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神异典/第277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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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神异典

 第二百七十七卷目录

 道书部总论

  朱子全书诸子

  荆川稗编列子 文子 黄震朱熹论阴符经

 道书部艺文一

  上关尹子序        汉刘向

  上列子序          前人

  访道经          梁江淹

  登真隐诀序        陶弘景

  真灵位业图序        前人

  进周氏冥通记启       前人

  老子道德经序       唐元宗

  玉书赋           吕镈

  庄子祠堂记        宋苏轼

  老子注解序         王雱

  灵宝经堂记         张著

  参同契           朱熹

  阴符经注序        元吴莱

  司马子微天隐子注后序    前人

神异典第二百七十七卷

道书部总论[编辑]

朱子全书[编辑]

《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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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老子‘道可道’章,‘或欲以‘常无常有’为句读,而‘欲’字 属下句者,如何’?”曰:“先儒亦有如此做句者,不妥贴。”问: “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无是车之坐处否?” 曰:“恐不然。若以坐处为无,则上文自是就辐毂而言, 与下文‘户牖埏埴’是一例语。某尝思之,无是毂中空 处。惟其中空,故能受轴而运转不穷,犹伞柄上木管” 子众骨所会者,不知名。何缘管子中空,又可受伞柄 而开阖下上车之毂亦犹是也。《庄子》所谓“枢始得其 镮中,以应无穷”,亦此意。以下论老子

正淳问:“谷神不死,是为元牝。”曰:“谷虚,谷中有神,受声 所以能响,受物所以生物。”

问“谷神。”曰:“谷,只是虚而能受;神,谓无所不应。他又云: ‘虚而不屈,动而愈出’。有一物之不受,则虚而屈矣;有 一物之不应,是动而不能出矣。”问:“元牝”,或云:“元是众 妙之门,牝是万物之祖。”曰:“不是恁地说。牝只是木孔 承笋,能受底物事。如今门。”“谓之牡镮,则谓之牝锁。 管便是牝锁,须便是牡。雌雄谓之牝牡,可见元者”谓 是至妙的牝,不是那一样的牝。问:“老子之言,似有可 取处。”曰:“他做许多言语,如何无可取?如佛氏亦尽有 可取,但归宿门户都错了。”

问“谷神不死。”曰:“谷之虚也,声达焉则响应之,乃神化 之自然也。是谓元牝。元,妙也。牝是有所受而能生物 者也。至妙之理,有生生之意焉,程子所以取老氏之 说也。”

《元牝》,盖言万物之感而应之不穷,如言圣人执左契 而不责于人。契有左右,左所以衔右,言左契受之义 也。

沈庄仲问:“‘常有欲,以观其徼”,“徼’之义如何?”曰:“徼是那 边徼,如边界相似,说那应接处。向来人皆作常无常 有点,不若只作常有欲无欲点。”又问:“‘道、可道’,如何解?” 曰:“道而可道,则非常道;名而可名,则非常名。”又问“元” 之义。曰:“元只是深远而至于黑窣窣地处,那便是众 妙所在。”

张以道问:“载营魄与抱一,能无离乎之义?”曰:“魄是一, 魂是二。一是水,二是火,二抱一,火守水,魂载魄,动守 静也。”

“专气致柔”,只看他这个什么样工夫。专,非守之谓也, 只是专一无间断。“致柔”,是到那柔之极处,才有一毫 发露,便是刚,这气便粗了。

郭德元问:“‘《老子》云:‘夫礼,忠信之薄而乱之首’。孔子又 却问礼于他’,不知何故?”曰:“他晓得礼之曲折。只是他 说这是个无紧要底物事,不将为事。某初闲疑有两 个老聃,横渠亦意其如此,今看来不是如此。他曾为 柱下史。故礼自是理会得,所以与孔子说得如此好。 只是他又说:‘这个物事,不用得亦可,一似圣人用礼’” 时,反若多事,所以如此说。《礼运》中“谋用是作,而兵由 此起”等语,便自有这个意思。

问“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曰:“老子说话,都是这样 意思。缘他看得天下事变熟了,都于反处做起。且如 人刚强,咆哮跳踯之不已,其势必有时而屈,故他只务为弱。人才弱时,却蓄得那精刚完全;及其发也,自 然不可当。故张文潜说:‘老子‘惟静故能知变’,然其势 必至于忍心无情,视天下之人皆如土偶尔。其心都’” 冷冰冰地了,便是杀人也不恤,故其流多入于变诈 刑名。太史公将他与《申》《韩》同传,非是强安排,其源流 实是如此。

《易》不言有无,老子言“有生于无。”便不是。

“多藏必厚亡”,老子也是说得好。

“天下有道,却走马以粪车”是一句,谓以走马载粪车 也。顷在江西见有所谓粪车者,方晓此语。

俭德极好,凡事俭则鲜失。《老子》言:“治人事天,莫若啬。 夫惟啬,是谓早服,早服是谓重积德”,被他说得曲尽。 “早服”者,言能啬则不远而复,便在此也。“重积德”者,言 先已有所积,复养以啬,是又加积之也。如修养者,此 身未有所损失,而又加以啬养,是谓早服而重积。若 待其已损而后养,则养之方足以补其所损,不得谓 之重积矣。所以贵早服。早服者,早觉未损而啬之也。 如某此身已衰耗,如破屋相似,东扶西倒,虽欲修养, 亦何能有益耶?今年得季通书,说“近来深晓养生之 理,尽得其法,只是城郭不完,无所施其功也。”看来是 如此。

