山君领群神五千九百人,主治死 生,百鬼之主帅也。血食,庙祀所宗者也。世俗所奉鬼祠邪精之神,而死者皆归泰山,受罪考焉。”

东岳泰山君,《罗浮括苍佐命》,

泰山君服青袍,戴苍碧七称之冠,佩《通阳太平》之印, 乘青龙,从群官。

《睽车志》:“太山府君家撒帐钱大如盏,四十鬼不能举 一。”

《玉堂闲话》:兖之东钞里泗水上有亭,亭下有天齐王 祠,中有三郎君神。祠者,巫云:“天齐王之爱子,相传岱 宗之下,樵童牧竖或有逢羽猎者,骑从华丽,俨若侯 王,即此神也。鲁人畏敬过于天齐。”朱梁时,葛周镇兖, 部署举家妇女游于泗亭,遂至神祠。周有子十二郎 者,其妇美容止,拜于三郎君前,熟视而退。俄而病心 痛踣地,闷绝久之,举族大悸,即祷神,有顷乃瘳。自是 神情失常,梦寐恍惚,常与神遇。其家惧,送妇往东京 以避之。未几,其神亦至,谓妇曰:“吾寻汝久矣,今复相 遇。”其后信宿辄来,每神将至,妇则先欠伸呵嚏,谓侍 者曰:“彼已至矣。”即起入帷中。侍者属耳伺之,则闻私 窃语笑,逡巡方去,率以为常。其夫畏神,竟不敢与妇 同宿。久之妇卒。

《氏族博考》:“东岳姓元丘,名目陆。”

《岱史道经》曰:“五岳之神分掌世界人物,各有攸属。岱 泰山乃天帝之孙,群灵之府,主世界人民官职生死 贵贱等事。”

《五岳记》曰:“东岳泰山岳神天齐王,领仙官仙女九万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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