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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神异典/第155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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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汇编 神异典 第一百五十四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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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神异典

 第一百五十五卷目录

 僧部列传三十一

  唐七

  元奘

神异典第一百五十五卷

僧部列传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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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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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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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续高僧传》:“元奘本名祎,姓陈氏,汉太丘仲弓之后 也。子孙徙于河南,故今为洛州缑氏人焉。祖康,北齐 国子博士。父惠,早通经术,长八尺,明眉目,拜江陵令, 解缨而退,即大业年。识者以为克终隐沦之候故也。 兄素出家,即长捷法师也。容貌堂堂,仪局瑰秀,讲释 经义,联班群伍。住东都净土寺,以奘少罹穷酷,携以” 将之。日授精理,旁兼巧论。年十一,诵《维摩》《法华》,东都 恒度便预其次。自尔卓然梗正,不偶时流,口诵目缘, 略无闲缺。睹诸沙弥剧谈掉戏,奘曰:“经不云乎,夫出 家者为无为法,岂复恒为儿戏?可谓徒丧百年。且思 齐之怀尚鄙而不取,拔萃出类,故复形在言前耳。”时 东都慧日盛弘法席,《涅槃》《摄论》轮驰相系,每恒听受, 昏明思择。僧徒异其欣奉,美其风素,爱敬之至,师友 参荣。大众重其学功,弘开役务。时年十五,与兄住净 土寺,由是专门受业,声望逾远。大业馀历兵饥,交贸 法食,两缘投庇无所承。沙门道基化开井络,法俗钦 仰,乃与兄从之。行达长安,住庄严寺,又非本望,西逾 剑阁。既达蜀都,即而听受《阿毗昙论》,一闻不忘,见称 昔人,随言镜理。又高伦等至于《婆沙》《广论》,杂心元义, 莫不凿穷岩穴,条疏本干。然此论东被,弘唱极繁,章 钞异同,计逾数十,皆蕴结胸府,闻持自然。至于得丧 筌旨,而能引用无滞。时皆讶其忆念之力,终古罕类 也。基每顾而叹曰:“余少游讲肆多矣,未见少年神悟 若斯人也。席中听侣,佥号英雄,四方多难,总归绵益, 相与称赞,逸口传声。”又僧景“《摄论》,道振迦延,世号难 加,人推精核,皆师承宗据,隅奥明诠。昔来摄论十二 住议,《中表》、销释十有二家,讲次诵持,率多昏漠。而奘 初闻记录,片无差舛,登座叙引,曾不再缘,须便为述, 状逾宿构。如斯甚众,不可殚言。”武德五年二十有一, 为诸学府雄伯。沙门讲扬心论,不窥文相,而涌注无 穷。时曰:“神人不神,何能此也。”晚与兄俱住益南空慧 寺,私自惟曰:“学贵经远,义重疏通,钻仰一方,未成探 赜。”有沙门道深,体悟成实,学称包富,控权敷化,振纲 赵邦,愤发内心,将捐巴蜀。捷深知其远量也,情顾勤 勤,每劝勉之,而正意已行,誓无返面,遂乃假缘告别, 间行江硖。经途所及,荆扬等州,访逮道邻,莫知归诣, 便北达,深所委参。勇铠素袭,嘉问纵洽无遗,终始十 月,资承略尽。时燕赵学侣,相顾逢秋,后发前至,抑斯 人也。沙门慧休,道声高邈,行解相当,夸罩古今,独据 邺中,昌言传授,词锋所指,海内高尚,又往从焉。不面 生来,相逢若旧去。师资礼事等,法朋,偏为独讲,杂心 摄论,指摘纤隐,曲示纲猷,相续八月,领酬无斁。休又 惊异绝叹,抚掌而嗟曰:“希世若人,尔其是也。”沙门道 岳,宗师俱舍,阐弘有部,包笼领袖,吞纳喉襟。扬业帝 城,来仪群学,乃又从焉。创迹京都,诠途义苑。沙门法 常,一时之最,经纶教悟,其徒如林。奘乃一举十问,皆 陈幽奥,坐中杞梓,拔思未闻,由是驰誉道流,擅声日 下。沙门僧辩,法轮论士,机慧是长,命来连坐,吾之徒 也。但为《俱舍》一论,昔所未闻,因尔服膺,晓夕谘请。岳 审其殷至,慧悟霞明,乐说不穷,任其索隐,覃思研采, 晬周究竟。沙门元会,匠剖涅槃,删补旧疏,更张琴瑟。 承斯令问,亲位席端,谘质迟疑,涣然祛滞。仆射宋公 萧瑀敬其脱颖,奏住庄严,然非本志,情栖物表。乃又 惟曰:“余周流吴蜀,爰逮赵魏,末及周秦,预有讲筵,率 皆登践。已布之言令,虽蕴胸襟;未吐之词宗,解忏无 地。若不轻生殉命,誓往华胥,何能具觌成言,用通神 解?一睹明法,了义真文,要返东华,传扬圣化。则先贤 高胜,岂决疑于弥勒;后进锋颖,宁辍想于瑜伽耶?”时 年二十九也。遂厉然独举,诣阙陈表,有司不为通引, 顿迹京辇,广就诸藩,遍学书语,行坐寻授,数日传通。 侧席面西,思闻机候。