“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贵,犹重也。言宠辱细故而得 之,犹若惊焉。若世之大患,则尢当贵重之而不可犯, 如爱其身也。“宠为下者”,宠人者,上于人者也;宠于人 者,下于人者也。是辱固不待言,而宠亦未足尚。今乃 得之而犹若惊,而况大患与身为一,而可以不贵乎? 若使人于大患,皆若其将及于身而贵重之,则必不 敢轻以其身深预天下之事矣。得如是之人,而以天 下托之,则其于天下必能谨守如爱其身,而岂有祸 败之及哉?老子言“道之真以治身”,又言身与名孰亲, 而其言外其身后其身者,其实乃所以先而存之也, 其爱身也至矣,此其学之传,所以流而为杨氏之为 我也。苏子由乃以忘身为言,是乃佛家梦幻泡影之 遗意,而非老氏之本真矣。

“出生入死”章,诸家说皆不惬人意,恐未必得《老子》本 指。今只自“夫何故”以下看,则语意自分明。盖言人所 以自生而趋死者,以其生生之厚耳。声色臭味,居处 奉养,权势利欲,皆所以生之者。惟于此太厚,所以物 得而害之。善摄生者,远离此累,则无死地矣。此却只 是目前日用事,便可受持。他既难明,似亦不必深究 也。如何如何。

向所谓未发者,即列子所谓生之所生者死矣,而生 生者未尝终;形之所形者实矣,而形形者未尝有尔。 岂子思《中庸》之旨哉?丙申腊日,因读《列子》书此,又观 其言“精神入其门,骨骸反其根,我尚何存”者,即佛书 “四大各离”,今者妄身当在何处之所由出也。他若此 类甚众,聊记其一二,于此可见剽掠之端云。此条论列子 先生曰:“‘‘‘天其运乎,地其处乎,日月其争于所乎’?孰主 张是,孰纲维是,孰居无事而推行是。意者其有机缄 而不得已耶?意者其运转不能自止耶?云者为雨乎, 雨者为云乎?孰隆施’是,孰居无事,淫乐而劝’是。庄子 这数语甚好,是他见得方说到此,其才高。如《老子天 下篇》言:‘诗以道志,书以道事,礼以道行,乐以道和,《易》 以道阴阳,《春秋》以道名分,若见不分晓,焉敢如此道! 要之,他病我虽理会得,只是不做’。”又曰:“《庄》老二书解 注者甚多,竟无一人说得他《本义》出,只据他臆说。某 若拈出,便别只是不欲得。”以下论庄子

《庄子》曰:“为善无近名,为恶无近刑。”缘督以为经,督旧 以为中。盖人身有督脉,循脊之中,贯彻上下,故衣背 当中之缝亦谓之督,皆中意也。老、庄之学,不论义理 之当否,而但欲依阿于其间,以为全身避患之计,正 程子所谓闪奸打讹者。故其意以为为善而近名者, 为善之过也;为恶而近刑者,亦为恶之过也。惟能不 大为善,不大为恶,而但循中以为常,则可以全身而 尽年矣。然其为善无近名者,语或似是而实不然。盖 圣贤之道,但教人以力于为善之实,初不教人以求 名,亦不教人以逃名也。盖为学而求名者,自非为己 之学,盖不足道。若畏名之累己,而不敢尽其为学之 力,则其为心亦已不公,而稍入于恶矣。至谓为恶无 近刑,则尤悖理。夫君子之恶恶,如恶恶臭,非有所畏 而不为也。今乃择其不至于犯刑者而窃为之,至于 刑祸之所在,巧其途以避之而不敢犯,此其计私而 害理又有甚焉。乃欲以其依违苟且之两间为中之 所在而徇之,其无忌惮亦益甚矣!客尝有语予者曰: “昔人以诚为入道之要,恐非易行,不若以中易诚,则 人皆可行而无难也。”予应之曰:“诚而中者,君子之中 庸也;不诚而中,则小人之无忌惮耳。今世俗苟偷恣 睢之论,盖多类此,不可不深察也。”或曰:“然则《庄子》之 意,得无与子莫之执中者类耶?”曰:“不然。子莫执中,但 无权耳。盖犹择于义理,而误执此一定之中也。庄子 之意”,则不论义理,专计利害,又非子莫之比矣。盖迹其本心,实无以异乎世俗乡原之所见,而其揣摩精 巧,校计深切,则又非世俗乡原之所及,是乃贼德之 尢者,所以清谈盛而晋俗衰,盖其势有所必至,而王 通犹以为非老庄之罪,则吾不能识其何说也。既作 《皇极辨》,因感此意有相似者,谩笔之于其后云: “示谕读《庄周书》,泛观无害,但不必深留意耳。”若谓已 知为学之大端,而自比于明道,则恐未然。明道乃是 当时已见大意,而尚有疑其说之想,以故始虽博取 而终卒弃之。向来相聚见德粹,似于此理见得未甚 端的,且尚不能无疑于释子之论。今若更以庄周之 说助之,恐为所漂荡而无以自立也。况今日诸先生 议论流传于世,得失已分明,又非当日之比耶?若论 泛观,则世间文字皆须看过,又不特《庄子》也。

荆川稗编[编辑]

《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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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石林曰:“《列子》《天瑞》《皇帝》两篇,皆其至理之极,尽言 之而不隐,故与佛书直相表里,所谓庄语者也。自周 穆王以后,始渐纵弛,诡谲纵横,惟其所欲言,盖虑后 人浅狭,难与直言正理,则设为诡辞以激之。刘向弗 悟,遂以为不似一家之书,张湛微知之,至于逐事为 注,则又多迷失,然能知其近佛。是时佛经到中国者” 尚未多,亦不易得矣。要知读老氏、《庄》、列三书,皆不可 正以言求。其间自有庄语,有荒唐之辞。如佛氏至唐 禅宗,自作一种语,自与诸经不类,亦此意也。

高氏《子略》曰:“太史公《史记》不传,《列子》,如庄周所载许 由、务光之事,汉去古未远也。许由、务光往往可稽,迁 犹疑之。所谓御寇之说,独见于寓言耳。迁于此讵得 不致疑耶?周之末篇,叙墨翟、禽猾釐、慎到、田骈、关尹 之徒,以及于周,而御寇独不在其列,岂御寇者其亦 所谓《鸿蒙列缺》者欤?然则是书与《庄子》合者十七章”, 其间尢有浅近迂僻者,特出于后人会附而成之耳。 至于西方之人,有圣者焉,不言而自信,不化而自行, 此故有及于佛,而世尢疑之。夫天毒之国,纪于山海。 竺干之师,闻于柱史。此杨文公之文也。佛之为教,已 见于是,何待于此时乎?然其可疑可怪者,不在此也。 黄震氏曰:“列子才颖逸而性冲澹,生乱离而思寂寞, 默察造化消息之运,于是乎轻死生,遗世事。”其静退 似老聃,而实不为老聃。老聃用阴术而列子无之,其 诞谩似庄周,而亦不为庄周。庄周侮前圣而《列子》无 之,不过爱身自利。其学全类杨朱,故其书有《杨朱篇》, 凡杨朱之言论备焉。而张湛序其书,乃谓“往往与佛 经相参。”今按《列子》郑人,而班、马不以预列传。其书八 篇,虽与刘向校雠之数合,实则典午氏渡江后方杂 出于诸家,其皆《列子》之本真与否,殆未可知。今考辞 旨所及,疑于佛氏者,凡二章。其一谓周穆王时西域 有化人来,殆于指佛。然是时佛犹未生,而所谓腾而 上中天,化人之宫者,乃称神游,归于说梦,本非指佛 也。其一谓商太宰问圣人于孔子,孔子历举三皇五 帝非圣,而以圣者归之西方之人,殆于指佛。然孔子 决不黜三五圣人,而顾泛指西方为圣。且谓“西方不 化自行,荡荡无能名”,盖寓言华胥国之类,绝与寂灭 者不侔,亦非指佛也。使此言果出于《列子》,不过寓言, 不宜因后世佛偶生西域而遂以牵合。使此言不出 于列子。则晋人好佛。因《列子》多诞。始寄影其间。冀为 佛氏张本尔。何相参之有哉?且西域之名始于汉武。 列子预言西域。其说尢更可疑。佛本言戒行。而后世 易之以不必持戒者。其说皆阴主。《列子》皆斯言实祸 之。不有卓识孰能无惑耶。

《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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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子》者,老子弟子也。其书称“平王问道”,其言曰:“玉在 山而草木润,珠生渊而岸不枯”,荀子取之。譬若积薪 燎,后者处上,汲黯取之。再实之木,其根必伤,明德后 取之。“用兵有五:有义兵,有应兵,有忿兵,有贪兵,有骄 兵。义兵王,应兵胜,忿兵败,贪兵死,骄兵灭”,魏相取之。 “临河欲鱼,不如归而织网”,董仲舒取之。孔子无黔突, “墨子无暖席。”班固、杜甫、韩愈取之。“心欲小,志欲大,智 欲圆,行欲方。”孙思邈取之。“德均则众者胜寡,力敌则 智者制愚。”陆抗取之,“欲治之主不世出。”王吉取之,“寸 而度之,至丈必差;铢而解之,至石必过。石称丈量,径 而寡失。”枚乘取之。“山有猛兽,林木为之不斩;园有螫 虫,葵藿为之不采。国有贤臣,折冲千里。”郑昌取之。“文 之所加者深,则权之所服者大;德之所施者博,则威 之所制者广。”班固《刑法志》取之“人之将疾,必先厌鱼 肉之味;国之将亡,必先恶忠臣之语。”越绝《刘子》取之。 “乳犬之噬虎,伏鸡之搏狸。”何休注:《公羊》取之。又曰:“士 有一定之论,女有不易之行。同言而信,信在言前;同 令而行,诚在令外。狡兔得而猎犬烹,高鸟尽而良弓 藏”,皆见此书。其见于《列庄》《淮南子》者,不可缕数。