会贞观三年,时遭霜俭,下敕道 俗,随丰四出。幸因斯际,径往姑臧。渐至炖煌,路由天 塞,裹粮吊影,前望悠然,但见平沙,绝无人径,回遑委 命,任业而前。辗转因循,达高昌境。初,奘在凉州,讲扬 经论,华夷士庶盛集归崇。商客通传。预闻蕃域高昌 王麹文泰得信佛经,复承奘告,将游西鄙。恒置邮驲, 境次相迎。忽闻行达,通夕立候。王母妃属,执炬殿前, 见奘苦辛,备言意故。合宫下泪,惊异希有。延留夏坐长请开弘。王命为弟,母命为子,殊礼厚供,日时恒致。 乃为讲《仁王》等经及诸机教,道俗系恋,并愿长留。奘 曰:“本欲通开大化,远被家国,不辞贱命,忍死西奔。若 如来语,一滞此方,非惟自亏发足,亦恐都为法障。”乃 不食三日,佥见极意,无敢措言。王母曰:“今与法师一 遇,并是往业因缘,脱得果心东返,愿重垂诫诰。”遂与 奘手传香信,誓为母子。麹氏流泪执足而别。仍敕殿 中侍郎赍绫帛五百疋,书二十四封,井给从骑六十 人,送至突厥叶护牙所。以大雪山北六十馀国,皆其 部统,故重遗遣奘开前路也。初至牙所,信物倍多,异 于恒度,谓是亲弟,具以情告,终所不信。可汗重其贿 赂,遣骑前告,所部诸国,但有名僧胜地,必令奘到。于 是连骑数十,盛若皇华。中途经国,道次参候,供给顿 具,倍胜于初。自高昌至于铁门,凡经一十六国。其铁 门也,即铁门关,汉之西屏。入山五百,旁无异路。一道 南出,险绝人物,左右石壁,竦立千仞,色相如铁,故因 号焉。见汉门扉,一竖一卧,外铁裹木,加悬诸铃,必掩 此关,实惟天固。南出斯门,土田温沃,花果荣茂,地名 都货罗也。纵千馀里,广三千馀。东拒葱岭,西接波斯, 南大雪山,北据铁门。缚刍大河中境西流,即《经》所谓 博叉河也。其境自分为二十七国,各有君长,信重佛 教。僧以十二月十六日安居,坐其春分,以斯时湿热 雨多故也。又前经国凡度十三,至缚喝国,土地华博, 时俗号为小王舍城国,近叶护南牙也。突厥常法,夏 居北野,花草繁茂,放牧为胜,冬处山中,用遮寒厉,故 有两牙。王都城外西南寺中有佛澡罐,可容斗许,及 佛扫帚,并以佛牙守护,庄严殆难瞻睹。奘为国使,躬 事顶戴。西北不远有提谓、波利两城,建塔表灵,即爰 初道成、献𪎊长者之本邑发爪塔也。又东南行大雪 山中七百馀里,至梵衍国,僧有数千,学出世部。“王城 北山有立石像,高百五十尺。城东卧佛,长千馀尺,并 精舍重接,金宝庄校,晃耀人目,见者称叹。又有佛齿 舍利,劫初缘觉齿,长五寸许,金轮王齿,长三寸许,并 商那和修钵及九条衣,绛色犹存。”又东行,至迦毕试 国,奉信弥胜,僧有六千,多大乘学。其王岁造银像,高 丈八,延请遐迩,广树名坛。国有如来为菩萨时,齿长 可寸馀。又有其发,引长尺馀,放还螺旋。自斯地北,名 为边国。又东七百,至滥波国,即印度之北境矣。言印 度者,即天竺之正名,犹“身毒贤豆”之讹号耳。论其境 也,北背雪山,三垂大海,地形南狭,如月上弦。川平广 衍,周九万里。七十馀国依止其中,时或乖分,略地为 国。今则尽三海际,同一王命。又东雪山那伽罗曷国, 即布发掩泥之故地,详诸经相,意有疑焉。何则?寻讨 本事,乃在贤劫已前;莲花、定光,名殊三佛,既非同劫, 类被火灾,何得故处,今犹泥湿?若以为虚,佛非妄语, 如彼诸师,各陈异解。有论者言:“此实本地,佛非妄也。” 虽经劫坏,本空之处,愿力庄严,如因事也。并是如来 流化,斯迹常存,不足怪矣。故其胜地,左则标树。诸窣 堵波,即灵塔之正名,犹偷婆、《斗薮婆》之讹号耳。阿育 王者,此号无忧,恨不睹佛,兴诸感恋,继是圣迹,皆起 铭记。故于此处为建石塔,高三十馀丈。又有石壁,佛 影蹈迹,众相,皆竖标记并如前也。城南不远酰罗城 “中,有佛顶骨周尺二寸,其相仰平,形如天盖;佛髑髅 盖如荷叶盘;佛眼圆精,状如柰许,澄净皎然;有佛大 衣,其色黄赤;佛之锡杖以铁为环,紫檀为笴。此五圣 迹同在一城,固守之务,如传国宝。北近突厥,昔经侵 夺,虽至所在,还潜本处,斯则赴缘隐显,未在兵威。”奘 奉睹灵相,悲泪横流,手拨末香,亲看体状,倍增欣悦。 即以和香盖其顶骨,睹有嘉瑞,又增悲庆。近有北狄 大月支王欲知来报,以香取相,乃示马形,甚非所望, 加诸布施,积功忏悔。又以香取,现师子形,虽位兽王, 终为畜类,情倍归依;又加施戒,乃现人天,方还本国。 故其俗法,“见五相者一金钱,取其相者酬七金钱。”俗 利其宝,用充福物。既“非僧掌,固守弥崇,无论道俗,必 先酬价。”奘被王命,观睹具周,旁国诸僧,承斯荣望,同 来礼谒。又东山行至健驮逻国,佛寺千馀,民皆杂信。 城中素有钵庙,众事庄严,昔如来钵经于此庙,乃数 百年,今移波斯王宫供养。城东有迦腻王大塔,基周 里半,佛骨舍利一斛在中举,高五百馀尺,相轮上下 二十“五重天火之灾。”今正营构,即世中所谓雀离浮 图是也。元魏灵太后胡氏奉信情深,遣沙门道生等, 赍大旛长七百馀尺,往彼挂之,脚才及地,即斯塔也。 亦不测雀离名生所由。左侧诸迹,其相极多。近则世 亲如意造论之地,远则舍于千眼,睒奉二亲。檀特名 山,达拏本迹。仙为女乱、佛化鬼母,并在其境,皆无忧 王为建石塔,高者数百馀尺,立标记焉。自北山行,达 乌长那国,即世中所谓北天竺乌长国也。其境周轮 五千馀里,果实充备,为诸国重。传云“即昔轮王之苑 囿也。”僧有万馀,兼大乘学。王都四周多诸古迹。忍仙 佛跖、半偈避仇、析骨书经、割肉代鸽、蛇药护命、血饮 夜叉,如斯等相,备列其境。各具瞻奉,情倍欢欣。城之东北减三百里大山龙泉名阿波逻,即信度河之本 源。西南而流,经中,所谓辛头河也。王都东南,越山逆 河,铁桥栈道,路极悬险,千有馀里,至极大川,即古乌 仗之王都也。中有木慈氏像,高百馀尺,即末田地罗 汉将诸工人三返上天方得成者,身相端严,特难陈 说。还返乌仗,南至呾叉始罗国,具见伊罗钵龙所住 之池,月光抉目之地。育王标塔,举高十丈。北有石门, 殊极高大,崇竦重山,道由中过,斯又萨埵舍身处也。 