《黄震朱熹论阴符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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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以《符》言,既异矣;符以阴言,愈异矣。首云“观天之道, 执天之行”,尽矣。天之道固可观,天之行其可执耶?谓五行为五贼,谓三才为三盗,五行岂可言贼?三才岂 可言盗?又曰“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三盗既宜,三才既 安,贼岂所以为昌,盗岂所以为安耶?若谓人知其神 而神,不知不神所以神,此本老聃“可道非道”之说。后 世有伪为道书者,曰《清净经》。有伪为佛书者曰《般若 经》。千变万化,皆不出反常一语,初非异事,乃雷同语 耳。言用兵而不能明其所以用兵,言修炼而不能明 其所以修炼,言鬼神而不能明其所以鬼神,盖异端 之士,掇拾异说,而本无所定见者,此其所以为《阴符》 欤?然则人生安用此书为也。唐永徽五年,尝敕褚遂 良写一百二十卷,不知果然否。近世大儒亦加品题, 则事之不可晓者。

“朱子曰:‘《阴符经》恐是唐李筌所为。是他着意去做,学 那古文,何故只因他说起,便行于世?某向以语伯恭, 伯恭亦以为然。一如《麻衣易》,只是戴氏自做自解,文 字自可认’。”敬夫曰:“向见南轩跋云:‘此真麻衣道者书 也’。”曰:“敬夫看文字甚疏。闾丘主簿进《黄帝阴符经传》, 先生说:‘《握奇经》等文字,恐非黄帝作,唐李筌为之。圣 贤言语自平正,都无许多峣崎’。”闾丘次孟谓:“《阴符经》 所谓:‘自然之道静,故天地万物生;天地之道浸,故阴 阳胜;阴阳相推,变化顺矣’。此数语,虽六经之言无以 加。”先生谓:“如闾丘此等见处,尽得。《阴符经》云:‘天地之 道浸’。这句极好。‘阴阳之道,无日不相胜’。只管遂些子 挨出,这个退一分,那个便进一分。”问:“《阴符经》云:‘绝利 一源’。”曰:“绝利而止守一源。”问:“《阴符经》‘三反昼夜’是如 何?”曰:“‘三反如‘学而时习之’,是贯上文言,言专而又审, 反是反反复复。三反昼夜’之说。如修养家子午行持, 今日如此,明日如此,做得愈熟,愈有效验。”

道书部艺文一[编辑]

《上关尹子序》
汉·刘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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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新书著定《关尹子》九篇,护左都水使者光禄大夫 臣刘向言所校中秘书《关尹子》九篇,臣向校,仇太常 存七篇,臣向本九篇,臣向辄除错不可考,增阙断续 者九篇,咸皆杀青,可缮写。关尹子名喜,号关尹子,或 曰关令子隐德行人易之,常请老子著《道德经》上下 篇,列御寇、庄周,皆称道家书。篇皆寓名有章,章首皆 “有关尹子曰四字。篇篇叙异,章章义异,其旨同,辞与 老列《庄》异,其归同,浑质崖戾,汪洋大肆,然有式则使 人泠泠,轻轻,不使人狂。”盖公授曹相国参,曹相国薨, 书葬。至孝武皇帝时,有方士来,以七篇上,上以仙处 之。淮南王安好道聚书,有此不出。臣向父德,因治淮 南王事得之,臣向幼好焉。寂士清人,“能重爱黄、老,清 静不可阙。臣向昧死上。永始二年八月庚子,护左都 水使者、光禄大夫臣向谨进上。”

《上列子序》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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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新书》著定八章,护左都水使者光禄大夫臣向言 所校中书《列子》五篇,臣向谨与长社尉臣参校,仇太 常书三篇,太史书四篇,臣向书六篇,臣参书二篇,内 外书凡二十篇,以校除重复十二篇,定着八篇。中书 多,外书少,章乱布在诸篇中,或字误,以“尽”为“进”,以“贤” 为形,如此者众。在《新书》有栈校雠,从中书已定,皆以 “杀青,书可缮写。”列子者,郑人也,与郑穆公同时,盖有 道者也。其学本于黄帝、老子,号曰道家。道家者,秉要 执本,清虚无为,及其治身接物,务崇不竞,合于六经。 而《穆王》《汤问》二篇,迂诞怪诡,非君子之言也。至于《力 命》篇一推分命,《扬子》之篇惟贵放逸,二义乖背,不似 一家之书。然各有所明,亦有可观者。孝景皇帝时,贵 黄老术,此书颇行于世,及后遗落,散在民间,未有传 者,且多寓言,与庄周相类,故太史公司马迁不为列 传,谨第录臣向昧死上。护左都水使者光禄大夫臣 向所校《列子》书录永始三年八月壬寅上。