自此东南,山行险阻,经一小国,度数铁桥,减二千里, 至迦湿弥罗国即此。俗常传罽宾是也。莫委罽宾由 何而生?观其图域,同罽宾耳。本是龙海,罗汉取“之,引 众而住,通三藏也。”故其国境四面负山,周七千馀里, 门径狭迮。僧徒五千,多学小乘。国有大德名僧胜奘, 就学《俱舍》,顺正理、《因明》《声明》及《大毗婆沙》。王愍远至, 给书手十人,供给写之。有佛牙长可寸馀,光白如雪。 自滥波至此,统山诸国,形礼鄙薄,俗习胡蕃,虽预五 方,非印度之正境也。以住居山谷风杂诸边,自此南 下通望无山,将及千里,至磔迦国,土据平川,周万馀 里,两河分注,卉木繁荣。于时徒伴二十馀人,行大林 中,遇贼劫掠,才获命全,入村告乞,乃达东境。大林。有 婆罗门,年七百岁,貌如三十,《明中百论》及外道书,云 是龙猛弟子,乃停一月学之。又东那仆底国就调伏 光法师学《对法》《显宗》《理门》等论。又东诣那伽罗寺,就 月胄论师学《众事分婆沙》。又东至禄勒那国,就阇那 崛多大德学《经部婆沙》。又就蜜多犀那论师学萨婆 多部《辨真论》。渐次东南,路经六国,多有遗迹。育王标 塔高二十丈者,其数不少,中有末兔罗国,最饶踪绪。 城东六里有一山寺。昔乌波毱多,唐言近护,即五师 之一也,是其本住所建。北岩石室高二十馀丈,广三 十步。其侧不远,复有狝猴堕坑处、四佛经行处、贤圣 依住处,灵相众矣。又东南行,经于七国,至劫比他国, 俗事大自在天。其精舍者高百馀尺,中有天根,形极 伟大,谓诸有趣由之而生,王民同敬,不为鄙耻。诸国 天祠率置此形,大都异道乃有百数,中所高者,自在 为多。有一大寺,五百僧徒,净人仆隶,乃有数万,皆宅 其寺侧。中有三道阶,南北而列,即佛为母忉利安居 夏竟下天帝释之所作也。宝阶本基,沦没并尽,后王 仿之,在其故地,犹高七十馀尺。育王为建石柱,高七 丈馀,光净明照,随人罪福,影现其中。旁有贤劫四佛 经行。石基长五十许步,高于七尺,足蹈所及,皆有莲 华文生焉。国西北不远二百许里,至羯若鞠阇国,唐 言“曲女城”也。王都临殑伽河,即恒河之正名矣。源从 北来,出大雪山。其土邪正杂敬,僧徒盈万,多诸圣迹, 四佛行坐处、七日说法处,佛牙、发、爪等塔,精舍千馀, 名寺异相,多临河北。奘于此国学佛,使日胄二毗婆 沙,于毗耶犀那三藏所经于三月,王号戒日,正法治 世,将五十载。言戒日者,谥法之名,此方薨后,量德以 赠。彼土初登,即先荐号以灭,后美之徒虚名耳。今犹 御世,统五印度,初治边陲,为小国也。先有室商佉王, 威行海内,酷虐无道,刘残释种,拔菩提树,绝其根苗, 选简名德三百馀人坑之,馀者并充奴隶。戒日深知 树于祸始也,与诸官属至菩提坑,立大誓曰:“若我有 福,统临海内,必能崇建佛法,愿菩提树从地而生。”言 已寻视,见菩提萌坑中上踊,遂回兵马,往商佉所,威 福力故,当即除灭。所以抱信诚笃,倍发由来。还统五 方,象兵八万,军威所及,并藉其力。素不血食,化境有 羊,皆赎施僧,用供乳酪。五“年一施,倾其帑藏,藏尽还 蓄,时至复行,用此为常。有犯王法,乃至叛逆,罪应死 者,远斥边裔,馀者惩罚”,盖不足言。故诸国中,多行盗 窃,非假伴援,不可妄进。又东南行二千馀里,经于四 国。顺殑伽河侧,忽被秋贼,须人祭天,同舟八十许人, 悉被执缚。惟选奘公,堪充天食。因结坛河上,置奘坛 中。初便生飨,将加鼎镬。当斯时也,取救无缘,注想慈 尊。弥勒如来及东夏住持三宝,私发誓曰:“馀运未绝, 会蒙放免。必其无遇,命也如何!”同舟一时悲啼号哭。 忽恶风四起,贼船覆没,飞沙折木,咸怀恐怖。诸人又 告贼曰:“此人可愍,不辞危难,专心为法,利益边陲。君 若杀之,罪莫大也。宁杀我等,不得损他众。”贼闻之,投 刃礼愧,受戒悔失,放随所往达㤭偿弥,外道殷盛。王 都城中有佛精舍,高六十尺,中有檀像,即昔优阗大 王造之,置在天之景也。其侧龙窟,圣迹多矣。又东北 千馀里至室罗伐悉底国,即舍卫舍婆提之正名也。 周睇荒毁,才有故基,斯匿治宫,须达故宅,址墌存焉。 城南五里有逝多林,即祇陁园也。胜军王臣善施所 造。今寺颓灭,尚有石柱,举高七丈,育王标树。边有塼 室一区,中安如来为母说法像。自馀院宇湮没荡尽, 但有佛洗病比丘处,目连举身子衣处,佛僧常汲故 井处,外道阴谤杀淫女处,佛异论处,身子捔处,瑠璃 没处,得眼林处,迦叶波佛本生地。诸如上处,皆建石 塔,并无忧王之所造也。寺东不远三大深坑,即调达 瞿波战遮女人所没之处。坑极深邃,临望无底。自古及今,大雨洪注,终无溢满。又东将七百里,至劫毗罗 伐窣堵国,即迦毗罗卫净饭王所治之都也。空城十 馀,无人栖住。故宫砖城,周十五里,荒寺千馀,惟宫中 一所存焉。王寝殿基上有铭塔,即如来降神之处也。 彼有说云:“五月八日神来降者。”上座部云“十五日”者, 与此方述微复不同,岂有异耶?至如东夏所尚,素王 为圣,将定年筭前达尚迷。况复历有三代,述时纪号 犹自差舛。顾惟理越情求赴机应感,皆乘权道,适变 为先,岂以常人之耳目用通于至极也?城之南北有 过去二佛生地诸塔,育王石柱铭记甚多。都城西北 数百千塔,并是瑠璃所诛。诸释既是圣者,后人为造。 当斯时也,有四释子忿其见逼,不思犯戒,出外拒军, 瑠璃遂退。后还本国,城中不受,告曰:“吾为法种,誓不 行师,汝退彼军,非吾族也。”既被放斥,远投诸国,本是 圣裔,竞宗树之。今乌仗、梵衍等王,并其后也。城东百 里,即是如来生地之林,今尚存焉。或有说者,三月八 日。上座部云:“十五日也。”此土诸经咸云四月八日,斯 亦感见之机,异计多耳。又东七里方至拘尸,中途诸 异,略不复纪。创达此城,不觉五情失守,崩踊躄地。顷 之顾眄,但见荒城,𬯎他纯陀宅基有标志耳。西北四 里河之西岸,即娑罗大林,周匝轮径三十馀里。中央 高竦,即涅槃地。有一砖室,卧像北首,旁施塔柱,具书 铭记。而诸说混淆,通列其上。有云“二月十五日入涅 槃者,或云九月八日入涅槃者,或云自彼至今过千 五百年者,或云过九百年者。”城北渡河即焚身地,方 二里馀,深三丈许,土尚黄黑,状同焦炭。诸国有病,服 其土者,无不除愈,故其焚处致有坑耳。其侧复有现 足分身雉鹿诸塔,并具瞻已。又西南行大深林中七 百馀里,达婆罗痆厮国,即常所谓波罗奈也。城临殑 伽,外道殷盛,乃出万计。天寺百馀,多遵自在,僧徒三 千,并小乘正量部也。王都东北,波罗奈河之西,塔柱 双建,育王所立,影现佛像,睹者兴敬。度河十里,即鹿 野寺也。周闾重阁,望若仙“宫,僧减二千,皆同前部。佛 事高胜,诸国最矣。”中有转法轮像,状如言说,旁树石 柱,高七十馀尺,内影外现,众相备矣,斯即如来初转 法处。其侧复有五百独觉塔、三佛行坐处。寺中铭塔, 圣迹极多,乃有数百。又有佛所浴池、浣衣、浣器之水, 皆有龙护。曝衣方石、鹿王迎佛之地,并建石塔,动高 三百馀尺。相甚弘伟,故略陈耳。顺河东下,减于千里。 达吠舍釐,即毗舍离也。露形异术,偏所丰足。国城旧 基周七十里,人物寡鲜,但为名地。其中说净名处、《宝 积净名》诸故宅处、《身子证果》处、《姨母灭度》处、七百结 集处、阿难分身处。此之五处,后代各建胜塔标示。自 斯东北二千馀里,入大雪山,至尼波罗国,纯信于佛, 僧有二千,大小兼学。城东有池,池中有金光浮水上。 古老传云:“弥勒下生,用为首饰。”或有利其宝者,夜往 盗之,但见火聚腾焰,都不可近。今则流深叵穷,其底 水又极热,难得措足。唐国使者试火投之,焰便涌起, 因用煮米,便得成饭。其境北界即《东女国》,与吐蕃接 境。比来国命往还,率由此地,约指为语,唐、梵相去,一 万馀里。自古回邅,致途远阻。又从梵吠舍南济殑河, 达摩揭陀国,即摩竭提之正号也。其国所居,是为中 印度矣。今王祖裔,继接无忧,无忧即频毗婆罗之曾 孙也,王即戒日之女婿矣。今所治城,非古所筑。殑伽 南岸有波吒釐城,周七十里,即《经》所谓华氏城也。王 宫多花,故因名焉。昔阿育王自新王舍迁都于此,左 侧圣所其量弥繁。城之西南四百馀里,度尼连禅河 至伽耶城,人物希少可千馀家。又行六里,有伽耶山, 自古诸王所登封也。故此一山世称名地。如来应俗 就斯成道。顶有石塔,高百馀尺,即《宝云等经》所说之 处。周回四十里内,圣迹充满。山之西南即道成处,有 金刚座,周百馀步。其地则今所谓菩提寺是也。寺南 有菩提树,高五丈许,绕树周垣,垒砖为之,轮回五百 许步。东门对河,北门通寺。院中灵塔相状多矣。如来 得道之日,互说不同,或云三月八日及十五日者。垣 北门外大菩提寺六院,三层墙,高四丈,皆砖为之。师 子国王买取此处,兴造斯寺,僧徒仅千,大乘上座部 所住持也。有骨舍利,状人指节。肉舍利者,大如真珠。 彼土十二月三十日,当此方正月十五日,世称大神 变月。若至其夕,必放光瑞,天雨奇花,充满树院。奘初 到此,不觉闷绝,良久苏醒。历都灵相,昔闻经说,今宛 目前。恨居边鄙,生在末世,不见真容,倍复闷绝。旁有 梵僧,就地接抚,相与悲慰,虽备礼谒,恨无光瑞,停止 安居,迄于解坐。彼土常法,至于此时。道俗千万,七日 七夜,竞申供养。凡有两意,谓睹光及希树叶。每年树 叶恰至夏末,一时飞下,通夕新抽,与故齐等。时有大 乘居士,为奘开释瑜伽师地,尔夜对讲,忽失灯明,又 观所佩珠珰璎珞,不见光彩,但有通明晃朗,内外洞 然,而不测其由也。怪斯所以,共出草庐,望菩提树,乃 见有僧手擎舍利,大如人指,在树基上,遍示大众所 放光明,照烛天地。于时众闹,但见遥礼,虽目睹瑞,心疑其火,合掌虔跪,乃至明晨,心渐萎顿,光亦歇灭。居 士对曰:“既睹灵瑞,心无疑耶?”奘具陈意,居士曰:“余之 昔疑,还同此也。其瑞既现,疑自通耳。余见”菩提树叶, 如此白杨,具以问之。奘曰:“相状略同,而扶疏茂盛,少 有异也。”于此寺东望屈吒播陀山,即《经》所谓鸡足山 也。直上三峰,状如鸡足,因取号焉。去菩提寺一百馀 里,顶树大塔,夜放神炬,光明通照,即大迦叶波寂定 所也。路极梗涩,多诸林竹,师子虎象,纵横腾倚。每思 登践,取进无由。奘乃告王:请诸防援。蒙给兵三百馀 人,各备锋刃,斩竹通道,日行千里。尔时彼国闻奘往 山,士女大小,数盈十万,奔随继至,共往鸡足。既达山 阿,壁立无路,乃缚竹为梯,相连而上,达顶者三千馀 人,四睇欣然,转增喜踊,具睹石罅,散花供养。自山东 北百有馀里,至佛陀伐那山,有大石室,佛曾游此,天 帝就石涂“香以供。”行至其处,今犹郁烈不远,山室可 受千人。如来三月于中坐夏。垒石为道,广二十步,长 五里许,即频毗婆罗修觐上山之所由也。又东六十 里,便至矩奢揭罗补罗古城,唐言茅城,多出香茅,故 因名也。其城即摩揭陀之正中,《经》本所谓王舍城者 是矣。崇山四周,为其外郭,上如埤堄,皆砖为之。西通 小径,北辟山门,广长从狭,周轮百五十里。其中宫城 周三十馀里,内诸古迹,其量复多。宫之东北可十五 里,有姞栗陀罗矩吒山,即《经》所谓耆阇崛山者是也。 唐言鹫峰之台,于诸山中最高显映夺,接山之阳,佛 多居住。从下至顶,编石为阶,广十馀步,长六里许,佛 常往来于斯道也。历观崖岫,备诸古迹,不可胜纪。山 城北门强一里许,即伽兰陀竹园精舍石基东户砖 室,今仍现在。自园西南行六里许,南山之阴,大竹林 中有石室焉,即大迦叶波与千无学结集经教所托 之地。又西二十馀里,即大众部结集处也。山城之北 可五里许,至曷罗阇姞利呬城,唐言新王舍也,馀传 所称者是矣。又北三十馀里,至那烂陀寺,唐言“施无 厌也。”赡部洲中,寺之最者,勿高此矣。五王共造,供给 倍隆,故因名焉。其寺都有五院,同一大门,周闾四重, 高八丈许,并用砖垒。其最上壁,犹厚六尺,外郭三重, 墙亦砖垒,高五丈许。中间水绕,极深池壍,备有花畜, 严丽可观。自置已来,防卫清肃,女人非滥,未曾容隐。 常住僧众四千馀人,外客道俗,通及邪正,乃出万数, 皆周给衣食,无有穷竭,故复号寺为“施无厌”也。