《访道经》
梁·江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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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学兮异文,锦派兮绮分珍。君之言兮皦无际,悦子 之道兮迥不群。澹深韵于白水,俨高意于浮云。轨贤 豪于后学,轶望识于前文。兹道兮可传,可传兮皓然。 挟兹心兮赴绝国,怀此书兮坐空山。空山隐辚兮穷 翠崿,水散漫兮涵素壑。海外阴兮气昙昙,江上月兮 光灼灼。东南出兮不一山,西北来兮乃双鹤。池中莲 兮十色红,窗前树兮万叶落。四壁深兮乃泬㵳,左右 虚兮如寂寞。寂寞兮山室,德经兮道袠。荡魂兮刷气, 掩忧兮静疾。信若人兮先觉,聊与子兮如一。

《登真隐诀序》
陶弘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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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在人间,已钞撰《真经修字》两卷,于时亦粗谓委密顷严居务静,颇得恭洁,试就遵用,犹多阙略。今更反 覆研精,表里洞洽,预是真学之理,使了然无滞,一字 一包,皆有字旨。或论有以入无,或据显而知隐,或推 机而得宗,或引彼以明此。自非闲练经书,精涉道教 者,率然览之,犹观海尔。必须详究委曲,乃当晓其所 以。故道备七篇,义同万品。尝闻古言,非知之难,其在 行之意,非学之难,解学难也。屡见有人得两三卷书, 五六条事,谓理尽纸便,入山修用,动积岁月,愈久昏 迷,是未造门墙,何由眄其帷席?试略问粗处,已自茫 然,皆答言“经说止如此,但谨依存行耳。”乃颇复开动 端萌,序导津流。若直智尚许人,脱能欣尔感悟,询访 是非,至于愚迷矜固者,便径道君何以穿凿异同,评 论圣文。或有自执己见,或云“承师旧法,永无启发对 扬之怀。”此例不少,可为痛心。夫《经》之为言径也,经者, 常也,通也。谓常通而无滞,亦犹布帛之有经矣。必须 铨综纬绪,仅乃成功。若机关疏越,杼轴乖谬,安能斐 然成文。真人立象垂训,本不为朦狡设言,故每标通 衢,而恒略曲径,知可教之士,自当观其隅辙。凡五经 子史,爰及赋颂,尚历代注释,犹不能辨,况元妙之秘 途,绝领之奇篇,而可不探括冲隐,穷思寂昧者乎。既 撰此《真诀》,乃辍书而叹曰:“若使顾元子在此,乃当知 我心理所得,几于天人之际往矣。如何,孰与言哉,方 将之”于《元会》耳。

《真灵位业图序》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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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仰镜元精,睹景耀之巨细;俯盼平区,见岩海之崇 深。搜访人纲,究朝班之品序;研综天经,测真灵之阶 业。但名爵隐显,学号进退,四宫之内,疑似相参。”今正 当比类经正,雠校仪服,埒其高卑,区其宫域。又有指 目单位,略说姓名,或任同秩异,业均迹别者,如希林 真人为太微右公,而领九宫上相,未委为北宴上清, “当下亲相职耶?”诸如此类,难可必证。谓其并继所领, 而从高域粗,事事条辨,略宣后章,辄以浅识下生,轻 品上圣,升降失序,梯级乖本,惧贻谪元府,络咎冥司。 今所诠贯者,实禀注之奥旨,存向之要趣,祈视跪请, 宜委位序之尊卑,对真接异,必究所遇之轻重。虽同 号真人,真品乃有数;俱目仙人,仙亦有等级千亿。若 不精委条领,略识宗源者,犹如野夫出朝廷,见朱衣, 必令史句骊入中国,呼一切为“参军。”岂解士庶之贵 贱,辨爵号之异同乎?

《进周氏冥通记启》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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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良》,隐居高第,天监中白日尸解。隐居检平日真降事迹为四卷进之。

臣弘景启:“去十月将末,忽有周氏事,既在斋禁,无由 即得启闻。今谨撰《事迹》凡四卷,如别上呈。”但某覆鄣 疑网,不早信悟,追自咎悼,分贻刻责。渊文口具陈述, 伏愿宥以暗惰,谨启。

《老子道德经序》
元·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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敕:“昔在元圣,强著元言,权舆真宗,启迪来裔,微文诚 在,精义颇乖,撮其旨归,虽蜀严而犹病;摘其章句,自 河公而或略。其馀浸微,固不足数,则我元元妙旨,岂 其将坠?朕诚寡薄,常感斯文,猥承有后之庆,恐失无 为之理。每因清宴,辄扣元关,随意所得,遂为笺注,岂 成一家之说,但备遗阙之文。今兹绝笔,是询于众。公” 卿臣庶,道释二门,“有能起予,类于卜商,针疾同于《左 氏》。渴于纳善,朕所虚怀,苟副斯言,必加厚赏。且如谀 臣自圣,幸非此流,悬市相矜,亦云小道。既其不讳,诚 可直书,勿为来者所嗤,以重朕之不德。”