中有 佛院,备诸圣迹,精舍高者二十馀丈,佛昔于中四月 说法。又有精舍,高三十馀丈,中诸变态不可名。悉置 立铜像,高八丈馀,六层阁盛,庄严绮饰,即戒日之兄 满胄王造也。又有𨱎石精舍,高可八“丈,戒日亲造,雕 装未备,日役千工。彼国常法,钦敬德望,有诸论师智 识清远,王给封户乃至十城,渐降量赏,不减三城。其 寺现在受封大德三百馀人,通经已上不掌僧役,重 爱学问,谘访异法。故乌耆已西被于海内,诸出家者 皆多义学,任国追随都无隔碍,王虽守国,不敢遮障。 故彼学徒博闻该赡”,奘历诸国,风声久远,将造其寺, 众差大德四十人,至庄迎宿。庄即目连之本村也。明 日食后,僧二百馀,俗人千馀,擎舆幢盖,香花来迎,引 入都会,与众相慰问讫,唱令住寺,一切共同。又差二 十人,引至正法藏所,即戒贤论师也。年百六岁,众所 仰重,故号“正法藏。”博闻强识,内外大小,一切经书,无 不通达,即昔室商佉王所坑之者,为贼擎出,潜沦草 莽。后兴法显,道俗所推。戒日增邑十城,科税以入。贤 以税物成立寺庙。奘礼赞讫,并命令坐。问:“从何来?”答: “从支那国来,欲学《瑜伽》等论。”闻已啼泣,召弟子觉贤, 说以旧事。贤曰:“和尚三年前患困如刀刺,欲不食而 死。梦金色人曰:‘汝勿厌身,往作国王,多害物命,当自 悔责,何得自尽?有支那僧来此学问,已在道中,三年 应至,以法惠彼,彼复流通,汝罪自灭。吾是曼殊室利, 故来相劝。和尚今损正法藏’。”问:“在路几时?”奘曰:“出三 年矣。”既与梦同,悲喜交集,礼谢讫。寺素立法通《三藏》 者,员置十人,由来阙一。以奘风问,便处其位。日给上 馔二十盘,大人米一升,槟“榔、豆蔻、龙脑、香、乳、酥、蜜等。 净人四婆罗一行,乘象舆三十人从。”大人米者,秔米 也,大如乌豆,饭香百步,惟此国有王及知法者预焉。 故此寺通三藏者,给二十盘,即二十日渐减,通一经 者,犹给五盘五日。过此已后,便依僧位。便请戒贤讲 《瑜伽论》,听者数千人,十有五月方得一遍,重为再讲, 九月方了。自馀顺理、显扬、对法等并得谘禀。然于瑜 伽偏所钻仰,经于五年,晨夕无辍,将事博义,未忍东 旋。贤诫曰:“吾老矣,见子殉命,求法经途,十年方至今 日。不辞朽老,力为申明,法贵流通,岂期独善,更参他 部,恐失时缘,智无涯也。惟佛乃穷,人命如露,非旦则 夕,即可还也。”便为装行调,付给经论。奘曰:“敢闻命矣。” 意欲遍巡诸国。还途北指,以高昌昔言不得违也,便 尔东行大山林中,至伊烂挐国,见佛坐迹,入石寸许, 长五尺二寸,广二尺一寸。旁有瓶迹,没石寸许,八出 花文,都似新置。有佛立迹,长尺八寸,阔过六寸。又东南行,路经五国,将四千里,至三摩呾吒国。滨斥大海, 四佛曾游,见青玉像,举高八尺。自斯东北山海之中 凡有六国,即达林邑,道阻且长,兼多瘴疠,故不游践。 又从西行将二千里,达揭罗挐国。邪正兼事,别有三 寺,不食乳酪,调达部也。又西南行七百馀里,至乌茶 国。东境临海,有发行城,多有商侣停于海次。南大海 中有僧伽罗国,谓执师子也。相去约指二万馀里。每 夜南望,见彼国中佛牙塔上宝珠光明,腾焰晖赫,现 于天际。又西南行,具经诸国,并有异迹,可五千里至 㤭萨罗国,即南印度之正境也。崇信佛法,僧徒万许。 其土宽广,林野相次。王都西南三百馀里有黑蜂山, 昔古大王为龙猛菩萨造立斯寺,即龙树也。其寺上 下五重,凿石为之,引水旋注,多诸变异,沿波方达。今 “净人固守,罕有登者。龛中石像,形极伟大。寺成之日, 龙猛就山,以药涂之,变成紫金,世无等者。又有经藏 甲缚无数,古老相传,尽初结集,并现存在。虽外佛法, 屡遭诛殄,而此一山,住持无改。近有僧来,于彼夏坐, 但得读诵,不许持出,具陈此事,但路幽阻,难可寻问。 又复南行七千馀里,路经五国,并有”灵迹。至秣罗矩 吒国,即赡部最南滨海境也,山出龙脑香焉。旁有岩 顶,清流绕旋二十许匝,南注大海。中有天宫,观自在 菩萨常所住处,即观世音之正名也。临海有城,古师 子国,今入海中可三千馀里,非结大伴则不可至,故 不行也。自此西北四千馀里,中途经国,具诸神异。达 摩诃剌他国,其王果勇,威英自在。未宾戒日,寺有百 馀,僧徒五千,大小兼学。东境山寺,罗汉所造。有大精 舍,高百馀尺,中安石像,长八丈许,上施石盖,凡有七 重,虚悬空中,相去各三尺许。礼谒见者,无不叹讶斯 神也。自此因循广寻圣迹,至钵伐多国,有数名德,学 业可遵,又停二年,学《正量部》《根本论》《摄正法论》《成实 论》等,便东南还那烂陀,参戒贤已,往杖林山胜军论 师居士所。其人刹利种,学通内外五明数术,依林养 徒,讲佛经义,道俗归者日数百人。诸国王等亦来观 礼,洗足供养,封赏城邑。奘从学《惟识决择论》《意义论》、 成《无畏论》等,首尾二年。夜梦寺内及外林邑火烧成 灰,见一金人告曰:“却后十年,戒日王崩,印”度便乱,下 当如火荡。觉己向胜军说之,奘意方决,严具东还。及 永徽之末,戒日果崩。今并饥荒,如所梦矣。初,那烂陀 寺大德师子光等立《中百论》宗,破瑜伽等义。奘曰:“圣 人作论,终不相违,但学者有向背耳。”因造《会宗论》三 千颂,以呈戒贤,诸师咸称善。先有南印度王灌顶师, 名般若毱多,明正量部,造《破大乘论》七百颂。时戒日 王讨伐至乌茶国,诸小乘师保重此论,以用上王,请 与大乘师决胜。王作书与那烂陀寺,可差四僧,善大 小内外者,诣行在所,拟有论义。戒贤乃差海慧、智光、 师子光及奘为四应命将往。未发间,有顺世外道来 求论难,书四十条义县于寺门,若有屈者,斩首相谢。 彼计四大为人物因,旨理沉密,最难征核,如此阴阳, 谁穷其数?此道执计,必求捔决。彼土常法,论有负者, 先令乘驴,屎瓶浇顶,公于众中,形心折伏,然后依投, 永为皂隶。诸僧同疑,恐有㩻负,默不陈对。奘停既久, 究达论道,告众请对,何得同耻?各立旁证,往复数番, 通解无路,神理俱丧,溘然潜伏,预是释门,一时“腾踊。 彼既屈己,请依先约。”奘曰:“我法弘恕,不在刑科,禀受 我法,如奴事主。”因将向房遵正法要。彼《乌茶论》又别 访得,寻择其中便有谬滥,谓所伏外道曰:“汝闻乌茶 所立义不?”曰:彼义曾闻,特解其趣,即令说之,备通其 要。便指纤芥,申大乘义破之名,制《恶见论》千六百颂, 以呈戒贤等师咸曰:“斯论穷天下之勍寇也,何敌当 之?”奘意欲流通教本,乃放任开正法,遂往东印度境 迦摩缕多国。以彼风俗,并信异道,其部众乃有数万, 佛法虽弘,未至其土。王事天神,爱重教义,但闻智人, 不问邪正,皆一奉敬。其人创染佛法,将事弘阐,故往 开化。既达于王,叹奘胜度,神思清远。童子王闻,欣得 面款,遣使来请,再三乃往。既至相见,宛若旧游,言议 接对,又经晦朔。于时异术云聚,请王决论,言辨才交, 邪徒草靡。王加崇重,初开信门,请问诸佛何所功德, 奘赞如来三身利物,因造《三身论》三百颂以赠之。王 曰:“未曾有也。”顶戴归依。此国东境接蜀、西蛮,闻其途 路,两月应达。于时戒日王臣告曰:“东蕃童子王所有 支那大乘天者,道德弘被,彼王所重,请往致之。”其大 乘天者,即印度诸僧美奘之目也。王曰:“我已频请,辞 而不来,何因在彼?”即使语拘摩罗王:“可送支那法师 来,共会祇罗国。”童子王命象军一万、方船三万,与奘 溯殑伽河,以赴戒日。戒日与诸官属百馀万众顺河 东下,同集羯朱祇罗国。初见顶礼,投足尽敬,散花设 颂。无量供已,曰:“弟子先请,何为不来?”答:“以听法未了, 故此延命。”王曰:“彼支那国有秦王破阵乐歌舞曲,秦 王何人致此歌咏?”奘曰:“即今正国之天子也。是大圣 人,拨乱反正,恩霑六合,故有斯咏。”王曰:“故天纵之为 物主也。”乃延入行宫,陈诸供养,乃述《制恶见论》。顾谓门师曰:“日光既出,萤烛夺明,师所宝者,他皆破讫。试 救取看。”小乘诸僧无敢言者。王曰:“此论虽好,然未广 闻。欲于曲女城大会,命五印度能言之士对众显之, 使邪从正,舍小就大,不亦可乎?”是日发敕普告天下, 总集沙门婆罗门、一切异道,会曲女城。自冬初溯流, 腊月方到。尔时四方翕集,乃有万数,能论义者数千 人,各擅雄辩,咸称克敌。先立行殿,各容千人,安像陈 供香花音乐,请奘昇座。即标举论宗,命众征核,竟十 八日无敢问者。王大嗟赏,施银钱三万、金钱一万,上 㲲衣一百具。仍令大臣执奘袈裟,巡众唱言:“支那法 师论胜,十八日来无敢问者,并宜知之。”于时僧众大 悦,曰:“佛法重兴,乃令边人权智若此。”便辞东归。王重 请住观七十五日,大施场相,事讫辞还。王敕所部,递 送出境,并施青象、金银钱各数万。戒日、拘摩罗等十 八大国王,流泪执别,奘便辞而不受,以象形大日常 料草四十馀围,饼食所须又三斛许。戒日又敕令诸 属国随到供给诸僧,劝受象施,皆曰:“斯胜相也。”佛灭 度来,王虽崇敬,种种布施,“未闻以象用及释门。象为 国宝,今既见惠,信之极矣。”因即纳象而反钱宝。然其 象也,其形圆大,高可丈三,长二丈许,上容八人,并诸 什物、经像等具,并在其上,状如重堵,相似空行。虽逢 奔逸,而安稳不坠,瓶水不侧。缘国北旋,出印度境,戒 日威被,咸蒙供侍。入卑利国,山川相半,沃壤丰熟,僧 徒数万,并学《大乘》。东北山行,过诸城邑,上大雪山。及 至其顶,诸山并下。又上三日,达最高岭。南北通望,但 见横山,各有九重,过斯已往,皆是平地。虽有小山,孤 断不续,惟斯一岭,蔓延高远。约略为言,赡部一洲,山 丛斯地。何以知耶?至如西境波斯,平川渺漫,东寻嵬 崿,莫有穷踪。北则横野萧条,南则印度皋衍,即《经》所 谓香山者也。达池幽邃,未可寻源,四河所从,皆由斯 出,《尔雅》所谓“昆仑之墟”,岂非斯耶?案诸《禹贡》,“河出碛 石”,盖局谈其潜出处耳。张骞寻之,乃游大夏。固是趋 步所经,犹不言其发源之始,断可知矣。奘引从前后, 自勒行众,沿岭而下,三日至地,达睹货罗诸故都邑。 山行八百,路极艰险,寒风切骨,到于活国。中途所经, 皆属北狄。而此王者,突厥之裔,统管诸胡,总御铁门 以南诸小国也。自此境东方入葱岭,岭据赡部洲中, 南接雪山,北至热海,东渐乌铩,西极波斯,纵广结固, 各数千里。冬夏积雪冰严,崖隒过半已下多出山葱, 故因名焉。昔人云:“葱岭停雪”,即雪山也。今亲目验,则 知其非雪山,乃居葱岭以南,东西亘海,南望平野,北 达丛山,方名葱岭。又东山行,经于十国,二千馀里,至 达摩悉铁帝国,境在山间,东西千六百里,南北极广, 不逾四五里许,临缚刍河,从南而来,不测其本。僧寺 十馀,有一石像,上施金铜圆盖,人有旋绕,盖亦随转。 岂由机巧,莫测其然。又东山行近千里,达商弥国,东 “至大川,广千馀里,南北百馀里,绝无人住。川有龙池, 东西三百,南北五十。其池正在大葱岭内,赡部洲中 最高地也。何以明之?池出二河,其西流者,至达摩悉 铁国,与缚刍河合,自此以西,水皆西流。其东流者,至 佉沙西界,与徙多河合。自此以东,水皆东流。故分二 河,各注两海,故知高也。池出大鸟,卵如斗许。”案条支 国,大卵如瓮,岂非斯耶?又东五百至朅盘陀国北,背 徙多河,即《经》所谓悉陀河也。东入盐泽,潜于地中,涌 于积石,为东夏河矣。其国崇信佛法,城之东南三百 馀里,大崖两室,各一罗汉。现入灭定七百馀年,须发 渐长。互近诸僧,年别为剃。又东千馀方,出葱岭,至乌 铩国城,临徙多西,有“大山,崖自崩坠,中有僧焉,瞑目 而坐,形甚奇伟,须发下垂,至于肩面。问其委曲,乃迦 叶佛时人矣。近重崩崖,没于山内。”奘至斯国,与象别 行,先度雪河,象晚方至。水渐汎涨,不悉山道,寻岭直 下,牙冲岸树。象性凶犷,反拔却顿,因即致死,怅恨所 经,己越山险,将达平壤,不果祈愿。东过疏勒,乃至沮 渠,可“千馀里。同伴五百,皆共推奘为大商主,处位中 营,四面防守。且自沮渠一国,素来常镇,《十部大经》,各 十万偈,如前所传,国宝护之,不许分散,今属突厥。