《玉书赋》以泥丸百节皆说有神为韵
吕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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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清中,元圣立教,存书示人,以玉为至精之宝,谕道 于强名之真。使其复归于本,近取诸身,保长生于气 母,通不死于谷神。妙哉灵诀,虚皇之说。清紫府之内, 瑕瑜不藏;洗丹田之中,琼瑶比洁。蓬莱有寿配金石, 姑射有颜如冰雪。讶其与天地相终而莫知,寒暑易 节,时所未喻,兹焉在列,我是以纪庭庐之位,论藏府 之官。得之于此甚易,求之于彼则难。嘘吸可以自审, 性命于焉内观。专气致柔,则顺途而同辙;适性任欲, 将背驰而走丸。五气理于先后,三关启其户牖。精粹 自成于渣滓,宠辱不惊于纷纠。同美玉之韫椟,我其 善守;以隋珠而弹雀,尔于何有以取诸。其怀致于道 孔皆。目可通于两耀,神相应于百骸。”乃知化自仙册, 形为真宅。传此希言,服之无斁。神明不见,指象帝于 虚无;元览可寻,捧斯文而采赜代,所贵人受益。不然, 何道德并经于五千,灵仙自古而累百。虽羽化之独 跻,于国理而无暌。用以修真,则致虚抱一;移于砥行, 乃立节思齐。故链质者慕凌厉飞腾于碧落,致身者 以《诗》书礼乐为丹梯。俾克躬以服道,乃洁己而如圭。 悬解上智之性,指南下愚之迷。客有仰黄庭之秘箓, 空自叹于尘泥。

《庄子祠堂记》
宋·苏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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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蒙人也。尝为蒙漆园吏,没千馀岁而蒙未有祀 之者。县令秘书丞王兢始作祠堂,求文以为记。”谨按《史记》,《庄子》与梁惠王、齐宣王同时,其学无所不阐,然 要本归于老子之言。故其著书十馀万言,大扺率寓 言也。作《渔父》《盗跖》《胠箧》,以诋訾孔子之徒,以明老子 之术。此知《庄子》之粗者。余以为《庄子》盖助孔子者,要 不可以为法耳。楚公子微服出亡,而门者难之,其仆 操棰而骂曰:“隶也不力”,门者出之事固有倒行而逆 施者,以仆为不爱公子则不可,以为事公子之法亦 不可。故庄子之言,皆实予而文不予,阳挤而阴助之, 其正言盖无几。至于诋訾孔子,未尝不微见其意。其 论天下道术,自墨翟、禽滑釐、彭蒙、慎到、田骈、关尹、老 聃之徒,以至于其身,皆以为一家,而孔子不与,其尊 之也至矣。然余尝疑盗跖、渔父则若真诋孔子者,至 于让王、说剑,皆浅陋不入于道。反复观之,得其寓言 之终,曰:“阳子居西游于秦,遇《老子》。老子曰:‘而睢睢,而 盱盱,而谁与居?大白若辱,盛德若不足’。阳子居蹙然 变容。其往也,舍者将”迎其家。公执席,妻执巾栉,舍者 避席,炀者避灶。其反也,舍者与之争席矣。去其《让王》 《说剑》《渔父》《盗跖》四篇,以合于《列御寇》之篇。曰:“列御寇 之齐,中道而反,曰:‘吾惊焉。吾食于十浆,而五浆先馈, 然后悟而笑曰:是固一章也’。”庄子之言未终,而昧者 剿之以入其言,余不可以不辨。凡分章名篇,皆出于 世俗,非《庄子》本意。

《老子注解序》
王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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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老子当道术之变,故书《九九篇》,以明生生之理。而 末世为学,蔽于前世之绪馀,乱于诸子之异论,智不 足以明真伪,乃或以圣人之经与杨、墨之书比,虽有 读者,而烛理不深,乃复高言矫世,去理弥远。今世传 注释王弼、张说两家,经文殊舛,互有得失,害于理意 者不一。今辄参对,定于至当,而以所闻句为之解。圣 人之言既为难尽,而又知之所及,辞有不胜。览者以 意逆志,则吾之所发,亦过半矣。书成于熙宁三年七 月十二日。窃尝论曰:“圣人虽多,其道一也。生之相后, 越宇宙而同时;居之相去,异天壤而共处。故其有言, 如首之有尾。外此道者,皆邪说也。”然而道一者,言固 不同;言同者,道固不一。而世儒徒识其言,故以言同 者为是;不知其道,故以道一者为非。《易》曰:“一阴一阳 之谓道。”老子曰:“既得其母,以知其子。”诚如是,则推五 行之殊,观四时之变,视形度志,以参万物,则圣不言, 吾其知之矣。故道,岁也;圣人,时也。自尧舜至于孔子, 礼章乐明,寓之以形名度数,而精神之运,炳然见于 制作之间,定尊卑,别“贤否,以临天下,事详物众,可谓 盛矣。”盖于时有之,则秋夏是也。“夏反而为秋,秋则敛 其散而一之,落其华而实之,以辨物为德,以复性为 常,其志静,其事简。”夫秋岂期于反夏乎?盖将以成岁 而生物也。于是时,动植之死者过半,然岂天命之至, 果非小智之所及邪?秋盖非岁之终也,则又有至者 焉。故四时之变,于吾有之,则幼、壮、老死是也。《传》曰:“终 身由之,而不知其道者”,其是之谓乎!呜呼!学道而不 期于死之说,则亦何以学为哉?朝闻道,夕死可矣。则 所谓道者,贵乎可以生死也。诚知道德之诚,而诉其 所归,则死生之说尽矣。故余尽心焉。