南 有大山,现三罗汉入灭尽定。东行八百,达于遁国,地 惟沙壤,寺有百馀,僧徒五千,并大乘学。城西山寺,佛 曾游践,有大石室,罗汉入定,石门封掩。”初,奘既度葱 岭,先遣侍人赍表陈露,达国化也。下敕流问,令早相 见。行达于遁,以象致死,所赍经像,交无运致。又上表 请寻下别敕,令于遁王给其鞍乘。既奉严敕,驼马相 运,至于沙州。又蒙别敕,计其行程,酬雇价直。自尔乘 传二十许乘,以贞观十九年正月二十四日届于京 郊之西,道俗相趋屯赴阗。请帮助识别此字。数十万众。如值下生,将 欲入都,人物諠拥,取进不前,遂停别馆,通夕禁卫,候 备遮断,停驻道旁。从故城之西南,至京师朱雀门街 之都亭驿二十馀里,列众礼谒,动不得旋。于时驾幸 洛阳,奘乃留诸经像,送弘福寺。京邑僧众,竞列幢帐, 助运庄严,四部喧哗,又倍初至。当斯时也,复感瑞云 现于日北,团圆如盖,红白相“映,当于像上显发轮光既非绕日,同共嗟仰。从午至晡,像入弘福,方始歇灭。 致使京都五日,四民废业,七众归承,当此一期,倾仰 之高,终古罕类也。”奘虽逢荣问,独守馆宇,坐镇清闲, 恐陷物议,故不临对。及至洛滨,特蒙慰问,并献诸国 异物,以马驮之,别敕引入深宫之内殿,面奉天颜,谈 叙真俗,无爽“帝旨,从卯至酉,不觉时延,迄于闭鼓。上 即事戎旃,问罪辽左,明旦将发,下敕同行,固辞疾苦, 兼陈翻译,不违其请。”乃敕京师留守、梁国公房元龄 专知监护,资备所须,一从天府。初,奘在印度,声畅五 天,称述支那,人物为盛。戒日大王并菩提寺僧思闻 此国,为日久矣。但阻无信使,未可依凭。彼土常传赡 部一洲,四王所治:东谓脂那,主人王也;西谓波斯,主 宝王也;南谓印度,主象王也;北谓猃狁,主马王也;皆 谓四国藉斯以治,即因为言。奘既安达恰述,符同戒 日及僧,各遣中使赍诸经宝,远献东夏。是则天竺信 命,自奘而通,宣述皇猷之所致也。使既西返,又敕王 元策等二十馀人随往大夏,并赠绫帛千有馀段,王 及僧等数各有差。并就菩提寺僧召石蜜匠,乃遣匠 二人、僧八人俱到东夏。寻敕往越州,就甘蔗造之,皆 得成就。先是,菩提寺僧三人,送经初至,下敕普请京 城设斋,仍于弘福译《大严》等经。不久之间,奘信又至, 乃敕且停,待到方译。主上虚心企仰,频下明敕,令奘 速至,但为事故,留“连,不早程达。既见洛宫,深沃虚想, 即陈翻译,搜擢贤明。”上曰:“法师唐梵具瞻,词理通敏。 将恐徒扬侧陋,终亏圣典。”奘曰:“昔者二秦之译,门徒 三千,虽复翻传,犹恐后代无闻,怀疑乖信。若不搜举, 同奉元规,岂以偏能,妄参朝委?频又固请,乃蒙降许。” 帝曰:“自法师行后,造弘福寺,其处虽小,禅院虚静,可 为翻译,所须人物吏力,并与元龄商量,务令优给。”既 承明命,返迹京师,遂召沙门慧明、灵润等以为证义, 沙门行友、元赜等以为缀缉,沙门智证、辩机等以为 录文,沙门元模以证梵语,沙门元应以定字伪。其年 五月,创开翻译《大菩萨藏经》二十卷,余为执笔,并删 缀词理。其经广解六度、四摄、十力、四畏、三十七品、诸 菩萨行,合十二品,将四百纸。又复旁翻《显扬圣教论》 二十卷,智证等更迭录文,沙门行友详理文句,奘公 于论重加陶练。次又翻《大乘对法论》一十五卷,沙门 元赜笔受,微有馀隙。又出《西域传》一十二卷,沙门辨 机亲受,时事连纰,前后兼出《佛地六门神咒》等经,都 合八十许卷。自前代已“来所译经教,初从梵语,倒写 本文,次乃回之,顺同此俗,然后笔人观理文句,中间 增损,多坠全言。今所翻传,都由奘旨,意思独断,出语 成章,词人随写,即可披翫。”《尚贤》、吴、魏所译诸文,但为 西梵所重,贵于文句钩锁,联类重沓,布在唐文,颇居 繁复,故使缀工专司此位,所以贯通词义,加度节之 铨本,勒成秘书缮写。于时驾返西京,奘乃表上,并请 序题。寻降手敕曰:“法师夙标高行,早出尘表,泛宝舟 而登彼岸,搜妙道而辟法门,弘阐大猷,荡涤众累。是 以慈云欲卷舒之荫四空,慧日将昏朗之照八极。舒 朗之者,其惟法师乎?朕学浅心拙,在物犹迷,况佛教 幽微,岂敢仰测?请为经题,非己所闻。其新撰《西域传》 者,当自披览。”及西使再返,敕二十馀人随往印度前 来国命,通议中书。敕以“异域方言,务取符会,若非伊 人,将沦声教,故诸信命,并资于奘。”乃为转唐言,依彼 西梵文词轻重,令彼读者尊崇东夏。寻又下敕,令翻 《老子》五千文为梵言,以遗西域。奘乃召诸黄巾,述其 元奥,领叠词旨,方为翻述。道士蔡晃、成英等竞引释 论中百元意,用通道经。奘曰:“佛道两教,其致天殊,安 用佛言,用通道义?穷核言迹,本出无从。”晃归情曰:“自 昔相传,祖凭佛教,至于三论,晃所师遵,准义幽通,不 无同会,故引解也。如僧肇著论,盛引《老》《庄》,犹自申明, 不相为怪。佛言似道,何爽纶言?”奘曰:“佛教初开,深文 尚拥,老谈元理微附佛言,《肇论》所传,引为联类,岂以 喻词而成通极?今经论繁富,各有司南。老但五千,论 无文解;自馀千卷,多是医方。至如此土贤明何晏、王 弼、周颙、萧绎、顾欢之徒,动数十家,注解《老子》,何不引 用,乃复旁通释氏,不乃推步逸踪乎?既依翻了,将欲 封勒。”道士成英曰:“老经幽邃,非夫序引,何以相通?请 为翻之。”奘曰:“观老治身治国之文,文词具矣。叩齿咽 液之序,其辞鄙陋。将恐西闻异国,有愧乡邦。”英等以 事闻诸宰辅,奘又陈露其情。中书马周曰:“西域有道, 如老、庄不?”奘曰:“‘九十六道,并欲超生,师承有滞,致沦 诸有。至如顺世四大之术,冥初六谛之宗,东夏所未 言也。若翻老《序》,则恐彼以为笑。林’遂不译之。奘以弘 赞之极,勿尚帝王,开化流布,自古为重。”又重表曰:“伏 奉墨敕,猥垂奖喻,祗奉纶言,精守振越。元奘业尚空 疏,谬参法侣,幸属九瀛有截,四表无虞,凭皇灵以远 征,恃国威而访道。穷遐冒险,虽励愚诚,纂异怀荒,实 资朝化。所获经论,奉敕翻译,见成卷轴,未有诠序。伏 惟陛下,睿思云敷”,天华景烂,理包系象,调逸咸英,跨

千古以飞声,掩百王而腾实。窃以神力无方,非神思
考证
不足诠其理;圣教元远,非圣藻何以序其源?故乃冒

犯威严,敢希题目,宸眷冲邈,不垂矜许,抚躬累息,相 顾失图。元奘闻:日月丽天,既分晖于户牖;江河纪地, 亦流润于岩涯。云和广乐,不秘响于聋昧;金璧奇珍, 岂“韬彩于愚瞽。敢缘斯理,重以干祈。伏乞雷雨曲垂, 天文俯照,配两仪而同久,与二曜而俱悬。然则鹫岭 微言,假神笔而弘远;鸡园奥义,托英词而宣畅。岂止 区区梵众,独荷恩荣;亦使蠢蠢迷生,方超尘累而已。” 表奏之日,敕遂许焉。谓驸马高履行曰:“汝前请朕为 汝父作碑,今气力不如昔,愿作功德,为法师作序,不 能作碑,汝知之。”贞观二十五年,幸玉华宫,追奘至,问: “翻何经论?”答:“正翻瑜伽。”上问:“何圣所作?明何等义?”具 答:“已令取论自披阅。”遂下敕:新翻经论写九本,颁与 雍、洛、相、兖、荆、扬等九大州。奘又请经题,上乃出之,名 《大唐三藏圣教序》于明月殿,命弘文馆学士上官仪 对群僚读之。奘上表称谢。冬十月,随驾入京,于北阙 造弘法院。初于曲池为文德皇后造慈恩寺,追奘令 住,度三百人。有令寺西北造翻经院,给新度弟子一 十五人,弘福旧处仍给十人。今上嗣位,素所珍敬,追 入优问,礼殊恒秩。永徽二年,请造梵本经台,蒙敕赐 物,寻得成就。又追入内,于修文殿翻《发智》等论,降手 诏,飞白书慰问优洽。显庆元年正月。为皇太子于慈 恩设大斋。朝采总至。黄门侍郎薛元超、中书郎李义 府曰:“译经佛法之大。未知何德以光扬耶。”奘曰:“公此 之问,常所怀矣。译经虽位在僧光。”请帮助识别此字。“终凭朝贵。至如 姚秦鸠摩罗什,则安成侯姚嵩笔受;元魏菩提流支, 则侍中崔光录文;《贞观波颇》初译,则仆射萧瑀、太府 萧璟、庶子杜正伦等监阅详定,今并无之,不足光远。 又大慈恩寺,圣上切风树之哀,追造壮丽腾实之美, 勿过碑颂。若蒙二公为致言,则不朽之迹自形于今 古矣。”便许之。明旦,遣给事宣敕云:“所须官人助翻者, 已处分讫,其碑朕自作。”寻敕:“《慈恩》翻译,文义须精,宜 令左仆射于志宁、中书令来济、礼部许敬宗、黄门侍 郎薛元超、中书郎李义府等,有不安稳,随事润色。若 须学士,任追三两人。”及碑成,请宸翰自书,蒙特许克 日送寺,京寺咸造幢盖。又敕王公已下太常九卿及 两县妓乐车从千馀乘,驻弘福寺。上居安福门,俯临 将送,京邑士女列于道侧,自北之南二十馀里,充仞 衢街,光俗兴法,无与俦焉。又赐山水纳妙胜前者,并 以服玩百有馀件。显庆二年,驾幸洛阳,预从安置东 都积翠宫。召入大内丽日殿翻《观所缘》等论,又于明 德宫翻《大毘婆沙》等论。奘少离桑梓,白首言归,访问 亲故,零落殆尽。惟有一姊,迎与相见。访以坟垄,旋殡 未迁,便卜胜地,施茔改葬。其少室山西北缑氏故县 东北游仙乡控鹤里凤凰谷,即奘之生地也。不远有 少林寺,即魏孝文所立,是翻《十地》之所,意愿栖托,为 国翻译。蒙手敕云:“省表知欲,晦迹岩泉,追林远而架 往;托虑禅寂,轨澄什以标今,仰挹风徽,实所钦尚。朕 业空学寡,靡究高深,然以浅识薄闻,未见其可。法师 津梁三界,汲引四生,智皎心灯,定凝意水,非情尘之 所曀,岂识浪而能惊?然以道德可居,何必太华叠岭; 空寂可舍,岂独少室重峦。幸戢来言,勿复陈请。即市 朝大隐,不独贵于昔贤;见闻弘益,更可珍于即代。”遂 因寝言。显庆三年,下敕为“皇太子造西明寺成,令给 上房僧十人以充侍者。有大般若者二十万偈,此土 八部咸在其中。”不久下敕令住玉华,翻经供给一准, 京寺遂得托静,不爽译功。以显庆五年正月元日创 翻大本,至龙朔三年十月末了。凡四处十六会,统总 六百卷,般若空宗,此焉周尽于间。又翻成《唯识论》《辩 中边论》《唯识》二十论、《品类足论》等。至十一月,表上此 经,请制经序于蓬莱宫,通事舍人冯义宣敕许之。奘 生常以来,愿生弥勒,及游西域,又闻无著兄弟皆生 彼天,又频祈请,咸有显证。怀此专至,益增翘励。后至 玉华,但有隙次,无不发愿。生睹史多天,见弥勒佛自 般若翻了,惟自策勤,行道礼忏。麟德元年,告翻经僧 及门人曰:“有为之法,必归磨灭,泡幻形质,何得久停? 行年六十五矣,必卒《玉华》。于经论有疑者,今可速问。” 闻者惊曰:“年未耆耄,何出此言?”报曰:“此事自知。”遂往 辞佛,先造俱胝十亿像所,礼忏辞别。有门人外行者 皆报:“好去,今与汝别,亦不须来,来亦不见。”至正月九 日,告寺僧曰:“奘必当死。《经》云:‘此身可恶,犹如死狗’。奘 既死矣,近宫寺山静处藏之。”因既卧疾,开目闭目,见 大莲花鲜白而至。又见伟相知生佛前,命僧读所翻 经论名目已,总有七十三部,一千三百三十卷,自怀 欣悦,总召门人有缘并集云:“无常将及,急来相见。”于 嘉寿殿以香木树菩提像骨,对寺僧门人辞诀,并遗 表讫,便默念《弥勒》,令傍人称曰:“南谟弥勒如来、应、正 等觉,愿与含识速奉慈颜。南谟弥勒如来所居内众, 愿舍命巳,必生其中。”至二月四日,右胁累足,右手支 头,左手䏶上,铿然不动。有问何相,报曰:“勿问,妨吾正 念。”至五日中夜,弟子问曰:“和尚定生弥勒前不?”答曰“决定得生。”言已气绝神逝。迄今两月,色貌如常,又有 “冥应,略故不述。”又下敕“葬日,听京城僧尼幢盖往送。” 于是素盖素幢,浮空云合,哀笳哀梵,气遏人神,四俗 以之悲凉,七众惜其沉没。乃葬于白花原四十里中, 皂素弥满,其茔与兄捷公相近。岧然白塔,近烛帝城。 寻下别敕,令改葬于樊川,与州县相知,供给吏力。乃 又出之,众咸叹异。经久埋瘗,色相如“初,自非愿力所 持,焉能致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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