《灵宝经堂记》
张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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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宝经堂者,海虞陈君彦昭尊经之所也。初里人月 诵是经,往往即所居第。君不堪隘亵,尝欲特为其所, 既而得巨龟筒于是地。会岁甲辰春三月三日,属元 武降神,遂刻木为像。越明年丙午,构屋四楹,缭以周 垣,中崇像设,而函灵宝经,寘于几格,因以名堂,而请 记之。予闻老氏之有经,自周柱下史聃著《道德》五千 言,而后《大洞王经》等凡三十六部,出汉魏间。独《灵宝 经》始托于龟台金母,次得于会稽山中,及葛真人所 受,前后四传而成帙焉。其经有灵文洞章,空歌秘咒, 灵书符篆。曰:“灵宝者,道德之字也。”盖道在天地间,立 造化,行鬼神,小无不在,大无不周,近不可测,远不可 量,神之又神,元之又元,天下之至灵“也。得是道于心, 则虚明洞莹,静具方寸,实足以烛万象,如龙之有珠, 如天地之有日月,世之奇珍异物,莫之能比,天下之 至宝也。抑是宝也?元始非独有,人非独无,元始非不 传,人非不能受惟宝。得其所宝,则道为吾心之灵宝, 失其所宝,则心为凡物役。彼谓非宝而不求,求之而 不力者,元始得不为”之悯乎。今彦昭保是经既为之 堂,日集同志相与诵之,且兢兢修谨,尊事元武,累获 异感休祥,则庶几得其所宝,而神亦加祐之矣。岂徒 堂以经名而已哉。为其后者,又可不承彦昭之心,保 之于永久哉!为之颂曰:“东北有天,名曰始青,道言天 中,天尊说经。天魔大神,飙车云軿。无鞅之众,缤纷来 听。天”尊告言,“是宝之灵,昧之者暗,见之者明,无极太 极,变化流行,人能宝之,逍遥上清。”

《参同契》
朱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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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同契》所言“坎离、水火、龙虎、铅汞”之属,只是互换其 名,其实只是精气二者而已。“精,水也,坎也,龙也,汞也; 气,火也,离也,虎也、铅也。其法以神运精气,结而为丹阳气在下初成水,以火链之则凝成丹。其说甚异,内 外异色,如鸭子卵,真个成此物。”《参同契》文章极好,盖 后汉之能文者为之。其用字皆根括古书,非今人所 能解,以故皆为人妄解。其中有云:“千周粲彬彬兮,万 遍将可睹。神明或告人兮,魂灵忽自悟。”言诵之久,则 文义要诀自见。又曰:“二用无爻位,周流行六虚。”二用 者,用九用六。九六亦坎离也。六虚者,即乾坤之初二、 三、四、五、上六爻位也。言二用虽无爻位,而常周流乎 乾坤六爻之间,犹人之精气上下周流乎一身而无 定所也。世有《龙虎经》云:“在《参同契》之先”,季通亦以为 好。及得观之,不然,乃檃括《参同契》之语而为之也。又 曰:“《参同契》为艰深之词,使人难晓。其中有千周万遍 之说,欲人之熟读以得之也。”大概其说,以为欲明言 之,恐泄天机,欲不说来,又却可惜。

《阴符经注序》
元·吴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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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闻陇西李筌,尝得《黄帝阴符经》,读之数千遍,竟不 能略通。后遇骊山姥,始章句解释,盖甚怪矣。自言“神 农氏衰,蚩尢暴横,黄帝三年百战而未及有功,天命 元女教以兵机,赐以九天六甲兵信之符,皆出自天 机,合乎神智者。”筌又别著《太白阴经》《阃外春秋》,以辅 行其说。强兵胜敌,岂必务贯于此经而后能然耶?广 汉郑山古曾语蜀黄承真:“蜀宫大火,甲申乙酉则杀 人无数,我授汝秘术,庶几少减于杀伐。幸汝诣朝堂 陈之,陈而不受,汝当死,泄天秘也。”已而蜀王不听,而 承真死。孙光宪窃窥其书,题曰《黄帝阴符》,然与今经 本实不同,不知此又何书也。若乃筌务用兵,而山古 又欲务禁兵,此果何耶?夫老聃本道“家之祖,而其书 多寓于术。自其一心之静,天旋地转,阳嘘阴翕,而世 故之万变者,纵横错竖,恫疑禁格,悉出于其彀,而莫 能逃乎是也。是故世之言兵者,考诸道术,流于谶记, 洞乎飞伏孤虚,察夫龙虎鸟蛇,此殆孙、吴、韩、白韬略 机谋之所尚者,然非儒者之正论也。”新安朱安国,当 光尧南渡之际,每咎当世用兵讲武之失,故注是《经》。 虽然,天下之时势日殊,而兵难喻度,苟取古人之糟 粕而强谓“我知兵”,是即赵括之不知变也。自太祖始 得天下,太宗即惩五代藩镇跋扈之乱,急于偃武而 修文。降及数世,搢绅缝掖之士寖耻言兵,兵日弱矣, 遂至故都沦丧,三镇隳没,君臣将相跳奔溃散,夷夏 盗贼“蟠踞纠结,卒使王业偏安于山海崎岖之间,不 复自振”,此诚有可憾者。然而抚摩疲民,收合遗烬,犹 足以守此三百馀年之命脉,而不遽至于泯灭者,岂 在兵耶?是故承桑氏以文事而衰,有扈氏以武功而 败,文武二途,要皆可以亡国踣家,而天下时势之所 在,不以兵强而存,不以兵寡而亡者,抑可睹矣。凡吾 儒者之言兵,本以仁义。言兵而深不欲以孙吴韩白 韬略机权而言兵。孟子请罢秦楚之兵,则曰“去利而 怀仁义。”荀卿论兵于赵孝成王前,则亦曰“魏氏之技 击,秦人之武力,桓文之节制,咸不敌汤武之仁义。”是 盖仁义云者,实当世用兵讲武之本也。虽使黄帝元 女诚有所谓《阴符》,则上篇演道,中篇演法,下篇演术, 千变万化,出无入有,要之亦不能有外乎此者。又况 李筌、郑山,古道家狡狯之流耶?惜乎!安国儒者,自有 正论,何独用是而后为言兵者耶?

《司马子微天隐子注后序》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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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子微《天隐子注》一卷,八篇。天隐子,亡其姓族邑 里,或曰子微托之者也。夫黄老之说,始自黄帝老子, 太史公《老子列传》则称其以自隐无名为务,至其道 乃曰:“无为自化,清净自正”,无他异也。当汉初,黄老盛 行,至武帝,又好神仙,文成五利之徒,迂诬怪谲之士, 神光巨迹,千变百幻,虽尝一致桥山之祠,欲追黄帝 之遗风者,独不及《老子》。神仙方技,岂又与道家戾欤? 东汉以来,世之儒者,方以天文卦候为内学,而为天 子公卿之所宾礼,甚则陷于鬼道。“左慈启之,葛元绍 之,元之后,则有郑君。郑君之后,则有葛洪。葛洪之后, 则有陶弘景。洪与弘景本儒者,当天下多故,欲自纵 于方外逸民之间,一传而王远之,再”传而潘师正,三 传而吴筠、司马子微。考其学,今《天隐子》之所述已尽 之矣。予观天隐子,冲澹而闲旷,虚静而寡欲,黄、老之 遗论耳。然而龙虎铅汞,抽添吐纳之事,未之及也,岂 或秘而不言欤?夫以老子之修道养寿,虽太史公犹 不尽信,又况后世之迂诬怪谲者,可必得而悉征之 欤?自今道家而言,彼谓性宗,儒者则曰“此心也,必主 于觉”;彼谓命宗,儒者则曰“此气也,必保其纯一。”天人 达性命,因其血肉口鼻之粗,而得与造化溟涬同入 于无尽之妙。此古之人所以长生而不死者,岂或别 有其术欤?不然,天隐子之学,亦止于是而已哉!或曰: “孔子尝师老子,吾圣人盖尸假者也。特以语怪而不 言,故”曰:“述而不作,敏而好古,窃比于我老彭。”老则老 聃,彭则彭祖也。虽然,老子,东周一柱下史耳。幽王时 有伯阳父,显王时有史儋,本是二人,且不与老子同 时。老子固寿矣,太史公欲合伯阳父、史儋为一人,且为老子,则亦疑弗能定也。彭祖本大彭氏国,陆终氏 第三子,当尧时始封。又《国语》曰:“大彭豕韦,则商灭之。” 注谓:在武丁时,自尧至武丁中兴,上下且七八百年, 亦无缘大彭之国自兴至灭,止当彭祖一世世之言 彭祖寿者,吾又可得而必信之欤?盖孔子所言老彭, 自是商之贤大夫,不谓老聃、彭祖也。老子尝问礼矣, 彭祖者竟何为耶?岂或果有养生之说耶?呜呼!吾圣 人未尝言养生,然亦未尝“不养生。礼者所以节其动 容周旋,乐者所以发乎咏歌舞蹈,礼乐不可斯须去 身无非养也,固未尝以养生言也。天地阴阳、阖辟屈 伸之变,亦何所不有,夫又何谓乎尸假矣哉。呜呼,天 隐子远矣,吾将东往海上广桑而问焉,庶几果有所 遇而必得之者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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